2012年12月4日 星期二

獸人之中山獸(上)BY雲陽


        劉沛養了十幾年的妹妹跟著別人跑了,
  養成失敗的他,穿越到獸人世界,遇見一隻雌雄莫辯很像妹妹的小獸,再度養之
  準備養六年,結果一個月就被自家小獸推到在地,吃掉「你竟然要吃我!」
  ——悼心疾首的養成控
  「囉嗦!躺平,乖乖的。」
  ——一條道走到黑的中山狼
  所以這是一個養成控調戲中山狼反被吃掉的「溫馨」故事
  1.1V1,HE,溫馨風
   內容標籤:穿越時空 年下 種田文 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劉沛 │ 配角: │ 其它:年下,獸人



  ☆、逢林莫入

  劉沛因為照顧了十幾年的鄰居妹妹跟著別人跑了這一殘酷事實,刺激得頭腦一熱,一個人背著大背包獨自跑到寥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治療心傷。

  過了三天的野外生活,壓在心底的憂鬱和挫敗等各種小情緒在青山綠水微風中轉化成一種融進大自然裡的寧靜。

  劉沛注意到周邊的植被越來越茂盛,甚至能看見更裡面的樹木非常巨大,幾乎每一顆都要數個成年人的手臂才能圍起。

  劉沛突然覺得不自在,他想他該回去了,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深入。

  正當他準備轉身的時候,遠處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凝神細聽。

  「%*&#!%……¥@#%……*&……」

  「嗷嗷嗷——嗷嗷——」

  雖然聲音很輕,雖然是種聽不懂的語言,但那一定是人類發出的示警聲和求救聲以及某種動物的嚎叫聲。

  劉沛沒有過多猶豫,收起手杖拿出折疊鏟和小刀準備救人,在毫無保留和遮掩的大自然裡都市人特有冷漠被融化,他沒有辦法拋棄有危險的同類。

  忽略掉心裡的不安,劉沛循著聲音走進了那令人敬畏的深處,這時,如果他低頭就會發現掛在脖間的指南針正轉個不停。

  走了大半個小時,聲音越來越清晰和震耳,空氣裡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周邊卻不見其他動物的蹤跡。劉沛估計情況比想像中更凶險,手緊了緊,定下心神放慢了腳步,目的地快到了。

  劉沛越是接近越是小心翼翼,潛行到能藏人的灌木叢裡,伸頭望去。

  天啊,他看到了什麼!睜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不遠處發生的場景。

  兩頭黃斑大老虎一左一右地圍攻一個人,不,準確地說是一個血人,看身形是個威武的男人,上身赤膊,□圍了塊沾滿血跡的獸皮裙,劉沛猜測男人或許是住在深山裡的野人。

  此時,他的額頭、左臂、腹部流出來的血將他染成一個血人。那兩頭圍攻的老虎身上都有傷,左邊的好幾處傷口破皮見血,最大的傷口在左後腿,行動上有一定影響;右邊那隻老虎傷在要害部位,眼睛和頸部有傷,不停的流血,傷勢較重。

  濃得嗆人的血腥味昭示了惡鬥雙方付出的代價,劉沛看得咋舌,不止為了戰況的慘烈和野生老虎帶來的震撼,還為了男人彪悍的戰鬥力。

  劉沛心想這位大哥手裡一定有什麼殺傷力強勁的武器,實力超人類啊,牛那個叉!

  或許是之前的激鬥耗時太久,流血過多體力消耗殆盡的男人已是強弩之末,那兩隻老虎暫時沒發出攻擊,圍著等待男人鬆懈的那一刻,好一擊必殺。

  劉沛這次出來匆忙沒準備無線電,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沒信號,威武男不知能堅持多久,沒時間浪費和細琢磨,給手機調好鬧鈴放在原地,轉身爬上灌木叢旁的樹枝上藏好。

  當地上的手機發出超勁爆的噪音時,除了兩隻老虎受到驚嚇外,劉沛心裡的威武大哥也嚇了一跳,高人風範盡失,還好身體本能仍使他快速恢復到警戒狀態。

  最初的驚嚇過後,老虎們有了動作,不出所料,因為忌憚威武男,後腿有傷的老虎留在原地與威武男對持,傷勢重的那只朝鈴聲處過來。

  劉沛以前看小說電視劇,特別煩沒有能力還要湊上去救人的傻×,等真遇到這種事了,發現自己沒法視而不見轉身逃跑,他不想下輩子活在後悔和自我譴責中不得安寧。

  只能一邊痛罵自己是傻×,一邊用盡全力將份量十足的登山包衝著腳下大老虎砸去。

  傷勢頗重的大老虎險險避開,大腦袋左右擺動,鼻翼開合間順著微風從空氣裡嗅到一些屬於弱小族類的氣息,怔了怔,接著身上一重,那可惡的偷襲者竟然膽敢跳到它背上。

  劉沛原就沒想過背包攻擊能成功,聲東擊西趁老虎避開停下張望的那一瞬間躍到虎背上。

  大老虎對渺小的劉沛不知死活大膽冒犯獸王的行為感到憤怒,昂起頭顱發出頂尖掠食者的怒吼:「嗷——嗷——嗷——」

  不同於動物園老虎,獨屬經過拚殺真正的百獸之王帶有血味和死亡之意的吼聲響起,樹葉沙沙聲和鳥鳴聲完全消失,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在這片空間上方。

  近距離面對野生獸王的恐懼和吼聲使劉沛僵了半秒,又因它掙扎引起的顛簸回神。

  他不能掉下虎背!掉下去就是死!

  活下去!得活下去!

  劉沛使出吃奶的力氣夾緊雙腿,拚命穩住身體,接著,握著刀的右手更迅速有力地往身下老虎最重的傷口——脖頸刺去、拔出、再刺……機械地重複這一動作。左手撰緊老虎傷口旁的皮毛使傷口擴大,毛髮、肉屑隨著刀子的一起一落四濺開來。

  吃痛的大老虎用一切辦法想甩下那該死的小動物,可不管它怎樣奔跑,跳躍,抖動,反抗,掙扎,吼叫,他該死的還在背上!

  獸王的尊嚴不允許它用趴下,翻滾這樣示弱的動作,得憑自己的力量掀翻這隻小崽子,咬破他的喉嚨,再把他撕成碎片,讓那些小動物明白膽敢進犯付出的代價。

  它奔跑速度更快了,它要甩下他!咬死他!撕碎他!

  突然,一個急停,劉沛不受控制『啪』地一聲摔下虎身,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木了。

  和另一隻老虎纏鬥的威武男看見這一幕,心急如焚卻又脫不開身,不顧傷口惡化,手下攻勢更為凌厲。

  可惜,隔太遠終究來不及,大老虎張開血盆大口用誇張而尖銳的獠牙朝躺在地上的劉沛而去。

  「啊——」威武男焦急又惱怒的大吼:「!@¥¥%&*%」瘋了般往劉沛這奔來。

  外界的雜音已經傳不進劉沛大腦裡,被摔到地上之後,壓在心底的恐懼爆發,腦海裡只有: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所幸右手手指因用力過度僵硬地保持原手勢,刀子沒掉落。

  陰影投射在劉沛身上,抬頭見老虎張嘴露出誇張而尖銳長如匕首般的獠牙朝他撲了過來,顧不得驚詫,被腥臭味熏得條件反射舉刀去擋,不忘避開頭部頸部要害。

  「噗!」「哧!」

  獠牙入肉的悶響和利刃刺進牙縫的聲音接連響起。

  這一下實在是痛極了,老虎往後退了兩步,兩隻前爪笨拙地想拔出卡在嘴裡的利刃。

  劉沛在生的信念和死的恐懼中掙扎拚搏著,傷口的疼痛暫時忘卻,撿了塊板磚大小的石頭沖老虎的大腦袋掄過去,往死裡砸。

  時間過了許久,久到劉沛覺得時間沒了盡頭的時候,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低沉柔和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聽不懂的話語裡滿是安撫,他才知道沒事了,慢慢鬆懈下來。這時,他終於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手臂抽筋般的疼,雙腿麻了,全身汗淋淋,整個人彷彿從水裡出來一樣,右胳膊的傷一抽一抽,痛的想罵人!

  掃視了一下,眼前的老虎早就沒氣了,遠處那只奄奄一息,轉頭去看半摟著他的威武男。

  為對方傷勢之重而震驚,如果說之前還能看出人形,現在則是血堆積出來的塊狀物。威武男的左手廢了,身上還有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處。這樣的傷勢換了一般人早就躺下不能動了,而弄的這麼慘的原因,不過是不惜性命也要早點結束纏鬥過來幫劉沛。

  這樣的傷勢在求救無援的森林裡太凶險,劉沛想對威武男笑一笑,發現個子有1米8的他只到對方的胸口,後退了一步,威武男的大手仍然小心地環著他,劉沛怔了怔,轉而扶著威武男在旁邊的巨樹坐下。

  沒體力帶著威武男走出這片森林,劉沛抱著一絲希望的吹響掛在脖間的求生哨,隨便來個文明人或者野人吧,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弄死老虎卻被血腥味引來的其他動物吃掉。

  哥可沒力氣再勇猛一把。

  不敢休息的劉沛費老半天勁總算找到背包,拿出藥品準備給威武男包紮,面對血淋淋的傷口,無從下手的挫敗感使他鼻酸。

  沒辦法,只好先吃點消炎藥,然後用酒精清洗傷口以防感染,洗了一半酒精就沒了,手無力地垂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翻出紗布單手使不上力給各自傷口繞上幾圈就算包好了,眼神黯淡的望著遠方。

  隨著時間流逝,劉沛注意到威武男臉色白到發灰,眼神也開始潰散。

  牽起嘴角笑了笑,哨音再次響起,語言不能溝通只好用眼神激勵威武男。

  別死啊!這哨子可靈了,堅持住!

  我們還沒成為哥們,有過命交情的哥們!

  你欠了我一條命,救命之恩還沒還!

  持續不斷的哨音響了很久很久,喉嚨干的發痛,還嘗到淡淡的鐵銹味。劉沛不敢回頭去看威武男,他不能絕望,不能放棄。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劉沛吐出哨子,大氣不敢出地盯著那處灌木叢。

  一個和威武男差不多打扮的原始男人走了出來,身後還有人影。

  他們有救了!劉沛激動的想到。

  這一刻,他幸福的想哭!

  緊繃許久的神經一放鬆,疲倦和虛弱席捲而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昏過去的劉沛沒看見剛來的人滿臉戒備和警惕。

  手機插花——主人,你為神馬只撿包哥不撿我!身嬌聲嫩的機弟你們傷不起!!

  ☆、遇見精怪

  當劉沛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裡。

  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察覺到身邊有人,對方見他醒了,探頭過來,「%#!&%¥……」

  突然湊近的人臉嚇了劉沛一跳,不是昏迷前看到的野人,而是五官為人類少年,頭頂豎立著一對三角形獸耳,紫發披肩遮蓋的小臉上繪有同色刺青,鬼魅惑人的精怪。

  發著綠光的瞳孔看的人心裡發顫,傷處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這不是夢也不是什麼狗屁穿越,身體和衣服都沒變化。

  劉沛再膽大也被嚇到,「大……大仙……」嗓子嘶啞,語不成聲。

  劇情如此急轉直下,由叢林冒險跳到聊齋誌異,內心暴躁的猶如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誰能告訴他!活蹦亂跳可愛可親的野人和威武男去哪了!!!!!

  衝擊大到他口乾舌燥嗓子疼手臂疼,額頭和手心冷汗直冒。

  這時,一隻盛滿清水的竹筒適時呈在眼前,沒能力收妖的劉沛破罐子破摔,在精怪幫助下喝光味道清甜的泉水。

  期間,兩人的交流除了眼神就是動作,發揮出奧斯卡影帝的實力演繹出什麼叫做深度挖掘的內心戲。

  生平第一次演默劇,過於勞心勞力的他在暫時沒感到惡意以及交流失敗套不出情報的心力交瘁下,「咕——」身體機能發出抗議——餓了。

  一人一妖瞪大眼睛比大小,瞪了半天還是不見田螺姑娘——賢惠的可以結婚的精怪——變出吃的來,許久,田螺兄只來回張望洞口,滿臉擔憂、焦急,可惜仍不挪窩變吃的去。

  對此他即欣慰又苦惱,欣慰這只妖沒打吃他的主意,餵飽了養得水靈靈再下手那是家畜待遇;苦惱手臂的傷沒有得到進一步治療,痛得整隻手臂一抽一抽的。

  大背包不知道哪去了,想自給自足都沒辦法。

  突然洞外傳來如同擂鼓般巨大的腳步聲,精怪眼睛一亮,歡喜的往洞口跑,屁?股上的尾巴興奮地左搖右擺。

  看到這一幕,劉沛瞬間糾結成一團,既不是道士又不是書生的普通人,馬上要面對一群妖怪,鴨梨大得吃不下有沒有!

  【為了閱讀方便,()內是當地語言,獸人名不是筆誤,後文會交代】

  (米t,我們回來了,一切都還好嗎?)說話之人便是劉沛昏迷前見到的那名野人,猶如練過獅子吼的男中音震得洞內的劉沛眼冒金星,(他醒了?)

  (金m叔叔,他醒了,精神不錯就是餓了。你們回來的正好,正發愁去哪給他弄吃的。)

  金姆回頭吩咐身後的人,(柯e,將我們路上摘的野果拿進去。臭小子,表情給我柔和點,別嚇著他。)

  柯爾沉默的用乾淨樹葉包些果子往洞內走去,對金姆的告誡充耳不聞。

  (不解風情的小子!)

  (金m叔叔,幹嘛不讓我去!)米特一臉焦急,怎麼能一個愣小子搶在他前面去照顧美麗的雌性,他的味道比春玲花的香味更好聞。

  (哈哈,你還沒成年就想找雌性了?)金姆打趣米特。

  (金m叔叔!我下個滿月成人了,儀式也會舉行!)米特大聲抗議。

  (所以才安排你照顧他。)金姆嚴肅著臉,語氣冷酷無情。

  他們這一支打獵的隊伍由4個成年獸人帶領9個8歲以上的小孩組成。分出2個成年人和4個小孩送獵物——兩隻劍齒虎——回部落,其他人負責處理送那名勇士回歸獸神儀式後的後續,只能留下一人照顧他。即將成年的米特是最佳人選,既有能力保護雌性又不會對雌性有實質性騷?擾。

  米特不甘心,憋得脖子都紅了,金姆蒲扇般的手掌拍拍米特的肩膀,大手一揮,(走吧,看看我們獵到的食物。)

  米特垂著頭默默跟上。

  兩人遠離洞口,到一平地上和同伴一起為午飯做準備,劉沛遍尋不著的背包孤零零擺放在乾柴旁。

  (你和他交談了,問出什麼沒有?)

  (他似乎對我的外貌很吃驚,一直保持戒備,看來他和他的『艾達』是成年後才結合的,兩人之間還沒有小獸人。)米特敘述對劉沛的觀察和分析,(而且他的語言我聽不懂,看樣子,他是從很遠的地方遷移來這,不是我們這附近的雌性。)

  說到這,米特難掩激動,(金姆叔叔,這是不是代表我們部落會多一個雌性?)在場的獸人紛紛豎起耳朵,聽得專心。

  (哈哈,小子,他的艾達可是獨自殺了兩隻劍齒虎的勇士,你得加油。)金姆鼓勵這些眼睛發光的小獸人,搶奪雌性是每個獸人的本能,何況這一個雌性的味道又如此的吸引獸人。

  米特洩氣的垂下肩膀,在場的幾個小獸人目光閃動。

  洞內,身為話題主角的劉沛緊靠山壁,無奈的看著一隻銀髮精怪正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個子更小,長相更稚嫩,相當於人類11、2歲兒童的銀髮精怪走到近處,放下葉子包著的野果,(雌性,吃。)

  「多謝。」劉沛不懂當地語言但他懂肢體語言,毫不客氣的撿了果子就吃,用態度和動作書寫出極富豪氣的兩個大字——光棍!

  套句他老媽對他的評價——即使明天是世紀末日,照樣吃得香睡得著,爭做世界上最後一個男人。

  所以現在面對坐在一旁的銀髮妖怪肆意打量他的目光,劉沛無壓力啃果子,胃口很好的將野果全部吃完,用眼神示意銀髮妖怪收拾吃剩的果核。

  手臂的傷只吃了兩顆消炎藥和簡單包紮,得不到進一步治療,只好努力讓自己吃飽睡足保持體力多撐一刻。滿足食慾的劉沛躺回鋪在干樹葉的獸皮上,背對洞口漸漸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自己被人背著顛簸向前行走,睜開重如千斤的眼皮,隱約看見前方那壯碩的人影,親切的獸皮裙下沒有那玄幻的毛茸茸尾巴。

  背著自己的溫熱肉?體讓他安心,遠離精怪和重回人群使他心下一鬆,閉上眼,真正睡個踏實。

  再次醒過來,周邊環境由野外變成了簡陋的茅草屋。身體清爽,染血的衣物換成了原始的獸皮衣裙,手臂上的傷勢也被人好好照理,沒見過的薄而扁平的植物根莖繞了三圈固定住草藥,涼涼的藥糊緩解了痛楚。

  直到現在才有劫後餘生的真實感。

  之前的酸軟感褪去,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屋外挪,此時此刻特別想看見沒獸耳沒尾巴沒刺青和他一樣的人類。打電話聯繫到救援後,立刻離開這見鬼的森林,再也不來。

  快到門口時,門簾刷地一聲被掀開,屋外的人走得很急,兩人差點撞上。

  (你沒事吧,你怎麼起來了?快!快躺回去!)來人是個黑髮黑眼模樣清秀的少年,見他能站起來,先是欣喜,接著是擔憂,然後轉為責備。

  一長串嘰裡呱啦的外星語迎面砸來,劉沛是一個音節也聽不懂卻能從笑容和語氣裡感到善意。

  少年見劉沛沒反應,直接上前把他壓回去,兩人個頭一樣高,行動起來並不困難。

  「嗨,你會說普通話嗎?你們的語言我聽不懂。」劉沛毫不抗拒順著少年重新躺下。

  (我說的是艾布特語,你也聽不懂嗎?)少年一臉疑惑地看著劉沛。

  劉沛不死心,放慢了語速問:「你們這有懂普通話的嗎?族長,村長,和外界有來往的人,他們總懂吧?」

  少年表情茫然,片刻,回頭朝屋外喊道(金姆叔叔。)

  (小安吉,怎麼了?)金姆大步流星的進到屋裡,標誌性的大嗓門響起。(哦,他醒了啊。安吉,不是讓你別單獨接觸他嗎?又不聽話。)

  (他是雌性,而且他受傷了,傷害不了我)安吉撇嘴,頓了頓,才道:(金姆叔叔,你說他不是我們這附近的,我用艾布特語,他也聽不懂。)

  艾布特語是他們這一族信奉的獸神流傳下來的語言,也是最古老的語言。隨著族群數量的增多和遷移,現在只有大部落的巫才精通這種語言,而雌性對這種語言至少也能聽懂一半。

  因為在雌性的成年式上巫會用這種語言教導xing知識和古老文化,儀式得持續三個月才算完成。

  (看來他是小部落的雌性,跟著他的艾達來我們這。)

  安吉點頭同意,(金姆叔叔,我可沒時間教他說話。)

  (不用你,一會我就給找兩個小獸人給你打下手,老不聽叔叔的話。)金姆板著臉教訓道。

  (教他說話就好,才不要他們幫忙,笨手笨腳的。)安吉皺眉,轉身跑到劉沛身邊查看傷口。

  金姆跟著身後搖頭歎氣。

  劉沛一直在觀察兩人的表情,見這個救他的野人一進屋先是擔心地看了眼少年,隨後輕描淡寫地瞟了他一眼。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心裡總覺得野人態度不對勁。

  (傷口沒惡化,他的身體很健康也沒發熱。)安吉重新又給劉沛上了一次藥,做好一切,食指指著自己,對劉沛笑道:「我,安吉,安,吉。」

  劉沛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在教他,試探性地喊著少年的名字,「恩吉。」

  「安吉,安,吉。再說一次。」安吉笑容柔和,溫聲鼓勵對方。

  「安吉。」劉沛反手指向自己:「我叫劉沛,劉,沛。」

  安吉連說了好幾遍,音才發准。回頭笑嘻嘻地介紹金姆,劉沛知道了救他的野人名字——金姆。

  金姆在劉沛喊他名字時,神情肅穆,鄭重地遞過兩根長如匕首的動物獠牙。

  劉沛呆了,在安吉的連比帶劃下明白這是大老虎的獠牙,可能因為是他殺了那隻老虎,所以這些野人將獠牙當做戰利品給他,想明白這或許是他們的風俗後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可惜事實真相與劉沛的猜測相去甚遠,風俗是存在的,但劉沛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有戰鬥力,而是威武男拼掉性命殺死了兩隻難纏的獵物,因為戰況慘烈,導致劉沛這個雌性——被保護者也受了傷。

  在認定劉沛雌性的身份後,金姆他們完全沒想過劉沛獨自一人行走叢林的可能,更主要是他的身上戴著宣告已和雄性結為伴侶的信物,所以他們很自然地將他和威武男聯繫在一起。

  按照習俗,金姆他們在給威武男做完回歸獸神的儀式,另一隻老虎便是酬謝,其餘的戰利品得留給遺孀——劉沛。

  劉沛渾然不知自己被打上「喪偶」標籤,握著那兩根獠牙思考之前因為緊張和害怕忽略掉的真相:現在的老虎哪裡會有這麼長的獠牙!這根本不是什麼野生老虎基因突變!

  眼瞎的他竟然沒認出那是在電影《冰河世紀》裡出現而現代已經滅絕的劍齒虎啊啊啊啊!!!!!

  當初因為妹妹喜歡電影裡那只劍齒虎,他還特別研究過,像他手裡這種長如匕首的尖牙,是屬於學名叫做刃齒虎的。

  已經滅絕的刃齒虎……傳說裡才出現的精怪……

  他深深地埋下頭,大腦一片空白,心一直往下墜。

  安吉和金姆見劉沛沉默不語,誤以為他低落的情緒是為了威武男的離開,雙方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屋外走去,把空間留給劉沛。

  到了門口,劉沛回神喚住金姆,「金姆,他,」晃了晃手裡的獠牙,「你們也救了他,對嗎?」

  金姆大概猜到他的問題,邊仰頭雙手交叉向天空行禮邊語帶沉重的說:「你的艾達,已經回到了獸神身邊。」

  他們這一族向來遵從自然規律坦然面對生死,逃避生死的行為是他們最看不起的。

  隱約猜到這個結局,最終他還是沒救成他。沉默了一會,劉沛用沒受傷的手比劃出大背包的形狀,「能把我的包還我嗎?」

  金姆楞了下,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明白劉沛的意思。

  「哦,那算了。」劉沛心裡發涼,面上卻露出適當的失望,擺出一副需要獨處的姿態。

  等兩人離開屋內,腳步聲漸漸遠去,立刻翻身起來悄聲來到門簾後,透過縫隙察看外界。

  刷的一下,簾子被掀開。

  「怎麼又起來了?快躺回去,別把我的藥蹭沒了,真不省心。」安吉怒氣沖沖又把他按回地上,跟著身後的金姆神情難測。

  「睡覺!」安吉惡狠狠地瞪了眼不老實的劉沛。

  劉沛閉上眼睛,尋思自己現在處境,語言不通不是大問題,選擇遠離人群的冷僻旅遊路線常遇見這種情況,呆的時間長了,他往往就會說簡單的當地語言,時日短,靠肢體動作溝通也能活得很好。

  通過細微的表情和動作,看出了金姆對他的戒備。而且之前,他清晰記得那次途中醒來,走在前方的野人身上就有他的登山包,剛才藉機問金姆卻推說不知道。

  再加上兩人對他的關注太緊密,稍有動靜立馬察看,讓他不能不多想,雖然獲救了卻不知是福是禍。

  特別是看到異常簡陋的房屋、設施、擺設,推測出衣住行處於原始社會的村落是個與世隔絕,與社會脫節的形態。

  而世外之地大多是非常排外的。有些地方甚至為了保護村子的隱蔽性,會採取要麼殺死外來者要麼留下來終老在此等激烈手段。

  ☆、一起洗澡

  沒有油燈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晚上,劉沛只能選擇用睡覺打發時間。

  在他心裡天黑就回屋關門造人的野人們此時匯聚在村子中央的廣場上休息聊天,篝火一直燃燒到很晚很晚。

  第二天,不知情的劉沛見安吉邊打哈欠邊給他檢查傷口,不由好奇的詢問。對待安吉他很隨意和安心,或許因為安吉的身上的藥香也或許因為安吉笑容很柔和。

  安吉低頭固定住傷口上粘糊狀的草藥,指了指外面,微笑著等劉沛反應。

  劉沛眼角餘光瞄金姆,看不出絲毫異常,只好提著心在安吉的攙扶下走出這困了他一天的屋子,看來之前是他想差了。

  一到屋外,劉沛立馬覺得空氣都清新幾分。一眼望去,四周茂密的樹林裡分佈著樹根草皮搭成的房屋,簡陋的樣式也掩蓋不了的濃郁又美麗的原始風光撲面而來。可這仿若書上描寫的淨土卻存在著劉沛的噩夢——3只有獸耳有刺青有尾巴的精怪站在屋前空地,野獸般的瞳孔緊緊盯著他。

  劉沛寒毛直立地看著他們和安吉金姆相互笑著打招呼,猶如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發懵地想:這是怎麼回事?野人馴養精怪還是全是精怪?更想抱頭哀嚎:不要隨便撿人回你們老巢好不好!我真不是書生!

  不管內心怎樣亂如麻,當精怪和疑是精怪(安、金)齊齊看過來時,劉沛淡定的露出完美的社交微笑。

  「劉沛,快過來。」安吉從左到右介紹道:「米特,柯爾,加洛。他們替我監督你養傷。」

  「哦。」劉沛點了點頭,仔細辨認發現這三隻精怪裡有兩隻是認識的,紫發的叫米特,銀髮的叫柯爾。加洛是個黑髮黑眼的11、2歲男童,裸·露出的小臉沒有刺青,精緻得像妹妹喜歡的瓷娃娃。

  他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引來兇惡的瞪視,暗吸一口冷氣的同時瞭解到對方外表再像人類仍改變不了骨子裡的野性,別開眼改為打量四周環境。

  將劉沛安頓在樹下平整的大石頭上坐好,安吉和金姆就各自忙碌去了,臨走前不忘告誡小獸人好好照顧劉沛。

  柯爾和加洛找了棵樹畫上記號練起了弓箭,留下熱情地米特和劉沛套近乎。

  「劉沛,你還記得我嗎?」米特興奮地挨著劉沛坐,拚命拉近兩人關係。

  劉沛敷衍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代表聽不懂還是不記得對方。

  米特也不氣餒,他知道劉沛不懂他們的語言,放慢了語速繼續情緒高漲的描述他是如何照顧他以及對他的印象有多驚為天人。

  劉沛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兩聲,心思早在九霄雲外。先前還內心慌亂,現在卻在思考如何說服精怪帶他四處走走,瞭解瞭解地形。態度轉化之快不負劉媽媽的評語——野草般頑強的男人。

  「我們在這會不會妨礙他們練習?要不我們換個地方,隨處走一走。」劉沛想多見見人,曖昧不明的態度讓人不安,成年人金姆是防備,未成年人卻給予無保留的善意。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弄清真相。

  米特對劉沛提出的要求感到非常高興,劉沛比劃了三遍後明白他想到處走一走,邊露出燦爛的笑容邊使勁點頭,起身朝柯爾加洛的方向大喊:「柯爾、加洛,我帶劉沛參觀村子,你們來不來?」

  柯爾和加洛對視一眼,收好弓箭一起走了過來。

  「米特,大巫還沒見過他。」加洛語速很快地發問,大巫和族長外出尋找神物,大概明天才能回部落,沒有大巫給予的祝福,許多地方是不能去的。

  米特想了想,提議道:「不去廣場,就在外圍溜溜。」

  「可以。」加洛拍板道。

  決定好了也就很快行動起來,米特走在前面帶路,柯爾和加洛走在後面。

  劉沛原以為對他很熱情的米特會選擇一個人帶他去逛,不冷不熱的柯爾加洛會留下繼續射箭。沒聽懂他們的談話,出乎意料的狀況讓他堅定了早日學會當地語言的決心。

  穿過樹林,來到一片草木屋更密集的區域,三三兩兩的人群紛紛把目光投在劉沛身上,有幾個相熟的直接上前和米特他們打招呼。

  「米特,這就是你們救回來的雌性?」

  「真是便宜你這小子了,馬上就要成年還混在未成年獸人裡。」

  「柯爾,你總算開竅了。」

  「你們得用心教他說我們的話,大家都想早點認識他。」

  ……

  ……

  話題中心的劉沛對所有的炙熱視線完全無感,看著這些和金姆一樣高大(全部身高在2米以上)、輪廓深邃鮮明、頭髮色彩斑斕、外型西方的成年野人,劉沛有種自己已不再國內的錯覺。

  唯一值得安慰的從他們的態度和動作上看不出惡意,就連防備都看不見。不遠處身形相對瘦小的野人們同樣對他沒惡感,眼神裡是純粹的好奇。

  對小命的安危暗鬆了一口氣。

  米特一直關注著劉沛,聽到動靜誤以為他累了立刻揮手趕走圍堵的人群,「行了行了,他傷還沒好,這會累了我們得送他回去休息。明天大巫回來給予祝福後,認識的機會多得是,別擋路了,散了散了。」

  「行啊,米特,學會照顧雌性是成年的第一步喲!」雄性們也不生氣,打趣幾句笑呵呵地讓開道路。

  四人繼續往前走,劉沛認出這是回去的路,看來今天的熟悉只到男性區域,婦女和小孩暫時沒機會見到。

  絲毫不知自己已被一群「婦女」默默圍攻了。

  走到半途,柯爾停下腳步,非常嚴肅地吐出簡短的音節。

  「困了。」說完這句話,打著哈欠轉身離開了散步小組,找地睡覺去。

  米特和加洛早已見怪不怪,米特期待地看著加洛,熱切希望對方也去睡覺。

  加洛斜睨米特,低頭輕笑,接著快走幾步來到劉沛身邊,牽起他的手往前走。

  被漂亮的小孩主動親近,劉沛樂滋滋地任他牽,落在後面的米特咬牙暗罵:「臭小鬼,果然惹人厭。」

  劉沛見米特也要牽他手,不想淪落成小孩玩具,開口發問轉移注意力,「米特,能帶我去水邊嗎?我想洗澡。」雖然昏迷時有人給他擦了身體,但走了這麼一會,汗水粘在身上的感覺讓他快抓狂了,迫切渴望洗個澡。

  怕兩人聽不懂,劉沛還做了個搓背的動作,簡單的事情卻引來兩個小孩強烈的反應。

  米特瞪圓了眼睛,結巴道:「洗……洗……洗澡?」

  表情一直淡淡的加洛也不禁長大了嘴,愣愣地看著劉沛。

  「洗澡很奇怪?你們從來不洗嗎?」劉沛摸了摸下巴,覺得兩人的反應好玩極了,心想:難道他們也信奉一生只洗三次澡?

  「不,不奇怪。」米特連連擺手,洗澡當然不奇怪,只是大家目前還不太熟,他突然提出這樣親密的行為難免惹人吃驚,「先找安吉,他同意了才行。」

  劉沛聽到安吉的名字,明白要先去詢問他們才會帶他去洗澡,「你們不回去拿乾淨的衣物嗎?一會你們和我一起洗好了,這天太熱了,真難受。」比了個一起洗澡的手勢。

  =口=這是公然向我求?歡嗎?——震驚N次方後凌亂的米特。

  加洛饒有興味地審視不同於其他雌性的劉沛,很好,膽子大才有趣。

  劉沛再遲鈍也明白他說錯話了,靠!我都不介意和你們精怪一起洗了,你們忸怩什麼!至於這麼震驚嗎?

  「哈哈哈哈——」

  突然,三人頭頂上方突然冒出一陣響亮的笑聲,樹上的葉子因為強烈的震動簌簌落下來,接著,一個墨綠色的人影從上方掉了下來,拍地一聲摔個結實。

  就算這樣那囂張的笑聲也沒停止,對方邊捂著肚子兩眼濕潤邊猛烈拍打地面,「哈哈哈——一醒來就看見這麼好玩的一幕,加洛你真是我的乖孩子。」

  「別笑了,難看死了。」加洛板著臉,沒好氣地看著趴在地上狂笑的狄倫。

  「狄倫大人,」米特單手行了個禮,無奈地說:「你又在樹上睡覺了。」嚥下後半句,巴奈特大人知道又會生氣了。

  噴湧的笑意緩解下來,狄倫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不在上面睡覺,不就看不清小米特想去洗澡又不敢的傻樣。」說這話時,眼睛卻看向加洛。

  加洛冷哼道:「我等著明天看塔父收拾你的傻樣!」

  「小加加,皮癢了是吧,來,我給你撓撓。」狄倫起身就去抓加洛,「說了多少次了,我才是你塔父!」

  「謊言說一萬次也不能成真。」加洛不反抗,任狄倫抓住,「塔父明天回來,看你還怎麼調皮。」

  狄倫扯著加洛的臉蛋,對加洛的言語威脅無言:「到底是誰在調皮啊!」

  都調皮——插不上話作壁上觀的米特。

  劉沛對這個從天而降的狄倫很好奇,一頭墨綠色長髮下是一張俊美的臉,淺藍色的眼眸看得人心發冷,只有面對加洛才帶點溫度。加洛和狄倫在一起時也更加鮮活,兩人關係一定很親近。

  耐心等待兩人打完花腔的劉沛見狄倫放下加洛,轉而衝他笑了笑,邁步走近他,兩隻大手牢牢固定住他的肩膀。

  然後,狄倫慢慢低下頭,那張俊美的臉在劉沛的視野裡漸漸放大,沒等他反應過來,唇上一暖,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觸,便已分開,留下傻在當場的劉沛。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吻了!!!

  被個男人吻了!!!!!

  世界你敢更坑爹一點嗎!!!!!!!

  ☆、純爺們

  狄倫放開劉沛,神色自若,「這是祝福,不用太感謝我。」

  留給妹妹的初吻被搶走了!劉沛瞅著那張俊臉忒想一拳揍上去,打散那怎麼看怎麼討厭的笑容,瞎得瑟什麼!

  狄倫回味地舔了下嘴唇,對加洛壞笑道:「我喜歡他,小加加做他的艾達吧。」

  「狄倫大人!」米特神情複雜。

  「哈哈,米特要努力喲。」狄倫逗弄完畢準備閃人,剛走幾步,腰間的獸皮因外力差點被扯掉,僵著脖子順著那只黑手往上看去,劉沛一臉純良,彷彿扯獸皮裙的人不是他。

  兩人身高差距太大,他沖狄倫彎了彎食指,狄倫摸不清意圖,好奇地彎下腰,劉沛皺著眉示意再低一點,再低,低到兩人頭快碰到頭才滿意。

  狄倫眼含疑惑,劉沛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往下貼近自己,一個用力,兩人的嘴唇交疊在一起。劉沛毫不客氣地伸she闖入對方的口腔裡,生澀地巡視領土一圈後,達到目的,不給狄倫反擊的機會,大力推開。

  「這才叫吻,不收你學費,不用感謝我。」趁狄倫怔住,劉沛擦嘴抱著手臂跑路,因為剛才的舉動手臂的傷口裂開了,這會兒疼得厲害。

  原本是想告訴狄倫,調戲他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變成狄倫告訴他了,靠!

  此時此刻,劉沛從沒想過狄倫之前的舉動僅代表單純的祝福,而他才是真真正正調戲別人一把的登徒子。

  「……」狄倫捂著紅腫的嘴唇目送劉沛和米特一前一後消失在樹林裡,直到看不見兩人背影才側過頭問呆在身邊的加洛:「劉沛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在他看來,劉沛之前所在部落離他們這肯定很遠。語言和習慣差別太大。

  「祝福的回禮。」肯定語氣。

  狄倫挑起眉頭,斜視加洛,對他如此正經地睜眼說瞎話表示鄙視。

  「如果他不跑那麼快,我可能會信。」狄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轉身拐入一棵巨大的樹木後,「你還不追上去?餓了讓安吉給你弄吃的,我要出去。」

  「替我向塔父和大巫問好。」加洛的塔父和大巫一起外出尋找神物,臨走前吩咐狄倫照看部落,狄倫忍到現在才去找他們已算難得,瞭解狄倫性子的加洛也不多說。

  樹後一陣悉悉索索聲,過了一會,一隻威武、帥氣、皮毛油亮的狼姿態閒散地踱著步子繞過大樹,來到加洛身邊,淺藍色的眼眸閃過一枚溫情,「小加加想吃什麼?塔父給你帶。」

  「我已經長大了,要什麼我得自己來。」加洛斷然拒絕。

  「好吧好吧,你越大越不可愛了。」狄倫晃了晃大腦袋,幾個跳躍矯健的身影越行越遠。「快去吧,和他們好好相處。」

  加洛的目光黯淡下來,直至看不見狄倫,才往安吉的木屋走去。

  還沒走近木屋,遠遠望見米特耷拉腦袋蹲在樹蔭裡,整個人散發出快形成霧狀的怨念。

  「這是怎麼了?」站在這都能聽見安吉從木屋裡發出的怒吼聲。

  「劉沛傷口裂開了。」米特眼神幽怨,「然後,我被趕出來了。」

  加洛摸了摸鼻子不再開口,很有同伴精神地陪米特呆在屋外,暴怒狀態的安吉沒(獸)人敢招惹。

  屋內,劉沛苦著臉任安吉噴得他一頭口水,還得保持面上的平靜,強忍下傷處被『重』手法治療的疼痛。

  「原來你不怕痛啊,怪不得不把傷當回事。」安吉諷刺道,痛恨一切不愛惜身體不配合治療的病患,想到這,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嗯——」劉沛悶哼出聲,額頭冒冷汗。

  「疼了才長記性,這些草藥屬於神的恩賜,過度使用只會惹怒神靈。至於洗澡暫時不要想了,忍幾天,等傷好了再去。」

  劉沛對前一句很茫然,後一句聽懂一半,不想惹毛安吉,退一步道:「我只擦身子,決不下水。」

  安吉歎氣:「晚點,我帶你去河邊。」說完起身走出木屋,向樹蔭下的兩小獸人揮了揮手,「米特,你照看劉沛,教他一些常用語。加洛,你和我去弄吃的。」

  「好。」「嗯。」

  原來屋角那個是可以生火的土坑啊。

  劉沛坐在一旁看米特熟練地用燧石生火,加洛麻利地用骨刀削好樹枝串上生肉,撒上鹽架在火上烤。

  先前吃了兩個果子的肚子又開始餓了,光看著那肉劉沛的眼睛已開始冒綠光,默默放下手裡捏著的第三個果子,肉香出來後直接勾得口水氾濫。

  可是,但是,肉烤好為什麼沒他的份!這些野人太不厚道了。

  只見米特和加洛兩人分著烤好的肉吃,沒人留心劉沛冒出火光和飢渴的眼神。

  「怎麼不吃果子了?飽了?」安吉從屋外進來,見劉沛身邊的果子基本沒動,「喏,喝這個。」遞過一個外形像葫蘆的紅褐色器皿。

  他之前和米特惡補了下語言,現在勉強能聽懂簡單對話,伸手接過才發現紅褐色的是粘土,研究了下,葫蘆型果殼外表上密實地塗了一層粘土。

  「快喝啊。」被安吉催促,不再細看,端起來喝了一口,微熱甜潤的水裡略帶絲酸意,喝下去後,口里餘香悠久,「你放了嗡嗡嗡?」劉沛盡量比劃出蜜蜂的樣子,嘴裡發出嗡嗡聲代替蜂蜜。

  「嗯,好喝嗎?對你身體很好的。」

  「……好喝,謝謝。」劉沛能明白在物資匱乏的村落裡野生蜂蜜的珍貴,兩人非親非故,安吉卻一直悉心照顧他,面對如此誠摯的情感,心情難免激盪。

  「你得多吃點,傷才好得快。」安吉右手撿了個果子放嘴邊咬了一大口,左手挑了顏色好個頭大的野果遞給劉沛。

  他放下喝光的葫蘆,擺手拒絕,指了指米特和加洛手裡的肉,「我想吃。」

  「啊?」三合唱。

  靠!至於這麼吃驚嗎?他又不是吃人。

  「你能吃肉?」安吉問得很遲疑。

  「不是能,我是愛,你不能吃?」這問題真奇怪,劉沛反問安吉。連吃兩天的野果,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我不喜歡——米特,弄點肉給劉沛試試。」安吉搖頭向劉沛表示不喜歡。

  「這些我和加洛都動過了,我去找金姆叔叔,重新烤。」米特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劉沛正饞肉饞得口水橫流,哪裡等得了,連聲阻止:「不用不用,你們分我點就好,我吃的不多。」如果不是手臂有傷,早就自己上去切了。大塊肉、肉末、肉渣、肉湯,隨便什麼都行,他真不講究。

  他們雖然沒聽懂劉沛說什麼,但被他的強大氣勢震住,火熱的眼神和急切的動作化作語言轉達了劉沛對肉的渴望。

  米特回到原地,分出自己的份給他,他連忙吃進嘴裡,嗯,火候過了,肉烤老了;鹽味沒拷進肉裡,有腥味;調味料太單調。

  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飛快解決樹葉上的肉,見他吃得歡快,加洛也分出了自己那份。最後,號稱吃得不多的劉沛幹掉了大部分的肉。

  他半靠著牆壁,摸著吃的滾圓的肚子,打了個舒爽的飽嗝,揚起燦爛的微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吃的稍微多了點。」

  米特目瞪口呆,安吉一頭黑線,加洛嘴角抽搐:「你能吃肉就好。」

  「你真的沒事?」安吉還是不放心。

  「沒事,我很好——安吉,你只吃這個?」劉沛點頭示意很好,手裡抓了個果子詢問。

  「偶爾吃點魚,但魚很難抓。」

  「那這些?」指紅肉。

  「太腥了,吃不慣,只有他們才喜歡吃。」安吉用下巴點了點那兩個小獸人。

  劉沛總算明白之前三人為什麼吃驚他吃肉的行為了,感情這裡精怪才吃肉,他們這些人只吃野果和魚。這村子也沒幾隻精怪,全是人,果子夠吃嗎?

  搞不好這野果和蜂蜜一個價值。他想到這,不由低頭去看一下子變得金光閃閃的野果。

  為了自然生態和野人們食物攝取的平衡,他決定用廚藝拯救他們,暗自打算等他傷好了,給安吉做幾道不腥的肉菜嘗嘗,光吃果子營養跟不上,為了妹妹磨練的廚藝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當然這番豪言壯語他現在還沒辦法用當地語言向安吉他們宣告。

  在沒吃飽的米特和加洛第二次烤肉時,劉沛在旁全程指揮,這次的火候很合適,可單調的調料掩蓋不了腥味。

  事關民生大事,劉沛跟著安吉跑到藥房,察看是否有合適的香料和能用的食材。

  通過大量的交談,對當地語言又有了進一步熟悉,有語言天賦和強大的肢體溝通能力的劉沛與他人進行簡單交流已不成問題。

  到了第二天,金姆告訴他,大巫要見他這番話已能完全聽懂。

  跟著金姆左拐右繞走了很久,一路上一個人影也看不見,正當劉沛開始懷疑志怪小說要跳到偵探小說時,金姆在一個山洞前停下,「到了,跟我來。」

  金姆沖洞口外散步的男人點了點頭,就往裡走。

  嘿,那啤酒肚真夠壯觀的。哥們,散步不減肚子。

  劉沛腹誹完,也朝男人笑了笑,加快步伐跟進洞內。裡面沒有想像中的昏暗,光線從錯落的縫隙裡灑落下來,照亮了洞內空間。

  跟著金姆來到山洞中央,也是最亮的地方,一個穿著獸皮袍子的男人站在那等著他們。

  「大巫。」金姆恭敬地半彎腰單手行禮。

  天啊,這個鶴髮童顏眼睛無焦距的男人竟然是大巫?!

  「異鄉人,我哪裡不像大巫?」大巫無焦距的眼睛準確地『看』向劉沛,眨了眨眼。

  劉沛莞爾一笑,好吧,的確挺有大巫架勢。

  「大巫,昨天因我的疏忽,他在沒有您給予的祝福下進入了村子外圍,還請您仔細查看。」金姆急切地插話,打斷兩人會心的交流。

  大巫理解金姆的顧慮,端正了表情取出一根油脂棍,「異鄉人,我給你檢查身體,你別動。」

  劉沛點頭答應。

  大巫閉上眼睛,嘴裡發出似歌非歌的調子,手裡的棍子隨著某種節奏與劉沛的身體各處碰觸。

  過了好一會,大巫停了下來,睜開眼睛欣慰地笑了,「金姆,不用擔心。你很健康,沒有沾染到邪神。」前一句對金姆說,後一句則是對劉沛。

  劉沛到現在也沒搞清狀況,不理解對方的話,只好乾笑應對。

  之後,大巫為劉沛舉行祝福儀式,儀式完成後,他右手多了條看不出材質的腕帶,有了這條腕帶,他才算被整個部落認同。

  做完這一切,大巫露出疲態,「好了,金姆,你送……」話才說到一半,被洞口的喧嘩聲打斷。

  「大巫!大巫,我好像要生了!啊啊啊——好痛!」只見洞口散步的哥們捧著肚子衝了進來,直奔大巫的位置。

  他身後還跟著個高個男人,高個男人臉色比大叫好痛的哥們還要難看,「大巫,你快看看他,他說好痛,他不能有事啊!」高個男人虛弱地說完這番話,腳一軟摔倒在地。

  『不能有事』的大肚哥們仍頑強的活躍的站立著在第一線。

  劉沛很自然地去扶摔在地上的高個男,大巫和金姆卻更著急活潑亂跳的大肚男,「大巫,這個往哪扶?」

  大巫和金姆架著大肚男往角落走去,頭也不回地說:「扔地上!」接著,扭頭向洞內另一個小洞喊:「安吉,快出來,安迪要生了。」

  劉沛果斷扔下高個男,掏了掏耳朵,歪著頭問又摔倒在地的高個男:「他們一直說生,生,生。什麼意思?」

  高個男哽咽:「當然是生孩子,安迪要生孩子了,我的孩子,嗚嗚,安迪最怕痛了。」

  劉沛掉頭就往外走,他什麼都沒聽見。

  「劉沛,去外面多找幾個人來,我們這需要大量熱水。」安吉急匆匆地衝了出來,抓住劉沛幫忙,「算了,我急糊塗了,你留下幫忙,金姆去找人。」

  壯丁劉沛沒跑掉,然後,坑爹的事來了,他近距離觀看了男人生子□無刪減的全過程。現在就算抱著剛生出來有獸耳有尾巴有刺青的小精怪,他仍然覺得這是個科幻題材的噩夢。

  「哇——哇——」

  OTZ,不用又哭又喊的提醒吧!劉沛悲憤地把小精怪還給精神十足等著抱孩子的爸爸或者媽媽,扭頭去看在大肚男生產中昏迷過去的高個男,再回頭看生產完就想下地的大肚男,還是覺得這是個夢。

  啊啊啊啊啊啊!!!世界你妹的!繼男男接?吻後,你又給我來個男男生子!世界你坑爹啊啊啊啊!!!純爺們都能生孩子了!我現在信春哥,來得及不!!!——抱頭種蘑菇的劉沛

  ☆、巫術

  生產結束,來幫忙的人開始收拾助產工具和消除血腥味。劉沛身為一個大男人,實在不願去碰那些東西,只好跑到安吉身邊幫著整理草藥。

  小生命的誕生永遠是最值得慶賀的事,能從所有人的臉上看出純然的喜悅,讓劉沛糾結的男人生子一事,卻沒人表示出訝異。暗自感歎,這些人真樸實,放在都市,不被圍觀研究也得遭受幾記看怪物的眼神。

  想著想著,忽然發現這一群生產熟練工裡沒有一個女性。

  劉沛整個人一下子坐直了,問安吉:「你們這裡的,」不會說女性這個詞,在胸前比劃出F罩杯,「只能呆在屋裡,不可以外出嗎?」

  「不明白你的意思。」安吉頭上的問號可以踢足球了。

  「比我們嬌小,有胸無JJ,擔任生育和哺乳的人。」為了與大肚男區分開,重點比劃出女性特徵。

  安吉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劉沛的意思,好奇道:「你說的人樣子好怪,你之前那個部落有這樣的人?」

  劉沛眼睛瞪圓,嘴張大地看向安吉,「你們村沒這樣的?」

  「不止我們這沒有,附近部落也沒有,看樣子,遠方部落已經發展出另一種形態了,你先前穿的衣服連大巫都沒見過。」語氣很驚奇。

  劉沛皺緊眉毛,為安吉話裡的內容沉思起來。

  安吉見狀,默默低頭研磨草藥。

  「安吉,祭祀的時間到了,該做準備了。」大巫安頓好安迪(大肚男),召喚安吉。

  「是,大巫。」大巫點頭轉身進入洞內能深處。

  「劉沛。」劉沛回神看安吉,「一會要進行祭祀,你跟著他們去祭壇,我得和大巫一路,我們祭壇見。」

  「我明白了,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劉沛快手快腳幫著收拾草藥,知道他有正事,不願耽誤時間,起身往洞外走。

  「我能不管你嗎?你知道祭壇在哪?愛逞能!」安吉一把抓住劉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等著,我找人帶你去。」

  劉沛只好待在原地等安吉找嚮導來領走他。

  安吉速度很快就從洞外回來,身後跟著個熟悉的身影。

  「他交給你了。」丟下這句話,安吉轉眼消失,留下加洛,冷著小臉用看麻煩的表情看劉沛。

  「走吧。」加洛掉頭大步流星在前帶路,劉沛摸摸鼻子跟上。

  離開山洞附近,路上漸漸有了人影,或許是因為大家都要去祭壇,難免遇上。

  他原本暗自嘀咕板著小臉的加洛,但是,在看出用灼熱視線盯著他的人正因為加洛冷臉才不看上前,嘀咕消失不見,反而成了慶幸。

  剛看了一幕男男生子,馬上面對除了安吉以外的成年男人,心裡很彆扭。

  加洛的附加作用讓他很滿意。

  「你笑得真像卡嘰獸。」

  喂喂喂!別以為他不知道卡嘰獸是叫聲卡嘰卡嘰,又醜又臭的野獸!——情報來源為米特。

  劉沛幾個跨步湊近加洛,伸出魔掌蹂躪早就想摸的獸耳,邪惡地笑道:「小鬼,沒人教你要尊敬長輩嗎?」

  加洛尾巴上的毛豎立起來,輕易掙脫劉沛因受傷使不上力的禁錮。

  「你,你竟敢碰我耳朵!」加洛眉毛豎立,眼睛快冒出火花,聲音裡夾雜大量的怒氣,這該死的雌性竟然向他這個未成年獸人求?愛!

  獸人的耳朵極度敏感,如果是另一個獸人碰觸,兩獸必要分個你死我活,如果是雌性,代表的意義相當於雌性說:「我愛你,我們交?配吧。」

  可加洛卻是生理不成熟,無法圈圈叉叉的未成年獸,其暴躁度不壓於找和尚要梳子。

  劉沛本是開玩笑,沒想到踩到地雷,愣了下,舉起魔掌,「我不碰了,別生氣別生氣。」

  「哼!」加洛重重地哼了一聲,掛著一臉冰霜重新上路,腳下的草皮被踩得吱吱作響。

  一路無話的到了祭壇,加洛丟下劉沛跑到躲在角落打瞌睡的柯爾身邊坐著,劉沛搶在眾人兩眼放光圍上來之前,厚著臉皮坐在柯爾左側,果然沒人湊近。

  加洛朝天翻了個白眼,主動換到劉沛身邊坐下,劉沛偷笑,柯爾無所覺繼續睡覺。

  「現在我們要幹嗎?」劉沛小聲詢問,加洛了望位於中央的祭壇,「等大巫。」

  這一等,就把碧藍的天空等成了橘紅,姍姍來遲的大巫才從祭台上出現。他的身後擺放著有兩個西瓜大小的紅褐色圓形器皿,接著,緩緩跪在器皿前,頭俯在地上,口中念起了祈禱詞。

  說完長長的一串,叩了三下,方起身。

  劉沛這時才看清大巫的模樣,只見大巫頭上、頸間、手腕、腳踝戴著光滑的骨飾,行動間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響聲。

  隨著餘音裊裊,大巫嘴裡哼著韻味獨特的調子,腳下邁著舞步給圓形器皿加水添柴進行蒸煮。

  劉沛呆了,不由悄聲問加洛:「這是煮什麼啊?怎麼刻意弄傷自己?」大巫身上出現不同的傷口,手上和腳踝處的骨飾染上了點點血漬。

  「大巫用自己的氣血供奉神靈,神靈就會將圓球裡的泥土變成鹽。」加洛輕聲解釋。

  劉沛只懂了一半,似乎大巫一邊祈求神,一邊蒸煮精煉器皿裡東西。他踮起腳想看得更清楚,4個臉上塗有彩泥的少年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氣餒的垂下眼簾,看來這事還是高級機密,不容人窺伺。

  等大巫跳完祭神舞,走下祭壇,4個少年守在圓形器皿旁。

  到此,祭祀算告一段落,剩下的步驟是去廣場點燃篝火至天明,神靈會在那個時候賜下鹽。

  劉沛沒去過廣場,自然繼續跟緊加洛,身後拖著整個祭祀過程從頭睡到尾的柯爾。

  剛走出祭壇,就看見一隻成年豹子乘著夜色緩緩步出林子。

  劉沛側身護住身邊的柯爾,戒備地盯著豹子。

  豹子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頭轉向加洛,劉沛緊張的手心冒汗,沒想到會遇見跑進村落的豹子,失誤的沒帶武器。

  這時,金姆的聲音在林子裡響起:「加洛,看見葛蘭了嗎?」

  閉著眼靠著劉沛的柯爾瞬間直立起身子,懶散褪去眼神凌厲氣場逼人。

  「柯爾,葛蘭現在到處跑,傷到人就遲了。」金姆的聲音再次從豹子口中傳出。

  「和我們去廣場。」第一次聽柯爾說長句,本人毫不在意,只顧關注豹子。

  「……」對視許久,豹子妥協,「最後一次放過它,之後再發生這種事你自己去跟族長說。」

  「好。」

  然後,一頭霧水兼震驚豹子口吐人言的劉沛眼睜睜地看著這只豹子慢慢褪去毛髮,漸漸化出人形,定睛一看,竟然是金姆!

  劉沛一臉驚恐,掉頭就跑,下意識地往草木屋方向跑去,隱約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名字也不理會,整個人彷彿夢遊般扎進木屋,無視外界。

  如果只是男男生子,他還能告訴自己那是精怪的法術。可是在他目睹金姆由一隻豹子活生生變成人的畫面後,沒法再騙自己說這裡是桃花源,最怕不過是這裡一天,外面一年的時間差,但他總能回家。

  而穿越到異界的殘酷真相,使這一設想轟然倒塌。

  ☆、摸了我得負責

  「劉沛,你怎麼了?加洛說你不舒服,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面部塗上塗料的安吉風風火火的闖進木屋,驅散了室內陰鬱的空氣。

  「我沒事,有點累,想一個人靜一靜。」劉沛回得有氣無力,頭埋在手臂裡不想見任何人,即使是一直很得眼緣的安吉。

  「你的傷歸我管,把手伸出來。」安吉對自己的第一次獨立治療異常重視,不允許出任何差錯,甚至罔顧劉沛的意願。

  「我真沒事,我想睡覺。」話還沒說完,手就被強硬的抓了過去,劉沛無奈。

  安吉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礙後才注意到劉沛眼裡翻湧的悲痛和思念。安吉一個慌神,對方已完美掩蓋那快到極限的情緒。

  「今天所有族人都在廣場分食獵物,不私下開火,你晚上還沒吃東西呢,和我一起去廣場,吃了東西再回來睡覺,不是愛吃肉嗎?廣場有很多。」

  「不去。」劉沛意興闌珊地應付安吉。

  「我可是為了你提前退出祭典,急忙從祭壇趕過來。走吧,陪我去吃。」安吉固執地拽劉沛出屋。

  原本暴躁的想發火,因為這一句話徹底頹下來,他心情再不好也做不出將他人好意踩腳底的舉動。

  走到屋外,一眼看見加洛一臉擔心緊盯木屋,見他看他立馬惡狠狠地瞪了回來。

  劉沛低頭輕笑,清亮的月光下,滿意地看見加洛臉蛋漲紅,眼中冒出火光。

  安吉點燃火把,好奇地來回掃視兩人, 「快走吧,去晚了香露果就沒了。」將疑惑放在心裡,當下腳步加快走在最前面,留加洛和劉沛在後面說話。

  加洛打量劉沛臉色,問出憋在心中的話,「你剛才臉色很難看,真的沒事嗎?」他和安吉在屋裡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真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我去跟安吉說,一會給你送吃的。」

  「如果你願意讓我摸摸你的耳朵,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娃娃般漂亮的孩子說出關懷的話,讓不是怪蜀黍的劉沛產生抱在懷裡搓揉一番的衝動。瞥到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更是心癢難耐。幸好,理智還在。暗自打定主意日後要和加洛更加熟悉,讓他主動開口貢獻出獸耳和尾巴。

  「你,你,你就這麼想摸我的耳朵?」加洛鬧不明白劉沛是真心想和他交?配,還是戲耍。第一次是憤怒,這一次是不知所措。

  「你不願意就算了,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劉沛笑得很尷尬。

  加洛低頭思考劉沛喜歡他什麼。

  至於劉沛為什麼一下對加洛這麼親近,原因不過是那張沒有刺青的小臉實在太像鄰居妹妹櫃子裡的瓷娃娃,在異界看見熟悉的面孔心中總會有無限的親切感。

  這是一直討厭自己沒獸紋,和其他小獸人不同的加洛想不到的。

  心境發生轉變,情緒高了許多的劉沛笑看加洛。

  加洛不耐:「你盯著我笑什麼!」

  「沒什麼,」劉沛聲音很輕,「只是,忽然覺得,這裡還不錯。」

  「哦,你之前是想起你的部落了?」加洛恍然明白劉沛的失常,「我們這可是附近最強盛的部落。」頓了頓,又加了句,「我會幫你建造最舒適的屋子,你還喜歡什麼,我都給你弄來。」

  「謝謝了。」此時,劉沛並把這話放心上。

  加洛忸怩半天,目光炯炯地直視劉沛,「我現在還沒成年,還不能做那種事。等我成年,在我的成人禮上,你再和我……再摸我耳朵。」

  在他的眼中劉沛依然是個熱切想和他交?配的雌性,在雄性成人禮上與其交?配是雌性最榮耀的事,給出這種承諾是他回應。

  劉沛還在奇怪沒成年就不能摸耳朵的原因,對加洛『不能做的事』沒在意,只鄭重答覆他的觀禮邀請,「好,等你舉行成人禮,我一定去觀禮。」那兩隻老虎獠牙還能做禮物。

  加洛瞬間露出燦若春花的微笑,刺得劉沛差點眼瞎,暗歎:真?妖孽。

  「你們兩個到底要磨嘰多久,我的香露果!」放慢步速等待的安吉暴躁了。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追了上去,趕赴廣場。

  坐在篝火邊金姆和柯爾見到三人過來,揮手招呼。

  走近後,劉沛發現金姆身邊還坐著個紅髮男人,兩人姿態親暱。

  金姆注意到劉沛的視線,自從大巫給予祝福後,他的態度變了許多,見狀摟住紅髮男人的腰,對著紅髮男人的臉親了下,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貝恩,哈哈,很漂亮對不?貝恩,這是新來的劉沛。」

  面對金姆的伴侶宣言還有兩個男人間的親密互動,劉沛默默扭頭。

  貝恩害羞的紅了臉,靦腆地沖劉沛笑笑,接著轉向安吉,關切道:「怎麼這麼久才來?中途離開,大巫沒說什麼嗎?安吉,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你瘦了好多。」

  「還不是這兩個傢伙磨磨蹭蹭的,哎,香露果一定沒了。」安吉挨著貝恩坐下,語氣自然隨意。

  「怎麼沒有,我給你留著呢。」貝恩取出用闊葉細緻包好的香露果。

  「哦,貝恩叔叔你真好~」安吉歡呼完,興奮地親了貝恩一口。

  劉沛看得一愣一愣,小聲問加洛,「這是什麼情況?」金姆對此似乎並不生氣。

  「金姆和貝恩是安吉的生身之人,現在安吉離開家庭做了巫,只能稱呼他們叔叔。」加洛低聲解釋。

  「哦——」怪不得金姆那麼緊張安吉,對於安吉是男男生子的產物,劉沛淡定多了。

  突然,另一頭的篝火處發出巨大聲響,劉沛抬頭望去,兩名高壯的男人激烈扭打著,周圍一片狼藉。吃飽喝足,精力過剩的人群一下子變得蠢蠢欲動,場面混亂。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光那麼站著,刀鋒般凌厲的眼神一掃立刻鎮住了喧嘩的人群,「拖他們下去醒醒。」聲音夾著的冰渣子能讓人打冷戰。

  很快就有人上前拖走忘情扭打的兩人,這出突發事故以最快的速度順利解決,沒引起過大的混亂。

  人群慢慢散開,那個氣勢強大的男人轉而朝他們的方向走來。走近了,顯出的人影驚得劉沛睜大了眼睛,因為這冷得讓人打冷戰的人赫然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樣子的狄倫!

  和昨天的他相比,簡直就像兩個人,氣質轉變太大,雙重人格?或者戴了面具?

  耳朵插花——別看我美就摸我,左耳是打?炮,右耳是打架,選好了看我口型:不!準!摸!

  ☆、被男人獻慇勤

  「巴奈特大人。」除了劉沛,就連不愛說話的柯爾也恭恭敬敬地向男人行禮。

  男人淡淡地點頭回應,劉沛後知後覺地地說:「不是狄倫嗎?巴奈特是姓?」

  「你已經見過狄倫大人了?」安吉快速介紹:「這是我們族長——巴奈特大人。」

  巴奈特走到加洛身邊坐下,原本沒有多加注意其他人,聽到兩人對話,才知道自己找到人了。

  他微瞇起眼睛盯著劉沛,冰冷的嗓音往下低了八度,「你就是狄倫口中那個膽大的人?」疑問句口氣卻肯定。

  劉沛心裡一顫,剛才那麼一剎那,他敏銳察覺到巴奈特身上有殺氣出現,這些野人不比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全是見過血的狠人,搞不好連同類的血也見過,危險度為3S級。

  弄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族長,在巴奈特眼神帶有壓迫感的逼視下,強自平靜,不氣弱地說:「巴奈特族長你好。」

  巴奈特收斂住自身的戾氣,「你已經見過大巫,可以找安吉帶你選個居住地。」

  劉沛只聽懂大巫和安吉這兩個詞,茫然四顧。安吉只好撿了根樹枝找塊亮堂的空地,開設看圖說話小課堂。

  貝恩一臉欣慰地注視兩人身影:「他們相處的很好。」

  安吉從小就不喜歡和雌性在一起玩,又嫌獸人太蠢笨,一心撲在草藥上,身邊連個朋友都沒有,現在終於交上「閨蜜」,貝恩高興的眼眶都紅了。

  金姆身為獸人對待孩子的感情沒貝恩深厚,只順著他說:「嗯,安吉很護他。」

  這一家親子氣氛溫馨,另一家氣氛就沒那麼美妙了。

  「塔父你想做什麼!」

  獸人聽力敏銳,巴奈特故意說出劉沛定居消息,雖然音量不大,但該聽見的都聽見了,許多獸人被族長的潛台詞鼓動的躍躍欲試,要不是剛剛的震懾還在,可能早就圍上來了。

  他非常生氣塔父製造出一群成年獸人去纏著劉沛的機會。

  雖說他和劉沛相互有意結成伴侶,可按照族規,沒舉行成人禮的獸人沒有擁有雌性的權利,更何況他還是個小獸人,連霸佔的權利也沒有。

  巴奈特頭也不抬摸出幾個鳥蛋,「卡嘰獸的蛋,狄倫知道你喜歡這個,特意給你帶的。」

  加洛瞪著眼不動,對塔父的答非所問不滿。

  到了夜晚就精神的柯爾突然不做背景板了,上前笑著接過那幾顆蛋,「謝謝巴奈特大人,我幫加洛收著。」

  看圖說話小課堂結束的劉沛剛巧看見這一幕,不由道:「真難得見柯爾笑一次。」

  安吉隨意瞟了眼,「他懷裡的是卡嘰獸的蛋,卡嘰獸非常護崽和兇猛,所以蛋的味道雖然鮮美卻十分難得,他這是替葛蘭開心,葛蘭最喜歡吃這種蛋。」憑他和加洛的交情,拿一枚給葛蘭不是難事。

  「葛蘭?」這已經是第二次聽見這個單詞了,每次聽見都能見到不一樣的柯爾。

  安吉歎了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我們去拿點果酒喝,你一定沒喝過,可好喝了,走吧。」

  他還真沒喝過果酒,以前嫌那酒偏甜,不夠勁,喜歡濃烈而醇厚的烈酒,現在被安吉勾出酒蟲子,反過來催安吉。以至於沒有聽見身後巴奈特的話,導致他離真相越來越遠。

  「你喜歡他。」巴奈特瞟了眼抱著蛋默默圍觀的柯爾,柯爾識趣地遁走找地煮蛋。金姆和貝恩早就離開,一時間附近只剩下兩父子。

  「誰喜歡連話都說不好,冒冒失失的笨蛋了!」加洛撇嘴。

  「哦。」巴奈特語氣淡的什麼都聽不出,加洛急急補充道:「是他喜歡我。」頓了頓,垂下著肩膀,語氣勉強,「他摸了我的耳朵,我只好對他負責。」

  巴奈特沉著臉,「卡嘰獸摸了你,你要不要對它也負責!」

  加洛挑著眉睥睨巴奈特,「我還可以殺了它。拉葛(狄倫)說過,他可是從小摸著你的耳朵長大,讓你對他負責。」

  「咳咳——」巴奈特內心再強大,對愛人將這種事告訴自家小孩仍感尷尬,匆匆起身,「你拉葛可能醒了,我得回去看看他,那些蛋你記著吃。其他等你成年再說。」連餘下的活動都不參加,全交給金姆主持,只顧回家照料疲累昏睡的狄倫。

  加洛等巴奈特走遠,第一時間就去找劉沛,在篝火附近四處掃視,找了許久才找到,卻又被見到情景氣得火冒三丈。

  劉沛覺得這廣場像個野外自助餐廳,他和安吉一路走來看見喜歡的,又吃又拿好不快樂。嗯,雖然酒不夠正常,只能說有酒味的果汁,雖然……有部分強壯的男人太過熱情,目光灼熱,態度慇勤得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而且每個人對他的問候語都是:「你選好居住點,我去給你搭木屋,我蓋屋子可行了。」或者「我家附近環境很好,還有塊空地,你選那住吧。」

  ——以上出自安吉的翻譯。

  劉沛對此乾笑兩聲以作應付後,火燒屁?股般拖著安吉離開。

  「哈哈哈,你太好玩了。」在一僻靜處,安吉哈哈大笑出聲。

  對於安吉的幸災樂禍,劉沛不置一詞,如果一個星期前,有人告訴他,他會被一群男人用一種極度饑?渴的目光死盯著看,估計……他會比安吉笑得更大聲。

  在這個男人也能生孩子的世界,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那些男人完全是把他當女人了,想讓他生孩子!靠!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衝上去揍他們一頓前,對比了下雙方體格,那就是小蝦米和食人鯊差距。

  劉沛只好無奈承認自己是叔叔,默哀一秒後,憂鬱地問:「他們就不能含蓄點?」這年頭的妹子都喜歡含蓄男,妹妹就是被個偽君子騙走的。

  而這裡的野人有些奔放的就快脫下遮羞布遛鳥給劉沛檢查是否通過QS認證,好讓劉沛安心食用。

  安吉兩眼問號地看回來,好吧,看來他們是不懂含蓄了,劉沛頭痛地扶額。

  「你們族長和狄倫是雙胞胎?」劉沛懷疑這一切都是這位對他有敵意的族長弄出來的。

  「是,我們部落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全因為族長和狄倫大人的守護,他們是受神眷顧的獸人。」安吉先是與有榮焉,說到後來滿臉崇拜。

  劉沛沒想到安吉對那兩人懷有如此狂熱的情感,無法感同身受的同時更深刻體會到自己身處異界的孤獨。

  「安吉,劉沛,你們快過來,卡土做好了,金姆叫大家過去分食。」貝恩站在光亮處對著他們所在的大概方向喊著。

  「來了。」

  劉沛跟著安吉出去,驚奇道:「我們站的地方只有月光,貝恩竟然能看見我們,眼神真好。」

  「不,是金姆叔叔告訴貝恩叔叔的,獸人晚上也能看見景物。」安吉肯定的說明。

  「哦。」看來這些獸人擁有一部分獸的能力,估計就是那時他們耳力好,聽見了巴奈特的話,導致每個人都知道他要選點蓋屋的事。

  他們來的比較早,站在中央最前面的位置,能清晰看見貝恩口中的卡土。

  安吉見劉沛一臉好奇,很自覺地開口解說:「每次祭祀後,會選一頭由族裡第一獵手——巴奈特大人——獵殺再經由大巫加持過的獵物用滾燙的石板包圍,腹部、內臟裡裝滿同樣滾燙的石子,等肉被這些石頭燙熟後,分開石板取出熟肉每人分食一份,這樣的行為叫做卡土,代表神對眾人平等的關愛和祝福也有全族人同甘共苦之意。」其實就是石烹。

  劉沛對神沒有敬畏感,像他們這樣隨時用神的名義做事,不太習慣。

  「你之前的部落連這個也沒有嗎?」安吉對劉沛什麼都不清楚的狀況很疑惑,「那個小部落到底有多落後呀。」

  劉沛臉抽了下,「呃,我的家鄉的確沒這個,至於落後嘛。」扭曲著臉,餘光瞟向四周,「是挺落後的。」

  安吉還想感歎幾句,被他人打斷。

  金姆已經開始分割食物,之前大家已吃個飽,現在就吃個兆頭。而這種時候有些獸人會選擇把自己那份請中意的雌性吃,以博取該雌性的好感。

  由於大多數雌性在未成年前就會被一些手腳快的獸人打包圈養,只等成人就結為伴侶,剩下的雌性或多或少都有難追求的特點,雄性們的選擇面越來越窄。

  突然間,部落來了個新的雌性,這些剩「雄」們當然就卯足了勁使勁討好,拉近關係了。

  這不,好幾個雄性剛分到食物立馬急巴巴地送到劉沛手上,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嘩啦啦,一堆用葉子包好的肉塞了個滿懷。

  劉沛從小的心願達成——被多到吃不完的肉推到。

  「劉沛,你的艾達剛走,快把這些肉還回去!」——這聲怒吼霎時讓大家想起劉沛喪偶的身份。

  ☆、被鰥夫了

  他們這當然沒有守節這一說法,不過,因為性子淳樸以及外在誘惑少,所以伴侶間感情異常深厚,甚至有許多不能忍受伴侶離開而選擇同歸的例子。

  自然,堅強的也有,可在重新開始過新生活前經歷的痛苦也不會少上一分。

  一些原本抱著看熱鬧的雌性此時紛紛出言解救苦著臉皺著眉的劉沛。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高大個別嚇著他。」

  「別全部圍上來了,看,把他愁得小臉都白了。」

  「你們散了吧,柔弱的雌性不是你們這些蠻牛能安慰的。」

  雌性的介入讓圍著劉沛身邊的雄性不甘心的散了個乾淨,加洛對那句話帶來的效果很滿意。衝到劉沛身邊準備將他懷裡的那些示愛物,一個一個還給打他雌性的獸人們,等他成年了,他還要一個一個的打一場。

  沒成想,剛挨近,就被一個雌性伸手揮開,「加洛,你也一邊玩去,他現在可見不得獸人。」睥了想反駁的加洛一眼,「小獸人一樣。」

  他們可是聽說了,劉沛和他的艾達沒小孩,反正一切跟獸人有關的都剔除。何況,造成如此局面的正是他,阻礙他的靠近也就理所應該。

  加洛的確達到了自己驅趕獸人的目的,結局卻不美好,自己也被畫在範圍內一同驅趕,真是大失誤!

  安吉在一旁偷笑,加洛那些小心思怎麼瞞得過常年被獸人追求的雌性。趁著那群雌性沒留意他,立馬閃去祭壇,那群雌性的厲害他可知道的清楚。

  至於劉沛的苦臉則和大家猜想相去甚遠。

  被男人獻慇勤的事實,的確讓他既苦惱又煩躁,正在想怎麼解決,加洛的一句話解了他的圍,也給他帶來新的疑惑。

  他知道是加洛口中他的艾達指威武男,那句話不奇怪,奇怪的是之後眾人的反應,那些壯男渴望的快吞掉他的眼神全轉換成看絕症患者的憐憫,熱情如火的舉動也變成了小心翼翼。

  後面出場的矮個——和劉沛一樣高——男人們,則是滿臉同情或者臉上無事,眼睛卻告訴劉沛,他是個小可憐。

  這比被男人追求還寒磣人。

  對男男關係一下變得敏感的劉沛忽然醒悟艾達可能不是自己想的含意——艾達=安達=兄弟。

  這是個稱呼,也就是常識性問題,他問不出口,不想引起過多猜疑。

  想了會,決定從其他途徑瞭解,或許聽他們說話能找到答案。他抱著這種目的和其他人圍坐在篝火邊,接受他們的安慰。

  然後,越聽越頭疼,他怎麼覺得這些人說的話這麼耳熟,簡直和半年前他大姨夫剛死那會他媽勸解大姨的話一模一樣。

  好吧,知道你們男人能生子,能頂半邊天,但兩個時空的婦女用不用這樣同步啊啊啊啊!!!!

  他想說,他一點也沒看懂這些人當他是處於失足邊緣需要挽救的新鮮出爐的喪偶人士。他也沒看見他們身後寫滿了「你別想不開,殉情跟去呀」的加粗黑色字體!!!

  不管他內心怎樣的風中凌亂,怎樣想中途退場去撞牆,在不放心他一個人獨處的好心人圍堵下,他悲哀地聽婦女經聽到天明。好不容易熬到篝火熄掉,背負眾人戀戀不捨的目光,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回到木屋遇見洗掉塗料準備睡覺的安吉。

  「安吉,你太不夠哥們了,也不提醒我一聲。」劉沛哀怨地變為安吉的背後靈。

  「嘿嘿,我看你和他們相處的不錯啊,給你多認識朋友的機會,你不感謝我,還抱怨。」

  「哦,那謝謝你,讓我一晚上的詞彙量猛增。」劉沛有向男版貞子的發展趨勢,在家最怕老媽變唐僧,誰知道這裡是一群唐僧。

  安吉臉上很快閃過一抹不自然,大力拍向劉沛的後背,愧疚道:「上次你不是說要找調料嗎?我一會陪你去?」說完這個不禁抱怨:「你說他們怎麼那麼能說,每次聚會都能說上一個飯時,我真是怕了他們。」

  兩人大吐苦水,吐完,劉沛端正表情,試探:「我想到森林裡轉轉,可以嗎?」

  「啊,你傷還沒好,而且你去森林做什麼?你又不會打獵。」

  「我想去金姆撿到我地方看看。我不知道金姆住哪,想找他問問位置。」

  「哦——」安吉恍然大悟,原來是想去看自己艾達走的地方。

  劉沛見安吉理解錯了,也不解釋,只等他回答。

  「你一個雌性怎麼進森林不安全。」

  「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要不然實在不甘心。

  見他這麼堅持,只好稍微收拾下自己,帶他去找金姆。

  走到一半,安吉隨口提起:「大巫讓我轉告給你,如果想回去,請去找他。劉沛你還想回那個部落嗎?那真的太落後了,你還不如安心在我們這生活,住久了你就會知道我們這有多方便,氣候、地勢比起好多部落舒服多了,濕氣沒那麼重,蟲蟻少,獵物多……」

  劉沛聽見大巫的轉告後,心思早已被「回去」二字佔據,安吉之後的話根本沒聽。急急打斷:「安吉,現在大巫在哪?」

  「嗯?」

  「是山洞還是祭壇?」不給他發愣的時間,連珠炮般發問。

  「在山洞。」

  劉沛得到答案後話也顧不上說,一溜煙就跑個沒影。

  他方向感奇佳,用最快的速度跑進山洞,氣喘吁吁地喚道:「大巫,大巫,你在嗎?」

  「你來了,過來坐。」在最裡面磨藥的大巫抬頭看向劉沛,那雙過於平靜的沒焦距的眼睛使他那顆砰砰作響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大巫,你知道我來自哪裡?你能送我回去?」渴望回家的念頭使他邊走邊迫不及待的連連發問。

  U

  他們這當然沒有守節這一說法,不過,因為性子淳樸以及外在誘惑少,所以伴侶間感情異常深厚,甚至有許多不能忍受伴侶離開而選擇同歸的例子。

  自然,堅強的也有,可在重新開始過新生活前經歷的痛苦也不會少上一分。

  一些原本抱著看熱鬧的雌性此時紛紛出言解救苦著臉皺著眉的劉沛。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高大個別嚇著他。」

  「別全部圍上來了,看,把他愁得小臉都白了。」

  「你們散了吧,柔弱的雌性不是你們這些蠻牛能安慰的。」

  雌性的介入讓圍著劉沛身邊的雄性不甘心的散了個乾淨,加洛對那句話帶來的效果很滿意。衝到劉沛身邊準備將他懷裡的那些示愛物,一個一個還給打他雌性的獸人們,等他成年了,他還要一個一個的打一場。

  沒成想,剛挨近,就被一個雌性伸手揮開,「加洛,你也一邊玩去,他現在可見不得獸人。」睥了想反駁的加洛一眼,「小獸人一樣。」

  他們可是聽說了,劉沛和他的艾達沒小孩,反正一切跟獸人有關的都剔除。何況,造成如此局面的正是他,阻礙他的靠近也就理所應該。

  加洛的確達到了自己驅趕獸人的目的,結局卻不美好,自己也被畫在範圍內一同驅趕,真是大失誤!

  安吉在一旁偷笑,加洛那些小心思怎麼瞞得過常年被獸人追求的雌性。趁著那群雌性沒留意他,立馬閃去祭壇,那群雌性的厲害他可知道的清楚。

  至於劉沛的苦臉則和大家猜想相去甚遠。

  被男人獻慇勤的事實,的確讓他既苦惱又煩躁,正在想怎麼解決,加洛的一句話解了他的圍,也給他帶來新的疑惑。

  他知道是加洛口中他的艾達指威武男,那句話不奇怪,奇怪的是之後眾人的反應,那些壯男渴望的快吞掉他的眼神全轉換成看絕症患者的憐憫,熱情如火的舉動也變成了小心翼翼。

  後面出場的矮個——和劉沛一樣高——男人們,則是滿臉同情或者臉上無事,眼睛卻告訴劉沛,他是個小可憐。

  這比被男人追求還寒磣人。

  對男男關係一下變得敏感的劉沛忽然醒悟艾達可能不是自己想的含意——艾達=安達=兄弟。

  這是個稱呼,也就是常識性問題,他問不出口,不想引起過多猜疑。

  想了會,決定從其他途徑瞭解,或許聽他們說話能找到答案。他抱著這種目的和其他人圍坐在篝火邊,接受他們的安慰。

  然後,越聽越頭疼,他怎麼覺得這些人說的話這麼耳熟,簡直和半年前他大姨夫剛死那會他媽勸解大姨的話一模一樣。

  好吧,知道你們男人能生子,能頂半邊天,但兩個時空的婦女用不用這樣同步啊啊啊啊!!!!

  他想說,他一點也沒看懂這些人當他是處於失足邊緣需要挽救的新鮮出爐的喪偶人士。他也沒看見他們身後寫滿了「你別想不開,殉情跟去呀」的加粗黑色字體!!!

  不管他內心怎樣的風中凌亂,怎樣想中途退場去撞牆,在不放心他一個人獨處的好心人圍堵下,他悲哀地聽婦女經聽到天明。好不容易熬到篝火熄掉,背負眾人戀戀不捨的目光,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回到木屋遇見洗掉塗料準備睡覺的安吉。

  「安吉,你太不夠哥們了,也不提醒我一聲。」劉沛哀怨地變為安吉的背後靈。

  「嘿嘿,我看你和他們相處的不錯啊,給你多認識朋友的機會,你不感謝我,還抱怨。」

  「哦,那謝謝你,讓我一晚上的詞彙量猛增。」劉沛有向男版貞子的發展趨勢,在家最怕老媽變唐僧,誰知道這裡是一群唐僧。

  安吉臉上很快閃過一抹不自然,大力拍向劉沛的後背,愧疚道:「上次你不是說要找調料嗎?我一會陪你去?」說完這個不禁抱怨:「你說他們怎麼那麼能說,每次聚會都能說上一個飯時,我真是怕了他們。」

  兩人大吐苦水,吐完,劉沛端正表情,試探:「我想到森林裡轉轉,可以嗎?」

  「啊,你傷還沒好,而且你去森林做什麼?你又不會打獵。」

  「我想去金姆撿到我地方看看。我不知道金姆住哪,想找他問問位置。」

  「哦——」安吉恍然大悟,原來是想去看自己艾達走的地方。

  劉沛見安吉理解錯了,也不解釋,只等他回答。

  「你一個雌性怎麼進森林不安全。」

  「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要不然實在不甘心。

  見他這麼堅持,只好稍微收拾下自己,帶他去找金姆。

  走到一半,安吉隨口提起:「大巫讓我轉告給你,如果想回去,請去找他。劉沛你還想回那個部落嗎?那真的太落後了,你還不如安心在我們這生活,住久了你就會知道我們這有多方便,氣候、地勢比起好多部落舒服多了,濕氣沒那麼重,蟲蟻少,獵物多……」

  劉沛聽見大巫的轉告後,心思早已被「回去」二字佔據,安吉之後的話根本沒聽。急急打斷:「安吉,現在大巫在哪?」

  「嗯?」

  「是山洞還是祭壇?」不給他發愣的時間,連珠炮般發問。

  「在山洞。」

  劉沛得到答案後話也顧不上說,一溜煙就跑個沒影。

  他方向感奇佳,用最快的速度跑進山洞,氣喘吁吁地喚道:「大巫,大巫,你在嗎?」

  「你來了,過來坐。」在最裡面磨藥的大巫抬頭看向劉沛,那雙過於平靜的沒焦距的眼睛使他那顆砰砰作響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大巫,你知道我來自哪裡?你能送我回去?」渴望回家的念頭使他邊走邊迫不及待的連連發問。

  ☆、重返森林

  劉沛屏住呼吸等待最終的答案,心裡極度忐忑不安。

  「不,我不知道。」劉沛心涼了半截,大巫似乎沒察覺,繼續說:「離開村子前我曾占卜過,推斷出部落近期會發生不知吉凶的變化,沒過多久,你就出現了。在見過你後,我又占卜一次,這次水占的結果是吉。」

  他終於能體會什麼叫做心情如做過山車,既希望能快點到終點又擔心到了終點什麼也沒有,只餘絕望,「所以,大巫,你的意思是……」拚命吞嚥口水。

  「我知道你的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也知道你想回去,但你是受到獸神指示來到我們部落,沒有獸神的啟示你回不去,這一切從你出現在占卜結果裡就注定了。」

  突然被人武斷的判了死刑一點希望也不給並且直言點破,就算自己心裡往往早有答案,也難免遷怒。

  劉沛怒極反笑:「我的來與去只是磁場震盪後產生了能量撕開了空間,形成的時間裂縫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神!」

  大巫平靜無波地看向劉沛,那雙無機質的眼眸彷彿能看進人心,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表情柔和的大巫無聲的包容他的無禮。頓時,劉沛整個人訕訕然起來。

  大巫這時緩緩起身,摸索著走到一旁取出那套被安吉脫下看不出材質的衣物,「你先回去睡一覺,明天金姆送你去森林尋找你所說的時間裂縫。這是你的衣物,收好。」

  劉沛一怔,半響才從大巫手裡接過那套衣物,骨節分明的手指細細摩挲著被劍齒虎咬破損的位置,「……謝謝。」道完謝便收好衣物站了起來離開山洞。

  走到洞口,大巫溫和的聲音悠悠傳出,「異鄉人,我這裡隨時歡迎你來。」

  劉沛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往前走。

  回到木屋,困得打瞌睡的安吉半靠著等在屋內,劉沛拍醒安吉,「怎麼在這裡睡?會感冒的。」

  安吉迷糊狀的半睜開眼,「你回來了,大巫和你說了什麼?」

  「大巫安排金姆明天送我去。」把懷裡的衣服折疊好放在乾燥的獸皮上,「好了,快回去睡覺,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安吉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那我先回去了,不知道你這次要去幾天,我得給你準備這幾天的藥。」心下奇怪但不會質疑大巫的任何決定,反而思考如何實施。

  「安吉,回去就睡吧,那些藥不急。」

  安吉擺手,「好了,我撐得住,你休息,我走了。」

  劉沛猶豫了下,說:「要不,這次你和我們一起?上次你不是說藥材快沒了嗎?」

  安吉眼睛一亮,想了想,連連點頭。

  休整一天,到了出發的時候,劉沛換上那套衣服,遮掉破損的地方,整理妥當走出去和他們匯合。

  這次一起去的人除了金姆,安吉,柯爾,加洛外,還多了兩個不認識的大高個和消失一天長高不少變化很大的米特。

  「劉沛,這次我兩個哥哥和我們一起去,吶,大哥,二哥,他是劉沛。」安吉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

  劉沛對安吉的家人比較感興趣,微笑著打招呼,「你們好,我是劉沛。」

  「比爾。」安吉的大哥是個紅頭髮比較像貝恩的男人,另一個褐色頭髮則是二哥,臉型像貝恩,體型像金姆,「我叫波文,聽說是你提議讓我們的小弟弟跟著一起去?」

  面對安吉哥哥的詰問,一種帶壞人家小孩的尷尬油然生出。「是,是我提議的,怎麼了?」

  「哈哈哈。」波文放聲大笑,「終於有人能勸動他和我們一起去採藥了,太感謝你了。」

  「以前他老一個人去,不注意安全,貝恩每次都會擔心的睡不好。」金姆在一旁解釋。

  「全是獸人,有什麼好攙和的。這次有劉沛同去就不一樣了。」安吉一臉不待見。

  「安吉,你這種心態不正確。」

  「不。覺。得。」一字一句回波文。

  「好了,我們準備出發。」金姆打斷了他們的鬥嘴,將手裡提著許久不見的登山包交還給劉沛,招呼大家上路。

  比爾和波文走在最前面,中間是三個小獸人和劉沛、安吉,金姆走在最後。

  劉沛背上背包,對它的突然出現並不詢問,內情如何,雙方心領神會。臨出發,回頭看向東南方,茂密的樹木遮擋住了孤冷的山洞。

  「劉沛,你在看大巫嗎?他在山洞為我們祈福,不會出來。」米特湊到劉沛身邊,看了眼那大背包,「你背的什麼?好大,看著就重,我幫你背吧。」

  「不用……」劉沛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加洛陰沉著臉搶先道:「米特,背著這些東西你一會能打獵?」

  米特一愣,不提這茬,笑呵呵地繼續搭話,「對了,你身上和腳上穿的什麼?我們都沒見過。」

  走在前面的人紛紛好奇地看向劉沛,他們都是赤腳走路,腳底長了厚厚的一層繭,對劉沛包著腳走路,想都沒想過。

  「這是我的家鄉的特產——鞋子,我的家鄉離你們這很遠,你們沒見過不奇怪。」

  「你和你的艾達走了多久才來到我們這啊,春玲花至少開謝兩次?」波文猜測道。

  劉沛眉毛跳了下,現在對他們提到威武男各種不自在,「為什麼你們會認為他是我的艾達?」他和威武男從衣著上一看就知不是同個地方的啊!

  米特和加洛眼睛發出異樣的光芒,異口同聲:「他不是你的艾達?」米特是遮不住的興奮,加洛則是緊張。

  「……」劉沛忽然覺得胃有點疼,米特看著他的眼神非常熟悉,和那些成年人完全相同的眼神。

  臉糾結成一團,痛苦道:「不,他是艾達。」

  天知道艾達是什麼!被逼上梁山的孩紙最苦逼了!

  ☆、遍地是寶

  劉沛昨天就看出,提到艾達這些蠢蠢欲動的野人會收斂許多。就算「艾達」是他想的那種意思,威武男已經不在了,承認與否,意義不大。

  與其煩惱一個虛名,不如想想怎麼杜絕這些野人打他菊花的主意。

  「如何判定一個人是否有伴侶,除了味道還有信物。當時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是被他緊緊地護在身下,估計他擔心血腥味引來飢餓的獵物。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你們分開,要不是他沒了力氣,我們幾個還得和他打一架才救得了你。那個時候你半個身子都是他的血,靠味道分辨不出,最後是從他對你的態度,還有你脖子上的骨飾確定你們之間的關係。」金姆露出回憶的表情,緩緩說出威武男彌留之際發生的事。

  金姆語氣裡潛藏對那個獸人的尊敬和欣賞,所以在有人質疑他和劉沛之間的關係時,出言聲明。

  米特和柯爾此時也回想起那個獸人在他們帶走劉沛時發出痛徹心扉和悲憤的哀鳴聲,臉上閃過不自然。

  劉沛摸了摸脖頸上的掛飾——去西藏買的牛骨附身符,抿緊快歪掉的嘴。

  「劉沛,鞋子你會做嗎?還有你的衣服看著就不熱,哎,獸皮在夏天穿太悶熱了。」安吉清脆鬆快的聲音,緩和了氣氛。

  「我不會做。」安吉失望地歎了口氣,又聽劉沛說:「但我背包裡還有一套乾淨的換洗衣物,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換上試試。」

  「算了,你身上這套都破了,你留著自己穿吧。」安吉猶豫半天,最終不捨得回絕。

  「沒事,你喜歡就穿,我包裡有針線,補補就行了。」劉沛不由分說的掏出衣物塞進安吉懷裡,安吉這次沒在拒絕,期盼的看著金姆。

  比爾和波文停下腳步,對金姆說:「塔父,讓他去換吧,現在還沒走出部落,沒危險。」

  金姆嘴角揚起寵溺的笑容,帶安吉躲到棵巨樹後換衣服。

  等待的空隙,劉沛關心問道:「米特,一天不見,你長高不少,臉上的刺青也淡了許多,你這是怎麼了?」上次見他還只有他胸口高,現在到了下巴,一夜之間高了這麼多,完全不在正常生長的範圍內。

  米特愣了下,臉紅耳赤的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喂喂喂,你小媳婦個什麼勁!劉沛嘴角狂抽。

  「前天是滿月,這小子泡聖水了。」波文手搭在比爾的肩上,上下打量米特,挑起嘴角笑道:「再泡個三次就成年了?找到雌性做成人禮上的輔助者嗎?」說到這,瞟了眼劉沛。

  米特頭埋得更低,加洛臉黑如鍋底。劉沛沒留意,注意力放在大喊他名字的安吉身上。

  「劉沛,你快來!這衣服我不會穿。」

  「好的,馬上來。」劉沛拍拍額頭,繞到樹後教裸著身體的安吉穿衣,對看見安吉的身體無壓力,澡堂裡見多了。

  「好舒服,透氣多了。」安吉穿戴整齊,滿是感歎的走出樹後。

  「嗯,還防水。」

  「真想去你的家鄉看看。」

  「太遠了,而且我不一定找得到路回去。」劉沛苦澀地笑了笑。

  安吉無言拍了拍劉沛的肩膀,以作安慰。

  一行人再次上路,走到一個兩米高的灌木叢前,金姆嚴肅地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壓低了聲音告誡道:「過了灌木叢就進入邪神的領域,我再一次提醒你們,不要稱呼自己同伴的全名,邪神一旦得知全名,會感知到你們的靈魂,從而進行侵蝕和奪走。」

  這番話主要是說給安吉和劉沛聽的,獸人常年外出,早已謹記這個忌諱。

  「少說一個音就好。」安吉湊到劉沛耳邊輕聲解釋。

  劉沛摸著下巴感歎:越來越有做小百科的自覺了。

  巴奈特統治的部落為了鍛煉小獸人,常常會派出由3-4個成年獸人領隊5-6個小獸人組成的隊伍進入森林打獵。這次因為劉沛,金姆帶隊的時間提前,再多了兩個雌性的情況下,帶上實力不弱的小獸人,剛好能平衡,反正他們要去的地方不特別遠,一路上比較平靜。

  遇見劍齒虎絕對是特例。

  出於磨練的目的,一行人不急著趕路,時不時停下采採藥、打打獵,三個獸人負責警戒和守衛,等打到的獵物積累到一頓飯的數量,就近在河邊選擇一塊空地點火進食。

  背包的回歸和掃蕩過安吉的草藥,劉沛身上的調味料一下子豐富起來,饒有興致地跑到河邊挑選剔透美麗的鵝卵石,不停思考如何處理路上採摘的野菜和怎樣搭配調味料去除肉類的腥味。

  「這些石頭不錯,涼涼的,你喜歡?帶點回去當擺設也行。」安吉嘴上說不錯,手裡那塊卻丟了回河裡。

  米特和加洛默默收集了一包石頭,金姆和比爾撿枯枝去了,波文收拾獵物,柯爾……靠著樹睡著了。

  「我是準備做石烹,沒打算收藏。」劉沛從兩人的石堆裡挑出鵝卵石。

  「石烹?」

  「就是卡土。」

  「哦——」

  回到空地,金姆和比爾已經回來,將鵝卵石和手掌大小的石板丟進火中。

  用不慣石刀和骨刀的他翻出以為遺失被金姆撿到的小刀,給波爾收拾出準備烤制的大塊肉劃上十字花刀,取了少許的鹽均勻抹開,□重點塗抹,塗抹完便放在一旁待用。

  找波文要了塊最細嫩的獸肉,選了塊平整的石頭,清理過後放上面切成薄片加花椒和安吉提供的草果醃製。

  在背包裡翻出小鍋,裝上清水放在等煮開。

  安吉好奇地用手敲了敲鍋壁,發出脆響,奇怪道:「好薄,放在火邊不會壞嗎?」

  劉沛按住又準備去敲的手,「它導熱很快,別亂碰,會燙到手。」

  安吉眼珠一轉,跑去翻剛採的藥,米特和加洛搶著去河邊洗路上摘的敗將草,波文和比爾給劉沛打下手,金姆對這一切樂見其成。

  安吉捧著一把葉子像箭頭的草坐到劉沛身邊,「這是箭頭草,葉子揉爛對你的傷有效,它的葉子還可以吃,酸酸的,放一點吃,可以嗎?」

  既然沒毒,出於鼓勵,劉沛表示同意,安吉又笑得眼睛成一條縫。

  想了就做,金姆陪安吉去洗箭頭草,劉沛起身在附近用樹枝吃力的挖一個坑,比爾和波文看不下去,三兩下完成。劉沛尷尬的立在一旁,惹來安吉放聲大笑,米特加洛終於洗乾淨野菜回到劉沛身邊擠開比爾波文。

  這時,鍋裡的水開了,他打開蓋子將洗淨的敗將草和薑片一一放入鍋內,撒上少許的鹽,等水一滾,立刻起鍋。

  暫時將蔬菜湯放著,走到坑邊,用準備包肉的闊葉鋪墊在坑底,再放上一層箭頭草的葉子,倒進清水,放入剛切好的肉片,接著將燒紅的鵝卵石夾進水裡,等水沸肉也熟了,撒上少許鹽和薑末,鮮美的肉湯就做好了。透亮的湯麵上漂浮著幾片翠綠的箭頭葉,吞嚥口水的聲音隱約響起。

  他好笑地瞥了眾人一眼,繼續做下一個菜。扒拉出紅透的石板放上醃製過的薄肉片,滋滋聲不絕於耳,肉香撲鼻,嫩肉很快就由紅轉成了白。

  劉沛快速做好這三個菜,找出調味料放在身邊準備烤肉,不忘招呼道:「可以吃了,我這邊很快就能接上。」扭頭對注視他的安吉說:「石板上的肉用花椒草果醃過,沒腥味,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不用,我們等你一起吃。」安吉邊搖頭邊嚥口水,這些香味實在太勾人了。

  「呵呵,我不餓,廚子最開心的不是自己吃,而是看你們吃了後發出的讚歎和喜悅,快吃吧,看你們喜不喜歡,這對我比吃更重要。石板上的肉要先吃,久了肉質會老,味道也會流失。」

  大家還是搖頭表示一起吃,誰也不聽劉沛的話,劉沛頭疼。

  加洛用葉子包著肉片遞到劉沛嘴邊,「我餵他,你們吃。」

  ☆、大好機會

  劉沛差點割到自己的手,其他人面色怪異,唯獨加洛淡定的舉著肉片,大有不餵進去不罷休的架勢。

  劉沛想了想,大方自然的一口吃下嘴邊的肉,「問題解決了,你們也趕緊趁熱吃吧。」一開始有點彆扭喂肉的行為,後來實在不願意他人品嚐到錯過最美味的時間的作品,也就接受了加洛的提議。

  米特暗恨自己慢了一步,趕緊湊上前,「劉p,我來烤肉,你做了好幾樣,該坐下來好好吃。」

  「你不喜歡我做的?」劉沛微皺眉頭。

  「沒有啊!」米特大驚失色,忙抓了幾塊肉丟進嘴裡大嚼特嚼,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讚歎:「真好吃,太好吃了。」乾巴巴的讚美詞,毫無誠意。

  安吉一家不同語氣的小聲暗罵:笨蛋。

  劉沛扯起笑容:「喜歡就多吃點,我這邊很快的。」默默在心中把米特的名字和那些送肉獸人劃上等號,扭頭專心烤肉。

  由於左手有傷,烤肉過重,用力不當會加重傷勢,不用安吉說,做慣這種事的比爾主動承擔起烤肉架的位置。

  劉沛也沒反對,邊吃下加洛的餵食邊指導比爾翻烤,眼睛盯著,關注肉質的變化。飄散開。防止肉質變干,劉沛刷上珍藏的真空包裝的飄香醬,然後依次撒上花椒粉、甘草末、桂皮、小茴香末、鹽、味精末,慢慢將肉的外表烤製成焦黃。一道色澤油亮、外焦裡嫩的烤肉完成了。

  濃郁的烤肉香在空氣中蔓延,一直給劉沛餵食的加洛停了下來,正在用竹筒分湯的比爾和波文停下手上的動作,向肉香源頭看去。

  半瞇著眼的科爾也來了精神,睜大了眼關注。

  安吉乾脆放下哥哥倒好的野菜湯,眼巴巴地看著劉沛。

  劉沛滿意的笑了,「已經好了,等我分一下。」取出小刀,準備分割。

  「我來,你別亂動,快去吃吧。」比爾接過肉和刀子,手腳麻利地刷刷幾下分好肉,波文配合默契地放在闊葉上。

  劉沛見他們比他熟練多了,也就安心坐下準備開動。

  「劉p,你的刀什麼做的?很好用。」比爾將擦拭乾淨的刀子還給劉沛,「你能做嗎?」語氣帶有淡淡的期望。

  「……材質是鋼……我不會做。」

  「哦。」比爾遺憾地歎了口氣。

  「劉p,這個呢這個呢?」安吉興奮地指了指小鍋,「這個你知道怎麼做嗎?這麼薄也不會被火燒裂,用來熬藥就太方便了。」

  「……那也是鋼做的,你們這煉不出鋼。」

  「哦。」安吉遺憾地歎了口氣。

  喂,你們那失望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劉沛莫名生出自己好沒用的錯覺,心中抓狂咆哮:我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就是鋼廠的工人在這也不可能煉出鋼好嗎!

  「哇!這肉好嫩,多汁,味鮮。」波文驚呼出聲,向劉沛豎起大拇指,「劉p,你是怎麼烤的?和你一比,我們以前吃的就是枯木呀。你們幾個趕緊嘗嘗。」

  不愛吃肉的安吉吃了一口,也露出驚歎的表情,幾個食肉動物更不用說,沒幾下就吃了個乾淨。

  開始第二回烤肉時,比爾以交作業為借口,不再讓劉沛動手,全程獨立完成,劉沛只需在一旁觀看就好。

  比爾上手很快,烤出來的味道有了八分,需要多做才能更好掌握調味料的用量。

  劉沛見安吉只吃了一塊烤肉就不吃了,明明之前還對著它流口水,不禁奇怪道:「不好吃嗎?」

  「不是,比起之前的好吃許多,但我吃不慣肉腥味。」安吉包起石板上的肉送入嘴中,「這個更合心意,沒什麼腥味——沒想到你從我那拿走的白果、小茴香、甘草、桂皮這些草藥還能入味。」

  「能入藥,當然也能利用它的香味入味,你們只是一時沒想到。剩下幾種我還沒用上呢,哎,要是找到大蒜就更完美了,蒜蓉烤腦花我可想死它了。」

  「呵呵,你可真好吃。」安吉失笑。

  「嗯。」劉沛失神了下,立刻掛起笑容。

  不管怎樣,這一頓大家吃的都很滿意,將骨頭、殘餘物埋入土中,收拾乾淨後,他們再次上路。

  沒走一會,劉沛發現自己身邊的安吉換成了米特,好幾次偷偷伸手碰他,被左側的加洛擋開。

  不願礙著他們相愛相殺,劉沛跑到安吉身邊幫忙採藥,加洛和米特礙於採藥狀態全開的安吉,不再上前。

  波爾用胳膊肘撞了撞比爾,擠眉弄眼:「年輕真好,比e,你要不要也上去?」

  波爾的雌性是從小預定,一成年就到手了,現在兩人的孩子都有兩個了,比爾卻一直沒找到滿意的雌性。

  如果,比爾下定決心,這次就是追求劉沛的大好機會,他根本不在意那兩個小競爭者,在他們的規則裡,只有成年獸人才有爭奪雌性的權利。等回到部落,就可以直接舉行儀式,爭取在明年生個小寶寶。

  波文想的很美好,可惜,沒人捧場。

  比爾斜了他一眼,推開半個身子靠著他的沉重身軀,離開原地去找許久不見回來的柯爾。

  波文無趣地撇嘴。

  劉沛絲毫不知有人不僅打他菊花的主意,甚至連肚子也不放過。

  一臉認真地在安吉指導下,學會如何挖取一棵完整的草藥。

  「很不錯,根須完整,沒有損壞。」安吉表揚完,小心收好這些重要的草。

  「挺簡單的,細心點就好。」

  「簡單?那些獸人永遠學不會,採來的草藥總是殘缺不全,笨死了。」獻慇勤不成只會糟蹋草藥的獸人,成功抹黑安吉對他們的印象。

  「啊,廣場那次,好多食物都是他們做的,不算笨。」

  「所以,沒你做的好吃。」安吉對此很堅定。

  「……比e做的不錯。」

  「金m他們是例外。」

  好吧,他什麼也不說了。

  鬱悶的移開目光看向遠方,忽然,視線定住了,驚異不定的走進,越看這株植物越像魚腥草,動手挖出底下的白根,聞著味道也像。

  涼拌折耳根或者烤肉上撒上折耳根末,他都喜歡,而且清熱解毒的食物在這種天氣吃最合適不過。

  「安j,快過來看看,這株植物有沒有毒。」保險起見,找權威人士判斷是否安全,

  安吉慢慢走過來,瞟了眼,「沒毒,是我要挖的草藥,它土腥味很重,不好吃。」

  「那是你做的方法不對,涼拌,炒臘肉味道不要太美。」說完,劉沛愣住,突然想起沒醬油、醋和鐵鍋,涼拌,炒肉什麼的,暫時不用想了。話鋒一轉,「晚上撒在烤肉做佐料,合著肉一起吃,去肉膻味,不過,吃不慣的也有,你晚上試試。」

  「好。」

  挖完魚腥草,又找到幾種有用的草藥,消失許久的柯爾和比爾回到隊伍中。

  柯爾捧著一小兜野草莓遞給劉沛,「中午,美味。」

  「謝謝。」劉沛接過柯爾的謝禮,笑了笑,柯爾可愛的舉動讓他想起了仙鶴報恩的童話故事。

  比爾摘得野果則給了安吉,站在一旁米特和加洛轉身往外走去,打算去給劉沛摘些更美味的野果。

  「要準備晚上的食物了,你們別亂走。」金姆制止了兩人的行動。

  米特和加洛把滿腔的憤慨全部發洩到瑟瑟發抖的獵物身上,怨氣忒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金姆找了塊適合休整的平地升起篝火。

  劉沛忽然內急,向安吉說了聲,暫時離開營地,準備找個地方方便下。

  找到一棵能看見火光的樹,繞到樹後脫褲子,剛噓噓到一半,背後一股冷風吹來,不禁哆嗦,把另一半庫存噓完,僵著脖子緩緩向後看去。

  一雙夜色裡閃著金光的眼睛近在眼前,頓時,驚得大吸一口涼氣。

  ☆、葛蘭

  那雙眼睛的主人見劉沛終於回頭看他,一個躍起,猛力撲到劉沛,前爪壓在他的胸口,大腦袋埋在他的頸項輕輕嗅著。

  距離近了,劉沛終於看清撲到自己的是只皮毛為雲狀斑點的豹子,他大氣不敢出的被壓倒在地,感覺到微濕的熱氣噴在頸項間,全身僵直一動不動,額際冒出冷汗,深怕一個不小心,激怒它。

  擔心被吃的恐懼驅使他不停尋找脫身的法子,暗自祈禱金姆他們早點發覺不對過來找他。

  不過,這只豹子似乎暫時沒有動嘴的意思,只一直在他耳後、臉側、頸項、胸口處嗅個不停,有力的前肢露出鋒利的爪子往胸口處的衣服上比劃,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只聽「撕拉」一聲,衣服被撕破,敞露出小麥色的胸肌。

  一隻爪子用肉墊按上左側的小點點,低頭伸出舌頭舔向另一側,粗糲的舌苔刮過小小的肉粒,他不禁又痛又癢地全身顫抖起來。

  靠啊!你再怎麼舔那裡也不會有奶的!!!

  被動物猥1褻的劉沛悲憤了,他情願被咬死也不願被只豹子推倒在地舔來舔去!

  不想再繼續受1辱下去,他準備拚死一搏,奮力掙扎,手往腰上的刀子摸去——自從上次遇到獸態的金姆後,會隨身帶著趁手的武器。

  豹子察覺到劉沛的意圖,沉重的身體壓了下去,他整個身子果斷被固定住,無法動彈,同時也被壓得只剩半口氣。

  在他回歸西天之際,腳踩七彩祥雲的英雄總算出現,豹子躲過來人的攻擊從劉沛身上跳開,重新流入肺部的空氣緩解了悶疼感。

  「劉p,你沒事吧?」比爾擔心的扶起劉沛,目光一掃,落到對方胸口處濕漉漉的紅點上,臉紅的能滴出血,眼神躲閃,不敢再看劉沛。

  劉沛原先沒留意到比爾的怪異,沉侵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裡,並一心關注米特、柯爾和豹子的纏鬥。憑著有限的火光去看,竟有種他們是在玩耍的錯覺。收回目光準備詢問比爾,只見剛趕來的米特眼神赤?裸裸的盯著他胸口看,金姆表情古怪。

  加洛小心掩去眼中的暗光,直接上前搶在劉沛之前拉攏前襟,手指滑過裸?露的紅點並遮好,緊張道:「劉p,你有沒有事?」語氣猶如在問他有沒有被侵犯一樣。

  劉沛不鹹不淡地瞥了加洛一眼,他可沒忽略他的小動作。

  加洛低眉順眼看了回去,「哪裡不舒服?」沒見過小媳婦,卻演的活靈活現。

  出於安全原因,安吉沒有跟著過來,和波文一起守在篝火邊。金姆聽見加洛的話,心裡正不放心他們,便讓大伙趕緊回去。有夜視能力的他們能大約看見劉沛沒什麼大礙,但最好由安吉查看一下。

  大部隊往回走,沒走兩步,劉沛瞪眼,厲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指著跟柯爾身邊隨他們一起回營地的豹子。

  本來是獵人與獵物非死即傷的關係,怎麼成了齊齊把家還的大家庭成員?那他這個被壓倒被猥?褻是什麼狀況?最最主要的是柯爾你能不摟著它笑得那麼親熱嗎?他看的好蛋疼菊緊!

  「它是葛L,它絕對不會傷害你。」柯爾蹭了蹭豹子的軟毛,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說的話也同樣天真無邪的讓人胃疼。

  是哦,它不會傷害我,它只是想吃奶!劉沛說不出這麼彆扭的話,不再看那一出和諧的人與動物。

  「這件事我會告訴族長。」金姆冷漠的聲音響起。

  「金m叔叔!」尖利的嗓音在沉睡的森林裡迴盪,稀稀疏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金姆臉色一凝,怒道:「不用再說!如果劉沛受傷,根本不用族長出面——你是想引來狼群嗎?消停點!」大有恨不得誅之後快。

  陰冷的夜風襲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回到篝火邊,才又恢復溫度。

  安吉見到一身狼狽的劉沛,吃驚道:「你出什麼事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頭上、身上有不少草屑,衣服也破的不成樣子。

  「你們不是知道我出事,才去查看嗎?」

  安吉抓起他的手臂檢查傷口,看見米特身邊跟著的豹子,低聲歎氣:「它真的來了。」轉而才回答劉沛的問題,「見你長時間沒回來,比e和加l就去找你了,後來柯e察覺到葛l在這附近,金m他們隨後去找它。」沉吟了會,道:「現在你們一起回來,那你果然是遇見它了?衣服也是被它撕破的?」

  劉沛點頭,「它就是你們提過的葛l嗎?」他兩次聽到『葛蘭』這個名字,都能見到像變個人的柯爾。

  這次也一樣,實在無法把攀著豹子笑得傻兮兮的那個人與平常板著小臉沒有表情波動的柯爾聯繫在一起。

  「柯e的塔父和拉葛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回到獸神那,柯e誤以為獸神在森林深處,有次跑出部落去找他的塔父和拉葛,遇見了一隻雲豹,柯爾的獸形是豹子,那只雲豹沒吃他,把他當孩子養,等部落的人找到他,他對我們的語言已經不怎麼熟悉了。」

  「和野獸同吃同住,動作、思維、發音都會野獸一樣,早年的部落生活忘了大半。還好,他最後選擇回部落。去年,那只豹子出現在部落附近,丟下只剛出生的小豹子就沒了蹤影,大家猜測那只豹子估計活不成了。葛l就是那只被柯e養大的小豹子。」說到這,安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壓低了聲音:「柯e看葛l看的很重,如果……有什麼衝撞……哎,算了,你的傷需要重新包紮,我去拿藥,你等等。」不等劉沛詢問,就跑了個沒影。

  劉沛大概能猜到安吉隱下的話是什麼,挑眉看向親密如一人的柯爾和葛蘭,親熱的擠在一塊陰暗的角落,柯爾背向篝火而坐,替葛蘭擋下火光,而葛蘭則溫順地趴伏著,時不時伸出舌頭親吻柯爾的手臂,完全看不出適才的野性,像只慵懶的大貓。

  關於安吉之前那番話,劉沛直覺告訴他,不是全部,安吉對他隱瞞了一些。

  不過,這是他人的事,他又怎麼可能去在意。

  重新上完藥,安吉欣喜道:「傷勢恢復的很好,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全了。」臉色一暗,「多虧了有大巫的加持,速度快了許多,光是草藥好不了這麼快。不過,你得多留心。」語氣裡有少許的不甘,原本想一個人獨力治療劉沛,可最後還是攙和進大巫的祝福以及神賜的聖水。

  「哈哈,這當然是草藥用的好的原因,你怎麼會想到祝福。」雖然他也很吃驚傷口的恢復速度,但對安吉歸功到虛無縹緲的祝福不太苟同。

  安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用比較有韌勁的植物根莖給他包紮,完成最後的步驟。

  夜晚光線不好,劉沛沒有獸人的夜視能力,退下主廚位置由比爾接手,在火候掌握上,常年烤制食物的比爾比劉沛更為老道,撒上適量的調味料,再配上切好的魚腥草,味道遠勝於中午。

  連安吉都多吃了幾塊,反而是幾個獸人吃不慣魚腥草,葛蘭也會吃下柯爾手裡的熟肉,看的不看放在一旁待烤的生肉。

  「它不會吃不是它獵取的食物,柯e除外。」安吉順著劉沛的目光看過去,又收回視線,「你不吃了嗎?吃的太少了。」只喝了幾口蔬菜湯,吃了幾塊烤肉就沒了,和中午相比差了許多。

  「沒什麼胃口。」劉沛淺笑。

  安吉默然不再勸說。

  吃完晚餐,劉沛開始折騰起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翻出背包裡的帳篷和防潮墊準備搭建。安吉大有興致的嚷著要幫忙,所有人一致認同他這個傷患應該老實呆著,體力活他們包了。

  不習慣被人照顧的劉沛說不過大家,只好對自己說一百遍:我是傷患。才能笑著向他們解說如何組裝。

  看著大伙笑笑鬧鬧,磕磕絆絆,笨手笨腳的搭好帳篷,一股暖流從他的心裡滑過,在這裡總能感受到許多溫暖。

  劉沛對著繞著帳篷打量的安吉說:「一會你和我睡這裡面,多睡幾次,就不新奇了。」

  「咦?真的嗎?我能睡裡面?」安吉吃驚。

  「當然,這是二人帳,只不過不能看星星,你要想睡外面我也不反對。」睡袋只有一個,想來安吉不會喜歡那種束縛感。

  「太好了。」安吉像個小孩子般,歡呼著跳進帳篷裡參觀去了。

  加洛咬著下唇,眼巴巴地看向劉沛,劉沛尷尬道:「睡不下了。」

  加洛沮喪的耷拉著肩膀,無限淒涼的漸漸遠去,劉沛被弄得升起淡淡的愧疚感。

  長相可愛的小孩子什麼的真是傷不起啊。

  睡到半夜,劉沛被安吉起身出帳篷的聲音弄醒,過了一會兒,模糊聽到有人在帳篷外叫他。

  「劉p,你睡著了嗎?」

  「我醒了,什麼事?」劉沛走出帳篷問加洛。

  「晚上看你沒這麼吃東西,這是山柿子,給你墊肚子。」加洛從懷裡掏出沾有露水的果子遞到劉沛面前。

  劉沛這時才注意到加洛身上有著濃重的濕氣,喉嚨一下變得乾渴,「……謝謝。」

  見劉沛收下野果,加洛開心的笑了笑,轉身向自己睡覺的地點走去。

  「加l。」

  「嗯?怎麼了?」聽見劉沛的輕喚,加洛停下腳步回頭。

  「……沒什麼,好好休息,晚安。」

  加洛不知道劉沛原先想說什麼,不過,他不願說,那他就不去問,微笑著逐漸走遠。

  劉沛直到看見加洛躺下,才轉身捧著果子進帳篷。

  回到現代,他一定會非常想念加洛,想念安吉,想念大巫、金姆、柯爾、米特、比爾、波文……

  u

  那雙眼睛的主人見劉沛終於回頭看他,一個躍起,猛力撲到劉沛,前爪壓在他的胸口,大腦袋埋在他的頸項輕輕嗅著。

  距離近了,劉沛終於看清撲到自己的是只皮毛為雲狀斑點的豹子,他大氣不敢出的被壓倒在地,感覺到微濕的熱氣噴在頸項間,全身僵直一動不動,額際冒出冷汗,深怕一個不小心,激怒它。

  擔心被吃的恐懼驅使他不停尋找脫身的法子,暗自祈禱金姆他們早點發覺不對過來找他。

  不過,這只豹子似乎暫時沒有動嘴的意思,只一直在他耳後、臉側、頸項、胸口處嗅個不停,有力的前肢露出鋒利的爪子往胸口處的衣服上比劃,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只聽「撕拉」一聲,衣服被撕破,敞露出小麥色的胸肌。

  一隻爪子用肉墊按上左側的小點點,低頭伸出舌頭舔向另一側,粗糲的舌苔刮過小小的肉粒,他不禁又痛又癢地全身顫抖起來。

  靠啊!你再怎麼舔那裡也不會有奶的!!!

  被動物猥1褻的劉沛悲憤了,他情願被咬死也不願被只豹子推倒在地舔來舔去!

  不想再繼續受1辱下去,他準備拚死一搏,奮力掙扎,手往腰上的刀子摸去——自從上次遇到獸態的金姆後,會隨身帶著趁手的武器。

  豹子察覺到劉沛的意圖,沉重的身體壓了下去,他整個身子果斷被固定住,無法動彈,同時也被壓得只剩半口氣。

  在他回歸西天之際,腳踩七彩祥雲的英雄總算出現,豹子躲過來人的攻擊從劉沛身上跳開,重新流入肺部的空氣緩解了悶疼感。

  「劉p,你沒事吧?」比爾擔心的扶起劉沛,目光一掃,落到對方胸口處濕漉漉的紅點上,臉紅的能滴出血,眼神躲閃,不敢再看劉沛。

  劉沛原先沒留意到比爾的怪異,沉侵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裡,並一心關注米特、柯爾和豹子的纏鬥。憑著有限的火光去看,竟有種他們是在玩耍的錯覺。收回目光準備詢問比爾,只見剛趕來的米特眼神赤?裸裸的盯著他胸口看,金姆表情古怪。

  加洛小心掩去眼中的暗光,直接上前搶在劉沛之前拉攏前襟,手指滑過裸?露的紅點並遮好,緊張道:「劉p,你有沒有事?」語氣猶如在問他有沒有被侵犯一樣。

  劉沛不鹹不淡地瞥了加洛一眼,他可沒忽略他的小動作。

  加洛低眉順眼看了回去,「哪裡不舒服?」沒見過小媳婦,卻演的活靈活現。

  出於安全原因,安吉沒有跟著過來,和波文一起守在篝火邊。金姆聽見加洛的話,心裡正不放心他們,便讓大伙趕緊回去。有夜視能力的他們能大約看見劉沛沒什麼大礙,但最好由安吉查看一下。

  大部隊往回走,沒走兩步,劉沛瞪眼,厲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指著跟柯爾身邊隨他們一起回營地的豹子。

  本來是獵人與獵物非死即傷的關係,怎麼成了齊齊把家還的大家庭成員?那他這個被壓倒被猥?褻是什麼狀況?最最主要的是柯爾你能不摟著它笑得那麼親熱嗎?他看的好蛋疼菊緊!

  「它是葛L,它絕對不會傷害你。」柯爾蹭了蹭豹子的軟毛,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說的話也同樣天真無邪的讓人胃疼。

  是哦,它不會傷害我,它只是想吃奶!劉沛說不出這麼彆扭的話,不再看那一出和諧的人與動物。

  「這件事我會告訴族長。」金姆冷漠的聲音響起。

  「金m叔叔!」尖利的嗓音在沉睡的森林裡迴盪,稀稀疏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金姆臉色一凝,怒道:「不用再說!如果劉沛受傷,根本不用族長出面——你是想引來狼群嗎?消停點!」大有恨不得誅之後快。

  陰冷的夜風襲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回到篝火邊,才又恢復溫度。

  安吉見到一身狼狽的劉沛,吃驚道:「你出什麼事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頭上、身上有不少草屑,衣服也破的不成樣子。

  「你們不是知道我出事,才去查看嗎?」

  安吉抓起他的手臂檢查傷口,看見米特身邊跟著的豹子,低聲歎氣:「它真的來了。」轉而才回答劉沛的問題,「見你長時間沒回來,比e和加l就去找你了,後來柯e察覺到葛l在這附近,金m他們隨後去找它。」沉吟了會,道:「現在你們一起回來,那你果然是遇見它了?衣服也是被它撕破的?」

  劉沛點頭,「它就是你們提過的葛l嗎?」他兩次聽到『葛蘭』這個名字,都能見到像變個人的柯爾。

  這次也一樣,實在無法把攀著豹子笑得傻兮兮的那個人與平常板著小臉沒有表情波動的柯爾聯繫在一起。

  「柯e的塔父和拉葛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回到獸神那,柯e誤以為獸神在森林深處,有次跑出部落去找他的塔父和拉葛,遇見了一隻雲豹,柯爾的獸形是豹子,那只雲豹沒吃他,把他當孩子養,等部落的人找到他,他對我們的語言已經不怎麼熟悉了。」

  「和野獸同吃同住,動作、思維、發音都會野獸一樣,早年的部落生活忘了大半。還好,他最後選擇回部落。去年,那只豹子出現在部落附近,丟下只剛出生的小豹子就沒了蹤影,大家猜測那只豹子估計活不成了。葛l就是那只被柯e養大的小豹子。」說到這,安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壓低了聲音:「柯e看葛l看的很重,如果……有什麼衝撞……哎,算了,你的傷需要重新包紮,我去拿藥,你等等。」不等劉沛詢問,就跑了個沒影。

  劉沛大概能猜到安吉隱下的話是什麼,挑眉看向親密如一人的柯爾和葛蘭,親熱的擠在一塊陰暗的角落,柯爾背向篝火而坐,替葛蘭擋下火光,而葛蘭則溫順地趴伏著,時不時伸出舌頭親吻柯爾的手臂,完全看不出適才的野性,像只慵懶的大貓。

  關於安吉之前那番話,劉沛直覺告訴他,不是全部,安吉對他隱瞞了一些。

  不過,這是他人的事,他又怎麼可能去在意。

  重新上完藥,安吉欣喜道:「傷勢恢復的很好,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全了。」臉色一暗,「多虧了有大巫的加持,速度快了許多,光是草藥好不了這麼快。不過,你得多留心。」語氣裡有少許的不甘,原本想一個人獨力治療劉沛,可最後還是攙和進大巫的祝福以及神賜的聖水。

  「哈哈,這當然是草藥用的好的原因,你怎麼會想到祝福。」雖然他也很吃驚傷口的恢復速度,但對安吉歸功到虛無縹緲的祝福不太苟同。

  安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用比較有韌勁的植物根莖給他包紮,完成最後的步驟。

  夜晚光線不好,劉沛沒有獸人的夜視能力,退下主廚位置由比爾接手,在火候掌握上,常年烤制食物的比爾比劉沛更為老道,撒上適量的調味料,再配上切好的魚腥草,味道遠勝於中午。

  連安吉都多吃了幾塊,反而是幾個獸人吃不慣魚腥草,葛蘭也會吃下柯爾手裡的熟肉,看的不看放在一旁待烤的生肉。

  「它不會吃不是它獵取的食物,柯e除外。」安吉順著劉沛的目光看過去,又收回視線,「你不吃了嗎?吃的太少了。」只喝了幾口蔬菜湯,吃了幾塊烤肉就沒了,和中午相比差了許多。

  「沒什麼胃口。」劉沛淺笑。

  安吉默然不再勸說。

  吃完晚餐,劉沛開始折騰起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翻出背包裡的帳篷和防潮墊準備搭建。安吉大有興致的嚷著要幫忙,所有人一致認同他這個傷患應該老實呆著,體力活他們包了。

  不習慣被人照顧的劉沛說不過大家,只好對自己說一百遍:我是傷患。才能笑著向他們解說如何組裝。

  看著大伙笑笑鬧鬧,磕磕絆絆,笨手笨腳的搭好帳篷,一股暖流從他的心裡滑過,在這裡總能感受到許多溫暖。

  劉沛對著繞著帳篷打量的安吉說:「一會你和我睡這裡面,多睡幾次,就不新奇了。」

  「咦?真的嗎?我能睡裡面?」安吉吃驚。

  「當然,這是二人帳,只不過不能看星星,你要想睡外面我也不反對。」睡袋只有一個,想來安吉不會喜歡那種束縛感。

  「太好了。」安吉像個小孩子般,歡呼著跳進帳篷裡參觀去了。

  加洛咬著下唇,眼巴巴地看向劉沛,劉沛尷尬道:「睡不下了。」

  加洛沮喪的耷拉著肩膀,無限淒涼的漸漸遠去,劉沛被弄得升起淡淡的愧疚感。

  長相可愛的小孩子什麼的真是傷不起啊。

  睡到半夜,劉沛被安吉起身出帳篷的聲音弄醒,過了一會兒,模糊聽到有人在帳篷外叫他。

  「劉p,你睡著了嗎?」

  「我醒了,什麼事?」劉沛走出帳篷問加洛。

  「晚上看你沒這麼吃東西,這是山柿子,給你墊肚子。」加洛從懷裡掏出沾有露水的果子遞到劉沛面前。

  劉沛這時才注意到加洛身上有著濃重的濕氣,喉嚨一下變得乾渴,「……謝謝。」

  見劉沛收下野果,加洛開心的笑了笑,轉身向自己睡覺的地點走去。

  「加l。」

  「嗯?怎麼了?」聽見劉沛的輕喚,加洛停下腳步回頭。

  「……沒什麼,好好休息,晚安。」

  加洛不知道劉沛原先想說什麼,不過,他不願說,那他就不去問,微笑著逐漸走遠。

  劉沛直到看見加洛躺下,才轉身捧著果子進帳篷。

  回到現代,他一定會非常想念加洛,想念安吉,想念大巫、金姆、柯爾、米特、比爾、波文……

  ☆、可怕的怪蜀黍

  這一晚,劉沛沒睡好,翻來覆去到了天微亮才睡過去,等他醒來,身邊的安吉早已不在。使勁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點後脫下不能穿的衣服,揉成一團塞進包裡。

  本想打赤膊,但一想到森林裡那些凶殘的蚊蟲和昨天米特的目光,咬咬牙換上長袖外套走出帳篷。

  到了帳篷門口,踏出的腳懸在半空定住了,腳下是張大荷葉包裹住的好幾種沒見過的野果,紅、黃、藍、綠四種鮮艷的顏色拼湊在一起,惹得人垂涎欲滴。

  收回腳,拾起這些新鮮野果,清新的果香撲鼻而來,大清早就聞到這種味道,整個人顯得舒爽許多。

  雖然不知道這神秘的送禮人是誰,但他衷心感謝這份心意的到來。

  「劉p,你去哪弄的這些果子?」大家已全醒了,圍坐塊大岩石邊上,安吉向他揮手招呼。

  「不知道是誰放在帳篷門口的地上,你不知道嗎?」劉沛說這話時,目光從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卻沒發現端倪。

  劉沛不感興趣的想道:或許送禮人是不在場的米特、柯爾和比爾中的任何一個吧。

  「咦?我起來的時候,地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安吉逼問金姆:「金m叔叔,你肯定知道是誰放那的!」

  金姆好脾氣的笑道:「我可不知道,好了,劉p不見得想知道是誰,別激動了,一會叔叔給你摘香露果。」

  「這果子很新鮮,安j,你吃吧,別浪費別人的心意。」劉沛將包裹果子的荷葉攤開放到草地上,「我去洗漱,水源在哪?」

  安吉選了個果子拿在手裡,正打算給他指明方向,就見加洛已經站起來走到劉沛身邊準備親自帶他去河邊,撇嘴放下舉到半空的手。

  劉沛也不拒絕加洛的陪伴,從包裡翻出牙刷和牙膏,拿上毛巾由加洛帶路往水源走去。

  「你怎麼了?」洗漱完回來的這一路上,加洛就見劉沛不停地在撓背。

  「好像被蟲咬了,很癢。」他忍了很久,實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撓,又老撓不到最癢的部位,然後陷入越來越癢的循環。

  加洛眼睛裡快速掠過一抹暗光,整個人貼了上去,手直接從衣服底下伸了進去,慢慢由下到上的輕撫劉沛光滑的背部。

  「是這嗎?還是這?左邊?右邊?」每問一句,手就換了一個位置,摸遍了整個背部也沒找到劉沛的癢處。

  「……你是撓癢癢嗎?你這是摸!會不會撓啊!趕緊的,用指甲抓。對,對,對,就是這樣,往上,再往上一點,嗯,左邊,過了,往回移,哎喲,就這!使勁撓。」

  一個被伺候的很舒服,一個做「不求人」做的很幸福。

  氣氛和諧的連樹上圍觀的翠鳥都不忍心在這裡進行五穀輪迴,求偶不成功的翠鳥震動翅膀飛離這塊傷心之地。

  「回去後,讓安j給你配點藥,就沒這麼癢了。」加洛雖然很想天天做「不求人」,可不忍心見他痛苦的心情促使自己出言提醒。

  「他連這個也能治?好,回去就找他。」劉沛拉下加洛的手,「我好多了,不用撓了,辛苦你了,多謝。」

  越看這個小傢伙越可愛,聳立的小巧獸耳輕微抖動著,對毛茸茸沒有半點抵抗力的劉沛再次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碰觸。

  直到碰到那暖暖的耳朵,才猛地想起這是小傢伙的雷區,連忙收回爪子,賠笑地看向加洛,卻被他平靜甚至帶點鼓勵的表情弄得發懵。

  半響才醒悟,樂哈哈地再次伸出魔爪探向肖想很久的獸耳,搓、揉、捏……各種手法都用上一遍才心滿意足的鬆開。

  「劉p。」

  「嗯?」

  「以後我耳朵都讓你摸,好不好?」

  「……」這是受了哪門子刺激,人格突變成這樣?

  「你不回答,我當你答應咯。」

  「那什麼,你真不喜歡沒成年之前有人摸你耳朵,我記住了,以後絕對不摸,你別嚇我啊。」劉沛想了半天,覺得加洛的態度是反諷,這個猜測比較靠譜。

  加洛露出從狄倫那學來的惑人笑容,溫聲道:「我喜歡你……摸我的耳朵,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以後你隨時想摸都可以。」咬緊後槽牙,使出殺手鑭,「尾巴也可以!」

  「時限從今天開始到以後,成年那條對你不算數。」

  劉沛大呼一口氣,有要求就好,總算不邪乎了,姑且聽聽,做得到在離開前摸個過癮,做不到……也,也沒什麼損失。

  「好,你說。」

  「從今往後,你不准摸別人的耳朵,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就這個?」劉沛很驚訝,沒想到是這種要求。

  「對!」加洛重重點頭肯定。

  「行!沒問題,我答應了。說好了,我今天就可以摸了嗎?」

  「嗯。」加洛大義凜然狀。

  「你父母怎麼把你調1教的這麼可愛呢?隨隨便便就放出來禍害像我這樣身心健全的五好青年,太不應該,太不應該了。」怪蜀黍劉沛邊說邊對毛茸茸的獸耳和尾巴上下其手,摸得非常愉快。

  「你只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加洛忍受著狼化劉沛的狼爪。

  「既然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何況這個要求這麼簡單。」

  「那就好。」加洛眼睛深處一絲異樣光彩,一閃而過,嘴上淡淡地道。

  回到營地,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安吉不由打趣道:「我還以為你們嫌這裡水質不乾淨,回部落用聖水洗漱了呢。」

  「呵呵,一不小心就玩過時間了。」劉沛微微不好意思的笑了,埋頭將牙刷、牙膏收好,微濕的毛巾攤在乾淨的岩石面上晾乾。

  「你們玩什麼了?」安吉雙眼發亮。

  這時,加洛乖巧地把獸耳遞到劉沛眼前,尾巴輕掃他的手指。

  劉沛很自然地準備將手放到獸耳上,葛蘭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動作。

  只見明顯很疲憊的葛蘭叼著一隻血淋淋的羚羊拖到他的面前,放下獵物後趴伏在地上抬起眼睛直視他。

  他一下被那雙野獸眸子裡那豐富的情感震得愣住。

  「葛l是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這只獵物是歉禮,希望你能收下。」柯爾瞇著眼在一邊解釋。

  劉沛鄭重地對葛蘭點頭,說:「我收下了,謝謝你的禮物。」

  葛蘭眸光閃爍了下,晃了晃尾巴,起身換到樹蔭底下重新趴好。

  劉沛衝著緊跟葛蘭身後的柯爾的背影道:「也謝謝你,柯爾。」

  柯爾回頭看了眼劉沛,接著便靠著閉眼休憩的葛蘭慢慢睡了過去。

  和柯爾他們一起出去的米特捧著洗乾淨的野菜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將野菜交給波文,對安吉和劉沛道:「我摘了些野菜給你們加菜。」又拿了幾個拳頭大小,表皮硬如石頭的不明物給劉沛,輕描淡寫道:「知道你們喜歡吃果子,剛好看見它,就摘回來了。」

  安吉接過劉沛遞給他的果實,在手裡轉了圈,「這是味果吧,是味猴的主要食物,一成熟就會被味猴吃掉,平時很難遇見成熟的味果,你運氣不錯嘛。」

  米特撓了撓後腦勺,訕訕道:「葛l帶我去的,我沒什麼功勞。」

  「呵呵,」安吉輕笑出聲,側臉對劉沛說:「你快嘗嘗吧,味果只有這片森林才有,很多河上游部落想吃都吃不到呢。它的味道很特別,細細品味,你會發現吃之前和吃之後一共會有四種味道,快試試。」

  劉沛對手裡這顆石頭般的果子找不到半點能下手的地方,加洛順手接過幫他分開果殼,露出果肉喂到劉沛嘴邊。

  劉沛一得意,順手摸向加洛的耳朵。

  「啊——」一聲低呼在劉沛耳邊響起,安吉和米特張大了嘴指著劉沛的手。

  「你們怎麼了?」

  「你……你……你怎麼能摸加洛的耳朵啊!!!!!!」

  ☆、尋找歸路

  劉沛的舉動一看就是下意識行為,再加上加洛那坦然的態度,稍一思考就能明白這種事發生不止一次。

  曾和波文商量過撮合劉沛與比爾的安吉一時感情複雜的說不出話,因為,很明顯劉沛是自願、主動的對加洛發出交?配的信號。

  米特猛地漲紅了臉,眉毛快倒立起來,指著加洛,喊道:「你太奸詐了!」

  劉沛不明白為什麼安吉米特反應會這麼強烈,但那只惹事的爪子乖乖收回了身側。

  加洛不滿劉沛的態度,主動摟住他的腰,對米特的指責挑眉回視,眼神鋒利如刀,割的米特臉疼。

  米特移開視線對著劉沛說:「劉p,我不會放棄的!」他還差3個滿月就能成年了,怎麼能輸給未成年的加洛!

  在另一頭和比爾一起處理獵物的波文埋怨道:「你看看,一個小獸人都懂的下手要趁早的道理,你再磨磨蹭蹭下去,硬不起來看你怎麼辦。你那麼喜歡小寶寶就趕緊找個雌性,一隻獸只能生出屁!」

  比爾冷冷盯了波文一眼,面上毫無異常地繼續剖皮,宰殺,清洗。

  波文是站在上風處說的這番話,下風處的劉沛聽得很清楚,頓時推開貼在身上的加洛,一把拽過安吉拖向遠處,不忘衝要跟來的加洛發話,「別跟來。」

  只達到一半目的的加洛只好無奈地停下腳步,耳朵轉向兩人的方向。

  這邊,劉沛一直拖著安吉到看不見那些獸人才停了下來。

  「能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你不知道?」

  「摸耳朵有什麼奇怪的?」

  「……」安吉無語地白了劉沛一眼,對他的什麼都不懂越來越疑惑,「你怎麼連這種事都不懂呢?」

  「我們那落後。」劉沛很蛋錠。

  安吉用種憐憫的目光看劉沛,然後,由於周邊全草地,不能「開看圖說話小課堂」只好重歸原始,連比帶劃讓劉沛瞭解摸耳朵背後的重大意義。

  充分瞭解後的劉沛整個人都木了,內心不能自己地咆哮:我只是個單純的毛茸茸控好不好!戀1童1癖什麼的……這坑爹的世界去shi吧!!!!!

  穿越後,遭遇各種坑爹,人生成了櫥櫃,擺滿了杯具、餐具。

  在劉沛快把蛋用光,錠不起來的時候,屬於腳踩七彩祥雲家族的安吉一句話解救了他。

  「加l還沒成年,目前這行為沒多大意義。而且你不知道這層含義,我回去向他們解釋,沒什麼。」一旦得知這是個誤會,安吉趕緊幫劉沛開脫。

  劉沛斜視安吉,「比e沒結……沒伴侶?」

  安吉語塞,半響,討好道:「比e真的很不錯,我才起這個心思的,和他是不是我哥沒關係,你要相信我。比r性格穩重,打獵能力強,做的東西又好吃,好吧,雖然你做得更好吃,但有獸人照顧不是更好。據波w說,比e的陽根又大又長,持久力和腰臀的馬力都屬一流。你要是真擔心比e不行,可以先做一次,滿意了再舉行儀式。」

  劉沛低著頭,一手撐著樹上,久久不發一言。

  此時,他非常痛恨自己強大的語言學習能力,竟然能從安吉的語言、動作、眼神裡把這段話解析了九成九。

  放到現代,安吉一定是個優秀的銷售員,他就差沒在最後補一句:親,包郵哦親!

  整理好情緒,劉沛雙手按在安吉的肩膀上,神情嚴肅:「我答應加l以後只摸他一個人,所以,放過比e,放過我吧。」戀童也比爆菊好,他……拼了。

  安吉失望地瞅劉沛,見他無動於衷,大歎一口氣,「好吧,我祝福你和加l。」

  劉沛扭頭神色糾結的默認了。

  回到營地,對安吉打趣他和加洛時,已能木著臉不聽不聞,卻沒了展現廚藝的心思,比爾繼續擔任主廚。

  對於劉沛這種表現,大家一致認定他是害羞了,除了米特還在忿忿不平、波文暗自失望外,都對兩人的新關係給予祝福。

  加洛一一接受後,趁沒人注意,悄悄鬆了口氣,心中懸掛許久的大石總算落下,滿意地坐在離劉沛最近的距離。

  在這種環境下,劉沛面對那張乾淨精緻,沒有非我族類感的臉排斥不起來,只好對他的親近不作回應。

  進食結束,由於安吉從沒有來過這,要花時間辨認和尋找草藥,金姆做出分成兩組的決定。

  波文、米特、柯爾、葛蘭、安吉為一組去採藥,金姆、比爾、加洛、劉沛去找威武男沉睡的地點,看完就立刻回來和波文他們匯合。

  米特再不甘願也只能偷偷瞪加洛兩眼,隨後跟著波文他們率先離開。

  劉沛這邊則是往植被更濃密的深處走去。

  「我們到了。」金姆指著一處長著一株白花的地面說:「就是這——你們跟我來。」帶著其他人走到遠處,留給劉沛一個清靜的空間獨自緬懷。

  劉沛向那株花的方向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抬頭環顧四周,只找到幾棵似曾相識的巨大樹木,曾經血流成河的草地已不復存在,半點看不出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惡鬥。

  順著記憶找到他藏身的灌木叢,回頭看了下那些遠遠守護他的野人,最終毫不猶豫地向記憶中的路線走去,希望那虛無縹緲的時空裂縫能再次出現並帶他回到現代社會。

  沒走幾步,身後隱約傳來聲聲呼喊,劉沛不管不顧地一直一直向前走,走到氣喘不休,走到臉色蒼白,走到喊聲消失,走到古老的巨大樹木消失,才停了下來。

  對於自己有沒有再次穿越無法確定。

  手機丟失,身邊沒有任何工具能立馬鎖定他的方位,眼睛一轉,瞄到右側高聳的峭壁,恍惚間有了往上攀爬到高處,瞭望遠方,找出現代文明的想法。

  剛往前邁了幾步,一股大力從身後將他扯回。

  「劉p,你是打算尋死嗎!」一直跟著身後,眼見不對才現身的加洛怒吼出聲。

  「不,不,不是尋死,我……只是想到崖頂看看。」聲音又低又無力。

  「是嗎?」加洛半信半疑,「你上不去的,走吧,我帶你去。」

  「……不用了,已經沒了去看的必要。」說完這句話,劉沛開始失神。

  「……」加洛無法再說下去,雖然劉沛此時臉上沒有一滴淚水,但散發出來卻是比他之前怎麼喊劉沛,劉沛也不回頭的傷心難過還要深沉的情緒。

  ☆、回部落

  加洛半摟半拖的將劉沛帶離原地,回程這一路上,加洛臉色陰沉,對劉沛的失魂落魄報以沉默。

  知道伴侶之間的感情深是一回事,自己選定的伴侶為了他人情緒低落失魂是另一回事。

  好幾次想回頭告訴他,以後由他來保護他,不要再想那個人了,他會保護好自己,不早死。

  話都到嘴邊了,還是忍了下來。始終不願說些空泛的語言去安慰劉沛,更願意默默護著他不被地上的樹根絆倒,然後暗自生悶氣。

  「劉p,怎麼跑這麼遠,沒出什麼事吧?」半路遇到來找他們的金姆和比爾,老遠就看清劉沛的神情不對。

  「沒事。」加洛扶好劉沛,平靜回答金姆的詢問。

  劉沛回過神來,使勁揉揉僵硬的臉頰,對金姆笑道:「沒什麼事,再過去有一大片藍色花叢,我看迷眼了。我們回去找安j他們吧。」

  金姆和比爾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地護著兩人往安吉採藥的地點而去。

  加洛陰鬱著,沒像來時那樣找劉沛說話,金姆和比爾不愛說話,劉沛不想說話,整個隊伍十分安靜。

  只聽頭頂上那只黃鸝為了驅趕纏著自己的翠鳥發出鳴叫,再無其他。

  穿過密林走過平原,根據波文留下的記號,總算在太陽落下前在意山谷裡找到他們。

  劉沛趴在山泉邊喝了三大口泉水,才緩過勁來。

  「我說你們跑得也太遠了。」

  「這塊山谷有好多草藥啊,順著前面的藥草越走越深了,幸好這次人多,要不然就錯過了。」說起採藥,安吉眼裡發出奪目的光亮。

  劉沛覺得安吉挺有一種科研人員的勁頭,「對了,安j,你有治蚊蟲叮咬的藥膏嗎?我的背越來越癢了。」他一大老爺們皮膚敏感度快追上豌豆公主了,別說40層被子,就是50層被子下面放一顆豌豆,他睡下去一樣會不舒服的彈跳起來。他的後背現在一不小心碰到,就從整塊外皮癢到心裡,難受極了。

  安吉找了塊隱蔽的位置查看劉沛後背的紅點,「哎喲,你之前摳破皮流出的汁水會擴大區域,怪不得背部一大塊都癢。」簡單說,因為撓癢癢不當引發感染了。

  「嗯,我這好像還差幾種草藥。」

  「我給你打下手,早點做好,我快受不了了。」

  「只要塗點驅蟲草汁,很多蟲蟻就不會咬你了。」

  「……一切聽你的。」就算那驅蟲草汁很臭,塗在身上是淺綠色他也認了。

  打獵回來的加洛抱著手站在遠處觀看,不見之前神傷的劉沛和安吉說說笑笑地搗鼓藥膏。他眼中的情緒晦澀不明,閉上眼睛站了好一會兒,才往劉沛身邊走去,挨著邊坐下,靜靜聆聽兩人聊天,並不插話。

  安吉見不慣加洛的粘糊,想開口讓他走遠點,又被他臉上深沉的情緒弄的張不了嘴,見劉沛不抗拒,他這個外人也就不吭聲了,專心解說藥膏的製作。

  直到進入帳篷睡覺,加洛才離開劉沛的身邊。

  安吉躺在墊子上,側臉問劉沛:「你今天和加洛發生什麼了?」

  劉沛愣了下,才答:「沒有,快睡吧,昨天我沒休息好,好睏。」

  「哦。」安吉只好壓下交談的欲?望,閉眼睡覺,沒多久,鼾聲響起。

  直到深夜,才有第二個鼾聲響起。

  第二天,草草進完食,在劉沛的催促下大家加快了回部落的腳步。

  「幹嘛這麼急?」安吉不解。

  「你草藥采的差不多了,早點回去整理比較好,最近的天氣不易保存。」

  安吉想想也是,部落裡工具較多,不是野外能比。立刻變得比劉沛還心急回去,早已忘記詢問的初衷。

  因為有葛蘭在,危險少了許多,甚至很多野獸常出沒的地方也不用繞開,直接穿過。安全抵達部落時,日頭才稍偏西。

  葛蘭不能進入部落裡面,立在村外和柯爾蹭來蹭去,依依不捨。

  劉沛沒心思注意這些,一頭衝向大巫所在的山洞,尋求解惑。

  「你來了,異鄉人。」劉沛剛踏入洞內,坐在深處的大巫抬起頭『看』向他

  「大巫,」劉沛緩緩走近坐在大巫對面,吞了吞口水,緩解乾渴的喉嚨,「你們的神有沒有說我何時可以回家?」

  大巫靜默了會,端正了聲音說:「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劉沛痛苦的閉上眼,是的,在走之前他就知道時間裂縫這種千萬分之一的機遇不會再出現,剛才詢問完,心裡就有了答案:他回不去。

  去原點尋找歸路和寄望於虛無的神仙統統因為——不甘心。

  「麻煩大巫給我說說部落的法則吧。」劉沛低頭懇求學習的機會。

  「我很願意為你解說,也很高興你的加入,我的孩子。」滄桑的氣質掩蓋住稚嫩的面容,讓那句「我的孩子」無突兀感。

  大巫傾身抱了抱劉沛,坐正了身子,開始向劉沛全面介紹部落的情況。

  經過系統的說明,劉沛瞭解到之前以為的男男生子其實是錯的。那些高壯的是走獸一族,瘦小的是人類。走獸一族無法生育,只有人類才行。

  「為什麼走獸族會尋找人類繁衍後代?」

  「相傳創世神沉睡後,大陸上出現了一對雙子神。部落信奉的獸神依照自己的形態創造了飛禽走獸,獸神的兄弟父神按照自己的形態創造了我們這樣的人類。在那個時候,是各自在自己的族群裡配對繁衍。」

  「直到過了幾千年,獸神愛上了他的兄弟——父神,為了表達愛意,它從飛禽走獸裡各自挑選出一些進化成人類的形態,這是獸人族的初始。這些獸人在獸神的引導下,尋找人類與之交?合,繁衍。」

  「人類在這一過程裡慢慢失去了自身的生殖能力,而生育能力得到加強。演變到現在,人類繁衍需要獸人,人類自身只能擔任生育這一方。因為摻雜了獸人的因素,在懷了小寶寶後,得服下神土裡長出的『拉葛』才能順利生產。」

  所以並不是劉沛理解的「拉葛」是母親的另一種別稱,在這裡只是指吃下「拉葛」生下孩子的那一方。

  「天快黑了,你該回去了。」今天的解說到此結束。

  「大巫,謝謝你。」劉沛恭敬地起身離開。

  大巫搖頭,淺笑道:「不用,我這裡永遠都歡迎你來,我的孩子。」

  劉沛一臉心事地走出山洞,他和這裡的人類不一樣,他沒有懷孕生子的能力,所以他可以找個人類一起生活。日後,兩人還會有孩子,過上和現代一樣有子有女,養家活口的小日子,只不過要忽略老婆女變男這個事實。

  只顧著思考,埋頭走路的劉沛沒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主幹道,走到一塊背陰的小路上,一個晃神,身後一股重力壓來,他被輕易地撲倒在地。

  一雙厚實的大手在他的前胸、後背、腰部輕浮地撫摸著,灼熱地呼吸噴灑在耳後。

  劉沛用力扭頭向後看去,還沒看清來人,嘴邊的怒吼被火熱的she頭堵在喉間。

  ☆、偷襲

  陌生的,濕熱的she頭糾纏吸?吮躲在齒後的同類,逼迫糾纏住跟著一起共舞,時不時舔舐他的上顎,滿意地見他為此激靈,迷茫。放在前胸的手搓揉拉扯那小小的乳?珠,感覺到它挺1立起來,又探向另一側。摩挲腰部的手急切地往下滑到他的股1溝處,中指試探性地插?入那處,遭到拒絕,沒有開發過的緊密縫隙拒絕蠻橫的闖入者。

  這一切的發生速度太快了,直到私?密?處傳來的疼痛才讓不懂換氣腦袋眩暈的劉沛清醒,牙關使勁合上,來人發出痛哼聲,銀光一閃,來人迅速閃開,鋒利的刀鋒劃過也只留下淺淺的血痕。

  劉沛立馬翻身爬起,手裡握著不離身的匕首,戒備地看向偷襲者,認人功力很好的他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在廣場第一個送卡土給他的獸人,似乎叫路德還是路易?

  路德狹長的眼睛裡閃過暗光,手指撫過胸上的血痕,轉手將那滴血珠抹到嘴唇上,伸出舌尖舔過,眼神肆意地打量劉沛,臉皮薄的人會被他赤?裸裸火熱的目光弄得臉紅。

  「挺有野性的,我更喜歡你了。劉沛,為什麼要抗拒?我是帶你做快樂,神聖的事啊!」

  面對來人一本正經的疑惑不解,劉沛簡直想破口大罵,喜歡你個大頭鬼啊!你TMD這是強J!

  回想起剛才被壓在身下的無力感,以及被對方那炙熱如鐵的陽?根碰到的觸感,他真有廢了他的衝動,太TM噁心了!

  他皺緊眉頭,不掩厭惡地說:「請你離我遠點,我沒興趣和你做任何事!」說完吹響了一直掛著頸間不曾摘下的求生哨。

  他知道先前能成功逼退獸人,一是因為對方沒存傷害他的心思,二是因為對方那時一心想著他的菊花,沒想過他會反抗,出其不意這才偷襲成功。

  此時此刻,他只有選擇求助,不敢有絲毫妄動,兩人實力相差太遠。

  就像現在,獸人偏頭聽了會,大步走近,一手抓住兩隻手腕固定住,另一手摘掉哨子,捏住他的下巴來了一個長吻,絕對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不起任何作用。

  吻畢,路德的舌尖貪戀地描繪這劉沛的唇線,含糊道:「早點習慣我,越來越期待和你做一次。好了,你的朋友來了。記住了,沒有我的陪伴,不准往這走,記得想我。」

  說完這番話,路德起身消失在左側樹叢間。

  劉沛雙手握成拳頭狀,指節發白,全身抖個不停。

  沒過一會,安吉米特加洛從右側的樹叢裡走出。

  「劉沛,你怎麼跑這來了?」安吉關切問道。

  「你沒出什麼事吧?」加洛大為緊張地上下檢查劉沛是否有不妥。

  劉沛久久不歸,天色漸漸變暗,金姆便讓安吉他們去大巫那看看,一路上都沒遇到劉沛,到了大巫那,卻被告知他早就走了,

  三人這才想起劉沛到部落的日子根本沒多久,被他平時對地形的熟悉度蒙蔽了,一時晃神迷路也是有的,他們部落可不小。

  三人只好分別順著山洞出來後看見的小路尋找,找了好一會,哨聲響起,才尋找到劉沛,不過,這個地點太出乎他們意料了。

  劉沛努力忽略掉嘴上的火辣感,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一個沒留神我就迷路到這了。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嗎?」

  三人面色怪異,加洛幽怨注視那微微紅腫的嘴唇和那明顯凌亂的衣服。

  「這……那……」安氏百科想盡職,可看了眼左右護法的兩小獸人,又把話吞了回去。

  劉沛摀住那會讓他想起糟糕事的眼睛,摟抱著加洛拖出小樹林,「回去吧,大家肯定餓了。」

  安吉和米特快步跟上,米特失落地看著前方那兩人姿勢親密黏在一塊。

  加洛眼睛被蒙著,看不見道路,乾脆扭過身子依進懷裡,臉緊貼劉沛。

  劉沛被加洛這副模樣弄的發笑,眉眼稍展,眼裡的陰霾褪去許多。

  旁觀這一幕的安吉卻為加洛的能屈能伸感歎。

  部落裡誰要是把加洛抱著懷裡,讓他顯出弱勢,你就等著被他報答吧。

  回去給安吉做野菜湯時,劉沛發現背包裡那些調味料所剩不多了,他又得為如何找替代品煩惱了。

  可他還沒忘了之前的事,找了個與安吉獨處的機會,將之前的疑惑問出。

  「那個小樹林有什麼不對嗎?」

  安吉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沒發覺不對才道:「前幾年,部落的獸人發現西部落有個圓形小屋,那裡是用來鼓勵雌性與獸人交?合的地方,讓雌性進行多重選擇並最終選擇合適的伴侶。他們回來後就在部落的左邊弄出個意義差不多的小樹林。」

  靠!就是說他今天瞎走走到了和現代那些公園、學校陰暗處差不多的野鴛鴦之地!好吧,差很多,『小樹林』在野人這裡是受到保護的。

  不用劉沛多說,安吉也能猜到劉沛遇到了什麼,當時他的變化,不只加洛一個人看出。

  「哎,加洛現在還小,只能幫你擋掉一小部分追求者,大多數獸人並不承認小獸人競爭者的資格。」安吉對於那些只會撲到的獸人沒好感,「一會兒我給你拿些麻刺花的花粉,再有獸人撲到你,你撒上一把,放倒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嘿嘿。」最後一句那叫一個邪惡,一個陰森,笑聲也意味深長。

  劉沛不自禁地腦補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場景。看來,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不過,你和我情況不一樣,我做了巫可以不找伴侶,但你不行,所以就算放倒他們,他們還是會前赴後繼壓倒你。」安吉無情地打碎劉沛的幻想。

  「……就算要找,我只準備找個人類,好好過日子。」劉沛悲憤。

  「現實點,啊。」安吉沒好氣地拍拍劉沛的肩膀,很理解他看不上那些粗笨獸人的心情。

  「劉沛,怎麼去這麼久,下次去哪告訴我一聲。」久候不見的加洛擔心劉沛又迷路了,從屋裡跑出來尋他,對一旁的安吉選擇性看不見。

  安吉翻了個白眼,向劉沛耳語道:「加洛雖然沒成年,但對你可真不錯,反正你都摸他耳朵了,不如考慮考慮,再有獸人騷擾你,搬出加洛去對付,他應該能應付掉一般的獸人。」不死心地又補充道:「要不然比爾也不錯。」

  劉沛眼珠轉了下,最後那句當聽不見,悄聲問:「沒成年是不是就沒那種能力。」

  「對。」安吉賊笑。

  「你們多少歲成年?」

  「15。」安吉脫口而出。

  「加洛現在多大?」看樣子11、2歲,還是問問更妥當。

  「9歲。」

  劉沛眼睛一亮,完全沒想到加洛還這麼小,離成年有6年的時間,夠他在這尋找個情投意合的另一半了。嗯,摸摸加洛的耳朵也沒壞處嘛,他是一定不會對加洛下手的,戀?童?癖這個虛名他擔了。

  暗自決定為了彌補做了擋箭牌的加洛,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待他,要什麼給什麼,有求必應。

  一時間,覺得站在木屋前尋他的加洛順眼極了,腳步輕快地和加洛嬉鬧著。

  被落在後面的安吉這時才反應過來,劉沛剛才問的「你們多少歲成年」是指獸人,他慣性回答出人類的成年歲數。

  獸人10歲就成年了。

  這個,問題應該不大吧?

  ☆、路德

  一個好的百科不止能給出準確、全面、客觀的答案,還得在出了錯誤、遺漏時,及時彌補修正。

  安吉踏進屋內時,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剛才錯誤修正過來,不能給劉沛留下他們部落的獸人發育緩慢的錯誤影響。

  然後……

  ……

  ……

  吃飽喝足的安吉直到事發也沒把這個正確答案告訴劉沛。

  後來,劉沛發現一年不到加洛就成年的時候,已經連坑爹都說不出來了。

  話題扯遠了,回到現在,毫無所知的劉沛正美美地計劃著美好、向上的圓滿未來,同時,毫無提防地和加洛相親相愛著。

  天濛濛亮,加洛就和柯爾出村給劉沛摘水果去了,拖上柯爾是因為有了他葛蘭也會在。

  哪裡有最新鮮的果子,哪裡有兇猛的野獸出沒,葛蘭都知道。甚至有些動物在聞到葛蘭的氣味後,聞風逃散,給行程減少了許多麻煩。

  至於葛蘭和柯爾是夜間動物的事實,加洛選擇性遺忘。

  葛蘭閉著眼睛在樹下打盹,柯爾靠在葛蘭的腹部半瞇著眼,隨加洛折騰並不搭手幫忙,對自己未來伴侶的心意他這個外人就不摻和了,心安理得吃下加洛從高達6米的喬木樹冠上摘下的野果子。

  吃了兩個果子,他抬頭望去,發現加洛摘取果子時,會左右對比一番,一個丟給他,一個小心放進懷裡,嘴裡正在嚼的果肉一時變得難以下嚥。

  「果子,區別。」

  陰測測的語氣匯成一股冷風吹向高處的加洛,淺灰色的獸耳微微顫動了下,低下頭對柯爾說:「外形、顏色、大小最好的當然要留著給劉p吃。」口氣非常正常,沒有半點不對。

  「……」柯爾默默啃著次等果子。

  葛蘭甩動尾巴勾上柯爾的小腿,以示安撫。

  柯爾回手去搔它的下巴,它舒服的發出嚕嚕聲。

  當加洛終於選完外形佳、顏色美、大小優良的超等果子,他們這才打道回府。

  回到部落,那一人一獸繼續纏纏綿綿、依依不捨的分別流程。

  加洛瞟了眼扎眼的親密氣氛,捧著沾有露水的果子加快了前往劉沛住所的步伐,希望自己能成為他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想的很美好,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不僅沒成為第一個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誰正在劉沛身邊瞎轉悠!

  瞇著眼思索了一會,才想起這獸人是曾經在廣場向劉沛送過卡土——需要重點防範——的對手。

  不屑地掃過劉沛腳邊隨意擺放的獵物,大跨步走近。

  劉沛很煩躁,完全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快出現在他面前,一大早就被這叫路德還是路易的提著新鮮的獵物堵著木屋外,說是給他嘗鮮。

  「劉沛,大家說你烤的肉很好吃,教我兩手?改善改善我糟糕的烤肉技術。」路德不顧劉沛的黑臉不停湊話,他一直很關注劉沛,連這次劉沛在野外露了一手好手藝的事也打聽到了。

  「比爾做得比我好吃,你可以找他學。」雖然昨天的事他很氣憤,但兩人的價值觀念不同,沒有誰對誰錯,所以不好有過激反應,回一兩句就好,加深接觸就沒必要了。

  「對,你現在傷還沒好。昨天我沒壓倒傷口吧?」

  劉沛眼睛一下瞪大,惡狠狠地瞪向路德,路德高舉雙手,「好,好,我不說了,以後這些活我都包了,你坐著休息好好養傷。」

  原本劉沛是打算這人如果再撲倒他,他一定會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或者記憶,誰想到對方換政策了,一下子打亂了他的計劃,對於怎麼拒絕男子的慇勤半點經驗也無啊。

  現在是趕又趕不走,說又說不聽。

  這邊他還沒想好怎麼拒絕對方侵入自己的生活,那邊加洛卻看得快爆發了,整個過程裡路德是越貼越近,當他死了嗎?

  「劉沛,我回來了。」一把將劉沛拽到身邊,塞了他滿懷地野果,整個過程裡不曾掃向路德。

  劉沛撿了個果子在手裡,對路德還是路易道:「我早上吃素,不能沾肉腥,那些獵物你拿回去。」

  「不用,我和你一起吃,每次出去打獵,總是吃自己烤的那些難吃的肉,現在我就指望你教我兩手,劉沛,謝謝了。」

  先是苦巴巴的說了一通,最後不管答不答應,直接拍板感謝。

  「路德?你什麼時候來的?」加洛用一種看見大變活人的語氣來表達他的驚訝,接著眉毛一揚,「我們準備去我塔父那進食,不是一起嗎?走吧。」

  劉沛先感歎加洛的選擇性看見症越來越嚴重,後聽見他邀請終於有了名字的路德,悄悄皺眉。

  路德面色一變,歎著氣執起劉沛的手,「今天學不成了,不過能知道你愛吃果子也是好事,你等我,明天見。」

  劉沛被他的語氣噁心的直接甩手,反手放在背後摩擦,想搓掉那觸感。

  路德也不介意,乾脆地提著獵物退場,路過加洛身邊時,輕聲道:「加洛,成年獸人可不需要塔父,巴奈特大人護不了你一輩子。」

  加洛臉色劇變,嘴唇被牙齒咬出血印,眼睛裡的黑色變得深不見底看不出半點情緒。

  「加洛,你怎麼了?他對你說了什麼?我找他算賬去!」劉沛被加洛的表情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懷裡礙事的果子,半摟著他,緊張而聞言地詢問加洛。

  加洛往後倒退一步,剛好退出摟抱範圍,抬起頭,用那雙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地凝視劉沛。

  劉沛愣怔住,一動不動任他打量。

  過了許久,幼嫩的嗓音才響起,「劉沛,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劉沛沒有立刻回答,敏銳地發現加洛情緒不穩,連忙道:「我當然記得,不能摸別人的耳朵,只能摸你一個人,所以,」勉強笑了兩聲,「你的耳朵和尾巴是我的。」

  「很好。」加洛滿意地點頭,「走吧。」

  「啊,去哪?」

  「去我塔父那。」

  「路德都走了,我們不用去了。」那話一聽就知道是騙路德。

  「他走了,我們才要去。」

  「……好,等我拿點東西。」

  帶上調味料,叫上安吉,再加上半路遇見的柯爾,到巴奈特的木屋時,一共是4個人,至於每天準時打卡的米特,一聽是去巴奈特大人那,和路德一樣撤退了,這次的缺席嚴重導致他沒了全勤獎。

  「小加洛,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狄倫半蹲下?身子,搓揉越來越不乖地加洛。

  加洛不理會他的打趣,一臉嚴肅地說:「拉葛,我要去天谷。」

  狄倫原本還在納悶加洛怎麼不反抗他的摟抱,聽到這話,手停了下來,臉一拉,「因為劉沛?」語氣雖是詢問,但心裡已經肯定了,金姆回來後,把這一路上的事都跟他和巴奈特說了,包括兩人間的新關係。

  「我要他做我的伴侶。」年幼地加洛用種超出年齡的成熟地姿態宣告著,眼神望向另一端圍著篝火烤肉的劉沛。

  「想和他結為伴侶,在部落裡平平安安長大一樣可以。」巴奈特沉著臉。

  「不,我會從天谷回來,為劉沛奉上一切。」

  他走了之後,塔父一定被幫他照顧劉沛,拉葛則不會讓劉沛被別人奪走,等他回來後,再沒人能阻擋他。

  即使天谷,也被他們這些獸人稱作死亡之谷。

  ☆、見家長

  巴奈特和狄倫一起出現在劉沛眼前時,沒了那驚奇的相似度,很輕易地就能區分出兩個人誰是誰。

  站在左邊衣著比較隨性,臉上掛著淺笑的肯定是那一見面就親他的狄倫。右邊是不怒自威,氣場強大的部落酋長——巴奈特。

  對於他們的突然造訪,狄倫只用了一個眼神就解決了,巴奈特轉身出門,在狄倫和劉沛剛聊完森林之行,安吉吃完一半的野果時,巴奈特拖著一頭牛兩隻山雞回來,加上原本就有的獵物——一隻羚羊,足夠他們這群人吃了。

  見過比爾他們分割動物,此時再看巴奈特利落輕巧的宰割,劉沛明確感覺到他對動物肌肉、骨骼的準確掌握。

  眼睛瞟過那頭膘肥體壯的牛,內心瘋狂長草。最終試探性地向巴奈特描述牛背部和腰部那幾塊香嫩的肉,看能不能試著從中準確分割出來。

  以前做牛排都是去超市買切好的成品,看不見整牛的劉沛只知道它們所在的大概位置,直到遇見對肌肉分佈深刻瞭解的巴奈特才有可能找出那幾塊肉。

  5分熟的牛排這些野人肯定喜歡。劉沛想到這不由看了眼被狄倫拖到角落說話的加洛,他應該也會喜歡吧。

  把調味料交給柯爾,告訴他使用份量和順序後,劉沛拖著安吉去屋外尋找做牛排的道具。

  這次加洛沒有跟著去,老實地呆在狄倫身邊交談。

  等劉沛再次回來時,驚喜接過巴奈特分割出來的牛肉,看著那漂亮的大理石紋路般水潤的肉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將肉塊裝進器皿裡,用葉子和泥巴密封好,放入冰涼的水缸裡,借助低溫溶解肉裡的纖維。當然涼水不是冰櫃,時間也不能長,但在這裡有些東西無法要求太高。

  保存好肉塊,開始把安吉朝金姆借的石板放到火裡,小鐵鍋倒入清水架在火上等水滾。

  等鍋裡水沸了,敲斷幾根大骨頭丟進水裡,去掉血水放姜塊,骨頭湯暫時告一段落,轉頭扒拉出石板,先用薑片擦拭石板,然後是牛油,接著碼入牛排,倒入少量果酒,煎兩面,成焦黃狀就取出。

  烤肉和牛排都好了,就剩補充鈣質的骨頭湯需要長時間燉煮。

  心癢難耐地用刀子將肉塊分割可以入口的小塊,一入口,劉沛立馬瞇起了眼睛,再次感受到入口即化的口感,非常滿足。

  見安吉在生吃一種和生菜有點像的野菜,不由推薦他做個嘗試。

  安吉把頭搖的快甩了起來,一臉抗拒,「不用了,我看見這些肉塊中間咬開都是粉色,根本沒熟。」

  安吉不喜歡,可獸人很喜歡,但這種肉本就不多,基本上每人一塊就沒了,讓想多吃的狄倫只好憤憤咬烤肉。

  巴奈特把自己那塊給他,他卻不要,繼續和烤肉較勁。

  而劉沛一直期待的骨頭湯,直到柴火燒完也沒成功。

  嘗了一口湯,很明顯差了火候,可是他已經把巴奈特家的枯枝用完了,而且熬煮的時間絕對比在煤氣爐上用的多,可火溫不穩定導致了最後的失敗。

  看來他得另想辦法了。

  相對於劉沛的不滿意,狄倫是非常滿意,他和巴奈特雖然不講究食物味道,但對美味食物還是懂的欣賞,挑起眉梢,笑道:「劉沛,以後我們家的食物就交給你了哦。」

  「拉葛,你可以學了後,自己動手做。」

  「怎麼?小加洛,還沒成呢。就這麼護著他,哼,你就等著他的孩子跑過來喊你叔叔吧!」刺激完加洛,轉臉對劉沛卻和顏悅色。

  讓劉沛深深體會到去「女朋友」家被未來丈母娘越看越喜歡的滋味,等等,丈母娘?狄倫是獸人吧?不由打量起狄倫。

  第一次遇見狄倫時,他們之間的對話他還聽不懂,後來只知道狄倫和巴奈特是雙生子,又聽了大巫普及的歷史,很自然的以為他們各自有自己的伴侶,剛才還奇怪他們的伴侶怎麼不出來,搞半天,人家內部消化了。

  「怎麼?」狄倫挑眉,對劉沛越瞪越大的眼睛覺得有趣。

  「沒……第一次看見雙生子的獸人。」

  劉沛,你反弧線夠長啊,廣場那天就知道的事,現在才說吃驚。

  「果然誘人,連我都想壓倒你了。」狄倫單手撐著下巴,調笑道。

  坐在旁邊的巴奈特直接側身,反扣住狄倫的後腦,給了他一個火辣的深吻,讓他明白他的歸屬,看向劉沛的眼神隱含警告。

  劉沛趕緊起身,和困了準備睡覺的柯爾一起走出屋子,直奔大巫級百科處。

  「大巫,獸人和獸人也能結為伴侶?」

  「是的,不過,巴奈特和狄倫他們是特殊的,雙生子是帶有父神和獸神的祝福出生的人。」

  「所以他們才會有孩子?」

  「你很聰明,我的孩子,加洛是神賜予的禮物。」

  不僅男男生子,還是兄弟生子。

  真是每天一新課,世界更神奇。

  他想,就算有一天有人告訴他,這裡可以無?性?繁殖,他也不會驚訝了。

  出了山洞,加洛已等在洞外,徹底杜絕小樹林事件。

  劉沛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只覺得心裡軟軟的。

  可之後幾天,加洛在白天失了蹤跡,甚至連他重新建木屋加洛也沒現身,最後是比爾和金姆幫的忙,路德也出來打打醬油。

  加洛只是每天夜晚一臉疲倦地出現,匆匆聊上幾句或者看兩眼劉沛,才回去睡覺。

  那從內散發的疲憊,讓他有心想問也問不出口,反而催著加洛趕緊回去補眠。

  就在劉沛用刀刻上第三個正字的那天,加洛才如常出現。

  「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整個人瘦了,黑了。

  「塔父和拉葛對我進行特訓。」加洛咬著下唇,背在身後的手不停地板著指頭,「劉沛,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飛鳥族嗎?」

  「飛鳥族?」

  「過段時間就是秋桂花開的日子,部落會遷移一部分族人到飛鳥族所在的巖洞裡居住,為了冬天做準備。」

  天谷之行,被塔父和拉葛鄭重回絕,他的小算盤也被打破,拉葛放言,他們根本不會管劉沛和別人的發展,如果他非要去的話,就等著劉沛的大兒子跑著喊他叔叔吧。

  他想了很久,最終放棄這個想法,轉而打上第一批去飛鳥族的主意,第一批去的人大多是老人、小孩,身為護送者的獸人也是有孩子和伴侶的安全人士。

  至於那些傻鳥,他們不是找相同血脈的雌性結為伴侶,就是選擇飛鳥族特有的柔弱雌性,對外族雌性興趣不大。更重要的是那些傻鳥打不過他,危險係數小了很多。

  天谷事件暫時過去,而劉沛永遠不會知道加洛為了成為他的伴侶,有過九死一生的想法。

  「劉沛,快出來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花椒?」

  現在,加洛還得繼續面對路德。

  ☆、大巫的歲數

  遷移,只在書裡看過的陌生詞語。加洛突然對他說起這個,一時間無法回答。此時此刻,十分想念安吉百科,最起碼早期該做的準備不用他操心,兩眼一抹黑怎麼照顧小朋友。

  路德的出現暫時讓他跳過這個話題,扶額走出木屋招大神去。

  加洛雖然懊惱沒得到答案,粘上去的速度卻不慢,一想到過幾天能直接把劉沛帶走,心情陰轉晴。

  「看看,這是不是那花椒?」

  一見劉沛出來,路德笑著遞過幾根樹枝,樹枝上掛滿了微卷的綠葉和青綠色的花椒,劉沛摘了幾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失望道:「這種不能做調料。」

  「因為顏色不對?我記得你包裡的花椒果殼是紅色,我應該等它成熟再摘。」為了能和劉沛多說幾句話,路德不介意去找些奇怪的植物。

  「不用費心了,它們品種不同,只是外表像而已。」在這裡不對找到地球上的調味料抱希望,花時間研究替代品會更實際。

  加洛暗自記下「花椒」的外形,插1進兩人之間,「路德,恭喜你成為領路人,過幾天就得出發了?」第一次領路,趕緊回去練練,少在這裡打轉礙眼。

  路德笑容不變,「謝謝,只是負責成年獸人的領路人,比起金姆差太遠了。」需要金姆保護的未成年沒有追求雌性的資格。

  「3天後,我就得出發了,10天左右回來,這個滿月不能陪你過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路德直接忽視站在中間的加洛,深情地注視著劉沛。

  劉沛被看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需要,謝謝了,我還有事,再見。」

  木屋都不回了,裝作很忙地往另一頭——安吉——的木屋而去,不忘把小尾巴——加洛——帶上。

  全部落都知道安吉的木屋是獸人的禁地,路德摸著下巴沉思,難道劉沛是害羞了?大多數劉沛並不抗拒他的接近,一旦他的眼神或者動作火熱了,劉沛立馬逃跑。既然不討厭他那肯定是害羞了。呵呵,真可愛的誘人。

  滿身杯具的劉沛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安吉,當初選擇新地點時,因為水邊被安吉否決,隨後他乾脆選擇在安吉的附近建造新木屋,來往方便許多。

  「安吉,你看看這株植物對你有沒有用?」劉沛將路德剛摘來的樹枝又給了安吉。

  安吉放下手裡研磨的藥材,接過小果子細看,「和你的花椒很像。」

  「嗯,但是沒有花椒的香味。」

  安吉撿了一顆放進嘴裡,剛碰到舌頭,臉瞬間皺成一團,立刻吐了出來,連呸數聲。

  「怎麼回事?中毒了?加洛!快去找清水來!」劉沛大急,跨步上前,伸手猛拍安吉後背,「快!扣自己喉嚨,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

  「加洛回來,我沒中毒,這東西沒毒!」安吉的後背被拍得咚咚作響,躲又躲不開,苦著臉拉住那只斷掌。

  跑到門邊的加洛倒轉回來,和劉沛一起對安吉投以詢問目光。

  「這怪果子太苦了,呸呸,算了,過會我再研究它的作用。」對這害他出醜的怪果子沒了詳細研究的心情,將樹枝隨意地放在角落,返回原位繼續磨草藥。

  「誰讓你不管不顧就扔嘴裡,有毒怎麼辦?」劉沛為剛才的虛驚一場抹汗,選擇沒有草藥堆放的獸皮上坐下,加洛挨近跟著。

  「那葉子上有蟲洞,我才敢試的——喲,加洛,你的特訓結束了?」安吉瞟了劉沛,眼含戲謔地看向加洛,這個突然的特訓……估計只有劉沛不知道原因。

  加洛板著臉,不回答安吉的明知故問。

  「小獸人就是辛苦啊。」安吉邊搖頭感歎邊眼神打趣兩人,手裡的活還能不出差錯。

  「你們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劉沛嘴裡問忙碌的安吉,眼睛卻瞄向加洛。

  「嘿嘿,不就是……」

  「十件。」

  「加洛他啊……」

  「二十件!」

  「為了給你爭取第一批去飛鳥族的名額,用答應猶如邪神降臨般的特訓做條件。」順溜地說完。

  劉沛驚訝加洛竟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某種陌生的情緒在心裡激盪著,情不自禁地輕揉他的頭頂。

  加洛瞇著眼享受劉沛的撫摸,隨後偷偷地鬆了口氣。

  安吉趁劉沛不注意向他眨眼,他眼神肯定地點頭回應:放心,答應任你差遣二十件事,我不會反悔。

  劉沛沒察覺到兩人的小動作,本就想知道有關遷移的事,聽安吉主動說起,心神分散,「加洛用這種方式為我爭取第一批去飛鳥族,會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其他的獸人怎麼看?」

  「你不用擔心,他竟然做了,就有責任承擔後果。」安吉仔細掂量樹葉份量,繼續研磨,嘴上滿不在乎。

  第一批除了要去二分之一的老弱,跟著去的獸人最好和飛鳥族不是天敵關係,因為先去的獸人得幫助那群呆鳥準備過冬的食物和用具。劉沛這一加入,多了兩個實力不弱的助力,大家只會高興,不會不滿。

  所以,前面那番話只能糊弄不清楚情況的新人。

  新人——劉沛輕輕撓了撓手掌下柔軟的毛髮,那條毛髮蓬鬆的大尾巴纏上他的腰部掃了掃,一時,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喂喂!注意點,還有活人在好不好!」安吉放下骨刀,黑著臉說:「傷都沒好,就想玩人獸?過來,給你換藥。」等劉沛坐到身邊,將之前的藥粉換下,用煮開的涼水清洗恢復情況良好的傷口,最後敷上剛磨好的藥粉。

  「你身體很健康,傷口沒流膿,也不見你發熱,看情形不用多久就能好全了。」

  「不是說過嗎?這是你的功勞,和我無關。」消炎藥在兩天前吃完,如果當初多帶點酒精,或許好的更快。

  「對了,這次遷移,周邊的部落也一起嗎?」

  「只有我們部落能去飛鳥族渡過嚴冬,其他部落要麼遷移到暖和的遠方,要麼呆在原地,每到冬灰樹出現的時候,都會有很多人回歸獸神和父神的懷抱。而我們部落因為能去巖洞避過寒冷,損失的人數最少。」

  安吉不等劉沛發問繼續說:「飛鳥族是孤獨的一族,基本不和走獸族來往,我們部落的大巫在幾十年前救了幾個飛鳥族的小獸人,還一路護送回去。之後,大巫經常給那群呆鳥治病,這才慢慢有了來往。也有部落對此眼紅,曾打過那群呆鳥巢穴的主意,不過呆鳥弱歸弱,對主動進攻的獸人可不手軟,而且人類必須靠呆鳥主動幫忙才能去巖洞。」說到幫助時,非常不甘地撇了撇嘴。

  劉沛的關注點卻在別的地方,「等等,幾十年前?那大巫到底多大年齡了?」他一直以為大巫是少年白啊,容貌稚嫩的大巫竟然活了幾十年!

  安吉抬頭想了想,「我聽貝恩叔叔說,他的拉葛在很小的時候,大巫已經是大巫了,樣子也沒什麼變化,除了頭髮由淺棕色變為白色。」

  劉沛花了點時間換算了下,也就是說,大巫是奶奶以上級別的人士,這……這……果然,這書的標籤還是靈異神怪!

  不由默默打量起立志要當大巫的安吉,想看出他是否有妖怪的影子。

  ☆、秘密基地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劉沛才知道巫的壽命通常比普通人類長,大巫的壽命甚至是人類的2-3倍。當然,這些巫並不是妖怪,他們只是更懂得如何養生保健。

  從安吉這知道前期需要準備的物品以及他也是第一批遷移人員的消息後,便被馬上要去大巫那幫忙的安吉送出木屋,晚上也不和他們一起吃。

  柯爾想念葛蘭,一大早就出村團聚去了;小樹林事件後,米特不再出現;路德剛走,進食前不會再來,所以,這是第一次兩人單獨相處。

  不願回到木屋被人打擾,加洛拖著劉沛樹林深處走去。

  「先不回去,我帶你去一處很棒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

  「哦,你的秘密基地?」現在劉沛走過茂密能藏人的「小樹林」會有不自在感,深怕驚擾到野鴛鴦。據安吉所說,他上次進入的是外圍,再深入……那就春夜綿綿了。

  「秘密基地是什麼?」

  「沒什麼人去,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特殊地點。」

  「族裡人大多知道這個地點,以後我再找個只有你和我兩個知道的秘密基地。」只有加洛自己才知道他此刻心跳得有多快。

  劉沛卻沒明白怎麼成了尋找秘密基地,剛才可不是提要求,不過,見加洛笑得開心,嘴邊的話只好吞了回去。

  往前地勢漸漸變得崎嶇難行,加洛很自然地伸手護住劉沛,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走在前面。

  對此,劉沛彆扭的退出保護圈,從地上撿了根比較長度適合探路的木棍,準備和加洛換位置,被他扯住身子,兩人眼神在空中對視,誰也不讓誰。

  「我一成年人照顧你個小孩子,完全沒問題,跟著我身後。」

  「之後的路不好走,你第一次去得有人在前面領路,我已經走習慣了。」加洛在聽到劉沛說他是『小孩子』時,眸色變深變暗。

  最終劉沛妥協,塞根棍子給加洛在前帶路,後面的路直接挑戰人類極限,加洛既要注意腳下,還得關注劉沛,頗為吃力。

  而劉沛這邊好在有加洛援手,到達目的地時,他這個經常登山的人累的快趴下,大呼這路坑爹。

  加洛氣息平緩,從樹上摘了張闊葉,捲了卷,看了下四周,轉身快步走開。

  等劉沛緩過氣,加洛用葉子盛著水剛好回來。

  「這處的溪水很甜,我們平常喝的水都是來這打的。」因為路難走,大多數雌性用的是村子附近的河流裡的水,劉沛每次喝水,煮開後才敢飲用。

  口感的確不錯,很純淨,讓他想起往常喝的礦泉水,「謝謝,你帶我來不是為它吧?」

  加洛湊近劉沛,無奈發現兩人身高差距無法做出下個動作,只好放棄打算,改牽著他的手帶著轉了個方向。

  「你看,這裡同樣有大片的藍色花,你喜歡看,以後我經常帶你來。」語氣平常的似乎在說「我們到門口散步」。

  清風拂過,藍色傘狀的花苞搖曳。

  這正是劉沛當初隨口提到的藍色花。

  時間彷彿停止了,過了許久許久,劉沛重重地揉上越來越順手的獸耳,大笑道:「上次那的風景不錯,虧你還記得。」頓了頓,嗓音壓低,「我媽媽……我拉葛的愛好是養花,鬱金香,鳳仙花,朝顏……統統最愛藍色……」

  後面的話劉沛用的是家鄉方言,加洛靜靜地貼著他溫熱的身體。

  劉沛迅速整理好情緒,低頭朝加洛笑道:「雖然我對這些花感覺一般,但還是謝謝你帶我來這。嗯,水好喝,風景也美。哈哈,等你成年了,帶你喜歡的人來這,好感度加一百。」說到這,瞇著眼細細打量加洛,想從他的面部探究出什麼。

  加洛表情不變,緩緩搖頭,「不,這裡太難走,我來這打水給他喝就好。」既然對這裡的風景不感興趣,之前的路他怎麼會讓劉沛再走一次。

  聽他不帶伴侶來這,而已經被帶來的劉沛不由暗鬆一口氣,覺得自己想太多了。特意記得帶他來看隨口提的花,再加上先前安吉說的特訓,使他過於敏感了,就算這裡男男生子,也不見得每個人對他好全為了和他做伴侶,單純的朋友之誼同樣存在。

  「將來你喜歡了誰,我幫你參謀,一定讓你追上他。回去就鍛煉你的廚藝,會做菜的男人印象分很高。」雖然他沒得到妹妹的心,但妹妹的胃是抓住了。

  「怎麼追求?」加洛追問。

  「給他做吃的,和他愛好一致,每天三遍噓寒問暖,幫他解決一切疑難雜症……」劉沛苦著臉回想自己為妹妹做了那些事,從小到大護著她長大,一下讓他說清二十年做的事,一時沒了頭緒。

  沉侵在回憶裡的劉沛沒有注意到加洛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照劉沛說的做,估計別人都生第二個孩子了,他們還沒結為伴侶,搞不好拉葛說的情況真會發生。

  一想到劉沛有可能跟別人生孩子,他就難受的想壓倒他,佔有他……

  加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快了快了,從這個滿月開始接受聖水洗禮,成年不遠了。

  注視劉沛的目光霎時變得具有侵略性,在他發現之前趕緊收斂住。

  「咳咳,怎麼樣?我說的這些不錯吧?」被火熱的視線驚醒,回視卻沒發現異常。

  「不錯。」一成年就直接撲倒。

  而劉沛至今沒找到追求鄰居妹妹失敗的原因。

  時間不早,加洛用骨刀劈了一節竹筒裝滿溪水,準備返回。

  「下次用我那的水壺來裝,比竹筒方便。」

  「好。」

  兩人回到木屋,路德已等在屋外。

  「你們去奇石嶺了?劉沛喜歡喝那的水嗎?」

  劉沛熱情度不高的點頭回應,「還行。」

  路德笑了笑,接過他肩上掛著的竹筒,和加洛一起把那些竹筒擺放好,似乎對劉沛是第一批去飛鳥族的事一無所知,也不問他找安吉做什麼以及安吉晚上怎麼不來。

  只和加洛將活絡包了,一個烤肉,一個煮湯,劉沛只要坐著不動等著吃就好。

  兩天後,路德帶著一大包獸皮來找劉沛。

  ☆、送行

  「明天我就出發了,等我回來可能你已經走了,下次再見估計是在飛鳥族。這些獸皮你帶到飛鳥族去用,巖洞再暖冬天還是冷。」劉沛目前只有一張老虎皮,過冬明顯不夠。

  「不用不用,我不能要。」這些東西太貴重,他可不想因為一些獸皮賣掉自己。

  「不喜歡就丟了。」路德不管,直接將一大包獸皮扔在地上,掉頭就走,不像往日那般呆到天黑,「在飛鳥族面前不要提到吃蛋的話題,也別一個人單獨行動。」始終放心不下,留下兩句囑咐後走的匆匆。

  短暫的告別,只剩下地上那些獸皮證明路德的拜訪。

  劉沛想,如果沒有那樣的初遇,或許他們能成為很好的哥們。

  第二天,劉沛還在睡夢中,路德已帶著同伴出發,而準備物品除了路德給的獸皮,在加洛和安吉的幫助下整理齊全。

  到了出發的日子,天濛濛亮,背在大背包的劉沛跟著部落的人來到祭壇。

  祭台上只有大巫一個人,這次沒有那顯眼的骨飾,臉上身上塗滿彩泥,那色彩濃艷、對比強烈的裝扮使劉沛想到京劇臉譜。

  舞蹈對比上次多了分莊嚴、肅穆,少了分靈動、飄逸。能明顯區分出兩支舞蹈代表的意義是不同。

  等大巫跳完,整個部落的獸人發出震天吼聲,這時,會有巫來取所有人手上的腕帶,乾枯的細條放入一種淺黃色液體侵泡,再回到手上時腕帶變得水潤光滑。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等族長給予完祝福就出發了。」昨晚上開始忙碌的安吉現在算暫告一段落,很自然地跑到劉沛身邊。

  「……馬上就走?」劉沛環顧四周,發現獸人多了把武器,其餘和人類一樣裝備,獸皮和肉乾,小小的包裹,不見任何器皿。

  人群開始發生騷動,有一部分人群獲得祝福後,開始往村口先行。

  「他們怎麼走了?」

  「他們先離開祭壇去灌木叢那等候大家,到我們了。」

  安吉扯著劉沛朝狄倫的方向走去,站在狄倫身邊的加洛向劉沛微笑,然後劉沛睜大眼看狄倫手心貼向每一個族人,說完祝福語,獸人和有伴侶的人類是用一個擁抱結束儀式,沒有伴侶的人類則是唇貼唇。

  輪到劉沛時,他尷尬地無法直視狄倫,原來……第一次見面的親吻只是祝福啊!而他,是個藉機吃豆腐的登徒子。

  溫熱的手心貼上冰涼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在耳際響起,莊重的語氣,古老的語言,使狄倫一瞬間變得陌生和神聖。

  下一秒卻見狄倫朝他擠眼睛,眼神促狹地親了上來。

  劉沛大腦一片空白,連狄倫何時親完都不知道。

  「怎麼?很遺憾我沒有像你那樣吻你嗎?」狄倫一臉戲謔。

  加洛上前拉開兩人,瞪了劉沛一眼,「低頭。」

  無辜被瞪的劉沛低頭想對加洛解釋,他對他媽媽沒有半點性趣,那只是個烏龍。

  脖子一重頭往下垂到最低,嘴剛張開,炙熱的唇湊了上來,靈活的舌頭闖入濕熱的口腔,恣意翻弄、尋找、纏綿……

  耳邊隱約響起口哨聲,在他覺得自己快被憋死的時候,加洛終於鬆開了他,大量的空氣灌入火熱的氣管,進入身體裡也無法降下滾燙的體溫和極速的心跳。

  「你……你……」劉沛連話都說不清了。

  ————————————————————————————————————

  「我不熟練,你別嫌棄,但……但……你真不能親拉葛,塔父會生氣的。」加洛低著頭,縮著肩膀,語氣裡帶了點小心翼翼和迫不得已,一副雖然害羞卻一心為他好的可憐相。

  劉沛第一反應是「鬼才信你這番話」,可看著加洛那害怕被罵偷偷瞄他的小模樣,心又軟了下來,竟然覺得或許真是他的錯,畢竟風俗不同。可能之前的行為在這些開放的野人面前代表了某種暗示,怪不得他總覺得巴奈特對他的態度比他人冰冷,

  好吧,他先招惹了人家老婆,現在連兒子也染指了。

  戀?童?癖三個大字壓得他半天直不起腰,一直保持剛才的姿勢。

  「劉沛、加洛別擋著狄倫大人繼續給族人祈福,我們得走了,一會去村口再親。」狄倫朝安吉投以嘉許的眼色。

  劉沛被安吉的話弄得一激靈,直起身子掃視左右,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數十人圍在周邊,排在前面的幾個獸人還沒放下吹口哨的手勢。

  劉沛深切體會什麼叫「看也能把人看死」,不等安吉帶路,木著臉衝出包圍圈,光速消失。

  安吉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加洛,想撮合比爾和劉沛的小火苗再次復燃,向狄倫行了個禮,追了上去。

  「哎呀呀,有些人太心急,被討厭了。」狄倫剛祝福完一個族人,在間隙裡對站在原地的加洛說:「不去追?」

  「有時候要學會給伴侶留點空間,我可不像某些人天天粘著也不嫌煩人。」加洛抬頭,臉上找不出半點害羞。

  某些人氣急反笑:「臭小子,羨慕了?可惜,你喜歡他,他卻不喜歡你。」

  加洛也不說話,站在一旁看他祈福。

  狄倫給眼前的獸人一個擁抱,暫時結束後,從腰間取下骨刀扔給加洛,「快走,別在這礙我的眼。」這是泰坦鳥翅膀上的巨爪磨製而成,無比鋒利,屬於難得一見的好武器,「路上一切小心。」叮囑完,扭頭不再看加洛。

  另一邊,埋頭狂衝地劉沛一口氣跑到了村口——高聳的灌木叢前才停下,之前離開祭壇的人群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四周等候後面的族人。

  劉沛張望了下,找到金姆一家,見波文揮手示意,便快步走了上去,走近了才發現除了金姆一家還有兩個熟人。

  波文奇怪道:「嗨,劉沛,跑著來不累?安吉怎麼沒和你一起?他不是去找你了嗎?」

  「跑步可以鍛煉身體,安吉在我後面,馬上就來了。」劉沛臉上有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暈。

  貝恩向劉沛點頭示意,拖著金姆準備去半路接安吉,而波文笑著介紹他的伴侶和兩個孩子以及那兩個熟人。

  「這是住我們隔壁的巴羅和他的伴侶——安迪,聽說,安迪生產的時候,你也在,哈哈,來來,告訴我,巴羅是一進去就沒出息的昏倒,還是生產開始沒出息的昏倒,或者是生產結束後沒出息的昏倒?這傢伙一直不肯說。」

  高個男——巴羅臉紅耳赤道:「我那是緊張!」

  大肚男——安迪一掌拍向巴羅背部,喝道:「把腰挺直了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艾達就昏倒了,他就緊張我到這地步。波文,少拿這事說嘴!」

  波文一時心癢急於知道真相,忘了安迪的存在,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敢招惹地轉到另一頭去找比爾說話。

  安迪黑著臉說完波文,轉臉對著劉沛卻滿臉笑容,「我記得你,聽他們說是你抬著巴羅到我身邊守著我,謝謝了。」見劉沛不說話,「你不會忘了我吧?」

  「不不不,您化成灰我都認得,忘不了。」劉沛連連搖頭。

  「什麼意思?」安迪挑眉,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家鄉話,記憶深刻的意思。」別說對方化成灰了,他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那血淋淋的男男生子,哦——天啊,他一點也不想回想起來。

  「原來是這樣。」安迪笑得更開心了,轉身從巴羅手裡接過一個大包裹,遞到劉沛眼前,「看,我的孩子可愛吧?要抱抱嗎?」

  小小的嬰兒安靜地躺在獸皮裡,露出微卷的頭髮,粉嫩的小臉,像極了畫捲上的天使。

  「不用了,我不會抱孩子,別摔了。」劉沛擺手拒絕,他承認白白嫩嫩長著毛茸茸獸耳的小孩很乖,可他對這種軟綿綿的小東西天生恐懼。

  「沒事,摔不壞的,他身體可好了。」安吉不由分說地塞給劉沛,

  劉沛僵著手剛碰到包裹嬰兒的獸皮,「哇——哇——」洪亮而高亢的哭泣聲響徹整個森林。

  「他……他……是不是尿褲子了,快……快拿走。」劉沛抖著聲音求救,整個人快石化了。

  「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安迪白了劉沛一眼,抱回孩子一手輕拍安撫,一手伸進獸皮摸他的屁?股,「沒濕,估計餓了。」說著,摸完屁1股的手就往上衣扯去

  春哥,菩薩,祖宗!他不會餵奶給我看吧!——呆愣在原地,靈魂出竅的劉沛。

  ☆、美好念頭

  劉沛兩次遇見安迪,世界觀價值觀翻過來顛過去,底線一再被挑戰,數次有撒鹽驅邪,高呼「收妖孽」的衝動。

  「安迪,老遠就聽到你家寶寶在哭,怎麼了?」落在後面的安吉總算來了,一開口就急切詢問寶寶的情況,貝恩也一臉擔憂。

  殘酷的環境,匱乏的物資,落後的醫術……導致生存率低,因此每個新生命的誕生備受整個部落的珍視。每個年輕血脈都很珍貴,整個部落會用最大的力量保住他們的存活。

  「沒事,餓了。」安迪從上衣裡掏出一顆外皮土黃形狀橢圓的果子,熟練地撕開一道小口子,湊到寶寶嘴邊擠出奶黃色汁水送入口中。

  哭泣聲消失,寶寶性急地伸手抱緊果子使勁吞嚥,發出咕咕聲。

  見小寶寶吃得香,安吉放下心,眼角餘光瞟到劉沛在不停地擦拭額際上的汗水,奇道:「很熱嗎?」他還嫌凌晨霧氣濛濛的森林太過涼爽。

  「冷汗。」劉沛說的很平靜。

  安吉一怔,隨之臉上的表情浮現「我懂」兩個字,兩人同時心有餘悸的相視而笑。

  看來,被嚇到得不止我一個——劉沛心安了。

  又嚇到一個——安吉欣慰了。

  安迪那邊給寶寶餵了兩個果子後,便停止餵食轉而逗弄著,貝恩也在一旁逗小寶寶。

  「嬰兒只喝果汁就行了?不喝奶嗎?」他不是想看餵奶,純粹關心營養問題。

  「奶是什麼?我們這剛出生的小寶寶一開始都吃水果裡的汁液,等牙齒長出來就能喝點肉湯吃點肉糜。」

  原來那果子叫水果,在現代社會水果可是統稱。

  「咯咯——哈哈——」忽然,一陣稚嫩的嬰兒笑聲傳來,安吉劉沛順著聲音看去,驚悚的景象使兩人的臉一秒內變成了=口=

  只見安迪笑著將還沒滿月的小獸人拋在半空,再到最低處接住,期間,小寶寶發出喜悅的笑聲,寶寶的父親——巴羅一臉快昏倒的表情站在一旁,想伸手去接寶寶又不敢的樣子,貝恩則在勸說安迪把寶寶放下來……混亂成一團,只有寶寶和安迪玩的很開心。

  安吉一個箭步上去,推開巴羅,從半空中接住寶寶護在懷裡,不理會安迪因為打斷不滿的臉色,咆哮道:「安迪!你在幹什麼!小孩子是這樣玩的嗎?嚇到了,出了事怎麼辦!你還能再不著調一點麼!

  貝恩從安吉那接過寶寶,瞪了安迪一眼,轉身往波文伴侶那走去,半點不給安迪接近的機會。

  「你們這是幹嘛?我家小孩就喜歡玩高高,哪裡會嚇到,而且小獸人身體結實,又摔不壞。」見安吉一臉快吃了他的神情,改口道:「當然,我也不會把他摔了。」

  大仙,你沒摔過,怎麼知道摔不壞。劉沛對粗神經的安迪充滿了敬仰之情。

  之後,寶寶一直由貝恩照顧,不止安迪碰不到,就連巴羅也被排斥在外。

  因為小時候安迪經常受到貝恩一家的照顧,尊敬貝恩的安迪也不敢反對,只好在一邊不停發誓自己不會再拋孩子,見貝恩不鬆口,推巴羅上前,大高個巴羅皺著臉縮成一團結結巴巴的說著什麼。

  劉沛看的牙疼,突然有種如果找安迪這樣的人類過日子,他情願和加洛這樣的獸人生活的想法。他可沒有巴羅那樣彪悍的承受力。

  等加洛跟著後面的族人來到灌木叢時,驚奇發現劉沛對他態度如常,並沒有因為那個吻有任何芥蒂。

  加洛不由猜想:難道真被那番說辭說服了?下一秒又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劉沛有這麼好騙,估計就等不到他成年了。

  全員到齊後,人員位置做了調整,獸人們紛紛化作獸形,外圍的獸人負責警戒,內圈的獸人負責馱著自家伴侶。而內圈的分佈是青壯年在一頭一尾,老人和小孩走在最中間的保護圈內,大巫也留在中間方便照應。

  劉沛這群人走在偏後的位置,在跨過灌木叢時,金姆再次告誡一遍名字的禁忌,也讓大家有了已經離開部落的感知。

  或許是為了保存體力,大多默默趕路,一時間交流聲轉小至無。

  走出密林,氣氛才又漸漸變活躍,一些馱著伴侶的獸人會不時地離開隊伍,沒過一會又馱著採了大把野菜的伴侶回來。

  「他們帶的肉乾,全是為獸人準備嗎?」劉沛背包裡也裝了加洛給他準備的肉乾做乾糧,看見他們離隊去採摘野菜,才想起大多數人類吃不慣肉。

  「不是,現在路上有野菜就吃野菜,等到了冬天有什麼吃什麼,吃不慣總比餓死強。」吃不慣是有多餘食物的情況下才能用的詞。

  劉沛默然。

  看著周圍不同種類的野獸,他想起了葛蘭,左右看了下,沒有看見那頭威風凜凜的豹子,對不離他三步遠的加洛問道:「柯e也和我們一起去飛鳥族,怎麼沒看見他?他在最前面嗎?」

  「等停下來休整,柯e才會出現,人太多,葛蘭會不舒服。」加洛輕聲解釋後,眼含期待地看著劉沛,「劉p,等我成年,就可以馱著你了。」這次滿月,他第一次泡聖水,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可劉沛卻沒注意,加洛失望地壓下即將成年的興奮。

  「哈哈,好啊,我等你馱我。」6年後,加洛還想不想馱他就得另外說了。

  當太陽高懸到天空的正中時,隊伍在一處河流邊的寬廣平地上停了下來,幾家人為單位地準備食物。沒有多餘的體力和空間,所以大多數人都沒帶常用的器皿,選擇就地挖坑鋪上葉子後煮熟野菜食用。

  劉沛包裡帶有小鍋和安吉磨藥草的工具,取出煮湯和研磨香料,加洛去河邊清洗身上掛著的竹筒。

  回來時,消失半天的柯爾跟著出現,落在最後的葛蘭失了一貫的慵懶,略顯暴躁半蹲在角落,全身緊繃,朝打量它的人群呲牙低吼。

  「這是柯e帶來的野菜,劉p有多餘的調味料嗎?柯e之前的用完了,他不跟我們一起吃了。」加洛替柯爾討要調味料,順手將洗好的野菜遞給劉沛。

  其實比爾手裡的烤肉已經快好了,可照葛蘭現在狀態估計等不了了。

  倉促之下,用葉子包好混在一起的調味料交給柯爾,柯爾一手遞了幾個野果給劉沛一手接過調味料,「葛l,禮物,喜歡。」

  說完,不等劉沛回應,跑回葛蘭身邊,摟著它脖子遠離這片營地。

  「呼——」松氣聲在人群裡響起,好幾個人的臉上露出懼怕、緊張、厭惡……的神情。

  劉沛低頭安靜地將野菜切段,加洛神色沉寂地依著劉沛。

  之後如常趕路,直到天黑才再次停下休整,而柯爾一直沒有再出現。

  「金m叔叔,前面篝火那有很多吃的、玩的,大家一起過來熱鬧熱鬧。」一個有著獸耳獸尾和他差不多高,臉上的刺青很淡的獸人熱情地跑到他們這,招呼所有人去前面玩。

  劉沛為對方熟悉的語氣愣了下,仔細一瞧,發現他五官很像米特。

  「我和貝恩就不去了,你們去吧。」金姆轉眼看向其他人。

  比爾沉默起身離開營地,對篝火沒興趣,波文一家則拿著吃食準備去湊熱鬧,巴羅和安迪另尋空間哄孩子去了。

  剩下安吉、劉沛、加洛沒表態。

  「米t,之前你一直在前面?」安吉喝著菜湯,沒有起身的打算。

  「嗯。」說到這,米特偷偷地打量劉沛,只見他瞪大眼看他,臉上沒有他想要的情緒。

  「米特?」劉沛有點不可置信。

  「幾天不見,劉p,你就忘了我嗎?」米特很傷心。

  「不是,你怎麼個子躥這麼高。」這變化也越來越大了,不是吃激素吧?

  「大前天是滿月啊。」米特等人疑惑地看著劉沛。

  這麼一提,隱約想起他們似乎曾經提過這種變化和滿月、聖水有關,他原本只把這當做普通的生長抽條,沒過多在意,現在再看,劉沛對越來越玄幻的世界沒任何想法了。

  至於加洛個頭的增長,劉沛天天見到他,所以根本察覺不出。

  躺回帳篷時,心裡只單單糾結米特的變化,懷著自己的個子有沒有可能像米特一樣來個突破的念頭入睡。

  ☆、夜色撩人

  因為鵝卵石經過多次連續的冷熱交替後碎裂,沒了工具的劉沛來到淺淺的河流邊,準備再次尋找烹飪工具。

  突然,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魚躍出水面,迷花了他的眼,心裡頓時湧起抓住它們的衝動,挽起褲腳準備下水去抓,被人扯住了身子。

  「別去,那是魚人,他會吃了你。」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他驚訝地回頭看去,學生頭的妹妹一臉緊張拖著他往後拽去,沒等他開口詢問妹妹怎麼會在這,她直接期身吻了上來。

  「劉沛哥哥,你失蹤後,我才知道我愛的是你……」

  聽到夢寐已久的告白,他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畫面一轉,自家臥房的雙人床上,他壓著身下的人親吻、撫摸,在手感很好的肌膚上連連落下吻痕,內心深處湧現的渴望催促他加快進程,壓在那略平的胸口上的手轉而探向身下人的後方。

  咦?這是什麼?

  將對方屁?股上多餘的東西舉到眼前,赫然是條毛髮蓬鬆的狗尾巴!

  「這是狼尾巴。」身下的人笑容嫵媚,「親愛的,我不熟練,但保證能伺候好你。」

  說完,反身撲倒他,騎在小腹上,露出立在頭頂的一雙獸耳,同時,腫脹的下?身被容納進一個緊?窒溫暖的所在。

  一個激靈,劉沛驚醒過來,漆黑的帳篷內,耳邊是安吉輕微的鼾聲,鼻間是淡淡的麝香味。

  他手扶額頭,懊惱地想,自己做了奇怪的春夢,甚至還夢遺了。

  瞟了眼繼續熟睡的安吉,輕手輕腳地爬出睡袋,打開求生哨上的太陽能小電筒,換掉濕了的內褲,不等味道變濃郁快手藏好。穿上乾淨的內褲和獸皮裙,決定趁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河邊湮滅掉痕跡。

  取出為了節約電量不曾在人前使用的手電筒,走出帳篷摸向離營地稍遠的水邊。

  劉沛自以為自己一番舉動做得很隱秘,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殊不知有不下於五個獸人在暗處關注著他。

  在野外能安然入睡的只有人類,獸人會自覺警戒。這會出於保護人類的本能,眼睛都放到了劉沛的身上。

  直到看見有獸人跟了上去,才放下大半的心神繼續閉眼打盹,隔上一會再望一眼,不願過分接近,反正如果有動物靠近瞞不過他們的鼻子。

  劉沛蹲在河邊下死力搓洗內褲,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能靜下心來回憶剛才的夢境,為什麼那夢最後的走向如此詭異?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他……真這麼重口?至於被他破了菊花的獸人是誰,他拒絕思索。

  「劉p,你在做什麼?」加洛的聲音如雷鳴般劈入耳際,驚得劉沛差點跳了起來,手裡一鬆,棉質內褲順著水流飄向下游。

  剛巧加洛站在下方,大跨步踱入水中撿起,接著做了個令劉沛大驚失色的動作,加洛將那條濕漉漉的白色內褲放在鼻子下面輕嗅,這副畫面對於單純的毛絨控來說太過刺激了。

  劉沛一臉難堪的衝了過去,想搶回內褲,也想打斷加洛的行為。

  加洛靈活閃過劉沛的舉動,嘴角緩緩綻開曖昧的笑容。雖然經過侵泡和搓揉使JY的味道淡了許多,卻瞞不過他敏銳的鼻子。

  現在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代表沒聞過,他甚至知道這味道代表什麼,眼神不由地瞟向劉沛的下?身。

  劉沛剛剛還在否定夢的內容,這會兒,臉色卻在加洛的打量下變得窘迫,以至心虛的不敢直視回去。

  加洛卻為劉沛的反應感到滿意,將愛不釋手地白色內褲貼身藏好。輕巧挨近劉沛,一把握住引發事端的陽?物。

  「放手!」他充滿怒氣的低吼,伸手去推。

  加洛手裡一個用力,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氣,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抓住警告,一時間不敢輕易妄動。等他緩過神來,就見加洛掏出剛被掐軟的陽?物套?弄著,重新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劉沛黑著臉想拉開那只作惡的手,卻無法撼動半分。

  「鬆開!聽到沒有?」這聲怒吼失了一貫的溫和,異常嚴厲和兇惡。

  加洛眼神閃爍,鬆開雙手,陽?物裸?露在空氣中。

  劉沛吐出胸中郁氣,下一秒張目結舌地看著加洛慢慢地將整根陽?物含進嘴裡。

  因為妹妹的存在,就算朋友找了熟女給他開葷也失敗的劉沛,是個只和五指姑娘打交道的菜鳥。

  而加洛這樣大膽的舉動,即使因為不熟練,牙齒磕碰下少了幾分快?感,也足夠刺激的劉沛停止思考外加腿腳發軟,沉侵在美妙的感官享受中。

  當舌?尖刮過頂端小孔時,劉沛忍不住地發出低啞短促的呻?吟聲:「嗯——」

  加洛被激勵的更加賣力吞吐,分出心神抬眼望去,看見閉眼忍耐,下嘴唇咬出血印,脖頸一片潮紅的劉沛,他的眼睛深處快速掠過一抹血紅,she尖用想鑽進小孔的力道來回刷過那處,不經騷?擾的小孔吐出透明液體,混著唾液被吞噬乾淨。

  對此,加洛並不滿足,瘋狂地用牙齒、she頭、口腔,咽喉逼迫劉沛,他想要更多……更多……

  可直到劉沛繳了槍投了械,真正想要的還是沒逼出來。

  高cao過後處於眩暈狀態的劉沛聽見加洛的嗆咳聲,才睜開眼睛,然後看見那張爬滿紅雲的精緻小臉情se地將那物和叢林附近的濁液舔舐乾淨。

  受不住刺激的劉沛終於找到力氣強行推開加洛,罵道:「你瘋了!不知道這東西髒得很嗎?」

  「不髒,你的,我喜歡吃。」加洛說著se情的話語,卻能笑得一臉純淨,「我不熟練,沒弄痛你吧?還舒服嗎?」

  弄痛你妹!

  劉沛冷著臉收拾好下?身的狼藉,轉身就走,不理會加洛的追喊,心中腹誹:不熟練都這樣了,熟練了還是人嗎?直接獸了!

  看著劉沛怒氣沖沖的背影,加洛站在原地不急著去追,舔了下嘴唇上殘留的痕跡,眼中暗含噬人的光芒,低喃:「你是我的。」

  今天就算劉沛打他一頓也值了,何況現在只是冷臉不理而已,。

  忽然,遠處草叢裡發出細微的聲響,存有暖意的眼神瞬間變凌厲,如利刃般刺向遠處,等聲響消失,才邁步往劉沛離開的方向返回營地。

  確定劉沛平安的回到帳篷後,他握著那條濕潤的白色內褲安然入睡。

  滿天繁星的夜空昭示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翌日

  晴空萬里的好天氣絲毫沒有減少劉沛和加洛之間的陰影厚度。

  加洛原以為像之前那樣磨一磨、纏一纏,劉沛就不會生他氣了,可不論他怎麼說,劉沛都無視到底。

  說話,不理,給他吃的,不理,如果逼的太近,劉沛就跑到比爾身邊,不准他靠近。而那天晚上的事,比爾是知道的,所以不會有人幫他,他只能遠遠地守著他。

  就這樣過了一天,兩天……四天……八天……劉沛仍沒有一絲要原諒他的跡象,這時,他才慌了起來,這樣的日子實在不能忍受了。他無法想像如果劉沛選擇了別人,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勇者

  因為劉沛的傷口復原進入另一個階段,安吉手裡的草藥需要重新調整和採集,出於大巫對這片區域草藥分佈的熟悉,安吉直接找上大巫,求助藥膏配比的變動和所需草藥的位置。

  每年過冬去飛鳥族,大巫必須帶上大量的草藥,要不然不夠飛鳥族消耗,所以在安吉提出要求後,大巫大手一揮,讓比爾、巴羅以及三個單身獸人保護安吉、安迪、劉沛和另一個巫暫時離開隊伍,繞到另一條路線去採集需要的草藥。

  安吉和巫擔任採集人,獸人擔任保護人,劉沛跟著去是為了及時更換藥膏,剛生產完需保養體質的安迪基於相同原因會和寶寶一同前往,人員精簡只為了快去快回趕上大部隊。

  所以在通知了金姆這個領路人後,召集齊人便動身離開,連向同伴告別也由大巫和金姆轉達。

  加洛原本打算在今天一定要逮到和劉沛獨處的機會,好把這幾天的隔閡抹消掉,卻從金姆那得來他跟著比爾遠走的消息。

  什麼都來不及思考,一個箭步就要往外跑。

  幸好金姆早有準備,眼明手快的攔了下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著,不許亂跑!」

  「為什麼劉p和比e離開的事現在才告訴我!我也可以保護劉p!」這次劉沛離開,身邊竟然沒有他,對此感到無比氣憤。

  金姆眼皮一跳,明明是好幾個人一起去的,到加洛嘴裡卻只有劉沛和比爾兩個人,冷著臉,「你是小獸人,我不會准你一個人離開去找他們。」頓了頓,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除了比e,還有巴l和三名勇士一起護送他們,劉p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加洛似乎聽了勸阻,沒了之前的激動,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掉頭往隊伍的另一頭走去。

  金姆看著加洛的背影,腦海裡浮現臨走前,巴奈特大人和狄倫大人的囑咐,好好照顧第一次離開他們獨自出遠門的未成年獸人——加洛。

  金姆撓了撓下巴,為了完成兩位大人的囑托,麻煩就麻煩點,頭疼就頭疼點,在比爾他們回來之前,跟緊加洛不給他私自離開的機會。

  其實金姆太過緊張了,加洛不是莽撞的笨蛋,大腦冷靜下來後,發現呆在這等劉沛回來是唯一的辦法。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深入森林腹地平安回來的不是自信,是自大,再加上被金姆阻攔了這麼久,不知道方向的他想追也追不上了,只好數著日子等劉沛回來。

  關於加洛此刻糾結的心理,劉沛無心去理會,或者說是不敢去理會。

  那個晚上他回到帳篷一夜沒睡,第二天因為強烈的罪惡感使他沒有面目去面對年幼的加洛,面對那雙眼白泛著藍光,猶如嬰兒般乾淨的幼童眼眸。

  雖然在那場xing行為裡,一直都是加洛在主動,但由一個9歲孩童給他KJ的事實不容忽視,不管這裡的人對xing態度有多開放,他仍是在文明社會生活了26年的現代人。

  無法接受,只好選擇不傷人心的方式來冷淡回應,可每每看見加洛為他的態度臉色黯然的時候,他的心靈就要受到來自道德的譴責。

  一切都是他的錯,起源於不懂風俗的『摸耳朵』招惹了加洛,之後瞭解這個風俗也不把這當回事,沒立馬解開誤會,反而藉著對方的年齡小來拒絕其他獸人,誤以為9歲的兒童什麼也不懂,結果……

  現在回過頭想想,加洛對待他的態度就是從做了摸耳朵的約定後開始轉變。

  想通這一切,更加沒臉和加洛相處,他只是個普通人,有些底線或許一輩子也無法邁過,只好躲避起加洛,等待他的放棄。

  回想起這幾天心力交瘁的日子,這次的採藥之旅給了他喘口氣的機會,整個人放鬆許多。

  「劉p,在想什麼?叫了你好幾聲。」安吉趴在比爾的背上和劉沛交談。

  由於他們這次的旅程需要快去快回,所以每個人類都由獸人背在後背快速前行,出於獸形只能馱著伴侶,除了巴羅其餘都是人形,靠雙腿的力量加快腳程,翻山越嶺盡快趕到目的地。

  「哦,沒什麼,怎麼了?」劉沛對他們這種趕路方式很不習慣,180的大男人還要別人背著趕路,為了避免尷尬難免胡思亂想,走了神。

  「安d去右前方小樹林裡給寶寶摘果子吃去了,問你去不去?」這幾天劉沛超級愛跑神,安吉已經習慣了。

  「不去了。」說完這句,劉沛又開始晃神,安吉朝天翻了個白眼,低頭和比爾咬耳朵去了。

  而讓劉沛尷尬、走獸族習以為常的趕路方式,非常見成效,當天晚上安吉就告訴他,他們到了目的地的外圍,明天可以從這開始仔細採集,光靠人類自己,一天之內絕對走不到這的。

  整頓好,大家圍著篝火邊進食,在安迪第n次弄哭寶寶後,安吉果斷搶過寶寶,手腳輕柔地給小寶寶餵食,「寶寶這麼小,你拿肉招他幹嗎?他不吃你還硬來!」安吉對安迪很頭疼,稍不留神就弄得寶寶大哭或大笑,最恐怖的是這都屬於安迪無意識的行為。

  「我已經把肉嚼碎成肉糜了,怎麼會不吃?」安迪歪著頭,一臉不解。

  「他牙齒都沒長,你別給我折騰了!在他牙齒長出來前,不許你餵他肉!」安吉提高了嗓門,惡狠狠地瞪了安迪一眼,手裡的動作卻很溫柔。

  安迪在安吉強大的威勢下乖乖點頭。

  還沒等心放下來,第二天,大伙在寶寶的大哭聲中甦醒。

  「安d!!!!!」安吉的怒火在森林上空熊熊燃起。

  可是沒過一會,那大哭大鬧的寶寶在和安迪的拋高高中,咯咯笑的燦爛。

  「這孩子長大了一定出息,搞不好會成為部落的第一勇士。」劉沛不由評價道。

  「啊,你這麼看好我們家寶寶啊。」安迪笑得眼睛瞇起來。

  劉沛慢慢點頭回應,暗想,那是,被你這麼玩都能存活下來,身體的結實度和心理抗壓能力沒的說,成為第一勇士也比從你手裡活下來簡單。

  安吉斜了劉沛一眼,長期相處使他知道劉沛肯定留著話沒說,果不其然,只聽他又補了句:「活下來不容易啊。」

  安吉立刻「噗嗤」笑出聲來,單手掛在劉沛脖子上,「你是不是想說,巴l也有第一勇士的資質?」

  「還用說嗎?」劉沛用看勇者的眼光暗暗膜拜巴羅。

  「不過,你這麼說也對,當初巴L跑去向安d發出結為伴侶的誓言時,大家看巴l的眼神真和看勇者差不多了。」安吉摸著下巴,津津有味地回憶往昔。

  劉沛暗自吃驚,原以為是安迪強搶民男,巴羅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才從了,沒想到……真相君這麼勇猛。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差不多了啊,當著我的面說我家巴L壞話?」安迪扭頭對兩人不壓低音量的討論表示不滿。

  「壞話不背人,對吧?劉沛。」安吉用手肘撞了撞他,他笑著道:「不對。」

  見安吉瞪眼,安迪微抬下巴。

  劉沛接著說:「我們是誇巴l是勇者,這是壞話嗎?」

  「哈哈哈,對對對,我們誇他來著呢。」

  「……」

  歡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在離開部落的第十七天,離開大部隊的第七天,採集到足夠草藥的他們重新回到隊伍裡。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