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4日 星期二

獸人之中山獸(下)BY雲陽


☆、前進與留下

  「加l,跟我走。」遊走在外圍天天和葛蘭在一塊的柯爾,從劉沛他們離開的那天起就進入內圈,每天喊加洛一遍。

  「不去,我要在這等他。」如果離開就不能第一時間見到劉沛了。

  柯爾看了看情緒低落的加洛,七天都是同一個答案,他也沒什麼好失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利落起身走人。

  片刻,金姆來找加洛,他鬆開手裡捏成粉末狀的樹根,跟著金姆學習處理瑣事,等忙到晚上抱著劉沛的內褲入睡,再因為想念而驚醒,如此反覆煎熬著過完一天……

  不過,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剛走沒多久的柯爾匆匆回來,拉著加洛的手指著隊伍的後方,「劉p,回來了。」

  加洛愣了下,才明白柯爾的意思,頓時激動的抱住柯爾撞了撞,顧不上金姆的反應,一把放開柯爾就往後方跑去。

  剛離開隊伍沒多久,就看見三個黑色的影子朝這裡快速移動著,隔得老遠面目模糊,加洛卻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右邊獸人背上的是劉沛。

  雙方距離近了,加洛皺緊了眉頭,幾個人的臉上有著恐慌和緊張,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心裡一跳,奔到劉沛身邊,上下打量他是否有受傷,劉沛扭頭避開了他的視線,眼神一暗,轉頭問他人:「出什麼事了?比e和巴l呢?」

  一直沒看見後面有比爾和巴羅的影子,安吉和巫擠在中間獸人的背上,左邊背著的安迪低著頭抱著寶寶,看情形都沒受傷,只有安迪身上沾有淡淡的血腥味。

  三個獸人沒有因為加洛的出現放慢腳步,背著劉沛的獸人飛速答道:「加l,你趕緊回去告訴金m叔叔,有泰坦鳥往這邊過來了。我們沒及時發現它,被襲擊了,比e和巴l為了掩護我們,纏著它往另一邊去了。」他們幾個背著人類,速度沒辦法達到最快。

  氣氛隨著解說變得沉重,安迪的頭埋得更低了,一個失神手臂收緊,寶寶發出咿呀的抗議聲,安迪回神抱著好一番安撫。

  如果比爾和巴羅沒有纏住泰坦鳥,使它最後仍朝這個方向前行,那他們就得提前做好準備,以保護其他族人。

  這個消息不容輕忽,加洛沖獸人點了點頭,又看了劉沛一眼,才加快速度往回趕。

  大部隊一共有好幾十個獸人,而泰坦鳥只有一隻,假如劉沛沒有親眼看見泰坦鳥和巴羅的爭鬥,或許會覺得他們太小題大做,但見到那只身高將近3米,猶如恐龍一樣兇猛的大鳥,他就完全能明白他們對它的警惕從何而來,不是敵不過一隻鳥,而是會造成沒必要的傷亡。

  他們這次因為這幾天一路平安加上離大部隊不遠,大家放鬆了警戒,巴羅和安迪跑到密林去採摘野菜,誰也沒及時發現危險。

  等大伙發現不對時,巴羅已經受傷了,比爾立刻衝上去分散泰坦鳥的注意力,另一個獸人將藏在樹上的安迪和寶寶救了下來。五個獸人合力對抗一隻泰坦鳥變數太大,而且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打獵,而是保護。

  當初大巫多派一個獸人就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多的那個纏住動物,其餘獸人背著人類快速撤走,等安全撤離後,做掩護的獸人再想辦法脫身,繞圈追上來。

  比爾是當中戰鬥力最強的,由他負責掩護,但那只泰坦鳥似乎認準了巴羅,一直盯著他攻擊,退化雙翼上的尖鉤爪力量巨大,輕輕鬆鬆就撕碎巴羅用來阻擋它身形的樹木,一次不行,下方巨大的中趾馬上踢抓補上,頭部那巨大的喙不時地往巴羅的所在擊去,力道大到能在岩石上敲出一個洞。

  那樣的景象太過震撼,就像電影裡哥斯拉一樣的存在,逃無所逃,擋無可擋,氣勢橫掃千軍。

  巴羅無法脫身出來,只好和比爾一起將泰坦鳥引離大部隊的前行路線,他們幾個負責向金姆報告附近有泰坦鳥出沒的消息。

  一路上,受到驚嚇的安迪出奇安靜,對他們的撤離沒有表現出抗拒。

  事後,劉沛才知道,對於這些獸人來說,泰坦鳥是像天敵一樣的存在,遇見劍齒虎還有一爭,但遇見泰坦鳥最好是逃。

  泰坦鳥喜歡用巨大的喙敲碎獵物的骨頭吃裡面的髓,這種習性不僅像邪神一般邪惡,還會造成無法恢復的傷勢。

  等他們趕回大部隊,隊伍尾巴的獸人們個個如臨大敵的戒備著,他們這一群人很快被引入大巫所在的中間位置,由大巫進行簡短的驅邪儀式,便加快步伐往飛鳥族的方向趕路。

  充分瞭解泰坦鳥的兇惡後,劉沛問安吉:「比e和巴l多久能回來?」

  安吉抬頭看了眼不遠處一個人呆著的安迪,拖著劉沛往另一頭走去,確定安迪聽不見,才壓低了聲音說:「說不準,大概得兩三天,哎——」忍不住地長歎一口氣,在野外遇見像泰坦鳥和劍齒虎這種頂尖掠食者,沒人可以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特別是巴羅為了保護安迪還受了傷,之後為了脫身估計得再付出點代價。

  不止是安吉這樣猜測,連安迪也是如此,他們常年和這些獵物打交道,很多情況都已見過。這也是之前獸人帶安迪離開,安迪沒有掙扎的原因,他還有寶寶要照顧,也沒有讓獸人們去幫忙,泰坦鳥是比劍齒虎還兇惡的存在,一個不好,劉沛那樣的悲劇會再次上演。

  到了第四天,比爾和巴羅仍然沒有出現,有些人已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而有些人還持有希望。

  「寶寶,你塔父已經離開我們4天了,你說他這次是7天後出現呢?還是15天後出現?嗯,他最長的一次似乎是30天,等他回來,我讓他給你弄嫩嫩滑滑的卡嘰獸蛋吃哦,我們的寶寶可以吃蛋了。」

  劉沛自動自發的上樹去給安迪掏鳥蛋,他可沒忘記路德的囑咐,不要在飛鳥族面前提吃蛋,趁還沒到,趕緊讓安迪吃個膩,免得惹事。

  可是當天晚上籠罩在遷移隊伍頭頂上的陰雲又添加了幾分密度,柯爾告訴金姆,葛蘭在他們的後方發現了泰坦鳥和恐鶴的蹤跡。

  大家全部沉默了下來,在他們就要安全到達飛鳥族時,身後有凶神追趕的消息宛如一盆冰涼的冷水潑灑全身。

  「金m叔叔,我願意留下來,抵抗那些動物的前進。」加洛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作為未成年獸人,他的這一發言,激的許多獸人紛紛響應。一會功夫,金姆就集齊了一批留下做掩護的獸人,其他沒有被金姆點到名的獸人則跟著大巫連夜趕往飛鳥族的領地。

  人類開始就地找枯枝做火把,劉沛抓住這點時間找到金姆和加洛。

  「金m,我也要留下來幫忙。」看見金姆露出不贊同的表情,連忙補充道:「我有獵殺的經驗和不錯的體力,不會拖後腿。」

  「胡鬧!成年獸人多得是,你趕緊跟著安吉上路。」金姆背過身子,直接不理會。

  「那加洛也得跟我一起走,他不是未成年嗎?你怎麼就留他!」劉沛一把抓過加洛不放。

  金姆側頭瞪了加洛一眼,邊揮手離開邊說:「那麻煩你趕緊把他拽走吧。」一個兩個都是麻煩。

  由於這幾天情勢緊張,加洛一直沒和劉沛單獨說過話,最多一起吃吃東西就分開各自忙碌。

  現在有了機會,那些話卻不適合這種氣氛下說,何況他們最大的問題是劉沛只把他當小孩子看待,需要消除兩人之間的阻礙,第一步就是向劉沛證明自己。

  他拉開手臂上劉沛的手,撿起地上的樹枝,當著對方的面捏成粉末,「劉p,你看,我的力量可以和一般的成年獸人相比,我不是你想像中需要你的保護,軟弱無力的小孩,我甚至能比一些獸人更能保護你。」天生力大的他不需要浪費體力變化身形,就能運用某些獸態,這是小獸人的優勢。

  「我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見劉沛表情不自然,加洛吞掉下面的話,轉而道:「……這次的事,在你覺得危險,在我,只是一場簡單的狩獵。我向你承諾,我會平安回來。」

  清亮的月光灑在加洛的身上,淡淡的幽光給他增添了一份令人信服的魔力。

  最終,劉沛踏上了與加洛相反的旅程。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地平線時,彷彿直達天際的青灰色山峰清晰可見,飛鳥族總算到了。

  ☆、徵兆

  從遠處看,頂峰鏈接天際,走得近了才發現那座山峰的頂端被白雲籠罩,配上周邊朦朦朧朧的白霧,比起小說裡高人居住的仙山分毫不差。

  「大巫,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了好久哦~~快,快坐著休息下,這次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們飛鳥族可比粗魯,野蠻的走獸族好多了,附近的草藥種類繁多,你可以隨時隨心意的挖,那些野蠻人無法滿足這條吧~~哦呵呵,而且我們飛鳥族天天都有族人受傷,你想怎麼醫治都可以。」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離那座山峰越來越近,走進山腳下一片紅楓林,一個背上有雙翼,火紅長髮的男人突然從天而降,啪地一聲以面著地摔在大巫腳下,獸皮裙往上翻,露出古銅色的屁?股,眾人還在為他的行為感到臉疼,他已經抱著大巫的腳,啪啦啪啦說了以上引起獸人怒視的一番話。

  這時,頭頂上又緩緩降下5個背上有一雙鳥翅的男人,一落地紛紛撲向大巫,扯著嗓子大喊:「大巫,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我,這麼久不見我眼圈都黑了/我嘴巴都綠了/我鼻子都長了/我羽翼顏色都黯淡了/我又有孩子了balabala。」

  充分展示群鳥嘰嘰喳喳製造噪音的能力。

  劉沛撐著下巴的手改為揉向眉心,扭頭低聲問:「未成年……鳥?」

  磨著牙的安吉聽見劉沛的疑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未成年沒那麼高的個子。」

  「……」

  飛鳥族熱情地拉著大巫交流感情,對其他獸人正眼也不給一個,完全沒招呼的想法。

  金姆不在,由波文充當領路人,他擰著眉沖臉著地的火紅髮男人喊道:「紅毛鳥,你給我放開我?們?族?的大巫,少在這聒噪。」我們族的用了超重音。

  火紅頭髮的男人扭過頭,豎著眉凶狠地瞪波文,「禿毛獸,你喊誰呢?老子叫赤,想和老子打一架,直說。」纖細的胳膊舉起拳頭往波文的方向晃了晃。

  「那正好,不打得你叫我祖宗,我跟你一樣禿毛!」

  波文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就往前衝,後面一大幫獸人發出起哄聲。飛鳥族雖然人少,但興致比起獸人更加高漲,一臉躍躍欲試地等著兩人開打後下場群P。

  「波w,赤,都住手,不准胡鬧。」大巫平淡的話語輕飄飄地插?入兩個準備大幹一場的獸人之間,不需要大巫高聲大喊,兩人就停下了動作,訕訕地看著大巫。

  「赤,我們路上遇見了泰坦鳥,現在護衛力量不夠,得抓緊時間將沒有戰鬥力的族人送往你們那。」獸人的聚集地都有特殊的防範,進入部落範圍這些人類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好的,大巫~~」赤溫順地回答,不見之前的凶悍。

  「波w,先讓大家吃點東西休整一會,之後整理好隊形,準備進入迷霧森林,在那裡要小心。」

  「是!」波文揉揉臉,轉身組織大伙安頓。

  比爾了無消息,塔父參與圍獵泰坦鳥和恐鶴,兩件事湊在一起,壓在心底的戾氣經不起撩撥,沒辦法表現出塔父要求的穩重。

  不止波文受影響,安吉和貝恩喝菜湯的時候老愛走神,反觀安迪,該吃,吃,該喝,喝。給寶寶餵食手法輕了許多,方式也變溫和了。

  「安d給寶寶取好名字沒有?」劉沛只好找個輕鬆的話題,喚回安吉等人的心神。

  「就等寶寶一百天,在大巫舉行賜福儀式上定下名字,我取的名字是喬伊斯,巴羅是薩斯,你說哪個好?不知道巴羅能不能在儀式前趕回來。」安迪用食指戳寶寶的臉頰,說到巴羅時,使勁戳了兩下,聲音逐漸低啞直至無聲。

  靠!按你的性格,你會管巴羅取什麼名嗎?劉沛營造氣氛失敗,只好轉移話題道:「對了,飛鳥族怎麼說全名?不用少說一個音節?」這個禁忌使他喊人名時特別彆扭。

  聽到這,安吉不走神了,重重滴將竹筒往石板上一放,翻白眼,「那群呆鳥除了自己的伴侶,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名,所以在野外喊不喊全名,根本無所謂。」

  「這個辦法不錯啊,挺聰明的嘛。」

  劉沛剛一說完,安吉等人紛紛用一種打量怪胎的眼神看他,這裡面甚至包括一直沒存在感的波文的伴侶。

  「呃,怎麼了?說錯了嗎?」劉沛為他們的態度抹一把汗,那幾個飛鳥族雖然開始抽了點,後面火爆那會正常多了。

  「你是第一個說他們聰明的。」貝恩回得很認真。

  「你哪來的奇怪想法?」安吉上下掃視劉沛,想看看他是不是被飛鳥族冒充了。

  「不准灌輸虛假消息給寶寶!」安迪摀住寶寶的耳朵,板著臉叮囑。

  「嗯,劉p對他們的認識還不夠深。」隱身許久的波文伴侶。

  劉沛在如此統一的反應前,試著掙扎,「這個辦法或許不是他們想的啊?」

  幾個人臉上表情鬆動。

  「呆鳥採用別人的方法,顯得更呆。」安吉不屑地下評語,其餘人點頭同意。

  「……」

  兩個種族間的偏見深得讓人歎為觀止,劉沛只好再次選擇……換話題,「接下來的旅途是不是需要注意什麼?」波文帶了幾名獸人砍了些比較像芭蕉葉的樹桿下來,似乎要用在之後的行程上。

  幾個人這才想起劉沛是第一次去飛鳥族,收斂起紛亂的心思,你一言我一語地給劉沛惡補注意事項,他耳朵裡聽著,眼睛卻往大巫身邊那6個飛鳥族看去。

  個子高挑,身形修長,容貌秀麗的飛鳥族比較像現代社會那些閃亮的男模特,而大多數壯碩,魁梧的走獸族族人像武力過人的肌肉男,只從外表可以輕易看出兩個族群的差異。

  但先前只有6個族人的他們在面對成群的走獸族圍攻不見絲毫退縮,就能看出他們骨子裡的習性是一樣的。

  手裡慢慢將形似芭蕉葉的樹桿分成一縷一縷的撕下來備用,腦子裡不停地想著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容自己有一刻的放鬆。

  等大家把手邊的芭蕉葉全撕成細條,幾名手巧的人類給它打結接上,由細條編成粗繩,扎扎實實地給一前一後的兩個族人手腕上綁上,從前到尾全部如此操作。

  劉沛前面是安吉,後面是安迪,寶寶用獸皮包嚴實了捆在安迪胸前。

  「劉p,你一定要握緊這條繩子,一會我們要進入迷霧森林,那裡除了白霧什麼也看不清,跟著手裡的繩子走才能平安走出森林。」安吉不放心地反覆叮囑。

  「嗯,你放心,我記住了。」劉沛注意到安迪一直沉默不語,扭頭發現他臉色發青,問:「安d,你怎麼了?」

  隊伍前方的波文用繩子在赤的腰上捆了一圈又一圈。

  赤眼裡冒著火光,極其不耐煩道:「喂!禿毛獸,差不多了啊!你想勒死老子嗎!」

  「少廢話,捆牢實了才安全。」波文滿意地打了個死結,退後一步,嫌惡地瞄了赤一眼,「好了,紅毛鳥,你趕快給我飛,」趕小雞似的揮揮手,「帶路,帶路。」

  赤想罵回去,卻瞅到站在後方朝他微微笑的大巫,只好忍下惡氣,嘴裡碎碎念地揮動雙翼飛向天空。

  迷霧森林沒有野獸,不用形成保護圈,走獸族排成一排緩緩前行。

  劉沛跟著隊伍緩行,不忘扭頭詢問臉色越發難看的安迪。

  「安d,你沒事吧?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你的臉色好難看。」

  「……沒事。」安迪強笑道:「就是一下子心慌得厲害,沒什麼的,應該一會就好了。」

  劉沛不說話了,他知道安迪還有下半句沒說——心慌得彷彿有什麼不詳的事發生。

  此時,他的眼皮開始跳個不停。

  ☆、飛鳥族

  不等劉沛糾結左眼是跳災還是跳財,周邊朦朧的霧氣悄悄吞噬掉安吉的背影,一眨眼,入目所及只有一片白色再無其他,心下一緊,扭頭朝後望,安迪也不見蹤影。

  濃密的白霧連近在咫尺的手腕也掩蓋住了,只能憑感覺知道繩子還在手腕上。

  「劉【沛】,有事?」安吉察覺到劉沛的動靜,擔心他不適應,提高聲音詢問。

  微高的音量傳到劉沛耳裡成了耳語般的所在,這裡的白霧不僅阻擋視線,聲音傳播也受到影響,白霧成分似乎不簡單,不過,他也沒心思去好奇。

  「沒事,安【吉】,還有多久才能到頭?」就這麼一會,劉沛對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處境微感不舒服。

  「嗯,」安吉停頓了一會,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道:「我們可以聊會天,你就不會注意到周圍了。」

  提著嗓子聊天嗎?

  突然,一隻手抓住劉沛的手腕,手心裡的汗水充分說明了手主人的狀態,同時,簡短無力猶如耳語的聲音在耳際響起,「是我。」

  「安【迪】,心慌的厲害?」劉沛能理解安迪此時的驚慌,反手握住那只濕膩的手掌,借此給予他力量。

  隔了很久才傳來弱弱的回應,「嗯。」

  因為白霧的阻隔,安迪的聲音傳不到安吉那,他只能聽見劉沛單方面問話,「劉【沛】,安【迪】,怎麼了?」

  「沒什麼,你放心,我會照顧他。」安迪的情況不適合在當下說明,鬆開互握的手,改為攙扶安迪,使兩人有更多的身體接觸,在這片孤寂的只剩白霧的森林裡,另一個人的體溫能令人安心。

  與此同時,除了左眼皮一直在跳,右眼皮也開始來湊熱鬧,跳個不停。

  想到固執參與圍獵的小加洛,心裡一沉,好吧,不管跳財跳災,從沒實現過,根本不准。想是這樣想,耳邊卻隱隱約約聽見加洛的求救聲,呼痛聲,受傷的驚叫聲……

  晃晃腦袋,將迷亂人心的幻覺屏遮掉,有那麼多成年獸人在,金姆應該不會讓加洛做太過危險的事。

  劉沛按下擔心,轉念思考之前看見那些族人編織粗繩時產生的想法,他曾經跟著妹妹去DIY店做過小手工,再加上這些人的巧手,或許漁網能搗鼓出來,安吉不是說過,他們這很難打到魚嗎?有了漁網會方便許多。

  有事思索,時間總過得很快,等劉沛想完漁網,魚竿,用粘土做器皿……白霧散盡,陽光溫柔地灑在人的身上,驅趕迷霧森林裡的陰冷,他們走出了那片彷彿能噬人的森林。

  互相幫忙解掉繩子,劉沛扶著安迪靠坐在樹下,安吉趕緊去看安迪懷裡的寶寶是否有異常,這一路上他太過安靜。

  「寶寶沒事吧?」劉沛將他人遞來的竹筒清水送到安迪手邊。

  「他沒事,不用看了。」安迪推開安吉要解獸皮抱寶寶的手,喝掉大半的清水,緩解難看的臉色,才接著說:「從遇到泰坦鳥,寶寶就沒哭……之後,他知道他塔父沒回來,只要我的氣息在,他都會如此安靜。」

  安吉懂了,這次他沒有將寶寶抱離安迪懷抱,直接伸手進入獸皮裡觸摸寶寶探查他的健康。

  六個飛鳥族人留下四個在原地等待金姆他們,只有赤和一個叫縞的白髮鳥人在前帶路。

  「赤,你留在這好好保護大巫,我去通知族人來接應。」縞直接忽視大巫身邊的獸人。

  「快去快去,老子知道,只有老子一隻鳥能忍受這些沖天騷臭獸味,老子才是最強的,哦呵呵~~」赤插腰大笑。

  縞斜了赤一眼,一指按向他的腰間,得瑟的赤瞬間軟倒在地,縞一腳踩在赤的胸口上不准他亂動,兩手朝不遠處的大巫行禮,恭敬道:「大巫,我將返回部落通知族人您的到來。」

  「辛苦了,一路小心,縞。」大巫溫和笑道。

  因為大巫的話,縞笑得那叫一個溫柔,使人暫時忘記他腳下還凶狠地踩著一隻小紅鳥。

  赤掙扎扭動大叫:「縞你這個混蛋,快放開老子!唔……」胸口一個重擊,後面的話全噎了回去。

  因為鳥人發生內訌,獸人們激動的嚎叫起來,這次波文卻沒有參與,抱胸在一旁冷眼觀看。

  縞冷冷地掃視一圈,腳下連連給赤重擊,獸人的騷動逐漸停了下來,別看這兩隻傻鳥現在鬥得厲害,只要他們獸人一參與,立馬合起伙來,啄得他們滿頭包,辛酸的經驗之談。

  見獸人和赤消停,縞這才展開羽翼,飛向遠處山峰。

  只剩一隻鳥人,獸人們沸騰的戰意反而沒了,返身重新調整隊形準備再次上路。

  波文上前俯視赤,嘲道:「紅毛鳥,你可真弱,趕快給你祖宗我起來!全部人都在等你,找抽,你祖宗我滿足你!」

  挺了半天屍體的赤聞言朝波文翻了個白眼,「老子這會沒工夫理禿毛獸!」說完,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不停歇地往大巫那跑去,嘴裡拖著長調叫喚;「大巫~~縞那混蛋欺負我~~~~」

  大巫取出早就為鳥人們準備好的草藥,赤接過草藥還不放手,「大巫你不給我擦嗎?」

  大巫淺笑著將草藥放進嘴裡嚼碎,順著赤的手塗上泛紅的古銅色胸口,赤一臉暗爽地把下巴抬得老高,對圍觀獸人一律藐視。

  安吉用胳膊輕碰劉沛,抬下巴指了指赤,「還聰明?」

  劉沛擦汗,為安吉想糾正他對飛鳥族感觀的執著。

  「就這一隻……稍微呆了點,那叫縞的就很正常啊。」

  「哼,」安吉從鼻間發出重重地一聲,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態,「你太天真了,鳥人的呆勁會讓你絕望,完全沒藥救。」

  劉沛拍了拍安吉的肩膀,「我比較想知道他們怎麼得罪你了?」

  「……」安吉一怔,左顧右盼後,急道:「咦,貝【恩】叔叔呢?我去看看他。」

  劉沛摸著下巴暗笑:哦,果然有隱情呢。

  過後,又是枯燥的趕路,還好劉沛以前也愛徒步旅行,所以體力和心態能跟上。

  穿過一片矮樹林,他們來到山腳下,劉沛停下腳步抬頭望去,始終無法看清這座山峰的全貌,它太高了,峰頂在朦朧的雲霧裡若隱若現,猶如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

  劉沛暗想,我們上的去嗎?

  這裡沒有人工打造的階梯,一眼望去不見山路,陡峭的只能靠體力攀爬,他自認自己沒那個能力攀上山頂。

  很快,劉沛的疑惑因為大群的鳥人出現而消除。

  一溜的閃亮美男腳邊每人放了一個黑溜溜髒兮兮半人高一隻手臂寬的半圓形不明物體。

  劉沛暗自思索這物體出現的原因,一個頭上用亮麗的羽毛裝飾的俊秀男人快步奔向大巫,「大巫,您總算來了~~~快看看我,這麼久不見我都瘦了。」

  喂!不帶台詞都不換就撲上來的!

  劉沛眼角抽搐,沒有注意到安吉剎那間的變臉:「呆子!」

  「炎,你沒變,是只結實的鳥人。」大巫笑呵呵地捏了捏炎的身體,對他的壯實感到開心。

  「大巫。」炎撲了上去,蹭了蹭。

  其餘的鳥人蠢蠢欲動,卻因為炎沒發話不敢上前。

  大巫耳朵動了動,偏頭向鳥人的方向招了招手,炎這才點頭放行,一群鳥人紛紛湧了上來簇擁著大巫磨蹭。

  「大巫真受歡迎。」劉沛感歎。

  「當然,他們大多是大巫幫忙孵出來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大巫。」不是雙親不負責任,主要是當時的飛鳥族感染了一種疾病,成年鳥沒精力孵蛋,全靠大巫盡心呵護,才保住了一小部分的蛋。

  後來,大巫花了數年的時間才治好這場疾病,健康的鳥蛋逐漸增多直至恢復到正常比率。

  有了這個前情,鳥人們對大巫的依戀和崇拜便好解釋了。

  等鳥人和大巫纏綿完,才有勁幹正事。

  獸人們變成獸形跟著縞往山路攀登,而人類則兩三人鑽入一個半圓形物體裡,再由兩隻鳥人分左右勾住向頂峰飛去。

  劉沛不恐高,但漆黑的內壁遮住了外界,在平緩的飛行中,不放心的敲了敲內壁,發出暗沉的迴響,心落下一半。

  躺著身邊的安吉撇嘴,「這是那些呆鳥的蛋殼,放心吧,硬的能砸壞地面。」

  劉沛的心全部落下了,也是,安吉他們都來飛鳥族這麼多次,不安全早換方法了。

  劉沛就這麼被看著很懸實際上安全快速的方式送上了山頂,等天黑了,他們這些人類吃完食物,先走的獸人才爬上來。

  深夜,劉沛為夢中發生的事皺緊了眉頭。

  漆黑的森林裡,那只留給他深深震撼的泰坦鳥四處尋找著什麼,小小的加洛就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平時紅潤的小臉此時一臉慘白,呼吸急促,手臂和大腿滿是血跡。

  劉沛隱隱覺得泰坦鳥會聞到血腥味追來時,那隻大鳥冒著綠光的眼睛驀地扭頭看向加洛的藏身處,一步一步的靠近,近了,近了,巨大鳥喙重重地鑿了下去,加洛想躲,一隻全黑的怪鳥突然出現,尖利的鳥爪踢向加洛,四濺的血液噴了劉沛一身。

  「啊——」痛到極致發出滲人的慘叫聲。

  劉沛一頭冷汗地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受傷

  急促的喘氣聲在空曠的巖洞裡迴響,形成的怪聲越發使人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劉沛沒了睡意,爬出睡袋打開求生哨上的小燈,走出黑黝黝的巖洞,在皎潔的月光下踱著步子。

  分辨完方向,劉沛找了條平路,想走到鳥人送他們上來的平台處看看遠方。

  剛一遠離巖洞,踏入矮樹叢,微帶哭音的呻?吟聲隨風飄了過來,「哥哥……啊……慢,慢一點……嗯……我,我受不了,嗚嗚……」令人臉紅的水澤聲和肉擊聲隨之響起。

  劉沛捂著鼻子立馬往後倒退幾大步。

  靠啊!深更半夜的隨地野戰,不知道我禁?欲嗎!YD鳥!

  被這麼一鬧,之前的夢境全部忘懷,反而擔心上次的悲劇再次發生。沒了心思去崖邊轉悠的劉沛回到巖洞抱著睡袋睜大雙眼發呆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大家坐在一起準備食物,劉沛驚訝的發現大多數人眼睛下方有濃重的黑眼圈,因為野戰鳥全都無心睡眠?好吧,他承認昨天那個嗓音的確很甜美,和□女·優有的一拼,但是殺傷力也沒這麼大吧?

  「昨晚上都沒睡好?」劉沛啃著果子關切道。

  安迪頂著黑眼圈看著劉沛臉上相同的妝容,默然。

  安吉因為沒睡好,無精打采地說:「這是進入迷霧森林的懲罰。」

  和那些白霧有關?劉沛挑起一邊的眉毛,「這的地理位置太棒了。」

  就算飛鳥族族人沒有走獸族多,聚集地有如此多天然屏障,安心發展不比走獸族差,這是劉沛的看法,但在走獸族和飛鳥族眼裡,這座山峰只能用來避冬。

  到了其他季節,飛鳥族的成年獸人更喜歡獨自在野外生活,平靜的生活會磨滅意志,一直擁有面對危險,挑戰危險,不逃避的激情和能力才不會被大自然淘汰。

  「安吉,大巫叫你過去找他。」曾經一起去採藥的巫來到他們所呆的巖洞傳達大巫的指令。

  「哦,好。」安吉失神片刻,一把抓住和安迪說話的劉沛,「劉沛,和我一起去大巫那。」

  「耶?」劉沛知道部落的幾個成年獸人正和大巫商討接應金姆等人的事宜,現在來找安吉肯定和這個有關,這種時候他未經許可前去並不合適,可是,安吉強硬的祈使句裡包含罕見的無助,一時萬分為難,手腕處被安吉捏至發紅。

  「劉沛你陪安吉去吧,大巫找安和……他們無關。」安迪擠眉弄眼地朝安吉嬉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巫在一旁點頭同意:「劉沛,既然安吉想讓你和他一起,你就去,波文他們已經出發去找金姆他們了。」

  聽到巫所說的消息,安迪精神一振,雙眼期盼地盯著巫,「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巴羅就來這了?」

  準確的說是當初留下的那一批獸人都會有準確消息,而比爾和巴羅屬於失蹤獸口,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也無法做出任何保證。

  安靜地呆在安迪懷裡的寶寶驀地大哭大鬧起來,瞬間奪走安迪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安撫好小寶寶,安迪臉色灰白地喃喃低語:「巴羅出事了。」

  氣氛凝滯,過了一會大家醒過神來,朝安迪好一番溫言寬慰,安迪只是閉著眼不言不語,久了才道:「我沒事,你們去忙你們的去。」

  眾人無法,只能散開不再打擾安迪。

  劉沛跟著安吉和巫前往大巫所在的山洞,一路上,受剛才的事件影響,劉沛沒有說話的興致,安吉咬著唇,似乎為了什麼事在煩惱。

  進入山洞,這裡不像他們所在的巖洞有小水塘,非常乾燥,地上和角落堆滿了曬乾的草藥,一看就知道這裡是飛鳥族精心為大巫準備的。

  此時,那個頭上插滿了羽毛——昨晚安迪告知——的飛鳥族首領如軟體動物般蹭著大巫,疑似撒嬌:「大巫,安怎麼還不來?安都不來看我,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好傷心好傷心~~~」

  聽到聲響,大巫偏頭「看」向洞口,「安吉你來了,炎想見你,他等你很久了。」眼睛眨了下,又道:「我的孩子,你也來了。」大巫準確無誤地朝劉沛伸開雙手。

  劉沛笑著上前準備和大巫擁抱,滿腦袋羽毛的炎也不讓開,圍著劉沛打轉,「大巫,他是安嗎?」不等大巫回答,朝劉沛道:「安你又長高了~~」

  劉沛一頭黑線,這是什麼情況?之前聽他的口氣,還以為他和安吉是好朋友,怎麼這會連人都認錯了?

  安吉衝了過來,抬手取下炎頭上的羽毛,向他的腰部撓了撓,砰地一聲,炎軟到在地,「哈哈哈哈——別撓了……哈哈哈——癢死我了,安,快住手……哈哈——」

  安吉停下了羽毛攻擊,炎一把抱住安吉的腰,頭埋進腹部,放柔了聲音道:「安,我好想你,總算找到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嗯。」安吉伸手回抱住炎的頭,眼裡滿是痛苦。

  劉沛被眼前的畫面弄得發愣,直到大巫輕輕扯著他退到另一個洞口才回神,稍後,大巫只是叫他和巫幫忙研磨草藥,沒人對先前的事解釋半句,他也就壓下心中的好奇。

  面對情緒低落卻硬撐著沒事的安吉,劉沛對他和炎的事閉口不提。

  之後,安吉再去大巫那見炎,不曾叫劉沛。

  「誰是安迪?安迪在嗎?」赤和縞闖入獸人雌性居住的巖洞,四處張望。

  「請問有什麼事?」劉沛站出來回應。

  獸族人類天生對外族雄性有恐懼感,更多的是和外族人類打交道,但飛鳥族人類膽子小,連人類也怕,所以飛鳥族一般只會安排雄性與外族接觸。

  而今天獸人一時間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才會發生鳥人直接找上獸族人類的情況。

  縞見有人回話,也不耽擱,直接道:「你的艾達——加洛受傷了,我們是來帶你去看他的。」

  劉沛一怔,站在他身後的安迪失魂落魄地站著,手一鬆,懷裡的寶寶因為被裹在獸皮裡沒有受到傷害,劉沛趕緊安撫道:「別慌,他們沒說清楚。」抓了抓頭髮,「到底是安迪的艾達,還是加洛受傷?這是兩個人。」

  縞和赤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肯定道:「加洛!」

  因為這兩隻囧鳥,劉沛得知加洛受傷的消息心裡卻少了股緊張感,「我跟你們去。」

  「好,跟我們來。」縞和赤轉身往平台走去,劉沛起腳跟上,安迪拉住他的手臂,低著頭,語調艱難道:「劉沛,我跟你一起去……我,我不放心。」

  劉沛歎了口氣,「好吧,別想太多了,寶寶就別帶去了,讓貝恩和安吉先幫你照看。」

  「不,寶寶會哭的……他,他不能離開我。」安迪搖頭拒絕。

  久等不見人影的赤回頭向劉沛催促道:「安迪,快點跟上來。」

  「……」

  ☆、沒搞錯

  赤和縞帶著劉沛他們飛到半山腰,也就是過冬呆的山洞,洞口外面有塊突出的平台,大巫正在那診治傷患。

  一落到地面,劉沛一眼望見位於中央位置的大巫蹲在地上正在救治某個獸人。

  「巴羅!」一聲大喊,安迪直接撲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獸人身上。雖然滿佈的血跡和泥土遮住了面容,但腰上圍著他做的歪歪扭扭的獸皮裙的傻大個赫然是他的艾達——巴羅。

  安迪眼前一片紅色,手裡隨便一碰全是濕漉漉的血,濃郁的血腥味鑽入鼻間,手臂發抖,聲音卻力持鎮定:「大巫,巴……巴羅,他怎麼樣了?」

  「別擔心,巴羅很幸運,只有頭部受傷,現在血已經止住了,等他醒來就沒大礙了。」大巫治癒的微笑安撫住了安迪忐忑不安的心情。

  慢慢走近的劉沛卻皺了下眉頭,頭部受傷是最危險的,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對腦部傷勢無法保證百分百根治,何況這個原始的異界。

  看了眼滿懷信心的大巫,暗想,巴羅或許就那麼幸運吧。

  上前兩步,輕輕地將快從獸皮包裹裡爬出來的小寶寶又推了回去,「安迪,寶寶快掉出來了。」安迪大半個身子趴伏在巴羅身上,裹在胸前的小寶寶深受地心引力地往外蹦。

  安迪直接提著寶寶的後勁拎到巴羅的腹部放好,神情緊張地只盯著巴羅看。受到驚嚇的小寶寶獸耳和尾巴上的毛髮豎直,像只炸毛的小狗崽。

  劉沛扭頭,喂,你那是兒子不是寵物啊!

  赤因為順利完成任務,翅膀微張,屁顛顛地往大巫身邊蹭,「大巫,您看,這次我們沒搞錯,找到安迪了。」頭仰得高高的,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你們要接的安迪似乎是我吧?

  先前劉沛還沒想起這兩隻鳥,現在赤這一說,立馬想起他們幹的好事。黑著臉,「你們說的是加洛受傷,加洛呢?躺這的是巴羅!」加洛和巴羅不容分辯的用了重音。

  「你們沒告訴他們是巴羅和加洛受傷了嗎?」大巫側臉問縞,,巴羅的傷勢看著比較重,安迪帶著幼崽肯定掛心,而加洛提出把他受傷的消息帶給劉沛的要求,所以讓赤和縞去接安迪時順便傳達。

  縞滿臉無辜,「我們說了,安迪的艾達——加洛受傷了,都是獸人,差不多啊。」

  差不多你妹!一個未成年,一個是孩子他爸!差很多好嗎!劉沛憤憤地磨牙。

  其實,真相是赤和縞飛到一半忘了他們誰是誰,最後直接張冠李戴完事。

  「大巫,加洛在哪?傷的嚴重嗎?」早在野外生命受到泰坦鳥危險的那刻起,逃避和排斥變得不再重要。

  「加洛在山洞裡面,安吉也在,你進去吧。」大巫讓站在身後當助手的巫帶劉沛進去,「炎和安吉在一塊,讓炎出來找我。」

  「啊——大巫,這件事別告訴首領,首領又會拔我們的羽毛!」赤大呼小叫著,見大巫不肯改口,跳起來就要跑。

  「赤,乖啊。」大巫溫聲喊住,笑瞇瞇地「盯」著赤看。

  在大巫的笑容下,赤乖乖地坐回原位,耷拉著腦袋,認命了。

  一旁的縞的臉色和他的頭髮,羽翼一樣白。

  走進山洞,一腦袋羽毛的炎格外顯眼。

  劉沛瞟了眼五彩斑斕的羽毛,回想著赤和縞透露出的信息,暗自揣測炎是如何從鳥人身上硬生生拔下血淋淋的羽毛。

  「劉沛你來了,和安迪一起來的?看過巴羅了嗎?」在給比爾包紮傷口的安吉抬頭沖劉沛微笑。

  一旁的炎警惕地端詳劉沛,發現他是人類後,注意力又放回安吉身上。

  「嗯,已經看過了,安迪和小寶寶留著那照顧。大巫說加洛受傷了,他人呢?」劉沛笑著朝比爾打了個招呼,環視整個洞內一圈也沒看見加洛,金姆、米特……倒都在。

  「咦?剛才還在的,估計和柯爾出去了。」安吉往角落瞄了瞄,躺那休息的加洛和柯爾一起消失了。

  巫將大巫的召喚傳達給炎,炎離開,讓出了安吉身邊的位置,劉沛補了上去幫著安吉給比爾上藥。

  順便詢問他和巴羅是如何擺脫泰坦鳥,又為什麼沒及時返回以及金姆等人圍獵泰坦鳥的後續。

  原來比爾和巴羅因為泰坦鳥的窮追不捨,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空隙脫身。期間為了躲避泰坦鳥,巴羅的傷口又裂開了,血腥味引來了恐鶴,它和泰坦鳥綴著他們身後跟到大部隊附近。比爾原打算再將它們引離,可這兩動物似乎聞到更多人類的氣息,直奔大部隊的方向而去。

  留下圍獵的獸人裡多了幾個小獸人,全因為加洛起的帶頭作用,導致米特和柯爾偷偷地留下來參與,幸好沒有獸人死亡,只有幾個獸人受了重傷,最後在泰坦鳥造成的岩石攻擊裡巴羅頭部受到撞擊,一直昏迷不醒,大多數獸人受了點皮肉傷。

  忽然,洞口的光線被遮擋住,兩個黑影互相攙扶著走進來,劉沛快步上前幫忙。

  看見劉沛過來,柯爾直接將手裡左腳受傷行動不便的加洛丟給他,抱著受傷的右肩站在一邊。

  劉沛回想剛才那幕,覺得兩人挺有難兄難弟的感覺,輕聲斥道:「你們兩都受傷了怎麼還到處亂跑?」

  「劉沛。」加洛才不管那麼多,直接貼在劉沛身上,見對方沒推開他,又偷偷吃了幾記嫩豆腐。

  劉沛敲了不安分的小鬼一記,抬手抱起他往角落走去,眼神不忘盯著柯爾要答案。

  柯爾跟著到角落坐下休息才吐字清晰地說:「尿尿。」

  「……」

  還好兩人傷得不重,就加洛的傷勢比較麻煩,會影響正常的行動。

  「柯爾,你不是要去喝水嗎?快去喝。」加洛磨牙,少在這礙事。

  劉沛又敲了下小鬼的腦袋,「柯爾,別聽他的,坐著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打水。」瞪了眼還不老實朝柯爾呲牙的加洛。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加洛只能含恨望著劉沛的背影。

  等劉沛打水回來,剛巧遇見回來的炎,只見他眼睛一亮,奔到眼前,歡快地說:「安,你怎麼出來了?」眼睛瞥到劉沛手裡盛著水的兩片大葉子,急道:「是哪個混蛋讓你拿這麼重的東西!安,這種事你叫我干啊,不要累到自己。」邊說邊伸手想奪過那兩片會累到劉沛的大葉子。

  「……」一瞬間,劉沛發覺手裡的葉子變身成了很大很大的鴨梨。

  這隻鳥人是瞎子,還是近視眼啊!

  ☆、邪神襲來

  將在視野上迷茫的小羔鳥送還到他心心唸唸的安——安吉面前,至於安吉要怎樣調?教這只四處拉著人喊安的鳥,他就管不著了。

  帶著水回到角落,看著柯爾和加洛把水喝光,想去幫安吉的忙,卻被加洛拉著不准離開。

  半大的孩子已經會保護人了,受了傷的小男子漢睜大了眼睛依戀地凝視他,他這顆怪蜀黍的心瞬間化成一灘水,這是面對愛護了二十年的妹妹也不曾有的感覺。

  半抱起加洛讓他靠近懷裡,拍撫他的背部,柔聲道:「累了吧?你靠著我休息一會。」人肉墊子怎麼也比又硬又冷的地面舒服。

  加洛背著劉沛朝柯爾遞了個眼色,轉頭投進溫暖的懷抱,蹭了又蹭。

  劉沛一心以為他在找躺著舒服的姿勢,也就不介意毛毛蟲吃豆腐的舉動,轉頭道:「柯爾,葛蘭呢?」

  「迷霧,過不來。」柯爾半閉著眼睛。

  想到葛蘭和柯爾深厚的感情,現在見他獨自一個人靠著冰涼的洞壁打瞌睡,不由道:「你過來靠著我休息吧。」

  加洛立馬爬起來圈著劉沛,死死地盯著柯爾,大有你敢過來弄死你沒商量的架勢。

  劉沛注意到加洛的小動作,怒目瞪視,加洛反瞪回去,決不妥協。

  劉沛垮著臉,稍微將加洛從懷裡推離,精緻的小臉馬上委屈成一團,墨色的眸子深深地望進他的心裡面,哪還有拒絕的心思,趕緊抱緊了,隨他折騰吧。

  臉部一直沒多餘表情的柯爾破天荒的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再看這滿是粉紅色泡泡的景象。

  或許是因為受傷導致精神欠佳,加洛躺了一會沒說幾句就睡了過去,劉沛還是不忍心柯爾睡在冷硬的地上,準備起身去把早就睡著的柯爾抱到身邊。

  剛一動,加洛就圈緊了他的腰,「嗯,別走。」

  他嚇了一跳,低頭去看,加洛又沒了動靜,閉著眼睛睡得很熟。等了一會,這次動作比之前輕,剛把加洛的手鬆開,睡迷糊的小獸人一個用力,雙手合上扣在一起,嘴裡嘟嚷:「劉沛,別走。」

  劉沛整個人僵了一秒,輕輕歎了口氣,摸摸加洛的頭,放棄了去抱柯爾的打算,認命做加洛忠實的抱枕。

  等加洛醒來,劉沛半個身子發麻,好像沒了知覺一樣。

  加洛先是眼睛一亮,嘴角揚起,接著又擰著眉,「你怎麼不推開我。」帶了點心疼,「很難受嗎?要不要找安吉看看?」

  也不知道之前在夢中死命粘著不放,睡不安穩的是誰。

  劉沛苦笑,單手給發麻的手臂按摩,促進血液循環,使肢體快速恢復。

  加洛對這套動作千萬個願意,不等劉沛發話,自動自發地搓揉劉沛發麻的部位,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嘴角翹的老高。

  睡醒過來看見這一幕的柯爾連忙又閉上了眼睛,默念:我什麼也沒看見,沒看見,嗯,還是繼續睡覺安全。

  到了進食的時候,安吉的視線一直盯著向加洛餵食的劉沛看,忍不住調侃道:「劉沛,加洛傷的是腳,可不是手,反而是你手上的傷還沒掉疤。」

  「安吉說的對。」加洛擋住劉沛的餵食,增加接觸偶爾示下弱可以,但留下什麼都要幫助的印象就失了本意,「我只是腳受傷,來,我來餵你。」快速地用葉子包了片肉遞到劉沛嘴邊。

  劉沛也不忸怩,大方吞下,餵食的動作卻不收回,看見加洛無奈地吃下,才斜著眼睛回安吉,「你手腳都沒受傷,還不是要人喂嗎?」

  話音剛落,炎的聲音非常配合地響起:「啊,安,張嘴。」一臉慇勤討好之色。

  自從他認錯人後,安吉一直不理他,只好賠盡小心和笑臉,爭取原諒。

  安吉正眼都不給一個,黑著臉起身換地方吃,炎趕緊追了上去,拉扯著哄勸著。

  劉沛這時候如果還沒看明白兩人間的關係,男男生子那幕算白看了,暗歎,安吉真前衛,竟然玩起了跨種族戀愛,怪不得對走獸族的獸人各種不順眼,誰叫這些獸人沒翅膀呢,鳥人可是在他的家鄉就很受歡迎的種族。

  「劉沛,劉沛……」加洛連喊了三聲,他才回神,「嗯?怎麼?」

  「你在想誰?」想起什麼而露出的微笑,看著太礙眼。

  「沒想誰啊。」

  「你只能想我!」霸道地宣告。

  「小土匪,你連我想什麼都要管?」劉沛揉了揉加洛的頭,沒當一回事地笑道。

  加洛眼睛閃爍,旁邊的柯爾挪了下位置,遠離加洛。

  「小土匪是什麼?」加洛放軟了聲調,用種劉沛最受不了的語氣說話。

  深知加洛以往脾氣的幾個熟人紛紛哆嗦了下,而劉沛的確如加洛所想的笑開了花,「小土匪是誇你乖呢,呵呵。」

  真是慘不忍睹啊,凶神惡煞般殺死恐鶴的加洛在劉沛面前如此表現,雖然這些獸人不懂什麼叫賣萌,但受不了這種反差,紛紛寒毛直立地撤退。

  沒有充分瞭解過加洛的兩面性的劉沛奇怪道:「他們怎麼走了?」準確說是跑了。

  「估計趕著去尿尿,不用管他們。」加洛很淡定。

  劉沛默默放下先前獸人拿來的食物,起身洗手準備自己動手做。

  當天晚上是滿月,加洛和柯爾進行第二次聖水侵泡,米特是第五次,此時的米特在外形上更接近成年獸人,只待最後一次侵泡,通過成人禮將獸紋,獸耳,尾巴完全轉化掉。

  劉沛趁加洛沒粘著,幫忙照顧安迪和小寶寶,也就沒留心加洛的消失,而滿月夜侵泡聖水這種默認的事沒人說起。

  到了第二天,加洛的腳傷經過聖水侵泡好了許多卻還賴在他的身上,不曾站直,劉沛自然也就沒發現加洛的變化。

  一手包辦了加洛的所有事務,兩人各得其樂,之前的矛盾衝突隨溫馨的相處慢慢消逝。

  劉沛暗想,不用在野外面對突如其來的野獸,在過完冬之前的日子大概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平順。

  誰知道在巴羅醒了後起了波瀾。

  「天啊!巴羅被邪神侵蝕了。」

  「昨天有多少人和巴羅接觸過?會不會也受到邪神影響?」

  「不行,不能讓他待在這,必須驅逐!」

  「大巫,巴羅不能待在這裡,昨天和他接觸的人也必須檢查清楚,我們不能讓受到邪神侵蝕的人留在這,為了大家的安全,受到侵蝕的全部驅逐!」

  「不——大巫,巴羅沒有受到邪神的感召,對不對!你看,我家寶寶一點都不怕他,他還是我的艾達,不是邪神的信徒,不是的……」

  ☆、驅逐

  今天下午昏迷不醒的巴羅終於甦醒過來,在場的好幾個族人都替安迪高興然而下一秒被巴羅的一句話震住。

  「你們是誰?」

  巴羅摸著後腦勺,露出安迪最熟悉不過的笑容,甚至連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愛摸後腦勺的小動作都沒變。只是,那雙棕色眼眸獨獨少了對他的情感,看他和看其他人沒區別,單純的好奇而已。

  他全身冰涼,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孩子,移開落在巴羅身上的視線,他受不了巴羅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他的目光。

  幫忙上藥的巫急急忙忙跑去找大巫。

  大伙原先對以為巴羅只是剛甦醒,被石頭砸懵了說得胡話,並不以為然,但大巫診治後得出——巴羅不僅不認識他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結論下全部傻眼了。

  這種情況他們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造成這樣的原因,一時間,大巫也說不清。

  啪地一聲,順著聲音看去,藥碗摔落在地,藥汁傾灑,失手的人類張皇失措地看著大家:「巴……巴羅,是不是受到了黑巫的詛咒?」之前他還幫安迪給巴羅做過清洗,一想到他有可能近距離接觸黑巫的法術,手腳發軟,全身抖個不停。

  此言一出,每個人包括安迪不由往後倒退幾大步,離巴羅遠遠的,看向他的眼神由擔憂,驚奇轉變為害怕,恐懼。

  因為他們避之不及的動作,巴羅眼神黯淡,緩緩收起笑容,耷拉著腦袋。

  安迪見此停下倒退的腳步,心臟猶如被人撰緊了般傳來疼痛感。

  「劉沛不好了,大伙準備殺死巴羅。」

  劉沛抱著加洛,遵從他的意願,兩個人跑到孤僻的角落看漂浮在身邊的白雲,悠閒半日,剛一回來就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溫馨的氣氛消失。

  劉沛和加洛對視一眼,端正表情詢問氣喘不休,驚惶無措的安吉:「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殺死巴羅?」

  安吉將巴羅的異狀,大巫的診斷,大伙的猜測通通快速地說了一遍,「……巴羅沾上了邪惡的黑巫,族人不能放過他,因為沒人知道黑巫會不會通過巴羅給大家帶來危險。」不安地咬了咬下嘴唇,現在巴羅的情況很危險,一旦和黑巫扯上關係,就是所有人的公敵。即使走獸族不處理,飛鳥族也不會放過他。

  劉沛聽到安吉描述巴羅的反常時,挑了下眉,單手抱著加洛,另一手牽著失神的安吉返回山洞。

  在半路遇上追著安吉過來的炎,得知巴羅被綁了起來,不由加快了步伐。

  「不——大巫,巴羅沒有受到邪神的感召,對不對!你看,我家寶寶一點都不怕他,他還是我的艾達,不是邪神的信徒,不是的……」

  安迪淒涼的聲音從眾人地包圍圈裡傳出。

  安吉掃視一周,拖著劉沛跑到貝恩身邊追問最新動態,「貝恩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貝恩摸摸安吉的頭,「大巫判斷出巴羅身上沒有黑巫術的痕跡,大伙決定驅逐巴羅。」

  劉沛聽到這,越發肯定了心中的推斷。

  「那,安迪怎麼辦?寶寶怎麼辦?」安吉抓住貝恩的手,飽含一點希望地問道:「已經確定有黑巫參與了?沒有其他辦法嗎?」

  貝恩肯定地搖了搖頭,安吉洩氣地垂下肩膀,邪神的信徒——黑巫的恐怖和毀滅性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留下了較深的陰影。

  每次帶有黑巫影子的事件都沾滿了血腥,遠的不說,二十年前導致飛鳥族差點滅絕的疾病就是黑巫弄出來的,飛鳥族的大巫在那場疾病裡丟掉性命。

  幸好他們部落的大巫阻止了疾病的擴散,向飛鳥族的巫傳授醫術,使飛鳥族能繼續傳承下去。也因為這個原因飛鳥族現今沒有大巫。

  和巴羅、安迪交情好的族人雖然感情上為巴羅惋惜,但理智告訴自己這樣才能保全更多的人,所以對巴羅的處理結果,大夥一致保持了沉默。

  安迪孤零零地站在正中央,看了眼被捆綁住壓在地上的巴羅,最後抱著寶寶面露祈求地看著眾人,希望他們能改變決定。

  所有人都避開了安迪懇求的目光,安迪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下去,哀傷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咳,全族人一致通過,將巴羅逐出部落。」大手一揮,準備把巴羅驅趕到白霧森林外。

  「等一下!」

  劉沛提高了音量阻止眾人的進一步行為,走出人群站到孤立無援的安迪身邊,直視眾人,「巴羅並沒有受到黑巫的詛咒。」趁大家為這句話驚疑的時候,對大巫懇請道:「請容我和巴羅說幾句。」

  靜默了會,大巫揮手放行,劉沛拽著安迪來到捆綁壓在地上的巴羅面前,蹲在地上露出親切的笑容,問道:「巴羅,你還認得我嗎?」

  憨厚男人的臉上有著不忍目睹地迷茫和委屈,他知道這些人就因為他誰也不認識才要殺他趕他,但他仍然選擇誠實回答:「不認識。」

  劉沛也不氣餒,指了指安迪,「他呢?」

  安迪沒有在意兩人的對話,他只是伸手將巴羅臉上蹭到的地面灰塵擦拭乾淨。

  原本想說「也不認識」的巴羅一下子大為震動,茫然的臉瞬間有了變化。

  劉沛笑了,看來情況沒那麼糟,他把包裹裡的寶寶遞到巴羅的眼前,輕聲道:「這是你的孩子。」白嫩的小寶寶似有所覺地朝兩人露出大大的笑容,發出咯咯聲,第一次沒在劉沛手裡大哭。

  巴羅似乎看入迷了,眼睛不眨的盯著不放,接著空洞的表情變得痛苦,四肢不停地掙扎,頭痛的想打滾,嘴裡喃喃自語:「寶寶,寶寶……」

  大伙本來看見巴羅痛得打滾以為黑巫的詛咒爆發了,嚇了一跳,可後來聽見他的低語,紛紛納奇,因為大伙都看出了他似乎對安迪和寶寶有印象。

  「你們看,巴羅對與他感情深厚的人是有印象的。現在只因觸動了他深層的記憶,才會如此痛苦,所以他只是頭部受傷,腦袋裡面有瘀血才造成現在的狀況,在我的家鄉這種情況叫做失憶。和黑巫沒有半點關係,這只是一種你們之前沒聽過的病症。」

  這一番鏗鏘有力且擲地有聲的說辭並沒有說服眾人,就連安迪也只是滿含感激地看著他,眼中不帶一點相信之色。

  劉沛扭頭注視著大巫,誠摯道:「大巫,你們不是說黑巫的法術能檢查出來嗎?巴羅的身上肯定沒有黑巫的痕跡,對不對?他的情況就是我說的失憶,是頭部受創和打擊造成的症狀,可以通過治療恢復過來,請您相信我。」

  大巫沉吟了會,緩緩點頭,「巴羅的確不曾有邪神的印記。」人群裡發出嗡嗡的議論聲,「但是,你說的失憶,我從未聽說過。」

  之前正因為大巫判斷出巴羅身上沒有邪神印記,最終才由誅殺改為驅逐。沒有印記不代表沒受到邪神侵蝕,危險必須從萌芽期就扼殺掉。

  「大巫,你可以再仔細診治一次,」劉沛正色道:「沒聽過的病症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他只能賭大巫是個能接受新觀念並且愛護每一個人的人,與其說服所有人放過巴羅,不如將目標定在擁有絕高聲望的大巫身上,只有大巫判定巴羅是失憶,那麼巴羅被驅逐的命運才有可能改變。

  而他也願意相信那個救了飛鳥族一族給人溫馨感的大巫不會讓人失望。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久到心裡的堅定產生動搖的時候,大巫總算開口了。

  「好,我再次詳細診治一次,你們給巴羅鬆綁,我帶他去草藥洞做徹底深入的瞭解,這段時間不要來打擾我,其餘的事務交由巫和安吉負責,最後的決定等我出來再說。」

  「是。」每個人對大巫的決定無條件遵從。

  劉沛大大地鬆了口氣。

  等大巫和巴羅離開這,劉沛立馬被安吉等人圍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劉沛剛才所說的有關失憶的真實情況,劉沛一一耐心解釋。

  安迪拉著劉沛,低著頭輕聲道:「謝謝你,謝謝你劉沛。」

  「不用,我只是說出真相。」他不能接受因為無知和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就將一個人驅逐的做法,看了眼獸皮包裹裡睜著眼睛晃著小手的小寶寶,暗想,何況這人還是個爸爸。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劉沛,有一小部分人用種憎恨的目光看向幫助破壞家人安穩會帶來危險的不穩定因素的劉沛。

  對此,他不在意,因為他問心無愧。

  但事情最後的走向卻出乎劉沛的意料,他高估了這裡的醫療水平。

  閉關三天的大巫出來後,告訴眾人他無法確定巴羅的失去記憶是否和頭部的傷有關。

  不能確定那就代表巴羅的危險性無法排除,既然劉沛說這種症狀可以恢復,只好決定將巴羅放逐到山峰後方的那片山林裡。如果最終他恢復記憶,說明這只是種疾病,他們歡迎巴羅再次回歸,反之則是黑巫的詛咒,在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前,只能任由他自生自滅。

  劉沛一時愣住了,因為失憶這種病症很複雜,分好幾種類型,不是所有的失憶都能恢復,當初他那麼說只因情況特殊,現在反而被套住,變成了騎虎難下。

  而安迪或許是相信劉沛說得與邪神無關,巴羅只是生病的說辭,決定陪巴羅一起放逐,小寶寶交由貝恩撫養。

  放逐當日,安迪和巴羅相互攙扶站在平台等待放逐。

  「咦?劉沛沒來?」他們離開的時間快到了,安迪和來送行的朋友寒暄完,卻沒看見劉沛。

  「不知道啊,今天一直沒看見他。」安吉轉頭找了找,無果。

  貝恩抱著寶寶反覆叮囑兩人要注意安全。

  「時間到了,準備走了。」飛鳥族催促著,安迪向眾人告別。

  「等一等!」姍姍來遲的劉沛大喊道。

  「還以為你不來送我們了。」安迪笑呵呵地看著劉沛。

  「怎麼可能不來,我簡直無法想像一直在巖洞過冬的你們如何獨自在外抵抗寒冷,連獸皮都不知道多拿幾張。」劉沛語氣輕鬆地調侃道。

  安迪尷尬地笑了笑,他和巴羅的確只拿了一張獸皮。

  劉沛眨了下眼,話鋒一轉道:「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過冬,如何保暖我應該比你們懂得多一點,何況巴羅恢復記憶這塊我能幫上忙。」他一手造就現今局面,始終放心不下兩人,無法丟下受傷失憶的獸人和剛生產完的婦男不管。

  一大早開始收拾物品,背上大背包,打包一切能帶上的獸皮,所以才耽誤到現在。

  對劉沛的舉動,安迪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堅決反對劉沛的加入,貝恩也在一旁勸說:「劉沛,這不是嬉鬧,在野外過冬很有可能回不來!」安迪已經有了和巴羅一起葬身在外的準備。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們不用再勸,我已經成年了,會對自己所在的事情承擔一切後果。」即使是失去性命。

  見劉沛如此堅定,大伙只好停下話頭,希望和他牽扯最深的加洛能改變這個決定,但直到離開也不見他的蹤影。

  原本站在一旁送行的安吉嘴巴動了動,被金姆一把摀住了嘴,神情冷酷。

  最後,不管大伙的表情如何複雜,這次的放逐變成了三個人——劉沛,安迪,巴羅。

  ☆、新生活

  「你太胡鬧了,趕緊跟他們回去,加【洛】呢?怎麼也不管管你!」一路上,安迪不死心地勸說,希望能打消劉沛的主意。

  劉沛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好了,我做了跟著你們的決定就決不改,我不會走的。」至於加洛,嗯,他什麼也沒聽見。

  安迪揮開肩上的手,氣憤地怒視劉沛,「你根本不知道每次過冬下河流的西部落要死多少人,你還在這有心情嬉皮笑臉!」

  劉沛見他雙眼泛紅,已是氣急,便端正了表情,正色道:「所以,我更不能走,相信我,我們三個人都會平安渡過這次危機,薩【斯】還等著你們回去看他長大成人,不是嗎?」

  臨走之前,大巫給小寶寶做了簡短的儀式,賜予寶寶名字——薩斯,也是巴羅失憶前取得名字。

  安迪一時為劉沛氣勢所懾,無法出言反駁,楞楞地看著因為獸形巴羅的到來,飛鳥族拍著翅膀離開,劉沛的留下成了定局。或許他的內心深處開始相信劉沛能帶著他們平安渡過。

  「幸好現在離嚴冬的到來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完全來得及做準備。」劉沛在巴羅變身的過程裡語氣鬆快地調動氣氛。

  事已既此,安迪不再多想,配合道:「要做什麼準備?」

  「首先要找塊地質為黃土層,土質均勻的空地建造過冬的房屋。」

  劉沛的用詞對於巴羅和安迪來說太過陌生,兩人都沒聽懂。

  他摸了摸鼻子,換說辭:「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天然洞穴,或許乾燥背風的地點。」

  野外變數太多,又只有巴羅一個獸人,火力不宜分散,便由劉沛在前探路,安迪走在中間,巴羅尾隨,向樹林深處前進。

  巴羅雖說沒了記憶,但他和他們的相處沒有陌生和隔閡。醒來後,收到的第一個善意來自劉沛,對著安迪——他們口中他的伴侶——有著說不出熟悉感,所以在乖乖聽從劉沛的吩咐時,不忘照顧安迪一二。

  安迪在第二次差點摔倒被巴羅護住的時候,不由激動地看著他,「巴【羅】,你想起來了?」想起他走山路特別不穩的小習性。

  巴羅楞了下,慢慢鬆開扶著安迪的手,避開那期盼地視線,淡淡道:「沒有。」

  「哦。」安迪難掩失望地埋下了頭。

  「你們看,那是不是鳥窩?晚上有鳥蛋吃了,住在飛鳥族這幾天,我可饞死它了。」

  劉沛對鳥蛋深深怨念的笑語驅散了橫陳在兩人間的尷尬,二人紛紛提起精神向劉沛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高大的樹枝上有個圓形鳥巢。

  「你們呆著樹下等我。」獸人身手靈活,巴羅一馬當先的……爬樹掏蛋去了。

  劉沛和安迪也不閒著,在附近的樹叢裡尋找野菜和無毒蘑菇。

  劉沛看著在一旁專心尋找食物的安迪,暗歎,他不僅被迫出演飛利浦,還得客串潤滑油,出場費是一不小心小命就丟,真是苦逼中的戰鬥機啊。

  到了晚上三人並沒有找到定居地點,選擇就地露宿,點燃篝火,紮好帳篷,開始動手處理食物,吃飽喝足儲存體力明天繼續趕路。

  在此期間,巴羅將煮熟的鳥蛋的蛋白部分分離出來遞給安迪吃,很自然地伸手把蛋黃吃掉。

  引來安迪的驚呼:「巴【羅】,你是不是恢復了?」抓著巴羅的手使勁地搖了搖。

  巴羅怔住了,良久,聲音乾澀地道:「沒有,我……我……」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順手做了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安迪愛不愛吃蛋白。

  「怎麼會沒有?你一定是記起我不吃蛋黃,對不對!」安迪情緒激動地逼視著巴羅。

  「不,不是的……」巴羅一邊緩緩搖頭一邊痛苦地雙手抱頭。

  「巴【羅】?」安迪停下失控的舉動,憂心地輕喚。

  劉沛上前熟練地向巴羅撒上安吉給的麻刺花花粉,使頭痛欲裂的他昏睡過去,才轉臉看向安迪。見他一臉自責的表情,嚥下責備,輕言安撫道:「恢復記憶這事只能慢慢來,不能逼得太緊。」

  「我知道了。」安迪悶悶點頭。

  劉沛見此不再多言,將巴羅拖到篝火旁,裹著獸皮守了前半夜,後半夜和睡醒的安迪換了崗才得以休息。

  昏了一夜醒來的巴羅羞憤的幾度要掛樹枝自殺……樹枝幾度被巴羅折斷。

  「好了,別再折磨脆弱的樹枝了,以後有你出力的地方,瞎激動。」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安迪已能態度自然地面對巴羅。

  「安【迪】說的對,我們得趕緊弄出過冬地點,後面還有一大堆事需要你這個主力呢,到時你別嫌沒休息的時間。」

  巴羅站在被他弄斷的樹枝旁,撓撓後腦勺呵呵傻笑。

  在附近找了兩天,遇到好幾個山洞都不適合過冬,不是洞裡有水過於潮濕就是漏風處太多不夠保暖,只好捨棄住山洞改為尋找合適地點修建木屋。

  幸而這次他們運氣不錯,找到塊背風向陽地勢較高的平坦之地。

  巴羅、安迪抱著樹枝和野草詢問劉沛是不是準備在這建造草木屋,他搖頭否決了。

  「草木屋太過簡陋,不能御寒也不能擋住強風。」

  兩人驚愕地對視一眼,「那……」

  「我們要建木屋。」

  「啊?」

  劉沛找到鋒利的石頭用堅韌的草綁在木棍上做出最原始的斧頭,交給巴羅開始當起伐木工,只有理論知識沒有實戰經驗的劉沛在幫了幾次倒忙後,自動放棄這極度需要體力的工種。

  改為收集各種適合儲存的食物,如:蘑菇放太陽地下曬乾水分,將肉塊掛著高凸處風乾,飼養溫順茹素多產的小動物……

  現在更為頭疼的是他得想辦法補充鹽,因離開部落,沒了獲得鹽巴的源頭,他身上帶的鹽巴用量並不夠三人過完整個冬季。

  這幾天為了節省鹽巴,巴羅吃的是沒放鹽的烤肉,然後通過喝血補充鹽分。

  盡快找到鹽成了頭等大事,而且過幾天雨季來臨,如何防範也是劉沛需要思考的問題。

  ☆、蛇人

  「劉【沛】你在做什麼?」

  這段時間劉沛搗鼓出各種奇怪事物,比如:奇特的斧頭,餵養白白獸,編織捕獸網等等已足夠令安迪驚奇了。現在跑到木屋的下風處稍低一些的位置挖了個淺坑,安迪不禁好奇他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思妙想。

  「在建野外廁所。」

  「廁所?」

  「噓噓,嗯嗯的地方。」

  「……」安迪一頭黑線。

  劉沛不理會安迪的驚詫,他早就受夠了屁?股和JJ與野草等植物親密接觸的窘境,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棒打鴛鴦。

  找了個遠離居住點和水源的地點,挖好深約半米的長方形土坑,裡面放些石塊和去除異味較強的樹葉。三面用樹皮圍住,入口留在背風處,旁邊準備掩蓋排泄物的泥土和木板。簡易的廁所就算建好了。

  當然,安迪並不理解劉沛對隨處一蹲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要如此特意折騰。

  劉沛面色沉重地按住安迪雙肩,「等你嘗過遛鳥JJ不涼的甜頭後,你就會愛上廁所的。」話畢,神情一鬆勾著安迪的脖子,戲謔道:「說吧,你怎麼捨得離開巴羅跑來找我?」

  「什麼啊,木屋弄好了,巴羅叫我找你去看看。」

  「靠,不早說。」劉沛急忙往上風處奔去,對整個冬天安身立命的所在他可是很心急。

  到那一看,想像中的木屋大體形狀修建好了,雖然木板不夠直,縫隙較多,但問題不大,基礎不是豆腐工程就好。

  「我們用野草將細縫堵上嗎?」

  「不,用泥土。」

  劉沛找來顆粒較小的泥土混合草莖塗抹在地面和牆面,屋頂上蓋一層厚厚的野草,再鋪上一層野獸皮又將防水的帳篷搭在最上面。

  三個人花了幾天時間才把這些最簡單的防潮措施做完,安迪雖然很累,但看著由他們建造的木屋,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禁感慨道:「總算完成了。」

  「沒,還差一步。」

  「啊,還有?」

  「得挖條排水溝。」幸好他有野外露營的經驗,要不然靠巴羅和安迪,只能祈禱自己突然生出皮毛捲成刺蝟狀過活了。

  巴羅二話不說呼哧呼哧開始幹活,一個人就在木屋下方的位置挖出條排水溝。等地面和壁面的泥土晾乾,這座不大的木屋才算建好。

  剛搬進木屋沒幾天,雨季來臨,嘩啦嘩啦的雨聲連續響了幾天,不見停歇。

  獸人不喜歡水淋濕全身的感覺,巴羅一連幾天都待在木屋裡,安迪肯定是陪伴在左右,只有劉沛不畏風雨穿著雨衣前往廁所噓噓嗯嗯,一度引來安迪巴羅看怪物的眼神。

  不過,拋開這一點,劉沛在安迪心中還是有很高的地位。

  「劉【沛】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地面和壁面不像部落的草木屋那麼潮濕,而且屋頂也不漏雨。」安迪盤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膝蓋問道。

  「家鄉知識,以及正規商店三包產品。」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二人帳篷,防水,防蟲蛀,耐磨。

  「哦。」不是說劉沛是從小部落出來的嗎?這個念頭在安迪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注意力就轉移了。看了眼遠在角落靠著土坑睡覺的巴羅,放輕了聲音:「劉【沛】,你說,巴【羅】這幾天的表現明明是對我有感覺的,為什麼到了晚上他不願跟我睡一塊?他不想和我交?配嗎?」

  喂!飛利浦兼潤滑油再兼個感情顧問,他也就勉勉強強認了,xing生活顧問能不能別找他!

  在室男?劉沛尷尬地想轉移話題,「那什麼,我們兩個人睡也挺暖和,巴羅失憶了,這是正常反應。對了,晚上吃什麼?」

  「誰要和你睡了!一天只知道吃,快和我商量正事。正常反應個頭,明明就有感覺,磨磨蹭蹭不像個獸人。」婦男不依不饒。

  搞半天,已經下過手但沒成功嗎?劉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他不來,你上,用騎乘式幹掉他。」在室男暴躁了也會亂支招。

  「聽起來不錯,騎乘式是什麼?」婦男意動了。

  劉沛一愣,不是吧?真要上?

  被安迪一鬧,瞌睡蟲跑光了,被硬逼著將騎乘式的具體操作描述出來,到了晚上更是被迫隔著一層睡袋聽了一夜的活春宮。

  劉沛感受著地面的震動,捂著鼻子堵住鼻血腹誹:尼瑪!!!不知道我虛火旺盛嗎!!!!!空虛寂寞冷的婦男傷不起啊啊啊!!!!!!

  第二天,安迪兩口子春風滿面,劉沛則是一副縱·欲過度,腎虛的模樣。

  「劉【沛】,不好意思,妨礙到你休息了。」巴羅撓著後腦勺,笑得比喜得貴子的傻爸爸還傻爸爸。

  「劉【沛】不會介意的,我們今晚上繼續。」安迪扶了扶後腰,笑得比登徒子還登徒子。

  繼續你妹!!!這日子沒法過了!!!

  又連著聽了兩晚上春宮,流鼻血流得面色慘白的劉沛憤而不顧大雨離屋出走,心中暗罵:做做做做!小心J盡人亡!!!

  大雨天,無處可去的劉沛只好跑到不遠處陰冷的天然洞穴躲雨。

  沒想到洞內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在了,凝神望去是個白髮白眼面容陰柔膚色白皙的男人。

  「打擾了。」在這種荒郊野外遇到生人,不由心下戒備隨時做好扭頭就走的準備。

  「等一等。」男人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不明的情緒,見劉沛停在洞口,舉起血肉模糊的雙手,用種奇怪的語調說:「能麻煩你找點吃的給我嗎?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劉沛見他傷勢不輕,語氣虛弱,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站在洞口將他們儲藏的風乾肉塊丟給男人。

  「謝謝。」男人歡快接過,絲毫不介意手裡的血水沾染到肉塊上,抓起來就吃,「我叫格倫,你叫什麼?怎麼從沒見過你?新來的?」

  「我叫劉。」劉沛沒忘記金姆的告誡,再加上心中對自稱格倫的男人有防備,只單說了姓氏,「你是附近的居民?」

  「看在你給我肉塊的份上,給你個忠告,這附近有蛇人出沒,平時出入小心些。」格倫伸出細長的舌尖舔掉嘴角的肉屑,狹長的眼睛泛著冷光,霎時間,邪氣橫溢。

  劉沛不禁連打幾個冷戰,匆匆向格倫道完謝,不顧雨勢大小掉頭奔出洞穴返回木屋。

  他一時也管不了會不會有長針眼的景象,直接推開木板做的木門衝了進去,「安【迪】,蛇人是什麼?」

  原本發現劉沛的出走而自責的兩人正打算外出尋找,你儂我儂互相幫忙穿蓑衣——劉沛用不透水也不透風的棕片縫製而成——的時刻,因突然插入的這句話,甜蜜氣息一掃而空。

  「你從哪知道的蛇人?」安迪放下襲向巴羅胸口的手,嚴肅道。

  「躲雨的洞穴裡,遇到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我給了他一塊肉,他給了我一個忠告,說這附近有蛇人出沒。」最主要格倫在說到蛇人時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才會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一向愛笑的巴羅收斂了笑意,神情肅穆,「蛇人性?淫,愛誘拐各個部落的人類與之發生關係,如果人類懷上蛇胎,會連續生三至五年,一年生一次,一次就是一窩小蛇或者一個小孩。」

  劉沛聽得頭皮直發麻,不過,這還沒完。

  「大多人類不堪受辱選擇自殺,小部分受騙甚深的人類選擇生下來,也會因為接連不停的生產,元氣耗光而死。而那些蛇人並不歡迎人類,他們的居住地只接收小蛇人。」

  有著蛇人血統的混血小孩下場可想而知。

  靠!就是說人類對於蛇人只是方便快捷,不花精力的生產工具咯!

  ☆、撲到

  劉沛曾看過一篇關於蛇的報道,雄蛇有兩個JJ,JJ上有分支看著就像兩朵小花,這樣的形態只為方便與雌蛇交?配。由此雄蛇能與多條雌蛇交?配,但雌蛇只能交?配一次,而且J子可在雌體內生存5年之久。杭州某蛇園,蝮蛇只交?配一次,分開後,雌蛇連續生了3年小蛇,每一年都在5條以上。

  這篇報道當時就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沒想到來到異世會遇見擁有與雄蛇那樣特殊的高存活J子的蛇人。

  只要一想到他們交?配對象是人類,他就不寒而慄。

  巴羅的臉色也不好看,雖然說他失憶了,但這些常識性問題還存在腦海中。原以為這裡靠近飛鳥族的居所,不會有什麼太過兇猛的野獸,沒想到會有邪惡的蛇人流竄到此。

  每個部落非常痛恨邪神的子民——蛇人,但這比獸人更為狡猾,靈敏的蛇人異常難抓,往往動用全部落的力量也只是看見個蛇人背影,極少數能抓捕殺死。還好蛇人在野外全是獨自生存,如果正面對上了,他有把握宰殺對方。

  不過,他一個獸人要保護兩個人類就得多加小心,想到這不由面色一肅,「從現在開始,你們兩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時刻結伴同行。你遇見的那人太過詭異,得多加小心,不要再走遠。」態度是難得一見的強硬。

  「不用這樣緊張吧?」劉沛見巴羅如此緊張,不由提起半顆心,但為了一個蛇人弄得隱私全無,又有點不以為然,當然,洞中的那人他不會再隨意接近,「蛇人出沒的消息現在還不知真假,巴【羅】,放鬆點。」

  「就是,難道劉【沛】去上他的廁所,我們也要去看?」安迪緊跟著說了一句,說完撇了撇嘴。

  沉默了會,巴羅才開口說:「我記得聽誰說過,蛇人的速度很快。如果你們離我太遠,我沒把握,怕救援不及。嗯,這幾天你們不能離開木屋周圍,等雨停了,你們和我一道去附近轉轉。」如果真的找到蛇人出沒的痕跡,別說廁所,就是去河邊洗澡他也會跟著。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一起去附近打獵,到時候我要用新做的漁網捕到一頭獵物。」安迪眼珠一轉,想起前幾天和劉沛編織出來的漁網來,不過,他並不知道「漁網」是指捕魚的網子,捕獸的該改稱呼為捕獸網,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那網子名字就叫漁網。

  經歷過泰坦鳥那一次黯然,傷痛的他在見過劉沛乾淨利落捕殺小型獵物,對瘦弱的人類脫離獸人保護獨自捕殺的場面大為震撼的同時,也有了個全新的想法——他的力氣不輸劉沛,他不想再像那次一樣驚慌,什麼也做不到還連累巴羅受傷,他也能保護巴羅,也能捕殺野獸,不畏懼野獸。

  不過,一直傻乎乎的巴羅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思,之後幾次打獵再也不讓他跟著,劉沛的幫忙也被禁止。現在見巴羅有鬆口的機會,趕緊開口試探。

  巴羅撓撓後腦勺,考慮了一會才默認了安迪的說法。

  劉沛對此到沒什麼感觸,既然穿越到原始世界,大自然的殘酷不需多說,為了活下去打破防線宰殺獵物,向巴羅學習剖皮,向安迪學習用鹽巴和草木灰硝制獸皮……這些都是小事,現在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巴【羅】,你怎麼會對蛇人這麼清楚?」見巴羅皺緊了眉頭,一臉思索的表情,連忙安撫:「不要心急,慢慢想。」

  安迪大氣都不敢出,這時,他才發現巴羅對蛇人的習性過於清楚,完全不像失憶的人,之前巴羅有過多次熟悉的舉動和話語,結果往往讓他失望,所以這會兒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目前兩人相處總的來說很和諧。

  「你一提到蛇人,我就知道了。」巴羅苦惱和茫然地看著劉沛,之前劉沛告誡過他,不要過於深思他的記憶免得引發頭痛,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沒想到這會兒順的太過,連怎麼知道的都說不出原因。

  「看來你的恢復情況很好,記憶在慢慢復甦。」這段時間小兩口那烈火燒乾柴的激烈程度就能說明一些問題。

  巴羅和安迪面露喜色的對視一眼,這個好消息將蛇人帶來的陰霾沖淡了許多。

  等雨停了後,巴羅果然外出打獵時要帶著兩人一起,為此劉沛十分小心,裝備了許多武器,除了加上尖石的捕獸網外,每人腰上掛有石刀,一人一把簡易標槍——劉沛的標槍上綁的是那把鋼製的匕首。

  徹底武裝過才開始這次的打獵,巴羅和劉沛走出他們扎的簡易籬笆,安迪放下放養在內習性像兔子的白白獸,大步跟上兩人。

  「有發現什麼?」

  在樹林裡走了大半天,巴羅突然停下腳步站在一棵樹前抬頭辨認著什麼,安迪擔心他發現了蛇人的蹤跡,不由詢問。

  巴羅確認無誤後,憨笑著向安迪招了招手,「安【迪】,快來看,這樹上長的全是你喜歡吃的長果。」

  「咦?真的是!我們部落附近只有幾棵長果樹,這裡竟然有一片。」走近仔細觀察的安迪一臉吃驚。

  劉沛接過巴羅採摘的長果,越看越覺得這貨的外殼像花生,手一用勁,殼內的果仁和花生一模一樣。

  「劉【沛】,快嘗嘗,長果又香又脆,還有種獨特的油膩感,而且長果可以存放到冬天。」部落附近的長果就是採摘後專門放到冬天做備用食物。

  劉沛丟了一顆到嘴裡,果然,和花生是異世界的兄弟,只不過一個長在樹上,一個長在地下。

  不過,熟悉的東西總算讓他來了點興致,取下背包,「我們帶些回去吃。」如果不是鹽巴不夠,他還想煮點鹽水花生下果酒喝。

  安迪和巴羅也有此意,點頭同意後開始掏樹。

  三人合力裝滿了大半個背包才停下採摘。

  這時,天色已不早,雖然沒找到蛇人出沒的痕跡,但這次收穫頗多。除了大半個背包的花生,返回途中還獲取了新鮮的野菜,味似白蘿蔔的根莖,一頭野鹿……每個人都帶著滿載的食物。

  一路走著直到能遠遠遙望到木屋,出了這片樹林就能回到木屋休息的念頭使勞累一天的安迪和劉沛大大的鬆了口氣,剛一鬆懈就被巴羅的一個手勢打斷。

  「等等,不對勁。」巴羅放下手裡的野鹿,肌肉緊繃地警戒在兩人身前,忽然,樹林裡傳來一陣野獸的吼叫。

  安迪和劉沛各自抓緊了手裡的武器,神情變得緊張。

  巴羅的臉上卻閃過疑惑的神色。

  「巴【羅】,我們趕緊回木屋。」

  「等一等,這個聲音我似乎有點印象。」

  劉沛憤憤地翻了個白眼,「哥們,在木屋裡隨你怎麼聽吼叫聲找熟悉感,現在!安全第一!」這種吼叫聲一聽就是猛獸發出的,疲倦如他和安迪正面遇上會嚴重拖後腿。

  「呃,呵呵。」巴羅憨笑兩聲,彎腰去撿扔地上的野鹿,一聲高亢的嘶吼在上空響起,巴羅像被點住了穴道般停止了動作。

  「巴【羅】,怎麼了?」

  巴羅困擾的撓撓後腦勺,沒有回答安迪的詢問。

  劉沛看了眼身後的樹林又轉頭看向木屋,剛要說話催促,後腦上空傳來風嘯聲,他來不及多想,矮身就想一滾,腦後的風聲帶著一個溫熱的物體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

  相隔一個多月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劉【沛】,我來找你了,你別想拋下我。」

  ☆、成年的真相

  不等劉沛完全回神,炙熱的吻覆蓋上來,迫切程度遠高於前幾次,在劉沛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這仿若想吞噬掉他整個人的狂吻才停下來。

  「劉【沛】,我好想你。」加洛捏著劉沛的下巴,細細啄吻。

  劉沛被加洛反壓在身下,扭著脖子呆呆地凝視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加洛,陌生是面前的人隱然比加洛大了一圈,兩人似乎不是間隔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是幾年。熟悉則是他的神態、氣息獨屬於加洛,那雙墨色眸子所表達的情感一如既往。

  加洛擔心這個姿勢會扭到劉沛的脖子,稍微提起身子留出空隙將呆愣的劉沛翻轉成面對面,見他還在癡癡地望著他,積累已久的思念爆發開來,低下頭又是一個長吻。

  等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劉沛臉上的迷惘已經消失。

  「劉【沛】,你想我沒有?」墨色眸子上浮現一層水光,投射出被人狠心拋棄後的委屈光芒。

  想他?劉沛愣了下,這一個多月他似乎從沒想過加洛……直到現在,他被他撲到、激吻,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噁心和排斥,而是等待許久的期望成真的踏實感。

  他似乎潛意思裡一直在等粘人的加洛追上來。因為害怕期待成空,所以選擇了遺忘掉這事。直到此刻,砰砰作響猶如要跳出胸腔的心臟和壓抑了幾天此時隱隱抬頭的下?身述說心底真實的渴望。

  這一切太不真實。

  劉沛用力推開準備纏上來的加洛,直起身子用背包遮住下面,平復好情緒不露絲毫端倪,才直視對方,問:「加【洛】?你怎麼跑這來了?」話一出口,加洛受傷的表情讓他知道自己情急下說錯話了,連忙轉移話題:「不是,你怎麼一下長高這麼多?」12歲的兒童六級跳成了個18歲的少年,個頭已竄得和他差不多高了,簡直像打了激素。

  「看著很陌生?」

  「不,你還是你。」

  聽到這個回答,加洛綻放出宛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晃得劉沛迷迷糊糊的,在加洛抱上來的時候沒有再次推開他。

  他似乎越來越放不下這個只要一句話或者一個表情就能牽動起自己情緒的小獸人。

  從正太控轉換到少年控的怪蜀黍看著抱著自己的美少年,不知該微笑還是默默留下快要犯罪的麵條淚。

  兩手卻很自然地放在少年的肩上,享受這一刻的溫情。

  一直站在兩人身旁,安靜地快融入背景的安迪忍不住撞了撞巴羅,壓低了聲音說:「我們還要看多久?」

  之前他本想插?進兩人的話題裡詢問加洛一些事,被巴羅拉住了。想起前幾天因為他和巴羅歡1愛顯得異常憔悴的劉沛,耐著性子按下心裡的急切留給兩人一點空間,但抱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吧?

  巴羅正集中注意力凝望樹林深處,全然沒留心安迪的問話,突然,神情一變,快速擋在安迪身前,向加洛示警道:「有野獸過來了。」

  加洛正美滋滋地抱著劉沛不鬆手,扭頭道:「別緊張,是葛【蘭】和柯【爾】。」

  安迪鬆了口氣,拉了拉緊繃的巴羅,解釋道:「葛【蘭】是頭豹子,和柯【爾】是拉葛兄弟,柯【爾】和我們是一個部落的。」

  拉葛兄弟意指由同一個拉葛養育卻沒有血緣的兄弟。

  不等巴羅點頭,威風凜凜,更加油滑水亮擁有雲狀皮毛的豹子——葛蘭一個猛躍來到人前,面無表情的柯爾緊隨其後。

  「柯【爾】,怎麼連你也來了?」看見親熱走來的一人一獸,劉沛由衷感到喜悅。

  加洛不滿地勒緊環在他腰上的雙臂,他無奈地想伸手摸摸加洛的頭給予安撫,卻驚奇地發現加洛不是和他一樣高,而是比他高了,摸頭這種動作站著已做不出,氣悶地扭頭放棄。

  「加【洛】,寶寶——薩斯他好嗎?」安迪迫不及待地問起壓抑許久的問題。

  「他……」加洛開口剛說了一個字,被柯爾打斷:「這裡,不好。」

  「什麼意思?薩斯哪不好了?」安迪急得雙眼發紅。

  「不是,薩斯他很好,柯【爾】是讓我們去你們的居住點再談,他擔心這裡不安全。」說到這,加洛狠狠地瞪了柯爾一眼,每次都說些讓人誤會的話,然後他就得負責複述正確意思。

  對離開這大家沒異議,紛紛行動起來,柯爾拖起地上的野鹿,巴羅接過安迪身上的重物,葛蘭消失在樹叢間去尋找口糧。

  只剩下驚異不定的劉沛,他來回打量只有他下巴高的柯爾和比他高一頭的加洛,抖著聲音問:「你,你們之前不是一樣高嗎?這會兒怎麼差了這麼多?加,加【洛】,你沒吃什麼不好的東西吧?」如果說之前瞎想的打激素是開玩笑,那麼現在他開始懷疑這是真相。

  「回去,回去我再告訴你。」加洛雙手緊抱劉沛,往木屋的方向拖去,就算兩人的姿勢在樹林間不好走路,也不放手。

  原本寬闊的小屋在加入兩人一獸後變得狹窄,籬笆內放養的白白獸在葛蘭叼著死透的山羊進來時,集體倒地裝死。

  「巴【羅】,你還沒恢復記憶?」加洛還以為可以帶劉沛回部落,沒想到……

  「是的。」巴羅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加洛垂下眼瞼,擋住眼裡的暗光,「我是劉【沛】的伴侶——加洛,剛才看見你對我們的吼聲有反應,還以為你記起來了。」

  巴羅驚訝地看著自稱是劉沛伴侶的小獸人,又看了眼嚴重走神的劉沛,對兩人的關係明顯有點吃驚,半天才想起回話:「只是覺得那聲音很熟悉,沒有惡意。」

  「他對事物的熟練度越來越高,時不時還冒出幾句以前說過的話,但就是對人物沒印象。不過,劉【沛】說他的記憶已開始在復甦。」

  安迪收起加洛帶來有著薩斯味道的獸皮。知道薩斯在貝恩的照顧下活得很健壯,再加上巴羅也有望恢復記憶,難得好心情地向加洛出言解釋。

  「看來,不用多久你就能和巴【羅】回到部落了。」加洛瞇著眼睛,笑道。

  安迪笑瞇瞇地反覆摩挲腰間那塊小獸皮,至於加洛剛剛說他和劉沛是伴侶關係,這事曾經聽波文和安吉提過,所以不覺得驚訝。

  劉沛坐在角落,關注那除了獸耳獸尾還在,神態、舉止已是個成年獸人的加洛,心緒起了波動。回神過來見他和安迪停下話題,開口問道:「加【洛】,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變化了嗎?」

  「我用了禁術。」加洛直視他,灼熱的視線燒的他臉熱。

  「禁術?會減少壽命或者損傷肉體,缺少5感的禁術?」從未有過的恐慌在心底升起。

  加洛似乎察覺到了,靠近劉沛將他抱住,柔聲道:「別擔心,我沒事,這個禁術是為了部落與他族鬥爭時,缺少成年勇士所創造出縮短進化期的法術,只是前期準備比較複雜,根本沒有危險。」就算有危險,劉沛也不需要知道,因為他現在已安全無虞地站在他的面前。

  小獸人在滿月的晚上沐浴聖水,一共6次轉化成年的過程稱為進化期,一共分為四個階段,第一、二次聖水侵泡為初始,臉上的獸紋轉化為力量,重塑筋骨,個頭緩慢增長,獸紋顏色會變淡;第三、四次為進階,獸紋蘊含的力量催化體格、拉伸筋骨,個頭猛竄,獸紋顏色淡如透明;第五次為鞏固,獸紋裡的力量全部釋放,整個身體狀態步入巔峰期,體格和力量定型在最佳階段,獸紋到此消失;第六次為收尾,成功將獸耳獸尾轉化掉,不再半人半獸,而是可以自由轉化,最終形態為完整的人形,這個過程最為痛苦,也是唯一需要人類參與的階段。

  縮短進化過程要承擔的風險不言而喻,周圍的人即使知道內情,看見加洛和劉沛的表現,也不會多嘴點破。

  「再沐浴一次聖水,你就成年了吧?」安迪看著加洛的體格,推斷道。

  「是的,劉【沛】,你開不開心?下個滿月就是我的成人禮了,我們到時候就可以……」加洛幸福地笑道,頭不自禁地靠向劉沛的肩窩。

  嗯?下個滿月不就是下個月!

  「等一下,你不是才9歲嗎?怎麼會馬上就成年?靠!這個禁術是不是太逆天了!」

  開心你妹啊!

  ☆、十歲成年

  「我是只有9歲,不過,在10歲前需要提前沐浴6次聖水為成年做準備,這次的禁術只縮短了兩次聖水沐浴的時間。」加洛用下巴蹭了蹭劉沛。

  「安【吉】不是說你們16歲成年嗎?」怎麼現在變成了10歲?而且聽他的口風,他已經進入成年的過程,侵泡過兩次聖水了,自己卻一點也沒發現。

  「安【吉】說的是我們這些人類吧?他們獸人是10歲成年。」看熱鬧看得新奇的安迪決定用這句話當繼續湊熱鬧的回報。

  劉沛低頭想了想,總算想起他和安吉誤會的原始,TAT安吉你腫麼可以給出這麼不全面的答案呢?太坑爹了!

  「啊,你是真不知道啊?」安迪對劉沛嚴重缺乏常識性問題感到驚訝。

  如果知道了,他腦殘才會想著借加洛當擋箭牌用,這叫什麼?這簡直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引條野狼為拒虎啊!

  頭埋在劉沛肩窩處的加洛,眼珠一轉,幽幽道:「上次你為了跟安【迪】他們離開部落,用麻刺花花粉迷昏我,拋下我。現在我提前成年卻不見你開心……劉【沛】,你這麼討厭我嗎?」

  劉沛這時才想起,當初為了不被加洛一個表情和一句話改變主意也怕他開口跟他一起走,所以用了種不厚道的手法擺脫加洛。

  現在被那幽怨,備受委屈的嗓音指控,深埋心底的愧疚破土而出。

  「呃,是我不對,我只是一下子太過吃驚了,恭喜你馬上就能成年。」至於加洛為什麼要冒著風險提前成年,他隱隱約約能猜到答案,對加洛的負疚也更重了。

  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加洛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抓住機會就大吃豆腐,「下個滿月,我們得回部落舉行成人禮,你是我的輔助者。」

  「好。」此刻無論加洛提出什麼要求,深感歉疚的劉沛都能一口答應,呃,爆菊除外。

  「上次你那麼熟練地迷昏巴【羅】,原來是早在加洛身上練過了。」安迪打趣道。

  和柯爾一起處理獵物的巴羅撓頭傻笑,加洛轉頭一臉好奇地看向劉沛,沒了稚氣的臉孔散發出的成熟性感,讓深感自己很筆直的劉沛不禁面熱心跳加速起來。

  ——不對,我這是心虛的反應,不是被迷惑。靠!安大神你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當初誰嫌我撒藥粉撒得慢的?」這話題一句話帶過後,用上萬能絕技——轉移話題,「木屋有點小了,住起來太擠,等過幾天天氣好了,我們還得趕緊再修一處。」

  「不用了,葛【蘭】不習慣住屋子裡,柯【爾】一定是跟著它,加【洛】和你是伴侶,你們倆睡一處剛好。」

  「你別亂說,加【洛】和我不是那種關係!」如果是16歲成年,他還可以裝傻,如今可不敢耽誤加洛尋找人類與之結為伴侶。

  劉沛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留心到加洛身上危險的氣息一閃而逝,稍遠處處理食物的兩獸人一野獸敏銳地察覺到剛才的異狀,掃了加洛一眼,沒看出什麼,紛紛收回目光。

  巴羅想想仍不放心,坐回安迪身邊。

  「劉【沛】,你成人禮都參與了,還忸怩什麼。」安迪正好看見加洛的神情變化,決定出言幫劉沛一把。

  劉沛覺得自己似乎又出錯了,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詢問,硬著頭皮道:「參加成人禮和結為伴侶是兩回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嘩然了,劉沛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只和加洛XXOO,但我們不是伴侶。

  劉沛頓時覺得這些人的眼神怪怪的,看得他心裡發毛,只有加洛尚屬正常。

  加洛當然沒變化,只要劉沛答應和他在成人禮上與他做神聖快樂的事,幫助他完美轉換成人形,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使劉沛最終成為他的伴侶,成年後他不會給其他獸人半點機會,所以劉沛不鬆口,他也能淡定。

  安迪重重地拍拍劉沛的肩膀,擠眉弄眼道:「不錯,這種事當然得多和幾個獸人深入瞭解,才能做最終決定嘛。」

  安迪推開巴著劉沛身上加洛,仗著自己是人類,獸人不敢拿他怎樣,勾著劉沛的脖子笑得囂張。

  巴羅站在後面向加洛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加洛只能牙癢癢地看著安迪霸佔他的位置,對劉沛大吃豆腐。

  「算了吧,我對深入瞭解獸人沒興趣——有時間,我們還是得再建一處木屋。」劉沛揮開脖子上的手。

  「不需要這麼麻煩,到了冬天不好保暖。」安迪見劉沛表情臭臭地,玩性大發撲了上去。

  劉沛一隻手抵住安迪的頭,不讓他靠近,「靠!別過來!」

  「快說,幹嘛非要再建個木屋。」安迪已經許久沒這麼放鬆了,不由肆意起來。

  劉沛憋了很久,實在繞不開他的騷擾,不耐煩道:「你們太吵了。」

  「……」安迪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瞬間爆笑出聲:「哈哈哈哈——」

  「喂,你笑夠了沒。」劉沛白了眼笑個不停的安迪,磨牙道。

  「夠了,夠了。」安迪揉了揉發痛的肚子,擦掉眼角的淚水,「明天我們就開始修建,這幾天難為你了,我懂的,噗——哈哈哈——加洛來了,今晚上你要不要和我比,誰的聲音高?」說最後一句時,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蕩漾和無恥。

  劉沛覺得自己的手嚴重發癢,回想起旁聽活春宮不得發洩暗火的日子,越發覺得安迪這傢伙欠抽。

  等大伙圍坐在土坑邊準備吃東西時,巴羅將附近可能有蛇人的事說了出來。

  「你們在來的路上有什麼發現嗎?」

  加洛從麻刺花花粉的藥效裡醒來,第一時間就想來找劉沛,但金姆寸步不離地看守使他無法跑出來。最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塔父和拉葛他們一行人到了飛鳥族,利用兩人的血液使用禁術,趕緊成年好將劉沛綁在身邊。

  柯爾趁機和加洛一起出來找葛蘭,與它一起過冬。在揍了給安迪劉沛帶路的飛鳥族一頓後,他們來到這附近,靠強大的嗅覺搜索他們的氣味。

  因為雨季,花了5天的時間才找到他們,這附近也算走了大半,對巴羅所說的蛇人卻沒有半點發現。

  「難道那個人故意騙劉【沛】?想嚇嚇他?」安迪猜測道。

  劉沛搖頭否認:「那人不像會做無聊事的人。」他本身已夠能嚇人的了。

  「形容下那人的長相。」

  「白髮白眼,相貌陰柔,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冷森森的。」

  「皮膚上有鱗片嗎?」

  「沒有。」

  「眼睛是豎瞳嗎?」

  「雨天光線不好,我沒看清。」

  加洛轉頭對巴羅和柯爾說道:「我曾經聽塔父說過,蛇人進食週期是半個月至一個月,從打獵痕跡上很難發現蛇人的蹤跡,我們得換個方向找找,把附近能居住的地點搜索一遍。」

  「好,我們明天就去。」現在守護力量足夠,巴羅也不用擔心人類的安全,可以放心離開,去圍殺蛇人。

  針對蛇人的計劃暫時定了下來,加洛直視劉沛:「那人自稱格倫,就算這不是真名,也能感覺出他似乎不懼怕邪神,給我一種危險感。這次是你運氣好,他沒有對你怎麼樣。為了你的安全,我會時刻跟著你。」不會再給你一個人遊蕩樹林的機會。

  劉沛默默啃骨頭,對加洛時刻跟著的話不置可否。

  加洛握住劉沛的手,軟著聲音道:「別再讓我擔心了,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

  劉沛剎那間心神大震,從沒人對他說過這句話,他的父親是個嚴父,不曾對他說過一句軟話,母親性格比較大咧咧,不會說這種話,待他成年後,父母更沒機會說這些話,更多的是他在擔心保護父母。面對心儀的鄰居妹妹也是如此,從小在她的面前他就是個強者,就是她的保護者。

  所以這是第一次別人對他說保護,心下立即慌亂起來,掙開被握住的手,急忙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不等回答,起身走出木屋閃人。

  「哎呀呀,被嚇跑了。」安迪吃著長果,戲謔道:「不去追?小心被劉【沛】討厭哦~」無聊的日子總算有了有趣的事發生。

  加洛收回被掙脫的手,慢條斯理地抓了塊肉撕咬著。

  「哎,我說,要不要我教你怎麼討好劉【沛】。」見他這副模樣,安吉很不甘心。

  「不用。」加洛淡淡地回絕。

  「哼,小心劉【沛】跟著別人跑了。」安迪果然最近有點菊花疼。

  方圓百里如果有人來是逃不過獸人的聽覺和嗅覺,不過,加洛還是有了動作,隨手包了幾塊肉排,三步並兩步的追了出去。

  安迪瞇著眼睛笑了,哼,讓你裝大尾巴狼。

  巴羅看著煽風點火的安迪,只覺得這樣的他非常熟悉,整個人看得心暖暖,甚至還嫌他眉眼不夠飛揚。

  葛蘭和柯爾對週遭發生的事根本不在意,自顧自吃飽後進入森林散步消食去了,路過籬笆又引發白白獸集體倒地裝死的舉動。

  加洛循著氣味在木屋的後方找到躺在草地上凝望星空的劉沛,「我拿了點肉排,你先吃點,剛才看你根本沒吃多少。」

  關心的話語使劉沛無法拒絕,坐起身子接過肉排,和加洛並肩啃咬著,「謝謝。」

  「雖然目前還沒發現蛇人的蹤跡,但你不能大意,盡量和我們在一塊。」加洛見之前說「時刻跟著」時劉沛有點反感,現在再提便改了說辭。

  「嗯,我知道了。」

  加洛頓時覺得嘴裡的肉排無比香甜。

  「加【洛】,我參與你的成人式代表了什麼?」

  加洛一怔,垂下眼簾,忽略加速的心跳,緩緩道:「在最後一次侵泡聖水裡,需要一個人類用最神聖最美好的事來幫助我熬過痛苦的轉換過程。」見劉沛臉上還有疑惑,直截了當道:「族裡相信用於繁衍生息的交?配方式是最神聖最美好的事。」

  劉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以前米【特】邀請我參加他的成人式,也是讓我和他做艾?」

  「做艾?」

  劉沛咳了下,「……最神聖最美好的事。」

  墨色眸子閃過一道暗光,「是的,經由獸人邀請的人類擔任輔助者。如果獸人邀請不到人類,則由大巫指派人選擔任。」最後一句咬字很重。

  暗示劉沛,如果他不答應,大巫則會找別人和他交?配。拉葛說過,吃醋是判斷一個人在不在意另一個人的不二法門,他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半響,仍然不見劉沛答覆,加洛的心涼了半截。

  「劉【沛】,你後悔了?」

  ☆、全場和半場

  一個你認為是孩子的人,在一個月後,突然成了符合自然法則的成年人,並且還是個被自己屢屢求愛——摸耳朵數次,答應參與成人式——的人,這會兒,人家追上門來大唱:「明天你要嫁給我了」,劉沛也沒臉立馬斷言拒絕。

  同一時刻,劉沛和加洛的腦波同步了——恐怖的文化差異算個求,我會克服!

  然後戲肉來了,先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已經答應和別人做艾了,現在知道實情後,「先生,你反悔了嗎?」

  一面是承諾一面是菊花,被信奉一言九鼎的父親言傳身教的劉沛頓覺鴨梨山大。

  雖然他一直嚷著要找個人類做老婆,再生個孩子過小日子,可和一個男人怎麼做艾,他卻不願去深思。眼下,更糟的是在聽聞加洛有可能和別人做艾後,心裡竟然會覺得不舒服,甚至還有種和加洛親密接觸不是難以接受的錯覺。

  這些變化令他徹底糾結了。

  在瞭解到回到地球已經無望的時候,他就在心中發誓要好好活下去,有人能相伴到老也屬於好好活下去的範疇。

  想到這,劉沛放下沒吃完的肉排,轉臉去看一直在等待他答覆的加洛,眼睛瞟到加洛抓著肉排的手,指節泛白,獸耳不停抖動。嘴角抿得緊緊的,這些細微動作充分說明了加洛在緊張。

  發現這點後,劉沛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沒了排斥。

  伸手抬起加洛的下巴,對著那雙在黑夜裡引人著迷的墨色眸子,吻了上去,他能清晰感覺到微微顫動的睫毛刷過他的下巴,猶如貓抓般勾得心下發癢。

  接著,下移到單薄的唇瓣上淺嘗並不深入。

  被劉沛的動作弄得火起的加洛睜開眼睛,極具侵略性地看著主動吻他的劉沛,耐不住對方不再進一步的誘惑,反手扣住他的後腦,兇猛地闖入對方微張的嘴裡,吸?吮,舔舐,糾纏……各種狂暴的手法一一施展,在上顎、牙齦、舌頭間來回逗留,無一放過,氣勢洶湧……

  直到劉沛呼吸越來越弱,還不見加洛放過他,搭在加洛肩膀上的手憑借求生的意志捶打、推拒著,加洛這才停下這兇猛的掠奪。

  劉沛忙著獲取氧氣,暫時顧不上斥責他。

  過了好一會兒,呼吸平緩下來的劉沛開口斥道:「你是想殺死我嗎?」

  在剛才接吻的過程裡,加洛直接將劉沛撲倒在地,此時單手撐在他的上方,另一手仔細描繪他的臉龐,眼神認真地答道:「不,我想吃掉你。」

  劉沛被看得連打幾個寒戰,伸手推開壓著他的加洛,「好了,讓開。」

  加洛放下重心,將快坐起身的他又重重地壓了回去,兩具只在腰間圍了塊獸皮的健壯體魄正緊密相連著。

  劉沛能清晰感受到胸口處敏感的肉粒與另一具火熱的身體摩擦後帶來的又麻又癢的快?感。

  加洛對劉沛反應的感到很滿意,嘴角的弧度上升至最高點,低頭含著那垂涎已久的耳珠,含糊道:「劉【沛】,你並不討厭我,你是喜歡我的。」緊貼著下半身的立刻察覺到劉沛的異狀,手向下摁住那發硬的火熱,輕笑:「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你平時都不疼它嗎?它會哭的哦,吶,我幫你疼它。」

  白天初遇時,劉沛起了反應並沒有瞞過他的眼睛。此時,加洛吐出耳珠,在昏黑的夜晚朝身下人露出猶如桃花綻放般的艷麗笑容,向下爬至他的雙腿間,埋下頭去。

  劉沛慌忙坐起身,想推開擋在雙腿間的加洛,「行了,我們出來的夠久了,起開,回去!」

  到嘴的肉怎麼可能放過,加洛猛地含住因為心慌有點疲軟的那物,連聽幾晚上春宮不得發洩的暗火,不需多逗弄,已將海綿體填充的硬如鐵。

  劉沛倒吸一口氣後,又倒回草地上,強大的刺激讓他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相比上次進步許多的口含技巧令他無暇他顧,只能沉侵在加洛帶來的感官享受中。

  幾次深?喉,不經逗弄的那物在加洛的口腔裡噴薄而出。

  咳嗽聲喚回劉沛的心志,從迷幻裡回到現實。

  一手捂著滾燙的面容,喃喃:「抱歉。」似乎每次在加洛的侍弄下總控制不住自己,每每弄出尷尬事。

  因為嗆咳,眼角帶淚顯得狼狽的加洛側躺在劉沛身邊,見他還沒完全回神,不放過一絲佔有他的空隙,探頭在他的脖頸處啄吻,烙下他的痕跡。

  「不用對我說抱歉,我說過,你的一切我都要。」

  「唉——」略顯惆悵的歎氣在劉沛的心底響起。

  等兩人收拾妥當,回到屋中,安迪賊笑著迎了上來,看著劉沛滿脖子的草莓,咂嘴:「嘖嘖嘖,戰況可真激烈啊。」

  加洛對此毫無反應,繼續粘在劉沛的背上。

  臉皮沒正太厚的怪蜀黍推開變異小正太,「去去去,看看柯【爾】跑哪去了,別老跟著我。」

  加洛掃了眼一臉八卦地安迪,知道再糾纏下去可能會惹火劉沛,只得偷了個吻後,抽身離開。

  安迪等他走遠,用肩膀撞了撞劉沛,笑得SE情,「我說,你們沒做吧?」

  「懶得理你!」劉沛大大地翻了個白眼,繞開被八卦籠罩的安迪,走到木屋角落坐下。

  八卦是一項無國界,無性別,全宇宙通用的蓬勃事業,安迪正積極地為這個事業添磚加瓦中,鍥而不捨地追到當事人的身邊挨近坐下。

  「嘿嘿,看你菊花無傷,步履輕鬆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沒做了,看來加【洛】還算有分寸,知道輕重。」

  本來已準備屏遮掉安迪,聽到這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他肯定吃了你卻沒有和你實戰,因為獸人只能在最後一次沐浴聖水裡進行初次交?配,在這之前就算硬了也得忍著。」

  「你是說……加洛已經有X能力了?」

  「看他的體格應該有了,不過他是使用禁術的,我也說不準。」安迪奇怪道:「怎麼?你們之前貼那麼近,你沒察覺?」

  咦?他怎麼說的像親眼看見一樣。

  劉沛陰沉著臉,死死地逼視八卦代言人,「你竟然偷看!」

  安迪賊笑兩聲,「誰叫你們就在木屋後面,隨便一走就能看見。」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割得臉頰生疼,皮厚如安迪也有點抵不住,「真是的,害什麼臊,我就遠遠瞄到一眼,還沒走近看細節就被巴【羅】拖走了,沒勁。」

  劉沛面上維持怒視心下暗讚:巴羅幹得好。

  「你可是近距離看了我的全場,我當然得看回來。」安迪一副我虧了的表情。

  「……」我根本沒想看你的全場,好嗎!

  當天晚上木屋裡只有四個人在內休息,柯爾和葛蘭兩夜間動物在屋外遊蕩。

  多了一個人旁觀,對激情四濺的乾柴烈火來說完全不成問題,絲毫沒有收斂就直接上演現場版GV,高亢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交織出的背景音樂比往日更充滿情感。

  劉沛被攪得無法入眠的同時,兩隻黑爪子伸向他的敏感處,他心驚地揮開黑手,轉過身來,板著臉面對面黑手的主人。

  漆黑的屋內使他看不清加洛的表情,只顯露出一雙暗含星芒的眼睛。

  劉沛壓低了聲音怒道:「別鬧!」

  加洛湊近,一把抱住,在他臉孔上落下輕吻,「他們每天都這麼鬧騰?」

  「哼。」

  「呵呵,你可真能忍,來,我給你緩緩。」

  「讓你別鬧了,你要是難受就去河邊洗澡,想待這,就安分點。」他對表演沒半點興趣。

  或許是聽出劉沛話語裡暗含的堅定,加洛沒在堅持,只將手環在他的腰間,拉入懷中,「我要抱著你睡。」

  挪動中,劉沛剛巧碰到加洛發硬的下?身,微微縮了下?身子。

  「不去解決?」青澀的小正太果然被催熟了。

  「不行。」大巫警告過他,如果在侵泡之前洩了初J,很有可能轉化失敗,他不能冒險。下面的腫脹感的確令人難受,不由帶了點撒嬌的成分在劉沛耳邊嘟嚷:「好難受,劉【沛】,你親親我。」

  「離我遠點,一會就好了。」再親,欲?望更難消。

  「不。」

  反正是睡不著了,與其聽GV不如和加洛聊天分散注意力。

  等到那邊雲消雨散,劉沛方昏沉沉的入睡,睡夢中環在腰間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到了第二天,陰沉的天色昭告不久又是一場大雨,再修一間木屋的計劃只能暫時擱淺。

  巴羅決定再去一次叢林裡多獵些野獸和野果做儲備糧,因加洛他們帶來了許多的鹽巴,可以多醃製些食物,以應付稍後連下幾天的暴雨。

  這次巴羅不準備帶上安迪,只把他交給白天犯困所以留守木屋的柯爾,劉沛也是如此,只有加洛跟巴羅兩人外出打獵。

  不去打獵劉沛也有其他事要忙,給愛裝死的白白獸餵食,清理它們的糞便,觀察它們的身心健康,去河邊打水裝入器皿內好帶回木屋飲用,淘換鵝卵石……

  中途去了次簡易廁所,到那一看,土坑被大水毀壞的不成樣子,用作遮掩的樹皮被衝到距離土坑50米的下方,說不得只好再修一個。

  這麼一弄就忘了時間,全部搞定後,才發現他離開的太久,未免引起他人擔心,步伐匆匆地往回趕。

  忽然,一股木質香味鑽入鼻間,劉沛驟然全身無力摔倒在地。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是讓你出入小心些嗎?竟然不聽勸,一個人跑這來。」

  ☆、格倫再現

  「格、倫?」劉沛發覺自己舌頭變得麻木,無法將話說清楚,惶恐地看向從身後走出的人影,如雪花般冰冷的白髮昭示著來人的身份。

  「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就見面,真辜負我難得一見的勸告。」格倫蹲下?身子,掃視一動不能動的獵物,針對獵物眼中的火光吐出深感遺憾的歎息。

  撿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使得「大便宜」同學差點張口噴出鮮血,心緒難平間對上一雙毫無情感的眸子,「你,不是,蛇人?」和人類一樣的眼珠,而不是蛇人獨有的豎瞳。

  格倫挑眉,「你以為我說的有蛇人出沒是指我?」

  劉沛沒有再說什麼,但答案已寫在臉上。

  格倫似乎對劉沛的懷疑很不滿,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離開這,我再和你計較。」扛起劉沛就往下方樹林裡走。

  格倫瘦長的身體扛起80公斤重的成年男人似乎毫不吃力,劉沛心下驚詫的同時也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忽然,一把標槍從斜後方飛速擦過格倫的臉側扎進草地裡,強大的衝力使得槍桿不停顫動。

  格倫停下了腳步,剛有點動作就被喊住。

  「別動!下次刺向的位置就是你的胸口!」

  「你敢嗎?」格倫從喉嚨裡冒出低啞的笑聲,白皙修長指尖帶點黑色的手指輕輕搭在劉沛脖子的動脈上。

  身後的那個聲音沉默了,格倫的眼裡閃過得意,正當他準備回身見見誰那麼大膽時,一人一獸兩個黑影從前方樹林裡慢慢走出來。

  就在後面那個聲音纏住他的時候,這一人一獸不知從哪悄然圍了上來,隱隱形成包圍的架勢把他困住。

  格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被格倫扛在肩上的劉沛與他正好相反,大為振奮地看向眼前的柯爾和葛蘭,而剛才說話的那人則是和巴羅一起打獵回來沒看見劉沛,帶著懈怠的柯爾外出找人的加洛。

  幸好加洛出於對蛇人的重視,靈光一閃想著多帶點人,要不然單獨遇上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輕易控制住場面。

  「你把他放下,我們放你走!」他重在救人,並不想和格倫多牽扯。

  不等格倫答話,能清晰看見劉沛正面的柯爾插話:「不對。」

  「嗯?」加洛目光一變,滿含殺意地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葛蘭兩隻眼睛射出凶光,死死地盯著格倫,抓著泥土的前肢伸出鋒利的爪子,做出一幅作勢欲撲的樣子。

  格倫此時感覺到後背爬上了一股寒意,他知道是後方的獸人正用利器瞄準他的後心,雖說每個部落都很重視人類,諒眼前的小獸人和身後的獸人也不敢不顧手裡這人的安危攻上來,但他的性命可不值得為個人類折損。

  只好改變計劃,做出妥協。

  「我是擔心他掙扎,進而傷害到自己,所以給他用了點木須草,過一會就能行動了。」

  劉沛深深覺得這個格倫也是個人才,能在他人持有武器的包圍圈裡說出這麼一番厚顏的話。

  「等他能行動了,你才能走。」言下之意,如果劉沛有什麼事,就要拿格倫賠命。

  「哼,真麻煩。」格倫火大地輕哼一聲,不顧前後的武力威脅,直接將肩上的劉沛放到草地上,「我給他解開總行了吧,難纏的獸人。」

  木須草能致使聞到香氣的人整個人麻木,無法動彈,和麻刺花最大的區別是被使用者神志清醒。而這兩種植物的效用都是等待它自然消失,劉沛不曾聽安吉提過說可以提前解開,聽到格倫的話,不由凝神望去。

  只見他從腰間取出一塊黝黑髮紫的拇指大小的木塊放到劉沛的鼻子下方,等了一小會才收回,神情傲然:「好了,我得走了,讓路。」

  彷彿他是被加洛等人強行挽留的尊貴客人,而不是處於下風被武器包圍的對敵。

  「抱歉,我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加洛淡淡地拒絕了。

  這時,格倫才看清一直和他交流的加洛的全貌,瞇著眼道:「小獸人?」

  「擊殺你不成問題的小獸人。」加洛絲毫不讓的補充道,隱含威脅的目光與格倫對視著。

  「哼。」格倫不再說話,因為他已經看出加洛肌體裡隱藏的力量,知道他所言不虛,

  由於木須草發作迅速,提前緩解直至恢復正常的過程就相對比較慢,在漫長的等待裡,格倫抱著手上下打量時刻保持警戒狀態的加洛,瞇著的眼眸裡快速閃過一抹精光。

  「你們是常年到飛鳥族過冬的東部落族人?」

  加洛沒有回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沉吟了會,才說:「附近蛇人的具體位置。」

  看清格倫的樣貌便知道他是劉沛口中在山洞偶遇的格倫,他的確不是蛇人。而且就這麼一會兒的接觸裡,可以看出格倫話語間雖然有些許隱瞞,但說出來的卻有一定真實性,所以他決定用蛇人的下落來交換。

  「嘖嘖,你可真是比蛇人還狡猾,真不像個獸人。」格倫嘲諷道。

  加洛對此毫無反應,表情不變靜靜等格倫回答。

  格倫神色一凜,一直存於眉心的漫不經心消散,第一次正視加洛,「從這往西南方走上兩天會遇見一棵血紅色大樹,再往南方走上半天有潭清泉,蛇人會前往那喝水,他具體的居住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回答可謂詳盡,加洛也不含糊,「我……」

  「等等!」格倫出言打斷,「等你們殺了蛇人再告訴我答案。」

  如果格倫要等證實他話語的真實性後再索要答案,便知他索要不小,格倫背後所暗藏的深意使加洛一怔。

  「呵呵,你放心,我對你們沒惡意。」格倫態度端正不少,甚至出言解釋。

  格倫兄,你還能再臉厚一點嗎?沒惡意就放倒我,有惡意你不得飛天啊!被沒惡意殘害的劉沛無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拳緊握。

  加洛見此,點頭答應了格倫的要求。

  格倫這才大搖大擺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加洛著急地上前攙扶劉沛,一直提著精神撐場面的柯爾瞬間鬆懈下來,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趴在葛蘭身上。

  「加……」劉沛才說出一個音節就被加洛摀住了嘴,「別說名字,他還沒走遠。」

  劉沛這才醒悟過來,加洛由始至終都沒在格倫面前提過他們的名字,防備可謂之深。

  「回去再說。」加洛扶好劉沛,走到身前蹲下,「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能走回去。」劉沛連連拒絕。

  加洛也不廢話,直接站起來,從劉沛的腋下和膝蓋處伸出雙手一把抱起,「我抱著你,比較快。」

  「放我下來!」被加洛公主抱的事實激得劉沛炸毛。

  「乖,別鬧脾氣。」

  喂!這哄小孩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啊?我情願被你背,也不願公主抱啊!——一個月前還能抱著懷裡蹂躪的小孩,一個月後被小孩用公主抱還回來的怪蜀黍無語望天。

  ☆、伴侶

  回到巴羅留守的木屋,原本臉上帶有擔憂神情的安迪在看見閉目嬌羞——裝死中——的劉沛被加洛抱著回來後,擔憂消失轉換成天馬行空的獵奇。

  「受傷了?果然做了。」在安迪腦海裡造成行動不便的原因只有一個,視線下滑到劉沛的隱秘之處。

  劉沛使勁捶了下還抱著自己的加洛,這次如鐵條般堅硬的手總算鬆開放他下來。

  他腳步不穩卻堅決不要攙扶地走進木屋,靠牆而坐,加洛緊隨其後,慵懶的大貓馱著閉眼休憩的柯爾藏進另一個角落打盹。

  巴羅和安迪反而成了最後步入木屋的人。

  安迪輕吹了下口哨,「說說,誰這麼大膽想半途劫?走?你?蛇人或……格倫?」

  正中紅心的猜測使得幾人臉上出現短暫的不自然。

  「……就是這樣,雖然他不是蛇人,但比蛇人更危險。」加洛簡略的交代之前發生的事並將蛇人的存在和格倫的要求全部說出。

  「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地點居住,這已經不安全了。」劉沛被放倒的地點離木屋不遠,他們的人員太少,護衛力量不夠阻止惡意的接近。

  「他已經盯上我們了,換地方也沒用。」加洛否決了安迪的提議。

  「我會做幾種捉獵物的陷阱,要不,在木屋周圍挖上幾個當做保護力量?」

  「陷阱?」

  「掩蓋用來捕捉獵物的小土坑,或者隱藏起具有攻擊性的方式。」

  「聽起來不錯。」安迪興味地笑道。

  「明天開始做。」加洛拍板。

  小小的討論會結束,因為後面所要做的事過於繁雜或者說是危險逼近而需要進行的準備過多,開始各自的忙碌,隱然成為主控人的加洛這才有空親近劉沛。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皺著已經不再包子的俊臉,哀怨地看著差一點被掠走的劉沛。

  劉沛茫然無辜地看回來,加洛無奈道:「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單?獨行動!」所以他才會對「時刻跟隨」做出妥協,可現在看來他辜負了他的信任。

  劉沛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能給我來點清水嗎?我有點渴了。」

  「……」加洛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岔開話題,但在這種事上不願委屈對方的心理佔了上風。起身從存放燒開放涼的器皿裡倒出飲用水,回來將裝滿清水的竹筒遞給劉沛,等他喝完後,問道:「夠了嗎?」

  「嗯。」劉沛拉住準備返身去倒水的加洛,「好了,坐下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由於先前的事,加洛顯得意興闌珊。

  「我只會些簡單的拳腳,扔標槍和用武器就不拿手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或者你們去打獵的時候帶上我。」

  劉沛知道自己缺乏一種殺戮之氣,也沒有對敵意識,往往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制伏,而這些則是需要在獵殺的過程裡淬煉的。

  一個男人並不能總站在別人的身後,他得習慣這裡隨時會發生危險的生活,在殘酷的大自然存活靠和平年代學習的技能是不夠的。

  加洛久久盯著他看,並不回答,劉沛知道這裡的獸人都認為人類就該待在他們身後帶孩子,對他要參與打獵的想法覺得過於異想天開吧。

  此時,他見加洛一直不說話,不免失望地歎了口氣,扭頭看向那睡得呼呼的一人一獸。

  突然,一隻大手扣著他的下巴扭轉回來,略顯奶油的俊臉貼了上來,墨色的眸子變得幽深、惑人。

  劉沛楞楞地看著加洛牽起他的手貼向那溫熱的胸膛,感受他強勁而有力的心跳。

  「你認為我不會教你?也不會帶你去打獵?」

  「我……」

  加洛用力捏緊了劉沛的手,打斷道:「我的這裡每每為你加速,為你牽動,你是我認定的伴侶,我永遠不會對你說不。」還有半句話,他卻沒說出來。

  如果要問劉沛的感想,只能說第一反應是頭皮發麻,面對這種應該是對小姑娘說的台詞只會讓他連打幾個寒戰。但是,在打完寒戰之後,又會為現在小姑娘也不信的「永遠」兩字裡飽含的純粹情感而感動。

  回想起在他向加洛做出絕不摸別人耳朵的約定後,加洛為他做的事,對他的好,一一浮現。

  在見多了冷漠,欺騙,勾心鬥角後,猛然遇上一份毫無保留的付出,就算這個對象不是他自己也會為之感動,就像女性往往為他人的愛情而感動那麼簡單。

  不過,在猜到加洛沒說的那句話,他心裡悄然湧現出一股酸澀感。

  加洛並不知道劉沛的想法,只是見他又一次對自己的示愛毫無反應,眼神黯然,半天才勾起嘴角勉強牽起笑容,點了點嘴唇,強笑道:「今天你讓我這麼擔心,得安慰安慰我。」

  輕如柳絮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裡,「劉沛,親親我,好……」

  不等加洛將「好不好」說完,劉沛一把攬住他的脖子,拉近,吻了上去,激烈的糾纏著,吸?吮著,互相交換著津?液,動作裡充滿了攻擊性。

  這一刻,躺在角落的柯爾和葛蘭,不遠處的巴羅和安迪被他通通無視,加洛是個高大健壯,硬邦邦的男性而不是身姿曼妙的女性的事實也被忘卻。

  他只知道自己不願看見那牽強難看的笑容掛在加洛的臉上。

  ☆、挖個陷阱

  在那天或者說那個吻結束後,劉沛對待加洛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兩人的親密有了互動,不再是加洛剃頭挑子一頭熱。

  每到深夜,巴羅安迪嗯嗯啊啊之際,隔著懸掛的獸皮,在這層遮擋下,加洛肆無忌禪地搾取劉沛的精力,耳鬢斯磨間也無法消除他心裡越來越炙熱的欲?火,舔舔、蹭蹭、摸摸,等劉沛熟睡再抱著——清醒的劉沛會一腳踢開他——一覺到天明。

  到了白天,兩人在加洛不去打獵的時候尋處空地,練練拳腳和扔標槍練準頭,遇見下雨又躲回木屋編織繩索和細網。

  因為天氣昭示短期內會有場暴雨,所以即使知道蛇人的行蹤,也沒忙著去確定,而且經過木須草事件,加洛和巴羅都不放心將兩人留在原地。

  「我和安迪也跟著你們一起去找蛇人?」劉沛沒想到獵殺蛇人會叫上他和安迪,原以為他的第一次試水不過是些小雞小鴨小兔子——老媽菜刀下的冤魂。

  「想什麼?這裡離蛇人的活動範圍太遠,我和巴羅走了,難保格倫不鑽空子。」加洛斜了劉沛一眼,「你不會有機會看見蛇人的樣貌,死心吧,殺點小動物就好。」

  加洛決定帶上他們的原因和先前的巴羅相同,何況這次不是短短幾天就能返回,時間過長放在眼皮底下比較能安心。

  劉沛聽得眼角直抽搐,果然在哄小孩玩呢!

  「而且現在也摸不清蛇人是否仍停留在那,到時候我們在格倫說的水源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休整。一旦探到蛇人在那邊區域活動,我和巴【羅】負責圍殺,柯【爾】和葛【蘭】留守原地,一雙眼睛負責一個。」

  聽到這,處於昏睡狀態的柯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坐正了身子,擲地有聲道:「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我也不用舉行成人禮了,直接轉變成人類帶孩子去。」

  看來,劉沛差點被掠走的事對柯爾的刺激不小。

  加洛原本打算,他和巴羅離開,柯爾真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也能早點返回支援,畢竟到時他們的距離也就半天路程,現在見柯爾一改往日睡不醒的模樣,不禁失笑和滿意。

  大體事宜制定好,這邊劉沛為了增加安全也為了捕獲獵物,與安迪加班加點搓揉出做套子和鏈接機關的繩索。

  當然,這些準備材料在獸人眼中看不出作用,每個人都一頭霧水的詢問劉沛要真相,這次,他卻不急著解惑,只說到時候讓他們大開眼界。

  就這樣,練練拳腳,編編繩索,打打波,先前還覺得煩悶連下好幾天的暴雨,消無聲息地過去了,經加洛判斷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暴雨,也就到了他們出發的日子。

  撤下木屋屋頂的帳篷布,和它的老搭檔——睡袋、防潮墊齊齊塞進登山包裡,留出空隙裝一些必需品。

  劉沛最後還帶上了被葛蘭撕破無法縫補的破舊衣物,握住逐漸光滑的槍桿,跟隨眾人踏上獵殺蛇人的旅程。

  巴羅和加洛身上除了配備常用武器,還斜掛著繞了幾大圈的繩索,安迪和柯爾則暫時把網子當兜子用,裝一些體積偏大的野菜和果子。

  花了三天半的時間走過格倫所說的血紅大樹來到那處水源的下游。

  大部隊沒有靠近上游的水潭,而是在下游附近找了個適合紮營的隱蔽點休整,留守人員負責搭帳篷。

  加洛和巴羅則先去上游水潭搜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為剛下過暴雨,遍尋不著蛇人的蹤跡,兩人商量了下,決定先回營地,明後幾天再來搜尋。

  按理說,找不到蛇人就找不到唄,人家又沒招你們,至於如此大驚小怪,掘地三尺的挖出來喊打喊殺嗎?但對於重視伴侶重視人類的獸人而言,擁有邪惡屬性一旦沾上必然會有人類鮮血的蛇人在他們附近活動就像根毒刺一樣,不得不拔。

  再加上獸人又是一種據有領地意識的種族,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況且還是頭惡虎。

  返回的途中,在距離營地50米處碰見似乎專門在等他們的柯爾一行人。

  葛蘭大腦袋看的方向正巧是他們的來路,見他們出現嘶吼一聲,算是打招呼。原本以為分別守著其他幾個方向等他們的其他三人繼續蹲在草叢裡,只隨意地揮揮手,看得加洛納奇。

  走近了才發現劉沛正在折騰他的繩索,安迪和柯爾則睜大眼猶如乖寶寶看神跡般圍在他身旁。

  「你們怎麼跑這來了?弄什麼呢?」加洛笑道:「還以為你們是來接我們呢。」

  「我們就是來接你們的。」看神跡的二人沒搭理加洛,眼睛恨不得落在劉沛的手上,反而是忙得頭也不抬的劉沛回答加洛的疑問。

  加洛和巴羅被三人的行為弄得越發好奇,跟著蹲在劉沛身邊,湊近一看,就見翻飛的手指擺弄著他們先前琢磨的繩索。

  「你這是……在做陷阱?」

  「是啊,營地附近我做滿了陷阱,雖然做了安全標識,但怕你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誤傷,所以跑到外圍接你們回去。」也有提個醒的味道在。

  「你做的這個能捕到獵物嗎?」巴羅對劉沛話裡陷阱能傷害他們的意思不以為然,不是他不相信劉沛,主要是那顫歪歪的樹枝和那細細的繩索無法讓他相信能捉到敏捷難抓的獵物,更別說傷到他們這些獸人了。

  加洛雖然沒說話,臉上也沒異常,但心裡面的看法和巴羅一樣,不過,只要是劉沛做得他無條件支持。

  劉沛正在做得叫做鞦韆彈性繩套陷阱,找到相鄰的兩條蹤跡線,將小木樁用小刀挖出槽口,插在中間地帶。再找根結實點的木棍,兩頭繫上活動繩套,又給木棍繫上吊線,另一頭綁在柔韌的幼樹枝頭,最後把木棍卡在地上木樁的槽口裡,這個陷阱就算大功告成。

  而這在巴羅眼中,一根木棍兩個繩套的陷阱太過兒戲,所以才出言質疑,對此,劉沛只好笑地瞟了眼柯爾安迪。

  柯爾立刻打起哈欠,摸摸扭頭。

  安迪則乾笑數聲,「呵,呵,既然巴【羅】他們回來了,劉【沛】,我們回去吧。」

  安迪柯爾先前和巴羅一樣,對劉沛折騰的「陷阱」只抱著好玩看熱鬧的心態,沒想到柯爾一不留神踩到陷阱,差點被落木上綁有的石刀樁傷到。

  安迪也是沒留心腳下,觸動了機關,還好葛蘭反應快,要不然也會被劉沛製作的簡易弓箭傷到。

  在嘗到陷阱的厲害後,兩人立馬成了劉沛手裡陷阱的擁護,但非要讓兩人將自己的糗事說出來供巴羅醒悟……還是算了吧,丟不起這人啊。

  劉沛也不多說,一路上將用他的衣服碎片做的安全標識指給幾人看,吃過虧的安迪柯爾非常用心地把這些顏色鮮艷卻不起眼的安全標識一一記在腦海裡。

  而巴羅和加洛臉上輕鬆的神情在一路上被陷阱捉住的獵物逐漸增多下變得凝重,當看見連他們平時也很難捕捉的狐狸落入繩套時,再也忍不住驚奇地看向劉沛。

  劉沛心下自豪面上卻謙虛地說:「這附近的獵物真多,才這麼一會,收穫頗豐。」

  就算這條道是前往水源的必經之地,也要你的陷阱好使才能抓到啊——加洛和巴羅再看向那些怪異的繩索,眼神頓時變了。

  不管怎樣,今天他們的獵物前所未有的豐富,連小鳥也捉了幾隻,烤小鳥什麼的可是美味。

  「總算守到你們出來了。」

  到了第二天,加洛巴羅繼續前往水潭尋找蛇人行蹤,劉沛在安迪和柯爾的陪同下修繕和檢查陷阱,走到外圍的某個陷阱處遇見了陰冷如舊的格倫。

  「你怎麼會在這?專程找我們什麼事?」劉沛瞳孔一縮,搶先擋在安迪身前,葛蘭服□子朝格倫呲牙嘶吼,柯爾握緊石刀,眼裡閃過戒備。

  「別激動,我只是來索取該得的消息,沒想到這裡被你弄得危機重重。」劉沛不禁臉紅,誰知格倫話鋒一轉,「你是異鄉人吧。」

  「我知道送你回鄉的方法,要不要跟我走?

  是文中劉沛所用的其中兩種陷阱,如果有同學在現實用了要分享哦

  ☆、格倫的目的

  劉沛一瞬間非常心動,可還沒等欣喜擴散開來,立馬想起說這話的是什麼人,便收斂起多餘的情緒,冷著臉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格倫不在意劉沛的話,剛才他臉上的喜色雖然消失的很快,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你不是我們這的人,你的體質和這裡的人類根本不同。」說到這,瞟了眼劉沛身旁的哼哈二將——安迪和柯爾,充滿暗示地說:「還要我說下去?」

  「說!」劉沛不擔心安迪柯爾知道他不是這的人,他更想知道格倫所說的體質不同是什麼意思。

  格倫淺笑:「如果你想回鄉,我可以送你回去,如果想留下來,我也可以幫你改變體質,讓你和這的人一樣擁有生育功能。」

  剛才欲言又止的暗示指的就是劉沛沒有生育功能。

  安迪和柯爾皆流露出震驚之色,劉沛卻被「生育」二字弄了個大紅臉,既尷尬,氣惱,不悅通通湧了上來。

  而柯爾不再給格倫說話的機會,突然逼了上去,手裡的骨刀揮向格倫。

  他對這一直蠱惑劉沛的格倫早就看不順眼,見他連生育這事都說出來,頓時怒不可赦地動手了,當然不忘抽空喝退需要保護的劉沛和安迪,「退!回去!」

  就這麼一眨眼間格倫和柯爾已經交手3次,均被格倫輕鬆避過,慢了一拍的葛蘭也撲了上去,他們這裡可沒什麼一對一,只有適者生存。

  「咦?」

  「怎麼了?」安迪被劉沛帶到陷阱區的中心旁觀,聽見劉沛飛驚訝聲,不由追問。

  「你仔細看。」

  劉沛沒有多說,安迪只好細細瞧去,不到一會便看出問題所在,面色一凝,出言阻止了這場鬧劇:「柯爾!」話語裡卻有掩不住的氣憤。

  情緒少有變化的柯爾鐵青著臉收手,帶著葛蘭退到一邊,因為不知道陷阱所在並沒有進入安全區。

  「呵呵,不玩了?」格倫的笑聲能讓人從心底發冷。

  玩?可不是在玩嗎!從始至終柯爾和葛蘭的聯合攻擊都沒有對造成格倫半點壓力,他的躲避游刃有餘,彷彿就像在進行一場遊戲,還是一場包含逗弄的遊戲!

  這是一種侮辱!

  柯爾眼神瞟也不瞟格倫,但握著骨刀的手和頸項浮現青筋,明顯氣得不輕,整個人的氣壓降到最低點。

  葛蘭繃緊了前身,衝著格倫喉嚨裡一直發出低吼聲,顯然對半途退出和格倫都不滿。

  「你是誰?」安迪冷聲質問格倫,微微避開那陰冷的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我,我只是個懂點草藥的獸人,對你們沒惡意,大可放心。」格倫笑了,但他的笑容除了增加陰森感使人畏懼外,別無他用。估計他也發現了,逐收了笑容,無感情的視線落在劉沛身上,「想好了沒有?跟我走,送你回鄉?還是留在這,我幫你改造體質?」

  「我兩樣也不選。」劉沛乾淨利落的回絕,格倫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他原以為格倫的真正目的是哄騙他走,可剛剛那句話又暴露出格倫真正在乎的是讓他留下改造體質這件事。實力懸殊有摸不清底牌,只能不玩。

  「哦,你不想回鄉?」格倫那雙狹長的眼睛裡快速閃過一道光芒。

  「不用了,這還不錯。」他當然想回去,如果換個人提這個話題,他一定想方設法的套出如何送他回去的辦法,可……說這話的是格倫,搞不好連人帶命搭了進去都不知道他說的回鄉之路在哪,更何況格倫似乎對他能否回鄉也沒多少希望。

  「那好吧。」格倫就地坐下,瞅著劉沛,「我餓了。」

  餓你妹啊!我是你媽還是你保姆啊,餓了看我幹嘛!喂!連獸人都能隨意欺負,會捕不到獵物?你妹哦!

  劉沛鼓著眼睛,不停地腹誹,對要吃奶的他實在招架不住。

  安迪和柯爾也沒反應,緊緊盯著輕鬆悠閒的格倫。

  「你們那兩個同伴快從水潭那回來了,現在弄吃的剛好。」格倫試著說服他們快點對他餵食。

  劉沛和安迪對視一眼,雖然不知話的真假,但剛被武力威懾過,他們也不想立刻打破平衡,可當著說過危機重重對陷阱有初步認知的格倫的面走出去安全區卻又不行。

  後來便發生一幕奇怪景象,兩名需要保護的人類獨自立在一片空地上料理食材,而這些食材都由站在遠處的小獸人高空甩入,一頭只在夜間活動的雲豹拖著剛死的獵物來到小獸人身邊進行初步處理,而唯一的成年獸人則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叼著根野草閉眼打盹,對他人的忙碌視如不見。

  忙了一會,安迪實在忍不住對閒在一旁的格倫嚷嚷道:「不是你叫著餓嗎?趕緊起來,幫著剝皮,去內臟!」

  格倫懶懶地伸出雙手展示滿佈的傷疤,淡淡道:「我是傷患,而且,」接著邪邪一笑,「我經手的獵物,你們放心?」

  安迪一噎,轉身啪啪地拿食物撒氣,顯然被氣個夠嗆。

  當然也不會再叫格倫做事,因為食物經他手了他們的確不放心。

  「砰」地一聲,一頭體型猶如黃牛大小的獵物砸在格倫的身邊。

  「想吃什麼,自己做,不用客氣。」

  加洛大跨步進入大伙的視線,斜視格倫。巴羅小山般的身形緊跟其後,臉色不善地打量這陌生的透著點危險的格倫。

  劉沛張口就想喊加洛,但馬上想起有格倫在,硬生生地把口型轉成淡淡地:「你回來了。」

  「嗯,沒什麼事吧?」加洛邊暗自防備格倫邊加快速度往劉沛這來。

  「等等。」劉沛立馬阻止,加洛停下腳步疑惑地望向他,他訕訕外加小聲道:「我周圍全是陷阱。」

  加洛立刻明白過來,笑道:「快出來。」

  「好。」

  安迪看見巴羅也很興奮,和劉沛快手快腳將處理到一半的食物收好,這時也不用顧忌被格倫發現正確路線,從安全區走到伴侶身邊。

  格倫看著他們的互動,垂下眼簾掩蓋情緒,良久才重新睜眼,對加洛說:「你們回得挺快嘛,有線索了?」比他原先估計快了許多。

  「你不是早知道了?」加洛反問,見他臉色發黑便不再搭理,選了塊離格倫稍遠的空地升起篝火,與他涇渭分明。

  加洛見柯爾臉色陰鬱,猜出前情地按了按他的肩膀,發出兄弟間的安慰。

  柯爾轉頭與加洛對視,不需多言便明白對方的想法,心裡一鬆,臉色恢復正常,瞇著眼靠著得以休息的葛蘭養神。

  一直在觀察他們的格倫越發陰沉,「喂,你既然知道我為什麼來,用食物招待我才對吧。」

  加洛回頭,牽起笑容,「我們經手的食物,你放心吃?」用下巴點點那頭沒被處理過的獵物說:「剛打的,很新鮮,不用謝我們了。」

  一句話,獵物給你了,自己做,別想我們伺候你。

  安迪剛經歷的氣悶立即轉移到了格倫身上,真應驗了那句「出來混,總要還的」。

  所以不管格倫怎樣氣憤,他仍得用那雙受傷的手分解獵物,填飽肚子。不過為了不讓傷口裂開太多,沒耐心去撿枯枝燒火的他直接割下肉塊,吃生肉。

  血淋淋的生肉使得嘴唇顏色更為殷紅,秀麗陰柔的面貌霎時多了幾分鬼魅氣,晃眼看去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鬼,擇人而噬,引人發寒。

  而柯爾終於找到格倫不再留意他們的時機,湊到加洛的耳邊悄聲道:「我和他交過手了,速度太快,再加上那份陰冷感,很像蛇人。」

  ☆、格倫的目的?續

  加洛點點頭,低頭思考:像蛇人嗎?

  柯爾見他沉思也就不再多言,回到葛蘭身邊等著巴羅分發食物。

  「他的身份……想清楚了?」

  劉沛從巴羅手裡拿走加洛那份烤肉,坐到加洛的身旁,輕聲關懷。

  加洛接過烤肉,邊撕咬烤肉邊搖頭回應,「沒什麼好想的。」說完,嬉皮一笑,「這麼關心他?親一親我,我就原諒你想跟他走的事。」

  劉沛愣神,完全沒想到柯爾會告訴加洛先前的事,果然面癱也能長舌,失望地偷偷瞪了眼柯爾。

  其實他誤會了,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加洛的是安迪,包括劉沛沒有生育功能也一併說了,那時他忙著加工食物所以才沒留心。

  而安迪的本意是想問清楚劉沛是不是真的沒有生育功能,如果真的沒有,則要加洛謹慎對待格倫,畢竟孩子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

  加洛捏住劉沛的下巴,捕捉到他的偷瞪的刺眼的動作,「不願意別人告訴我?你也知道自己錯了。」

  劉沛沒好氣地看著不依不饒鬧起脾氣來的加洛,始終還是個小孩子呢,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別鬧了。」

  「我沒鬧,吻我。」加洛揮開頭頂上猶如摸小孩的手,認真地直視當他是小孩的手主人。

  劉沛沉下臉,扳開固定在下巴上的手,轉頭端起湯碗慢慢嚥下燒得心肺火辣的涼湯。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向他撲了過來,手一鬆,連碗帶湯全部灑在草地上,接著唇上一痛,他這才反應過來被咬了,心下一驚嘴巴微張,濕熱的she頭竄進口腔裡,狂野的熱潮席捲而來。

  過了許久許久,在他的臉漲個通紅時,這個長吻才結束。

  加洛抬起頭,黯然的眼眸瞅著劉沛,似乎在等待他一貫的斥罵。

  他為這目光感到心微微刺痛,放在加洛肩上推拒的手僵了下,語氣平靜道:「起來。」

  加洛乖乖讓開,耷拉著腦袋坐在一邊,就像個有委屈找不到人說的可憐孩子,他看得好笑又好氣。

  至於其他人對這最近常見的一幕卻沒有多大反應,不遠處的格倫眼睛閃爍了下。

  劉沛摸了摸嘴唇上的傷口,剛才那個吻不僅留了個小傷勢給他,還將加洛的情緒通通帶給了他,嫉妒,難受,無奈,不安……都是些說不出口的情感。

  他或許應該和他談一談,他既然已經承認了他,就不會再因為他人的目光逃避,避諱。

  把因為剛才動作掉在地上的湯碗和烤肉收拾了下,重新換上新的食物挨著加洛坐下,將食物遞到他的眼前,「給,不准餓肚子,我的湯可沒第二碗。」

  「抱歉。」加洛低著頭,懨懨地接過第二塊烤肉。

  劉沛反而為這個態度感到火大,怒道:「再說一次!」

  加洛抬頭認真道:「我應該保護好你的湯,再吻你,害你沒喝到湯,抱歉。」

  「這才對嘛。」劉沛哈哈大笑,揉亂了加洛的頭頂。

  偷偷關注的幾人紛紛搖頭,劉沛和加洛生動地向幾人講述了何為耍花腔。

  「你真的想過跟他走?」

  「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有親生寶寶,還要我做你伴侶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朝對方發問,說完都不禁一愣,相視一笑,無言的默契在此滋生。

  「就算要走,這次我也會帶著你走。」這番話語裡飽含的情緒或許只有劉沛自己才能體會。

  「我要的伴侶只是你。」加洛把手伸進劉沛手心緊緊握住,「我只要你。」

  加洛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按道理如果劉沛真的不能生小寶寶,在他們結為伴侶前,他是可以反悔的,可是他卻連進一步向大巫詢問是否可以改善的意願都沒有,而另外條路——由其他沒伴侶的人類自願為他繁衍血脈更是想也沒想過。

  他只認定了劉沛。

  發展到現在,似乎連加洛也說不清是因為劉沛摸了他的耳朵又做下約定從而認定劉沛,還是因為摸耳朵做約定的人是劉沛。

  「他沒說錯,我的確和這的人類不一樣,選擇和我在一起就不會有寶寶。」劉沛問得很鄭重,他也在乎自己的血脈,但在他選擇加洛後是有心理準備沒有後代的,所以在更在意繁衍的獸人——加洛面前,情願現在反覆重申,不願他日後後悔。

  「對我來說,你最重要。」

  「……嗯。」我也是。

  小波瀾過去,兩人達成共識,解決完食物後,格倫來到他們面前。

  「我可以把蛇人老巢的具體位置說出來,但巢穴裡的人類你們得完完整整地帶出來交給我。」

  劉沛頭皮發麻,沒想到蛇人身邊還有人類,再一回想巴羅曾經說過關於懷了蛇胎的人類的淒慘下場,臉色瞬間和安迪一樣難看。

  幾個獸人則是雙眼發紅。

  加洛還算平靜,掃了眼格倫,「你和蛇人是什麼關係?」

  柯爾這才醒過神來,對呀,他竟然在聯合攻擊裡游刃有餘,又會草藥,想輕易抓到蛇人根本不是問題,而且快到冬季,對付冬眠的蛇人太輕而易舉了。

  這也是蛇人不成氣候的原因之一,愛獨居的他們一到冬天只能任天敵宰割。

  柯爾想到這,不由帶了點審視的意味看向格倫。

  格倫對加洛提出的問題並不吃驚,勾起唇角笑道:「我拉葛是半蛇人。」

  半蛇人在面對蛇人時,很容易被控制住,這或許是格倫不願正面面對蛇人的原因。

  「哦,」加洛點頭,又問:「巢穴裡有幾個人類?和你的關係?」

  格倫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下,半響才道:「一個……」

  第二個問題他沒回答,加洛也不計較,開始叫柯爾他們過來,一起商量怎麼對付蛇人,不管格倫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那個人類他們是一定要救的,蛇人也是一定要殺的。

  由於柯爾和葛蘭對格倫不起作用,所以巴羅留下來保護安迪和劉沛,而柯爾葛蘭跟著加洛去獵殺蛇人。

  「等一下。」格倫喊住準備起程的加洛,將一小包藥粉遞了過去,「這是木須草,趁蛇人不備時可以用。」

  對格倫突然給予的幫助,大多數人報以警戒心理並且希望加洛拒絕。

  加洛卻笑呵呵地收了下來,「不知道管不管用。」

  本來見加洛收下而面帶笑容的格倫聽到加洛的嘀咕,頓時臉僵了,接著,碰地一聲摔倒在地。

  「看來,效果不錯。」加洛很滿意地看著一動不動的格倫,總算把危險控制住了。

  「你……你……」格倫氣得話都說不清了。

  加洛轉頭問劉沛:「他這是舌頭開始發麻了?」

  劉沛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暗自覺得加洛有學壞的趨勢。

  不過,格倫被放倒,的確讓留守的幾人安心許多,對他的慘狀每個人都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偷笑兩聲。

  格倫除了一開始表現的有點激憤外,之後一直閉著眼,一臉寧靜,不讓情緒有絲毫外露。

  然後,天色漸黑,他們也不曾拋下格倫回到營地,只好繼續就地點燃篝火做臨時營地。

  當然格倫也知道他們不拋下他算好的,至於帶他避開陷阱進入他們營地就不用想了。

  這時,樹叢裡傳來悉悉索索聲,是加洛他們回來了。

  藉著火光隱隱約約能看清加洛懷裡抱著個人,走近幾步才看清那是個纖細的人,小腦袋埋在加洛的懷裡,看不見面容。

  躺了大半天,還在老位置的格倫死死地盯著加洛懷裡的那個人。

  近了,懷裡的人方戰戰兢兢地轉過來掃視他人,大伙這才看清他的面貌——是個清秀的小男生。

  忽然,小男生受到極大驚嚇似的全身發抖,眉宇間全是驚慌,朝著格倫的方向,抖著嘴道:「格……倫?」話音剛落,立馬又將頭埋進加洛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加洛的腰。

  ☆、鴉青

  清秀少年的這個行為使得加洛紅了臉,他快走幾步,像塞個麻煩一樣往巴羅懷裡塞。

  老實人也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啊,一個激靈躲在惡狠狠盯著他的安迪身後,諒加洛不敢強行繞過安迪逼他。

  而做了擋箭牌的安迪反手揪著巴羅的耳朵不放,甚至還瞪大了眼怒視準備禍害自己艾達的加洛。

  這時,懷裡像個八爪魚攀附加洛的少年因這番舉動,顫顫巍巍地黏得更緊了。

  加洛見到安迪的反應,勉強忍下懷裡人亂動帶來的煩悶,偷偷去瞄劉沛,只見那人根本沒看他,反而把注意力放在那早該死一百次像塊死人板板僵直的格倫身上。

  為這個場景氣惱的加洛顧不得許多,直接將懷裡的少年摔在地上,上前湊近劉沛貼在他的背上,雙手懷抱住,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處,拖長了聲調:「你不理我。」呵出的熱氣噴灑在劉沛的頸項。

  劉沛避開他隱含挑?逗的動作,推開搗蛋的大腦袋,轉頭去看摔在草地上的少年,同時捕捉到格倫臉上遮掩不住的情緒,還來不及分辨它的含義就快速消失不見。

  按下疑惑扶起少年,驚訝地發現他鎖骨、胸口處觸目驚心的情?色印記,暗罵一句禽獸,發出善意的笑容,放柔了聲音說:「你好,沒摔疼吧?」

  少年就像看見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般睜大了如卡通人物大小的眼睛,怕得厲害一個勁往屠蛇英雄——加洛身後躲去。

  加洛前面只是為了縮短時間加快行程再加上只有他的個頭合適,才一路抱著少年回來,誰知道完全沒收到好處——劉沛並不在意他的身子被玷污QAQ——還得不償失地多了塊狗皮膏藥,太虧了。

  他嫌棄地看了眼身後的小豆丁,伸臂將豆丁揮到兩米外,召喚外援:「豹子!」

  和柯爾一回來就找了個角落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葛蘭懶懶地掀起眼皮,掃了眼從蛇人那搶來的獵物,不耐地發出帶有警告意味的低吼聲。

  少年隨著那無形的音波晃了幾下,大眼裡匯聚的霧氣終成淚水,從眼角流淌到腮邊,小聲抽泣著,人卻不敢再動。

  加洛對此很滿意,反身走向躺的很有藝術感非常招人「疼」的格倫身旁,巴羅和安迪忙著解決家庭問題,身心隨豹的柯爾做起了牢頭,唯一對豆丁遭遇心懷不忍的劉沛由於還沒摸清原由不便發言。

  劉沛的視線隨著加洛移動,剛一轉頭就看見加洛的鹹豬手伸進格倫腰間的獸皮裡進行含有□行為的畫面,一臉驚愕地衝了過去,捉住鹹豬手,「你在幹嘛?還沒嫁我就敢當著我面沾花惹草!別人的XX是你能摸的!」

  禽獸啊!劉沛又看了眼臉頰微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一副招人憐愛小模樣的格倫,進而在心裡告訴自己:似乎也不能怪我家加洛,全怪誘惑太彪悍,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禍。

  劉沛語重心長地勸解著還在摸的加洛,「你的五指姑娘只能為你的准伴侶服務,不准再犯錯誤了。」

  「什麼啊?」加洛一邊為劉沛的話犯迷糊一邊從格倫的獸皮裡摸出黝黑髮紫的拇指大小的木塊,在劉沛的目瞪口呆下,放到格倫鼻子下方給他解除木須草的藥性。

  做完這一切才反應過來剛才劉沛話裡的意思,驚喜地回望,急切地抓住劉沛的雙手,笑道:「你好久都沒讓我幫你忙了,今晚上想釋放五次還是七次?之前那麼久才釋放一、二次對身體不好,太憋了。」

  憋你……憋他妹啊!五次還是七次?我三次就受不了了!難道我已經下堂,所以才想我早日j盡人亡,重新尋找新伴侶。

  劉沛瞟了眼左邊樣貌比他靚麗的格倫,再瞟了眼右邊比他清秀的少年,果然,無毒不丈夫啊!

  而劉沛的胡思亂想在加洛看來就是無誤差的默認,美滋滋地抱著自家准伴侶輕輕晃悠,腦海裡播放無?碼21禁的愛情動作片,粉紅色泡泡掛滿全身。

  被牢牢看住的豆丁少年在他的屠蛇英雄彎下腰從格倫腰間掏出個什麼東西解藥性時,憋不住想往英雄身邊跑,尋求保護,卻被閉著眼的豹子牢頭吼住,泫然欲泣地看向沉侵在粉色氣場裡沒空搭理他的屠蛇英雄。

  自從少年出現後,格倫一直眼也不眨地關注著他,等身體能動,不顧體能還沒全部恢復,踉踉蹌蹌地奔到少年身旁,少年轉身想跑,卻被其一把抱住,接著,從格倫喉嚨裡發出一聲從心底深處爆發的吶喊:「鴉青——」

  「啊——」少年或者說鴉青就像被打開某個開關一樣,大哭大鬧起來,拚命地捶打、推拒,撕心裂肺地喊道:「放開我!滾開!滾開!離我遠點!啊——滾!不——」整個人彷彿瘋了一樣,情緒異常激動。

  「鴉青,沒人能傷害你了,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傷害你了。別怕,別怕。」隨著格倫懷抱的收緊,鴉青的抗拒進化成拳打腳踢。

  大伙都被這一幕震住了,不管心裡怎麼防備格倫,紛紛上前拉開二人。

  格倫還好,稍微冷靜下來,不再靠近刺激鴉青,只悲痛地遠遠望著少年。

  而被加洛拉住的鴉青又回到原點,死死地埋進加洛懷裡,一推開就發出哭喊,加洛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劉沛皺起眉毛,沖新任保姆——加洛使了個眼神後,在又一次把鴉青從懷裡拽出的時機,用麻刺花迷暈他。

  「你!」格倫咬牙。

  接收到格倫憤怒和指責地目光,劉沛渾然不懼,微微一笑:「這對他好。」麻刺花可比鎮定劑好,不用太感謝他了。

  格倫繼續切齒,上前抱著昏睡的鴉青,眼神晦澀難明。

  而對劉沛放倒狗皮膏藥的行為,加洛用豎起大拇指的動作做評語。

  劉沛默念:我真不是看見鴉青向加洛襲胸才想迷昏他的,真為他好,誰叫他情緒太激動呢。

  最後格倫抱著鴉青又分到一頭被陷阱抓住沒動過的獵物,而劉沛這邊則排排坐等肉吃的同時聽格倫講故事。

  「我和鴉青從小玩到大,感情很好,打算成年後就結為伴侶。成年前夕,鴉青說要給我個驚喜,他一個人跑到我們常去的花海採摘,誰知道……竟然會遇見蛇人!」火光下,陰柔的面容略顯猙獰,「鴉青就此一去不回,等我循著氣味找去已經什麼都晚了……」

  說到這,格倫不得不停下,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由於我是半蛇人,雖然對蛇人的味道敏感,能準確找到他的行蹤,正面對上卻佔不到便宜。我一直從春玲花花開跟到現在,跟到這裡……」

  「直到遇見你們才把鴉青救出來,非常感謝你們,請原諒我上次對,」格倫至今不知道劉沛的名字,只好用眼神示意,「對你的失禮行為,我感到抱歉,我完全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就此將鴉青救出來。」

  格倫停下語無倫次的道謝話語,垂下眼簾,遮住泛紅的眼眶,平緩感激的情緒。

  身為當事人的劉沛擺擺手,示意算了,放柔了目光看向睡容安詳地鴉青,聲音乾澀地問道:「他懷孕了沒?」

  在劉沛剛迷昏鴉青的時候,格倫就趁機為鴉青做了身體檢查,聽到劉沛的詢問,隔了許久,才發出耳語般的回答:「嗯。」

  空氣似乎一瞬間凝固了,所有人都無法動彈,大家都明白懷了蛇胎所代表的含義。

  雖然不曾聽加洛詳細說明他們獵殺蛇人救出鴉青的場景,格倫對鴉青的遭遇也含糊其辭,但從那個內向又瘋狂的鴉青身上已能窺察出這大半年和蛇人生活的慘況。

  劉沛想到這,不禁打起了寒顫,幸好,幸好,他遇見了威武男,遇見了金姆,遇見了加洛……

  靠著劉沛的加洛似乎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摟緊微微發顫的身體,暗暗發誓:你去哪,我就守護到哪,寸步不離。

  ☆、生育工具

  加洛想的很好,只有他們兩個人,想去哪就去哪,想服務三次就三次,雖然他希望是七次,誰知道竟然有人不識趣地跳出來做破壞分子,還是極度惡劣的破壞。

  「你說什麼?」這句話是從加洛牙齒縫裡蹦出來的,大有你再說第二遍,必不輕饒的架勢。

  劉沛拉住快發飆的加洛,直視格倫,「為什麼要把鴉青交給我們照看?當初說好救出來交給你,而且……鴉青現在的情況更需要一個懂草藥的人照顧。」

  就在剛才格倫抱著鴉青找到加洛和劉沛,提出將鴉青交給他們照顧。

  話是對著劉沛說的,眼睛卻看向加洛,不說加洛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他和劉沛剛甜蜜一會就要為他人分出一部分精力,更別說往他和劉沛中間插?入的行為多讓人怒不可遏。

  對於所有破壞他和劉沛相處的人事物,他都有暴力相向的衝動。

  而劉沛稍後的反問被他看做和他心思一樣的行為,膨脹的怒氣迅速萎縮,饒有興致的等著劉沛把這件事推脫掉,不是他冷血,他心裡隱約覺得如果放任鴉青,會在他和劉沛間增加變數,這種情況是他不願看見的。

  妾身不明的隱忍獸傷不起。

  劉沛沒有過多在意加洛的小心思,他詰問格倫不過是出於一種試探,畢竟鴉青對待格倫的態度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就算格倫一直在說他對他們沒惡意,大家仍沒有互通姓名,只有一個字的假名也沒說,連陷阱所在也背著格倫。

  對格倫的舉動獸人們不會多想,只出於本能防備,到他這,就不自覺地多想了。

  格倫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劉沛,放緩了語速道:「我低估了蛇人對鴉青的影響,我的存在似乎對於鴉青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刺激。」說到這,格倫停下話頭,側臉將表情隱在陰影裡,凝視懷裡昏睡狀態卻焦躁不安皺緊眉頭的鴉青。

  劉沛也不急著知道後續,靜靜等待著。

  劉沛不接話,加洛更不會去接,三人一時間靜默無語,只有篝火燃燒和微風吹過樹枝的聲音響起。

  「我之前解救鴉青,雖然不曾成功,還吃過蛇人的虧,但也給蛇人帶去一點麻煩……就因為這一點麻煩,他把對我的懷恨發洩在鴉青身上。」

  格倫一回想起那蛇人在他面前折辱鴉青的畫面還有事後鴉青渾身沒塊好皮的慘狀,眼裡的仇恨第一次無遮掩地顯現在他們的眼前,刻骨的恨意使得人心發寒。

  「人類對於蛇人來說只是生育後代的工具,沒有意識,沒有感情,沒有靈魂的工具。」格倫的目光霎時間犀利無比地掃視二人,「我想你們能懂我的意思吧。」

  劉沛悶悶地點頭,加洛用力握緊雙手。忽然覺得這時的格倫終於順眼了一點,

  「可總有些傻瓜對蛇人抱有希望,以為自己能改變蛇人的想法,能感化他,不顧一切地為蛇人生下孩子……連命也不要。」格倫輕輕地將鴉青放在草地上,「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掉他肚子裡的蛇胎,在此之前麻煩你們代為照看……我不會讓鴉青死的。」

  這次劉沛和加洛沒再反對鴉青的留下。

  格倫做了個火把,由於他那四分之一的蛇人血統比較活躍,無法像正常獸人一樣有夜視能力,視力反而和人類一樣。

  藉著火光,格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安迪湊了上來,瞅了眼地上的鴉青,問道:「他就這樣走了?」

  「他去找能醫治鴉青的草藥去了,還會回來。」當然他們對他的防備和鴉青害怕看見他的反應也是他連夜趕路的原因吧。

  「啊。」安迪低呼。

  加洛和劉沛圍坐在篝火邊,將格倫先前那番話告訴給眾人知道。

  「原來是這樣。」

  安迪有點傷感,巴羅對這事沒多大感覺,更在意如何哄安迪開心,柯爾聽到一半就帶著葛蘭去轉圈了,現在格倫不在,兩夜間動物早就不耐煩待在原地。

  加洛抱著劉沛,感歎道:「真麻煩。」

  劉沛掐了下他的獸耳,發覺手感很好地捏了捏,「不管怎樣,鴉青是無辜的,我們能幫就幫。」

  「是。」加洛不顧在頭上作惡的手,低垂著腦袋,不是他討厭鴉青,但當一個人類對他如此依賴,准伴侶還這麼滿不在意,他真高興不起來。

  原來豎立在頭頂的狼耳朵,也沒生氣地耷拉下來。

  劉沛看得即無奈又好笑,同時,一股說不清的情緒湧了上來,促使他做了個讓加洛吃驚的動作。

  劉沛伸出雙手輕柔地捧住加洛的臉,吻了上去,像加洛那樣充滿侵略的長吻。

  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自己對與加洛接吻從排斥到私下坦然,再到不在意眾人目光的轉變,自然接受發展到現在主動在人前去吻加洛,吻他的伴侶。

  當天晚上安迪沒有和劉沛睡帳篷,早早地跑去與巴羅擠在一塊。

  兩人分開好幾天了,不是被劉沛死死攔住,他早就憋不住地衝出去搾乾巴羅,現在見劉沛和加洛氣氛正好,當然理直氣壯地進行有關走獸族的繁衍大計。

  昏迷狀地鴉青被安放在帳篷的最裡面,劉沛睡在帳篷口,身上壓了個加洛,兩個人糾纏成一個人,各種淫?靡,讓人臉紅的聲音隨風飄散。

  不知道劉沛被服務了五次還是七次,到了第二天臉色青白的嚇人,做賊心虛的他覺得每個人都在笑他,甚至覺得面無表情的柯爾眼裡也充滿笑意。

  為了他的一世英名堅決拒絕加洛想背他趕路的舉動。

  劉沛挺直了酸軟的腰桿跟著安迪步行,轉頭望見趴在加洛背上怯怯的鴉青,扯了扯有點僵硬的嘴角,梗著脖子轉正腦袋,把後背挺成一條直線貌似輕鬆地繼續行走。

  「彆扭。」安迪撇嘴。

  「不知道你說什麼。」劉沛眼皮都不帶掀一下,一臉嚴肅。

  安迪笑出兩排白牙,「你繼續。」側臉大喊道:「艾達!」

  走在前面的巴羅跑回安迪身邊,憨笑著說:「怎麼了?」

  「我累了,背我。」

  「好。」巴羅二話不說就準備變化獸形馱安迪,被阻止,「用人形背我。」

  巴羅傻笑兩聲,蹲下?身子背起安迪。

  「和劉沛走一塊,我陪他說話。」安迪繼續發號司令。

  「好。」看得出巴羅背著安迪很輕鬆,氣都不喘地走進劉沛身旁。

  等安迪靠近劉沛,也不說話,只發出蕩漾的嬉笑聲,見劉沛一直不理他,在被加洛瞪了一眼後,無趣地放棄打趣行為,驅使巴羅衝到前面找野果去。

  劉沛剛鬆一口氣,視線一花,就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

  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加……放我下來!」

  「不放,你果然喜歡我抱你。」說的好像劉沛先前拒絕加洛背他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更喜歡加洛抱他似的。

  劉沛對於加洛抱個80公斤重的男人像抱片樹葉般的輕鬆感到無力,在穩健的懷抱裡找個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至於鴉青早在巴羅背安迪時就再一次被打發到柯爾那,柯爾習以為常中不忘挖掘新趣味,開始讓葛蘭用不同吼聲訓練可憐的鴉青小盆友。

  這最新發展劉沛卻不知道了,由於昨晚上的勞累聞到從加洛身上散發的安心氣味,以及腰上傳來的舒服的按摩下,漸漸進入香甜的夢鄉。

  ☆、滾滾

  等劉沛醒來,發現他們已走到那棵血紅樹旁。

  見巴羅等人都在為食物而忙碌,只有加洛老神在在地抱著他靠著大樹旁觀,他不會說加洛為什麼不幫忙的話,趕緊從懷抱裡掙脫出,洗手幹活。

  看,加洛不就自覺地開始幫忙了。

  當然,獸皮裙的後面還拖著個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小豆丁。

  「別扯了,獸皮要被你扯掉了。」加洛扭頭,壓低了聲音阻止鴉青準備讓他遛鳥的行為。

  安迪眼裡閃過狡黠的笑意,大手一揮,朝加洛指揮道:「行了,不用你幫忙,你照看好小鴉青就行。」

  「去,別老讓他們幫你帶鴉青,他的保姆可是你。」劉沛撿了幾個果子,用葉子一包塞給加洛。

  加洛雖然不懂劉沛話裡「保姆」的含義,不過,瞥了眼身材瘦弱表情怯怯猶如需要保護的小嬰孩般的鴉青,大致明白了「保姆」指的是什麼。

  不願違背劉沛意願的加洛固定住搖搖欲墜的獸皮裙,拖著鴉青往另一處空地走去,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鴉青身上,黑色的長髮折射出紫綠光的顏色。

  劉沛為這個發現愣住,等鴉青走到遠處並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加洛那,他才湊到安迪身邊,幫著一起擇菜時不動神色地問:「說起來飛鳥族的名字是根據頭髮顏色決定的嗎?」

  「你也注意到了?我只聽說過飛鳥族這樣取名,不過,未知的部落很多了,也可能是和你一樣屬於偏僻的小部落吧。」安迪頭也不抬,顯然對這個話題並不放在心上。

  劉沛抽抽嘴角,對於他們深信自己來自小部落這點深感無奈。

  「沒有可能來自飛鳥族?」他先前短暫接觸過的飛鳥族人類性格和鴉青很像,都比較柔弱,易哭,害怕生人,惹人憐惜……Orz也可以說比較像女孩子。

  由於上衣單薄很容易顯現出身材,看著那平板胸口,總有種性別顛倒的錯覺。

  「不可能。」安迪毫不猶豫地否定,埋在菜葉裡的頭也抬了起來。

  「因為你每個冬季都去飛鳥族,從沒見過鴉青的緣故?」

  「我見得著嗎。」安迪撇嘴。

  劉沛疑惑地挑眉,盯向安迪。

  「飛鳥族是很保護人類的,別說是我,就是一些鳥人也不一定將他們族的人類見個遍。」

  其實那些人類性格內向不愛去外面晃悠是主要原因,但重重保護必不可少。

  在如此重視人類的情況下,真的發生蛇人拐帶成功的事,不可能只有一個格倫追在後面,所以安迪由此推斷鴉青不是飛鳥族人。

  劉沛對此瞭解不夠深刻,對鴉青身份仍抱有疑慮,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不再和安迪探討。

  當晚,劉沛從安迪那接到艱巨的任務——給鴉青洗澡,清除蛇人的味道,本應該昨天做的事推遲到現在。

  叫上加洛再帶著鴉青來到一處河流旁,見鴉青扭扭捏捏半天沒動靜不願脫衣服,劉沛只好親力親為準備幫忙,得到「啊」地一聲大叫,被當做色狼的劉沛無奈放棄,向鴉青抓著的柱子——加洛使了個眼色。

  加洛直接裝沒看到,見劉沛還催,怒了:「我幫不上!」說完話,人轉身就走。

  劉沛為加洛第一次衝他發火愣了下,看著跟著他屁?股後面轉的鴉青,前後兩人反差明顯的體型才讓他醒悟,鴉青可不是和加洛一樣的小男孩,兩人種族不同,或者說性別不同。

  二十幾年的性別觀念不是這麼容易改變,劉沛歎氣,上前拉著加洛道歉,反手抓住鴉青半拖半拽地往水邊走,不顧他的慘叫,扎扎實實給他做了個清洗才放人。

  涼爽的夜晚弄得自己出一身汗的劉沛也不急著回去,一個人跑到水邊,準備給自己做個清洗,忽然,斜後方伸出一條胳膊,佔有意味十足地擱在劉沛腰間。

  「讓我給陌生人脫衣服,你的怎麼不留著給我脫。」另一隻手飽含暗示地撫向裸?露的胸膛。

  「別亂來。」劉沛揮開,躲避著。

  「哼,不比你亂來。」加洛怨氣很大,記恨很深。

  也是,相當於在地球叫自家老婆去給個少年脫衣服,是他糊塗了。

  繼他押著別人洗澡後,他又被加洛押著,從內到外被摸了個遍。

  劉沛臉漲個通紅後,拖著得寸進尺險些吃掉他的加洛走出河水裡。

  「不洗了嗎?還沒洗乾淨呢。」加洛嘟嘴不滿。

  劉沛快手快腳穿好衣物,理也不理吃個半飽的色狼。

  這一個小插曲消失,另一個又登場。

  「這是什麼?」劉沛挑出荷葉上外表奇怪,調味料十足的不明肉塊,看著不錯,放進嘴裡淺嘗。

  「鞭,給你補身體。」

  「……」劉沛含著半塊食物,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接下來幾天的路途裡,補身子的鞭陸續從劉沛碗裡被挑選出來,強烈抗議外加全程參與處理食物的過程後,才算杜絕此類情況。

  時隔7天,他們這一行人再次回到那處意義不同的小木屋裡,因為擔心人不在,白白獸會翻天,早在走之前,籬笆內的家禽就被處理掉了,現在不僅要把屋頂重新整理好,留著過冬的動物也得重新補上。

  而另一件事也提上議程。

  「屋子太小,不夠住了。」安迪發愁。

  「我們耐心等這次暴雨過去,利用中間的時間把木屋趕工建起來。」

  「行嗎?」

  「怎麼不行,現在人多了,速度肯定比我們上次快。」

  其實人數雖然增加三個半(葛蘭半個),可實際能幫上忙的只有兩個,而原先建木屋時,劉沛就是幫倒忙,被剝奪權利的閒人。

  不過,他們的確沒辦法了,只好在又一次的暴雨過去後,吭哧吭哧開始伐木。

  「好久不見。」

  劉沛再偷空跑去搗鼓他的廁所時,遇見了代表麻煩的危險人物——格倫。

  「你回來了?找到草藥了?」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格倫目光微閃,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將懷裡蠕動的小東西扔了過去,「接著。」

  劉沛一時慌了手腳,因為那東西雖然沒發出聲音,但他看得出那是活物,幸好,千鈞一髮的穩穩接住。這時才有空看清手裡軟綿綿毛茸茸的小動物的全貌,仔細一看不禁嚇一跳,驚呼:「國寶?」

  「你說什麼?」因為劉沛說中文,格倫沒聽懂。

  「沒什麼沒什麼,這,這,你從哪找來的?給鴉青治病的藥?」劉沛愛不釋手撫摸著黑白相間的皮毛,本以為它會懶洋洋毫不理睬,卻低頭張嘴咬抱住它身體的手,因為只有幾顆小乳牙,不僅不疼,感覺到它還磨了磨牙齒後覺得癢的厲害。

  「你覺得吃了它的肉,能打蛇胎?」格倫好笑地看重劉沛為只動物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是國寶,你竟然喪心病狂要吃它!欠揍還是瘋了!」劉沛才不管格倫是說反話還是說真的,立即罵了回去,熊貓本來在國人心裡地位就特殊,現在異界能看見它更是親切想供起來,一天拜三次,怎麼容得他人輕慢。

  不過,小熊貓好暴躁啊,除了用乳牙啃他手指,這會兒,連爪子也用上了,小疼小疼的。

  「放心吧,沒人會吃它,這是我從有熊族路過拿的紀念品,還沒取名字呢,就叫它——」格倫倒也不氣劉沛的態度,摸著下巴思考狀。

  劉沛吐出自從知道這世界上有種國寶叫熊貓而深藏十幾年的名字:「滾滾……」

  「嗯,不錯,它就叫滾滾。」

  劉沛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新出爐的滾滾用了一泡尿表達隱藏在毛茸茸之下冒著仙氣的火熱心情

  ☆、爭寵

  「……」

  「……」

  格倫將手虛握成拳抵在唇上,輕咳兩聲,扭頭竊笑。

  劉沛頂著一頭的黑線,自我安慰:童子尿一點都不髒。

  想是這樣想了,卻顧不上和跑來保護他的加洛打招呼,匆匆地舉著滾滾往下方的水流奔去。

  「你來接人?」加洛先一步擋在前往水流的必經之路上,很明顯表達出不願格倫跟去的意思。

  「還缺少些草藥,這次主要是回來看看他,離開太久不放心。」

  加洛理解地點點頭,「其實他現在精神好了許多,那件事總歸過去,你們得多花時間相處。」

  格倫選擇回來的時機太糟了,馬上就到滿月,他和柯爾要回族裡沐浴聖水,劉沛也一同回去參加他的成人禮。到時候只留下巴羅安迪,防護力量減少,相對來說不太安全。

  算了現在想這些太早。

  格倫不知道想到什麼,一時無言,良久才道:「那就好。」

  另一頭,因為下坡路顛簸不適,劉沛被滾滾啃了三口,撓了四下,他看著手上還沒干的尿漬,再看看滾滾的嘴,內心糾結,同時,面部嚴重扭曲。

  漱口!一定要漱口!

  他蹲在河流邊,將滾滾挨著腳邊放下,快速洗完手,不忘給它漱口,當然,又被撓了幾爪子。

  TAT果然……是熊貓——像貓一樣的熊。

  回去就用指甲刀給它磨爪子,要不然總有天他得血濺三尺。

  抱著心頭愛往回走,臉上掛著中大獎的傻缺笑容。

  加洛皺了下眉,很快鬆開,迎上去想接過那毛髮過於濃密顏色怪異的怪東西(紅果果的偏見),慘遭拒絕。

  「不用不用,它在我懷裡很乖,去你那又得鬧了。」劉沛根本不鬆手,臉貼到毛茸茸的熊貓背上蹭了又蹭。

  加洛看得雙眼發紅。

  格倫回想起劉沛剛接手就被水淹的窘狀,眼裡溢滿笑意,要知道那是他從有熊族抱到這也沒享受的待遇,嗯,的確很乖。

  不過這還沒完,得了滾滾,劉沛對外界一概不理會,就算乖順許多的鴉青在看見格倫又怕的發抖也不能激起他心裡的漣漪。

  伺候滾滾可是頭等大事,親手給它製作出兩個小木碗,一個用來喝水,一個用來裝果肉和青菜,耐心十足地在飽嘗爪子為什麼這麼利的情況下一根一根用指甲刀磨順,噓噓嗯嗯也守著它,給它擦屁股,細心周到的比照顧祖宗還祖宗。

  每時每刻都抱著,如果是夏季,很有可能被厚皮毛捂出痱子來。

  劉沛可管不了這麼多,忘我地圍著滾滾轉,惡趣味上來找塊巴羅他們建木屋用的木板搭個簡易滑滑梯,把滾滾放在頂端看著那圓滾滾的身體從上方滾落,發出愉快地笑聲。

  完全沒注意到被他冷落的舊愛——加洛正處於一種無桌也要掀的狂躁狀態。

  「親愛的,你看,我的指甲好長哦。」加洛害羞又期盼地看著給那只毛球剪指甲的劉沛。

  劉沛抓起滾滾的爪子將碎屑吹乾淨,轉頭把指甲刀遞給加洛,「剪吧,用完放回背包裡,用這個給滾滾剪指甲不會傷到它。」說完,抱起毛球起身閃人,對於加洛幽怨的情緒接收出現信號不良。

  「……」留下怨夫加洛原地罰站。

  ……

  ……

  「親愛的,我也要這種木碗。」為什麼一隻毛球用劉沛親手做的木碗吃東西,他這個准伴侶卻是樹葉啊,毛球還有專用水杯,到他這,不是樹葉捲一捲就是竹筒。

  劉沛斜睨他,「和寵物用同一種碗?不准。」瞪了他一眼,抱起毛球起身閃人。

  「……」為什麼他高興之餘又覺得憋悶呢。

  ……

  ……

  「親愛的,睡覺了。」加洛握拳,決定一會趁著夜色一定要這樣那樣劉沛,把白天的冷遇找補回來。

  「來了。」劉沛抱著毛球躺了下來,和加洛之間隔著個又圓又醜除了毛連眼睛都沒有的球,加洛氣得發狠。

  「親愛的,這球……這滾滾不能睡這。」

  「對哦,看它多焦躁,一定是你獸人的氣壓讓它不能放心睡覺。你好好休息,我抱著它換個地方睡。」劉沛抱起毛球準備閃人。

  「……」加洛咬牙,「不用了,我去外面睡。」起身離開。

  ……

  ……

  遭受了這麼多差別待遇,金剛鑽的心也有了裂縫,到了第二天,加洛默默地接過安迪遞來的吃食——以前食物都是劉沛拿給他——遙望劉沛笑盈盈地喂毛球食物,頓時覺得嘴裡的肉酸澀難吃。

  「哎,胃口真小。」劉沛扭頭對格倫道:「你是不是在路上折磨它,怎麼什麼都不吃。」

  格倫的手已經好了,自己點燃篝火自己烤肉吃,聽見劉沛的問題,頭也不回道:「沒有。餓它兩頓,它就什麼都吃了。」路上,他隨手給的零碎這小東西吃得很乾淨,哪像劉沛這樣精細。

  劉沛皺眉,難道得去找竹筍?

  安迪好奇偏頭細細一看才發現問題所在,「這是始熊貓?格倫你竟然抓始熊貓!」聲調越來越高。

  劉沛一臉疑惑,安迪深吸口氣,解釋道:「始熊貓是有熊族的王者,有熊族個個都好鬥,性格比較殘暴,始熊貓是有熊族裡唯一不冬眠的族人,一直在有熊族裡擔任王者的位置。」壓低了聲音說:「還記得那個縮短進化期的禁術嗎?」

  劉沛點頭。

  「那就是在有熊族引發的戰爭裡研究出來的。」總之,安迪不贊成餵養這只始熊貓,不僅是個麻煩,搞不好會被反咬。

  想到這,安迪沖格倫怒目而視,因為這只始熊貓,劉沛和加洛之間可沒少波折。

  格倫閒閒道:「我只是在路上順手撿的,不喜歡就扔了吧。」

  安迪轉頭去看劉沛,劉沛猶豫不決。

  「沒事,你喜歡就養著,我幫你看著,它會很乖的。」加洛坐到劉沛身旁,握著他的手,冷冷地盯了眼毛球,悶聲發大財的毛球畏縮了下,不過由於蓬鬆的毛髮不太看得出。

  既然加洛這麼說,安迪也就不再多說,搖搖頭走開。

  劉沛看著身份暴漲一躍成王者,性格突變為好鬥殘暴的滾滾,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別想了,喜歡喂就喂吧,它打不過我。」加洛捏捏劉沛微涼的手掌。

  他的確捨不得滾滾,加洛這樣無條件支持,使他即不安又欣慰,還有一點點的感動,整顆心軟軟的。

  「對了,始熊貓不吃素,它喜歡吃肉。」加洛將毛球不吃食物的原因找了出來。

  ……連口味也突變了(其實遠古時期熊貓就是食肉動物)。

  「親愛的,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肉排。」加洛見氣氛正好,趕緊爭取自己的福利和寵愛。

  「好,滾滾應該也喜歡吃。」劉沛歡喜地起身準備做肉排去,不過,是做給加洛吃,還是寵物吃,只有天知道了。

  「……」現在說不養,把它丟掉,還來得及嗎?

  加洛惆悵地歎了一口氣。

  過了幾天,劉沛對毛球的熱度降了下來,加洛得空抱著他就不鬆手。

  「你收拾下,過幾天我們就得回族裡為我舉行成人禮。」

  ☆、前奏

  「可以帶走滾滾嗎?」

  真不喜歡你的第一個關注重點是它。

  「當然可以。」

  加洛回答的這麼爽快,反而是劉沛沉吟起來。

  「如果……滾滾真是那什麼王者,突然帶到眾人面前,會不會引起事端?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加洛滿腔對毛球的怨念因為劉沛一句維護立即消弭。

  他抖著獸耳晃著尾巴收緊了懷抱,令劉沛整個人都貼向他,兩人間緊密地再無空隙,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近在眼前的頸項,本是環在劉沛身上的雙手上下游移愛1撫著。

  劉沛用力推開近來喜愛做些過熱舉動的加洛,壓下心裡微燃的欲?火,斥道:「好好說話,不准做小動作。」

  在加洛又一次湊上來後,往後退到5步外,見加洛稍有動作便瞪他一眼。

  「我只是想抱著你,單純的。」

  今晚上的月亮很亮,能清晰看見對面加洛的表情,只見他眨巴眨巴地望著劉沛,蓬鬆的蒙上一層銀光的大尾巴放在身前隱晦地晃了晃,毛茸茸的耳朵換角度誘人的顫了顫。

  舊愛賣起萌來迅速秒殺冷卻狀態的新歡,劉沛按捺想伸手抓兩把的衝動,保持清明道:「滾滾留在這,你擔心格倫用它生事?」

  這幾天劉沛一心撲在滾滾身上,飽受冷落的加洛一逮到熱度降低的機會,就抓著劉沛跑到木屋後方一處隱蔽地點,享受難得的獨處空間。

  這裡只有兩人在,劉沛也不擔心有人偷聽,心裡的猜疑直白說出。

  「幼年王者可不是想撿就能撿。「加洛邊說邊將兩人5步的距離磨蹭成3步。

  也是,滾滾外表看著再怎麼可愛,在這個世界可是一族的王者,格倫搞得像大路貨一樣說撿就撿了,要知道,熊貓在現代也是難得一見的珍惜物。

  新的疑惑浮上心頭。

  「那他幹嘛這樣說?」

  「不知道。」

  加洛回答的漫不經心,兩人之間的距離已被蹭到1步,伸手想抱,啪地一聲,藉著月光劉沛準確無誤地把狼爪子拍下去。

  加洛抬眸,一臉委屈,剛巧一抹烏雲飄過,擋住了發光發亮的銀月,劉沛只當沒看見。

  「既然滾滾也是獸人,為什麼和你們不一樣?」直到現在他才想起問這個問題。

  「有熊族的力量比較狂暴,幼年保持獸形,以免心智被力量控制,發狂自毀。」拜有熊族發起的戰爭所賜,大多數部落對有熊族特別是王者都有一定瞭解。

  「他們成年就擁有人形?也是10歲?」

  「不,據說力量越強盛會越晚轉換成人形,至於是不是10歲我們就不知道了。」加洛趁機抱住劉沛,不過,這次很注意分寸,只把自己當做一個給劉沛休息用的木樁。

  「……我似乎不應該像養寵物一樣對待滾滾。」劉沛懶得掙扎,順勢靠在加洛逐漸厚實的胸膛上。

  「怎麼,你不準備吃它了?」

  劉沛大為光火地直起身子,轉頭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吃它了!」

  「不是你說用多餘的食物餵養它們,到了嚴冬再吃嗎?」加洛為劉沛的反應感到奇怪。

  原來搞半天加洛是這樣理解寵物定位的,劉沛扶額,無力道:「那是指白白獸,指家禽,和寵物不一樣。」

  「好吧,為什麼又不要它做寵物了?」加洛連忙安撫道,心想,如果真有動搖他伴侶地位的跡象,他不介意回去就把跡象吃了……就算劉沛生氣。

  劉沛久久地凝視加洛的面容,好一會兒,用拇指撫摸他的臉,輕聲道:「既然滾滾也是獸人,我就不能把他當寵物對待。」

  加洛震了下,沒想到會聽見劉沛這樣說,一瞬間體會到劉沛此時此刻潛藏的心情,按住在臉上描摹的手指,緩緩靠近劉沛,近到呼吸交錯。

  在夜色裡,兩人交換了一個充滿溫情的吻。

  之後,劉沛帶著藏於衣下的吻痕回到木屋,開始盤算自己需要帶哪些物品。

  瞅見縮在角落的鴉青,想起至從格倫出現後,他就一步不出小屋。不過,格倫托巴羅轉交的草藥他倒是親手熬製,乖乖喝下。

  劉沛轉身找到安迪,將他要和加洛他們走的事說一聲。「我會在周圍佈滿陷阱,到時候你別和巴【羅】分開,等我們回來。」

  「知道了,放心吧。」安迪淫?笑,「加【洛】看樣子挺行的,記得找安【吉】要點藥膏,免得到時候你受苦。」

  劉沛面不改色,反擊道:「這麼有經驗,你躺了幾天?」

  「你就嘴硬吧,看你以後謝不謝我。」

  「行了,這幾天我們趁著太陽大,把野菜曬乾,然後留點足夠食用的鹽巴,剩餘的全部用來醃製菜蔬。」加洛他們帶來的大量鹽巴應該夠用。

  「這是做什麼?」

  「籬笆內那些隨手種的野菜能過冬?」

  安迪搖頭,「不能,冬天怎麼會有蔬菜,都枯萎了。」

  「我說得那些方法能讓我們冬天吃到蔬菜,雖然不新鮮。」

  「那太好了。」經過劉沛好幾次出人意料的表現,安迪已不會去質疑劉沛所說看似不可思議的事,「你真聰明。」

  「這些不是我想的,我只是照搬,聰明的是別人。」

  「你從遙遠的部落來到這,當初一定受了很多苦。」安迪現在已不會覺得劉沛來自小部落了,看劉沛會的這些就知道他所在部落發展並不比他們小,不過,忘卻了神明——不會艾布特語(神語)——的部落不值得他敬仰。

  安迪環視在劉沛幫助下建立起能擋風遮雨的木屋,對劉沛鄭重道:「你不一樣。」

  「啊?」劉沛撓頭。

  時間流逝,留下一堆半干野菜,叮囑幾句注意安全,劉沛背著裝有滾滾的登山包跟隨加洛和柯爾踏上回久違的飛鳥族駐地的路途。

  劉沛向巴羅安迪鴉青揮揮手,便不再回頭。

  由於柯爾回部落不能帶上葛蘭,早在昨天那頭豹子就離開了木屋,估計下次再出現是柯爾回來的那天,而格倫則不定時消失,為鴉青尋找草藥,今天沒看見他雖不奇怪,卻有種淡淡的不安感。

  「怎麼了?」加洛注意到劉沛面有異色。

  「沒什麼,那些葉子真能遮住滾滾的氣味不被飛鳥族族人發現?」為了防止滾滾在背包裡噓噓也擔心承載劉沛的鳥人聞到始熊貓的氣息受到驚嚇,故而加洛採了去除異味的樹葉塞滿了背包。

  「我保證那些只會咋咋呼呼傻鳥聞不出來。」

  「……」劉沛不再多說。

  到了預定地點,已有兩個鳥人加個蛋殼等在那,劉沛爬進蛋殼,見鳥人也沒什麼異常,他才放下心來。

  擔心滾滾沒氧氣,所以背包拉鏈沒有拉死留有縫隙,他從縫隙裡伸手揉了揉滾滾的毛以打發時間。

  晃晃悠悠間,飛行總算結束,他回到了暌違兩個月的走獸族部落裡,爬出蛋殼,看著早就等候在此的熟悉面孔,看著那些熟悉面孔上因他回歸激動的欣喜表情,讓他有種看見異世親人的錯覺。

  一股溫暖一直從腳底傳到骨髓裡,再蔓延到眼睛,使他眼眶泛紅。

  見劉沛久久不動,安吉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抱得緊緊的,微低的聲音帶有不被人察覺的疲憊,「平安回來就好。」

  劉沛皺了下眉,往人群裡隨意一掃,仍然是一眼瞧見那滿腦袋插滿艷麗羽毛的飛鳥族族長——炎,他的身邊還站了個與他姿態親密的秀麗少年,臉上帶有害羞或者害怕的表情卻堅定固執地挨著炎站立。

  劉沛似乎懂了安吉疲憊的原因,壓下疑惑和逐漸上前的眾人寒暄。

  「走吧,大巫一直在等你。」每個剛從野外回來的族人得先見大巫才可以回居所,而早在加洛離開時就說過這次的成人禮會帶劉沛回來,想必大巫對劉沛的到來翹首以待。

  「不等他們來了一起去?」

  「等他們從底下爬上來還早呢。」

  鳥人不會承載處於進化期的小獸人,因此又不能變成獸形的加洛柯爾只能一步一步爬上來。

  來到一個充滿草藥味的山洞,在裡面見到不曾有變化的大巫。

  雖然大巫還是一臉淺笑,但他能感覺出大巫因為他的回歸而愉悅的心情,接受完洗禮,確定好安全後,劉沛想起加洛的吩咐——找個沒人的時機,把滾滾的存在告訴大巫。

  剛進行完洗禮,那些幫忙的巫各自忙碌去了,安吉跑到另一個山洞研磨草藥,其他人不會在洗禮時進來打擾,現在恰好只有他和大巫在。

  劉沛反身取過背包,把窩在裡面熟睡的滾滾放了出來。

  「咦?」大巫敏銳地聞到空氣裡有股陌生味道,「熊人?」

  「是個半蛇人撿到的,有熊族的王者——始熊貓,還是只小獸。」劉沛把滾滾放倒大巫手邊。

  大巫細細摸索著滾滾圓潤的身體,似乎在尋找什麼。

  「剛長乳牙,是只幼崽。」大巫摸完滾滾的口腔,被撓了幾爪子也不氣,側頭對劉沛抿著嘴笑道:「這小傢伙是撿的?半蛇人?」

  劉沛便把格倫交代出來,從初遇開始說起,一直說到格倫為了尋找打掉蛇胎的草藥撿到滾滾。

  「大巫您能幫幫鴉青嗎?為了那個混蛋蛇人而喪命太不值得了。」

  大巫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見過醫術最高的人,比起不知底細的格倫,他更願意相信大巫能救鴉青。

  「格倫嗎?」大巫並沒有回劉沛,而是沉默了下來。

  「大巫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大巫笑得溫潤,「一會兒會有巫告訴你晚上加洛的成人禮上需要準備和注意什麼,你待在這等加洛他們,我出去會。」說完,抱起滾滾走到山洞套著的小山洞裡,留下滿心疑惑的劉沛。

  這時,安吉和巫從那個山洞出來,指導劉沛做準備。

  為了重要的成人禮,劉沛只能先壓下剛才的疑惑,聽安吉擺佈。

  今晚上加洛的成人禮實際上只會有兩個人參與,一個是加洛,另一個是擔任輔助者的劉沛,而成人禮是在聖水裡完成,所以在進入聖水前,劉沛還得經歷一個徹底清潔的環節。

  聖水是專為進化期獸人準備,對於人類而言,藥性過於強烈,容易對人類虛弱的身體造成損傷,因而必須用些繁瑣的草藥暫時改善人類體質,讓人類在聖水裡撐過一晚上。

  這個過程比較漫長,一旁準備稍後要用草藥的安吉和巫與泡在藥水裡的劉沛聊天打發時間。

  看著言笑晏晏的安吉,劉沛腦海裡浮現安吉一開始對待炎的逃避的畫面以及那個站在炎身邊的秀麗少年。

  不過,他並不想詢問安吉的感情糾葛,只選擇輕輕拍了拍安吉的肩膀,盡量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好玩事,然後說出來。

  果然引得安吉和巫開懷大笑。

  在換了幾次藥水,皮都泡皺後,這磨人的準備才算結束。

  劉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重獲新生地換上嶄新衣服,接過野果填起肚子來。

  「野果很多,慢慢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輔助加洛。」安吉笑瞇瞇地看著劉沛。

  劉沛忽然覺得嘴裡的野果難以下噎,看起來很正常的話語為什麼被他說得這麼怪呢。

  還來不及多想,手裡就被安吉塞過來一個手心大小的長方形器皿。

  「這是?」

  「別拔木塞,在成人禮上用,有了這個就沒那麼疼了。」安吉含蓄地笑道。

  劉沛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能平靜地把異界潤滑油收好,而不是扔出去。

  他甚至有空去想,我就要和加洛做了,今天特殊,我會在下,下一次換我把加洛壓在身下,對著成年的他就不會再有罪惡感了。

  劉沛思想上的轉變如此之快之大,一個歸功於他本來就不太直,一個歸功於環境。

  身處軍營、監獄之類的特殊環境裡都會發生直人勾搭成J的事來,雖然回到人類世界,直人繼續筆直筆直地禍害妹子。

  而在這個男男生子的世界,劉沛想不彎也難,雖然他沒有妹子禍害,但看見飛鳥族嬌滴滴的人類後,他蕩漾過,隨即被加洛生生踩滅。

  到了現在嬌滴滴的少年早就忘懷,他只一心等待那個由瓷娃娃演變為大美人,時而像個孩子趴在他身上撒嬌時而站在他身前撐起一片天,第一個對他說保護,一路護著他的笨蛋——加洛。

  所以對接下來的事並不排斥,即使他一會兒得在下方。

  吃完水果,劉沛被巫帶領著走出山洞,左拐右拐地來到一個充滿寒氣,一片雪白的洞窟。

  「進去吧,大巫在裡面等你。」巫低聲道。

  劉沛握緊手心的長方形器皿,沖巫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入那雪白的世界。

  繞過幾塊乳白的岩石,一汪奶白色的泉水出現在視野裡,戴滿骨飾的大巫站在岸邊,聽見他來了,慢慢地走了過來。

  然後停在劉沛的面前,大巫傾身抱了下劉沛,「去吧,我的孩子,他在等你。」接著緩步離開了這裡。

  大巫平緩地話語紓解了他內心的緊張,一步一步走進代表了未來的泉水。

  剛一走近,一隻帶有大量水汽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個用力將他拉進水裡,手心緊握的器皿掉落在地。

  上半身赤?裸的加洛伸出另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腦來了個深吻,在他的口腔內進行激烈的纏鬥。

  深吻結束後,他明顯感覺到加洛急促灼熱的呼吸,不等他緩過來,加洛位於水下的胯?部貼了上來,長久以來一直乖順的那物現今半硬狀地抵在他相同的位置上,透過衣物能感覺到加洛那處的變化,也立刻明白了加洛下半身同樣赤?裸,這個發現使得他的身體開始發熱。

  「劉沛……」飽含感情的呼喚,令他不禁抬頭望去,精緻的面孔此時佈滿冷汗,眼裡流露出一絲痛苦。

  「很疼嗎?哪疼?快,告訴我。」一時間,他忘了現在的處境,滿心都是擔憂。

  「我難受。」加洛用那腫脹起來的那處撞了撞他,手裡拉扯他的衣物,低聲嘟嚷:「給我,我要你。」

  ☆、成人禮

  「我難受。」加洛用那腫脹起來的那處撞了撞他,手裡拉扯他的衣物,低聲嘟嚷:「給我,我要你。」

  他為這句直白的要求弄得表情一滯,可看見那張因為不懂如何紓解情1欲流露出處於進化期強壓住痛苦的面孔,心又軟了下來。

  在此之前就聽安吉說過,獸人最後一次侵泡聖水是和人類一直做艾渡過,快樂美好的做艾過程能緩解進化所產生的苦痛。

  不是已經想好了,還扭捏什麼。

  他在心裡反覆給自己說上幾遍,才把心理建設做好,接著推開撲到他身上又蹭又親毫無章法扯著衣物瞎摸的加洛。

  在加洛幽怨和委屈的視線下脫掉上衣,由於個頭原因,位於加洛腰際的水位線到他這則淹到胸口處,轉身往岸上游去好方便脫掉下?身束縛。

  還沒游遠就被加洛一把拉回來抱住,發硬滾燙的那處從他的臀部蹭過。

  「你去哪?」因過多忍耐而帶有危險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去岸上,馬上就回來。」他摟過加洛的脖子,安撫親吻略顯焦躁的伴侶。

  墨色眸子裡快速閃過一道暗芒,加洛就著這姿勢將懷裡的他舉到半空,連帶內褲一起扒了下來。

  「啊。」他低呼一聲,受驚後雙手死死抱住加洛的腦袋,裸?露的肌膚因離開泉水接觸到冷空氣泛起了雞皮疙瘩。

  加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皮膚變化,趁勢親上湊到眼前的紅點,吸允著,拉扯著。

  「嗯——」敏感的乳?頭被加洛靈活的舌1頭細細品嚐,他不禁發出模糊的低吟。

  加洛的獸耳抖了抖,吐出被津液滋潤後鮮艷的紅點,探出舌尖沿著乳暈繞動,稍後又改為時重時輕地啃咬,隨著胸口傳來的輕顫,加洛嘴一張就把紅點捲進口中,猛力吸?吮……

  「啊,不行……」或許是因為左胸的乳粒連接著心臟,異常敏感,即使被加洛吮的生疼,一股酥麻感從背脊處竄上頭頂,使他控制不住地想逃離目前的處境,穿梭在加洛髮絲裡的雙手揪緊髮根推拒。

  「怎麼了?」加洛順著手勁抬高頭顱,不願放過那誘人的紅點,舌頭在乳粒周圍劃過,含糊詢問。

  「別弄了,快鬆開。」他放軟了懸在半空沒有支撐的身體,半靠在加洛身上。

  「為什麼?」加洛一臉無辜地瞅著面帶紅潮的他,抱著他的右手拇指重重按下紅腫的□,滿意地看見他的身體顫了顫,「你明明很喜歡我這麼對你。」

  「胡說……我才不喜歡。太奇怪了。」他扭臉,不讓加洛看見他此時的表情。

  「好吧。」加洛放開備受憐愛的乳粒。

  不等劉沛鬆口氣,他就被加洛放到岸邊,整個身體再無遮掩的裸?呈於加洛的視線裡,這是一具膚色均勻,修長有力的身體。

  加洛只要一想到他立馬就能佔據這具身體,劉沛的身體,因為進化期帶來的生痛通通忘卻,不過,從耳際,尾骨處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不能再拖了,沒多少時間了。

  加洛只好暫時放棄細細觀賞劉沛身體的機會,拉起他整個人覆了上去,吻上右胸的乳粒,右手摸上他的左胸把玩那充血的乳粒。

  「既然你嘴裡不喜歡說真話,我就讓你的身體說。」

  很明顯是在說他先前的口是心非。

  他想反駁,可胸前兩點被人伺候帶來的快?感使他只能咬緊嘴唇,將快出口的呻?吟鎖起來,只餘粗重的鼻息洩露他此時的感受。

  而光是這樣的接觸已不能滿足加洛越發焦躁,饑?渴的欲?望,硬如鐵的火熱一直在他的臀間廝磨,卻找不到地方發洩。

  忽然,一個滑落,火熱終於碰觸到隱藏在股間的小?穴,羞澀閉合的那處拒絕了火熱的進入。

  加洛停下了舔吻,直起身子拉開他的雙腿,將潛藏的小?穴呈現在眼皮底下細細觀看。

  「親愛的,是這裡嗎?」加洛心想,待會他就從這裡佔據劉沛,佔據他整個人,佔據他的心。

  對於加洛的問題,他無法回答,轉開頭看向另一處。

  小?穴隨著他呼吸的起伏一張一合,加洛一時看得入迷,不由伸出手指往裡面探去。

  「嗚……」沒有潤滑,直愣愣地捅入那嬌嫩所在,他剛被點燃的欲?火熄滅,發出短促的痛呼,皺起眉頭惱怒地瞪了眼禍首。

  加洛那雙墨色眸子瞬間發出惑人光芒,俊美的容顏此刻表情難過得讓人心懷不忍,撒嬌道:「親愛的,幫幫我。」

  「……」身為大齡處男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面臨教別人上自己的尷尬事。

  「親愛的,幫幫我,進化快開始了。」加洛的尾音帶了點顫音,直接挺槍就往他的後?穴創,驚得他起了一頭冷汗。

  算了,他是怕了他,要不然吃苦的還是自己。

  「笨蛋!去把我剛剛掉的瓶子撿來。」他沒好氣地吩咐道,暗想,下一次一定要把損失找補回來。

  加洛飛速地奔到剛才的那尋找,不久,顛顛地跑回來,一個狼撲壓在他身上,略微發冷的身體並不介意被加洛溫暖。

  「親愛的,怎麼用呢?」加洛搖了搖尾巴,晃了晃手裡的器皿。

  「打開,倒出裡面的藥膏,給我那裡做潤滑……」他沒了力氣去氣加洛,反而為了自身健康將程序說得很細緻。

  雖然他也是初哥,可在各種愛情動作片和電視報刊熏陶下的21世紀初哥明顯比沒有畫面沒有人偶演示只靠口述的獸人初哥有用許多。

  有了此神物的幫助,未經開發的後?穴勉強讓加洛的那物的頭部通過。

  加洛剛一進入,那溫熱緊?窒的□就用柔軟的內壁緊緊咬住他,腦子一嗡,再也控制不住渴求大力往前直至全根沒入。

  「啊——」他面色慘白地大叫出聲,天啊,實在是太痛了,他腦子犯抽了才會躺著這。

  這聲痛叫叫回了加洛的神智,擔憂地看向他,緊張道:「親愛的?」

  他心神迷糊間抬眼瞧見一臉擔心的加洛,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就是這個人害得你這麼痛。

  他雙手抓住加洛的肩膀往下按,半坐起身子一口狠狠地咬在加洛的左肩上,直到隱約見血才鬆開,下巴一揚,冷道:「吻我。」

  加洛僵著下半身,俯□子用種膜拜的姿勢吻遍身下人,餘光瞄見他的下?身萎靡躺著黑色叢林裡,暗自悔恨自己的失責,趕緊伸手給予那處安慰。

  見他緊繃的表情略鬆,手裡的動作更加賣力,另一手摸向愛不釋手的紅點,又從胸口,鎖骨,脖頸一路親吻到下顎。

  他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親愛的,我能動了嗎?」加洛輕輕地在他的嘴角啄吻,可憐巴巴發問。

  他掃了眼加洛,湊過去與加洛唇舌交纏。

  得到默認答案的加洛立即興奮起來,原本就腫脹的那物似乎又大了一圈,將後?穴塞得毫無空隙,連皺褶也被拉平。

  這次加洛沒再魯莽,頭埋在他的肩頭舔舐,下?身小幅度的律?動,淺淺的抽?插,不過這樣的舉動只使得兩人身上佈滿細密的汗水,心裡的渴望不曾減弱一點。

  是不是太慢了。

  後?穴淺?插的硬物猛地進到最深處,動作越來越快,□漸漸兇猛,撞得他完全跟不上節奏,半響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將腦海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方惹得加洛如此瘋狂。

  一個深入,加洛撞擊到一個凸起,引來他全身輕顫,在加洛手心裡的那物因這個刺激分泌出代表歡愉的半透明液體。

  而他也因為這個撞擊發出讓人臉紅的呻?吟聲。

  加洛不懂技巧,他只知道滿足伴侶的一切需求,見伴侶得了趣,只管大力貫穿,撞擊那處。

  他身下的那物吐露的液體越來越多,直至噴發。

  加洛在隨後的收縮裡也沒忍住直接she在了甬道裡。

  剛爬上高峰,大腦一片空白的他迷糊間感覺到加洛退出了自己的身體,片刻響起離開的腳步聲,他想去抓住加洛卻沒了力氣,不由惱恨起剛吃了他就跑掉的加洛。

  沒等他想好用什麼酷刑懲罰加洛,一個溫熱的身體來到他身後扶他坐起。

  「呼……呼……你去哪了?」他靠在加洛的胸膛上,累得直喘。

  加洛扣著他的腰,大手摩挲著他的腹部,轉頭直視他的眼睛彷彿要望進他心裡一樣,語氣認真道:「劉沛,你願意舉行儀式做我的伴侶嗎?」

  那雙猶如渲染開的黑墨般的眼眸讓他的心跳失速,甚至連語音功能也喪失了。

  直到第二遍詢問響起。

  「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

  彷彿從天邊傳來的聲音的回答道:「我願意。」

  「這是我送你的信物,我給你換上?」一條黑色的繩子上掛了顆猙獰的獸牙。

  「這是?」

  「是我的獠牙,我希望你能放下他。」加洛指了指他脖子上掛著的牛骨藏飾,一頭霧水的他聽到加洛下一句話才明白他的意思,「你可以把他的信物藏起來,可以把他放在心裡,但以後你身上只能出現我的物品,你以後的伴侶是——我。」

  劉沛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急匆匆解他項鏈的加洛打斷,看著加洛那副霸道樣,他莫名的不想澄清威武男與自己的關係。

  「咦?」他敏銳地發現那顆獠牙上有細小的花紋。

  「那是我的名字,我把我的靈魂奉給你。」加洛輕輕在他的耳際落下溫柔而纏綿的細吻。

  ——親愛的,我的靈魂永遠和你在一起。

  ☆、突變

  「親愛的,我的靈魂永遠和你在一起。」

  伴隨這句耳語,還沒閉合的幽·穴就又被加洛興奮起來的陽?具就著留著裡面的液體輕易進入。

  劉沛只發出一聲低吟,便被加洛拖下慾海浮沉,再不聞窗外事。

  整整一個晚上,性?欲旺盛的加洛彷彿不知疲倦般不停地向劉沛索求,體位換了好幾次,一會兒正面一會兒後背一會兒騎乘一會兒跪式,加洛這只情獸拉著劉沛可勁折騰,原本盤在腰間的有力雙腿虛脫地垂到地上。

  「嗯——我不行了,別再做了……你想我死在這嗎?」劉沛不知道自己射了幾次,他只知道自己虛軟無力,身體敏感地一直處於高?潮,那裡卻射不出東西來,只勉強從疼痛的鈴?口吐露淺薄的透明液體。

  「你不會死的。」加洛舔舐,啃咬劉沛的喉結,奮力耕耘著,到了進化的關鍵,他可做不到放棄身下的美味大餐。

  「你這家……唔——」剩下的聲音全被封住,既要抵抗身下撞擊帶來的快?感又要應付口舌攻擊,劉沛再沒精力放狠話和拒絕。

  到了第二天,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劉沛由於呼吸不暢,又醒了過來。頓時發現自己全身肌肉發出抗議,猶如剛參加完鐵人三項賽又幫愚公搬完山後,無比酸痛,動憚不得。

  「親愛的,不再睡會?」加洛憐愛地舔舔劉沛的臉。

  劉沛冷冷地盯了眼壓在他胸口的胳膊,怒道:「快被你壓死了,還睡個屁啊!」他現在實在沒辦法給加洛這大尾巴狼好臉色看,昨天那麼低聲向他求饒,還一直做!做!做!做他妹啊!快斷氣了好不好!

  由於嗓子在昨晚過度使用再加上體力值為負,噴出的怒火過於微弱,加洛根本沒聽清,只好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

  「親愛的,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把胳膊拿開,壓得我難受!」劉沛惡狠狠地瞪著佔據視野的大腦袋,嚴重覺得氧氣不足,視線一晃,驚呼:「咦?你可愛的獸耳沒了!」

  加洛收回胳膊,抬手摸長在臉側的人形耳朵,「我進化成功了……尾巴也沒了。」

  他抱緊劉沛,情意綿綿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個成年獸人。」一會兒就告訴塔父和拉葛,爭取明天和劉沛舉行儀式。

  加洛還在美滋滋幻想從此以後再不用擔心從哪跑出個成年獸人拐跑劉沛,有了做劉沛伴侶的資格後,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對其他獸人隱忍,他有了反咬回去的實力。

  劉沛卻幽怨再也摸不到獸耳和尾巴的事。

  「沒毛茸茸的耳朵摸了,蓬鬆的大尾巴也看不見了。」語氣那叫一個哀怨。

  「……我可以變成獸形,全身都是毛,你想怎麼摸就怎麼摸。」加洛不介意做寵物,他巴不得擠掉毛球,只讓劉沛關注他一人。

  「獸形和巴羅一個體型嗎?」

  「……是。」加洛隱約覺得有點不妙。

  「不要,太大只了。」異常嫌棄的口氣。

  「……大只毛才多啊。」

  「太威武,不可愛了。」

  加洛默默留下辛酸淚。

  在這裡待得太久,兩人準備收拾妥當離開此地。

  手耙腳軟的劉沛在加洛的幫助下換上衣服。

  「你給我做過清潔了?」劉沛敏銳發現後?穴沒了膩濕感,可身上明明沒有清洗過的痕跡,腹部還殘留點點白色?精?斑。

  「沒有,聖水泡多了對你沒好處,想出去再用清水給你清洗。」

  那後面的J液跑哪去了?——這種話劉沛可問不出口,只好壓下這小小的疑惑。

  「怎麼了?」

  「沒事,走吧。」

  劉沛表情回復平靜,撐著酸痛的身體在加洛攙扶下走出這個雪白的山洞。

  一出山洞遠遠望見有道人影往他們的方向過來,劉沛立即甩開加洛的攙扶,站穩,站直,鼻頭滲出點點冷汗。

  「這是做什麼?別鬧!」加洛板著臉訓斥他的逞強。

  「我能自己走。」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第三個人的面前示弱,更何況他虛弱的原因是這麼的難以啟齒,就算大家明明知道他和加洛做艾了,也不願顯露出來。

  加洛才不管這些,強硬地摟過他的腰,將他半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減輕他的負擔,固定住想掙脫的腰部,語帶危險:「別動,我不介意抱著你走。」

  看著人影越來越近,劉沛無奈,只好屈服。

  等人影近了後,劉沛才看清是長大不少的柯爾,一貫面癱的他正一臉焦躁地跑到他們面前,皺緊了眉頭,說:「安迪,出事。」

  「怎麼會?昨天還好好的。」

  「出什麼事了?」

  兩人對這個消息都很震驚。

  「黑巫。」聽到這個詞,劉沛挑眉,又來了,不會是又遇到沒見過的傷勢了吧。

  柯爾繼續說:「格倫,隔絕。」

  聽到格倫,劉沛心下一緊,急切想知道原委,卻遇見常年和野獸生活,不常和人說話,有交流障礙只會兩字兩字的蹦的柯爾。

  他可不像加洛,與柯爾有心靈相通這個技能,但現在很明顯他們幾個和格倫做個接觸的人被隔絕了,所以才由柯爾來傳話,幸好,加洛對柯爾熟悉的連潛台詞也知道。

  「大巫叫你來通知我們過去?」雖然語氣是疑問,但加洛表情已是肯定。

  果然,柯爾點頭。

  情況特殊,在加洛一把抱起劉沛趕路時,他不再彆扭順從接受。

  一路走過,那些閒散在外溜躂的人和獸人通通消失了,空氣裡充滿了絕望,恐懼,陰鬱,壓抑……各種負面情緒。

  等到了大巫所在的山洞,劉沛發現除了大巫平時在這幫忙的巫一個也不在,一種大事不妙的不安感充斥在心頭。

  劉沛被加洛抱著來到大巫身邊坐下,他隨意一掃,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發現原本被驅逐出部落,應該待在木屋等待他們回去的巴羅和安迪赫然坐在那。

  他細細瞧去,安迪緊閉雙眼,面色發青,看不見呼吸的躺在巴羅的懷裡。而不曾抬頭望他們一眼的巴羅,像個石人般靜靜地凝視懷裡的人,眼裡卻流露出引人心絞痛的悲傷。

  劉沛屏住呼吸,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低頭抓住加洛的手,握得緊緊的。

  「大巫,發生什麼事了?」加洛神情嚴肅,眼神冷厲。

  「格倫是來復仇的。」大巫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開口:「可以說是我的錯,事因由我引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某日和好友寶寶聊二三句

  寶寶惆悵狀:哎,我不喜歡獸人文,下個文你準備寫啥啊?

  我對手指:修仙或者重生。

  寶寶雙眼發亮:修仙吧,我喜歡這個。

  我激動:你喜歡啊~~balabla小受開水晶店,水晶會變成人形,趴在美女身上求桃花的粉晶,拔刀相向用於擋煞的黑曜石……

  寶寶打斷:啥?為什麼古代會有水晶店?

  我茫然:背景是現代啊。

  寶寶遠目:……修仙文我喜歡看古代的。

  我:┬┬﹏┬┬

  寶寶誘拐:寫網游吧,我一定看。

  我埋頭找金子:以後寫。

  寶寶狂化掀桌:你三年前就這麼說了!!!

  以上,就是我和好友一直無法同步的悲捶事件。捶地啊!!!

  ☆、格倫的目的?終

  大巫接著話鋒一轉:「黑巫的手段不止一樣,你們都曾和格倫有過接觸,這次叫你們過來主要是再仔細檢查一次。」

  劉沛問:「大巫,格倫就是黑巫嗎?」

  「怎麼?你擔心我像冤枉巴羅那樣冤枉他?」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劉沛訕訕然地連連擺手,看見大巫臉上沒有惱意只有一貫的笑意,才把心放下去。電光石火間想起大巫第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不等他發問加洛已替他開口詢問。

  「大巫,您的意思是,巴羅已經恢復記憶了?」加洛說到這扭頭去看角落的巴羅,他仍然一動不動地抱著安迪,對他們談到有關他的話題漠不關心。

  現在唯一能引起巴羅關注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個人。

  「是的,照巴羅的說法,安迪在他面前倒下時,他把遺忘的往事都想起來了。」大巫收斂笑意,神情變得嚴肅,「安迪病成現在這樣,主要是身體裡有條毒蟲,在人體內放毒蟲是黑巫最得意的手段。」

  劉沛腦海裡浮現出「蠱」這個字眼,「大巫,您能治好巴羅嗎?格倫放巴羅他們回來有什麼陰謀嗎?」單看巴羅這副失魂落魄樣,就知道格倫放水了,讓一直忌憚格倫的劉沛不由多想。

  原本在身後翻找物品的大巫停了下來,沉吟了會,才道:「幾十年前,飛鳥族曾經遭遇過一次滅族大浩劫。一開始只有一個族人全身起紅疹,身上發熱發軟,後來一大片人跟著病倒,其中包括配藥的巫,這些病人之中漸漸出現死亡,直至大量的死亡。在飛鳥族大巫找不出原因,也就無法根治的情況下,因為恐慌沒有染病的一些飛鳥族族人開始舉家遷移,在遷移途中有孩子病發了。我在叢林裡尋找神物時恰好遇見他們,我花了一個紅月(一年)的時間才治好那個孩子。我治好他的原因很簡單,我和黑巫打過交道,對如何抓住他們整治人的小蟲子有一定瞭解。」

  「之後我跟著那些飛鳥族來到這座山谷,發現飛鳥族生病的人全是因為毒蟲,其中飛鳥族大巫身體裡的毒蟲毒性最強,沒多久就回歸獸神了。我又花了好幾個紅月(幾年)的時間醫治了康復能力較好的青幼年。而讓這一切根治的如此徹底不再反覆的原因,我找到了隱藏在暗處的黑巫,他是飛鳥族人類生下的半蛇人,他的伴侶在一場圍獵裡死去沒多久他就向飛鳥族泉水裡投放大量毒蟲粉,只對少數幾個人使用毒蟲。我的出現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還把他整個人抓了出來。」

  「……不過在抓住他的當天晚上就被他跑掉了,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孩子。他在最後關他的地方留下了一句宣言——我會回來。我等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的孩子卻找上你們。」最後一句帶有深深的自責。

  「大巫,這根本就不是您的錯,您不用這樣。」劉沛出言勸解,這種事再怎麼怪也怪不到大巫頭上。

  加洛連聲附和,柯爾也不再沉默,恩恩作答。

  至於安迪的病情,因為輕易識破下毒手段而結怨,現在重新回來肯定是這麼多年來最得意之作,不用想也知道不容易。

  剛才那個話題,雖然有劉沛等人勸說,大巫的臉色仍不見好轉,不過,他不再談論這個,反身從身後翻找出一個猩紅如血看不出材質的碗,還有把同種材料的刀。

  「加洛,你來。」

  加洛走到大巫身前,恭敬地行了個禮,「謹遵您的吩咐。」

  「用這把刀去取柯爾的血裝進碗裡給我。」大巫遞過刀和碗。

  「是。」加洛小心接過,沒有猶豫地踱到柯爾身旁,柯爾乾脆利落伸出胳膊,眼也不眨看著加洛在他手腕處割了道口子,鮮紅的血潺潺順下流進放於手腕下方的碗中。

  「可以了。」

  大巫出言停止,柯爾收回胳膊,傷口也恰巧止了血,可以加洛力度控制的很好。

  當加洛將碗帶回給大巫時,大巫丟給他一瓶傷藥,,「給柯爾敷上,再打杯清水來。」

  「是。」

  大巫低頭細細品嚐那碗腥甜的血,加洛給柯爾上藥,迷惑不解的劉沛悄聲問道:「這是在幹嘛?」

  「大巫試著從血液裡分辨柯爾有沒有沾染上邪惡。」加洛低聲解釋,眼神裡帶了點對劉沛的擔憂。

  劉沛注意到了,笑道:「沒事,流點血而已,不用擔心。」

  「……嗯。」雖說為了安全挨這刀是必須的,但他仍覺得心裡不舒服。

  柯爾對加洛的糾結完全不能體會,把藥膏遞還,指了指加洛脖子上的帶血牙印,一臉平靜道:「抹藥。」

  「……」劉沛默默扭頭,臉通紅,酸溜溜地說:「柯爾你真關心加洛。」

  加洛臉一變,捂著被劉沛咬的牙印,乾笑道:「我這不是傷,你不用管了。」

  誰知道柯爾思考了會,卻接起劉沛剛才的話題,點頭道:「嗯,很關心。」接著轉頭直視加洛:「不行,要抹。」

  平常你蹦了兩個字就不再多說,今天怎麼話這麼多!加洛氣得咬牙,不再理會拖他後腿的兄弟,改為笑容甜蜜地繞著伴侶打轉去了。

  另一邊,大巫吞下第一口血,又往碗裡丟了些藥粉,再喝,思索,接著再丟藥粉,再喝,再思索……一直到把碗裡的血喝的只剩薄薄一層才停下這個動作,最後伸出食指放進血裡轉了兩圈,確定沒有特殊的沉澱物,將食指放於鼻子下方輕嗅,無異味。

  大巫這才吐出口氣,不用說,柯爾算是檢查完了,是個好消息——無事。

  「加洛把碗洗乾淨,該輪到劉沛了。」

  到加洛給劉沛放血,就沒了面對柯爾的鎮定,手一直發抖,刀都快拿不穩了。

  「大巫,可以由我先來嗎?」加洛實在下不了手,乾脆讓劉沛獻血的時機緩一緩。

  「可以。」大巫並不在意順序,接過柯爾遞來的血碗進行相同步驟的一一查起,情緒不外洩,猜不出任何結果。

  劉沛忐忑不安地緊緊盯著大巫的一舉一動,加洛見他太過緊張,圍在他身邊臉上做出奇怪的表情逗他「沒有尾巴真不習慣。」

  「怎麼?」劉沛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一臉笑容,雖然加洛沒了獸耳,但一樣「可愛」。

  「沒了尾巴,走路都走不穩,總感覺下一步就摔了。」

  「哈、哈……」劉沛乾笑數聲。

  「好了,到最後一個——劉沛,你別緊張。」大巫輕輕放下血碗,用態度說明檢查結果。

  緊張的氣氛稍緩解了些,柯爾上前取過工具,清洗過走到劉沛身前放血。

  看加洛之前的表現,就知道這獸人靠不住,他這個兄弟當然得上陣幫忙,柯爾心胸開闊地在劉沛手腕上下刀子,好心情地發現好兄弟臉色變了——做這一切,真不是因為葛蘭不在,被他們之間粉紅泡泡鬧的。

  加洛閉著眼緊緊抱著劉沛,聽到血水滴落到碗裡的聲音,全身肌肉都繃緊了,看情形比劉沛這個當事人還緊張。

  柯爾繃著臉,端碗離開,不讓變傻瓜的兄弟再礙他眼。

  加洛則一臉心疼地給劉沛抹藥,手裡的動作輕如柳絮,生怕弄疼他

  劉沛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揉加洛柔軟的發頂,安撫道:「好了,已經結束了,柯爾刀法很好,我一點都不疼。」

  加洛抬眸,「真的不疼嗎?不能跟我們做艾比,拉葛說過,人類第一次做艾超級疼,疼痛不能對比。」

  「……」這是哪家的倒霉孩子!快來把他牽走!

  加洛在挨了伴侶一記人?妻掌,一腳傲嬌踢後,老實地乖乖地暫時地離劉沛4米遠坐下,眼淚汪汪地被柯爾放血,也沒討到劉沛一個好臉色看。

  沒人注意到隨著檢查血液的深入,大巫眉頭越皺越緊,神情逐漸凝重。

  等分析程序全部做完,大巫放下血碗並沒有立時說什麼,而是閉上眼睛思索著。

  空氣裡沉重的因子逐漸增多,毫無所覺的三人也察覺到異常,紛紛停下動作,看向大巫。,

  大巫揉了下眉心,半響,才轉頭「看」著劉沛的方向,「劉沛,你前幾天吃的草藥阻礙了我分析你的血液,估計得等你體內藥性散去,我才能正常檢查。」

  大巫剛才的沉默是在分析血液裡的草藥成分,確認少許幾味藥的成分便開口告知,但眼睛失明地他沒有看見加洛和劉沛因為他這番話而出現的異色。

  「咦?我沒吃草藥啊。」

  「大巫,劉沛血液裡有什麼問題嗎?」

  因為大巫地位尊崇,出於禮貌沒人敢打斷他的話語,等大巫說完兩人異口同聲的反問,相對於劉沛語氣裡的疑惑,加洛更多了幾分焦急,恐懼和害怕。

  「沒吃?可我在你血液裡分明嘗到好幾種草藥,甚至還有些我沒分辨出來。」大巫剛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顯然沒想到劉沛會否認吃過草藥。

  加洛身體先於大腦的做出反應,一把抱住劉沛,抱得死緊。

  劉沛不愧是受過電視娛樂荼毒多年的文明人,反應很快地直擊要害:「那些草藥應該是格倫偷偷放在我的食物裡。」

  大巫說:「你是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吃過草藥,是格倫背著你做的?」

  加洛加重了懷抱的力度,情緒激動道:「不可能,我們從不給格倫接近食物的機會,每次吃東西的時候,我都把他和我們隔開,不可能專門給劉沛下藥。」加洛也說不清自己如此言辭激烈否定格倫下藥是為了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心裡的驚懼越來越深。

  如果說,是他們將草藥錯認為野菜,不會只有劉沛一個人的血液裡有這些草藥,也不可能誤吃這麼多,而且這些草藥裡隱隱含著藥用,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大巫垂下眼簾沉思。

  就在事情陷入迷霧,或者說與事實隔著一層紙的時候,猶如石化的巴羅爆發了。

  「是鴉青,肯定是他下得藥!」他凶狠地瞪大雙眼,眼睛裡充滿血絲,咬牙切齒道:「他是個騙子,騙了我們!」

  ☆、治療(一)

  巴羅這番驚人的言論頓時使得整個山洞靜寂下來。

  過了一會兒,劉沛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一見到格倫就害怕的發抖的鴉青不曾和格倫接觸過啊,那些針對蛇胎的草藥都是……」說到這,劉沛醒悟過來,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是啊,不需要和格倫接觸,安迪也會把摻雜在內的草藥轉交給鴉青,鴉青再伺機向他們下藥,一向對人類防備不深,只進行看管和與武器隔絕。然而現在他們明顯的因為這點吃了大虧。

  原本因為鴉青對格倫的懼怕讓他懷疑過格倫所說兩人是情侶關係的真假,可目前看來,兩人的關係得重新評估了。

  「他們都該死!我不會放過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一直給人印象憨厚老好人的巴羅此刻發出失去伴侶的哀鳴和深入骨髓淒冷的憤恨,使人不寒而慄。

  「巴羅。」大巫喝醒了幾乎快失去冷靜的巴羅。

  巴羅恢復理智後又成了一座石像,了無生氣地抱著安迪,無悲無喜。

  加洛看著這樣的巴羅想起了劉沛血液問題,心裡一緊,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大巫,劉沛現在的情況和安迪顯然不同,能告訴我那些草藥的效用嗎?」

  「抱歉,孩子,有幾味草藥融進血液裡,我現在分辨不出,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得出答案。」

  「那……劉沛現在不是比……更危險?」加洛過於用力的擁抱使劉沛酸痛的身體痛上加痛,不禁「嘶」了一聲。

  愣怔的加洛這才回神,連忙鬆開失了力道禁錮,連聲詢問:「怎麼了?是不是那些藥效發作了?哪裡痛?快告訴我。」

  「我疼痛的根源就是你。」劉沛掙脫開懷抱,沒好氣地給了加洛一個爆栗。

  加洛捂著被敲的額頭,眼神黯淡,喉嚨裡發出小動物般的哼唧聲。

  劉沛不再搭理像個小可憐的加洛,黑著臉說:「鎮定點,我現在很好,根本沒事,你坐正了,不准再粘過來。」

  加洛總算沒了之前的驚慌失措,乖乖坐好。

  「好了,加洛,別這麼緊張,我會為劉沛做個最詳細的檢查,如果他的身體真有變化,一定能查出來。」大巫敲了敲碗壁,站了起來。

  而加洛心裡最後一絲焦慮也因為大巫的保證徹底消失無蹤。

  「你們三個跟我到隔壁藥庫,安迪的治療需要立即著手了。」大巫轉身就走。

  「是。」

  三人紛紛跟上,快拐彎的時候,劉沛回頭看了眼角落的巴羅,他似乎根本不關心安迪的治療,整個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不曾變過。

  光線一黯,看著巴羅和安迪被角落裡爬出來的黑影一點一點吞噬的一幕,劉沛的鼻子開始發酸。

  鴉青不止害了安迪,他連巴羅也害了,如果安迪真有什麼,他毫不懷疑巴羅也會跟去。

  「親愛的,快跟上來。」

  「來了。」劉沛吸了下鼻子,暗自發誓:我一定把你們拉回來!

  「怎麼這麼久才過來?身體不舒服?我應該抱你走的。」加洛和柯爾跟在大巫身後撿草藥以及記下草藥的處理方式,眼角瞟到劉沛的身影,立刻忘了一切,只顧盯著他看。

  「我沒事!」劉沛面上惡狠狠地瞪了眼加洛,心下卻對他如此在意自己感到歡喜,「仔細聽大巫的說命,草藥出錯了我饒不了你。」

  加洛一把攬住劉沛的腰,邊不引人察覺地揉去酸痛邊點頭道:「我聽得很認真,怎麼會錯。」扭頭對大巫說:「大巫,請繼續。」

  成背景板的大巫寬容地笑著說明,柯爾則對他兄弟的厚顏又有一次深刻瞭解。

  等大巫將需要的草藥分到加洛和柯爾手上,兩人自覺走到研磨工具旁準備進行加工。大巫因為害怕感染把其他巫都趕走了,所以這會兒只能讓他們幫忙,還好他們曾在安吉那做過,幹起活來有模有樣。

  劉沛沒加入,跟著大巫又轉到另一個洞窟裡躺平了由大巫裡裡外外仔細檢查。

  「放鬆些,你肌肉繃太緊了。」大巫笑呵呵地安撫著,「別怕,我只喝血不吃人。」

  劉沛苦笑,他不是害怕而是身上的肌肉一碰就痛,根本沒法控制。

  「我知道了,等我一會兒。」

  大巫溫和地笑著起身離開,隔了會再回來手裡多了個藥瓶,掏出裡面的藥膏放在手心搓熱後塗抹在劉沛身上,「忘記你昨天參與了加洛的成人禮,做了一夜身體很難受吧?沒事,塗抹我的藥膏到了晚上就會舒服了,下次別害羞,再有這種事就來提醒我給你藥膏。」

  「大,大巫。」劉沛臉騰地一下紅燒了。

  「呵呵。」大巫從劉沛聲音辨別出他的情緒不禁笑出聲來,感覺到手下的身體更僵硬了,便換話題說:「那只始熊貓你把他當寵物養,不好,熊人性格暴躁,搞不好長大了會對你造成傷害,我把他交給巴奈特處理了,希望你別介意。」那只始熊貓是格倫帶來的,來歷不清楚前需要謹慎對待。

  而且把一隻有熊族的王者大咧咧養在身邊實在太危險,大巫對此並不支持。

  劉沛愣了下,隨即說:「我不介意,我是不是給你們惹麻煩了?」

  「算不上麻煩,不過關於始熊貓這件事暫時別再提起。」大巫估計有熊族有大事發生,具體怎樣得飛鳥族探回來的情報再說,他們不願為個幼小的王族惹上脾氣不好的有熊族,但真惹上他們也不怕,所以這事真不算麻煩。

  「您放心,我不會再提起。」劉沛心裡卻悄悄歎了口氣,哎,好不容易遇見只滾滾竟然是只不能養的高級貨,不知道有沒有不是獸人的滾滾,按捺遺憾,說:「大巫,巴奈特族長也到飛鳥族了?」

  「是啊,前幾天才到,狄倫原本打算滿月那天等加洛回來見見他,呵呵,沒想到小傢伙一來就直奔聖水,呵呵。」

  大巫因為失明,按摩的很慢很細緻,劉沛得在大巫換位置時做引導,剛剛握住大巫地手就聽到這樣隱晦的打趣,全身又是一僵。

  他怎麼有種為了洞房花燭夜拐帶老婆不見丈母娘的微妙囧感呢。

  ☆、治療(二)

  劉沛沉侵在自我臆測裡,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大巫臉上一閃而逝的怪異眼神。

  等劉沛回過神來,只看見一臉溫和笑容的大巫,而疲累和睏倦的身體在大巫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按摩逐漸放鬆。不等大腦發出指令,激烈運動一晚上的身體搶先一步睡了過去。

  劉沛昏昏沉沉間總感覺有雙飽含情感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可是周圍視線太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誰在看他,也看不清那雙眼睛裡過於灼熱的情感代表什麼。

  整個人越睡越不安穩,實在受不住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彷彿有種感應般,一抬頭入目的就是夢中那雙使他焦躁、不安、迫切想探尋個究竟的眼神。

  本來在剛醒過來那一瞬間對擾他清夢的罪魁禍首——眼睛的主人十分怨怪,可在看清坐在他身邊,一副守護者姿態的人是加洛後,那一份怨怪的情緒消失無蹤。

  加洛看見劉沛睡醒,臉孔浮上一層喜色,眼裡的笑意直接傾瀉而出。

  劉沛剛好透過一縷光線清晰看見加洛反應,剎那間紅色血液從脖子根蔓延到耳朵後,暗自慶幸自己位置處於背光處,不用擔心這副囧樣被加洛看見。

  心底最深處強壓下——自從被加洛壓在身下產生的——彆扭減輕了幾分,當然此時的劉沛完全忘記獸人在漆黑的夜晚夜也照常視物的事,要不然他就這麼好的心情了。

  這年頭做個阿Q不容易啊。

  「……我睡了多久?」劉沛發現加洛的眼神逐漸變得赤、裸、裸,立即出言發問。

  「沒多久,天還沒黑。」加洛果然如劉沛所想,轉移了視線和注意力,起身去角落打了杯水,避開劉沛接水的手,單手扶起他親自餵下去,「餓了沒有?想吃什麼?」

  享受到重病患者待遇的劉沛舔掉嘴唇上的水跡,沒好氣道:「我不餓。你一直守著我?就柯爾一個人幫大巫整理?」

  這次加洛沒有如劉沛所願的轉移注意力,滿滿湊近劉沛,伸出舌?頭舔?上那過於水潤誘惑著他的嘴唇,接著不再滿足這樣清淺的嘗試,直接闖過牙關,追逐著它的同類。

  水杯裡的水灑在毛皮上,早已無人關注。

  等到兩人纏綿完,各自收穫一張香腸嘴,分別被柯爾用戲謔的目光掃視了一通。

  加洛完全不受影響,在接下去的幾天裡,只要兩人獨處,不管劉沛是在處理草藥,還是喝藥,隨便一個動作都能惹得加洛撲上來親吻,撫摸。

  因為劉沛擔心安迪,所以兩人總是沒做到最後一步,因此加洛顯得越來越飢餓,最近幾次完全不顧大巫和柯爾等人是否在場,親密動作越來越頻繁和露?骨。

  劉沛拒絕了幾次,可一被加洛委屈的眼光一望,也就顧不上是不是有人在看,反正他現在面對柯爾和安吉戲謔的目光已從最初的不自在到現在的毫無反應。

  而這幾天除了和加洛感情更親密外,還從短短幾天整理的大量草藥裡看出救治安迪的希望,雖然大巫的眉頭一直緊縮;雖然他被大巫要求喝下保護體內器官的草藥;雖然救治安迪的準備工作非常大量和繁瑣;雖然所有的巫都參與進找尋草藥的工作裡;雖然天氣越來越冷,草藥越來越難找……但他對大巫的醫術仍然抱著強烈的信心。

  事情果然如劉沛預料的一樣,準備工作整整做了30天才算完成,在把草藥處理完畢,治療工具擺放完整後,大巫只留下巫裡面年齡最大的一個和死也不肯走巴羅打下手,其他巫和柯爾、加洛轉移到另一個山洞安靜等待,至於劉沛,被大巫點名留下來幫忙。

  大巫這個安排大多數人包括劉沛都不明白其中含義,不過他對於能為救治安迪出一份力已很滿足,不會深究其他。

  倒是加洛聽到劉沛留下便不肯離開,最後還是由大巫出面才順利解決。

  等閒人走乾淨了,這場期待已久的治療總算開始。

  「巴羅,把安迪抱過來。」

  這30天只勉強餵了些肉湯給安迪喝,按道理安迪就算熬過了這麼多天也應該瘦成皮包骨,可他不僅不收,相反越來越胖,特別是肚子,比他當初懷寶寶時還要大,看得是好不驚心膽顫。

  巴羅小心翼翼地抱著臉色青白的安迪輕放在半人高的石台中間毛皮上,緊接著無聲地站在一旁。

  大巫神情嚴肅地站在石台前,身上散發沐浴後的藥香,右手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石刀片。

  劉沛看著那些比鈍刀子稍鋒利點的石刀以及粗製的竹管,額頭上冒出一顆顆冷汗。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接下去的治療似乎沒他想像中那麼輕鬆。

  「劉沛,我的孩子,站到我左手邊。」

  「好的,大巫。」劉沛捏了捏有點冒汗的手心,提起精神走到大巫身邊

  這場遠古的簡易手術馬上就開始了。

  「哇——嘔——」劉沛在大巫動手之前就感到了其中的風險,沒想到實際過程竟然大大超出了自己的心理承受範圍,大巫一說結束,強撐的劉沛立馬連滾帶爬的奔到洞外狂吐。

  他算見識到遠古人類對人體治療上的血腥和野蠻,大巫的救治根本不能稱之為手術,完全就是屠宰。那個過程實在不堪回想,特別是最後大巫竟然還逼著他吃下……

  「嘔——」

  劉沛一直把胃吐空,只吐得出酸水,那噁心感才慢慢得以緩解。

  這時,劉沛抬頭才發現自己無意識中跑到山洞外的大石頭背後嘔吐,無奈地揉了揉發疼的胃部,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

  剛剛從石頭背後繞出來就撞上一個人,沒等看清是誰,嘴巴就被對方摀住了。

  「別叫!」

  ☆、結束與開始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使得應該是蕭條的冬季也帶上了一絲暖意。

  倒霉的劉沛卻無法感受到這抹溫暖,反而當身後的人挾制他走到陽光照射下,與溫暖的陽光形成強烈對比滲入心扉的寒涼正是來自於身後,來自於摀住劉沛嘴上的手。

  「既然已經猜到是我,能這麼鎮定,我果然沒看錯你。」陰冷的語氣伴隨一股冷風在劉沛耳後吹拂,「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這一句話尤為陰森。

  劉沛眼角餘光掃到幾縷耀眼的白,神色越發鎮定,連暗中蓄力的肌肉都放鬆下來,彷彿真如身後人所說那般,鑒定此人不會殺他。

  似乎真是這樣,在察覺到劉沛卸力的那一刻,摀住口鼻的手收回,針對劉沛的挾制也全部消失無蹤。

  劉沛轉身去看那惹出一切禍端還敢獨自上門的罪魁禍首——格倫。

  格倫帶他來的這塊空地距離大巫所在的山洞並不遠,劉沛只需大喊一聲,絕對能把加洛和柯爾招來,不過,在此之前,他又會重新被格倫挾制,這也是格倫這麼隨意鬆開他的原因,他這一平凡的都市人和這些獸人的攻擊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你要做什麼?」

  既然有膽子孤身來到飛鳥族族地,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之前那麼好的條件也不像想要他們命的樣子,劉沛充分有理由懷疑格倫所求頗大。

  「嘿嘿。」格倫略帶愉悅的笑出聲來,眼中閃過興味,隨即神色一正,「要飛鳥族族滅。」雲淡風輕的口氣裡隱藏的殺意使劉沛打了個冷戰。

  格倫看出劉沛的驚懼,正色一收,璀然一笑,「騙你的,還以為你多聰明呢。」話語裡帶了股猶如和情人打趣的親暱與曖昧。

  劉沛眉頭一皺,隨即鬆開,對格倫最後一句話裡的調戲之意不為所動。轉而琢磨起格倫的來意,他一直以為格倫的目標是獸人族,可現在看來飛鳥族才是大頭,他們幾個只能說是運氣不好,成了池魚。

  劉沛隱隱約約覺得格倫和幾十年前製造了飛鳥族差點滅族事件的半蛇人有關。

  沒等劉沛繼續往想下去,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頭望去,自己粗皮老肉的手腕上被格倫的大力道烙上一圈深紫色的淤青。即使他是個男人,看見這樣的傷勢仍不禁到抽一口冷氣。

  始作俑者只淡淡地掃了劉沛一眼,「你走神了。」帶有陰冷、粘膩觸感的手掌從劉沛的手腕處一路移到脖頸圈住,微微收緊力道,讓劉沛處於一種能輕輕呼吸可性命卻在他人手裡的狀態。

  劉沛全身僵直,不敢動彈,額頭冒出點點虛汗,此時格倫就像條吐著信子處於禁戒狀的蛇,他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放心,我暫時不想換領路人。」格倫露出一個美好卻沒有溫度的笑容,「走吧,帶我去你們大巫的所在地。」語氣裡滿是劉沛會帶他去的篤定。

  劉沛沒好氣的翻了個白銀,夜路走多了不止會遇見鬼,還會遇見變態!說得那麼好聽,他喉結處的長指甲就別滿含威脅地動來動去,老讓他有一種自己快要血濺五尺的錯覺。

  不用格倫再多說,劉沛在對方的武力威脅下,乖乖幹起了帶路的活。順著回路將格倫一步一步帶入他剛剛走出的洞口——也是大巫的所在。

  不知道劉沛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在格倫挾持他走向山洞的路上一直沒有遇見他人,靜謐的樹林裡似乎隱藏了什麼。

  劉沛的手心滿是汗意,格倫卻不受外界影響,步伐從始至終都很穩健,最重要的是,掐著他脖子的手沒有絲毫晃動,額,很好,希望過一會兒他還能呼吸。

  格倫像能聽見劉沛心聲似的,鼻子裡發出充滿不屑的「哼」氣聲,濕冷的手從他的脖子間收回去,劉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之後格倫大踏步越過他前行,他這才發現原來兩人已經走到山洞口,接著一眨眼,格倫的身影就消失在山洞深處的黑幕裡。

  就在劉沛為格倫這麼乾脆利落放開他而愣神時,耳後刮起一陣強風,隨之被緊緊擁進一個熾熱的懷抱裡。滿滿的關懷不停歇一股腦地砸向劉沛,「脖子很疼嗎?除了脖子還有哪疼?那個混蛋竟敢威脅你!我一定要殺了他!沛,別害怕現在我不會離開你半步!」身後的人邊說邊上下摸索著劉沛的身體,仔細檢查是否有暗傷存在。

  劉沛滿臉無奈,嘴角含笑地按住準備扒掉他衣服導致他快全/裸的罪惡之源——加洛的手,半轉過身子,環抱住加洛,一手在他後背安撫地輕拍:「我不疼,我沒受傷,你看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一切都很順利。」

  確認劉沛身上沒有血腥味,加洛僵硬的身體漸漸地在他的輕聲勸慰、背後一下一下的拍撫以及兩人身體接觸帶來溫暖下慢慢軟化,臉部表情也從凌厲轉為柔和。

  加洛加大力道抱緊劉沛,大力地彷彿能把劉沛摁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下巴虛靠在劉沛的發頂,喃喃:「還好你沒事,你就不該……」不該什麼?加洛一直受得教育使他不能說出口,但劉沛懂。

  他不該冒險,不該答應大巫做誘使格倫的引路人,不該讓柯爾將激烈阻止他的加洛打昏……

  可加洛不懂,他是個男人,即使之前他曾被加洛壓在下方,即使他的武力值沒有加洛高,他也有顆保護喜歡之人的男人心,是的,他承認他很喜歡加洛,雖然現在還沒到愛的深度,但他已將加洛納入羽翼之下,想保護他,想珍惜他,想對他好……

  所以在大巫提出格倫今天必會上山來找他,他需要一個能讓格倫放下少許戒備的人去做引路這事,劉沛當仁不讓地接了這份差事,他自認自己是最適合的人選,誰叫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雌性呢?在這裡沒有一個雄性會去防備雌性,在雄性的內心裡,動動手指頭就能壓制的雌性不需要防備,再加上大巫一再保證格倫再見到自己前不會傷人。

  劉沛相信他一直覺得深不可測,給人強大感的大巫的判斷,無負擔地接下這份活。可惜他忘了估算加洛的反應,加洛強烈反對他去,甚至差點和大巫對上。

  劉沛無奈,只好暗中給柯爾打眼色,一個手刀直接敲昏加洛後,獨自走出山洞去做誘餌等魚。

  原本以為格倫晚上才會出現,沒想到來的那麼快,也沒想到加洛會這麼快醒過來,還好格倫先進山洞了,沒注意到後方……咦?不對!

  劉沛一想到這立馬驚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格倫一直沒發現。」疑問句卻用陳述句的語氣。

  站在一邊,背靠樹身和加洛一起出現卻被無視到現在的柯爾插話道:「他早知道我和加洛在你們後面……」柯爾抿了抿唇還是沒繼續說下去,只有那眼中半是不甘半是戰意的情緒顯露了痕跡。

  不過是格倫並不把兩隻剛成年的雄性走獸族人看中眼中而已。加洛和柯爾對對此覺得不甘,又見格倫狂妄地獨自找上門,還用如此高?拉仇恨的招數去見備受尊崇的大巫再加上安迪昏迷事件,他們沒在第一時間就衝上去和他生死搏鬥算自控力超強了,可因為大巫的吩咐,他們只能忍。

  等格倫從山洞裡出來,走獸族的雄獸勢必要圍捕他,既然他單體武力值高,那他們就圍攻,他們沒有公平決鬥這概念,一旦出擊必要見血,生死間的爭鬥沒什麼公平可講。

  加洛和柯爾計劃的很好,早接到消息的飛鳥族族長也慢慢地召集族人將山洞四周包圍起來,和走獸族各防衛一半的領地。

  只等大巫發出動手的暗號或者格倫一出現就獵殺極具危險的外來者。

  當夜幕降臨,寒風四起,山洞口處絲毫不見動靜,守在外面禁戒的雄獸開始分批取食,加洛、劉沛和柯爾三人聚在一起開伙,安吉並沒有參與而是和巫們一起行動,這本是尋常的一幕卻讓劉沛看的滿心疑惑。

  「怎麼了?」加洛就像患了肌膚飢渴症一樣,不止將劉沛攬在自己懷裡,四肢也纏了上去,臉頰貼在劉沛的後頸,口中呼出地熱氣曖昧地噴在其上。

  一股紅色立馬從劉沛的脖間蔓延到頭頂,急得他一手捂著後頸起雞皮疙瘩的地方,一手抵在加洛額頭推離開。

  見加洛還在與他歪纏,趕緊將心底的疑問拋出,希望能轉移加洛的注意力,「這麼多天第一次沒看見飛鳥族的赤跟在安吉的身後,覺得奇怪。」

  就在這時,加洛鬆了抵抗的力道,仰躺在草地上,劉沛則因為慣性也跟著倒了下去,從遠處看就像劉沛將加洛撲倒一樣。

  劉沛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被輕輕一拉又跌在加洛身上,接著後腰處被兩隻大手緊緊扣住,上下兩具身體再無一絲縫隙,特別是下腹部,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變化。

  「你!」劉沛窘迫地怒瞪身下的加洛,突然間想起柯爾看見了這讓他難為情地一幕。又狠狠地瞪了加洛一眼,抬頭去瞧,卻發現周邊空無一人。

  「柯爾早就走了。」加洛討好地出言解釋,不願意劉沛繼續掙扎,撿起了之前的話題,「沛,你可別在安吉面前問,飛鳥族在給赤選伴侶,在解決這事之前估計你都不會見到赤追在安吉身後的情景了。」

  「咦?」劉沛果斷不在掙扎,也沒在意現在的姿勢,他更關注安吉,這個在第一眼就給予他善意的人,「這就是安吉雖然也喜歡赤,卻一直不給回應的原因?飛鳥族不接受伴侶不是同族人?」

  「只有赤不行,赤是族長,他的族人不能接受族長一脈混入他族的血。」

  原來飛鳥族是世襲啊!劉沛默默感慨。

  加洛見劉沛聽得專心,便一邊在腦海裡使勁搜索、整理以前不曾留心的訊息,另一邊則開始大吃豆腐,手緩慢地向香噴噴地下三角地帶摸去。「赤早就成年了,可他的伴侶一直拖到現在也沒找。他們族都給赤選了好幾回伴侶,估計到最後赤又會說大巫不同意,接著這事繼續拖著。」

  「嗯~」這是聽八卦,聽著聽著被抓住弱點,拖下漩渦的劉沛發出的呻/吟

  因為隔日還有正事要做,加洛並不打算繼續下去,他只是剛解封,有點控制不了自己想撫摸劉沛的衝動,等劉沛鬆懈下來,他也就草草了事,抱著劉沛窩在岩石的背風處睡覺。

  此時的兩人完全沒想到明天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

  一大早,劉沛在地面不尋常地震動中醒來,還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人說清醒過來的安迪被他的伴侶——巴羅帶出了山洞。

  眾人還來不及發出高興的呼聲,整個山體就發出「轟」地一聲,輕微震動的地面跟著劇烈晃動起來,高處的碎石、樹木紛紛落下、折斷、獸人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紛紛發出呼救聲、驚叫聲……亂成了一片。

  等整個山體安靜下來後,一清查發現大多數獸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輕傷,少數地十幾人傷勢比較重,這些都是體質弱的雌性,萬幸的是沒有死亡。

  劉沛小心地推了推壓在他身上保護他的加洛,見他意識清晰地起身讓開,劉沛才敢呼出悶在胸口的濁氣。

  「你傷到哪了?」劉沛不等加洛回答,情急地轉頭地大喊:「安吉,安吉,你在哪?快過來看看加洛。」

  「別慌,我很好,我沒被大樹砸到,一點事都沒有,別擔心。」加洛握著劉沛的手,鎮定、輕緩地語調使劉沛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坐著別動,我來給你檢查,你們啊,都喜歡嘴硬。」安吉帶著自己的藥藍站在一邊,溫和地看著兩人,「不過,你們運氣不錯,這一塊地沒什麼大碎石落下。」

  劉沛被安吉這一說,更是放下心來,見到急匆匆過來的安吉,臉帶愧色,「我剛剛太心急了,麻煩你了。」安吉笑笑表示沒事。

  「安吉,你受傷了?」劉沛注意到安吉左肩有血跡,臉上愧色更重。

  安吉瞥了眼左肩,嘴角的幅度立刻拉直,眼神黯淡,語氣平平道:「那是赤的血,我沒受傷。」

  劉沛沒有再往下談論這個話題,轉而請安吉好好給加洛檢查下,最後聲稱一點事都沒的加洛除了在背後發現幾塊淤青,的確真的沒事,劉沛接過給加洛揉淤青的活,好好感謝完安吉,安吉便繼續去給下一個族人看傷去了。

  加洛雖然以前不曾撒過嬌,可面對劉沛時,無師自通,撒嬌耍賴就差打滾了,接著淤青使著各種手段使劉沛不停讓步,等劉沛發現加洛傷早好的時候,他已被加洛吃個滾瓜爛熟。

  在劉沛用燒黑的木頭在山洞牆壁裡劃下九十三道劃痕的那天,小薩斯已經能抬頭和翻身了,天氣也開始轉暖,萬物復甦,死寂的樹枝上抽出了嫩芽,整個地界正式步入春季的步伐。

  走獸族則開始繼續他們的遷途——離開飛鳥族領地返回他們生活的森林裡,而這一次的隊伍裡缺少了大巫,走獸族新的大巫必須回到族地才能選出來。

  劉沛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劃痕,找到了第一筆痕跡,在山體晃動那天他才開始有提起木材記下每一天時光流逝的舉動。思緒不自覺地飄回了山體晃動的那天,那天的事故並非沒人死亡,等大家定下神來,才發現大巫居住的山洞在剛剛的晃動裡塌了,無法找到入口。

  在原始社會裡,面對這樣的大事故,根本就談不上救援,他們只能看著,悲傷著,哀號著,痛苦著……

  巴羅也才得空將洞裡的情況說了出來,原來先前的山體搖晃不是山神發怒,而是格倫弄出來的,不等大家為這種來自神的手段感到驚惶,他又接著說後來大巫控制住了格倫並且維持住了整個山體,可是卻再沒辦法分心一起離開,只能等他和安迪走出山洞,才讓這場禍事發生,帶著格倫長久地沉睡於深山處。

  隨著備受飛鳥族尊敬的大巫的逝去,飛鳥族和走獸族的聯盟也跟著土崩瓦解,借住飛鳥族的山洞過冬這是最後一次,在下一個冬季來臨,走獸族的族長必須想出幫助族人度過寒冬的方法,這是後話了。

  現在不用想那麼遠,先想想如何使全族避開危險的凶獸,平安走過草原返回族地才是正題。

  在一個風和日麗適合遠行的日子裡,走獸族啟程了。

  飛鳥族族長與他剛結誓的伴侶帶領族人在山腳下目送走獸族遠去,赤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一點,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頭對他的族人說:「好了,我們回去。」

  「是,族長。」整齊不一的回應裡滿是重重的責任與信任。

  赤笑了笑,將身後巨大的羽翼緩緩伸展開,抱起他的伴侶率先飛走,在明媚的光線下,那對羽翼折射出新的、耀眼的光芒。

  而走獸族也將要走向一條新的道路。

  當劉沛收集的繩子打了42個結後,走獸族回到了族地,當天晚上大巫就重新選了出來,所有的事按部就班地發生著。

  安迪還是那麼剽悍;柯爾依然不常出現,大多在外陪伴葛蘭;劉沛則在加洛的死纏爛打下答應結誓;安吉越發刻苦學習,朝大巫這個稱號努力前進……

  當然還是有變化發生,比如劉沛將之前他們幾人修建的那間保暖性良好的房屋的建造方法教給了走獸族全族,使他們不用再遷移也能過冬了;再比如劉沛覺得自己最近重回了身體發育年紀,變得異常能吃,非常擔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甲亢或者糖尿病,情緒一再患得患失……

  有時候一個事物的結束,固然使人心緒難平,但這何嘗不是一個新開始的發生。說到這,必須鄭重地說聲,此文完結,但生活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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