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8日 星期四

對峙BY小黑仔

文章簡介:
你就是林靖垣吧?你侵犯到我的領域了!
被看似十八歲多的少年冷冽一瞪
林靖垣也不禁為他那冰冷徹骨的眼神所攝
行事謹慎小心一向是他的左右銘
身為黑道中重要的人物
讓他更是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從不輕易露面的他
在黑道界中成了一則傳奇
沒有人知道他的歲數
更不知道他的長相
但是他從不知道自己遇上的
是比自己還傳奇的傳奇人物
一名年僅十八歲便掌控了整個日本黑道的少年
本想在日本扎根拓展自己的領域
卻遇上了比自己還要棘手的人物
不但向他下挑戰書更在一次的談判中強吻他
搞得他心亂不已無法冷靜
失去了一貫的作風他該如何面對如冰如火的人呢?
是否...在遇見他的那一刻他早就輸了...
敬請期待這場對歭般的愛戀!!
男主角:黑崎律
男主角:林靖垣



楔子

夜晚,總少不了閃爍的霓虹,在日本國最大也是海外貿易最主要的橫濱港內,更多了輪船的哨聲。

夜色景物皆繁華,卻在一處私人港口裡,多了分緊繃氣氛。只見一名看似中年微胖的男人,雙手緊拉著風衣,畏畏縮縮地四處探看,小心翼翼的朝站在港口處,一名身著黑藍色西裝的男人走去。

男人面朝著海,閉眸享受海風打在臉上的淡淡鹹味,嘴上含的香煙,隨著風飄出許些煙霧,散出特殊的煙草香。神態自若的模樣,絲毫不為週遭的氣氛所影響。

約過了幾分鐘的時間,那名緊張兮兮的中年男人,在確認沒有人跟蹤他之後,才放下心地走近含著香煙的英俊男人。

男人雖感覺到中年男人的靠近,卻也沒有回頭的打算,僅是將口中燃至煙頭的香煙扔到地上,用腳踩熄燃著火光的煙頭,徐徐地輕問︰「帶來了嗎?」

簡潔不拖泥帶水的問話,絲毫隱不住內中隱含的冷靜與沉穩,可見男人不只是第一次與他人做交易,甚至…可以面不改色。

「這…這是自然,KingArthur(亞瑟王)都親自來領貨了,我、我哪還敢爽約不帶貨來呢!」中年男人越說雙眼越是不敢將視線移向眼前這名男人,聲音也越抖越厲害,彷彿再怕些什麼似的。

男人微偏過頭,露出他隱藏在黑夜中的臉孔,那是一張不純屬於亞洲人的輪廓,而是混合著西方人的容貌,所綜合出來的英俊面孔。一頭黑色短髮,順著風吹的方向而飛揚,灰色的眸子,也得以從黑夜中釋放出它的光彩,冷駿…又充滿野性的危險視線!

「嗯…是我聽錯了嗎?剛剛那句話,是從爽了我屬下好幾次約的人說出口的嗎?」低沉中帶點沙啞的磁性音嗓微微高揚,不悅中暗含淡淡殺意。

中年男人渾身一顫,聲音抖得更是厲害了。「這、這也不能怪我呀!這麼重要的東西…」男人不自覺地將手往風衣內探去,「怎麼能…隨便交給我不放心的人呢!」

「那…就將貨拿來吧!」英俊男人一個回頭,傲慢的伸出單手,朝中年男人命令。慵懶又目中無人的模樣,宛若一隻剛睡醒的黑豹一般,雖傲卻有著不可輕忽的危險。

中年男人雖氣男人的傲慢,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畢竟…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可是黑道中的傳奇人物--KingArthur(亞瑟王)林靖垣!

擁有台灣人與英國人血統的他,以年僅十七歲的小小年紀,便掌控了整個台灣的黑道幫派,在台灣創下屬於自己的王國--亞瑟企業集團,其後,更將其勢力延伸至國外的各個角落。現在,年方三十的他,已不知擁有多少勢力與財富,如今甚至野心勃勃的想將版圖拓展到日本來,果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呀!

「想夠了嗎?」林靖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不耐、沒有厭煩,有的,只是毫無表情的冷淡。這次的交易對他很重要,他必須得到日本黑道幾個較為棘手的對手資料等等,好作為他這次拓展版圖的首要第一步計劃,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很忍讓的等待。

中年男人這才清醒過來的抖了下,咬了咬牙地說︰「我知道了…」

正當他伸手拿出一片巴掌般大小的盒裝CD時,不知從何而來的子彈,率先穿過中年男人手上的CD,再以迅耳不及的速度,將第二顆子彈射穿男人的腦袋,讓他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就含冤躺臥在血泊中,成了死人一具。

林靖垣見狀,眉頭霎時緊攏,冷眼看了下殘破的CD,唇角不禁撇了下,淡然地哼了聲,轉頭便想離開。

誰知,殺手達到破壞交易的目的後,還不肯輕易罷休。在遠處的鐵梯上站好,一個瞄準林靖垣的太陽穴,便想給他致命的一槍。

彷彿知道殺手的動機似的,林靖垣神態自若的抽起隨身攜帶的手槍,連看也不看的朝鐵梯方向一對,射出毫不偏差的一槍,正中殺手欲瞄準他的眼。

殺手還來不及哀嚎,便從高處的鐵梯上摔落。重物跌至地上的聲響,有如一塊肉摔在板上,濺出血花般的噁心聲音。

聞聲,林靖垣僅是冷冷地扯起唇角,姿態優雅中帶點慵懶地走到放置潛艇的地方,與接應的人會合。

第一章

「老闆。」接應的男人一見到林靖垣,連忙恭敬地喚道。

林靖垣朝喚著他的粗壯男人輕點頭,一腳踏入快艇內坐下。「回飯店吧!」沒有多餘的解釋,僅是單純的命令。

待在林靖垣身旁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男人也明瞭他的個性,不打算追問地將快艇啟動,開往離市內近的港口。

林靖垣微瞇起灰眸,伸手帥性地扯開領帶,享受海風吹進他衣內的涼爽。

聽見身後傳來打火機叮聲打開的細響,粗壯男人不禁擔憂地勸說︰「老闆,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正值壯年,還有大好的事業等著你,可別再這個時候搞壞了身體呀!」

「阿武…」林靖垣慵懶的將身軀往後一靠,輕吐出煙霧接著說︰「我一天也才抽個兩根而已,你就別操心了,我懂得拿捏分寸。」

聞言,阿武也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是基於對林靖垣的關心,他仍是忍不住地問說︰「是剛才的交易失敗了嗎?」

會這麼問,純粹是因為他剛才在等候林靖垣時,聽見槍響的聲音,一定是發生了某些讓老闆不愉快的事,否則老闆是不會拿著煙猛抽的!

「嗯,有人在搗亂,但是能夠做到連我都沒發覺,派殺手來的人倒也不簡單。」林靖垣又吐出一口煙,難得地稱讚派殺手來搗亂的人。

他亞瑟王與人交易向來不親自拋頭露面,除非是相當重要的交易,才會親自會見,否則,想要一窺他模樣的人,簡直是難上加難,更別說是派人來殺他了,連模樣都不知道長怎樣的對手,該怎麼去認、去殺呢?

若不是這次的交易對他相當重要,他也不會親自來見那名爽了他屬下好幾次約的中年男人。在臨去會見地點時,他也曾派人清查過地點,甚至親自去時,也仔細的將地點觀察過好幾次,在與中年男人對話時,也有小心翼翼的戒備隨時都會發生的危險,可是他再怎麼小心,還是沒察覺到殺手竟然會趁他將注意力轉到貨物上時,爬上港口對面不遠的鐵梯上,毀了要交給他的貨。

倘若不是他平常訓練有當,恐怕也不能立刻找尋到殺手的位置,在他將槍頭指向自己之前,先將他擊斃。否則到那個時候…死的人就怕是自己了。思及此,林靖元的眉頭不禁緊攏,表情更是冰冷到透。

「老闆?」屢次叫人都沒得到回應的阿武,又再次喚了聲,總算喚回出神的林靖垣。

「將船停到一旁的港上吧!」林靖垣熄滅手上尚未抽完的煙,站起身拉了下衣服朝阿武說道。

阿武沒有多說些什麼,聽從地將快艇停到鄰近的港口處。

一停到岸旁,林靖垣立刻跨步上岸,頭也不回地說︰「你先回去吧!」簡短的一句命令後,他便自行走出港內,朝市區走去。

走了約十幾分鐘的時間,林靖垣才走到熱鬧的市區內。不同於一般亞洲人的他,擁有出色的深刻輪廓,英俊非凡的長相,一雙襲自於英國父親的灰眸,讓他在人群中顯得更特別。

身高約有一八一的他,一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時,簡直就像是鶴立雞群,望眼看去,也只看到眾人黑壓壓的頭頂。

淡然的睥了眼看向他的高中女生,林靖垣理也不理自己充滿危險性的魅力,引起旁人多少目光,逕自漫步在街道上。

或許是他忽略了日本女孩們的開放,才走沒幾步,就有三名穿著校服的女學生擋在他身前,一臉羞笑地開口邀請他。

「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呀?」似乎將他錯認作外國人,其中一名女學生大膽的開口用英文直邀。

其他兩名女學生則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林靖垣,這期間,還興奮地不斷用日語交談,像是認定他不會日語,所講的內容全露骨的連林靖垣都難以接受。

林靖垣頭微仰,以俯看的高傲姿態冷視著三名女學生,用純熟的日文淡然地說︰「我對小女孩沒興趣。」語罷。也不管她們是不是被他方纔的氣勢嚇壞了,就直接越過她們離開。

爾後,後方立刻傳來女學生們的怒罵聲,不聽也知道她們是在罵林靖垣不識情趣。

林靖垣卻充耳不聞地繼續走,優雅中帶點慵懶的步伐,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剛狩獵完的豹,滿足的漫步在原野中,享受著滿腹的飽足感,緩緩地朝自己的居處走去。

當他回到飯店時,也已經是深夜的事了。一踏入飯店門口,等候許久的阿武和一名俏麗女人立即迎上前,擔憂的直問著林靖垣。

「老闆,你沒事吧?」忠心不二的阿武率先發難的問道。

林靖垣慵懶的看了眼阿武,連話也不回地揮了兩下手,算是回應了他的問話,便直接越過兩人走到電梯前。

長相俏麗的女人一見,不禁大歎了一口氣,也難怪,畢竟他們眼前這位從頭到腳都性感的讓人恨不得多看上幾眼的人,是個不苟言笑,集權力財富於一身的高傲男人,所以外人都稱他作亞瑟王,雖然這個稱呼也極有可能是因為他所創立下的集團名稱關係,但是且不論這些,這個男人,確確實實有當王的本質。

「老闆,你老大悠閒的在外逛到滿足了才回來,也不顧在這裡等了不知道多久的我們,好歹回來時,也慰勞我們幾句嘛!」女人撒嬌似地埋怨。

林靖垣也挺隨性的斜看了兩人一眼,「嗯…辛苦了兩位。」相當冷淡且毫無誠意的話語,讓女人聽得更是挫敗了。

「阿莉…」在一旁看得是想笑又不敢笑的阿武,只能搖頭地伸手按住女人的肩頭,示意要她別再嘗試改變林靖垣的個性,因為…老闆他就是那副個性,改也改不了啦!

見電梯門開了,林靖垣隨即走入內,也不向兩人打聲招呼,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不說,兩人也懂得他行為上所表現出來的拒絕,今天…已經夠疲憊、厭煩了,他不希望再有多餘的噪音出現在他耳邊,僅是如此而已…

兩人倒也挺懂得林靖垣的心思,不跟上前搭同一台電梯,反而轉搭上另一邊的電梯,各自回房間去了。

走入諾大的房內,便看見床旁那片將景色觀覽無遺的落地窗,閃爍著霓虹燈的夜色,別有一番風味,也讓林靖垣放鬆了整個身心。

他順手將門關上,將掛在頸邊兩側的領帶拉下,隨著西裝外套一同扔到衣籃內,直接走入浴室,將其餘的衣物脫下,走進浴缸內打開水龍頭沖澡。

溫水,順著蓮蓬頭的細縫,重重打在林靖垣英俊的臉孔上,隨著他的輪廓流下頸項,滑過他寬敞的胸膛、結實的下腹,再延著他修長健美的腿落至光滑的大理石上。

溫暖的溫度,讓林靖垣疲憊的身體舒暢了許多,今天…為了親自處理貨物一事,他早早便從台北的中正機場,飛往日本的成田機場,再搭上JR線電車,匆匆的趕到交易地點,沒想到他林靖垣竟然也會白忙一場,看來…他明天得吩咐阿莉盡力替他查出破壞他交易的人才行!

林靖垣才剛這麼想,身側的拉簾忽然被刀子劃開,直刺往他的心口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倒也沒讓林靖垣亂了手腳,身軀微偏,勉強的避過致命的一刀,卻閃不過被刀口割傷的命運。

不等闖入的兇手再作反應,他抬身一跳,雙手拉著上頭的鐵管,迅速地往簾外的人一踢,順勢跳出浴缸,拿起洗手台旁的浴巾圍上,並將壓在下方的手槍拿起,對上襲擊他的人。

一切的動作是這麼流暢又毫無阻礙,更顯示了林靖垣處變不驚的沉穩。兇手也不是普通角色,見槍頭對上自己,不僅不躲,反而還拿著武士刀砍上前。

見襲擊的人不過是十八來歲的少年,林靖垣不禁皺起眉頭,還來不及開口詢問,接著砍下來的一刀,迫使得他不得不再次閃避。

少年冷然的神色,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砍殺,不僅沒有在一番你躲我追的追殺中喘氣連連,反而只用單手操刀,便讓武器佔上優勢的林靖垣毫無反擊之力。

在這一躲一追間,兩人對戰的地點,也由浴室改到了房間內。

這下林靖垣不單只是臉色凝重,更多了分謹慎,眼見鋒利的刀子再次砍來,他忙將手中的槍一抬,及時抵住沉重的一刀。

少年嘲諷似地笑了下,手一轉,劃傷林靖垣拿槍的手,也讓他不得不拋下手中的槍,躲開極有可能讓他殘廢的一刀。

還來不及作反應,抵在頸側的刀子卻已經讓林靖垣動彈不得,本來處碰到槍柄的手,也縮了回來,一雙不馴的灰眸,冷冷地對上身著唐式長袍的少年。

「你就是林靖垣吧?」少年將一雙冰冷徹骨的褐眸對上林靖垣,「你侵犯到我的領域了!」

少年攝人的氣勢,就連身經百戰的林靖垣,也不得不為之一怔,但是很快的,他便傲然地扯起唇角,動作快速的扯下圍在腰上的浴巾,甩上少年的武士刀。再抓起地上的槍,抵上少年的太陽穴,一眨眼的時間,勝負轉手。

「抱歉,你們日本人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隨意砍人的嗎?」他的語氣有著不屑。

少年沒有回答林靖垣,反而愉悅地呵呵笑出聲,精緻的美麗臉孔,露出嗜血般的神情。「呵呵…有趣。」

「相信我斃掉你這顆美麗的腦袋,會更有趣才是。」林靖垣輕柔地說著,語氣卻是令人發顫的狂傲。

「那也得等你斃得到再說!」少年眼眸微瞇,語話一落,立刻抬手用力握住林靖垣的右手一扭,敏捷的轉身橫刀甩開浴巾一抵,局面再次改變,快得令人吃驚。

林靖垣吃痛的皺起眉頭,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本來我還在想,傳聞中的亞瑟王,是一名中年肥胖,等吃、等喝、等別人賺錢給他的老頭子,可是…」少年用刀背抬起林靖垣的下巴,看著他雖落於下風,卻不改神色的俊臉,吃吃地笑接著說︰「沒想到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難纏,當我的對手,你夠資格。」

「哦…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打算放過我這個難纏的敵人嗎?」林靖垣又不是笨蛋,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少年呵呵輕笑出聲,「放過你,才能看見未來的你,撤下這張驕傲的臉孔,流露出挫敗後悔的神情呀!」他放開手,冷眼看著林靖垣一個翻身,拿起浴巾圍上。

「看輕敵人將會是你的敗筆,我會讓你後悔的!」林靖垣緩緩地站起身,語氣極其冰冷地說道。

「而我…會讓你知道你這一句話,錯得有多麼離譜。」少年收起武士刀,呵呵地笑著。精緻的美麗臉孔,毫不掩飾地露出絕對的自信。

林靖垣不再多說,背過身看向窗外,說明了要少年快點離開的意圖。

見狀,少年也僅是聳聳肩,笑著朝林靖垣說︰「黑崎律,將是顛覆你王國的人,將這個名字好好的記進心坎裡,日後想起,你才會知道自己失敗在哪裡。」語畢。他旋身走出房間,留下一臉沉思的林靖垣。

「這…算是挑戰嗎?」林靖垣轉過頭,俊臉上扯出一抹淡然的諷笑,「黑崎律,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

東京,日本主要首都,政治、經濟繁榮的工業都市,很理所當然的,意圖將版圖拓展至日本的林靖垣,自然是選在這個地方,作為他第一步的首要布點。

位於東京商業區的某座大樓,正是林靖垣在日本所開不久的集團公司。十二階層的大樓、還有私人停車場,光是看,便知所費不斐。

此刻,坐在全新牛皮椅上的林靖垣,打一進辦公室,便冷著一張俊臉坐在那兒,像是在等候,也像是在沉思,卻讓一旁守護的阿武冒了一身冷汗。

從跟隨老闆的日子到現在,他從沒見過老闆的神情這麼凝重過,彷彿如臨大敵似的,雖說老闆向來謹慎,從未讓自己曝露在危險過,但是這次…老闆似乎是真的遇到棘手的對手了。

恰好,開門走入盈滿凝重氣氛辦公室的阿莉,捧著行程表走向林靖垣,不明所以地看著臉色各有差異的兩人問︰「阿武、老闆,怎麼你們兩個臉色這麼差?昨晚沒睡好嗎?」

聞言,阿武也知道阿莉的個性向來是有話直說,為人更不同於其他女人,爽朗的有如一個大男人似的,但是…她也得看時機問話呀!

「沒什麼,只是昨晚差點被殺死才沒睡好而已。」林靖垣搶在阿武開口之前率先替阿莉解惑,慵懶的神情,看似沒有責備,卻讓聞者冷汗直冒,打從心底的開始顫抖。

「啊?」阿莉大吃一驚,「以老闆你那神槍手般的身手,也差點被殺,那個人到底是誰呀?」

林靖垣之所以能夠避過所有危難活到現在,確確實實是靠著自己的靈活身手,才能夠繼續傲視群敵,如今竟然有人讓他吃到憋,也算是狠角色一名了。

一旁的阿武見林靖垣臉色頓顯狠辣,忙說︰「老闆,現在我們該將注意力轉往日本的政治人物們,還是要繼續監視日本幫派的動向?」

「在日本駐守的人不夠,沒辦法雙向行動,否則併吞的速度會快一些,現在只能先將注意力擺在黑道幫派上,先掌控住黑子,再去面對白子,贏面會更大。」林靖垣不愧是掌控台灣黑幫的頭頭,一下子便分析出目前的情況,與該做的動作。

阿武和阿莉同時領會的點點頭,內心對林靖垣是敬佩非常。

林靖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朝阿莉問說︰「阿莉,你在日本替我布點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就算在日本的情報網尚未成形,你對日本一些幫派人物應該有相當的認識吧?」

「嗯,老闆想問些什麼?」阿莉聰慧的直接問道。

「認識黑崎律這個人嗎?」林靖垣危險的瞇起雙眸,不知怎麼的,一提起這個名字,自己便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惡寒,是錯覺嗎?他怎麼也不想承認自己對一個見過不到幾個小時的年輕小伙子感到恐懼,他林靖垣,從來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這個認知,可真是令他想好好恥笑自己一番。

阿莉隨即誇張的摀住張大的嘴,直低呼地說︰「天哪!該不會昨晚跑去襲擊老闆你的,就是黑崎律吧?老闆呀!你還真是惹到了一個棘手的對象呢!」

「阿莉!你就直接把老闆要的答案直說了,別老扯東扯西的。」阿武見林靖垣臉色再次轉冷,趕緊開口責備阿莉,以免她被老闆修理的更慘。

似乎也發現林靖垣難看的表情,阿莉總算懂得收斂地吐了下舌頭,「好啦!其實黑崎律,跟老闆你可是有相等的地位和財富呢!也和老闆你一樣是個混血兒,只不過是中日混血而已。」

第二章

難怪…他能夠在他身上找到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氣勢,站在最高點的強者,總是有著傲視天下的高傲,而他不也如此嗎?

沒發覺到林靖垣的出神,阿莉一個勁地說︰「他在日本可是相當的出名呢!我聽人家說,他十一歲時就開始替他母親處理幫務,十二歲就掌控了整個幫內,又在下一年,以極其毒辣的手段震驚整個日本黑道,狠毒的行事方式,簡直就不像是個小孩子會做的事,現在日本幾乎每一個幫派都聽令於他,當然也有不服的,可是下場通常都…滿淒慘的,搞得連政治家對他感冒得很,有時還不得不賣他面子呢!所以大家都給了他一個稱號,叫做暗皇,厲害吧!」

「阿莉…你這是在稱讚敵人嗎?他可是要殺老闆的人耶!」護主心切的阿武一聽,不開心地開始念起阿莉。

這時,一旁的電話忽然響起,也讓聽得出神的林靖垣回過神,伸手便接起電話。「有什麼事嗎?」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愉悅的輕笑聲,「你向來都是這麼沒禮貌的嗎?還是該說是你的個性使然呢?」

「我沒空陪小孩子玩電話遊戲。」冷淡又充滿輕視的話語一罷,他便打算掛掉電話。

「呵呵…嘟--」

不想再聽見那令人厭煩的笑聲,林靖垣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立刻將電話掛掉,英俊的臉孔,像是籠罩上一層烏雲般的陰晴不定。

「老闆…」阿武開口想問話,卻被林靖垣抬手打斷。

「阿莉,今天的行程如何?」林靖垣攏了下身上的西裝,抬眸朝站在一旁發愣的阿莉問道。

「啊…這個…」阿莉回過神來的匆匆看向手中的行程表,接著說︰「上午十點要打電話和羅伊確認巴黎的動態,十一點要去銀座和桐口幫的桐井四郎見面,下午要…」

「夠了。」林靖垣站起身,推開椅子走到門口。「電話我會打,其餘的通通取消,今天我不想見任何人。」語畢。他打開門就走出去。

「搞什麼呀…老闆今天真得很奇怪耶!」不明所以的阿莉,忍不住地嚷喃。

阿武贊同的點頭,一向帶著慵懶狂傲神情的老闆,似乎真的生氣了,但是原因似乎不是因為阿莉,而是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但是…是誰打來的呢?

◎◎◎

走出電梯,林靖垣直接往外頭的停車場走去,腳步才剛停在一部銀色敞篷車旁,有如秒針走動的滴答聲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轉身就跑。跑沒幾步,身後的爆炸聲響,伴隨著爆炸後的衝擊力,衝上逃開沒多久的他,使得他被炸力推到地上,西裝也因為衝力被摩擦的破損,連帶擦傷了他的手臂和臉側。

火花如雨下般滴滴打在地上,將趴臥在地上的林靖垣照在一片腥紅光裡,只見他勉力撐起身體,捂著受傷的手臂緩緩站起來,英俊的臉孔蒙上一層冰寒,眼裡的怒氣是前所未見的。

「老闆!」聽到巨響趕來的阿武,匆匆忙的迎上前扶住受傷不輕的林靖垣,「怎麼會這樣呢?是誰幹的?」

「回去你的工作崗位,集團旗下的產業要多多注意一些,小心別讓閒雜人混入,我們才剛起步不久,絕對不能為了一點小事驚慌成這樣。」林靖垣收起滿腔的怒火,神態自若的推開阿武,冷靜地吩咐道。

「但是老闆你身上的傷…」阿武擔憂的看著林靖垣擦傷的手臂和臉龐,猶豫不已地說著。

林靖垣捂著手臂越過阿武,「傷我自己會處理,你就快點回去工作吧!別耽誤了要事。」

不等阿武回應,他便逕自走到街旁招攬了一抬計程車,打算先回飯店。這時,手機清脆的旋律傳出,林靖垣很自然的直接接起來,內心暗想或許是阿武放心不下他,打電話要他小心或什麼的,誰知…

「還活著呀?」令林靖垣打從心底厭惡的年輕音嗓,自手機的另一頭傳來。

「好像讓你失望了。」林靖垣扳著聲,冷淡地回道。

黑崎律呵呵輕笑了幾聲,「不,我很開心,因為這樣才有遊戲價值,我很久沒遇到像你一樣的對手了,你可要活久一點呀!千萬不要輕易離開日本,否則我可是真的會失望呀!」高傲的語氣,像是認定了林靖垣一定會對他投降似的。

「你放心,我是個相當記仇的人,在還沒反咬你一口前,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輕易離開這個地方。」林靖垣冷靜沉穩的談吐,讓手機另一頭的黑崎律開心極了。

「聽你這麼說,會讓我壓抑不住全身沸騰的血液呀!怎麼辦?我越來越期待看見你失敗的那一刻了,在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有布點的亞瑟王,是怎麼倒在我的腳邊,呵呵…光是想就讓我開心的渾身顫抖。」

林靖垣緊握住手機,忍著想把手機扔掉的慾望,冷淡至極地說︰「那你就慢慢期待吧!只怕到時候倒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好傲的口氣,所以我才說,我欣賞你這個對手,但是醜話我可是先說在前頭了。別看我年紀小,只要能夠達到目的,要我殺人都可以,就像昨晚我派去港口的殺手,雖然他死了,至少有將目的達成。但是我還挺高興他沒將你殺了,否則我怎麼能夠在這裡和你聊的那麼愉快呢?」黑崎律低笑了幾聲,嗜血成狂的個性表露無疑。

「那你聊完了嗎?」林靖垣柔著聲低問,臉上的表情卻是冷森至極,大有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你生氣了嗎?」黑崎律不答反問,語氣儘是說不出的愉悅。

林靖垣這次連答都不答,直接按下結束通話,就是不想在聽見雖然悅耳,卻令他感到厭惡的笑聲。「看來…這次是真的得認真些了。」

他將背靠在椅座上,捂著微微抽痛的手臂,閉著眼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計程車總算停在林靖垣暫住的飯店前,他隨意的掏出幾張千塊日鈔扔給司機,逕自走入飯店內。

本來打算直接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但是一想起剛才那聲聲令他發毛厭惡的笑聲,他隨即回過身走向櫃檯,用純熟的日語朝櫃檯小姐說。

「給我一間單房。」

櫃檯小姐愣了下,隨即問說︰「可是林先生你不是已經有訂房間了嗎?」她可是一直有注意這名英俊的混血帥哥呢!

「再另外給我一間吧!」林靖垣手臂上的痛楚讓他開始有點不耐煩,卻還是隱忍下地說道。

「啊!你受傷了…」櫃檯小姐這才發現林靖垣怪異的姿勢,是因為他受傷的手,她連忙站起身,想上前關心他。

林靖垣冷著俊臉閃過櫃檯小姐的觸碰,也不管此刻自己的舉動有多傷人,轉身逕自走到電梯前搭上電梯,擺明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一回到房間,他立刻將上身的衣服全脫掉扔到一旁,從行李中拿出攜帶型的醫藥箱,開始包紮起擦傷的手臂。

看著受傷的手臂,林靖垣不禁想起以前在幫內混時,總少不了會弄得滿身傷,所以不論去哪裡,他總是習慣性的帶著繃帶和一些碘藥,現在也是如此…

林靖垣低垂下頭的嘖笑一聲,拿起碘藥站起身走進浴室。鏡子中的自己,雖然受了點傷,倒也不顯狼狽,他伸手觸摸臉側被擦傷的地方,有點紅腫刺痛,不過比起他身上這些舊傷,反而顯得沒什麼大不了。

想這些做什麼?他自嘲的揚起唇角,拿著棉花棒沾了點碘藥,輕輕地擦在紅腫擦傷的位置上。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打斷了林靖垣的動作,像是不耐煩似的扔下棉花棒,冷著一張俊臉走回房間,拿起手機就說︰「說話!」

「老、老闆?你今天心情似乎特別不好呢!」回答的人抖了下音,用著帶點法國音的中文問道。

林靖垣沉默了好一回兒,才拿著手機躺到床上,疲憊的揉揉鼻樑道。「是你呀羅伊。」

「是呀!本來我是打算等老闆你打來再跟你報告巴黎的事,可是一直等不到你的電話,所以就先打來了,沒打擾到你吧?」羅伊爽朗的笑問。

「嗯…巴黎那邊有沒有什麼狀況?聽說最近有幾個剛竄起的幾個小組織在搗亂,現在如何了呢?」林靖垣放下手,松下緊繃的身軀問道。

「放心,都沒問題了,有我羅伊在,絕對不會出任何狀況的,就算有,我也會替老闆你處理好,倒是日本那邊,老闆應該都擺平的差不多了吧?」

「這裡…有個比較棘手的人物,但是我會盡快將他解決,你只要關心好巴黎就好了。」林靖垣想起昨晚才交過手沒多久的黑崎律,一雙灰眸瞬間轉冷。如今,就算不看他那張囂張的漂亮臉蛋,他也會將那張臉記得清清楚楚,直到自己親手將他毀了不可!

「好好,那我去忙了,老闆你就好好保重吧!日本那裡忙完了,可別忘了來巴黎找我玩吶!」羅伊哪聽不出林靖垣想中止談話的語意,又說了幾句話後,就趕緊掛了電話,以免惹得老闆不開心。

林靖垣看了手機好一會兒,隨即將它放到一旁,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來對付難纏又棘手的暗皇--黑崎律!

或許是真的累了,再加上昨晚沒有睡好,林靖垣很快的便陷入夢鄉,甚至連手機響了好幾次也沒聽見。

到了晚上,他才緩緩地睜開眼,轉頭瞄了下轉暗的天空,才旋身拿起一旁的手機想看時間,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漏接了好幾通電話!

林靖垣皺了皺眉頭,按下通話鍵,打給一直打進他手機裡的阿莉。

「喂…」阿莉一向開朗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有氣無力。

「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一直猛打電話給我?」林靖垣坐起身,冷然地詢問道。

誰知他的話才剛說完,另一方的阿莉就像是找到救星一樣,誇張的大叫出聲。「哇啊!老闆呀!你終於回我電話了,嗚嗚…你可不可以快點過來公司呀?早上你離開時,旗下的產業負責人就不斷打電話來訴苦,說有人惡意破壞店內的東西,而且還有警察跑去搜我們的店,公司更是不用說了,剛才還來了好幾個大人物呢!總之現在麻煩一堆,老闆你要快點過來呀!」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林靖垣神情瞬間凝重,掛上手機後,便匆匆忙的自行李裡拿出一件乾淨的白上衣,正打算穿上,手機卻又在這個時候響了。

他邊穿衣服邊接起手機抵在肩頭聽,還沒開口問話,裡頭再次傳出令他打從心底厭惡的聲音。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黑崎律呵呵輕笑,語氣仍是一貫的愉悅輕鬆。

林靖垣一聽是他,不禁頓了下著衣的動作,「收到了又如何?」

「我以為你會開心點呢!不過你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是我看錯了嗎?」黑崎密笑著坐在螢幕前,凝視幕中因為他的話而四處探望的林靖垣。

「你在我房裡裝針孔攝影機?」林靖垣最厭惡別人隨意窺探他的隱私了,更別論在一天之內不斷打手機騷擾他的黑崎律,這下子,他們之間的帳有得算了!

「我說過了,只要能達成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當然,為了能夠掌控你的行動,卑鄙點也無所謂。」黑崎律一手拿著電話,一手伸上前抵住螢幕中的林靖垣,「而你…值得我這麼做,所以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別老皺著眉頭,會讓你老得更快呀!」

林靖垣手拿著手機,緩步走向隱藏著攝影機的地方,伸手便將放有攝影機的小飾品一同摔爛。「如果你這些行為是想惹怒我,那你最好快點停止,因為我的肚量還沒小到要跟一個不過十八歲的小孩子計較。」

「真是的…你這麼一摔,害我算你身上的疤痕算到一半就沒得算了,下次一起見個面吧!讓我好好算算你身上有多少個傷,不夠的我再替你添上去,你說好嗎?」黑崎律不怒反笑,一點也不為林靖垣冷酷且充滿諷刺的言詞所影響。

「說完了嗎?」林靖垣柔著聲輕問,臉上的表情卻冷得令人發顫。

聞言,黑崎律不禁呵呵輕笑出聲,「靖垣…每次你用這種溫柔的口氣對我說話時,我就忍不住的將你和一個動物聯想在一起,你想知道是什麼動物嗎?」

「我沒興趣。」林靖垣實在是不想繼續和黑崎律耗下去,這麼一耗,不知道他又將在他們談話的期間,幹出多少令他發怒的事來。

「唉…好吧!你既然不想談,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面,你的個性…還真是大大的引起我的興趣,呵呵…當然還有實力也是我所欣賞的地方,在這期間,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直到我親自毀了你才可以倒下喔!」黑崎律宛若少年般的天真話語,讓人有種他話中所說的,不過是普通問候,而不是要威脅他人的錯覺。

如同上一次對話一樣,林靖垣實在是受不了黑崎律雖然悅耳,卻讓他感到厭惡的笑聲,這也讓他下定了決心,從此手機這種高科技物品,將與他林靖垣隔絕!他相信,這樣會是個不被外人騷擾的解決方法。

為了不讓黑崎律再次打手機來騷擾他,他立刻將手機關機,從行李箱拿起一件純黑的西裝外套穿上,便匆匆的離開飯店,直搭計程車朝公司的方向去。

過了十來分鐘的時間,計程車停在林靖垣的公司前,他忙將錢付給司機,就匆匆的下了車。不知道是晚了一不或是如何,公司前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並沒有阿莉所說的那樣嚴重,也或許…是阿莉他們處理好了吧?

林靖垣皺起眉頭,不明所以的走入公司內,搭著私人電梯直達專屬於他的樓層。

他才剛走電梯,守在電梯前的阿莉和阿武立刻走上前,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扯著林靖垣的西裝外套。

「老闆…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呀!」阿莉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像今天這樣的大場面了,但是突然發生的事情太多,根本讓她和阿武措手不及、亂了手腳,緊急中,也只能找他們偉大英勇的老闆來處理,結果…老闆竟然挑在他們將事情都處理好了才來,真是的!

「先別說那些,究竟是公司旗下哪些產業遭人惡意破壞砸場?」林靖垣抬手拍了下阿莉的肩頭,示意要她冷靜,隨即越過她走入辦公室內。

兩人立刻跟上前,「位於銀座、新宿、池袋、澀谷的酒吧被破壞的破壞,有的則是被警察忽然闖入說要搜查,搞得客人跑的跑,被嚇到的,恐怕也不會再來了,公司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本來今天就該像平常一樣作業,卻忽然闖進一群警察,甚至還來了幾名官員和查稅員,說有人通報我們公司漏稅等等,害我們不得不放員工一天假,以免讓屬下看笑話。」阿武邊走邊向林靖垣報告。

第三章

林靖垣一聽,僅是皺了皺眉頭,拉開辦公椅坐下,「阿武,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到酒吧將事情處理處理,阿莉你就留在公司繼續作業,隨時注意情況,一有問題,就盡快打電話給阿武,知道了嗎?」

「老闆…你要親自去酒吧嗎?這種事直接交給我們處理就可以了。」阿武有些訝異,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只是今天特別棘手一點而已,有必要讓一向保持神秘的老闆親自出馬嗎?這樣太危險了!像今天早上就…

「不,這次非我出馬不可,我會再另外從台灣調點人手過來。」林靖垣拉開抽屜,拿出一包煙,冷然地說道。

聞言,阿莉連忙抬起手,一臉我有問題要問的直看著林靖垣。「老闆呀!你要親自出馬處理我是沒問題,如果能再從台灣調點人手過來幫忙當然更好,可是老闆…你剛剛有一句話讓我點不太懂耶!」

「什麼話?」林靖垣閉起眸子,拿著一根煙點燃,遞到嘴邊徐徐地抽著問。

「為什麼我不能直接打電話給老闆你,而是要打給阿武呢?」其實會這麼問,也是因為她察覺到今天的老闆很奇怪,而且是自從接到早上那通電話後,顯得更怪了,該不會是…老闆惹到哪個難纏的女人了吧?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老闆要她打給阿武而不是打給他了。

林靖垣轉過椅子面向身後的落地窗,凝視著黑夜低聲說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管好公司的事吧!」

「真無情。」阿莉在林靖垣的背後做了個鬼臉,也不管一旁的阿武阻止,埋怨似的低喃。

林靖垣充耳不聞的站起身,越過阿武地說︰「阿武,今晚我和你一起睡,走吧!」

「啊?老…老闆?」有點懷疑自己聽錯的阿武,吃驚的直想叫回往外走的林靖垣問個清楚。應該是他聽錯了,老闆怎麼可能會想跟他這個大老粗住在一起呢!

阿莉也聽到林靖垣的話了,很理所當然的,她立刻追上前追問︰「老闆你有沒有搞錯呀?竟然想和阿武一起睡?!」

「不然和你睡如何?」林靖垣吐出一口煙,慵懶地將一雙足以勾人魂魄的灰眸對上阿莉,低沉著聲說道。

聞言,阿莉立刻刷白了一張俏臉,慌忙搖著雙手說︰「我、我才不要呢!」跟老闆這種充滿魅力又危險的男人一塊住,她哪還能維持她身為屬下的理智呀!難不成老闆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性感、多誘人、多麼容易惹桃花嗎?想害死她也不是這樣個害法嘛!

「那就別囉唆了。」林靖垣走入電梯內,冷淡的說道。

隨後跟上的兩人也趕忙搭上電梯,以免又被林靖垣丟在一旁。

到了停車場,看到滿目瘡痍的阿莉,免不了又開始追問林靖垣發生了什麼事,可惜不但沒有問出個所以然,還踢到一塊大冰塊,以致於回飯店的一路上,免費被遣送到北極旅遊一趟,老闆週身那一團冷氣團還真是夠冷的!

回到飯店後,阿莉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林靖垣則是先回房間收拾行李,隨後便自己一個人帶著行李到阿武的房內,再由阿武到樓下的櫃檯替他將房間退掉。

隨意的沖了個澡,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林靖垣,不禁問起自己,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這樣委屈自己?是自己怕了嗎?呵!怎麼可能,他只是不想被騷擾罷了!

他啐哼一聲地順手撫開臉上沾著的濕發,側躺在床上閉上眼。明天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自己收拾,等處理完…就是他該反擊的時候了!等著吧黑崎律,這次他不會再輕敵了!

◎◎◎

大阪市,地處於日本西南部的大阪灣畔。經濟實力之雄厚,僅次於東京,居全日本國第二位,也是全國水陸交通中心。

這麼樣個交通方便的地方,也是毒梟們的運毒天堂,此刻,一處堆滿貨櫃的秘密倉庫,恰好正在進行一樁交易。

對方是遠從俄羅斯來的黑手黨,兩大貨櫃裡裝載著滿滿的煙盒,當然,那只是表面,裡面裝的,可是要價上百億的海洛因,這麼大的交易,自然也防備的水洩不通,就怕對方來個黑吃黑,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你們暗皇還沒來嗎?」微微禿頭的肥胖男人,用著俄語問對方道。

男人身旁的人隨即用日語翻譯給對方聽,只見對方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朝翻譯人員說。

「再等一會兒吧!暗皇很快就來了。」

聽了翻譯員的翻譯後,肥胖男人也只好忍著滿腔的不耐,點點頭應允,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對方的來歷可不比傳聞中的亞瑟王差,為了不招惹這樣的狠角色,也只能等了。

忽然,倉庫的鐵皮屋頂突然被掀開,直升機的螺旋槳快速旋轉而造成的風速,讓在場所有人光忙著擋風,還來不及注意,兩台專門運貨用的重型飛機,立刻降下勾爪,帶著兩櫃裝滿貨品的貨櫃遠走高飛。

僅僅五分鐘的時間,價值上百億的海洛因,就這麼被劫走了,使得在場所有人權看傻了眼,更可笑的是…他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遠從俄羅斯來的肥胖男人發狂的大聲質問,失去這些貨,連錢都沒拿到,他要怎麼跟老大交代?

透過翻譯人員的翻譯,暗皇的人馬也只能連聲道歉。「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呀!等暗皇來…」

對方的話還沒有說完,肥胖男人已經相當不耐的打斷他的話。「該不會這一切都是你們暗皇搞的吧?早聽說暗皇行事手段骯髒,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想黑吃黑,下輩子吧!」肥胖男人一吼,己方人馬自然是將槍械全部掏了出來,和對方來場廝殺。

場面一度失控,槍聲響遍了整個倉庫,幾分鐘內,對方已經不知道死了對少人,俄羅斯方面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裡去,帶來的人手差不多也快死得一乾二淨了。

就在雙方還打算來個第二輪時,倉庫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名穿著唐式長袍的少年,腰側繫著武士刀緩步走了進來。

「你是誰!」肥胖男人殺紅了眼的將槍指向擁有漂亮臉蛋的少年,氣喘如牛的質問。

少年霎時轉冷的褐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橫躺在地上的屍體,「怎麼?還沒等到我來,貨物就被搶了嗎?」

冰冷至極的問話,讓在場所有人渾身發寒,再對上少年漂亮的鳳眼,那股冰寒徹骨的感覺更是清晰了。

「回答我的話!」聽不懂日本語的肥胖男人,氣呼呼的大吼。見少年仍是一動也不動,似乎是不想理他,氣得他大步走上前,用槍抵住他的頭。「我叫你回…」

男人的聲音嗄然消失在一片血霧,沒人看見少年是怎麼出手的,只見他天真漂亮的臉孔,露出滿足的嗜血笑容,緩緩收起武士刀的用俄語答說︰「黑崎律,暗皇黑崎律就是我。」

「老大!」本來嚇得直發抖的男人,也知道不站出來的後果將更慘,現在只能趕緊將事情報告給黑崎律知道,自己也能少受一點罪。

「貨被搶了?」黑崎律收起笑容,雙眸透著冷光地問。

「嗯、嗯…是…」男人忙點頭,還來不及將話答個完整,眼前劃過一道銀光,隨著頸項噴出的鮮血,倒臥在地上抖幾下,就沒了氣息。

收起刀的黑崎律笑得極甜美,用沾到血的手指輕劃過自己粉嫩的唇瓣,「啊…真抱歉,我問得問題太愚蠢了,我怎麼忘了呢?被劃傷的豹,總是會回頭再將劃傷他的人咬上一口,啊啊!真是太有趣了。」他呵呵地輕笑出聲,眸間閃過一絲冷酷,「不過…用這一次的貨物,來彌補你上回被我破壞的損失,你未免也太貪心了靖垣,這下子…我該怎麼回敬你呢?」

迴盪在倉庫的清脆笑聲,卻掩不去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惡寒,眼前這個人,就有如羅剎一樣,美麗…卻邪惡。

◎◎◎

此刻,劫走貨物的林靖垣等人,正坐在直升機內談論貨物的事情。

「老闆,你是怎麼知道暗皇在大阪的B號倉庫進行毒品交易的呀?」死活都硬要跟來的阿莉,笑著問一旁沉默不語的林靖垣。

林靖垣從衣內拿出一根煙點燃,「勾引他的女人問出來的。」

他的回答,讓阿武、阿莉當場傻了眼,仔細看林靖垣冷淡的俊臉,也看不出個端倪,老闆是在說笑吧?

「暗皇還這麼小,會有女人要他嗎?」阿武有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實在很難想像黑崎律這樣漂亮的一個少年,會在這種年紀就有了女人,就算不論年齡好了,光是他那張比其他女人都要來得漂亮的臉孔,還會有女人對他感興趣嗎?

「笨阿武!十八歲已經不算小了好不好!」阿莉重重的捶了阿武一下,搖搖手指的對他說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林靖垣直想笑。如果他亞瑟王還得委屈到用這一步探聽消息,那他也不必拓展版圖了,直接去當牛郎不是更好嗎?

「別吵了,吩咐駕駛員將那兩箱貨櫃丟在這裡吧!」他不屑地啐笑一聲,坐直身,徐徐地吐出一口煙命令。

「丟在這裡?!」阿莉率先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叫。

忠心不二的阿武,雖有疑惑,卻沒有向阿莉一樣多問,直接用對講機吩咐前方兩架重型飛機將貨櫃扔下海。

「老闆!!你瘋了嗎?那些東西可是有上百億的價值耶!」阿莉見林靖垣沒回答,不禁替那些被扔進海裡的海洛因心疼。

「回去東京吧!」林靖垣吩咐前方的駕駛員將直升機掉頭回東京,故意漠視阿莉的問話。

因為他知道,這次的行動純粹是要粉碎黑崎律的自信心,毀掉那兩櫃海洛因,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那些東西,也是俄羅斯那群傢伙東搶西拐來的,扔進海裡餵魚不正好嗎?

「阿莉你就別再叫了,老闆會不開心的。」老闆自上次酒吧和公司被搗亂一事,就一直煩到現在,忙了好幾個月,問題更是層出不窮,現在終於可以扳回一城,就隨老闆愛怎麼高興做,就怎麼做吧!

「知道了啦!」還在心疼那兩櫃海洛因的阿莉,雖然怎麼想也不划算,倒也體諒林靖垣這幾個月來的辛苦,乖乖閉上自己的嘴,不敢再多話。

這時,阿武的手機忽然響起,他趕忙接起來地問候說︰「喂?」

「阿武,老闆呢?」一聲低沉穩重的聲音,自手機的另一頭傳來。

「是阿賢呀!你等一下。」阿武笑著向手機裡頭的人打聲招呼,就將手機拿給林靖垣。「老闆,是阿賢打來的。」

「嗯。」林靖垣點了下頭,接過手機地說︰「士賢嗎?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上次老闆要我調派些人手到日本,今天已經替你物色好了,明天會到,啟樂也跟去了,他身上帶有重要的檔案,所以務必要麻煩老闆你親自去接他們一趟,可以嗎?」羅士賢恭敬地問道。

「我知道了,大概會有幾個人來?」林靖垣慵懶的瞇起灰眸,抽了一口煙輕問。

羅士賢翻了下手邊的檔案,才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林靖垣說︰「大約五個人,明天早上十點到成田國際機場。」

「嗯,我會準時到的。」林靖垣扔掉手中的煙蒂,吐出最後一口煙地回答。

「那麼一切就麻煩老闆了。」

「不會,我倒是要謝謝你替我打聽俄羅斯那邊的消息,好了,你繼續忙吧!」林靖垣難得的露出除了諷刺以外的笑容,關心羅士賢幾句後,就結束通話,將手機遞給阿武。

「老闆,阿賢他有說什麼嗎?」多嘴的阿莉再次發問。沒辦法嘛!她好奇呀!

「明天早上十點,我得去成田國際機場接啟樂他們。」林靖垣躺在椅背上,低啞著聲回答。

「老闆要一個人去嗎?」阿武擔憂地問。

「你可以隨我一塊去,但是阿莉一定要留在公司。」林靖垣實在是受夠阿莉那張多話的嘴了,要不是她的辦事能力好,他早將她辭職了。

「不公平!老闆你性別歧視!」阿莉果然發出不滿的抗議聲,只可惜林靖垣接下來的話,讓她不敢再繼續開口抗議。

「有嗎?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了。」多麼平淡無奇,彷彿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句話,卻讓阿莉瞬間花容失色,拚命搖頭兼搖手拒絕。

老闆好奸詐呀!竟然用這一招,明明就知道她怕一個不小心被他那雙魅眼給勾去魂魄,再加上被他那張帥氣的臉孔騙去一顆心,這樣自己可是會得不償失的呀!所以…她還是乖乖閉上嘴吧!

「不要?」林靖垣傲然的仰起下巴,用眼神詢問阿莉,只見她的頭搖得更厲害了,他也挺無所謂的聳聳肩,將視線擺回外頭的天空。「那就別再吵了,在下機前,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懂嗎?」

聽著那越加溫柔的音嗓,阿莉只感到渾身惡寒,連忙點點頭可憐兮兮地說︰「知道了…」

林靖垣滿意的閉上眼,享受難得的清靜。

過了許久,直升機才停在一座私人機場,林靖垣三人隨即下機,走向接應的人,搭上賓士打算回飯店。

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林靖垣不禁陷入沉思,這幾個月來,也足夠讓他認識黑崎律是個什麼樣的人,手段毒辣還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事作風,從剛才到現在,他仍是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這個人,只能說…他是個不安定的分子,沒有規律的活動,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人吧?

下一步…他會怎麼做呢?不過他倒是可以想像,現在的他,肯定氣得要死吧?畢竟…上百億的交易被他破壞了,恐怕很難不氣吧?

不過就是這樣才好,否則他的反擊行動,又怎麼能算是成功呢?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能逼迫的他不得不認真些呢!

思及此,林靖垣不禁扯開一抹嘲笑,惹上他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當然…暗皇黑崎律,你也不例外!

「啊!」阿莉猛地發出驚呼聲。

「黑煙…發生火災了嗎?」阿武也發現不對勁的湊上窗前,看著外頭頻頻冒出的黑煙自語著。

林靖垣瞇起雙眸,嚴厲的朝司機說︰「加快速度!快點回飯店看看!」

司機怔了下,趕緊踩下油門,猛地加快速度,朝飯店駛去。

果然不出林靖垣預料,濃煙正是從著了火的飯店冒出來的。一下車,飯店外已經被圍上了黃色塑條,警員、消防車來來往往,更擠滿了許多圍觀的民眾和記者。

「這…怎麼會這樣?」阿莉吃驚的看著頻頻冒出火光的飯店,拉著阿武的衣袖自語。

「比我預料的還要快,哼…」林靖垣冷哼一聲,轉身坐回車內。「走吧!」

「唔、啊!是…是。」有點被這副景象愣住的阿武一聽,連忙將呆滯的阿莉拉進車內關上門。

隨著車子發動的聲音,林靖垣臉色更加凝重了。他瞇起一雙透著冷光的灰眸,暗想。黑崎律…一個完全讓人猜不透的傢伙,難不成他不知道這麼做,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嗎?將毫無緊要的飯店炸掉…哼!與他何干呢!不過是一個飯店罷了。

他冷笑一聲地閉上眼,聽著越離越遠的人聲,再次陷入沉思中。

第四章

離開爆炸現場的林靖垣一行人,來到一處不怎麼起眼的日式旅館,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三人在離旅館有一段距離的小巷旁下車,再步行至旅館內。

一踏入內,坐在裡頭的老闆娘立刻迎上前,笑容和藹地朝林靖垣等人打招呼道。「歡迎光臨。」

「請問現在還有房間嗎?」阿武用一口純熟的日語問著老闆娘。別看他一副粗魯樣,其實他可是精通八國語言呢!想要待在林靖垣身邊,沒有能力可是不行的。

「當然、當然,請和我來吧!」老闆娘笑著輕點頭,便領在前頭,帶三人往他們的房間去。

經過了長長的木廊,眼所及的,是一片露天小院。院內有小池和松木,古色典雅之意,全展露在這片自然的景觀,直讓人歎為觀止。

只可惜,林靖垣卻毫無心思欣賞這片美景,對他來說,這裡不過是他的暫時居所,美或不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功用。

老闆娘領著三人一一介紹他們的房間後,便留下三人自行觀賞,回到前頭去忙她的事情去了。

林靖垣站在廊前徐徐地抽起煙來,「你們先去休息吧!」

「嗯。」阿武點頭應聲,便打算回到房內休息,可是還沒踏出一步,手機卻響了起來。他連忙接起手機道。「喂?」

「…靖垣在那裡嗎?」手機的另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阿武疑惑的看向背對著他抽煙的林靖垣。老闆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年輕的人呀?況且聽他的語氣,似乎和老闆滿熟的,嗯…還是先問問看他是誰吧!「請問你是?」

「唉…真是的,要不是靖垣將原來的手機退掉,我現在也用不著在這裡跟你耗了,麻煩一下,把手機拿給靖垣聽好嗎?」那人的語氣溫柔的令人發寒,讓人不由得渾身發毛。

阿武愣了下,才拿開手機看向林靖垣,「老、老闆…有人找你。」

林靖垣丟開煙蒂,順勢轉頭看向臉色不太對勁的阿武,才皺著眉頭接過他手中的手機,倚在一旁的柱子慵懶的問道。「誰?」

「你終於肯接了呀?」手機的另一頭傳來愉悅的輕笑聲,低喃似的埋怨道。

林靖垣霎時沉默地站直身,越過阿武走回自己的房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這樣打電話來騷擾敵人,你不覺得幼稚嗎?」他的語氣逐漸嚴厲。

「會嗎?」黑崎律呵呵地笑著,「可是我今天特別想聽到靖垣你的聲音呀!真是的…連我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林靖垣危險的瞇起雙眸,語氣大有恫嚇之意的問著黑崎律。

「我想說的話很多,可是靖垣你總是不聽我把話說完,就將電話掛了,唉…這還真是不禮貌的行為呢!不過這次…你應該不會掛我電話了吧?」黑崎律撒嬌似的甜著聲問道。

「哼…你認為呢?」林靖垣冷哼一聲,不答反問。

黑崎律呵呵地輕笑,「好吧!先不說這個,說說今天你劫走的貨吧!你把它藏到哪裡去了?」

「扔了。」黑崎律問得直接,林靖垣倒也回答得乾脆,簡單易懂地直接給予他答覆。

「呵呵…還真像你會做的事,不過…你不怕這麼做所導致的後果嗎?」黑崎律笑了幾聲,輕柔甜膩的聲音,逐漸轉為冰冷地問道。

林靖垣閉起眼,緩步走至矮桌旁坐下,「你的警告我看到了,但是你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的話,那麼你也太小看我了。」

「怎麼會,我可是相當看重你這個敵手,別說是輕敵了,我連留情都不敢呢!」黑崎律天真活潑的語氣,讓林靖垣聽得不禁皺起眉頭。

「所以扔掉你一百多億的貨作為報酬,我還算虧的了。」林靖垣哼笑一聲,故意要惹火黑崎律似地說道。

黑崎律豈會聽不出林靖垣挑釁意味十足的話,笑著答說︰「哎呀!別這麼沖,我又沒怪你,只是會忍不住想親自會會你,在你身上割個幾刀…啊!真是抱歉,我動不動就愛砍人的老習慣總是改不了,靖垣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夠了,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了,否則你打一次我就換一次號碼,你有閒時你就慢慢派人去查個夠吧!」林靖垣冷著聲,不緩不急地說道。不待另一頭的黑崎律回應,他立刻將手機關機,順手扔到一旁去。

總是毫無表情的俊臉,難得的透出一絲怒氣,試想,有誰會在接到敵人的電話騷擾後,還滿臉笑容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林靖垣!

他難忍怒火地捶了下桌子,該死的黑崎律!明明這一局是他贏了,偏偏那個年輕他十來歲的傢伙,卻惹得他無法冷靜,就連許久不曾發過的脾氣,也險些爆發了。

林靖垣冷笑了聲,哼!無所謂,他要玩,他就陪他玩,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隔天--

成田國際機場

轟隆的飛機引擎聲,伴隨著機場內人來人往的談話聲,響徹整個機場,再望向窗外,可以看見許許多多起飛降落的飛機。

而此刻,穿著一身名牌西裝PAULSMITH的林靖垣,倚在機場外的賓士車旁,徐徐地抽著香煙,慵懶中又不失優雅的姿勢,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這時,五名長相各有特色的年輕男人,魚貫的走出機場。其中一名長相俊帥的男人一見到倚在車旁的林靖垣,立即走上前喚︰「老闆。」

林靖垣一聽,僅是冷然地抬起頭,轉身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地說︰「進來吧!其餘的人坐另一台。」他指了下後方的另一台賓士,便挪坐到一旁,示意外頭那名俊帥男人坐入內。

男人扳著一張俊臉跟著坐進車裡,行李則交由阿武替他放入後車廂,轉過頭朝林靖垣問道。「老闆還記得三年前背叛我們的李燁吧?」

「他怎麼了嗎?」林靖垣躺在椅背上,將手上的煙蒂扔進車內放置的煙灰缸裡,瞇著眼沉聲問道。

「他死了,一個月前,一直派人追查他的士賢,在陽明山的一處廢屋發現他的屍體。」男人回答道。

林靖垣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被他拿走的檔案呢?」

「都在這裡。」男人從隨身的公事包拿出一塊磁碟片,交給林靖垣地說︰「大概是有人窺探裡面所藏的檔案,才動手殺了李燁,幸虧磁碟被他藏在隱密的地方,雖然花了點時間才找到,但是比起落到別人手裡,倒還無所謂。」

「嗯,辛苦你了啟樂。」林靖垣接過磁碟片,仔細地確認無誤後,才放心地收進袋內,輕聲地慰勞身旁的男人。

田啟樂淡然地笑了下,「沒什麼,其實這都是士賢的功勞,我不過只是負責將檔案帶回來給你而已。」

「有空打電話回去給士賢,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吧!」對於這兩名重要屬下,林靖垣向來不吝於給予鼓勵與關心的話語。

「我會的,說到這裡,這次從台灣調派人手來,是不是日本方面遇上問題了呢?」田啟樂看著林靖垣英俊的側臉問道。

「嗯,這次的對手比較難對付,再加上日本管道還沒打通,交易貨物被毀等等,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所以才必須多調派點人手來,否則靠阿武和阿莉恐怕會忙不過來。」林靖垣一想到黑崎律,太陽穴就開始隱隱作痛。他緊鎖著眉頭閉上眼,低沉著聲說道。

「看來這次的對手似乎讓老闆你很頭大呢!」田啟樂忍俊不住地笑出聲,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老闆一臉頭疼的模樣呢!看來對方的來頭真的不小呀!

忽然,司機傳出一聲驚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啊!」

緊急煞車的衝力,讓林靖垣險些一頭撞上前方的椅座,幸虧他眼明手快的用手抵住前方的椅背穩住身體,才沒讓自己顯得狼狽。

「怎麼一回事?」田啟樂湊上前問著驚慌的司機。

司機喘了幾聲,才指著前方的黑色賓士,「剛剛…那台車子就一直擋在前頭不讓我過去,然後把我引到這裡,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呀!」

「嗯?」聞言,林靖垣先是將視線移往後頭,發現阿武和其餘人所搭的車不見了,而且他們現在正處於天橋下,又有許多車子陸陸續續地擋住他們的去路…

哼!看來又是黑崎律那小子搞的鬼了!去機場的途中,肯定早被他們盯上了,他竟然沒有發覺?!真是可惡!

「老闆?」田啟樂轉頭正想詢問林靖垣該如何是好,就見他打開車門,逕自走了出去。

「別跟來。」林靖垣淡然地看了田啟樂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上前吩咐道。

林靖垣一走出來,擋在前方的賓士車內,也緩緩地走出一個人。果然不出他所料,來人確實是黑崎律!

「好久不見了靖垣,從上次我去試探你到現在,我們有幾個月沒見了呢?」穿著一身墨綠唐式長袍的黑崎律,笑呵呵地走到林靖垣面前輕問。

「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林靖垣將灰色的眸子對上黑崎律,冷淡地說道。

「真無情,我可是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你吶!」黑崎律甜甜地笑著,一雙細長的鳳眼,隨著他微笑的弧度瞇起,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孔,更顯得亮眼。

林靖垣冷哼一聲地走至一旁,「這次你又想搞什麼鬼?」如今這個局面,光靠他和啟樂是不可能闖出這裡的,只能拖上一時是一時了。

「我說過我想見見你。」黑崎律邊說邊繞自林靖垣的前方,伸手曖昧地撫上他的俊臉笑道。

林靖垣難掩厭惡地別開臉,冷聲說︰「滾開。」想見他?他倒是希望永遠都別再看到他,不知怎麼的,內心對他的厭惡就是這麼濃厚,連抹都抹不去。

在車內見到林靖垣被一個年紀小他許多的美少年調戲,田啟樂再也看不下去地走出車外,快步上前拉開黑崎律,擋在林靖垣身前道。「放尊重點!」

聞言,黑崎律不禁挑起一眉,扯開宛若花般燦爛的笑容,瞇起一雙漂亮的褐眸看著田啟樂。「你憑什麼命令我?」

聽出黑崎律輕柔語氣中的一絲不對勁,林靖垣隨即將想開口反駁的田啟樂推開,替他擋下致命的一刀。

「老闆!!」田啟樂跌坐在地上,錯愕地看著林靖垣淌著血的手臂,忍不住地驚呼出聲。

黑崎律像是不滿似地瞇起雙眼,甩了下手上的武士刀,又想朝跌倒的田啟樂砍去。可惜刀鋒還沒抵上田啟樂的脖子,他的手便被林靖垣捉得死緊。

「你做什麼!」林靖垣低沉的音嗓微揚,不悅的神色全表現在臉上。他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黑崎律要去動一個根本不相干的人,他想砍想殺的人,應該是他吧?那麼他的刀鋒也該對準他,而不是將氣出在他的屬下身上!

「囉唆!他惹火我就得死!」黑崎律一轉方才笑容滿面的模樣,冷著一張漂亮的臉孔,殺意甚濃地低喊。

「幼稚!」林靖垣不屑地罵了聲,順手便將黑崎律推開,「果然還是毛沒長全的小孩子!」

黑崎律一聽,臉色更是冷上幾分,揚起手中的武士刀一揮,重重的砍向林靖垣。

林靖垣哪可能再被砍一次,況且他從小接受的訓練,也不是練著好玩的,一個旋身後踢,輕易的將黑崎律手上的武士刀踢落。

哪知,黑崎律換手接過落下的武士刀,直刺往林靖垣的臉孔,敏捷的身手,絲毫不輸給身材比他高佻許多的林靖垣。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一陣子,終於在林靖垣成功的以擒拿手扭過黑崎律的手,打掉他手中的武士刀後,暫時中止了緊張的場面。

「啟樂,走了。」林靖垣緩過一口氣地放開黑崎律,轉身朝站在後頭的田啟樂說道。

「知道了。」田啟樂輕點頭,旋身先走回車內。

不料,後頭的黑崎律忽然低笑出聲,在林靖垣還沒反應過來時,旋身低踢,將他絆倒在地。

「我可沒說要讓你走,你也別認為這樣就贏了!」

林靖垣惡狠狠地瞪向黑崎律,還來不及爬起身,整個人就被他壓制在地上,「混帳!」他太大意了!早該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他應該小心點才是呀!

「靖垣…你太輕敵了,這樣可是會輸的喔!」黑崎律一把拉起林靖垣,緊貼著他的背靠向他的耳際,低聲呢喃道。

「你!」一股熱氣不斷的呼在耳邊,一股詭異的感覺猛地湧上心頭,讓林靖垣不禁氣急的掙脫開黑崎律的束縛,一拳揍向他那張漂亮的臉。

冷不防被打了一拳的黑崎律,也不甘示弱的爬起身,還以一拳的打在爬起身的林靖垣腹部。

被打得退開一步的林靖垣,倒也挺有骨氣的連哼都不哼一聲,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名牌西裝是不是會因此報銷,冷著臉就衝上前和黑崎律纏鬥起來。

本以為依自己的體格和身手,照理說應該不會輸給小他好幾十歲的黑崎律,沒想到才剛敗給他沒多久的他,竟然才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將自己壓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僅能憤恨地瞪向怎麼也不肯放開他的黑崎律。

黑崎律壓低身地對上林靖垣那雙與眾不同的灰眸,伸手撫去唇角的血絲,微喘地說︰「抱歉…我這個人最討厭輸的感覺,從來沒有人能夠讓我輸第二次,你也別想例外!」

「滾、開!」林靖垣冷冷地瞇起雙眼,微抬起頭靠近黑崎律幾乎貼上他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冷道。

黑崎律沉默地看著林靖垣貼近的俊臉,迴繞在鼻間的煙草香意外的令人感到清爽,一種莫名的怪異情緒,伴隨著那股氣味滲入心頭,讓他霎時鬆開了手而不自知。

一旁完全插不上手的田啟樂,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僅能看著兩人親密的貼在一起。

林靖垣見黑崎律鬆開手,連忙想將他推開,卻又再次被壓了回去。「你做什麼!」他難得的怒吼。

「唉…剛才真的是被你激怒了,差點忘記我原來的目的。」黑崎律再次揚起天真的笑容,掩去方才一閃而逝的心動,伸手探進林靖垣的衣內,摸索了幾下,拿出一塊磁碟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我就拿走了。」

「可惡!!」林靖垣才剛咒罵一聲,黑崎律竟然又湊上前來,二話不說的就親了他一下,讓他一時忘了反應。

他輕輕呵笑,撫過林靖垣的俊臉才站起身說︰「生氣中的你,也別有一番風味嘛!好好保重了靖垣,我們之間的對歭關係還沒結束呢!」

「老闆!」田啟樂趕緊跑上前扶起林靖垣,卻被他一把甩開。

惱恨的伸手摀住被吻過的薄唇,林靖垣不禁又是一氣。恨恨地站起身後,便走向賓士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田啟樂見狀,也快步的跟上前,坐在林靖垣身旁擔憂地看著再次恢復一臉漠然的他。「老闆你沒事吧?」

林靖垣不回答地看向車窗外,只見黑崎律帶來的人,幾乎走得一乾二淨了,他不禁握緊拳頭,恨恨地重捶了窗子一下。

「開車!」他冷聲地命令道。

第五章

一路上沉默不語的林靖垣,臉色顯得比以往還要冷冽,一旁的田啟樂,雖然擔心他受傷的手臂,卻也不敢開口說話,僅能沉默的祈禱趕快回到公司,好讓林靖垣能夠處理手上的傷口。

才剛這麼想,車子也在此時停下,早他們之前回到公司的阿武一行人,立刻迎上前替林靖垣打開車門。

「老闆,你沒事吧?」阿武見走出來的林靖垣冷著一張臉,身上的西裝又髒又皺,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走吧!」林靖垣越過眾人走入公司內,語氣仍是一貫的冷淡。

除了田啟樂以外,其餘的人皆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隨後趕緊跟上前去。

回到辦公室內,林靖垣險些站不穩的跌倒,所幸他的人看起來,只是順勢坐上辦公桌旁的椅子上,才沒讓身後跟隨而來的屬下看笑話。

「老闆…」田啟樂眼尖的發現林靖垣的動作有些不順,想上前關心,卻又怕自尊心強的他會因此不悅,只能想想後作罷。

林靖垣將椅子挪轉面對窗戶,背對著眾人拉開袖子,露出被砍傷的手臂,隨即又將衣袖拉上,不願讓人發現他已經受了傷,更因為流血過多而刷白了一張俊臉。

「阿武,你帶著啟樂和其他人一起到飯店訂房間,接下來的分配工作的事明天再開會討論。」

「知道了。」見林靖垣仍是以往常的語氣命令他們,阿武方纔那一絲疑慮,立刻消失個無影無蹤,輕點了下頭,便要田啟樂等人和他一起離開。

田啟樂朝阿武輕點頭,「我等一下就過去,你們先到停車場等我吧!」

阿武只當田啟樂還有話要跟林靖垣說,便應允地領著其他人先到停車場去。

「還有什麼事嗎?」林靖垣從一旁的抽屜拿出一包煙,隨意抽出一跟含進嘴裡,用打火機點燃地問。

「我知道…我的關心很多餘,但是老闆…」田啟樂一想到林靖垣是因為自己而受傷的,內心就一陣愧疚,猶豫了許久,他才接著說︰「請你別忘了將傷口包紮好,我…我走了。」

林靖垣徐徐地吐出一口煙,靠在椅背上轉回桌前,看向隨著田啟樂離開時一同闔上的門扉,他不禁露出自嘲般的冷笑。

「林靖垣…瞧你現在這個模樣,狼狽到讓屬下都開始擔心起來了。」

他仰起頭,閉著雙眼放鬆全身,疼痛霎時席捲全身,令他立刻又睜開眼,皺緊眉頭地拉開領帶、解開衣扣。這低頭一看,讓他不禁又哼笑出聲,結實的胸膛和腰際,布上許多一塊塊的淤青,昭示著打鬥後所留下的痕跡。

下手還真重…林靖垣邊想邊伸手捂著淤青處,皺著眉頭又抽了一口煙,慵懶的躺回椅背上。算了,反正黑崎律也討不了什麼好處,但是…

他忽然想起黑崎律離去前的輕吻,內心閃過一絲不知是厭惡,仰或是其他異樣的感覺,他忙拉起衣袖猛擦自己的薄唇,卻怎麼也擦不去那似有若無的柔軟觸感。

「該死的!」林靖垣懊惱的捶了下桌子,每次一碰到關於黑崎律的事,他越是發覺自己不能夠維持一貫的冷靜,不能冷靜,又怎麼能贏得了比他城府還深的黑崎律?

這種將自己弱點曝露出來的感覺,讓他相當的厭惡,不是不曾嘗過失敗,就是知道,所以才要贏,也只有贏,他才能繼續將自己立於最高處,高傲的看著眾人,不必再過著如同年幼時,遭受他人歧視的生活,他…是一直這麼的努力想要擺脫過往,又怎麼能…讓一個年紀不過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揭開自己的偽裝?所以他必須打敗他!只有讓他消失,自己才不會弱點頻露,只有殺了他…

林靖垣瞇起一雙灰眸,頭一次,他是出自真心的想要殺死一個人,很少有人能讓他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一股只要毀了他,自己就會心滿意足的快感,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霎時,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打斷了林靖垣的思緒,他沒有多猶豫,伸手邊撩起電話筒,偏著頭將電話靠在肩頭聽著,順勢將椅子轉面向窗,抽了一口煙沉聲問說。「誰?」

「是我。」黑崎律明顯開懷的答覆,讓林靖垣瞬時皺起眉頭。

以為黑崎律又想如同以往一樣,利用他和他談話的時間去干擾、破壞他的產業,林靖垣隨即冷聲嚴厲地說道。「哼!別以為用同樣的方式來拖延我,我還會笨到再上一次當。」

「靖垣,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這種人嗎?」黑崎律呵呵地輕笑幾聲,才接著說︰「再說…你不是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在我這裡嗎?你想不想拿回去?」

林靖垣危險地瞇起雙眸,改用手持著電話筒坐直身。「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認為呢?」黑崎律笑得好不開心,不答反問著林靖垣。

林靖垣鐵青著臉握緊手中的電話筒,內心雖氣,卻也拿黑崎律莫可奈何,畢竟那份磁碟片裡的資料,裝有亞瑟企業集團裡的重要資料,萬一被黑崎律拿去轉賣給他人,那他即將面臨的,恐怕是比黑崎律還要來得棘手的危機。

「你要多少錢?」他沉著聲冷靜問道。

黑崎律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詫異林靖垣的異想天開,在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道。「價錢問題就先擱在一旁吧!三天後早上八點,到銀座的東街轉角處等,我會派人過去接你,當然,你得一個人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裡,懂嗎?」

「我會去,但是不代表我輸了。」林靖垣擺放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握成拳,又立刻鬆開,傲然地回答道。

「真倔強。」黑崎律輕笑出聲,不同以往嗜血般的低笑,這次的笑聲,反而輕柔的出乎意料,好似縱容情人般的寵溺語氣。

林靖垣心臟猛地一縮,二話不說的將電話掛掉,眸間閃過一絲錯愕,卻又很快的被冷酷掩去那有如幻覺般的剎那失控。

另一頭拿著電話遲遲未放的黑崎律,輕偏過臉地看了下電話筒,才放下只餘嘟聲的電話,站起身走至充滿古典味的日式木窗旁,「又掛我電話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種壞習慣呢?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傢伙。」

無奈又近似寵溺的自語,讓黑崎律自覺地愣了下,笑著倚在窗旁。「真是的,好像越是跟他鬥,對他的興趣越大,越是靠近他,就越想瞭解他卸下防備下的模樣。」他停下喃喃自語地輕撫上自己的唇,「那片薄唇的滋味…嘗起來還挺不錯的。」<BR>真糟糕呀!這種莫名的期待,是不是代表自己漸漸超出他們倆該遵守的對歭原則呢?真的…很糟糕呀!

◎◎◎

銀座,被公認為全日本最有格調的商業區,因以前的德川幕府在此設立銀幣製造所而得名的『銀座』,如今擁有最洋化的咖啡館、最現代的百貨公司,再加上大大小小的畫廊和各式各樣的餐飲,成為東京最時髦最豐富的地區,也成為戀人們約會的最佳選擇。其中最繁華的中央大街,每逢星期日的下午,便禁止車輛通行,人們可以在這裡自由自在地散步、購物,大家都稱它作『步行者的天堂』。

而應著黑崎律的話,在三天後獨自來到銀座的林靖垣,一如往常的在BD襯衫外,搭了件黑色的法蘭絨西裝外套,可能是早起的原因,他來不及戴上領帶,便匆匆的趕來赴約,襯衫的扣子也在匆忙間來不及扣好,就由著衣領敞開,露出一片麥色的寬闊胸膛。

走在早早便充滿人潮的銀座街道上,林靖垣腦子裡只想著等會兒該怎麼應付黑崎律,絲毫沒注意到他人注視他的眼光。

公司好不容易終於在這三天的忙碌下上了軌道,他卻要浪費時間去應付敵人,去赴一趟極有可能不會有結果的交易,怎麼想都不覺得黑崎律會這麼輕易的將磁碟交還給他的林靖垣,臉色更冰冷了。

走了好一會兒,林靖垣終於來到黑崎律所說的東街轉角處,就見一輛黑色賓士停在前方不遠處,他隨即走過去。

在一旁等候的接應人,上下打量了林靖垣許久,才點點頭地替他打開車門,比了個請地說︰「林先生請。」

林靖垣連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就直接坐入車內,盤算著等會兒將面臨的情況。

接應人坐進駕駛座,在發動車子時,順勢悄悄的瞄了一旁的林靖垣一眼,便將視線移回前方,什麼也沒說地朝黑崎律的私人住宅開去。

不知是黑崎律是否有意要防備他,林靖垣很明顯的發現,接應他的人一直開著車繞往小路去,否則就是專挑沒有路標指示的地方開,似乎是怕他記下路程似的。

他冷笑了下,不禁想笑接應的人是多此一舉,假如他真發狠了,會直接派人將整個日本毀了,也省得自己老是得憂慮黑崎律這跟芒刺。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才停在一座日式古宅前。接應的人匆忙下車,走到守在門口的幾名高大男人前,說了幾句話,才走回頭朝下車的林靖垣說︰「林先生,接下來就麻煩你跟他一起走吧!」

林靖垣冷淡的應了聲,便隨著其中一名高大男人一同走入古宅內。

高大男人領著林靖垣穿過長廊,來到西側較為偏僻安靜的書房,轉頭朝他比了個請地說︰「進入室內時請將鞋子脫下,暗皇已經在裡面等了。」

林靖垣看了男人一眼,直接越過他走至石階前將鞋子脫下。還沒走上前拉開拉門,裡頭便傳出熟悉的聲音。

「井田,吩咐下去,要其他人不准靠近這裡。」不同於往常嬉戲的語氣,黑崎律冷著聲命令道。

「是。」井田恭敬的應了聲,隨即轉身離開,將黑崎律的吩咐轉達給其他人。

林靖垣一派自然的拉開拉門,慵懶的走入內,順勢將門關上。「說出你的條件吧!」

「有必要這麼急嗎?先坐下來吧!」黑崎律轉過身,一反剛才正經的態度,微笑地指著矮桌旁的坐墊說道。

「你就直接了當的說你要多少錢吧!」不想在這裡耗時間的林靖垣,一開口就是牽扯到此行的主要目的,冷淡的態度,擺明了不想與他多聊。

「真是的…」黑崎律緩步走上前,站定在林靖垣面前,無奈地歎息一聲。「你就這麼討厭和我多說一句話嗎?」他睜著漂亮的鳳眼,直直地凝視著他問。

「我來這裡是為了磁碟片。」林靖垣倒也直接地對上黑崎律,不厭其煩的提醒他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現在他只想快點結束交易,然後離開這裡。

黑崎律伸出手撫平林靖垣身上微凌亂的衣服,輕聲地問說︰「好吧!既然你想談交易的事,那你倒是告訴我,你有什麼能給我的?錢嗎?我所擁有的可不比你少。」

「那你想要什…」本以為黑崎律是在故意刁難的林靖垣,忽然被揪住衣服往牆上壓,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他強勢的吻住。

黑崎律像是終於擁有了找尋許久的寶藏一樣,用盡全力將不斷掙扎的林靖垣緊緊壓住,不給他任何逃開機會地猛啃咬那片薄唇。

這個混帳!竟然敢…林靖垣簡直難以置信地睜大一雙灰眸,幾番推拒不成,他氣的用膝蓋撞上黑崎律的腹部,趁他鬆開手的那剎那,用力將他推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難掩難堪地用著手背不停擦著唇,厭惡地怒吼。

黑崎律像是早料到林靖垣會有這樣的激烈反應似的,一點也不為自己仍在隱隱作痛的腹部著想,笑著站起身說︰「這就是我要的代價,怎麼?你給不起嗎?」

「你!」林靖垣難得露出一臉怒意的表情,咬緊牙根,氣的甩了下手背過身低罵。「瘋子!」語罷。他便打算離開這裡。

「我好像沒說你可以走吧?」黑崎律飛快走上前的拉住林靖垣,微瞇起一雙褐眸地說道。

「放開!」林靖垣回頭怒瞪著黑崎律,充滿恫嚇意味地低吼。

黑崎律像是充耳不聞似地,用力將林靖垣拉回來,一腳掃過他的下盤,順勢將他壓制在地上,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動作,快得讓人閃避不及。

「就算又得跟你打上一架,我也不打算讓你離開,至少…不是現在。」

林靖垣反手想掙脫出被黑崎律扣住的手,卻反而扯到自己受傷的手臂,一股衝刺著血腥味的液體,立刻沾濕了整個袖子,這下子,要逃恐怕得費上更多力氣了。

像是發覺了林靖垣一瞬間的僵硬,黑崎律很快的便翻開他受傷的手臂,果然發現他的手正淌著血。「真是的,你別反抗就不會這樣了。」

「滾開!」林靖垣冷著臉,想趁勢推開黑崎律,卻在起身不久後,又立刻被壓了回去。

黑崎律也不客氣地呵呵冷笑出聲,「我真不該擔心你的,因為你覺得不需要,那我也樂得輕鬆!」

聞言,林靖垣只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又被黑崎律粗魯的吻住。激烈的狂吻,讓剛經過一番猛烈掙扎的他,根本無力反抗,再加上手臂上的傷口裂開,更替自己增加一分麻煩。

不論怎麼吻、怎麼想引起身下的林靖垣回應自己,他仍是不為所動,這點讓黑崎律不禁感到懊惱,索性伸出手探入他的衣內,想挑起他的反應。

感覺到黑崎律的手鑽進他的衣內,林靖垣自然是開始奮力掙扎,被吻已經夠讓他感到屈辱了,他竟然還敢將手伸入他的衣內,像摸女人一樣的對待他?!他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混帳!!

黑崎律根本不將林靖垣的掙扎看作一回事,手指輕輕一撩,劃過他的乳尖,就見身下的人忽然僵直身軀,隨即報以拳頭的想揍他。

他微笑地閃過險些揍上他臉龐的硬拳,反手將林靖垣的雙手扣至頭頂,再次用手指輕撫他那敏感的乳頭。「我還以為你沒感覺呢!沒想到這裡竟然這麼敏感…」

「閉嘴!」林靖垣漲紅一張俊臉的別開頭,強忍著逐漸蔓延全身的異樣電流,微喘地怒吼。

黑崎律見狀,終於罷手地縮回手,扳過林靖垣的下巴覆上前,又是一記深吻。

林靖垣本想別開頭,卻迫於抵在下巴的那隻手而無法動彈,只能咬緊牙根,死都不讓黑崎律再進一步。

奈何,好似找到他弱點處的黑崎律,僅是輕輕的用舌尖劃著他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吻得他開始覺得唇瓣開始發麻發熱,等他回過神時,吻至他耳垂的熱唇,又一次的將他扯進令人難以言語的熱潮。

等到那片熱唇再次貼上他的,毫無反抗力的林靖垣,也只能沉默的接受滑入口內的舌,任由黑崎律舔吻。一種壓迫心臟的悶熱,隨著這個吻的加深而劇增,一切…都莫名的讓他分不出個所以然。

在自己即將沉淪的那剎那,他不斷的自問,為什麼?為什麼不趁剛剛有空隙時推開他?為什麼要讓自己承受這種屈辱?為什麼…他會漸漸失去冷靜的判斷能力?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卻還是…

第六章

林靖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掙脫黑崎律的箝制,只記得自己在掙脫後,像發狂似的衝上前連打了他幾拳,也不管究竟有沒有打到他,內心只想著要將他臉上那抹狡詐的笑容扯下來。

或許是真的氣瘋了吧!他連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的都不知道,等冷靜下來時,手上正拿著一把手槍,一身狼狽的走在不認識的小路上。

可惡…林靖垣停下腳步,緊閉著唇瓣用手摀住臉地仰起頭,露在衣外的胸膛,還為著剛才激動的情緒不斷上下起伏,失控後的挫敗感,令他感到懊惱。

又一次的,他又在黑崎律面前失控了,一次又一次…無法控制的失去冷靜和理智,他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林靖垣渾身顫抖的緊握住手中的槍,恨不得能夠立刻回到屋內,把黑崎律一槍斃掉。磁碟片裡的重要檔案,他們之間的交易談判…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殺了那該死膽敢污辱他的混蛋!

「靖垣…你還真會跑,總算讓我找到你了。」黑崎律拉了下身上微皺的唐式長袍,歎息般地說道。

他剛才真的沒料到,林靖垣竟然會忽然出手揍他,害他結實的挨了他幾記硬拳,又中了他一槍,差點直呼吃不消。本想說他離開了就讓他離開,但是他根本不認識這裡的路,他還能走到哪兒?

聞聲,林靖垣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旋即轉身拿槍指著黑崎律的額間,盈滿狠辣之色的灰眸,冷酷的瞪著他。

本來他應該直接一槍斃了眼前的黑崎律,可是當他看見已經有點站不穩的他,正按著微微滲出血來的肩頭時,他猶豫了。

「怎麼?你不打算開槍嗎?剛才你那一槍,可是連猶豫一下都沒有。」黑崎律走上前,一把擋開林靖垣手上的槍,啪地一記輕聲,整個人靠在他的肩頭喘氣。

林靖垣霎時僵直了身軀,明知道該推開黑崎律,再給他一槍結束這名強敵的性命,自己日後也落得輕鬆,可是…自己竟然無法伸出手推開他。為什麼?自己可不是跟善良扯得上邊的人,同情心這種東西要發生在他身上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猶豫更是不可能,那麼這是為什麼?他想不透。

「真是的…」黑崎律聞著林靖垣身上帶有淡淡煙草香的氣味,惋惜似的輕歎一聲,「你現在不殺了我,你可是會後悔的。」

「滾開!」林靖垣忽然粗暴的推開黑崎律,握緊槍地背過身。

他當然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些什麼,就是知道,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下手。面對黑崎律的問話,他也只能拒絕回答,不想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理。

面對這樣矛盾的林靖垣,被推到一旁的黑崎律,僅是露出瞭然的笑容,無所謂地坐在一旁。「我滾了,你知道該怎麼離開這裡嗎?」

林靖垣沉默了,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離開,才會一直毫無目標地盲目走下去,如果不是黑崎律出現的話,自己可能還會繼續逗留在這附近吧!

「走吧!」黑崎律站起身,拉起林靖垣的手往回走,難得認真地說︰「別為了剛才的玩笑氣成這樣,你依然是我的敵人,這點是不會因為剛才的行為改變的,你也別想太多,我可不希望你因為今天的事情,像剛才一樣猶豫著要不要解決掉我,我要的是下手狠准的林靖垣,不是優柔寡斷的林靖垣。」

「我沒有猶豫!」林靖垣甩開黑崎律的手,扳著一張俊臉死不肯承認自己確實猶豫了。

「那下次記得瞄準一點,要射,就射這裡!」黑崎律轉過身,冰冷且嚴厲地指著自己的心臟,朝鐵青著臉色的林靖垣冷道。

林靖垣彷彿被這樣的黑崎律所攝,這樣的他,相較起平常來,顯得特別不一樣,是他的語氣和神情關係吧?沒有參雜任何情感,只有純粹的理性化,不為所動的冷然,是屬於強者所擁有的氣勢。

黑崎律放下手,霎時柔化一張漂亮臉孔地走向林靖垣,伸手輕撫著他的英俊臉龐,語氣溫柔卻也殘忍地說︰「因為我可是不會留情的,或許當下次我們再對上時,我會毫不猶豫的一槍貫穿你的胸口。」

「我從來不曾手下留情過,你也不會例外。」林靖垣冷著臉撫開黑崎律的手,側過身閉起雙眼冷道。

黑崎律不介意地聳聳肩,意有所指地說道︰「那就好,要記得一直維持這樣的你,否則…不只你會後悔,或許連我也會後悔。」

後悔…是呀!怕自己會不將林靖垣當敵人看待,一心想將他獨佔,但是他知道,只有站在高處展現高傲姿態的他,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敵手,也是屬於林靖垣該處的領地,沒有人可以越過界,包括自己!

「下次見面,我會讓你不感任何疼痛的死去!」林靖垣危險地瞇起一雙灰眸,像是承諾似的保證。

「呵呵…我會期待那天的來臨,當然,也會讓我自己做些心理準備。」黑崎律伸手撫開貼至臉頰的褐髮,雙眸閃過一絲快得令人捉不住的情緒,笑著輕說道。

林靖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一向都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的嗎?傷口快點處理一下吧!否則別談下一次,你今晚可能就熬不過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黑崎律笑彎了一雙鳳眼,既使林靖垣的這番話,說的既是冷淡且帶點嘲諷意味,他仍是為此感到開心,也有點…憂慮。

「親手解決你,會比看到你平白無辜死去要來得令人開懷。」林靖垣充滿嘲諷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冷冷地說道。

聞言,黑崎律可忍不住滿懷的愉悅,大步走上前扳過林靖垣的身軀,摟住他就吻。

林靖垣根本閃避不及的被吻個正著,不可否認,內心有股異樣的情緒在萌長,隨著唇上越來越炙熱的吻,他忘了該怎麼掙扎,任由黑崎律逐漸加深這烙入人心的深吻。

一吻罷後,黑崎律有些不捨的離開那片薄唇,舔了下自己濕軟的唇瓣,沙啞著聲問說︰「你怎麼不反抗?」

林靖垣企圖收回被吻得有些醉茫的神智,強裝冷靜地半掩起眸,扯開同樣沙啞卻較為低沉的聲音答說︰「對於一個將死的人,我向來不會吝嗇,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要是敢再這麼做,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哎呀!那我這樣豈不是虧了?早知道就直接把你壓上床去了。」黑崎律萬分惋惜地說道。

林靖垣懶得理會他,逕自邁開腳步走。「你回去吧!我會自己找路回去。」

黑崎律看著林靖垣越過他往後走,也沒有打算阻止,只是站在原地看他拿出一根煙,慵懶卻不失優雅地抽著。

「你剛剛怎麼不拒絕呢?連我試探你,你也不給我一個確實的答覆,這樣我可是會忍不住想霸佔你的呀!」他輕聲地低喃著,只可惜已經走遠的林靖垣,沒有機會聽到。

本來打算放棄自己剛萌生的情愫,讓林靖垣永遠成為他心目中高傲的敵手,讓他就這麼站在高處散發他的丰姿。可是現在,他下定決心了!要是下次他們再相遇,他又不遵守規則猶豫不決的話,他也會不管自己的理智,強行帶走他,將他關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

◎◎◎

究竟是怎麼了?自從赴約回來後,自己就一直表現反常,在工作時,甚至會看著文件發愣,就連阿武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林靖垣心情複雜到了無心工作的地步,他皺緊眉頭,面無表情地轉過椅子,看著窗外的景致抽起煙來。

這期間,黑崎律一反平常的動作頻頻,沉靜的隱在一旁,也不知道想做些什麼,派人去查他最近交易的對象,和一些出貨明細,全都查不到半點頭緒,這點他不得不承認,吃過一次虧的他,防備的越來越嚴密了。

雖然他沒有動作,卻仍舊有派人監視他,前幾天,他還揪出黑崎律安排潛入他公司內的間諜,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總是能輕易的找到自己的行蹤,頻頻讓他被攻得毫無招架之力。

但是他也不是好惹的貨色,趁黑崎律隱遁的這段期間,他在日本布下的管道,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了,要探知什麼消息,也要比之前被逼得來不及喘氣時,好得多了,倘若黑崎律還不打算出手,那麼就由他先主動,揪出他的老窩,一舉剷除!

階時,整個日本還能逃出他的掌控嗎?只可惜,失去了黑崎律這個難得的敵手,他未來的日子恐怕就毫無樂趣可言了。

可惜…嗎?林靖垣被自己可笑的想法怔了下,自嘲似地揚起唇角。「我會覺得可惜他可不會…」他輕聲自語。

嘖第一聲,他躺在椅背上猛地抽了一大口煙,想甩開最近越來越莫名其妙的情緒,可是他越是想拋開,越是想起那天黑崎律忽然吻上他的景象,他呼在自己臉上的熱息、他忽冷忽熱的態度…

搞什麼?!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明明自己就這麼厭惡他,甚至在聽到他的笑聲時,還會恨不得甩掉他的電話,更在他強吻他時,氣的狠狠揍了他一頓,順便奉送他一顆子彈的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對他離去前的那一個吻有所留戀呢?他是瘋了嗎?

「老闆?」在後頭連喚了好幾聲的田啟樂,不勁揚高聲音再次喚喊。

林靖垣渾身一震,手上的煙霎時掉落地面,使得後頭發覺的田啟樂一陣沉默。久久回過神後,他才將椅子轉回桌前,恢復以往的冷淡問說︰「怎麼了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的。」田啟樂不知怎麼的,一反平常恭敬的態度,反應強硬地反道。

林靖垣再次陷入沉默,冷然地對上田啟樂觀察自己的眼神,像是不允許他人冒犯他權威似的冷瞪。

田啟樂跟在林靖垣身邊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區區一個眼神,就有所退縮,開口直入重點地問說︰「為什麼那天不告訴大家你去了哪裡?為什麼到了隔天才回來?為什麼又在回來後,鎮日心不在焉的?你知道這一天內,你抽了多少根煙了嗎?一包,整整一包的煙,你平常是不會這樣的!」

「你管得太多了。」林靖垣冷淡的別過臉,翻著手邊的文件資料看,絲毫不將田啟樂的問話當作一回事。

「我是在關心你,身為一個屬下對上司的關心!」田啟樂走上前重重的將手上的資料砸在林靖垣的桌上,語氣越來越無法克制的揚高大喊。

林靖垣冷然地閉上眼眸,絲毫不為眼前發怒的人有所動容,反而無情地說︰「你關心過頭了,與其在這裡浪費你無謂的關心,你還不如趕快出去將最近的要事辦好,會比你待在這裡來得划算。」

田啟樂霎時愁起俊臉,顫了顫薄唇,才退開一步地說︰「明天港口會進一匹貨來,老闆要親自去查看嗎?」

見田啟樂恢復以往的恭敬態度,林靖垣倒也沒說什麼地輕點頭。「嗯,我明天會去,大約是幾號港?」

「是五號港,明天約下午三點入港。」田啟樂再次走上前,翻開自己剛剛砸在桌上的資料,「這是明細和船裡面的貨物列表,老闆可以先看看,好方便明天的確認。」

林靖垣點頭地接過資料觀看,隨後才抬起頭說︰「你可以下去了。」

「是。」田啟樂絲毫不見方纔的激動,以全然恭敬的態度回應林靖垣,便轉身離開。

林靖垣狀似毫不在乎地翻了幾頁資料,待田啟樂離開後,他才闔上資料,瞇起一雙迷人的灰眸,用令人猜不透的眼神看向田啟樂離開的方向。

他知道,那天自己的失蹤,讓許多人擔心著,就連他自己…也擔心著該如何抹去內心那股怪異的感覺。

林靖垣沉下英俊的臉孔,眸中閃過一絲煩躁,田啟樂所問的問題,句句正中他此刻的情況。

從回來到現在,自己每天確確實實抽去了比以往還要多的煙,鎮日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換作以往的自己,光是利用那些想事情的時間,就不知道將暗藏的多少敵人給剷除了。

都怪自己被黑崎律影響過深,看來不除掉他真的不行了,這個擾亂他心緒的源頭,非拔除不可!

他才剛這麼想,門碰地一聲被打開,來人匆匆忙忙的闖進來,開心的直搖著手上拿的磁碟片和一封信件,朝林靖垣喊說︰「老闆、老闆!你看!磁碟片拿回來了耶!」

「什麼?」林靖垣不太理解的看了眼忽然闖入的阿莉,語氣仍舊是冷淡到好似毫不在意。

「就是上回啟樂回來時,一塊交給老闆你的磁碟片呀!就是中途被搶走的那個磁碟片啦!」阿莉彷彿怕林靖垣不懂,還多次提醒他地說道。

林靖垣寒著一張俊臉奪過阿莉手中的磁碟片,仔細一看,確實是他被黑崎律拿走的磁碟片。他這是什麼意思?毫無代價的歸還,是已經毫無用處了,還是他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不解。

「老闆…這裡還有屬明給你的信。」被林靖垣忽然發狠的表情嚇到,阿莉匆匆忙將手中的信塞給他,就逃也似的跑出辦公室。

林靖垣站在桌前看著手中的信好一會兒,才動手拆開信件,拿出一張寫滿日文的信紙,仔細一看,竟是黑崎律寫給他的信!

『親愛的靖垣,你還真是健忘呀!只記得揍了我一頓卻忘了拿走你最重要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代價你都付了,我也不會忘信的把東西扣留,東西寄還給你,好好保管吧!』

林靖垣低頭一看,發現下面還著明瞭幾段字。

『另外,謝謝你貢獻出你的唇供我品嚐,味道還不錯,就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唉…我想你想得很呢!可惜現在我人躺在病床上,不能打電話給你,是說…你有可能會再掛我電話,所以乾脆就別打擾你了,但是如果你很想念我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你打給我喔!』

混帳!林靖垣還沒看完接下來的字句,就忍不住羞惱的將信給撕爛,一氣地坐上辦公椅,懊惱的用單手捂著額頭。

他一定要殺了黑崎律!非殺了他不可!他不想再因為他失去冷靜,只因為他是黑道中人人聞之喪膽的亞瑟王,一個手段神秘又快狠的狠角色!

凡是能影響他的人,都得死!沒有人可以看清他林靖垣,更沒有人可以這樣污辱他!

但是…他又何嘗看不出黑崎律的真面目呢?不懂…他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樣貌,一下子冷森、一下子天真、一下子嚴肅、一下認真…他總覺得自己被搞混了,究竟哪個他,才是真正的黑崎律?

林靖垣摸向口袋中的煙盒,想拿出一根煙抽,來掩去內心複雜的情緒,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勉力地扯了下唇角,頭一次感到無助的用手掩住臉。

黑崎律…你果然是個很棘手的人物呀!

第七章

隔天--

接近午後三點,海港內的船隻也停港了,搬貨的搬貨,可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

當一切運作結束後,天空已經呈現一片澄黃,貨船旁的工人抬頭一看,更是忙著將手邊的剩餘的工作做個結束,好可以趕緊回家。

待所有人離開,一台賓士悄悄的駛進三號港內停下,就見一名中年人走上前,替車內的人打開門。

「林先生你好,我叫做川野次隆,是這座海港的負責人。」他笑著介紹道。

「貨呢?」林靖垣慵懶地走出車外,輕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後開口便問,不願多浪費時間在這裡。

川野笑著比了個請,領林靖垣進入置放貨物的倉庫,「貨就放在裡面,對方的人也來了。」

「很好。」林靖垣冷淡的點了下頭,微抬起下巴示意身後的人將裝有錢的一包紙袋拿給川野。「帶著錢離開吧!」

「是是!」川野的雙眼透出一絲貪婪,開心的接過裝滿錢的紙袋,快步的轉身離開。

一同跟隨來的田啟樂,撇了下唇角,不屑地說︰「嘖!真看不起這種人。」

「走吧!」林靖垣毫不在意的往裡面走,對他來說,只要能夠達到目的,怎麼做都無所謂。

田啟樂暗下一雙黑眸,握緊拳頭後,才跟在林靖垣的後頭走進倉庫置放貨物的地方。

隨著貨物一起到的交易人,一見林靖垣走來,立刻扔掉手中的煙,抬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去搜他的身。

林靖垣倒也合作的抬高雙手,讓兩名男人搜他的身。

見手下點頭示意他林靖垣沒有帶武器後,交易人才讓開身,打開後頭一箱箱的木箱子。「這是你要的貨,有各種槍械、炸藥等等,你看看滿不滿意吧!」

林靖垣抬起一手,示意田啟樂別跟過來,才走上前拿起其中一箱放的槍枝查看。「貨色不錯。」

「亞瑟王滿意就好,那麼錢帶來了吧?」交易人笑著走上前,心裡暗想,跟這種大人物交易就是有一種好處,不會拖泥帶水兼殺價。

林靖垣放下槍,闔上箱子談只示意要田啟樂將他手中的箱子拿來。「一千萬美金,你說好的價錢,拿去一旁點算看看吧!」

「夠爽快!算就不必了,跟你亞瑟王交易這麼多年了,我相信你。」交易人接過田啟樂手中的箱子,笑著拍拍林靖垣的肩頭,就領著他的手下一同離開。

「啟樂,叫外頭的人把東西運回去。」林靖垣抬起頭吩咐一聲,拿起一根煙,朝另一頭的出口走去。

田啟樂二話不說的走出去,打算按著林靖垣的命令,要人將裡面的貨物搬回東京。不料,他才剛走到倉庫門前沒多久,外頭立刻傳來槍械掃射的聲音。

同樣聽到槍聲的林靖垣,皺起眉頭地扔掉手中的煙,回身走回倉庫內,自裝滿槍械的箱子裡拿出一把手槍,朝站在門口的田啟樂喊說︰「啟樂!你從另一頭離開,找人來港口支援!」

「老闆?!」田啟樂錯愕的看著林靖垣拉開他,走到外頭去。「老闆!外頭很危險,還是你先走,我替你善後吧!」

「囉唆!貨比較重要,想辦法要人來將貨提走,我不會有事的。」林靖垣低斥了田啟樂一聲,冷著臉朝來襲的人射了一槍,精準無比的正中他額間。

田啟樂咬了咬牙,趕緊從另一頭的出口離開。

回眸確定田啟樂已經離開後,林靖垣才專心地對上突然來襲的人。輕鬆地解決掉幾名黑西裝打扮的小羅嘍,聽到談話聲的他,二話不說的躲到一旁的暗角,小心翼翼地探看。

只見之前剛與他交易完成不久的交易人,被一身黑色唐式旗袍的少年踩在腳下,手邊持的武士刀,還滴答滴答地淌下血珠,少年卻面不改色地揚起嗜血般的微笑,彎身拿起交易人死後仍抓得死緊的箱子。

「是他!!」林靖垣一下子便認出那名少年的身份,有誰總是會穿著一身唐袍到處禍亂的,除了黑崎律那小子,還會有誰有這麼怪異的嗜好!

黑崎律像是察覺到有人窺看的視線,直覺極準確的看向林靖垣躲藏的地方,露出一抹喜悅般地笑容,別過頭吩咐身旁的手下。「你到他們剛才交易的地方看看,貨物如果還在的話,全搬走,懂嗎?」

「知道了。」那人點點頭地帶著幾名下屬,打算照著黑崎律的吩咐去辦事。

林靖垣一聽,哪可能會讓他們得逞,眼神一變,隨即換下空彈匣裝上新的,走出暗角朝黑崎律的手下掃射。

黑崎律微挑起一眉,沒有阻止也沒上前幫助的在一旁冷眼觀看。僅僅幾秒鐘的時間,派去的人馬全死得差不多了,他卻一反常態的呵笑出聲,彷彿在看戲一樣地開懷。

「不愧是靖垣,早就聽說過你的槍法準確無比,你看看,六顆子彈完全沒浪費掉一顆,甚至可以讓我的手下連拿出槍的機會都沒有,你果然很不簡單吶!」

「閉嘴!」林靖垣冷著一張俊臉,眸裡露出狠辣之色,在斥喝黑崎律的同時,也射出一槍打掉他手提的箱子,連猶豫一下都沒有的殘酷。

「真兇…悍嘛!」黑崎律輕鬆地笑了下,在語話將盡之時,臉色頓變凶殘,提起武士刀朝林靖垣砍去。

林靖垣提槍想射,卻被快他一步的黑崎律一刀打飛手槍,還劃傷了他的肩頭。臉色微微一變,他蹲下身躲過砍來的刀,順勢一滾,拿起地上的槍,再次對準黑崎律。

「來吧、來吧!這次可不能再留情,否則死的可是你喔!」黑崎律笑的比以往還要讓人心寒,越是說越是興奮,美麗的鳳眼盈滿嗜殺的異彩。

林靖垣見黑崎律一刀砍下來,忙將對準他的槍抵上前,擋住來勢洶洶的一刀,卻也失去自己好不容易佔了上風的趨勢。

兩人由一塊空曠的倉庫前,戰到港口處,手上的槍械和武士刀,也被對方打掉或踢至一旁,兩人索性空手赤拳的打了起來。

按照林靖垣吩咐,先行逃走帶附近的人馬來的田啟樂,在外頭尋找了一會兒,才終於找到和黑崎律扭打在一起的林靖垣。

「真難纏!」沒察覺到身後的田啟樂,黑崎律一個發狠,瞇起眼眸就一拳打向林靖垣,順勢將他壓倒在地。

林靖垣痛哼了聲,眼尖的看見田啟樂拔出懷中的槍,對準他身上的黑崎律,不知怎麼的,他竟然下意識的抱住他,一個翻身,躲過險些射到他的一槍。

忽然被壓在下方的黑崎律愣了下,隨即推開林靖垣,趁田啟樂在吃驚之時,爬起身衝上前搶過他的槍,冷著臉噙笑。「笨蛋!」

林靖垣才剛站起身,就聽見黑崎律諷刺的話語,伴隨著槍響的聲音,射穿他的胸口處,感覺到一股劇痛的熱意,他像是斷了線的人偶,跌出港岸。

「老闆!!」田啟樂爬起身又跌又撞的衝上前,想拉住跌入海裡的林靖垣,卻已經來不及的只能跌坐在岸前,看著已經失去人影的藍海。

「帶著你的手下滾回去替你老闆辦喪事吧!」黑崎律狂笑地將槍裡的子彈全倒出來,把沒了子彈的槍扔還給田啟樂,轉身便離開。

聽到槍聲圍上來的阿武等人,擔憂的扶起田啟樂,不斷的詢問他發生什麼事,卻始終得不到像失了魂的他回應。

田啟樂一雙眼直盯著林靖垣落下去的地方,不斷的問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忽然狂叫一聲,甩開眾人跳入海內。

「老闆!!--」

不明所以的眾人,只能看他不斷的自海內浮起又潛入,不停的喊、不停的哭,直到他一臉失魂的爬上岸,眾人才趕緊拉著他離開這裡。

◎◎◎

落入海內的林靖垣,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海水不斷侵入他的口鼻,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讓他深覺後悔。

從來…他從來就沒有這麼恨過,為什麼自己要去就黑崎律?為什麼不讓啟樂一槍結束掉他的性命?為什麼要讓他有機會再諷刺自己時,更狠心的射了他一槍?

好想告訴自己,下次見到他時,絕對不能再猶豫的殺了他,可惜…沒機會了,吞入一大口海水的痛苦,讓他知道自己這下是九死一生了。

昏厥前,他感覺到有人拉住他,直將他往上拖,是錯覺吧?應該是錯覺吧…他閉上眸,任由黑暗吞噬他的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靖垣才昏沉沉地轉醒,睜開一雙灰眸,他只看到一片漆黑,四周很暗,只聽的見蟬鳴的聲音,和竹穿水流的細響,手邊觸及的感覺,是榻榻米…嗯?他被別人救起來了嗎?是誰?啟樂還是阿武他們?

躺在鋪於榻榻米上的被褥,林靖垣並沒有感到不適,在日式旅館暫住時,他就曾睡過這樣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救他回來的人究竟是不是阿武他們。

輕動了下手指,林靖垣卻發現渾身隨著動彈的手指而抽痛起來,冷汗,霎時滑自額際。

這時,拉門拉開的聲響,讓林靖垣渾身一繃,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不適,隨即爬起身防備的看向來人。

「啊!」來人是一名穿著和服的女人,她似乎沒料到林靖垣竟然醒了,有些訝異的睜大一雙星眸,隨即笑了笑的朝他行禮,走入內點燃燭火,又退出去。

林靖垣只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理會的再度躺回被褥,撫著被包紮的好好的胸口,低低地喘著氣。剛才不顧身體狀況的勉力爬起身,讓他費了好多力氣,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動,好累…他還是頭一次感到這麼疲憊。

他閉上眸,還沒陷入熟睡,拉門再次被人打開,粗魯的啪啪開關門聲,讓林靖垣不得不再次睜開眼,冷冷的看向打擾他休息的人。

「是你!!」看清來人後,他忍不住激動的爬起身,二話不說的就揍向來人。

絲毫不將受傷又昏迷了好幾天的林靖垣看在眼底,那人輕輕鬆鬆地便將他毫無氣力的一拳擋下,並將他緊緊的抱住。

「你連受傷也不肯安分些,傷口怎麼會好得快呢!」害他一聽到照顧林靖垣的下人說他醒了,連忙放下手邊的事趕來看他,他竟然一見到他就想揍他,真是無情吶!

林靖垣咬緊牙根想推開黑崎律,卻礙於受傷的身體沒辦法出全力,否則依他的體型和力氣,要揍的黑崎律爬不起身也不是問題,哪還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滾開!我叫你滾開你聽到了沒有!!」沒辦法出力,他乾脆用吼的,一股莫名屈惱的感覺,讓他不禁赤紅了眼。

黑崎律一把抓起林靖垣的發往後拉,將毫無反抗能力的他狠狠吻住。

林靖垣內心微震,忽然怕起心頭逐漸發熱的感覺,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用力的將黑崎律推開,而自己也因為推得太過用力,止不住退勢的往後倒坐。

「你做什麼!!給我滾出這裡!」他氣惱的不斷大吼,結實的身軀不停顫抖,像是被氣壞了似的。

黑崎律退了幾步,隨即走到被褥旁蹲下身,看著林靖垣鐵青的俊臉。「這裡是我的地盤,滾的人也不該是我吧?」

「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不一槍殺了我?為什麼不讓我直接死在海底就好?你到底有什麼意圖?為什麼老是要來擾亂我!!」林靖垣氣的失去理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問號全脫口而出,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活像是在埋怨黑崎律似的。

黑崎律像是被林靖垣的質問怔住似地愣了下,漂亮的臉孔隨即露出愉悅的笑容,「怎麼你這番話好像在埋怨我,是我聽錯了嗎?」

林靖垣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氣的別開臉不想回話。

「其實…」黑崎律歎了一聲,坐在一臉戒備的林靖垣身旁,「在那天你離開後,我告訴自己,應該讓你永遠當一個站在高處的亞瑟王,因為自尊心強的你,也只有在那裡,才能綻放屬於你的風采。」

林靖垣冷哼一聲,似是不屑黑崎律所說的話。也確實,對一名寫封信欺騙他,讓他放下戒心,又狠心趁他不注意時朝他射一槍的卑鄙小人,他沒必要聽他廢話!

「可是我又忍不住想霸佔你,所以我告訴自己,如果你下回見到我,仍然狠不下心殺我的話,那我就是用強的,也要把你帶回來。」黑崎律笑著忽略林靖垣滿是不屑的哼聲,淡然地說道。

「瘋子!」林靖垣握緊拳頭,忍住內心不斷上湧的異樣情感,憤恨地低罵一聲。

黑崎律充耳不聞地靠向林靖垣,輕撫著他的寬闊的肩頭說︰「是呀…我就是瘋了才會這麼想,明明開槍射了你之後,我應該別去理會你的死活,可是我卻趁你的屬下不注意時,跳進海裡把你拉了出來,還擔心你擔心到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真的是…瘋過頭了你說對不?」

「不要再靠過來了!」林靖垣閉緊雙眸,粗魯的撥開黑崎律撫著他肩頭的手,不想再聽到那些令他變得越來越不對勁的話。

「阻止我呀…如果你能的話。」黑崎律一個欺身,將渾身緊繃的林靖垣壓在被褥上,用雙手捧著他英俊的臉龐低聲輕說。

林靖垣忍不住的喘起氣來,心口像是被人掐緊似的難受,一股緊張不知所措的感覺頓湧,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黑崎律。

「住手…」他顫著微微嘶啞的音嗓說道。

黑崎律俯身在離林靖垣唇瓣幾公分前,低低地輕笑出聲,「用你的力量阻止我呀…要有魄力一點,狠心殘忍的推開我,否則我是不會死心的。」

林靖垣忽然緊閉住眼眸,不想去感受吐在臉上的氣息有多麼溫暖,多麼震動他心,他厭惡這種感覺,那會使人變得懦弱。「我叫你滾開!」這次他喊得比剛才大聲多了。

「不行不行…這樣是不行的…」黑崎律低笑地貼上林靖垣微微顫動的薄唇,咨意的用舌頭溫暖他有些冰涼的唇瓣。

不…林靖垣在內心挫敗的低喊,想推開壓在身上的黑崎律,卻僅能抓著他身上的衣服不斷喘氣,承接他越加火熱的吻。

黑崎律越吻越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內心越加擴張的悸動,是了…就是這種感覺一再的告訴他,要他霸佔眼前這個人,否則等到他離開了,不再將自己看在眼底時,他一定會後悔,不想後悔,他只能選擇自私,就算傷害到他,也一定要得到他!

「住手…」林靖垣好不容易趁黑崎律吻出神的那一剎那,別開臉虛弱的推拒,卻再次被抱得死緊。

「休想。」黑崎律親吻著林靖垣別開的側臉,笑著要他死心。

「你這個卑鄙的混帳…等我的傷好了…非殺了你不可!」林靖垣抖了下身軀,忍住渾身不斷上揚的熱潮,低聲咒罵。

「是呀!我卑鄙、我下流,你愛罵什麼就罵,因為我是不會停的,等你傷好後,也不會有機會殺我,你就乖乖的在床上等著被我抱吧!」黑崎律無所謂地呵笑出聲,內心那股無法形容的滿足感,讓他開懷的直想大笑。

「去死!」林靖垣止不住漲紅的俊臉,憤恨的大罵。儘管如此,他的話仍阻止不了直壓上他的熱唇…

第八章

青天雖藍,卻感染不了瀰漫陰霾氣氛的公司,亞瑟王墜海失蹤,至今仍生死不明,尋尋覓覓了好幾個禮拜,依然無功而返,叫田啟樂等人怎麼能夠不心灰?

阿莉擔憂的看著坐在林靖垣位置上的田啟樂,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唇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地別過頭,輕聲微歎。

阿武也同樣擔心著田啟樂,自從林靖垣失蹤後,他便一個人將大局獨攬下來,再加上老闆失蹤的事情,肯定讓他壓力很大,如今又看到報紙上報的事…他肯定狠不能接受吧!

「你們…知道上面寫些什麼嗎?」田啟樂顫抖著手指指著報紙上刊得大張明顯的頭條,呵笑不願承認地問其他人,他要別人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老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不可能!

「阿樂…你就別這樣了,老闆他會擔心的。」阿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狠下心腸地要田啟樂承認事實。

「不可能!這個人不是老闆!快派人再去找!!」田啟樂像是瘋了似的,將手邊握得曲皺的報紙撕爛,大聲朝阿武、阿莉兩人吼道。

「阿樂…」阿武走上前拉住激動的田啟樂,「我們都找了四個禮拜多了,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是死屍一具,或許報紙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具沉入海底的屍體,會完好如缺的被找上來,或許那具屍體已經浮腫被魚咬得看不輕臉孔,但是他身上的證件和衣著都是老闆的呀!你就別這麼固執了,承認吧!對你也比較好呀!」

「你胡說什麼!老闆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他不會的!!」田啟樂甩開阿武,痛苦萬分的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

「阿樂…」阿武還想走上前勸一勸死心眼的田啟樂,卻被一旁的阿莉一手拉住,搖著頭直將他拉到外頭。

阿莉將辦公室的門掩上,壓低聲地斥責道︰「你是沒看到阿樂他已經夠傷心了嗎?你還一直將老闆的死講在嘴邊,真是粗神經!」

「我不這麼說,怎麼讓阿樂早點承認事實振作起來?相信老闆也不會希望阿樂在這樣下去的!」阿武不滿的皺起他黑濃的眉說道。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和阿樂之間的差別?難道你沒發覺,雖然老闆的死讓大家都很難過,但是阿樂的反應卻比其他人還要激動嗎?」阿莉不愧是女人,就某方面來說,她可是相當敏感的。

聽阿莉這麼一說,阿武總算察覺是有這麼一回事地點點頭。「是呀!阿樂似乎比我們還要傷心,而且怎麼也不肯相信老闆死了,一副好像死了的人是他的親人似的。」

「笨蛋!」阿莉一聽,氣的重重打了阿武一記,「你胡說些什麼,連阿樂喜歡老闆也不知道,蠢腦袋!」

「阿樂喜歡老闆?!」阿武錯愕的大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男人和男人耶!怎麼想也不太可能,就算阿樂真的喜歡老闆好了,自尊心高的老闆,是斷然不會接受阿樂的!

「你小聲點啦!」阿莉趕忙摀住阿武的嘴,將他拉離辦公室門遠一點,才接著說︰「不然你當啟樂來這裡是好玩的呀?在台灣他已經忙不過來了,哪還可能放下手邊的事來日本幫忙,還不是為了老闆。」

「就算阿樂喜歡老闆好了,老闆是絕對不可能喜歡阿樂的,更何況老闆都…總之是更沒希望了。」阿武無奈的搖搖頭,儘管他同情阿樂,但是不論現在老闆是生是死,阿樂這段暗戀,是絕對不可能有希望的。

「所以我說,你開口閉口就要阿樂承認老闆死了,對他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你以後就少說一點吧!」阿莉推了下阿武平常雖管用,卻在細節方面相當粗神經的腦袋一下,像個老媽子一樣地念他道。

「我…」阿武摸了摸自己的頭,還來不及反駁,身後開門的聲音,讓他立刻閉上嘴回頭看。

只見田啟樂愁苦著一張俊臉,雙眼赤紅的自辦公室內走出來。「我先回去了…」

「嗯…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公司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有我、阿武和其他人在呢!」阿莉拍拍自己的胸脯,笑著對田啟樂說道。

「那就麻煩你們了。」田啟樂無精打采的輕說,隨即越過兩人走到電梯前搭上電梯。

阿武不改擔憂地看著田啟樂離去的背影,轉過頭問一旁矮他一個頭多的阿莉說︰「阿樂他不會有事吧?再這樣下去…對他恐怕不太好。」

「唉…看他那副模樣,肯定有好些時候都恢復不過來了,等吧!他會振作起來的。」阿莉無奈的歎息,只希望事情真有自己說的這麼簡單才好。

◎◎◎

自從那天醒來發現是黑崎律救了自己後,林靖垣就沒有一天不想著要離開這裡,每當自己想起那天的事,他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快點回到東京的公司,可惜受傷的身體,根本不適合逃跑,現在也只能等待,等身體可以自由活動時逃離這裡,再找機會狠狠的報復黑崎律!

林靖垣撐著桌子站起身,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費了他不少氣力,那天在港口時,和黑崎律打上了一架,雖然自己的身體並不是不堪打,但是在中了一槍又墜落海,讓他生了一場病,現在身體虛弱的只能用無力來形容,再加上和黑崎律打上一架所受的傷,讓他全身酸痛,輕輕一動,更是扯動全身的痛覺神經,讓他痛的冷汗直流。

但是相較起剛醒來的時候,他現在的力氣絕對足以抵抗黑崎律,要是他敢再來,他非揍的他那張漂亮臉蛋變形!一反他那天任由他擺佈的恥辱!

一聲低柔的女音,用日語輕柔地道早,便拉開拉門,小步小步地走入內,將手上捧的食物放在林靖垣面前,朝他比了個請。「林先生請慢用。」

林靖垣冷淡的看向眼前的食物,輕點頭地說︰「你下去吧!我不喜歡有人看著我吃東西。」

女人理解地點點頭,再次恭敬地退下去關上拉門,坐在外頭對林靖垣說︰「林先生用完了請喚我一聲,等會兒我便帶您去沐浴。」

林靖垣淡然地應了一聲,想想自己也有幾天沒洗澡了,受傷的地方不適合碰到水,所以這幾個禮拜,也只是拜託外頭那名女人拿些水和毛巾,用擦拭的方式清理自己的身體,現在一想起來,忽然覺得身體有些黏膩,去洗個澡也好。

思及此,他便匆匆的吃過女人帶來的早餐,喚外頭的女人收拾了下,帶他去沐浴的地方。

女人小腳步地走在林靖垣前頭,帶領他到後園的一處露天溫泉池,將手上的男浴衣交給林靖垣,便低身走出去外頭等候。

林靖垣本以為女人會帶他到浴室,卻沒想到竟然是帶他到一處溫泉池來,罷了,能夠洗澡就好。他走上前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解開胸前纏的繃帶,隨著手上的預一放在一旁,走入溫熱的溫泉內。

他靠到一旁的岩石上,靜靜的享受熱氣撲上他臉孔的感覺,暈陶陶的滋味,讓他忽然覺得睡意上湧,忍不住睡意地便乾脆趴在岩石上小歇一會兒。

就在他快睡去的時候,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讓他霎時僵住身軀,念頭一換,想說或許是外頭的女人要替他將髒衣服收走,也就沒有多在意。

直到林靖垣感覺到有人在摸他時,他才皺起眉頭,伸手揮開撫摸他的手,低啞著聲冷說︰「滾!我對主動的女人沒興趣。」

「那主動的男人你有沒有興趣?」一聲低柔又熟悉的呵笑聲,迴盪在霎時寧靜的溫泉池裡,他…正是黑崎律。

林靖垣就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隨即站起身想爬出溫泉池,可惜腳上一滑,自己整個人卻跌進溫泉裡。

「怎麼這麼不小心。」黑崎律輕輕鬆鬆地伸出一手扶起站不穩的林靖垣,順勢將他壓到巖旁。

該死的!自己如果一開始就起戒備心的話,根本不會讓黑崎律有靠近自己的機會,都是自己太大意了!

林靖垣不語地扳著俊臉,完全沒料到自從那天後,就不曾再出現在他面前的黑崎律,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該不會…哼!他都忘了黑崎律在他身旁養了個眼線,可惡!

「傷口…好像好了不少呢!」黑崎律上下游視著林靖垣,見他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地別開臉,才笑著看向他的胸口傷處,伸手撫摸結疤的傷口。

林靖垣可是毫不客氣的在黑崎律觸上他前,立刻伸手將他的手揮開,冷著一張俊臉,惡狠狠地瞪著他。「收起你那張噁心的嘴臉!滾!」

「靖垣…」黑崎律壓上前靠在林靖垣的耳邊,低低地哼笑出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極了一隻受傷的黑豹,明明就輸給了獵物,卻還是死命掙扎。」

「滾開!」林靖垣雙眸並發出冷光地瞪著黑崎律,要是他敢再進一步,他非殺了他不可!

「現在…這你這只慵懶的豹,被壓在我的身下,你認為我會放開嗎?別傻了。」黑崎律露出開懷的笑容,露骨的慾望,全寫在那雙微微瞇起的褐眸。

林靖垣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什麼?」他猛然抬起一拳揍向黑崎律的腹部,「想贏我還沒有這麼簡單!這次我非殺了你不可!!」

黑崎律吃痛的退開一步,彎下身捂著被揍得抽痛的腹,低低地吃笑著。「很好、很好,已經能夠打人了嘛!看來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那我也不用太溫柔…了!」

林靖垣驚險地閃過迎面而來的一拳,反手夾住黑崎律的手臂一轉,卻被他旋身後踢,逼得不得不放開手。

「哇…差點就打到我了,還差那麼一點,不想被我壓,你就得再賣力一些喔!」黑崎律揚起天真的笑顏,邊閃過林靖垣打來的硬拳,邊開懷地笑說。

「去死!!」林靖垣臉色一凜,更加出力的朝黑崎律揮出拳頭。

兩人在溫泉池內一來一往的互打,可惜受傷的林靖垣,很快的便敗陣下來,還沒喘過一口氣,便被黑崎律反手壓在岩石上。

「混帳…」林靖垣被出手毫不留情的黑崎律猛力壓上岩石,整個頭撞上堅硬的石上,霎時感到頭一暈,還沒回過神,撫到胸前的手忽然粗魯的扯起他的乳頭,令他不住地咒罵出聲。

「真是的…如果以後要跟你上床還得費這麼大的力氣,我可得多多鍛煉一下我的身體了,不然日後怎麼滿足你呢!」黑崎律微喘的貼上林靖垣的背,親吻著他的耳後說著。

「滾開…我要殺了你!」林靖垣恨死自己現在的情況了,他一定要殺死黑崎律這個混帳!可惡!!

「隨時歡迎,當然,也得等你有那個力氣的時候。」黑崎律將唇瓣往下滑,低啞著聲音笑說。

林靖垣顫了下身軀,抵在臀間的東西,就是黑崎律不說,他也知道那是什麼,一雙灰眸立刻佈滿怒氣,開始猛烈掙扎的大吼︰「把那個該死的東西移走!該死的混帳!你要是敢亂來,我立刻把你閹了!」

「很有力氣嘛!那我就不做前戲了,省得你亂掙扎壞了我的興致。」黑崎律單手壓住不斷掙動的林靖垣,一手掐住他的臀,猛力一頂,沒有潤滑也沒有愛撫地直接進入他的體內。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林靖垣的身體往上彈動了下,一股強烈到難以想像的劇痛,立刻蔓延至全身。

「你這樣乖多了,那我要繼續嘍!」黑崎律笑著撫摸停止掙扎的林靖垣,也不管他那張俊臉已經忍痛忍到揪了起來,便再次輕輕抽出,猛力的頂入溫暖的地方。

「我…殺了你這個混帳…」林靖垣握緊雙拳,咬牙忍住幾乎溢出唇瓣的痛哼,憤恨地低喃。

「殺了我呀!我等著呢!」黑崎律俯下身緊緊抱住林靖垣緊繃的身軀,撫摸著他屬於男性的結實身軀,一次又一次的貫穿他的體內,愉悅地說著。

體內越加猛烈的撞擊,讓林靖垣再也吐不出任何威脅的話語,緊咬著牙根死都不肯將痛楚哼出半聲,弄得自己都咬傷了唇流出血,連下身被強迫接受的地方,也因為承受的太過激烈,開始流出鮮血。

「靖垣…」黑崎律不斷吻著林靖垣的側臉,忘情的喚著他的名,被從未接受過他人粗大的地方,好暖好緊,簡直舒服極了!

林靖垣猛地閉上眼,忍住被撞得有點發暈的腦袋,急促的吸氣,胸膛上下激烈的起伏,一張嘴倔強的就是不肯開口發出半點聲。

「靖垣…你這裡好暖活…把我夾得好緊呢!」黑崎律將唇貼在林靖垣的耳邊,呵呵地笑著說道。

「去死…啊!混、混帳!」被激得開口罵人的林靖垣,不小心露出空隙,讓黑崎律有機可趁的又是猛力一撞,一聲揉合著痛苦卻隱含著情慾的低哼,就這麼自喉間溢出。

「就是這樣靖垣…我要聽見你的聲音,就算是痛苦也好,我要你出聲!」黑崎律扶著林靖垣的腰,猛力的衝刺。

「住手…混帳…」林靖垣開始扭動身軀,想爬上岸逃出黑崎律的箝制,卻反被抓得更緊,撕裂的痛楚,不斷的由後襲來,最終,他還是禁不住疼痛的緊抓著岩石,重重的喘氣痛吟。

黑崎律摟緊眼前的人,又一次的猛烈抽動,將精液射入毫無抵擋能力的林靖垣體內,滿足的趴在他背上喘氣。

林靖垣只感到體內一熱,一股暖意替代了有如熱柱般的粗大,暫緩了強烈的痛楚,卻止不住隨之而來的疲憊和酸痛,讓他僅能趴在岩石上不停的喘息。

「靖垣…」黑崎律像個小孩子一樣,用撒嬌的語氣膩在林靖垣的身上,輕柔的撫著他的肩頭親吻的喚著。

林靖垣閉上眼,渾身猛烈顫抖的緊握住拳,不想去想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是被怎麼對待,更不想聽見將這一切加諸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所說的話!

黑崎律動了下身軀,將埋藏在林靖垣體內的粗大抽出來,扳過他的身軀摟緊他,「我知道這次我粗魯了點,但是如果不這麼做,你是不會理解你現在的情況,早點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這麼做…」林靖垣睜開眼,嘶啞著聲接著說︰「只不過是想讓我認輸嗎?將我的自尊踩在腳底下…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到頭來只是因為想贏我,你把我林靖垣當成什麼人了!!」他氣憤的抬手揍了黑崎律一拳,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有多不適,就爬出溫泉池,匆匆的穿上替換的浴衣,跌跌撞撞的跑出後園。

被揍了一拳的黑崎律,也不阻止林靖垣離開,僅是笑著撫去唇角的血絲,捂著被打腫的臉頰輕說︰「笨蛋…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就上一個比我大上十幾歲的男人?那全是因為我喜歡你呀!笨蛋…真是個笨蛋。」

第九章

沒有聽見黑崎律那自語般的告白,林靖垣只是一勁的想離開這裡,全身好酸痛,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滑至他腿側的液體,這種恥辱…這種恥辱…他怎麼可能忍受的了!可惡、可惡!!他氣得難以自抑地不停打踢身旁的木柱,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上頭。

聽到聲音趕來的下人,連忙走上前阻止林靖垣自虐般的舉動。「林先生…你快點住手呀!會受傷的。」

林靖垣憤恨的看向來人,也不管對方是在關心自己,粗魯的推開來人,搖晃著虛浮的腳步跑了出去。

見狀,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下人,也只能趕緊去通報黑崎律,否則若是讓林靖垣離開這裡,他們這群無辜的下人恐怕就難逃暗皇的懲罰了!

林靖垣哪知道他人的想法,離開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只有離開這裡,他才不必受到這樣的屈辱,自己也不會頻頻失控,失去理智的判斷,也不會因為黑崎律的一舉一動而被牽絆,這樣的他…太軟弱了。

迷失方向的他,腳步一個不穩,就這麼狼狽的跌到地上,身體上的疼痛和逐漸暈眩的腦袋,讓他怎麼也爬不起身,他索性躺在地上,閉緊雙眼企圖冷靜亂了分寸的自己。

接獲下人通報的黑崎律,一聽到林靖垣想逃出這裡,他連忙將衣服胡亂套上,便匆匆的趕來,循著下人所說的地方,找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林靖垣。他走上前,靜靜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發現自己。

感覺到一道陰影擋住了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林靖垣不禁睜開眼,淡然地看向來人,似是不願意理會來人,側過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用得著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黑崎律像是鬥不過他似地歎了聲,彎下身軀想將林靖垣自地上扶起來,卻被他狠狠甩開。

「你再碰我一下我立刻殺了你!」林靖垣冷酷至極的眼神,將話裡隱含的殺意表現得毫無遺漏。

「你認為你現在有那個力氣嗎?」黑崎律也不管林靖垣一副想殺人的恐怖模樣,索性彎身將他抱起來,輕鬆自如地說道。

林靖垣完全沒料到黑崎律會這麼輕鬆的將體格比他高壯的他抱起,訝異之餘,他更感到自尊心受創,但是他說得也是事實,現在的自己,根本抵抗不了他,僅能鐵青著臉,閉目不視。

黑崎律相當意外林靖垣此刻的表現,他以為他會反抗呢!但是…算了!這樣也好,否則又得花上好些力氣跟他鬥上一鬥,自己又不是銅牆鐵壁,他打來的每一拳可是又硬又痛,多挨個幾下,自己就是天天訓練過身體,也會受不了。

回到房內,黑崎律隨即喚來平常看顧林靖垣的女人,拿來水、毛巾和一件新的浴衣,便關上門開始替林靖垣清理身體。

林靖垣從頭至尾都不曾再開口說過半句話,沉默的任由黑崎律褪去自己身上被泥土弄髒的浴衣,用毛巾替他將臉、脖子、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擦拭乾淨。

看林靖垣表現得如此冷淡毫不在乎,黑崎律卻可以從他緊繃的身軀知道,他仍是防備著他,恐怕此刻他一亂來,那雙緊握的拳頭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招呼來了,雖然如此,他卻笑得極開懷,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開心。

一切都處裡妥當後,林靖垣一把拿過黑崎律手上的浴衣,用一貫淡然的語氣說︰「出去!」

「你似乎搞錯了一點,這裡可是我的臥房,我為什麼要出去呢?」黑崎律又不是第一次面對林靖垣了,哪可能被他的冷淡態度騙倒,現在的他,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笑著拿過他手中的衣服,故意忽視他殺人的眼光,扶起他溫柔的替他穿上浴衣。

林靖垣瞪了黑崎律好一會兒,才縮緊下巴,別過頭忍住想揍人的慾望,由著他替自己穿上浴衣。

穿好後,黑崎律順勢將林靖垣抱得死緊,將下巴靠在他的肩頭輕磨蹭,「靖垣…你不覺得如果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也挺不錯的嗎?」

「瘋子!」林靖垣冷哼一聲,不屑地低罵。難道黑崎律忘了,他們是敵對的敵人,強迫他做那種事,將他的自尊心踩在腳底下,事後又跟他說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哈!他是在開玩笑嗎?他不一槍斃了他他就該偷笑了,混帳!

「別裝了,其實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腦海裡就只有對方了。」黑崎律輕柔的按著林靖垣的腰,接著說︰「你也可以感覺到吧?每次我們對上時,內心好像有股強烈的感覺告訴自己,就是這個人了,只有他才可以帶給我血液沸騰的感覺,不是因為想殺了對方,而是因為這個人是特別的,特別到令人難以忘懷。」

「只有你才會這麼想!瘋子!」林靖垣粗魯的推開黑崎律,躺在床上背對著他,怎麼也不肯承認他確實有這種感覺。每次遇到黑崎律,心底那股異樣的情感也越深,但是絕對不是他所說的那樣,他不可能喜歡男人,怎麼可能?

「不管是不是只有我這麼想,至少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了。」黑崎律隨著林靖垣躺到他身側,輕撫著他的肩頭,隔著衣服親吻地說道。

「莫名其妙!」林靖垣推開黑崎律,抓起被子蓋在身上,擺明了不願意讓他靠近。

黑崎律瞇起雙眸,硬是扯下林靖垣身上蓋的被子,扳過他的身軀面對自己,「你別想逃避,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想怎樣?再上我一次嗎?」林靖垣也不客氣的瞇起一雙灰眸,語氣冷冽且充滿諷刺意味地冷道。

黑崎律扯開一抹假笑,抓住林靖垣的手也漸漸加重力道,似乎是生氣了。「我是很想上你,但是我可不想做得太過火。」

聞言,林靖垣緊繃的身軀霎時鬆了下來,本打算黑崎律敢上前侵犯他,他立刻狠狠的揍他一頓,沒想到自己才剛這麼想,毫不按牌理出牌的黑崎律,立刻欺身上前狠狠吻住他!

「唔!」他吃驚的想掙扎,卻晚了一步的被黑崎律壓得毫無退路。

黑崎律瘋狂的舔咬林靖垣那屬於男性的薄唇,儘管吻起來沒有女性般的柔軟,嘗起來仍是令他心激不已,才剛要過他沒多久而已,自己竟然又起了反應,看來他對他的影響不少呀!

林靖垣被呼在臉上的熱息薰暈了理智,抓緊他弱點的舌,靈活的探進他口內,直搗他敏感的地方。他勉力的抵抗幾下,最終還是敗落在黑崎律純熟的吻技,只能緊捉著他的衣服粗喘。

「靖垣…」黑崎律呼著熱氣不斷親吻林靖垣的英俊臉龐,明明就是這麼男性化的一張臉,儘管很有魅力,也該是一張吸引女性的臉孔,偏偏自己就是對他起了興趣,更忍不住衝動地擁抱了這具看起來比他還強壯許多的身軀,或許真如他所說的,自己真的瘋了。

夠了…林靖垣咬緊牙根別過臉,不想聽見黑崎律那一聲聲飽含情慾的低喚,那會讓自己…變得好奇怪。

「我不會放過你的…休想…你聽到了嗎?」黑崎律將唇貼上林靖垣的耳朵,輕舔了下地笑說。

林靖垣怎麼可能聽不到,他的一言一語,是這麼低柔清晰,字字敲進他的心頭,就算不想承認心中的鼓噪,他也不能否認自己內心上湧的熟悉情緒,是一股很令人難以忘懷的期盼,可笑的令他想大吼,想將這種感覺毀掉。

探入他衣內的手有點冰冷,卻意外的勾起他體內深處的慾火,在黑崎律覆上他的那一刻,他有點慌、有點錯愕,卻阻止不了深埋入他體內的灼熱,一次又一次的佔據他…

◎◎◎

轉眼間,又是三個禮拜過去了,林靖垣每天就只是待在房內,等待黑崎律的到來,與他爭吵、打架、落敗被壓上床為所欲為。

每天都是如此,儘管他要自己冷靜面對黑崎律,也知道只要自己維持一貫的冷淡,他就拿自己沒辦法,卻總是無法克制被激發的怒火,一再的犯同樣的錯誤。

漸漸的,他開始迷失自己,每當聽見那低柔的音嗓輕喚著自己的名,內心就莫名的激盪出一波波的浪花,無法自抑的顫抖、心搖,他…該怎麼辦?

每看他那張漂亮臉孔貼近自己,將火熱的唇瓣貼上他的,腦子就一片混亂、無法掙扎,眼看身體逐漸的習慣他的撫摸,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這種前所未有的挫敗,讓他感到痛恨。

林靖垣緊皺著眉頭,伸手摀住自己朝著地面的臉,想著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著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想著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犯了錯。

本來…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野心而來到這個國家,卻因為遇上黑崎律,一切就變了樣,本該謹慎、冷靜的自己,總是在碰到他時,頻頻出錯,落了下風。

或許,自己是真的輸了,打一開始遇上他的時候,就輸得徹底了,倘若沒有到日本來,他仍是人人畏懼的亞瑟王,而不是現在苦思該怎麼掙脫身上越束越緊的情網,一個再普通不過,害怕被捕捉的人。

拉門拉開的聲音,打斷了林靖垣的苦思,抬起頭一看,還會有誰呢?除了黑崎律,不會有別人踏入這裡,更沒有人敢親近自己,除了他…

「怎麼露出這麼難看的臉色?真的這麼不想見到我嗎?」黑崎律揚著低柔的笑聲,緩步走近林靖垣,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問。

林靖垣毫不理會地靠在牆邊側過身,既不阻止黑崎律的靠近,也不開口說半句話。

黑崎律微挑起一眉,對林靖垣今日別於以往的態度感到怪異,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伸出手輕觸摸他粗糙的黑髮,輕歎一聲地說︰「所以我很猶豫,究竟是該放你走,讓你做個高高在上的亞瑟王,永遠顯得這麼不可觸及,還是要滿足我自己的私慾,把你關在我的身邊,只做我一個人的亞瑟王,可是這麼一來,你卻會失去以往的自信,甚至那副自傲的模樣…」

「我就是我,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林靖垣沙啞著聲,任由黑崎律將自己抱住,冷淡地回答。

「你不懂呀…永遠也不會懂我既想放你走,又想將你留下的心情。」黑崎律親吻著林靖垣英俊的臉龐,似是懊惱的低喃。

「我也不想懂,煩惱你就省下吧!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林靖垣推開黑崎律,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說道。

黑崎律看了林靖垣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可是外頭那個世界,已經沒有你容身的餘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靖垣感到有絲不對勁,微瞇起雙眸,回過頭冷著聲質問。

「我的意思就是,林靖垣這個人,已經死了。」黑崎律倒也直接的將話講明,也不怕林靖垣會如何氣他。

果然,林靖垣一聽到他這麼說,立刻一拳揍了過去,也不管被他打偏臉的黑崎律,站起身就罵問︰「你做了什麼?該死的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要人在報紙上刊登一篇有人墜海死掉的新聞罷了。」黑崎律一臉無所謂地抬起頭,撫去唇角的血跡,淡然地回答道。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離開這裡嗎?你休想!」林靖垣激動的握緊雙拳,胸膛上下不斷起伏,大聲地朝黑崎律吼道。

「來不及了,早在我這麼做的時候,你就注定離不開這裡了。」黑崎律站起身,冷冷地對上激動不已的林靖垣,「就算我總是忍不住的想後悔,但是這次我是真的鐵了心了,你別想離開我!」

「放屁!」林靖垣一點也不想聽黑崎律類似告白的話語,氣憤的一拳揍向他大罵。

黑崎律難得凜起臉色,認真的和林靖垣打起來,暴怒中的他可不好對付,每一拳都是這麼重,毫不留情,如果不是他平常有過訓練,恐怕挨個幾拳就爬不起身了。

閃過黑崎律劈砍過來的手刀,林靖垣在偏過身時,順勢一腳踢了過去,趁他閃避之時,欺身上前抓住他看似纖細的手腕,以過肩摔的手法將他摔出去。

所幸黑崎律的身手敏捷,在被摔出去的那一刻,立即趁勢伸出沒被抓的手抵住地面,緩住衝勢,再橫腳一踢,將林靖垣絆倒,隨即撲上前壓住他的四肢,讓他沒有機會動彈。

「放、手!」林靖垣憤怒地瞪向壓在他身上的黑崎律,鐵青著俊臉,一字一句重重的警告大吼。

黑崎律霎時轉暗的褐眸,直盯著不斷掙扎的林靖垣,低沉著聲音輕訴。「我放不開了,至少不是現在…」

林靖垣猛地看向黑崎律,緊張這種情緒,霎時湧上心頭,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連掙扎都忘了。太熟悉這種感覺了,逐漸貼上來的另一種體溫,讓他僵直了整副身軀,沉靜的氣氛,靜到連自己快速跳躍的心跳聲都聽得到。他閃避似的閉上雙眼,果然,一股柔軟的觸感貼上他的唇,輕輕的、慢慢的摩擦。

「靖垣…」黑崎律迷戀的親吻林靖垣的薄唇,手下結實粗糙的觸感,雖不如女性的柔軟軀體要來得好,卻仍是令他著迷不已,很奇怪,卻又是這麼自然。

夠了…不要再這麼叫他了!林靖垣閉緊雙眼,眉頭同樣皺得死緊,抓著黑崎律肩頭的手,更是緊到結骨突出,奮力一推,總算拉回險些沉淪的心緒,退到一邊捂著唇粗喘。

黑崎律可不打算這樣輕易退罷,欺身上前捉住林靖垣的腳腕,抬起漂亮的臉孔沙啞著聲說︰「我討厭等待,等待更不是我的專長,我是不會浪費時間等你接受我的!」

「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什麼!」林靖垣一把揮開黑崎律的手,嘶啞著音嗓吼道。

「你不必懂,只要我懂我要什麼就好了。」黑崎律輕而易舉的將反抗的林靖垣壓在身下,單手分開他的雙腿說道。

「憑什麼我要任你擺佈?你只不過是一個小鬼!我為什麼…」林靖垣粗魯的推開黑崎律,不想要再被他撫摸、觸碰,儘管他的體溫讓他感到溫暖,但是這種可恥又曖昧不清的關係,沒有維持的必要!

「真是的!」這下黑崎律可怒了,今天的林靖垣比平常還要難纏幾分,以往只要他打贏了他,有辦法壓得他反抗不了,他就乖乖的讓自己抱了,今天卻老是被他推開,久了他也惱了,乾脆直接用強的!

林靖垣見黑崎律露出怒色,很自然的也開始防備起來,一見他欺上來開始扯他的衣服,他也不惶多讓的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給我安分點!」黑崎律白白挨了幾記硬拳,體內的怒火開始猛烈狂燒,尤其是知道林靖垣恨不得想離開他的心思,他更是氣憤了。低聲咒罵了幾句,氣的直接送他毫不留情的一拳,看他痛得直捂著腹部彎曲身,也不在意地粗魯扯開他微微倘開的衣服。

第十章

「可惡!」林靖垣被激得更怒了,忍住腹部傳來的抽痛,橫腳掃過扯著他衣服的黑崎律,一個翻身改而由他將他壓在身下,粗暴的扯起他的衣領說︰「好…你要玩是吧?那我就陪你玩!」

黑崎律微驚,錯愕的看著林靖垣主動貼上來的俊臉,隨即反應過來的將他摟緊,不給他任何反攻機會的侵佔他的唇,緊緊糾纏住對方的舌頭。

好像是在較勁一樣,兩人不停的吻、不停的撕扯對方的衣服,彷彿一個動作晚了,自己就輸了似的。

可惜林靖垣根本不瞭解黑崎律的弱點在哪兒,一被觸及敏感的地方,他立刻敗陣下來,只餘喘息的氣力。

「混、混帳…」他不甘願的閉緊雙眼,微弓起身軀地趴在地上顫抖。

黑崎律僅是發出愉悅的輕笑,移動了下躺在林靖垣身下的身軀,用雙手壓低他的身體,順勢含住眼前的乳頭。

林靖垣忍不住的抓住黑崎律的長髮,想將他拉開,手卻抖的出不了力,反被他懲罰似的用力啃咬、拉扯他已然紅腫的乳頭。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怎麼老不肯安分點享受呢?」黑崎律邊說邊噙著邪肆的笑容,用舌尖劃弄林靖垣的乳尖。像是要讓他快點進入狀況似的,他還騰出一手,撫上林靖垣的分身,時輕時重的揉捏起來。

「唔啊!」林靖垣哼叫了聲,強健的身軀幾乎壓在黑崎律纖細的身軀上,無力的任由他擺佈。

黑崎律挪了下身,吻上林靖垣的薄唇,順勢伸出另一手捏住他的臀,將他強壓向自己,讓兩人赤裸的身軀貼得更加緊密。

「住手…」林靖垣被吻得整張臉漲紅,渾身更是被挑弄得潮紅一片,尤其是被黑崎律緊握的地方,已經被揉捏的赤紅漲大。

黑崎律怎麼可能罷休,光是這樣看著赤紅臉的他,他就興奮的不能自己了,更別說是現在,兩人赤裸著身體貼在一起,要他住手?抱歉,辦不到!

他笑得極開心地舔了下林靖垣喉間的突起,「好像是你說要陪我玩的是吧?怎麼才一下子就不玩了呢?這樣可不行喔!」

林靖垣感覺到下身最脆弱的地方被粗暴且快速的套弄起來,且不說疼痛,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了更大的反應,敏感的顫起抖來。「黑…黑崎律…快住手…混帳!」

「哦…這還是你第一次在床上叫我的名字呢!」黑崎律用另一手開始劃弄林靖垣的穴口處,滿意且歡愉地笑說著。

「我會殺了你!!」林靖垣忍著滿身的慾火,睜開一雙灰眸瞪向抱著他的黑崎律,咬牙切齒地喊道。

「我會讓你舒服到沒力氣殺我的。」黑崎律不改笑意地一挺身,趁林靖垣不注意時,一舉挺入他的體內。

林靖垣哼了一聲,承受黑崎律那滾燙的粗大,灼熱的感覺,讓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熱發燙,被緊握住的地方,竟然就這麼洩了。

「真是的…你怎麼可以比我還早發洩呢?」黑崎律抱著林靖垣一個翻身,改將他壓在身下,埋怨似地說道。

聞言,林靖垣的臉色是一陣鐵青,一拳就往黑崎律的臉上招呼過去。「去死!」

「你動不動就要我滾呀死呀的習慣,真的要改一改了。」黑崎律唉歎一聲地閃過擦頰而過的硬拳,輕鬆地將林靖垣二度打來的拳頭接下,壓在他的身側兩旁。

林靖垣還來不及做下一步反應,身下接踵而來的撞擊,立刻讓他失去反擊的能力,只能不斷的承受在他體內越漲越高的熱度。

「靖垣…被我抱了那麼多次,你想要贏我,可得多加把勁了。」黑崎律邊說邊加速不曾間斷的抽動,靠向林靖垣側著的俊臉說道。

「啊…」林靖垣想反駁,可是一張口,隨之溢出的,反而是令他感到難堪的曖昧低吟。

黑崎律卻滿意地向個吃了糖的小孩一樣,笑著貼在林靖垣的臉側磨蹭地說︰「今天的靖垣真不一樣…以後你也多主動一點,我們做這種事才會更快樂呀!」

「你…休想!」林靖垣嘴硬的呸了聲,儘管自己此刻落了下風,卻還是倔強著一雙眼瞪向黑崎律。

不料黑崎律卻更加愉悅的笑出聲,「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前幾個禮拜,你就是咬傷嘴也不肯哼出半聲,現在就好多了,讓我多聽聽你的聲音吧!」他開始粗暴的頂撞起來。

「唔啊!」林靖垣緊握著拳弓起身,麥色的肌膚全染上了另一抹色澤,承接黑崎律的地方,更是通紅的不得了,尤其是被這般粗暴的抽出進入,簡直紅得快滲出血了。

黑崎律鬆開箝制住林靖垣的手,改將他抱起,上下猛烈的進出。「靖垣…你這裡好緊呀…」

林靖垣早被頂的腦海一片白花,對於黑崎律所說的話,他完全聽不見,只聞兩人身體不斷摩擦撞擊的聲饗,還有肉體相貼在一起的熱度,緊抱住不停衝擊他的人,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靖垣…」黑崎律一手抓緊林靖垣寬敞的肩頭,一手環抱著他的腰,低喚一聲後,猛力的抽插幾下,終於滿足的將精液射入他的體內。

林靖垣渾身一顫,緊繃的身軀,總算在黑崎律發洩後的那一刻,放鬆的將頭靠在眼前的肩頭上粗喘著氣。

黑崎律抱著林靖垣躺回床上,也不管兩人的身體佈滿了汗水,直接拉過一旁的薄被包住兩人,順勢將自己壓在林靖垣的身上,滿足地親吻他的臉龐。

林靖垣渾身無力,也懶得在去跟黑崎律爭,任由他胡亂親著自己。

「靖垣…」黑崎律親了下林靖垣的薄唇,撒嬌似地喚了他一聲,緊抱著他又說︰「我有點累了,先暫時休戰一下,等我休息夠了,你要打我在陪你打。」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純粹是因為他每次要上林靖垣時,兩人總少不了要打一架,打完了上床,上完了又打,算他怕了他吧!今天又挨了他好幾拳,在上他的時候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制服他,現在就暫時放他一馬,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吧!

林靖垣也是同樣的疲憊,就是黑崎律不說,他也沒打算開打,對方暖洋洋的體溫,已經薰得他快入睡了,隨意的應了一聲,他便沉沉的睡去。

黑崎律笑著凝看比他還快睡著的林靖垣,忍不住地伸出手撫過他的俊臉,輕吻了他一下。「這麼輕易的就信了我的話,不怕我再要你一次嗎?」

語罷。他僅是笑了笑,摟緊儘管熟睡了,看起來仍是相當冷酷的林靖垣。關於之前他稍微搖動一下的信念嘛…管他的!這個男人他要定了!絕對不放手!

◎◎◎

自從那天發生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件事後,林靖垣更是拿黑崎律越來越沒辦法,一旦他吻上自己,什麼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他也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不行,或許啟樂和阿武他們,不會錯信報紙上寫的新聞,真認為他死了,他們肯定還在找他、尋他,他得回去,一定得回去才可以!

不論如何,他都得去找黑崎律談一談,這種關係…沒有維持下去的必要,就算真的心動好了,那也不過是一時的錯覺罷了,很快的,他就會忘了,會認為抱女人才是正確的選擇,而不是抱他這麼個粗壯的男人。

林靖垣還是第一次選擇用這麼愚笨,又不一定有效的談判方式,勸服一個連自己也摸不清的敵人,他根本毫無把握,卻不得不行之。

打定主意,他立刻走出房間,無視外頭守著的女人阻止,反威脅她帶他去黑崎律那裡。

光是被林靖垣那雙冰冷的眼神一瞪,女人就嚇得頻頻發抖,更別說威脅了,她簡直嚇得快昏了過去,若不是林靖垣硬拉著她走,她恐怕早跌坐在地上了。

見女人識趣的抖著身子,領在前頭帶他往黑崎律一向待著的書房去。一到達目的地,女人立刻跑得不見人影,獨留林靖垣在外頭找不到路。

林靖垣相當不滿的皺起眉頭,雖然煩悶,也只能靠自己再這麼大的園內找出黑崎律的行蹤。

走到一半,他聽見水溪穿流的聲音,還有少女嘻笑的清脆聲,他走上前,只見眼前的景物,全是仿照中國古代的建築物所建,古色古香的亭內,站著一名身穿墨色唐式長袍的少年,他身旁膩著的少女,則是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和服,漂亮的臉孔,帶著甜美的笑容,整個人洋溢著戀愛中的青春氣息。

林靖垣一下子便認出少女黏著的人,正是他要尋找的黑崎律,一見到這種情況,他本來就該離開,可是一雙腳怎麼也邁不出去,死死的釘在地上不動。

黑崎律揚起從未展露在林靖垣面前的溫柔笑容,輕捧起少女的臉孔,溫柔地遞上一吻,隨後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溫柔呵護的神情,讓站在後頭的林靖垣不禁皺起眉頭,連雙手都緊握成拳了都還不自知。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怎麼想的,看到這幅相當合理且應該的畫面,他卻感到胸口一緊,有點生氣,更有一股酸澀的滋味自胸間蔓延開來。

林靖垣冷笑了下,隨即回過身,快步走出這裡。

循著女人帶著他走去的路線回到房內,林靖垣忽然感覺內心一陣沉悶,不舒服,心口更是微微的刺痛起來,他不禁靠在牆邊,捂著額頭自問。「我究竟是怎麼了?」

他依著牆滑坐在榻榻米上,直盯著一旁的被褥發愣,也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出神至此,竟然連天黑了,黑崎律也像平常一樣走入房內找他,他都沒發覺。

看了林靖垣許久,黑崎律總算等到不耐煩的靠上前,輕搖了他幾下。「靖垣,在想什麼呀?想得那麼出神。」

林靖垣微驚,這才發現四周已經暗得看不清景象,要不是黑崎律靠上來叫他,他或許還不會發現房裡多了個人。

「真是的…」黑崎律歎了一聲,伸手撫開擋在林靖垣眼前的發。不撫開還好,一撫開,對上他的那雙灰眸,竟透著初識的冷淡,令他呼吸不禁一窒,內心頓感不安。

「我要離開這裡。」林靖垣冷然的語氣,絲毫沒有留戀的意味。

聞言,黑崎律呵呵地低笑出聲,彷彿不將林靖垣的話當真似的。「你也該知道,我不會放手的!」

「但是如果我要走出這裡,你也阻止不了我。」林靖垣像是與黑崎律對上了,口氣異常堅決地說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發覺有點不對勁的黑崎律,按耐著不安,正起臉色地問。

林靖垣慵懶的往後一靠,恢復到以往自傲不可輕忽的模樣,淡然地說︰「我想你也該玩夠了,這一局就算我輸了吧!我要離開這裡。」

「你在說什麼?」黑崎律霎時瞇起褐眸,漂亮的臉孔上,布上一層令人心寒的陰霾。

「你不會忘了我們彼此的身份吧?我們是敵人,是彼此對歭的關係,你會這麼對待我,不正是要我承認輸了嗎?那麼我承認,這一局我輸了,但是這場遊戲我也不打算繼續奉陪下去,因為你玩得太過火了!」林靖垣站起身,輕描淡寫地一一描述出他們此刻的情況。

黑崎律也跟著站起身,臉上的冷色,足以讓人做上好一段日子的惡夢。「敵人?遊戲?你認為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贏你的把戲?」

林靖垣沒有正面回答,僅是冷淡地側過身,「身為你的長輩,我奉勸你一句吧!男人還是應該擁抱女人。」

「女人?」黑崎律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一聽到女人這個字眼,他立即反應過來的說︰「你見過蜜子了?」

「我不認識她。」林靖垣倒也誠實的回道。也確實,他看到的,是他們兩人抱在一起親吻的畫面,至於誰是蜜子,那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理由可以擺脫眼前這個棘手的人!

「你看到我和蜜子在一起了嗎?」黑崎律探問似的質問,他不懂為什麼林靖垣會一直對他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見過蜜子,不然就是見過他和蜜子在一起。

林靖垣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地別過頭。「見過又如何。」

聞言,黑崎律不禁愉悅地笑出聲,「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作夢!」林靖垣臉上閃過一絲煩躁,冷淡的語氣也掩不去微微浮躁的聲音,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在乎。

「你放心,她只不過是母親臨死前要我娶的妻子,我也不過是義務上的偶爾去看看她,你就別介意了。」黑崎律開心的走上前摟住林靖垣,將他和蜜子的關係解釋清楚。

林靖垣可不領情的推開黑崎律,他的眸中,除了冷冽,也只剩淡然,不再有失去冷靜的暴怒,現在的他,是全然的亞瑟王,不會受人影響,更不會失去冷靜判斷的亞瑟王!

「那不關我的事,只要你別來招惹我,管她是你的妻子還是小老婆,你愛上幾個女人就上,我要離開這裡!」

這下黑崎律可笑不出來了,一股怒火猛地燒上心頭,他憤怒的抓住林靖垣的手臂,不管他是用多麼冷淡的眼神看著自己,硬是將他壓到牆上狠吻。

林靖垣毫無反應地任由黑崎律吻,不管他怎麼挑撥自己的身體,他就是連哼都不哼出一聲。

頭一次感到挫敗的黑崎律,氣憤的將頭靠在林靖垣的肩頭,低聲的罵︰「可惡!」

「滿足了就放開我。」林靖垣冷淡的說道。

「如果我不放呢?」黑崎律沒有抬起頭,聲音卻冷的讓人有如身至零下十度的感覺。

「我會揍你一頓然後自己離開。」林靖垣倒也坦白地回答。

「很好…」黑崎律呵呵地森笑出聲,讓被壓制的林靖垣,內心感到一陣惡寒,緊繃起身軀防備著。「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月內離開日本,我就讓你走如何?」

林靖垣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應允道︰「可以,不用三個月,這兩個月內我就會離開。」

聞言,黑崎律倒也乾脆的放開手,背過身說︰「你走吧!我會讓人帶你回你的公司去,你也要記住,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

「只要能擺脫你,這點損失我還輸得起。」林靖垣不想承認自己在黑崎律背過身的那一刻,感到內心一陣泛疼,這一切不過是錯覺罷了,久了…就會淡忘了。

「希望你真的有你所說的那麼乾脆。」黑崎律表現的相當自若,一點也沒有剛才錯愕感到突然的模樣。

林靖垣冷哼一聲,轉身走出房間,不想再見到那樣的黑崎律,彷彿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手裡似的,這種錯誤…發生一次就夠了,他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待林靖垣走遠了,黑崎律才緩緩的轉過身,漂亮的臉孔透著令人猜不出的神色,卻可以從他緊閉的唇看出,他在隱忍不該發洩出的情緒。

「你很灑脫嘛!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忘的那麼透徹!」語畢。他不禁重重的捶上一旁的牆,好發洩內心的沉悶。

第十一章

從不曾想過,原來自己可以這麼輕易的就離開這裡。林靖垣側過臉看向車窗外,外頭…依稀還看得見被黑幕籠罩的古宅,門口…卻看不見那人的身影。

惆悵這股陌生情緒,忽然湧上心頭,他自嘲地扯開唇角,輕撫著身上的衣服,想起自己身上所穿的、現在所坐的車,全都是黑崎律要人給他的,內心就一陣莫名厭惡,他討厭被施捨的感覺,而現在他卻不得不接受,他真的變軟弱了…

林靖垣靠在椅背上,從來不曾感到這麼疲憊過,身體因為與黑崎律對歭而緊繃到渾身僵硬,心…也累了,真的累了。擁有過無數的女人,更有取之不盡的財富與權力的他,真的感到倦了。

而讓他認知到這一點的,正是黑崎律,他以為自己只需要不停的侵略,讓別人知道亞瑟王這個名字,讓自己成為人人畏懼的狠角色,內心就能感到滿足,可是他錯了,這些年來,儘管自己得到了比以往還要多的利益,他仍是孤單一個人,女人…不過是發洩用的物品,一個也留不住,更不可能長相廝守,他太瞭解一旦陷下去,結果不過是人財兩失,沒有什麼,比起他現在所擁有的還要堅固、不會背叛他,所以他寧願選擇孤獨。

冷淡是他的偽裝,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樣,不過是警告他人切勿靠近,更別想瞭解他,久了,這個偽裝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面具,牢固的拔不起、拿不下,卻因為黑崎律,一再再地粉碎他的偽裝,讓他逐漸變得脆弱,那種迫切,使得他孤獨太久的心,急著找尋另一種溫暖,來填滿他那冰冷空蕩的地方。

嘴上雖喊著拒絕、氣的怒罵,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在期待,期待被擁抱,期待被那片熱唇溫暖自己,很可悲,卻是孤獨偽裝過久的後遺症,而黑崎律…不過是太瞭解這一點,趁虛打入他的內心罷了。

林靖垣苦澀的笑著,就是…偽裝太久了,他已經習慣用這種方法將自己保護的好好的,不容許別人將它揭開、拆穿,更何況…打一開始,他們就不該發生任何關係,縱使是被強迫,他也該在第一時間拒絕二次的發生,自尊心不容許他低頭,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所要的。

而自己對黑崎律的微妙情感,不過是因為孤單太久,才會產生的一種錯覺,離開了,恢復到以往的自己後,他仍是他,黑崎律依舊是黑崎律,過去敵對的棘手人物,從此不會再有交集的一個陌生人。

林靖垣出神的想著,轉眼間,他設立在東京商業區的公司,也已經在不遠處了,他收斂起神緒,待車子停下後,隨即打開車門走下去。

公司上下一片昏暗,既沒有保安人員守在外頭,也沒有其餘加班的人員,但是公司門卻沒有鎖,讓林靖員不禁皺起眉頭。該不會是他失蹤的這幾天,公司出了什麼大事吧?

思及此,他連忙推開門,搭上電梯來到他辦公的第十二層樓,只見自己設在樓層最裡內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光,緊張的情緒霎時鬆懈下來。

林靖垣放緩腳步,慢慢的走入辦公室,裡頭沒有人,卻有堆積成山的文件,他走上前翻閱了幾頁,發現有的是已經批改好了,有的卻沒批過,桌旁還冒著白煙的咖啡,顯示著剛才還有人在這兒,只是現在不知道人跑哪裡去了。

看來…他不在的時候,公司的一切運作都還算正常,應該是啟樂擔下所有重擔的吧?

林靖垣沉默的看向窗外,這裡不是處於公司門,而是處於公司後頭,外頭的景色映照著街道上閃爍的霓虹燈,看起來頗有一番風味,以讓他想起自己也有好一段日子沒抽過煙了。

他繞到桌後,打開自己平常置放香煙的櫃子,所幸,田啟樂沒有將這些香煙扔掉,他隨意的拿起一根煙含進嘴裡,拿出打火機點燃,便半倚著桌角,徐徐地抽了起來。

恰好從外頭回來的田啟樂,錯愕地看著眼前如夢如幻的景象,手一抖,手中所抱的資料全掉了一地。

聽見聲音的林靖垣,本能地轉過身,還來不及看清楚是誰,整個人便被緊緊抱住,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結實的愣了下。

「老闆…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吧?」田啟樂抖著聲低問,懷中修長結實的身軀卻是這麼真實,他不會是在作夢吧?

「我還沒死,放心吧!」林靖垣伸手推開田啟樂,語氣冷淡地回應。

田啟樂也不在意的扯開笑臉,直瞅著林靖垣一如往常的冷酷臉孔,想看出他有哪裡變了。

林靖垣似是不習慣被人上下打量地別開臉,抽了一口煙,掩飾自己的不對勁。「最近公司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什麼,一切都照常運作。」似乎還處於開心又驚喜的情緒之下,田啟樂回答的聲音微些顫抖。

「嗯…」林靖垣吐出一口煙,任由瀰漫煙霧模糊了自己的臉孔,接著說︰「這兩個月內,將公司和旗下的產業在日本各點的交易結束掉,這裡的人員就調回台灣去吧!」

聞言,田啟樂不禁一驚,「為什麼?我們好不容易打通了管道,離目標也不遠了,為什麼要挑在這個時候罷手呢?」

「我只是看清了這裡的發展空間罷了,留在這裡,只會受到重重阻礙,我不想將所有的人力擺在這裡浪費。」林靖垣的一番話將一切分析的透徹,也確實如此,他曾打算過,若是仍無法在幾個月內打敗黑崎律,那他便抽身離開日本,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只是不想當個傻子,癡癡的與他繼續鬥下去,只是他從不曾想過…會發生那樣的事。

「難道老闆你怕了暗皇了嗎?他不過是小孩子而已,就算再有能力,也一定有他的弱點呀!」田啟樂可不同意,雖然林靖垣所說自有他的道理,但是不論他怎麼想,都覺得他是想逃避暗皇那傢伙,他不明白呀!明明就以機會與他一較高下,老闆卻…

林靖垣臉色一沉,「你太天真了,就算暗皇不過是個小孩又如何?你還沒見識過他的手段,怎麼可能懂得他棘手在哪裡,就算我們現在可以與他分個勝負出來,你也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個大突擊,現在抽身我們才不至於損失更大。」

「我…知道了。」田啟樂雖然心有不願,也一直對黑崎律懷恨在心,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林靖垣要他抽身,那他就只能照做了。

「順便替我訂一張下個月的機票,我打算先回台灣去。」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那會讓他想起黑崎律。林靖垣臉色微沉,轉過頭靜靜的看向窗外。

田啟樂應了聲,算是知道林靖垣的意思。

林靖垣轉身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靠在沙發背上,閉起雙眼地說︰「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做嗎?快點去處理吧!」

「但是老闆你…」田啟樂一想到自己所喜歡的人離自己這麼近,怎麼可能專心處理事情,光是這樣看他,內心就不經意的引起一股騷動。

「我先休息一下,你不用理我…」林靖垣有些疲憊的拿下嘴邊的煙,捻熄扔進一旁的煙灰缸,躺入長型沙發上呢喃。

田啟樂還是第一次看見毫無防備之心的林靖垣,見他真的累了,也不打算打擾他,逕自坐回辦公桌前處理起公事。

可是不論他怎麼叮嚀自己,一雙眼總是忍不住地飄向躺在沙發上的林靖垣,這樣上上下下搖擺不定了好一會兒,他終究壓抑不下想去處碰他的慾望,站起身走上前,輕柔且小心翼翼的撫開他俊臉上的黑髮。

「老闆?」他試探似地輕喚。

或許是真的累了,林靖垣被田啟樂連喚了好幾聲都毫無反應。

見他真的熟睡了,田啟樂這才放大膽的看著林靖垣,輕撫他那張英俊臉孔,忍不住想望地湊身上前,輕輕地吻了下那片薄唇。

似乎是吻上癮了,田啟樂也開始放肆起來,輕捧著林靖垣的臉龐,咨意地品嚐起那片性感的薄唇,直到身下的人下意識的開始推拒,他才放開他地輕摟著他。

「老闆…你別再消失了…」

林靖垣沒有聽見耳邊的輕喃,只是在夢中依稀記起那名總是壓著他,不論他喜歡或討厭,就是愛在他耳邊時時叫喚著他的名,那個人…「黑…崎律…」

◎◎◎

隔天,林靖垣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時,簡直嚇壞了其他人,尤其以阿莉的反應最為誇張,喊了一聲有鬼之後,就很不優雅的昏倒在阿武的懷裡。

林靖垣倒也不介意他們的反應會如此大,確實,一名已經被報章雜誌上刊登死掉的人,忽然出現在他人面前,就是換作他,恐怕也會暗感驚訝吧!

時間匆匆,轉眼間,已經是兩個禮拜後,撤離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比林靖垣預計的要來得早,手下的產業賣的賣,只剩下公司這邊還沒處理好。

一早便來到公司的林靖垣,偕同田啟樂走入辦公室內,卻看見一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黑崎律!

「是你!」林靖垣身旁的田啟樂驚怒的拔出槍,卻被林靖垣抬手阻止。

「你來這裡做什麼?」林靖垣走上前,對上坐在他椅子上的黑崎律問道。

黑崎律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揚著他一貫的嗜血笑容,呵呵地把玩著手中的筆說︰「我來做什麼?你是在問廢話嗎?我當然是來接收這間公司的,難不成是來看你嗎?」

「你這個傢伙…嘴巴放尊重點!」田啟樂氣不過黑崎律囂張的態度,走上前搶過他手中把玩的筆,生氣地怒吼。

黑崎律傲然的挑起一眉,頗不在乎的說︰「為什麼我得放尊重點?別忘記夾著尾巴要逃跑的人,可不是我暗皇黑崎律。」

「你說什麼!要不是…」田啟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走上前的林靖垣阻止,莫可奈何,他只能忍著怒氣退到一旁。

林靖垣這才看向黑崎律,冷淡著聲說︰「我好像不記得有將這間公司賣給你吧?」

「只可惜不論你賣給誰,這間公司都是我的,而我…不過是來看看這裡的工作環境,好思考該怎麼利用罷了。」黑崎律說的輕鬆,視線仍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擺在林靖垣身上過。

「那你滿意了嗎?」林靖垣沒有不悅,僅是淡然地問。

黑崎律呵呵地輕笑出聲,似是在嘲笑林靖垣問了個笨問題,笑聲歇然停止,臉色霎時轉冷地批評說︰「不滿意,我怎麼可能滿意,看這些裝飾,丑極了!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拆掉!」

「你不要太得寸進尺…」田啟樂氣的衝上前,要不是林靖垣連忙伸出手阻止他,搞不好等會兒他連髒話都吐出來了。

林靖垣用眼神示意田啟樂離開,才轉過頭朝黑崎律說︰「隨你便,既然是你的東西,要拆要重裝,都是你的事情。」

「那好!」黑崎律站起身,冷然地越過林靖垣,走至他身後停下。「如果你能越快搬離越好,記得將這些爛東西清走,我可不想浪費時間替你收拾善後。」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林靖垣縮緊下巴,忍住內心不斷氾濫的苦澀,強裝冷酷地回應。

黑崎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再見了,靖垣…」

林靖垣渾身一震,耳邊不停迴繞著黑崎律最後的那句低喚,好不容易等到他離開了,聽見門扉關上的聲音,他才鬆下身軀,雙手支撐著桌面顫抖。

「搞什麼…」他自嘲般的呵笑一聲,不懂…他真的不懂剛才黑崎律所說的話,究竟是在影射什麼,也不想去在乎他毫不在意的眼光,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難受?為什麼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無法自抑的緊張起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懷了,也將自己偽裝的如以往一樣了呀!

究竟該怎麼辦,才能把他那聲聲低柔的呼喚,忘至腦後,不要再憶起、不要再思念,更不要惦念覆上自己的體溫。

可惡…他該怎麼辦?為什麼都已經離他這麼遠了,自己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在身旁呢?他是不是病了?還是瘋了呢?

「老闆…」田啟樂輕打開門,就看見林靖垣背對著他,雙手撐著桌子發顫。他連忙跑上前,關心地問︰「老闆你怎麼了?」

林靖垣微抬起頭,沉默了許久,才沙啞著聲說︰「我…沒事。」

可是田啟樂卻不這麼認為,看見林靖垣此刻的模樣,再回想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內心囤積已久的疑惑,一下子就爆發了。「是因為黑崎律吧?」

「你在說什麼?」林靖垣瞇起一雙灰眸,冷冷地說。

「上次你不告知我們就擅自離開,也是去找黑崎律吧?你喜歡他,所以才會在回來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上次我拿槍瞄準他,你卻拉著他閃過我的子彈時一樣,其實你是喜歡他的對不對?否則為什麼剛才他這樣污辱你,你卻連應一聲都不應?這一點也不像你呀!」田啟樂越想越不甘心,就連上次他偷吻林靖垣,卻聽到他口口聲聲喚著別人的名字一樣,他就是不甘心!

林靖垣頭一次被問得啞口無言,確實,他為什麼在那天回來時,鎮日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又要拉著他閃過子彈?又為什麼在他對他做了這麼多可恨的事情後,對他的冷言冷語不感到憤怒,反而感到傷心呢?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又到底在做些什麼?他迷惑了。

「為什麼你不回答?告訴我呀!反駁我的話,說你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呀!」林靖垣的沉默,反而讓田啟樂更加緊張了。

「我不知道…」林靖垣閉上眼別過頭,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更不想去想那些讓禁忌的問題,他只想繼續當自己,當個用遠站在高處冷視他人的亞瑟王,難道不行嗎?

田啟樂硬是扳過林靖垣的身軀,強行將他抱住。「那就不要想了,當作沒有那個人的存在好了,至少我不會感到心有不甘,至少…在我心中的地位,你仍是我永遠無法觸及的老闆。」

林靖垣心驚的看向田啟樂,難道…不,為什麼會這樣呢?啟樂他是什麼時候對他起了那種念頭?是他掩飾的太好了,還是自己太過忽略身旁的人呢?

「老闆…靖垣…你知道那晚我看見你平安無事的站在我面前時,我差點忍不住激動的想上前吻你,可是我不敢,因為你是這麼冷酷,我怕我這麼一做,你肯定會將我推的遠遠的,我寧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你,也不願意被你推開,可是你卻在睡夢中一直喚著那個人的名字,要我…要我怎麼能不在意,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有多麼不甘願嗎?我喜歡你呀!」田啟樂像是瘋了似的狂吻林靖元的臉孔,隱忍許久的情緒,全在此刻爆發了。

第十二章

像是被田啟樂癡狂的告白怔得反應不過來,林靖垣一時間也忘記該推開他,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粗暴的將自己壓在沙發上,活像要將他吞了似的。

他內心一驚,連忙使力將失去理智的田啟樂推開,用手臂捂著唇粗喘著氣。「啟樂!!」

「不要阻止我!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受夠了每天只能這樣看著你卻碰不到你的日子了!」田啟樂不知從那兒生來的膽量,也不管林靖垣的心情,一把撕開他的襯衫,湊上前親吻他寬闊的胸膛。

「我叫你住手!!」林靖垣內心突感一陣噁心,眼見事情將演變成他不願意見的情況,他竟忘了收斂力道,急忙之下抬手重重的扇了田啟樂一巴掌,希望他能夠因此清醒些。

田啟樂緩緩轉回被打偏的臉,左臉頰一下子就紅腫了,他卻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直盯著還在喘氣的林靖垣。

林靖垣不敢直視他的眼神,緩過一口氣地別過臉,冷聲地說︰「你冷靜下來了吧?」

「我喜歡你。」田啟樂堅決且認真的捉住林靖垣的雙手,態度緊迫逼人地直看著他說道。

「別說了!」林靖垣閉上眼,一點也不想知道這種事。

「你不想聽,那就堅決點的拒絕我,不要給我任何希望,但是我也不會讓你跟任何人在一起,你只能是高高在上的亞瑟王!」田啟樂獨斷的話語,讓林靖垣結實的怔住了。

『用你的力量阻止我呀…要有魄力一點,狠心殘忍的推開我,否則我是不會死心的。』黑崎律…就曾用低柔的語氣,這麼對他說著,當他聽見田啟樂用類似的口吻對他說話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如同黑崎律這麼對他說時,他乏力的回應一樣。

「你…」林靖垣收回陷入回想的思緒,乾啞著聲音接著說︰「放棄吧!我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

「我知道…」田啟樂緊抱住林靖垣,「可是別叫我放棄喜歡你,因為那是不可能的。」是呀!至少他能繼續喜歡他,這樣就夠了。

「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林靖垣疲憊的閉上雙眼,任由田啟樂抱著自己不放。

站在門外將一切盡看入眼底的阿莉,不禁搖了搖頭,老闆還真是不乾脆,這樣可是會造成悲劇的呀!要嘛就直接拒絕,要嘛就爽快接受,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可是會讓阿樂萌生希望的。

她輕聲關上門,決定不理會兩人了,剛才來了個頭大的人物,現在阿樂又沒搞懂時機的亂告白,搞得老闆一個頭兩個大,等主事人想清楚了,一切事情自然就會解決了,她這個小人物就別插手亂管,以免管錯了反而成為別人的出氣筒,到時候可就換她大喊嗚呼哀哉了!

◎◎◎

巴黎--

坐在暖陽輕照的咖啡館外,林靖垣的表情卻不如天氣那般輕鬆自如,反而沉重到顯得心事重重。

一個月前,他結束了日本所有的運作回到台灣後,也相當投入的將所有事情打理得好好的,就一如往常一樣,但是他卻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整天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儘管他很努力的在屬下面前裝得很正常,士賢卻還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最後也只是勸他到巴黎散散心,要他別太過勞累。

倘若被他那群忠心的屬下知道,自己的老闆之所以會如此,全然是因為一名少年,恐怕會嚇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吧?

「老闆?」田啟樂輕聲地喚了林靖垣好幾次,直到他回過神,才笑著將手中捧的熱咖啡放在他面前。

林靖垣沉默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滾燙中帶點苦澀的滋味,從他的舌尖蔓延至味蕾,令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很燙嗎?」田啟樂放下剛要拿起來喝的咖啡,接過林靖垣放在桌上的咖啡,遞到嘴邊輕輕呼吹,也不管自己一個大男人替另一個男人吹冷咖啡,這樣曖昧的情景,會帶給他人多少遐想。

「夠了,我自己來就好了。」林靖垣實在是看不慣田啟樂總是對他這麼溫柔,以往他會認為這是應該的,但是自從知道他的心意後,他多少會覺得不自在,連忙拿過他手中的咖啡,不讓他繼續做出那種惹人誤會的行為。

田啟樂沉默的喝了口咖啡,才轉看向林靖垣慵懶的喝著咖啡的模樣,輕聲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黏人呢?硬是要陪你來渡假,你一定覺得我很煩人吧?」

「我已經說過了,你要做什麼是你的事。」林靖垣閉上眼,故意不去看田啟樂眸中的深情,淡然地回答道。

田啟樂盯看了林靖垣好一會兒,竟湊上前親吻了他一下,「你這樣縱容我,可是會讓我放肆的。」

林靖垣完全沒料到田啟樂竟然會這麼大膽,怔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站起身,快步的離開原地。

真是夠了!他已經擺明了拒絕了呀!他們究竟還想要怎麼樣?一個個的逼他回應,他已經夠煩夠惱的了!可惡!!

林靖垣完全不理會由後頭追來的田啟樂,攔了台計程車,便匆匆的搭上車回飯店。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老忘不了?離得越遠,反而記得越清晰,走的開了,卻還是可以感覺到偎在身旁的體溫,明知到是錯覺,卻又那麼眷戀那種感覺,該死的!他已經快要被那種莫名其妙的錯覺給逼瘋了!

林靖垣煩惱的在車上抽起煙來,直到司機要他滅掉煙,他才反應過來的將煙熄掉,企圖冷靜自己的看著車窗外。

剎那間,他彷彿看到車旁穿越而過的另一台車內,坐著一名與黑崎律模樣相像的人,他結實的愣了好一會兒,想看清楚,車卻走遠了,他不禁自嘲的扯起唇角,低垂著頭看著手中熄滅的煙頭。

回到飯店後,林靖垣直接走回房間,關上門,外套也不脫的直接躺入床內,疲憊的連動一下也懶。

好冷…明明就穿著外套,襯衫更是一個鈕扣也沒有扯下來,他怎麼會覺得冷?偏偏那股冷意,就是打從心底的讓他感到寒冷。

實在受不了那股冷意了,他伸手扯過床上鋪好的被子,將它緊緊的裹在自己身上,卻還是驅不散那股寒意。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打從日本回來,就一直是這樣,每當自己一個人獨處,那股冷意就竄升上來,甚至會產生一種幻覺,聽到有人在喚著他的名字、強行抱著他,不斷對他說你休想離開我等等的話。

可是每次睜開眼,什麼也看不到,面對的仍是一片寂靜的冷然,就算入睡了,也會被夢中黑崎律連看也不看自己的態度驚醒。

日也思夜也思,他彷彿中了毒癮似的,沒有一秒鐘不想著關於黑崎律的事,明明就這麼厭惡他,明明就應該憎恨他,卻不斷的想著他,更思念起他的體溫來,自己簡直是入魔了。

林靖垣閉緊雙眼拉緊身上的被子,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脆弱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麼懦弱的一面,怕會讓別人抓住自己的弱點,更怕自己會毫不在乎對方是誰,只要有人可以給他溫暖就好。

「靖垣…」好不容易追回來的田啟樂,喘著氣的猛敲門,發現裡頭的人沒回應,他只好擅自打開門,走入內的低喚。

林靖垣猛然一震,坐起身看向將門掩上的田啟樂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你進來做什麼?」

聽著林靖垣冷淡的語氣,田啟樂不禁感到受傷,卻還是強裝著笑顏說︰「你忽然跑掉,我以為你在生氣,擔心之餘,我只好追上來看你有沒有怎樣,你…沒事吧?」

「你明天買機票回台灣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林靖垣低垂下頭,不去看田啟樂因聽到他所說的話,而逐漸蒼白的臉色。

「可是我…」田啟樂走上前,想要對林靖垣說清楚,自己是多麼想陪伴在他身邊,好…他承認剛才自己是衝動了點,但是他有必要趕他走嗎?

「不要說了!」林靖垣站起身,背對著田啟樂喊道。「你不是要我認真點拒絕你嗎?那你聽好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倘若你在繼續糾纏下去,我會開除你,就算我認為你是個相當好的人才也一樣!!」

「靖垣…」田啟樂大受打擊的看著林靖垣,一張嘴開開合合,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啟口。

「閉嘴!這個名字不是你能叫的!」林靖垣厭煩的大吼,他已經受夠了,什麼喜歡不喜歡,什麼愛或不愛,那些東西…煩死了!

田啟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說︰「那你就允許那個人這麼叫你嗎?就算我裝作不知情,但是你幾乎每天都在想念著他吧?」

林靖垣忽然開始顫抖起身軀,忍不住地用雙手緊抱住自己。「滾!別再讓我看到你了!」他大吼。

「我知道了。」田啟樂難掩受傷的背過身,由林靖垣的回應,他認知了一件事,而那件事,他永遠也辦不到,能怪誰呢?他只不過是晚了一步而已。

聽見門掩上的聲音,林靖垣總算擺脫了田啟樂,這幾天的痛苦掙扎,已經讓他夠疲憊了,他沒有多餘的氣力來應付啟樂,狠心一點拒絕,對他們來說無非是一件好事。

才剛放鬆沒多久,身後竟然又傳來開門聲,以為是田啟樂不死心的回頭,林靖垣不禁感到厭煩的轉過身,「我說過了…」

「說過什麼?」隨著門掩上,一聲低柔且陰寒的音嗓,打斷林靖垣的話。

林靖垣錯愕的看向來人,見他將門鎖鎖住,抬起漂亮的臉孔直盯著他看,他連忙別過頭,強裝冷靜地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來找你呀!」黑崎律揚起輕柔的笑聲,一副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已經按照約定離開日本了,你還想怎樣?」林靖垣皺緊眉頭,不解為何黑崎律還要來找他。

「約定?什麼約定?」黑崎律天真的偏著頭思慮,又揚起活潑好看的笑顏,佯裝無知地問說。

林靖垣緊握住雙拳,忍著一觸及發的脾氣,冷淡地回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怎麼會這麼問?我的目的一直以來只有一個呀!」黑崎律走上前,嘻笑地說道。

「別跟我來這套,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林靖垣被問的煩了,口氣自然而然也跟著煩躁起來。

黑崎律倒也乾脆的說︰「好吧!那我們就直接爽快一點,你趕快把衣服脫了到床上去吧!別逼我用武力扳倒你。」

聞言,林靖垣霎時漲紅了臉,眼神一凜,咬牙切齒地怒說︰「你說什麼?!」

「快點,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別惹火我。」黑崎律仍是一副目中無人的狂妄語氣,坐到床上扯開衣上的幾個扣子,拍拍一旁的床位說道。

「你瘋了嗎?當初已經說好了大家彼此互不往來了,你是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林靖垣怒不可歇地大吼,看黑崎律的態度這麼狂妄,他的內心就沒由來的發怒,敢情他是把他當成發洩物了!

誰料,黑崎律僅是抬起眸子看了林靖垣一眼,露出嘲諷的笑容說︰「拜託,那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放過你,讓你離開幾個月去透透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別再惹我生氣,今天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吻在一起,我到現在還感到很不是滋味呢!」

林靖垣縮緊下巴,渾身氣得不停顫抖,一怒之下,他索性邁開腳步走向門口,不想要再受他影響了,受夠了一切彷彿都在他掌控中的滋味,為什麼…為什麼他非要受他擺佈不可?就連離開他的這幾個月來都對他念念不忘,見到他時,竟然還…可恥的感到開心,他真是瘋了!

「站住!」黑崎律倏地站起身朝林靖垣喊道。

林靖垣哪肯聽他的話,解開鎖拉開門,就想走出去,可是身體才探出門外一半,整個人卻被黑崎律粗魯的拉回房內,重重的關上門鎖住。

「看來你真的很想打一架嘛!」黑崎律臉色相當難看的扳扳手指,冷著聲說道。

林靖垣忙穩住腳步,抬起俊臉,狠辣地盯視著黑崎律。「你當我怕了你嗎?」語畢。他便抬起拳頭朝黑崎律的門面揍去。

黑崎律擋開林靖垣的拳頭,反手朝他的腹部打去,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開。

兩人本來打的難分難解,到了最後,乾脆將對方推到地上,毫無章法的胡亂打一通,反正只要能讓對方掛綵,什麼打法都無所謂了。

連挨了黑崎律幾拳的林靖垣,怒火更加騰升地揪起他的衣領,抬起膝蓋重重的朝他的腹部撞。

黑崎律痛哼一聲,捂著肚子縮在一旁,漂亮的臉孔都揪了起來,好似真的狠痛似的。

林靖垣粗喘著氣爬起身,抬起手臂毫不雅觀的擦掉唇角的血絲,順勢抬腳多踹了黑崎律幾下,朝他大聲地吼說︰「該死的!你以為你是誰?以為你想上我就會讓你上嗎?作夢!」

見黑崎律痛的縮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他不疑有詐地轉過身,拖著費了不力氣的身體想離開。

不料,黑崎律卻冷笑出聲,迅速起身,橫腳將林靖垣擱倒,一手抓起毫無反抗能力的他,一把往床上扔。「真是的…給你點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我告訴你,我黑崎律想要上你,你就是使出全力,也絕對阻止不了我!」

「我殺了你!!」林靖垣奮力的掙扎大吼,無奈身體才剛打過一場激烈的架,除了徒增加自己的疲憊之外,他的反抗根本毫無用處。

「殺吧!等你有那個力氣你要殺要剮都隨你。」黑崎律根本不將林靖垣的話放在心裡,活像個野獸一樣,粗暴的扯下他的衣服,帶著充滿嗜血意味的狂笑說道。

林靖垣怎麼也不肯安份,就算身體再疲憊,他仍是不停的反抗,氣的黑崎律按耐不住脾氣,又奉送了幾記拳頭讓他安分些。

「給我安靜一點!」黑崎律重重的扇了林靖垣一巴掌,硬是扳過他的身軀,扯下他的褲子和內褲,掐緊他的臀部,也不滋潤的就直接將自己頂入裡內。

林靖垣痛哼一聲,咬緊牙根硬是不讓痛楚溢出。

黑崎律也不打算停止這樣的暴行,粗魯的前後不停貫穿,鮮血都流出來了,他還是沒有停止。

林靖垣緊抓著枕頭,將臉埋進裡頭,身體不知是因為太痛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不停的發顫。

像是察覺到林靖垣的顫抖,陷入瘋狂的黑崎律總算稍稍收斂起臉上嗜血的神色,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名俊偉男人。

林靖垣沒有發覺黑崎律停下的動作,只是覺得全身疼痛的令人難以忍受,可是更痛的,卻是他不斷緊縮的心臟,彷彿被人掐住般的難受,甚至…難受到令他赤紅了眼、感到鼻酸。

「靖垣…」黑崎律還是頭一次感到這麼害怕,他當然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也不後悔用這樣的語氣和行為傷害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他忽然好怕他不會原諒他,他只是…很氣他當初竟然可以毫不在乎的對他說要離開,更不能忍受他在離開他後,還跟另一個男人這麼要好…他真的好氣。

尾聲

「夠了…」林靖垣揚起不比以往強勢的虛弱聲音低喃。「你玩夠了就離開吧!」

黑崎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

「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要影響我到什麼時候?」林靖垣緊抓著枕頭,微帶點顫音地低吼。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影響你,我只是想要你這個人而已。」黑崎律輕抽出自己的粗大,靠上前溫柔的撫著林靖垣的身軀。

「夠了!不要再靠近我了!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不想去回想你的體溫也不想再看到你的身影!給我滾!!」林靖垣管不了下身的抽痛,一個轉身打掉黑崎律的手,氣紅眼的大吼。

黑崎律卻連動也不動的直盯著他看,終於,在兩人都以為對方不會有動作時,他忽然伸出手輕撫著林靖垣的眼,發覺他輕輕地發起顫來,忍不住地湊身上前親吻他那勾人魂魄的灰眸。「你剛剛哭了吧?」

「滾開!」林靖垣難堪的別過頭推開黑崎律,死都不承認自己剛才心動了下。

黑崎律不怒反笑,愉悅地貼身上前,抱住比他強壯許多的林靖垣說︰「原來你每天都有想我呀…真是的,那你應該跟我說呀!就是再忙,我也會過來溫暖你,你不是有我的電話嗎?我記得有連同那塊磁碟片寄給你呢!」

「放開我!」林靖垣不可自抑的顫抖。

「我好想你呀…靖垣…」黑崎律輕咬住林靖垣的耳垂,將手移至他的胸前,輕柔的揉起他的乳頭,低聲呢喃著。

「住手…」林靖垣開始喘氣,好恨自己怎麼又開始顯得乏力,說好了不會再受他影響,不會再犯第二次的錯誤,怎麼又…

黑崎律發出低柔的呵笑聲,「真是不坦白的一隻黑豹。」他覆身上前,吻住林靖垣的薄唇。

林靖垣猛烈的喘氣,抬手緊扣著黑崎律的肩頭,將那片白皙的肌膚抓的泛紅。

黑崎律滿足的撫摸林靖垣英俊的臉龐,撬開他的唇瓣,熟悉的找到他口中敏感的地方,輕輕地用舌尖挑弄。

嚥了好幾口不屬於自己的氣味與唾液,林靖垣只覺得渾身發熱滾燙,頭也暈得要死,自己…果然是越來越無法拒絕黑崎律了。

「靖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坦承你想念我呢?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給你的時間太多了,這次不管你怎麼拒絕,我一定不會放開你了!」黑崎律輕摩擦著林靖垣性感的薄唇,微喘著氣說道。

林靖垣微微一怔,總算肯直視黑崎律地看著他的褐眸。「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結果,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屬於我的,更何況你還年輕,或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厭倦了,而且你不是還有個妻子嗎?你還是回日本好好的和她相處吧!」

話雖這麼說,他卻感到內心無限苦澀,轉過身,不想再去看黑崎律那張漂亮臉孔。

「什…什麼嘛!」黑崎律像個小孩一樣地大呼,硬是扳過林靖垣的身軀,貼上他的俊臉說︰「到頭來,你還是在吃蜜子的醋嘛!」

「我沒有!」林靖垣冷淡的轉過身,急著想掩飾眸中透露的心虛。

「靖垣…其實蜜子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黑崎律摟著林靖垣,忽然地說道。

林靖垣渾身一僵,扳著臉冷說︰「關我什麼事。」

「你也該知道,我們這種身份,總少不了要被暗殺刺殺之類的,將蜜子留在我身邊,無非是徒增我的麻煩,所以我便給了她一些錢,打發她走了。」黑崎律一點也沒有心疼的意思,語氣反而透著一點殘忍的意味。

林靖垣訝異且不敢相信的轉過身,「你怎麼能…」

「我?」黑崎律天真地指著自己笑,「我怎麼了嗎?」

林靖垣直瞅著黑崎律,完全沒預料到他竟然這麼心狠,連自己的懷了身孕的妻子都拋棄。「你為什麼這麼做?這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吧?」

「怎麼沒有?至少她的離開,能夠讓我重新擁有你,那就值得了。」黑崎律笑著說道。

「你一向是這麼卑鄙的嗎?」林靖垣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受,但是不可否認,他確實感到有那麼點開心。

「這個社會總是逼的人不得不卑鄙一些,如果耍點小手段,可以達到目的的話,那也值得了。」黑崎律笑著親了下林靖垣。

是呀…他不也是這麼活過來的嗎?林靖垣輕扯開一抹笑,「原來我值得你這麼做呀…」

「是呀…」黑崎律忽然狠狠吻住林靖垣的薄唇,放肆的狂吻著。

一吻過後,林靖垣微瞇起灰眸,微喘著氣按下黑崎律的頭顱,將臉貼上他地說︰「我醜話可是先說在前頭了,我相當的厭惡被別人拋棄的感覺,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保證會讓你後悔!」

「這句話算是你願意讓我上了嗎?」黑崎律笑著瞇起一雙鳳眼,微透著慾火地看著眼前這名英俊男人,沙啞著聲問道。

「那我就陪你玩吧!」林靖垣揚起充滿魅力的男性笑容,用同樣沙啞,卻多了分磁性的性感音嗓,低聲地輕說。

管不了身下受傷的多重,兩人就像對野獸似的,交纏上對方的身軀,黑崎律一個挺身,猛烈的衝刺在林靖垣的體內,疼痛已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痛楚中夾帶的快感,更讓人記憶深刻。

敵視、對歭,都不再橫隔於兩人之間,他們只不過是一對寂寞的人,一對恰好看上對方特質,同樣卑鄙自私的人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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