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犬》BY離之若素

　　方亦然路邊撿到一隻流浪狗，

不想這隻狗狗不但會燒飯洗衣收拾房間，還可以當大型抱枕兼暖床？？？

這難道是現代版田螺「姑娘」小八？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小八乃真素好賢惠~

忠犬小八和他的主人方亦然的戀愛故事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亦然，小八│配角：│其它：忠犬



第1章

方亦然友善地和門口保安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走出了大廈門口，甩了甩腦袋，好似要把塞滿了腦袋的什麼面料，色彩都甩出去。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讓工作了一天的頭腦清醒了些，搓了搓手，往口袋裡一插，準備慢悠悠地晃回家去。

方亦然家裡離公司要說遠也不算遠，比起坐車動輒一個小時的同事來說，那是相當近了，要說近也不算近，步行得走上半個多小時，而以方亦然這樣晃悠的速度估計走上一個小時也不是難事。買車對方亦然來說不是難事，有了車也會方便很多，可是他懶，懶得去考駕照，有了駕照就得給人做司機，他煩這個，而且開了車就不能喝酒，雖然他不是貪杯之人，總是多了顧忌，所以方亦然始終沒有駕照。

像這樣多好啊，心情好的時候，可以散散步溜躂回家，懶得走的時候，可以叫計程車，懶人方亦然由不知足的想，當然能有個專用司機就更好了。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順路進去買了盒飯和一袋子食物，一個人過日子就是這樣，懶得開火，雖然不至於靠方便面度日，這晚飯也是從簡了事，只有心情大好的時候，才會自己下廚開火，算是犒賞下自己。

方亦然摸摸下巴，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找個伴這個問題，一個人清靜是清靜了，有時候卻難免寂寞，當然還得加上還沒人給他燒菜做飯。要說憑方亦然這模樣這工作，要找個人床伴，估摸著一招手那得排成隊，但是要找個認真的伴，方亦然實在不想在圈子裡找。那些俊男美女，表面光鮮，背後當真是一塌糊塗，吸毒亂交，什麼都有，也曾經年少輕狂過的方亦然現在對這些人是避之如蛇蠍，躲還來不及，哪裡會找他們。

他只要找個不用很好看，看著舒服就好的人；能下廚房，燒出的飯菜不用多好吃，能下嚥就好；回家晚了，也不會逼問他去幹了什麼；閒在家的時候，也不會跟他抱怨周圍的八卦。他想他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吧，為什麼他就至今獨身呢？

方亦然歎了口氣，正在為他的終身大事考慮，前面巷子裡傳來一陣孩子的吵鬧聲，方亦然不禁皺眉，以後有了孩子也是個問題，或者說他之所以還沒找到人定下來很大的原因就是怕有孩子，天啊，只有想到那些吵吵鬧鬧的孩子他的頭就疼了。

朝那起哄的孩子群裡看了眼，就再次皺眉。現在的小孩子，真是……無法無天，都是一群被家長寵壞了的孩子。一群小孩子正拿著石頭在丟一隻流浪狗，霎時間什麼虐貓虐狗門在腦子裡飄過。方亦然也不好當做沒看見走過去揮手把起哄的孩子驅散了，再看看那條被欺負的流浪狗，說實話，那狗挺大的一隻，居然會被比它也高不出多少的孩子丟石頭，方亦然實在無語。

走過去蹲在那狗面前，對狗的品種瞭解不多的方亦然也看不出這是條什麼狗，反正就跟最普通狗一個模樣，不是那種寵物狗就是了。那狗看了方亦然一眼倒也不怕，趴在地方舔著自己的前爪，那地方大概是剛才被小孩子用石頭砸出的血，再加上這狗身上灰巴巴的，有些毛髮被泥水糊在一起，樣子實在是怪可憐的。

伸手想摸摸它的腦袋，沒料到被它躲了開去。嘿，還挺有骨氣的，方亦然也不惱，從袋子裡扒拉了下，把自己的盒飯打開，擱在地上，「吃吧，便宜你了。」

那流浪狗看看方亦然又看看地上的盒飯，許是忍不住肉香的誘惑，也不管方亦然，低頭開始吃了起來，方亦然看它吃了就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下次別被人欺負了。」順手拍拍它的背，這次它倒是沒躲開，由得方亦然去了。

出了小巷子方亦然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地拐進了藥店，買了消毒藥水和紗布，然後再次蹲在那流浪狗面前，那狗大概也奇怪方亦然為何去而復返，歪著頭打量著他。

「我可不是獸醫，所以包的不好，別介意。」方亦然不管它聽不聽的懂，自言自語道，說著就拿消毒藥水給它擦乾淨了血跡，還順手給它擦了擦腦袋上的擦傷，然後拿紗布包了下。替它處理了傷口猶自蹲在地上，看它繼續吃自己的盒飯吃得津津有味的，等它吃完了，翻出盒牛奶倒在了空盒子裡。

看它不客氣的伸出舌頭舔著盒子裡的牛奶，摸摸它的背，笑道：「好了，這次真的走了。」末了還跟它揮揮手才走，走在路上，方亦然不禁好笑，自己莫不是真的寂寞太久了？居然對只流浪狗都同情心氾濫了，搖搖頭，還是考慮自己的晚飯去哪裡解決比較實際，算了，反正也沒什麼胃口，直接回家吧。

「方先生。」小區物管的保安朝方亦然打招呼，方亦然點頭微笑，正準備進電梯，哪裡知道身後保安又叫了他一聲。

「嗯？」方亦然疑惑地回頭，朝保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門口一隻大狗蹲著，居然是剛才那只流浪狗一路跟著自己到了自家大門口。

「方先生，這……大廈裡不准養寵物。」保安為難地道。

方亦然苦笑，這不是我的狗好不好，「我知道。」和保安點點頭，無奈地再次走出大門，在那大狗面前蹲了下來，摸摸它的頸背，道：「跟著我做什麼？」

狗狗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是舔舔他伸出的手，方亦然被它舔的癢癢的，笑道：「回去吧，嗯？我不能養你。你看我連自己都養不好。」然後毫不留戀地站起來走進了大門，那大狗到也不跟著他，好似知道再往裡頭跟會被趕出來一樣，只是默默地蹲在大門口目送方亦然走進了電梯。

方亦然站在電梯裡，看著大門外模糊的一個身影，忽然有點不忍心，不過終究是什麼也沒做，看著電梯門緩緩地合上了……說到底只不過是一時善心罷了。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沒在大門外看見那只流浪狗，說實話，方亦然著實鬆了口氣，要是它真的在門外等他一晚上，會內疚的吧，倒是下班的時候，方亦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買了兩盒盒飯，又溜躂到了昨天碰到那流浪狗的地方，果然看見了它。

這次方亦然倒是熟門熟路的，也不怕弄髒了身上這身衣服，在它邊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打開一份盒飯放在了它面前，看它吃了起來，自己也打開一份，吃了。

「唔，還是這麼多味精。」方亦然其實是個挺奇怪的人，雖然自己不動手，對食物卻又挑剔，雖然挑剔，可是對吃的又不怎麼講究，只要能吃得下去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照吃。昨天看它吃得這麼好吃，還以為便利店的盒飯改進了，他還特地買了和昨天一樣的排骨飯呢。

一邊挑剔一邊往嘴裡扒拉，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就是這情景詭異了點，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扒盒飯，旁邊還有只流浪狗一起吃盒飯，怎麼看怎麼像流浪漢才幹的事情，可這人卻穿著光鮮時尚，那衣服一眼望去就不是什麼地攤裡的便宜貨色。

方亦然扒完飯抬頭就看見那大狗正眼巴巴的看著他，不禁莞爾，「看著我也沒用，沒吃得了。」揉了揉他頸項間的皮毛，拿出瓶水，擰開蓋子，擱在了地上，「給你喝的，別打翻了。」

起身，拍了拍屁股，吃飽也該回家了，沒走兩步，回頭，果然那大狗正在後面三四步的距離跟著自己，方亦然搖頭，走過去，擼擼它下巴，道：「別跟著我了，你看，我真的不能養你。」

說完再往前走，回頭，那狗還是巴巴地跟著自己……

「去吧，回去吧，明天我再給你帶吃的。」方亦然對它揮揮手，示意它回去，可它站著不動，既不回頭也不往前。

無奈，方亦然只好顧自己走，不時回頭看看，它就這麼不緊不慢跟在自己後面四五步之遙，自己走，它也跟著走，自己停，它也跟著停，不管怎麼驅趕它就是不動。

方亦然只好讓它一路跟著，總不能喊打喊殺吧，跟著就跟著吧，奇怪的是，等方亦然到了家樓下，推開大門走進去了，它就蹲在門口不跟上了，還是和昨天一樣的位置，就這麼看著方亦然往裡頭走，倒好像是送他回家似的。

「方先生。」門口保安照常打招呼，又看看方亦然身後跟著的狗，這次倒沒說什麼。

和昨天一樣，門口狗狗目送方亦然上電梯。

方亦然到了自己的樓層，電梯門開了好一會，他也不出去，歎了口氣，又按了一層，坐了回去，門打開往外一看，那狗已經不在了。

第2章

還在想著今天晚上要不要給那狗買盒飯吃呢，買了又怕它又跟著自己，說實話看它眼巴巴地蹲在門口真的很有負罪感，方亦然推開大門就愣在那裡。

老天，那狗狗居然在門口老地方搖著尾巴看著他，要不是昨天方亦然下樓確認過它已經走了，差點要以為它是從昨天一直到今天都在門口等他呢，就在昨天那個老位置上，都不帶挪窩的……

方亦然撫額，無力地在它面前蹲了下來，擼擼它的毛，「你在等我？」

狗狗湊過去想舔舔方亦然的臉，被方亦然哭笑不得的用手擋住，他可不想一個大早拿口水洗臉。犧牲了自己的手讓它舔著，順著它的背，道：「走吧，我上班要遲到了。」

那狗好像聽懂了方亦然的話一樣，乖巧地跟著方亦然走，一直側行在方亦然身邊，既不落後也不超前，簡直比訓練過側行的狗還標準。方亦然不時看看邊上的大狗，苦笑，他怎麼有種錯覺，這狗好像真的是自己圈養的一樣。

走到平時吃早餐的店子，狗狗自然不能跟進去。

「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拍拍它，示意它在門口等自己，大狗倒聽話，乖乖蹲下。

方亦然搖頭，走進店裡買早餐。

「早，方先生，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咖啡一份奶兩份糖。」店裡夥計見到是方亦然熱情的打招呼，熟練地報出方亦然平時的餐點。

「再加一份三明治和牛奶。」方亦然微笑道。

「咦？今天方先生胃口很好麼。」夥計邊沖咖啡邊笑道。

「還有份是它的。」方亦然指指門口的狗狗。

「方先生養了狗啊，第一次看到呢。」夥計一探頭，看著正乖乖蹲在門口的大狗，笑。

「剛撿的。」

「哈哈，方先生真會開玩笑。」把早餐遞給方亦然，不信地道。

大概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吧，哪裡有路邊撿到的流浪狗有這麼乖這麼聽話的，方亦然也不解釋，接過了早餐。

「狗狗，吃，狗狗，吃。」出去就看見一個小娃娃手上拿著一根香腸要餵給狗狗吃，不過那大狗半點都不領情，懶洋洋地趴在地上，鳥都不鳥都要湊到它鼻子底下的食物，倒是見到了方亦然推門出來，站了起來踱步到了方亦然邊上。

那小娃娃看大狗不理他，嘴一撇就要哭出來，嚇得方亦然連忙蹲下握住那肥嘟嘟的小手，把香腸遞到了狗狗嘴邊，天曉得，他最怕小孩子哭了。說也奇怪，這次狗狗只是看看方亦然，又看看遞過來的食物，張口就吃了，等把整根香腸吃完，還舔舔那胖胖的小手，逗得那小娃娃咯咯直笑。

直到被她媽媽拉著走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狗狗，嘴裡直嚷著要狗狗，很是不甘不願地被拉走。

「你倒是招人喜歡。」方亦然蹲下揉揉它立著的耳朵，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它也不知道去哪裡洗澡過了，身上的灰啊泥啊的都不見了，乾乾淨淨的，還真像普通的寵物狗……怪不得一路它跟著自己也不引人側目，根本不像流浪狗那樣髒兮兮的，大概別人都以為是自己的寵物吧。

一人一狗溜躂到公園長凳上，一起解決了早餐，中間還不時有來遛狗的人上來搭訕，值誇狗狗長得真英俊，方亦然側目，狗也有英俊麼？

到了公司門口，大狗就像到了方亦然家門口一樣，在門口停了下來，方亦然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一挑眉，「不跟我一起？」

站起來，舔舔方亦然的手，復又在他身邊蹲下。

方亦然把大門推開，抵住，也不見它跟上，笑，「你不進來，我可上班去了哦。」走進門裡，隔著玻璃門，朝門外的狗狗揮手再見。

方亦然不知道其他狗是不是這麼通人性的，不過這護送他上班的狗狗真的讓他一天的心情格外好。

「Hi~Dean，一起去喝一杯？」下班電梯裡正好遇上公司旗下的專屬模特，Karl，周炎，一把勾住方亦然的肩膀向他發出邀請。一個混血的英俊帥哥，有一頭微卷的褐色頭髮，身為模特身材更是修長性感的沒話說。

方亦然推開快把頭抵在他脖子上的腦袋，笑道：「好啊，只要有人請客。」

「沒問題，走。」

兩個人直接到了地下車庫，方亦然坐上副駕駛座，火紅的跑車瞬間啟動，駛出了車庫。

「等下，停車！」車子駛過公司大門的時候，方亦然正好撇到路對面，連忙喊停。

「吱——」周炎踩剎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怎麼了？忘記了東西在公司？」

「想起來約了別人。」方亦然回頭確認，再次確認剛才不是自己眼花，無力地撫額——一隻大狗正在公司路對面的樹下搖著尾巴，直勾勾地盯著公司大門，不是那跟著自己的狗狗還能是哪只。

「Oh,No~」周炎發出一聲誇張的歎息，埋怨道，「你可真掃興！」

「不好意思，真的有人等我。」只不過不是人，是隻狗而已，方亦然歉意地笑，「下次我請你喝酒。」

「說定了哦，賴皮的是小狗！」還像個半大孩子的周炎嘟著嘴，瞪著方亦然。要不怎麼說帥哥總是佔便宜的，這神態動作放在周炎身上半點不彆扭，要是換個中年大叔做這動作可不得把人給嘔死。

「成。」方亦然拍了拍他腦袋下車，朝著因為自己是直接從地下車庫出來，沒走大門，所以完全沒發現他已經出門還望著大門的狗狗走過去。

走近幾步的時候，狗狗才發現方亦然，原本懶洋洋搭在自己前爪上的腦袋才抬了起來，帶點疑惑地看著方亦然，好像不明白他怎麼沒從大門裡出來，反而已經在他旁邊了。

「你啊，我可是推了帥哥的邀請哦，走，我們吃大餐去。」有點憐惜地摸摸大狗的背。

他真沒想到它會在門口等他，好在車子路過的時候看見了，否則誰知道它會等他到什麼時候。

第3章

說是大餐，其實也沒去高檔的餐館，很顯然越高檔的餐館越不會允許寵物入內，所以一人一狗不過是在一家路邊的大排檔裡，連個頂棚都沒有，都是臨時搭起來的，塑料的桌子，塑料的凳子，一切都顯得非常簡陋。

什麼人都有，有三大五粗的農民工，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還有不少小情侶，唯獨沒有方亦然這樣，穿著一身隨時都能去參加晚宴的模樣。連大排檔的老闆咋一看見方亦然，都還以為他走錯了地方，倒是方亦然一點也不介意，一屁股就坐在油膩膩的塑料桌邊，狗狗乖乖地在他身邊蹲下。

大排檔的環境實在是不敢恭維，地上到處都是一次性的筷子，塑料盒，更多的是客人吃剩下的骨頭殘渣之類的，一般犬類都喜歡去聞去吃地上的這些東西，但是奇怪的是這狗狗對地上的那些骨頭一點都沒有興趣。

大概是方亦然實在是和這裡太格格不入了點，老闆娘還特別不好意思地給他擦了擦桌子，掃了掃地上。方亦然皺眉看著那些垃圾擦著狗狗的身邊被掃過，對它一招手，示意它到凳子上來，反正方亦然不介意和狗一桌，老闆肯定是不會介意的……

等狗狗跳到了凳子上，方亦然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真的好大一隻啊，靠過去，圈住了它，順順它脖子上的毛，「咱吃肉骨頭，好不好？」

狗狗自然沒回答他，倒是邊上等著點菜的老闆娘笑道：「我們這裡有骨頭煲，要不要試試？」

方亦然笑著點頭，又點了些帶軟骨的肉，還有秘製的小牛肉，紅燒兔肉，反正都是肉，對狗狗來說，真的是大餐吧……

大排檔的優點就是上菜速度堪稱神速，不過十分鐘方亦然他們的菜就上齊了，老闆娘還拿了兩瓶啤酒放在他們桌上。

「我沒要酒。」

「送你們的。」老闆娘在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圍裙上擦擦手，給他們開了瓶，笑道。

方亦然笑著表示了謝意，然後在一次性杯子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起來一口喝乾了，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方亦然結結實實打了個冷戰，真涼啊。

「你喝麼？」給自己再次倒滿，又給狗狗也倒了一杯，放在了它眼前，問道。

狗狗湊到杯子邊上，伸出舌頭，舔舔，啤酒苦澀的味道讓它擺出個苦臉，逗得方亦然笑了起來，拿了個一次性的盤子給它，又給它夾了肉骨頭。狗狗聞見了肉香，迫不及待地就一口咬下去，馬上又吐了出來，還吐出舌頭哈氣。

方亦然一愣，抱著狗狗笑趴在它身上，「笨狗。」卻是狗的舌頭最是怕燙，才剛出鍋的骨頭能不燙到它麼。

所謂樂極生悲，方亦然還沒笑完，臉上就是一陣濕意，連忙用手擋住它的大舌頭，阻止它繼續非禮自己的臉，邊擦臉邊掐著它的脖子威脅：「你這個壞傢伙，再調皮，不給你吃飯哦。」

嘴上是這麼說，手上卻把烤好的軟骨，去了竹籤，又細心地替它剔了帶在上面的竹刺，這才餵給它吃。狗狗滿足地把肉捲進嘴裡，咬得嘎崩作響，還意猶未盡地舔方亦然的手。

就這樣方亦然自己吃一口餵狗狗吃一口，兩個人，哦，不是，一人一狗也吃得不亦樂乎。老闆娘不時端菜路過他們身邊，看著這一人一狗這麼親熱，不禁好笑。

摸摸吃撐了的肚子，方亦然把最後一杯酒喝乾，笑問：「吃飽了吧？吃飽了我們走。」

狗狗乖順地跳下凳子等方亦然結賬，然後跟在方亦然左側。標準的身邊側行跟進的動作，在主人左側，距離主人不遠不近，不前不後，行進中也不超前也不落後，看著很簡單，實際卻是需要嚴格訓練過的。

訓練之初，用短拉帶牽引在身旁左側，此時不應該把拉帶放得太長，使狗狗任意行動。六月以後，開始實施嚴格的訓練，自幼深植側行跟進的習慣，等到養成習慣了以後，再逐步放長拉帶或完全不用拉帶，即高級動作中的無繩腳左側跟進。

可惜方亦然對狗沒有什麼研究，自然不會看出來，一隻剛撿到的流浪狗，他都沒用繩子牽著，身邊這狗狗側行卻標準得能去參加大賽了。

一人一狗，慢悠悠地溜躂回家，當做消化食物，還真像了飯後主人帶著愛犬出來遛彎。

這次到了自家門口，方亦然也沒急著進去，反而在狗狗面前蹲了下來，支著下巴看著狗狗。狗狗歪著頭打量方亦然，好像不明白他怎麼不進去，復而又去舔方亦然的下巴。

方亦然被它舔得癢癢的，卻沒有阻止，只是擼著它的下巴，看它享受地瞇著眼睛的模樣，歎息：「哎，我都要捨不得你了，怎麼辦？」

再捨不得也終究是要回家的，而大廈也不會突然可以養寵物了，方亦然站起來，摸著它的耳朵，道：「明天還會看見你麼？」

狗狗自然沒有回答，只是目送方亦然上樓。

電梯裡方亦然反思這幾天自己的反常，怎麼和隻狗粘糊上了，難道真的要養它？可是他又怕真的有了感情，再失去會很痛苦，畢竟就算是壽終正寢，狗也只有十五年左右的生命，那狗一看就已經成年，不知道還剩下多少年可以活。

其實方亦然覺得和寵物的感情要比人的深，畢竟人心複雜，虛情假意的誰知道真假，而狗狗呢，只要你對它好，它自然會對你好，你是它的主人，它自然會對你忠誠，默默地陪伴你，只求你偶爾的撫摸，甚至有些狗狗只會接受主人的食物。方亦然不知道這種責任他可不可以付得起，也不知道這種感情該不該投入，一旦投入了可是收不回去的……

你看，他現在已經開始擔心了，晚上那狗狗會在哪裡過夜，會不會沒有地方容身，會不會被人欺負了，明天又會不會在自家樓下出現，護送自己去上班，然後又接自己下班？如果它沒出現，會失望的吧……

第4章

狗狗終歸是沒有讓方亦然失望的，每天早上出現在方亦然家樓下，搖著尾巴等著他，一路送他到上班的地方，傍晚又在公司門口等他，再一路跟他到家門口。

如此一個星期之後，方亦然已經開始考慮如果養它的話要怎麼養這個問題，首先搬家是必然的，現在住的小區不讓養寵物；其次，當然是得去上狗證，否則被人打死了都沒處去說理，城市裡不准上大型犬的狗證，不過這倒好辦，托個人就是了；最後，自己大概得去好好學學怎麼養狗吧，否則把它養死了病了可怎麼辦。

「如果等我找好新房子，你還是跟著我的話，我就養你，好不好？」方亦然蹲在狗狗面前和他商量。

「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笑瞇瞇地順著他的毛，欺負人家狗狗不會說話。

和狗狗揮手再見，到了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招呼自己的特助讓他幫忙留意下房子，當然得准許養寵物的。小特助雖然奇怪方大設計師怎麼突然要換房子，不過也沒多問，藝術家的一些想法總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房子很快便找好了，比現在住的地方離公司還近點，方亦然去看了房子，一百二十多平方的單身公寓，堪稱奢華，客廳裡整面牆的家庭影院；超大的臥室帶書房，佈置的相當簡單溫馨，基本方亦然只要再添一張寫畫台就可以了；主衛更是裝潢得極其考究，接近三十平方的空間，居然被劃分出一方扇形的小型游泳池外帶按摩浴缸；廚房裡也一切設施齊全，最讓方亦然滿意的是，居然還帶一個空中花園，想必有這個花園，狗狗在家裡也不至於太悶吧，就是這欄杆得換過，要是狗狗不小心撲出去了可怎麼辦哦。

方亦然很滿意，只不過房子主人只肯賣，不肯租，說是租的話怕他們會弄壞房子和裝修，而且他要不是移居海外了也捨不得賣掉這處房子。這樣精裝修的房子價格自然不菲，至少是讓同行的小特助嚇得小心肝直顫，暗想自己一輩子恐怕是買不起的。

好在方亦然還算小有身家，一直都沒有買過房子，這次買了也就買了吧，反正自己也挺喜歡這處房產的，就當是投資也不會虧的，爽快地一次性付清了錢，方亦然也就正式成為這裡的主人，去原來的家裡收拾了下衣服和日用品就直接入住了，可真是所謂的拎包入住。

一下班方亦然就興沖沖地準備下樓去找狗狗，帶它回家，又在電梯裡被周炎逮著。

一手摟著他的肩膀，惡狠狠地道：「不是說請我喝酒麼？想耍賴不成！」

方亦然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手肘，「急什麼，你周大少還少了人請你喝酒？」

「聽說你買了新房子了，喬遷之喜啊，怎麼樣，請我去新家喝酒，熱鬧熱鬧？」

「你消息倒是靈通，剛買下的房子你就知道了。」

「誰讓你方大設計師，是公司的風雲人物呢，稍有什麼風吹草動，公司裡就傳得到處都是了。」周炎笑。

方亦然皺眉，自己算什麼風雲人物，眼前這個男女通吃的帥哥才是吧，推脫道：「家裡還沒收拾好，下次吧。」他想讓狗狗第一個到他的新家，畢竟以後它也算家裡的一份子。

「又是下次！就沒見你有過下次。」周炎不滿地嘟囔。

「這回是真的，週末如何，請你來家裡喝好酒。」

「說定了哦，我惦記你那瓶VALANDRAUD可是很久了。」周炎舔舔嘴唇，好像已經品到這瓶波爾多地區聖艾米利翁的名酒甘醇的滋味一樣。

方亦然苦笑，「就知道你打他的主意，行，週末。」

好不容易擺脫了周炎，方亦然搖頭，這傢伙在打自己的主意，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他對圈子裡的人真的不感興趣，而且還是周炎這種浪蕩子，男女通吃，換伴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勤快。自己已經拒絕了他很多次暗示了，難道就是因為追不到所以才對自己執念這麼深？只不過周炎這人男女關係是混亂了點，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做朋友倒是可以，哎，週末啊，就是可惜了自己珍藏的好酒啊。

不過看見在老地方等著自己的狗狗，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看著朝自己奔過來的狗狗，摸著撲進自己懷裡的大傢伙的頸背道：「小心車子，哎，還是你最乖。」

躲過狗狗的大舌頭，拍拍它，示意它下來，「走，我們回家。」

在去新家的路上，方亦然發現狗狗站在三叉路口，停住不動了，奇怪地回頭：「怎麼了？來，這邊。」

狗狗還是站住不動，看看另一條路，又看看方亦然。

方亦然一看那路，恍然，那是去原來住的地方的路，對它招招手，「走這邊，帶你去新家。」狗狗遲疑了一下聽話地跑到了方亦然腳邊。

到了新家門口，方亦然推門進去，狗狗雖然奇怪為什麼方亦然今天換了個地方，不過仍舊乖乖地在門口蹲下，不再跟上。方亦然笑著站在門口對它招手，示意它進來。

「來，進來吧。」

那狗看著方亦然打開門抵住，讓它好通過，可它就是不跟上。

方亦然以為它不明白，復又走回它面前，笑道：「我搬了新家，可以養你了，跟我來吧。」擼著它的下巴和它解釋，再次推開門，讓狗狗跟上他。

狗狗非但不動，還在原地趴了下來，腦袋靠在前爪上，看著方亦然。

「你是不願意被人圈養麼？」方亦然有點難過，是了，他都沒問過狗狗的意見，說不定它原來是有主人的，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流浪狗，可是流浪狗也不表示就願意讓人圈養啊，它說不定還忠於原來的主人呢，它吃了自己的飯就一直跟著自己，讓他一直以為它想跟著自己生活，可以無憂無慮，不用再自己覓食了呢，現在想想說不定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還是你不明白我的話？」方亦然抱著一點希望，又問了一遍，方亦然就這樣維持著開門的姿勢，和狗狗僵持著，直到這門的用戶要走進來為止。

「抱歉。」方亦然低聲和那住戶道了聲歉，看了趴在地上狗狗的一眼，歎息一聲，轉身顧自己走了，看來這是老天注定不讓他養這狗狗了，既然如此，以後還是不要見了罷。

第5章

狗狗不肯跟他回家，方亦然情緒有點低落，想著明天還是避開它吧，這樣天天伴著他上下班，和他一起吃飯，感情只會越來越深，如果哪天它突然不見了，會很難過吧，其實他現在就已經有點難過了。

換了新家的喜悅感都因為狗狗不肯讓他養被沖淡了不少，也沒心情畫稿子，在浴池裡泡得昏昏欲睡，一手托著腦袋，一手晃蕩著手裡的酒杯，忽然聽到外面好像有響動。

方亦然側耳傾聽，又好像沒什麼聲音，可是過了會又有「嘎噠嘎噠」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轉門把手，方亦然一驚，不會是小偷吧？因為住進來的匆忙，他可是連大門鑰匙都沒換，方亦然還真有點怕，連忙披上浴衣準備出去看下。

出去一看，大門把手果然在轉，外面有人在開門！

「誰在外面？」方亦然拿了電話準備報警。

外面不吱聲，門把手不轉了，停了會就變成了劇烈的撓門聲，把剛準備過去從貓眼看下外面情況的方亦然嚇得夠嗆，不會吧，現在小偷膽子都這麼大的？撬門不成改鋸門了？這防盜門可是十幾毫米厚的鋼板啊，難道能鋸開？

又過了會聲音都停了，方亦然大著膽子貓到門邊，從貓眼裡往外看，外面什麼也沒有，難道是躲在旁邊了？報警萬一沒事就不好了，還是叫保安上來看看吧。

方亦然拿著電話，還在找交物業費時簽的合同，上頭有值班室的電話，安靜了沒一會的門口，突然「咚」地一聲悶響，接著又是一聲。

方亦然手忙腳亂地找到了電話撥通了過去，叫樓下值班的保安上來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情況，打死他，他現在都不敢開門。

撞門的聲音還在繼續，每撞一下方亦然的小心肝就一顫，暗想著不知道哪個笨小偷，這防盜門難道是撞的開的麼？好在每年這麼昂貴的物業不是白交的，沒過一會，保安就上來了，然後外面就是一陣嘈雜聲，看來來的還不止一個保安。

「快按住。」

「別讓他跑了。」

「堵住堵住……」

中間還夾雜著狗的叫聲，這麼專業？難道還帶著警犬？方亦然暗想，湊到貓眼上往門外看去，這一看差點沒把方亦然嚇死，這哪裡是什麼小偷，那被保安堵著的分明是那只天天送自己上下班的狗狗。

「住手！」連忙打開門，喊道，不過還是喊得晚了點，方亦然眼睜睜看著一個保安的警棍招呼在狗狗身上，狗狗發出了一聲哀鳴，卻越發凶狠地朝保安露出鋒利的牙齒，就要撲上去撕咬。

「方先生，小心。」在眾多保安的驚呼中，方亦然忙上去抱住狗狗，開玩笑，真的讓它咬了人，恐怕就會被動物管理所的人拉去斃了，他可是還沒給狗狗上好狗證呢。

「乖，乖，噓，別動。」方亦然也不怕它咬自己，按住懷裡的狗狗，一邊順著它的毛，好在狗狗在方亦然的安撫下慢慢安靜了下來，方亦然才有功夫和保安解釋，「抱歉，麻煩你們了，這是我家的狗。」

眾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語，這鬧得哪出。

「真的很抱歉，前幾天我家的狗走失了，我沒想到它會找回來，所以才鬧出剛才的誤會，真的非常抱歉。」

「那方先生以後看好你家的狗，別讓它傷人了，可真兇啊。」大概是保安的頭頭，也沒為難方亦然，對他點了點頭，「有需要再打電話叫我們。」算是揭過了這事，有點心有餘悸地看看被咬出深深牙印的警棍。

送了眾人散去，才把不聲不響的狗狗帶回家裡，領了它到沙發上，看看現在乖巧得不得了的狗狗，方亦然真難把它和剛才那副擇人而嗜的凶狠樣子聯繫起來。

方亦然揉揉它剛才被打到的地方，柔聲問：「疼不疼？」

狗狗低低地嗚咽兩聲，好像受了委屈一樣，然後把頭擱在了方亦然膝蓋上，由著方亦然順著他背上的毛。

「你是怎麼進來的？嗯？」每個用戶進出都有住戶的磁卡，才能打開大門，也不知道狗狗是怎麼跑進來的，大概是趁著哪個住戶開門跟著溜進來的吧，可是它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不會是聞著自己的氣味，一戶一戶找過來的吧……方亦然想想就心疼了。

「你這個笨狗，不是不要我了麼？為什麼又來找我？」方亦然把腦袋枕在它脖子上，沒好氣地道，明明是它自己不肯跟著自己回家的，卻又找上來，還拿身體撞門，真是只又笨又傻的狗！

狗狗大概被方亦然壓著難受，翻了個身子，變成了肚子朝天，然後伸出舌頭去舔方亦然的下巴，就好像在討好他一樣。

方亦然摸摸它露出的柔軟肚子，道：「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希望沒傷到了。」

狗狗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也不介意方亦然摸著它最柔弱脆弱的地方，反而瞇著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用爪子撥弄著方亦然的手，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對了，好像都忘記吃飯了，你吃過了沒有？」方亦然擼著它的下巴，問道，「我去看看有什麼能給你吃的，你在這等著。」說著把它的頭挪開放在沙發上，站起來往廚房走。

沒走幾步發現狗狗也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跟著自己，「怎麼？餓了？來吧。」

打開冰箱，好在方亦然本來就是準備養它的，準備了不少狗糧，「那你喜歡吃哪個牌子的？」方亦然笑著問它。

狗狗把頭湊過去，聞聞這個又聞聞那個，最後又窩回方亦然腳邊。

「不喜歡？還是挑不好？那就吃這個吧。」方亦然隨便拿了一盒狗糧，拿了盤子給它倒上，然後又給它倒了牛奶擱在地上，自己看了下冰箱，準備給自己煮碗意大利麵條湊合下算了，方便裝的意面，只要煮下拌上醬料就成了。

方亦然邊煮麵條邊看狗狗，發現它只嗅了嗅倒給它的狗糧，一口都沒吃，連牛奶都不舔，只是趴在地上看著自己煮東西。方亦然煮完了，一看它的盤子，還是一口沒動過，一挑眉。

「不喜歡？還是你要和我一起吃？走，我們去客廳吃。」拿了它的盤子擱到了客廳的茶几上，自己則窩進沙發裡翻了遙控板準備看看有什麼電視可看的。

身邊一軟，是狗狗跳了上來，方亦然也不嫌它弄髒了沙發，顧自己翻電視，等翻到了新聞，準備吃自己的意面，一低頭。

「嘿，你這個壞狗，這是我的！」方亦然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狗狗正在自己的盤子裡卷他的麵條吃。

「難道真有這麼難吃？」方亦然從狗狗盤子裡拿了塊狗糧，丟進嘴裡，嚼了兩下，沒什麼味道，淡淡的，「好吧，看來是你不喜歡了，以後咱不吃狗糧，嗯？」

難道狗狗喜歡吃麵條？看它吃自己的麵條吃得可真歡。

第6章

第二天上班，方亦然看著準備跟他去上班的狗狗，犯難了，讓它跟著吧，自己現在鎖了門，它等會可怎麼回家，讓它在外面溜躂一天？可是現在畢竟算是自己養了狗狗了，總不能仍舊讓它在外面野著吧？不讓它跟著吧，留它獨自在家，方亦然又有點不放心，它中午吃什麼，又會不會呆著悶了，畢竟它以前可是自由慣了，被困在這麼點地方會不喜歡吧？

方亦然左右為難，看著正安靜趴在他腳邊回望他的狗狗，好似就在疑惑，方亦然怎麼愣在門口不出門了。方亦然蹲下，摸摸它的耳朵，歎息道：「哎，你要是會自己開門就好了，我就不用苦惱了。」

狗狗抬頭看方亦然，舔舔它的手，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忽然人立而起，兩個爪子搭在門外的把手上，「嘎噠嘎噠」的轉把手，就好像在證明它會開門一樣……

方亦然無語，這狗不會馬戲團出來的吧……可是會開門，也不代表會用鑰匙開門鎖門吧，自己總不能把鑰匙給它，讓它自己回家吧，方亦然為自己這個荒誕的想法笑了下，不過還是低□子摸摸地上搖著尾巴的狗狗，笑著誇獎：「真聰明。」

「好了，進去吧，我要上班去了。」方亦然揮手示意它進屋子去，他還是決定讓它呆在家裡算了，一來安全點，二來他也不用擔心狗狗會走失了，可是狗狗就是不去，執拗地窩在方亦然腳邊。

方亦然沒辦法，又走進房裡，果然狗狗聽話地跟上也進了屋子。

「你就在家裡，等我回來，嗯？」安撫好了乖乖蹲下的狗狗，方亦然剛走幾步，狗狗又跟了上來。

方亦然頭疼地蹲下，示意它也蹲下，「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好不好？」走幾步回頭，很好，狗狗還乖乖地在原地，走到門口再回頭，看著又準備跟過來的狗狗，一瞪眼，「坐下。」

狗狗搖了兩下尾巴，看著方亦然的指示，又蹲下，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

「乖，回來給你帶骨頭好不好？」方亦然笑道，出門準備關門，門還沒關上，嗖地一個黑影從門縫了躥了出來，方亦然看看又跟在自己身邊的狗狗，見自己看它還搖尾巴的狗狗，撫額，無奈地道，「好吧好吧，我們一起走。」

聽了方亦然的話，狗狗站起來就要去舔方亦然的臉，弄得方亦然哭笑不得，鎖上了門，好不容易才出了門。

原本送方亦然到了公司門口，會在馬路對面停下的狗狗這次卻一直跟著方亦然，方亦然不禁有些奇怪，拍拍它的腦袋，問道，「怎麼？你想和我一起去上班？」果然方亦然推門進去，狗狗也沒有停頓的跟上，惹得方亦然有點詫異的回頭。

當然更加詫異的是公司的保安，看著方亦然帶著條狗來上班……公司沒明文規定不准帶寵物來上班，可是這個只要正常人都不會帶的吧……雖然最近保安都對這條天天護送方亦然來上班的狗熟悉得不得了，對這麼忠心的狗還討論過好幾回，可是跟進公司裡頭，這個要不要說呢？

還是算了吧，人家方亦然可是BONA公司亞洲方向的首席設計師，人家愛帶狗就帶吧，公司又沒說不准帶，反正也輪不到自己說他，到時候得罪了他，自己可是要飯碗不保，保安完全無視方亦然身邊的大狗，照往日一樣和方亦然打招呼。

方亦然低頭看看緊跟在身邊的狗，見保安不吱聲，他也樂得悶聲大發財，友好地和保安點了下頭，帶著狗狗進了電梯，電梯裡還有公司的其他員工，都紛紛和方亦然打招呼，然後齊齊打量方亦然的狗。

雖然體型很大，可是乖巧地依在方亦然身邊，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威脅的樣子，幾個女同事大著膽子就要去摸狗狗，還沒碰到就被狗狗齜著牙齒，狠狠地瞪了，張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空咬了一下，好像在警告她們，不要碰我，小心我咬你。

方亦然自然看見了狗狗的威脅，好笑地拍了下它的腦袋，示意它別胡鬧，手上卻一陣濕意，卻是狗狗舔在他手上。

霎時間都是女同事壓低聲音的尖叫，「好萌！好萌！」「好可愛~」還有諸如「人獸呀」等方亦然聽不明白的詞，方亦然搖頭，不得不出聲提醒那群快要瘋魔了的女同事，「電梯到了。」

到了自己辦公室，招呼狗狗到沙發上，「那，等下有客人來了，記得讓他們，嗯？」說完，就到自己的桌子前面開始自己的工作，需要修改的設計稿，春季的新稿子，銷售部的報告，調研部的問卷，還有幾件打板打完的樣品讓方亦然過目，工作多得不得了，方亦然也沒空再理狗狗，埋頭在紛繁的工作中。

正拿著模特為新裝照好的樣片看效果，其中就有周炎的，方亦然拿起來看了下，不愧是職業模特，表現感非常好，完全把新品的那種味道穿了出來。

說曹操，曹操到，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Hey~Dean~」周炎大大的笑臉揚起，和方亦然打招呼。來的可不是就是照片上的帥哥周炎麼。

方亦然挑眉，他可不覺得模特能有什麼事找他，事情很多，他不想被打擾，周炎要是沒有什麼好理由的話，別怪他送客了。

「喂，不要擺出這樣的臉色麼。聽說你帶了只很可愛的狗來上班，狗呢狗呢？」說著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在方亦然辦公室裡環顧張望。

方亦然一努嘴，想說不是沙發上在麼，可是定睛一看，沙發上哪裡有什麼東西，去哪裡了？忽的看見自己腳邊毛茸茸的一大團……原來狗狗趴在自己腳邊呢。

方亦然好笑，推開了點椅子，俯□子，「你也不怕被我椅子壓到尾巴。」

周炎聞聲，過來探頭一看，「好大一隻。」伸手就要去摸，原本懶洋洋趴在地上的狗狗馬上警惕起來，防備地瞪著周炎，更加不要說讓他摸了。

「真小氣，就許Dean摸，哼~」不死心地還要去摸，被方亦然一把拍開爪子。

「行了你，真被咬了可別來找我。」

「切，一點都不可愛。」周炎瞪狗狗，狗狗不鳥他，還是在方亦然腳邊趴下，「對了，它叫什麼？」

「什麼叫什麼？」方亦然莫名。

「這笨狗啊。」

「叫狗啊。」方亦然答。

周炎一臉黑線，「我是說這狗叫什麼名字！」

名字？好像一直沒給他取過呢，需要麼？送走一臉挫敗的周炎，方亦然看著睡覺的狗狗思考。

第7章

沒了周炎的打擾，方亦然埋頭工作，不時摸摸蹲在自己身邊的狗狗倒也算是忙中偷閒。

午飯時間的時候，方亦然早忙得忘記了時間。狗狗咬著他的褲腳拉扯了幾下，方亦然從稿子裡低頭，拍了下它的腦袋，「乖，別鬧，自己去玩，嗯？」

才把注意力放回稿子上，狗狗又蹭他，這可不像平時的狗狗啊，它一直都是很乖很聽話的，從來不會這樣跟自己撒嬌啊？方亦然放下了手裡的稿子，看著狗狗道：「怎麼了？嗯？」

狗狗忽得湊上來把前爪搭在了方亦然膝蓋上，然後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方亦然，表情特無辜，方亦然笑著圈住它，擼擼它後背的毛髮，笑道：「無聊了？要我陪你玩？」

無意間瞥到時鐘，這才發現都快一點了，一拍腦袋，「抱歉抱歉，你是餓了吧，我忘記時間了。」馬上打電話給特助，叫他叫兩份外賣過來，特別助理前面不愧有特別兩個字，外賣都異常神速，十分鐘之後，兩份外賣擺在了方亦然辦公桌上。

方亦然打開了一盒，擱在狗狗面前，「好了，吃吧。」又回頭顧自己忙稿子，自己那盒外賣連看都沒看一眼。

嗯？狗狗又扯他褲腿，低頭，「不喜歡這份？」方亦然看它動都沒動過一下的外賣，又把自己那份打開放在地上，「那吃我這份吧。」

可是自己還沒畫兩筆，狗狗又騷擾他，這次方亦然連頭都不抬一下，只是摸著它的頭，道了句「別鬧。」卻強不過狗狗的鍥而不捨，終於低頭看它，它這是怎麼了？以前沒見它這麼愛粘著自己啊。

狗狗低頭把其中一份外賣用頭頂了頂，往方亦然這邊推了過來，再抬頭看方亦然。

「你這是要給我吃？」方亦然啞然，難道它是再催自己吃飯？方亦然把狗狗推過來的那份外賣拿起來，拿了一次性筷子吃了口，果然狗狗不再騷擾他，低頭顧自己吃飯了，只是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

方亦然笑著摸摸它，這大傢伙真是意外的……貼心？好吧，反正稿子也不急於一時的，把正在畫的稿子推開，然後把兩個外賣盒飯拿起來，「走，我們去沙發上吃。」

一人一狗窩在沙發上解決了午飯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半了，轉眼的功夫就到旁晚下班了，方亦然倒是沒有加班趕稿子的打算，他還記得要帶狗狗去寵物醫院看看呢，家裡也順便得給它添上些東西，所以只是拿上幾分初稿，準備晚上回家的時候隨便看看。

帶著狗狗來到這附近一家比較大的寵物店，可以給寵物看病，也有賣寵物的一些玩具啊之類的。

「您好，先生，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哦，好帥的黑背。」方亦然剛進門，就有小姑娘上前來招呼，說著就要去摸狗狗的毛，被狗狗一下躲開。

「黑背？說它？」方亦然一指狗狗，原來它還有品種啊，他一直以為狗狗就是只普通的土狗，也就草狗。

「是啊，先生您不知道麼？看上去還和其他品種混過，但是應該是黑背沒錯。」小姑娘也不介意狗狗的冷漠熱情的對方亦然道。

方亦然點點頭，雖然是個狗盲，不過黑背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應該是德國的一種牧羊犬，最早是狗和狼雜交而來的，所以既有狗的溫順又有狼的野性。方亦然知道是知道黑背，就是從來沒把狗狗和這個名字對上號過，所以一直誤以為狗狗是只普通野狗。

「哦。」方亦然點點頭，接著說明了來意，「那替它看下吧，身上有沒有什麼毛病，昨天被警棍打到了，看看有沒有傷到了。」

小姑娘一聽狗狗被警棍打到了，頓時露出不忍的表情，同時好像在責怪方亦然這個不稱職的主人，不過還是點點頭，要去牽狗狗，邊問道：「來吧，大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方亦然一天之內再次被問道狗狗叫什麼名字，不禁有點詫異難道真的狗狗都要有名字不成？倒是狗狗聽了小姑娘的召喚半點不動彈，理都不理她就是守在方亦然身邊。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直到方亦然蹲下去順著它的毛，才乖巧的站起來跟著那個小姑娘，惹得那個小姑娘笑，「好忠心的大傢伙，只聽主人的話呀。」

進了裡屋，自然有獸醫替狗狗檢查，不過這時候又犯難了，狗狗根本不肯讓除了方亦然以外的任何人碰它，更別說是穿著白大褂的獸醫了，一靠近就吠他，連方亦然的安撫也不管用，最後只得方亦然照著獸醫教的自己替狗狗檢查。

「你真是把它寵壞了。」正牌的獸醫只能在邊上乾瞪眼。

「……」方亦然無語，自己寵著它了麼？也不想辯解自己昨天才成為它的主人呢。

「有按時驅蟲吧？」獸醫本來也就隨便問問，可是看到方亦然不確定的表情，又追問了句，「它多大了？」

「……不知道，應該沒有。」它以前可是流浪狗，驅蟲什麼的他還真不知道。

「不是你從小養的？」奇怪了，不是從小養的怎麼會和主人這麼親熱……獸醫疑惑，「前面的主人沒告訴你？」

方亦然照舊搖頭，獸醫無奈，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傢伙，真是太不關心自己的寵物了，可是看那狗和他親近的模樣，應該對狗挺好啊，真不明白怎麼回事，任是這個醫生想破頭，大概也想不出方亦然這個主人不過是昨天才剛剛上任的呢。

好在方亦然替狗狗仔細檢查了一遍，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骨頭什麼的都好好的，也就放下了心來。

最後方亦然要求給狗狗種下疫苗，又惹得那個獸醫瞪眼，這麼大了還沒種過疫苗？怎麼看怎麼也成年了吧這狗……

第8章

「先生，您的寵物需要洗澡修剪毛髮麼？」方亦然剛把狗狗帶著走到賣寵物玩具的地方，剛才那個小姑娘又上前問道。

本來方亦然確實是準備讓狗狗在寵物店裡讓他們給它洗澡，怎麼說他們也專業點，不過看它剛才那樣子，估計是難了。方亦然低頭去看狗狗，大傢伙正在朝那個小姑娘呲牙呢，方亦然苦笑著，一攤手，「恐怕是不需要了，這裡哪裡有給它洗澡的沐浴液？」

寵物店的人別說給它洗澡了，連摸摸它的毛都不准。

那小姑娘見狗狗在凶她，也不惱，反而笑道：「這裡，先生跟我來。」

自選超市一樣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寵物香波，方亦然看得眼花，也不知道選哪個，蹲下問狗狗，「你喜歡哪個？」

惹得邊上那小姑娘「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剛才聽獸醫說這人寵著這只黑背，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拿起貨架上一瓶沐浴液，道：「我推薦您用這款，比較溫和，而且帶驅蟲效果，氣味也挺好聞的。」

「喜歡這個麼？」方亦然接過小姑娘手上那瓶，隨便看了下，反正他都沒聽說過，只是打開了蓋子，讓狗狗聞聞。狗狗當然不能發表什麼意見，嗅了幾下，就要去舔方亦然的臉，方亦然笑著推開它的大腦袋，「好吧，看來你至少不討厭，就這個吧，洗澡的時候要注意什麼？」

「它這麼大了，應該沒什麼特別的問題，只是您洗的時候小心些，最好用手擋住它的眼睛和耳朵，耳朵裡進水了容易發炎，還有肛|門附近要清洗乾淨，洗完了記得一定要用吹風機把毛吹乾了，也不要馬上帶它出門。」小姑娘也看出來方亦然是個新手，很耐心地教他要注意些什麼。

「哦。」方亦然點頭，都記了下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買的？我才剛養它。」

小姑娘掩嘴笑，「看它和您親的樣子不像啊，那您需要買些狗糧回去麼？今天有幾款正在特價，非常實惠。」

「這個恐怕不需要了，我餵它吃狗糧，它好像不吃。」

「這個可不好，您真是把它慣壞了，狗糧和飯肉之類可以交替吃，但是不能完全讓它吃我們人吃的食物，而且就算給它吃我們吃的，也最好不要放調味品，狗狗的消化系統畢竟和我們可是不一樣的，您可以適當餵它吃些骨頭讓它磨磨牙齒。如果它不肯吃狗糧，您也不能慣著它，可以餓它幾頓。」

「啊？」方亦然想到他好像是自己吃什麼也餵狗狗吃什麼的，尷尬得點頭，表示知道了，又摸摸狗狗，「回去就餵你吃狗糧，可不准挑食啊。叫我方亦然好了，一直說您我好彆扭。」後一句卻是方亦然笑著對小姑娘說的。

「好的，方先生，那給它住的地方和毯子之類的您需要麼？」

「要的。」方亦然點頭，她不說，自己都沒想到。

小姑娘把方亦然帶到比較大型的玩具區，「你家有院子麼？如果有的話，可以給它買個小房子，這個你看如何，全木製的小屋子，裡頭的空間足夠大，保證這大傢伙進去不會悶的。」

「這個好麼？嗯？」方亦然照例問狗狗，不過狗狗不理他，懶洋洋地趴在了地上，完全無視眼前這些花花綠綠的玩具。

方亦然苦笑，那就他自己挑吧，在小姑娘的意見下選好了房子和毯子，那小姑娘又問道：「一直不知道這個大傢伙叫什麼名字。」

方亦然今天第三次被問道這個問題，無奈地搖頭，「還沒取。」

那小姑娘一愣，還真是第一次碰到沒給自己寵物取名字的顧客呢，不過她也沒追問下去，反而轉開了話題，問道：「我看它也沒帶項圈和牽繩，需要我為你挑選一個麼？」

方亦然看看趴在他腳邊，乖巧地不得了的狗狗，搖頭道：「這個倒是不需要。」其實方亦然根本就是把狗狗當做了一個平等的個體來看，只要是關於狗狗的事情，每次都會詢問它的意見，雖然它不會回答；從不勉強它做任何它不喜歡的事情，一人一狗與其說是飼主和寵物，倒更像是朋友，所以方亦然從來沒想過給它戴上個項圈，把它牽在手裡，這真是太奇怪了。

「別看它現在是很聽話，不過萬一它被激怒了或者突發狀況你可制不住它的。戴了項圈也可以讓別人知道這是有主人的寵物，不是野狗，而且它亂跑你也能拉住它。」小姑娘還在勸他買個項圈以防萬一。

方亦然還是笑著搖頭，表示不需要，小姑娘只好作罷，可是就在這時候，原本趴在方亦然腳邊睡覺的狗狗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邁著步子朝前面去了。

正在和小姑娘說話的方亦然詫異地看著顧自己去的狗狗，連忙跟上，卻見它叼起一個小牌子，然後放到方亦然手裡，方亦然接過來一看，小小的牌子上，上面是一個「八」字，居然是個狗牌。

「你想要這個？」方亦然納悶，對什麼東西都無所謂的狗狗居然叼了個狗牌給他，這什麼意思？

「看來它喜歡這個，想讓你給它掛上，是不是，大傢伙？」那小姑娘笑著也學方亦然的樣子蹲了下來，又看著方亦然手裡那個狗牌，解釋道，「方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看過《忠犬八公》這個電影？」

方亦然搖頭。

「這個就是仿造那個電影裡那只忠犬戴的狗牌做的，那只秋田犬可忠心了，主人過世了，它一直在以前主人每天做的火車站那風雨無阻的等了他十年，直到它死了。你看大傢伙居然挑中了這個，還真是種緣分啊，果然是個好孩子，以後也會是只守護主人的忠犬的，對吧？」小姑娘瞇著眼睛笑問。

方亦然一挑眉，居然還有這麼感人的故事，撫著狗狗的背脊，拎著那個「八」字的牌子，「既然你喜歡，就買個項圈戴上吧，不過以後就算我不在了，只希望你再找個好主人，可別像八公這麼傻乎乎等我。」

「先生可真疼它，那這個狗牌上，我們可以為你在背面寫上你的地址聯繫方式之類的，方便狗狗走丟了會有好心人送回來或者聯繫你，先生需要刻上麼？」

方亦然點頭。等店裡的人把方亦然家的地址刻成一圈在狗牌的背面，然後中間是方亦然的名字和手機號碼，方亦然也挑好了項圈，很簡單的一個黑色皮質的項圈，把狗牌吊在上頭，就給狗狗戴上了。

方亦然看著戴著「八」字的狗狗乖乖地蹲在地上看著他，不禁笑著摟住了它的脖子，蹭蹭，「既然這樣，以後叫你小八，好不好？」

第9章

方亦然從寵物店出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買了一堆東西了，特別是哪間小房子，雖然付賬的時候上千塊錢的價錢，方亦然眼都不眨一下就劃卡了，可是這堆東西可要怎麼運回家卻難倒了方亦然，叫計程車的話，人家都未必樂意載他……

最後還是那個店裡的小姑娘很體貼地說他們這裡可以送貨上門，這才解決了方亦然的難題，還給他留了店裡的電話號碼，說有問題隨時可以來問，方亦然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原來是老闆的女兒，半個老闆呢，大概小姑娘也挺喜歡方亦然家狗狗的，特別熱情。

方亦然帶著狗狗，嗯，現在它有名字了，叫小八，照例慢慢地溜躂回去，小八也不像其他狗狗一樣，看到新奇事物就會追出去，只是安安靜靜地走在方亦然身邊，也從來不會去吃地上的東西。

到了公寓樓下，這次方亦然開門，小八一點都沒遲疑地跟上，原本還有點擔心小八又不肯和他回家的方亦然終於放下了心。一人一狗到了家，方亦然第一件事就是放水給小八洗澡，邊放熱水，手上也不閒著，打電話給一朋友關於辦狗證的事，他可不想被人舉報。

城市裡大型犬說是不給上證，不過這個社會麼，只要有人又有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嗯，嗯，不知道，寵物店的人說是黑背。」

「嗯，反正你辦妥。」

「謝禮？」方亦然拿著電話和人說話，邊笑著逗小八玩，「成，沒問題一句話。」

也不知道電話裡那人說了什麼，方亦然笑容一頓，道：「你知道我不設計男裝的。」

大概那頭的人又說了幾句好話，方亦然又笑了起來，「別得寸進尺，這季還沒發佈的新裝給你送過去套，就這樣。」

掛了電話，招呼一直在他腳邊打轉的小八去浴室，讓它跳進浴池裡，小八也許挺喜歡水的，開心地撲進浴池，還好方亦然躲得及時，才避免了被濺成落湯雞的尷尬。

方亦然苦笑著搖頭，抓過在水裡撲騰得開心的小八，在手裡倒了新買的沐浴液替小八洗澡，嘴裡不忘警告道：「別亂動，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洗澡。」

不過顯然警告沒起到什麼作用，小八看方亦然蹲在地方給它打泡泡洗澡，帶著滿身的泡沫就往方亦然懷裡擠，要去舔方亦然的臉，弄得方亦然身上也都是泡沫。

方亦然躲開它的狼吻，瞪它，「再調皮，天天餵你吃狗糧。」也許是聽懂了方亦然的威脅，也許是方亦然的表情太兇惡，小八嗚嗚兩聲，乖乖蹲著不敢鬧方亦然了，那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別人見了一定以為是方亦然這個惡主欺負了這可憐的狗狗。

方亦然好笑地揉著它的脖子，把泡沫揉得到處都是，才笑罵道：「壞傢伙還裝可憐。」然後看著小八渾身都是白色泡沫滑稽的樣子笑了起來，湊過去在它沒沾到泡沫的鼻子上親了一口。把小八全身都仔細搓了一遍，才拿過淋浴的噴頭，「這回真的別亂動哦，等下弄到眼睛裡去了。」打開了水，用手試了下水溫，沖在小八身上。

溫熱的水溫加上方亦然的伺候，小八舒服得瞇起眼睛直哼哼，看得方亦然直搖頭，這傢伙……好不容易沖乾淨了小八身上的泡沫。小八身子一扭就要抖毛，正在找吹風機的方亦然一點防備都沒有，一下子被甩得滿身都是水。

方亦然看著自己身上都被沾濕了，惡狠狠地瞪小八，小八僵住了正在抖水的身子，嗚鳴兩聲趴在了地上，可憐兮兮地看方亦然，好像犯錯了小孩子一樣，鬧得方亦然也不好責備它。

拿過浴巾一把裹住調皮搗蛋的傢伙，把它拉到自己懷裡，拿了吹風機給它吹毛，吹風機的轟轟聲好像嚇了小八一跳，更加往他懷裡鑽了鑽，大大的腦袋擱在方亦然肩膀上，像吃什麼好吃的一樣舔著方亦然的脖子。方亦然被它舔得癢癢的，不過也沒阻止它用口水給自己洗澡，反正自己這樣子等下總要洗澡了，也不在乎小八這點口水了。

好不容易把它的毛都吹乾了，方亦然忽然笑了起來，因為小八的毛都蓬鬆了起來，遠看好像一個球一樣好笑，小八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模樣，哀怨地看著方亦然。

「好了，給你洗乾淨了，自己去外面玩吧，我也得洗澡了。」給小八洗澡還真是個體力活，方亦然歎了口氣，揮手讓小八出去自己玩去，自己則脫了已經快濕透了的衣服，準備洗澡。

等方亦然脫光了衣服往淋浴下走，一轉頭，發現小八還在原地沒挪地方，一挑眉，笑道，「色狗，準備偷窺我洗澡？」方亦然和小八做了個鬼臉就關上了淋浴房的門，把正巴巴看著他的小八給關在了外面。

方亦然快速地沖洗了下自己，打開門出來，卻發現小八就蹲在門口，嘴裡還叼著他的浴巾，頓時惹得方亦然笑了起來，「這麼乖？」接過它嘴裡的浴巾，裹在身上，也不管正在往下滴水的頭髮，朝小八一招手帶著它往廚房走，從冰箱裡拿了它個狗糧和它的碗，又給自己拿了盒牛奶，就窩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給小八倒了狗糧擱在茶几上，摸摸跟著跳上來，湊到他腿上的小八，「好了，裝可憐也沒用，今天吃狗糧。」

小八把腦袋擱在方亦然腿上，趴在沙發上不吱聲，也不去看那狗糧，方亦然也不理它，顧自己擦頭髮，順便打開了牛奶喝了口。

小八抬起頭，眼巴巴看著它手裡的牛奶，湊過去就要喝，被方亦然擋開，好笑地道：「你就非要搶我喝的，乖，吃自己那份，嗯？」手圈過它的背脊，揉著它肉肉的肚子。

小八見方亦然不給它喝牛奶，有氣無力地又趴回方亦然腿上。方亦然拿了塊狗糧在手裡，攤開手掌，拿到小八面前，「吃一塊試試麼，也不是很難吃啊。」

小八躲開腦袋，不理他，方亦然堅持不懈地把狗糧湊過去，繼續哄，「乖啦，吃一口。」小八終於鬧不過他，伸出舌頭把狗糧捲進嘴裡，濕漉漉的舌頭順便舔過方亦然的手心，癢癢的。

見它吃了，方亦然揉揉它的大頭，表揚道：「真乖。」又是一塊遞給它吃。

第10章

喂小八吃下去幾塊，它就再不肯吃了，不管方亦然再怎麼哄它，就是把頭埋在他膝蓋上不抬起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方亦然無奈，捏捏在自己膝蓋上耍賴的小八的耳朵，沒好氣地道：「那一會餓了可沒其他東西吃哦。」

擦乾了頭髮，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八也跟著跳下來，亦步亦趨地跟著方亦然。方亦然進房間準備換上居家的衣服，就看見小八蹲在腳邊，搖著尾巴看著他。

方亦然好笑道：「真準備做大色狗，偷看我換衣服？」方亦然隨手揮了下示意它出去，不過小八沒動地方，方亦然也不怎麼在意，照舊解下浴巾顧自己換衣服，才剛穿好衣服，小八就撲了過來。

方亦然笑著抱住它，拍了下它的腦袋，一人一狗鬧成一團，忽然聽到外面門鈴聲，這才作罷。

「走，應該是你的新家送到了。咱們出去看看。」

果然是寵物店的人送貨上門來了，小山一樣的一座，堆在門廳裡。方亦然環顧下，好像小八的小房子只好放在外頭空中花園裡去了，應該不會凍著它吧，方亦然邊把小木屋往外頭搬邊考慮。

看著底下厚厚的小毯子，再加上在護欄下面，風是吹不到了吧，方亦然看著小八的新家挺滿意，扭頭對邊上的小八道：「怎麼樣，喜歡麼？要不要進去試試？」

小八望望方亦然，看他指著小房子，搖著尾巴踱了進去，然後在裡頭一轉身，只露出一個大腦袋趴在地上。方亦然看它可愛的模樣，不禁蹲下去摸摸它，卻又被小八舔在手上，笑瞇瞇地道：「乖啦，以後這裡就是你新家了，喜歡吧？」

又給小八的碗裡倒上清水，還有些什麼玩具骨頭之類的，方亦然都不知道是自己買的還是店裡送的，反正都是小八的東西，全都給它收拾好。

方亦然摸摸肚子，這一場折騰，可餓死他了，摸去廚房準備給自己隨便弄點吃的，打開冰箱一看，存貨不多，菜什麼的是不可能他自己燒的，他也從不吃泡麵，所以冰箱裡只有些蔬菜和雞蛋，還有火腿，還好做個三明治的材料還是夠了。

方亦然拿了急個雞蛋，火腿，奶酪，還有生菜，順手拿了麵包把麵包片放進烤麵包機裡，正要移步去開火煎雞蛋，腳邊毛茸茸的一團，哭笑不得的發現小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跟在他身邊了，還眼巴巴地看著他。

「想吃這個？」方亦然舉了舉手上的麵包，「那只准吃一片。」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威脅過小八，不吃狗糧就餓著它的事情，拿了塊麵包就遞給小八吃。

看小八吃乾淨了麵包，才把它趕開點，「走遠點，嗯？小心等下油濺到你毛上，到時候可就禿了一點了。」看它走開了幾步，才開火放油煎雞蛋，煎了兩個，又看看乖乖趴在稍遠地方的小八，心裡想著晚上它只吃了這麼點點，不會餓著它吧，手上動作不停又煎了一個雞蛋，蛋黃嫩嫩的，蛋白微焦，這個他也沒放調味品，給小八吃應該不要緊吧？

方亦然也懶得去給小八拿它的盤子，就用自己吃飯的盤子裝了，擱在地上。果然小八一點不客氣的就過來把雞蛋卷進了嘴裡，吃完還砸吧兩下嘴，好像在嘗味道一樣。

方亦然好笑地搖頭，拿過烤好的麵包片，然後放上火腿片，擱上煎好的雞蛋，奶酪，又蓋上生菜，澆了點色拉再蓋上一片麵包片，然後又是一層再一片麵包，一個簡單的三明治就做好了，自己咬了口，味道還不錯，第二口都還沒咬下去，小八就撲了上來，搭著方亦然的手站起來就要去咬他手上的三明治。

「嘿，你這個貪吃鬼。」方亦然笑著舉高手，不讓小八咬到，被小八哀怨地看著，還用大腦袋蹭蹭他的腿，一付可憐的樣子。

「好了好了。」方亦然舉手投降，拿刀子把做好的三明治對角切了一半，拿了一半在手上自己吃，另一半遞給了小八，被小八就著手上一口咬去了一大半，「沒見過這麼愛和我搶吃的。莫非我做得特別好吃？」方亦然看小八狼吞虎嚥地咬著自己手上的三明治，暗想：難道是真的餓著它了？看來他得考慮考慮是不是一定要逼它吃狗糧。

以前它一直是流浪狗，應該也不是吃狗糧的吧，也沒見它哪裡不正常，所以是不是真的一定要餵它吃狗糧呢？方亦然都還沒開始實施不給飯的斷糧政策就開始心軟心疼小八了，哎。

等方亦然坐到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手上那半個三明治早就餵進了小八肚子裡，倒是他自己那半個，他還只咬了沒幾口，不過說來也怪，這回小八倒不去搶他的了，安安靜靜地趴在方亦然腿上看電視。

方亦然撫摸著它的背，笑道：「怎麼，吃飽了？」說著三兩口也把自己那份解決了，斜著身子夠過自己的包，聽著電視當背景音樂，開始看稿子。

你別說，有小八趴在膝蓋上，還真暖和，比蓋了條毯子還暖還舒服，而且方亦然還把小八寬厚的背當寫字檯用，直接就把稿子放在它上頭，改改畫畫，也虧得小八聽話，沒亂動，否則這稿子可不得毀了。

方亦然正畫得投入，忽得身上小八跳了下來，「怎麼了？」抬頭一看，電視上都午夜十二點報時了，「困了？好吧，咱睡覺去。」揉了揉看得有點累的眼睛，剛才不覺得，現在他還真有點睏了。

把畫稿一擱，拖著拖鞋就往房間走，才爬上床蓋上被子，就發現小八這個大傢伙也跟著跳上了床，方亦然無語，「你這傢伙，不但搶我吃得，還搶我床，嗯？你說你是不是壞傢伙。」

嘴上這樣說卻沒把小八趕下去，由它趴著壓住自己的被角，枕在自己的枕頭上睡覺，推開它又舔過來的大腦袋，「那，我可警告你，晚上可不許咬我喲。」

想著等天氣暖了再讓它去外面睡吧，現在就這麼著吧，慢慢沉入了夢鄉。

第11章

方亦然是被臉上的濕意鬧醒的，一條軟軟的舌頭一直舔著他的臉，用手擋住騷擾他的大腦袋，瞇著眼睛看了眼天色，天色還暗沉沉的，應該還早吧，方亦然翻身繼續睡，不去理會舔不到他的臉，正在拿頭拱他的小八。

可是小八才安靜了沒一會，就跳下了床，繞到另一邊，繼續騷擾方亦然起床。方亦然閉著眼睛用手圈住小八的腦袋，然後搔搔它的下巴，惡狠狠地道：「別鬧，再吵我睡覺，不給飯吃！」

小八低低地嗚咽了兩聲，大舌頭一圈，正好舔在方亦然臉上。方亦然被小八用口水洗臉，終於迷糊地睜開眼睛，沒好氣地揉亂了小八脖子上的毛，手上收緊，勒住它的脖子，「你這個鬧人的傢伙。好了，好了，我起床了，還舔！」

放開正裝可憐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小八，拍開他的腦袋，坐了起來，順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嗯，才八點二十八分，嗯？咦咦咦，都八點半了，該死的，要遲到了，這回方亦然徹底清醒了過來，再看窗外的天色，原來在下雨，怪不得都這個點了還這麼暗。

下雨了，真不想起床，真不想出門，下雨天就該窩在被子裡睡懶覺麼，哎。

雖然心裡抱怨，可還是利索的起床，衝到洗手間，刷牙洗臉。

唔，還好小八把他鬧醒了，否則自己都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怎麼鬧鈴沒響呢？好像響過了，是自己把它按掉的，然後又繼續睡覺了……方亦然邊刷牙，邊反省。

正照著鏡子，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地看著鏡子裡照出來整齊的浴室，還回頭確認了下，所有的浴巾都整齊的放在架子上，浴池裡也很乾淨，地上更是一點水漬都不見……他記得昨天給小八洗完澡，他沒收拾浴缸啊，裡頭應該都是狗毛和泥沙啊，他也沒拖過地啊，照理地上該都是泡沫水跡啊，他好像更加沒有把浴巾放回原處過啊……他記得他丟在沙發和臥室裡的。

方亦然嘴巴裡滿是泡沫，拿著牙刷，很傻的樣子，看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浴室，有點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要不就是自己健忘了？其實他昨天晚上把一切都收拾乾淨了？

方亦然機械地刷牙，洗完臉，還是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自己收拾了又忘記了？反正總不會進賊了吧，總不至於有哪個賊這麼無聊到給自己收拾浴室？或者這個賊其實有潔癖，看見自己浴室亂成一團看不過去？然後就鬼使神差地收拾乾淨了？

方亦然越想越荒唐，走到廚房時，又呆了下……那個賊還替自己收拾了廚房？廚房裡他昨天用過的刀和砧板都放回了原位，流理台一看也是收拾過了，擦得珵亮發光，鍋碗瓢盆也都洗乾淨了，他記得昨天小八吃過煎蛋的盤子在地上的，他都沒收拾啊。

更加離譜的是連垃圾都替他丟了……方亦然百分之兩百的確定，就算他忘記自己收拾了浴室，打掃了廚房，但是絕對沒有出門丟過垃圾過，可是現在垃圾桶裡乾乾淨淨，蛋殼菜葉一點東西沒有。

方亦然連忙到客廳看了下，一眼看過去，好像什麼也沒少，他的皮夾手提之類的全部都在……這詭異的場景，讓方亦然突然想到了現代版的田螺姑娘，來報恩的？這個自己好像最近都沒買過田螺吧，方亦然覺得再不離開家，他要瘋了，報警也不是，人家問你什麼事？總不能告訴警察說有小偷半夜潛進我家給我收拾了房子吧，說出去不被人當瘋子神經病才怪。

等方亦然看見自己本來散在沙發的稿子全部整齊地絫在茶几上，邊上是自己的包的時候，方亦然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就當是自己昨晚夢遊了吧……麻木地背上包，出門。

把要跟著他的小八趕回家裡去，「外面在下雨，你乖乖在家。」蹲下揉著小八的脖子，囑咐道，「不要咬家裡東西，知道麼？乖乖地等我回家。」

這次小八倒沒鬧著一定要跟方亦然出門，在門口蹲著目送方亦然出去，關上了門。

到了樓下，方亦然才發現他忘記帶傘了，不過算了，已經要遲到了，他也不想回去拿，再說他本來就準備搭計程車去上班，這裡沒幾步路就到外面馬路上了，淋點雨也沒什麼關係。

方亦然坐上計程車的時候，正好往自己家那望了一眼，一眼看見小八正趴在陽台上看著他，方亦然本來想搖下車窗和它打招呼，想想又不對，萬一這傻狗等下看到他，從陽台上撲下來可怎麼辦，到時候可得摔成肉餅了，他可找誰賠去。

方亦然最後上班還是遲到了，好在也不會有人去說他，他也不用打卡上班，倒是周炎像打卡一樣準時地來他辦公室報道，先是讚歎了下方大設計師居然會遲到，是不是昨晚去哪裡瀟灑了，被哪個美女纏在床上起不來了，再是四處找小八的蹤影，最後在方亦然不客氣地送客的時候，提醒他不要忘記週末的約會，方亦然揮手讓他快滾，並且表示他已經忘記這回事了，氣得周炎直瞪眼。

模特難道都這麼閒的麼？最近明明在準備新品的發佈會，身為公司一線的模特，居然閒到天天來騷擾他，實在太不像話了，方亦然搖頭準備開始自己的工作。

但是發現自己今天是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腦子裡不是想著小八會不會餓著，又會不會獨自在家無聊，甚至想著自己午休要不要回家一趟去看它，給它帶點吃的，他早上太匆忙都忘記給小八準備吃的了；就是想著自家浴室和廚房發生的靈異事件，到底真的進了賊還是鬧鬼啊，又或者自己真的健忘了還是夢遊？可是真的夢遊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這回事啊……難道就是因為鬧鬼所以這個房主才賣得這麼爽快？

整一天效率極其低下，不是畫廢了圖紙，就是弄錯了色系，要麼就是標錯數據，完全的心不在焉，方亦然決定早早下班回家去算了，反正今天是幹不出什麼活了。走到樓下，雨還在下，自己又沒帶傘，被困在門口，來往的計程車倒是很多，不過不是載客就是交班的，他居然愣是叫不到一輛計程車，方亦然今天的心情算是降到了谷底。

雨倒是不大，細細密密的，方亦然準備就這麼溜躂回去算了，打不了被淋濕了洗個澡，剛走進雨裡，忽得一道黑影躥到身邊，定睛一看，小八？

小八渾身毛上都沾著水珠，嘴裡卻咬著把雨傘，難道是給他送傘來的？方亦然大大驚訝了一把，可最讓他驚訝的不是這點，而是他出門的時候明明把家裡門鎖了的，小八是怎麼出來的？

心裡疑惑歸疑惑，還是接過了小八特地給他送來的傘，打開撐了起來，可是小八雖然成年，也不可能高到方亦然腰際，所以方亦然把小八也撐在傘下，可是完全擋不住這細細的雨絲繼續飄在小八身上。

方亦然頓時心疼了，蹲了下來把傘放低，替它擋住雨，也不顧它渾身濕嗒嗒的毛髮，伸手就摟住了它，「乖孩子，咱們坐車回家。」

一人一狗就這麼詭異地蹲在路邊等計程車，不過計程車到沒等到，等來了一輛火紅的跑車，周炎好笑地搖下車窗，看著這主寵倆。

「我倒是哪個流浪漢帶著狗在公司門口，卻沒想到是我們方大設計師，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方亦然老實不客氣地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然後招呼小八也上車，頓時傳來一聲哀怨，「天啊，我的車！」小八渾身濕淋淋，立馬在周炎車座上留下一個個泥爪印子。

「閉嘴，洗洗就是了，快開車。」

「好人難做啊，真想不通為什麼不買個車，嘿，你這個傢伙！」周炎剛要開車，卻被小八甩的一身水，那表情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你怎麼還和隻狗計較，有沒有乾淨的毛巾，等會得把它冷生病了。」

「我說，它會生病，難道我弄濕了就不會生病？」周炎甩過去一塊毛巾，指指被小八甩的一身水的衣服，對方亦然只顧著替小八擦身子很是不滿。

「你生病了去醫院吃點藥打一針有什麼大事，它生病了不好看。」

周炎嘴角抽搐，感情他連隻狗的地位都不如，忍住，誰讓他對人家有不軌企圖呢，換了個話題，「今天沒見你帶它來上班啊，怎麼又在了。」

「它叫小八。」方亦然答非所問。

「好吧，小八，你好，我叫周炎，你可以叫我Karl。」說著還鄭重其事伸手要跟它握手，卻被小八一呲牙。

樂得方亦然笑趴在小八身上，「看來小八不怎麼喜歡你呢。」

「哼，狗咬呂洞賓！」周炎氣鼓鼓地開車，再不去搭理這氣死人的一人一狗。

第12章

方亦然帶了小八下了車，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周炎給叫住了。

「喂！」周炎不滿地趴在車窗上，喊住頭也不回就要走了的方亦然。

「有事？」方亦然疑惑地轉頭。

周炎咬牙切齒，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沒好氣地道：「我說，我都到你家樓下了，你也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我家沒茶啊。」方亦然笑道。

「方！亦！然！」周炎被方亦然氣得要死，簡直就是咬牙切齒，這人絕對是故意的。他周炎追人無數，還從來沒有碰到這麼難啃的骨頭過，你對他好吧，他也不拒絕，你故意不搭理他吧，他也不會主動來找你，真是油鹽不進，讓人氣得牙癢癢，偏偏就是追不到手，他就是越想要他。至於到了床上，誰上誰下的問題，他周炎從來就不介意，反正他是生冷不忌，只要能享受，怎麼著都可以……結果並不重要，只要過程愉快就好，這就是周炎及時行樂的理論。

「今天都週五了，明天不就週末，你就這麼急著趕著來我家呀。」方亦然終於不再逗周炎，等下真的炸毛了。

我是急著趕著要去試試你家床的柔軟度好不好，周炎惡狠狠地想，「明天！」說完賭氣地一踩油門，走了。

方亦然無奈地看著紅色的跑車風風火火地去了，搖搖頭，拍了下乖乖蹲在邊上的小八，「走吧，回家。」

開了門，方亦然進門，看小八在門口猶豫了下，挺奇怪，後來看它在乾淨的地板上踩出一串腳印，才恍然，它也知道弄髒了地板啊，笑，它弄髒周炎的車子的時候倒一點不可客氣。

一回到家，方亦然先不忙著喂小八和自己晚餐，先是在家裡轉悠了一圈，檢查門窗有沒有問題，大門一點問題沒有，是鎖著的，也沒有一點強行打開的痕跡，門廳玻璃缸裡的備用鑰匙也好好的在那，再檢查窗戶，雖然他不至於出門連窗子都鎖上，可是……方亦然探頭往下望了望，這樣的高度，小八不可能是從窗子裡跳下去的啊。

而浴室和廚房的詭異事件還沒解決，今天陽台又發生了新詭異事件，方亦然一出陽台就看見自己的衣服洗乾淨晾在那了……方亦然揉揉額角，不會真的鬧鬼吧，這衣服早上的時候應該還沒洗過的吧，這不但鬧鬼，這鬼還是個顧家鬼？喜歡做家務？

要不難道是傳說中的家養小精靈？專門幫主人幹活的？要不是方亦然是個標準的唯物論者，恐怕現在都要去請道士來驅鬼避邪了……

不過算了，暫時沒有什麼危害，先叫人來把大門鎖換一把再過段時間，看情況再說吧。

叫了外賣後，把小八領進浴室，邊用溫水給它洗澡邊揉著它的毛道：「調皮鬼，昨天剛洗乾淨的又都是泥了。」拿起它的爪子，把水沖上去，仔細給它洗著爪子縫裡的泥，捏著小八的爪子，有點肉肉的，方亦然不禁好玩的抓著晃蕩了兩下，忽然又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姿勢，要是把小八換成個美女的話，可不像個吻手禮了？只不過對面是只落湯雞一樣的狗狗罷了。

方亦然笑了起來，又看看一臉無辜表情，乖乖蹲著，任方亦然邊玩邊給它洗澡的小八。方亦然歪頭打量小八，小八也學著方亦然的樣子歪頭，把方亦然給樂的，哎，真可愛呀。

這回洗完方亦然倒是收拾了浴室，他可不想再發生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了，很恐怖的好不好……順便還拿了拖把，把小八一路踩出來的泥爪子印都拖乾淨，不禁想到了剛才小八把周炎的車給弄得一團糟。

想到此節，伸手點點跟在他身邊的小八，「你呀，明天周炎來了，不許搗蛋，知道了沒有？」雖然表面對周炎沒什麼好臉色，不過到底是小八弄髒了他的車子，明天補償他吧。

方亦然窩在沙發上邊逗小八哄它吃狗餅乾，邊等自己的外賣，懶得自己動手做了，再說冰箱裡也沒食物了。這狗餅乾是方亦然騷擾了小姑娘之後新買的，據說是比狗糧好吃，小八也許會喜歡，就是只能當零食吃，不能像狗糧一樣當飯吃……

黃油花生味的狗餅乾，做成了小骨頭的形狀，小姑娘強烈推薦，說是這個味道的最好吃，方亦然很懷疑她，是不是吃過每個牌子的狗餅乾，否則怎麼知道這個最好吃呢……說實話，聞著是挺香的，反正狗糧也吃過了，不介意吃個狗餅乾吧，方亦然往自己嘴裡丟了塊……

有點硬，不過真的蠻好吃的呀，不鹹不淡，還有濃濃的花生味道，方亦然又往自己嘴裡丟了塊，惹得本來趴在他腿上，對狗餅乾興趣不大的小八側頭看他，等到方亦然吃第三塊狗餅乾的時候，小八已經是在用哀怨的眼神看他了……好像再說，你怎麼搶我吃的呀。

「額，你不是不要吃麼……別浪費啊，很貴的。」方亦然好笑地看著剛才怎麼哄也不吃的小八，現在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又拿了一塊遞到它嘴邊，小八迫不及待的張嘴吃了，好像動作慢一點方亦然就會丟進自己嘴裡一樣。

方亦然搖頭苦笑，是不是搶來的都好吃些啊？兩個人你一塊我一塊，居然吃的津津有味，哦，不是，是一人一狗……

等方亦然的外賣送到，這狗餅乾居然被吃掉了快三分之一，方亦然汗顏，趕緊開門拿了自己的外賣，一份烤雞腿飯，雞腿烤得金黃發亮，一看就食慾大增，方亦然也不拿筷子，直接捏了雞腿就咬，剛回到沙發上坐下，小八就湊了過來，一口咬住雞腿撕下一塊去……

方亦然瞪眼，這傢伙，又搶他吃的！方亦然倒不介意小八的口水，瞪了它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雞腿，等小八又湊過來的時候，方亦然一讓，沒讓它咬到，小八頓時可憐地趴在他腿上，兩個眼睛骨碌碌地看著他。

「好吧，好吧，誰叫剛才吃了你的餅乾，那，再給你吃一口。」說著把雞腿遞過去，讓小八咬。

第13章

一個大早，就是震天的敲門聲，方亦然翻身繼續睡，難得的週末，他一點都不想這麼早起來，索性無視那敲門聲。

可是那敲門聲好像知道方亦然在家一樣，堅持不懈地敲，方亦然皺眉，身子往下縮了縮，躲進了被子裡頭，用被子蒙住了腦袋，那煩人的敲門聲終於小了點，可是耐不住那人沒完沒了地敲。

方亦然在床上挺屍，就是不理他，倒是小八早就被吵醒，湊過去舔舔方亦然。方亦然瞇著眼睛推開小八毛茸茸的腦袋，嘟囔道：「小八去開門。」然後側頭繼續睡覺，完全沒有考慮到小八會不會開門這回事……

小八自然不會去開門，一躍跳上了床上，看看整個把自己捲進被子裡的方亦然，又乖乖地重新在方亦然身邊趴了下來，幫他壓住被子。

又過了幾分鐘那敲門聲還在持續，方亦然終於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揉著頭，「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說著看見小八正趴在邊上，忽然一個翻身，帶著身上的被子，壓在了小八身上，把小八整個裹進了被子裡。小八被方亦然嚇了一跳，嗚嗚地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又想回頭去看方亦然，可是方亦然完全壓在他背上，根本看不見。

方亦然摟著小八，頭在它脖子上蹭了兩下，然後頗為孩子氣的在小八耳邊道：「等下我們咬他，好不好？吵人睡覺，哼。」

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身上的睡衣也因為在小八身上一通蹭，歪歪地掛在身上，方亦然弄亂了小八一身的毛，終於放開了小八，瞇著眼睛就下了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怨，到底是哪個混蛋一個大早非要吵醒他睡覺，肯定是周炎！

睜著迷茫的眼睛在地上找了下，沒看見自己的拖鞋，應該是在床還有邊吧，方亦然也懶得去那頭，直接赤腳踩在地上，準備去開門，好讓那煩人的敲門聲停下來，可還沒走兩步，卻被小八擋住了去路，低頭一看，小八正叼著他的拖鞋，然後在他腳邊放了下來。

小八放下拖鞋就抬頭看方亦然，見方亦然兩眼沒什麼焦距地看著地上，又用頭頂了頂，把拖鞋往方亦然腳邊送了送，不料被方亦然一把摟住脖子，好一通蹂躪它身上的毛。

「哎，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呀。」方亦然瞌睡醒了點，笑瞇瞇地摟著小八，這才站起來穿上了小八拿過來的拖鞋。

踢踢踏踏地拖到門口開了門，睡眼惺忪地靠在門框上，果然是周炎這個傢伙，方亦然沒好氣地道：「你最好給我個好理由，為什麼一個大早就跑來我家，否則我很生氣，VALANDRAUD我說不定就不記得放在哪兒了。」

門口周炎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方亦然瞧。大飽眼福啊，方亦然這付慵懶的閒散樣子可是難得一見的啊，再加上幾乎敞開的睡袍下露出白皙的皮膚，滑落的地方更是露出圓潤的肩頭。周炎差點沒化身為狼撲上去……美人啊美人，方大設計師果然是大美人~

被吵醒脾氣不怎麼美好的方亦然，見周炎不回答還看著他發呆，一腳踹過去，「喂！」手一帶就要把周某人關出門外。

「等等等等……不是你約我來喝酒的麼？」周炎一手擋住就要合上的門連忙道。

方亦然一挑眉，「我有請你大清早來喝酒麼？」

「哈哈，哈哈。」周炎乾笑兩聲，「我這不是怕你忘記麼？」

方亦然翻了個白眼，一個星期每天提醒他一遍，他能忘記麼？拉了下快要整個滑落的睡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顧自己往裡頭走，「進來吧。」

「……Dean，喂，等下啊。」周炎的聲音遠遠地門口傳來。

方亦然皺眉，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麼事？還要我抬你進來不成。」

「……你的狗！」

方亦然回頭看見周炎正指指攔在門口，不讓周炎進屋子的小八。很顯然小八同學不怎麼歡迎周炎進屋子，正四肢著地，微弓著背，喉嚨裡發出低低地咆哮，像看獵物一樣看著周炎，一副你再敢往裡一步就要撲出去的模樣。方亦然笑了起來，半點沒有同情心地笑道：「小八果然不喜歡你呢，你自己看著辦呀。」

說完，心情頗好的回房間去換衣服刷牙洗臉去了，好像一個大早被周炎吵醒的怨氣就因為小八為難了周炎都這麼消散了，留下苦著臉在門口，眼睜睜看著方亦然一點幫他的意思都沒有的周炎。

周炎小心地蹲下來，討好地對小八道：「那那，你還記得我吧？昨天送你家主人的人呀。」

小八不動，沒反應，依舊盯著周炎不放。

「乖小八，別這樣啊，讓我進去吧，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耶。」說完有點心疼地拿出一塊上好的小牛排，嘖，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買來的精製小牛排啊，本來準備帶來給方亦然的，紅酒牛排，多好的氣氛啊，現在居然要拿來餵狗，哎。

周炎拎著還帶著血絲的牛肉，在小八面前晃了晃，「來嘛，給你吃，乖。」

小八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周炎，瞟都不瞟一下在它眼前晃動的牛排。

等方亦然洗臉刷牙，換好了衣服出來，周炎還可憐兮兮地蹲在門口，和小八對峙，惹得方亦然終於笑了出來，「你還在門口做什麼呢？別逗小八了。」

周炎咬牙切齒，「是它在逗我好不好！」然後又可憐巴巴地道，「快看好你家的惡狗啊。」

「小八多乖呀，又不會咬你，怕什麼，嗯，就算咬了也不礙事，小八打了狂犬疫苗的，沒狂犬病。」方亦然晃悠過去，笑得沒心沒肺，叫你一個大早來騷擾我，吃癟了吧，活該，乖小八。

周炎真的快哭出來了，有沒有搞錯了，美人當前，他居然要被隻狗壞了好事？

「小八。」方亦然見鬧也鬧的差不多了，喊了小八一聲，示意它回來。小八回頭看方亦然，周炎趁機想摸進門，又被迅速回頭的小八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了。

「小八。」方亦然又叫了聲，小八這才溫順地回到了方亦然身邊，完全和剛才惡狗的模樣判若兩狗？

「真乖。」方亦然俯□子，摸摸它的背。

這死狗！哪天偷偷打殺了吃狗肉，哼！周炎惡好不容易跨進了方亦然的家門，惡狠狠地詛咒。

第14章

方亦然進廚房給周炎倒水，真的只是水——白開水，才拿著杯子出來，就見到周炎僵在原地，小八正在凶他。周炎看見方亦然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連忙朝他訴苦。

「你的狗，連沙發都不讓我坐！」周炎瞪著小八，向方亦然打小報告。他覺得方亦然該在門口掛塊牌子，上書：內有惡犬！

方亦然把水擱茶几上，在沙發上坐下，小八也跟著跳上去，找到自己的位置，舒舒服服地在方亦然腿上趴下來。方亦然這才道：「你坐了它的位置，不凶你才怪。坐那吧。」一指邊上的還有個單獨的沙發。

這死狗，居然還有位置，周炎忿忿，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看見了面前的白水，瞪眼：「白開水？」

「不是和你說了我家沒茶。」方亦然整個人爬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枕著小八，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捲著小八背上的長毛。

「你就不能給我煮壺咖啡？」周炎不滿地道，他知道方亦然這傢伙喜歡喝咖啡，聽說還極其講究，他才不信他家會沒有煮咖啡的器具，更不相信他家會沒有咖啡，更更更不相信他不會煮咖啡，居然用白開水招待他，有沒有搞錯？

「一大早地喝什麼咖啡。」說著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整個人都快賴在小八身上了。小八被方亦然這麼大個人壓著也不動，乖乖趴在沙發上，任方亦然把它當抱枕，只是一直盯著周炎看，就跟防賊一樣……

周炎撫額，現在都快十點了，哪裡還一大早，再看看方亦然一副快要睡著去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給你的喬遷禮物，等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如何？」舉了舉剛才拿來賄賂小八的小牛排。

「嗯。」方亦然答應了聲。

「吃過早餐沒有？」

方亦然搖頭。

「我去給你做。」周炎站起來，得，誰讓他肖想他的人，總是要獻獻慇勤了，他雖然中國菜做的不怎麼的，法國菜和西點還是很拿的出手的。

「冰箱裡沒東西，我們出去吃吧。」方亦然瞌睡醒了幾分。

「也好，那我把這個放一下。順便買點需要的材料回來。」周炎拎著小牛排準備放冰箱裡，嘴裡還抱怨著「你明知道要招待我，居然什麼都沒有。」

「我哪知道你一大早的就跑來了。」方亦然反駁。

打開冰箱門，愣了下，然後就是咬牙切齒，「你這還叫沒東西？」

這傢伙分明滿滿地一冰箱的食材，從新鮮的蔬菜到肉類，還有各種奶酪，熏腸，起司，牛奶，反正各式各樣都有，不管中餐西餐都夠做一桌子的了，他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周炎難得起心思想露露手藝，討好討好他，他這算什麼意思？

「嗯？」本來賴在沙發上的方亦然聽見周炎說話，走了過去。難道冰箱裡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他記得前天他做了個三明治之後，裡頭是沒什麼東西了啊，他本來打算今天去採購點的……方亦然走過去，探頭一看，也愣住了。

這這這些個東西是哪裡來的……他不記得他有買過這些東西啊，特別是裡頭有些他不愛吃的東西，比如熏腸，他從來不吃的，因為覺得有股子煙火味道，所以這個絕對不可能是他買回來的，還有那些奶酪是各個牌子的，可是他其實只吃一種牌子的……

方亦然馬上想到了莫名收拾乾淨的浴室和廚房，還有洗乾淨的衣服……這些恐怕脫不了關係吧，恐怕是一個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干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淨給他幹家務？

雖然錯愕，不過方亦然馬上揉著額頭道：「我上次買的忘記了。」發生在家裡的奇怪事情，他可不準備告訴別人，指不定就當他瘋了，他要告訴周炎，這些東西其實不是我買的，不知道什麼人給我買好放在冰箱裡的，這還不止，人家還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我打掃了房間洗了衣服，就差沒哪天他回家桌子上擺好做好的飯菜了。這周炎還不把他當神經病，那才叫怪了……

周炎無奈地歎氣，這都能忘記？「你到外面等著吧。」把人推出廚房，拿了雞蛋給他煎雞蛋，又倒了牛奶熱了，才轉身準備給他端出去，就見方亦然倚在廚房門口，手上不知道拿了包什麼零食，往自己嘴裡丟一塊，又喂小八吃一塊，再自己一塊。

「沒想到你還會下廚啊。」見周炎做好早餐，方亦然笑道。

「那是，等著一會我做牛排給你，讓你見識下周大廚的廚藝。」周炎得意的一抬下巴。

方亦然笑，「那我可等著。」

「行了，你別吃餅乾了，吃點早餐就吃午飯了。」周炎見方亦然手上還是不停地吃餅乾，皺眉道。

「哦，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方亦然遞了塊過去。

周炎無語地搖頭，把手上的牛奶遞給方亦然，忽然握著他的手，直接張嘴就著他的手，把他手上拿著的小餅乾吃進了嘴裡，舌頭還不忘舔過方亦然的手指，這個動作可謂誘惑曖昧之極了。

方亦然也是沒想到他突然來這手，愣了下神，隨即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牛奶，當剛才那個曖昧的動作沒發生過一樣，笑著問：「味道如何？」

周炎嚼了幾下，挺濃的一股花生味道，正想說是挺好吃，舉起方亦然交到他手裡的餅乾袋子，想看看什麼牌子的，一看，嘴裡的動作馬上停了下來，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僵在那裡。

袋子上一個大大的爪印圖案，碩大的洋文寫著，寵物食品……狗餅乾……

我靠，他剛吃的居然是狗餅乾？周炎僵硬著去看蹲在地上的小八，它正在嚼著剛才方亦然同樣餵給它的餅乾……老天啊，虧死了虧死了，他居然吃了狗餅乾，更加可氣的是，他不但和這死狗吃一樣的東西，這地位比它還不如，至少方亦然是主動餵給它吃的，自己呢？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周炎還在哀歎自己的地位，就見方亦然把他做的早餐，分給了小八吃……他真是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那是他做的愛心早餐好不好，多少人想吃他還未必肯給面子呢！就這麼給糟蹋了！！！

第15章

方亦然餵著小八吃早餐，看著小八把盤子舔乾淨，才笑著摸摸它的背，抬頭看見周炎皺著眉頭，抱著胳臂依在廚房邊，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說，這狗多髒啊，渾身都是細菌，你居然還和它一起吃飯，喂，說你呢，還摸它！」周炎見方亦然不但不放開那狗，還笑瞇瞇地把它整個抱進懷裡，擼著它的毛，那狗居然在舔方亦然的臉！

「我家小八才不髒呢，是不是？」方亦然一點不介意地圈著小八脖子，笑著問懷裡的小八。

「對了，你看看冰箱裡還少些什麼材料，一會我去買，免得你菜做得不好怪我材料沒給你準備齊。」方亦然把小八脖子上的毛揉著一團亂，這才放開了它，站起來把盤子拿到廚房去，路過周炎身邊的時候問道。

「差不多了，就缺檸檬汁和紅酒。」周炎看小八和個保鏢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方亦然的後面一起跟進廚房，甚至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對自己呲牙，周炎忿忿，也對著小八露出了白閃閃的牙齒。

「紅酒？」方亦然把盤子杯子都浸進水池裡，聽得周炎說要紅酒，又轉到酒櫃，看了下拿出瓶來，「你看這個可以麼？」

周炎湊過去一看，ChateauAusone幾個大字把他給看懵了，「我是要來做菜的！」

「我知道啊。」方亦然奇怪他幹嘛還強調下，他知道他要用紅酒來做料酒啊。

周炎被噎了下，咬牙切齒狀道：「這可是ChateauAusone，波爾多聖達美利安一級特等的莊園產的葡萄酒！」

「然後？」方亦然一副我曉得啊的表情。

周炎深呼吸，「用它來做料酒，你也不怕被雷劈！浪費啊。」雖說這瓶歐頌年份還不是很長，價值不算太貴，可是有腦子正常的人會用幾千塊的頂級葡萄酒來做料酒麼！

「有什麼浪費，不就是拿來喝的……」方亦然不以為然，又指了指酒櫃裡的酒，「那你要用那瓶？」

「我去超市買一瓶。」周炎已經無力了，真是不看還好，一看沒把他嚇著，這酒櫃裡的酒，隨便一瓶都價值連城，他就一眼看到了OmaneeConti，這種葡萄酒以產量極少，質量高，要配額，十分昂貴而聞名，每年不到一萬瓶的產量，讓它的價格堪稱天價，從1760年起已獲得確認這個羅曼妮葡萄酒成為世界最昂貴的葡萄園。

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的這種奢侈品，怪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說要把Ausone當料酒，比起Omanee來他的產量還真能當料酒……周炎無力地出門去買材料，免得再被方亦然打擊。

方亦然無辜地摸摸鼻子，其實周炎倒是冤枉了方亦然，他這些酒都是一個朋友送的，雖然也知道價值極其不菲，可耐不住人家一年一支的送啊，誰都會麻木的，看他只是一起把它們隨便地放在酒櫃裡就知道不甚愛惜了，而且方亦然也不算什麼酒客，雖然懂酒，但其實不怎麼好這一口，更多的反而是年輕時為了賣弄品位吧？方亦然想到這裡不禁好笑，自己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不是，不過後來玩得膩了，也就漸漸淡出了那個圈子……再說了酒不就是拿來喝的，就算價值一百萬的葡萄酒，喝了也不能長生不老，不過是口感好些而已，有什麼好浪費的，做了料酒也一樣吃到了肚子裡麼。

周炎去買東西了，房間裡就又只剩下方亦然和小八一人一狗，方亦然摟了小八，捧著它的腦袋，對著它道：「哎，你看周炎這人怎麼樣？他這麼賣力氣地跟我獻慇勤呢，你說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試呢？」

方亦然詢問小八，自然沒指望從它這裡得到回答，不過是自己問自己罷了，「就是這傢伙，看見漂亮的都喜歡，這麼花心的傢伙，要是真成了，還得花力氣把他抓在身邊呢，真麻煩。」雖然周炎是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傢伙，不過方亦然真要喜歡他了，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他老老實實的，現在問題就在於要不要喜歡他，值不值得為了他花這個心思。

「這傢伙對我上心了這麼久，也是一時追不到手，新鮮著吧，要不就和他滾了一回床單，如了他的願，得到了之後，以周炎的性格恐怕這新鮮感過了，自然又會有新目標，也就不會再纏著我了吧，到時候大家好聚好散？你說呢？小八？」方亦然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小八的毛，苦惱著周炎的問題。

「不過這麼沒品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了，非得把他笑死不可……」也不知道方亦然話裡的這個他是誰，方亦然好似想到了某人嘲笑他的表情，瞥了下嘴，擺出個苦瓜臉來。

「小八你們狗狗認準了一個伴，除非它死了是不是就不會變心了？哎，真好，為什麼人就要這麼複雜呢。」方亦然躺在沙發上，任小八把腦袋枕在他胸口，摸著它的頭問道，他不過想找個可以陪伴他左右的伴，有這麼難麼？

這廂方亦然想些有的沒的，出門買東西的周炎倒是回來了，打斷了方亦然的胡思亂想，最後歎了聲，算了，順其自然吧，他對周炎的興趣和性趣都不是很大，雖然周炎本人是個大帥哥，帥則帥已，就是沒什麼特點，和他以前有過的那些男男女女，沒什麼區別，充其量不過是皮囊更好看了點……

方亦然開了門，把周炎讓進廚房，由他一個人廚房折騰去了，自己則開了瓶葡萄酒倒進醒酒器裡醒酒，再然後他這個主人就無所事事了，只能看著客人在廚房忙活，自己帶著寵物在廚房門口看戲。

周炎見方亦然依在門口看他，不禁臭美道：「如何？是不是覺得我特賢良淑德啊~」

方亦然呆了下，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而且他一個花心大蘿蔔誇自己賢良淑德，他也好意思？方亦然忍著沒笑出來，板著臉道：「賢良淑德是形容女子的，和你一個大男人不沾邊，不要亂用成語。」

「切。」周炎拿著鍋鏟對方亦然揮舞兩下表示不滿，繼續準備他的紅酒牛排和配餐。

說實話，其實周炎現在這模樣倒還真能跟賢妻良母的樣子搭上點邊呢，方亦然搖頭笑，想去摸身邊小八的腦袋，卻發現它正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第16章

雖然小八平時也經常這樣趴在方亦然腳邊，不過方亦然就是覺得它好像無精打采的，沒什麼精神，不禁蹲□去，順著它背上黑色的毛，柔聲問道：「怎麼了？沒吃夠？」

小八略微側頭看了看方亦然，又懶懶地趴回原處。方亦然奇怪，明明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方亦然有點擔心，難道生病了？早上的煎蛋吃壞了？可是自己沒事啊，果然不該不聽小姑娘的話，隨便喂小八吃和自己一樣的東西。看小八不像平時那般喜歡粘著自己，好像有些愛理不理的模樣，方亦然直接跪在地上，湊近小八，貼著它，擔心地問：「真的生病了？」

要不要帶它去看看？

周炎一回頭，就看見方亦然居然跪坐在地板上，和那只死狗湊在一塊，不滿道：「你也不怕地上髒，快起來，地上涼。」

方亦然聽了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又看著小八，有點不確定地道：「小八好像生病了。」

周炎沒好氣地道：「它能生什麼病，剛才不是還神氣十足地凶我呢，你別瞎擔心。」周炎瞥了眼地上的小八，哼，裝死，就會裝可憐博同情，引方亦然注意力。

「小八，來。」得了周炎提醒，方亦然想到地上確實涼，小八會經常趴地上，不會真的是受涼了吧。方亦然把小八招呼上沙發上，看它跳上沙發，然後重重地倒在自己身上，方亦然接住了它，伸手摸摸它的肚皮，軟軟的，一層細細的絨毛，不像背上的毛那麼硬。

「以後不要趴在地上，小心冷壞了。」家裡的地板是石材的，大冬天的，確實涼透了，方亦然也不管它聽不懂，囑咐著它，同時搓著它軟軟的肚皮，好像這樣它就會暖起來一樣。心裡琢磨著，他是不是該把家裡鋪上地毯，這樣小八在地上無論趴還是滾都不會受涼了，而且也不會弄髒它的毛，唯一麻煩的是狗毛會沾在地毯上，不好清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亦然的揉搓起了作用，小八仰起頭去舔方亦然，也沒剛才那般沒精神了，方亦然被它舔得臉上一濕，見它還會舔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沒好氣地揉著它的耳朵，「小淘氣鬼。」

不像生病了，到像是和自己鬧彆扭？方亦然忽得產生了這個詭異的想法，可是它一隻狗還會鬧彆扭？不過好像是聽說狗對自己主人的佔有慾是挺強的，如果其他狗分去了主人的注意，有些狗還會悍然對其發動進攻。莫不是小八因為周炎分去了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在鬧彆扭？可周炎不是個大活人麼……方亦然想到小八對周炎不友好的態度不禁好笑。

「你這傢伙。」方亦然無奈地擼它的下巴。

「Dean~你家的盤子在哪兒？」周炎在廚房裡喊道。

「在下麵碗櫃裡。」方亦然答道。

「沒有啊，進來幫我拿一下。」

怎麼會呢？不是挺明顯的麼，碗櫃的門可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見，周炎怎麼會看不見。雖然這般想，方亦然還是站了起來，準備幫他去拿盤子，怎麼說讓人家客人在自己廚房裡忙活總是不太好，可是還沒走一步，就被小八咬住了衣角。

方亦然回頭，看小八咬住自己衣角不讓他走，「快鬆開，衣服要咬壞了。」沒好氣地拍小八的腦袋，它今天這是怎麼了？

小八就是不放，還用它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方亦然看。

方亦然摸摸鼻子，這麼弄得好像是自己要丟掉它的狠心主人似的，無奈又坐回沙發上，小八還是不放，好像一鬆開，方亦然就會不見一樣，咬著他的衣角窩在沙發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Dean?」周炎又在廚房喚，方亦然看看小八，當真是哭笑不得，「等下。」

「聽話，快鬆開，我去幫周炎拿盤子。」方亦然安撫地摸著小八的腦袋，哄著它，可小八不為所動。

方亦然微惱，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慣著它了，捏住它的下巴，掰開它的牙齒，把自己的衣服從它的嘴裡解救了出來，上頭果然被小八咬穿了。

方亦然站來惱怒地瞪了小八一眼，往廚房走，回頭，小八還是窩在沙發上，沒跟上。方亦然也不去哄它，走進廚房。

「怎麼這麼久？盤子呢？」

方亦然看看就在周炎眼前的碗櫃，翻了個白眼，不明白這一個兩個的是幹什麼，你說小八鬧彆扭就算了，他周炎這麼大個人還和隻狗較勁……方亦然歎氣，打開碗櫃拿出盤子遞給周炎。

周炎接過盤子，滿意地看方亦然沒有出去繼續和那只死狗粘糊，而是在廚房給自己打下手。

因為做的牛排，配的也都是西餐，其實做起來還是挺快的，周炎把牛排裝盤，方亦然端了出去。瞥了眼還在沙發上的小八，好像無比可憐的模樣，不過方亦然一狠心，不能這麼寵著它，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所有菜都端上桌，方亦然看看，頗意外地道：「賣相還是挺不錯的，真沒想到啊。」

「那是，我是誰啊。」周炎得意地翹尾巴。

「是是是，你是周炎大帥哥。」方亦然好笑地搖頭，「我去拿酒杯。」

周炎跟了過去，見方亦然拿出兩個高腳杯，拿過了放在一邊的醒酒器，葡萄酒酒液大面積接觸空氣(醒酒器的空間和開口較大)，單寧軟化，已經充分釋放了封閉的香氣，當真是酒香四溢。

周炎深深嗅了一口，贊，「好酒啊。」就著方亦然拿過來的酒杯，注入了進去。

鼻間滿是單寧的芳香，方亦然也是笑著把手裡的一杯遞給了周炎，兩個人一人執著一杯，都是懂得品酒之人，自然是不會急著喝，品葡萄酒可是非常有講究的。

隨著酒香的飄散，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好像也在逐漸升溫，周炎正待說話，忽然一指方亦然背後，怒道：「Dean你的狗！」

方亦然疑惑地回頭，也是驚怒，一聲喝道：「小八！」卻是小八正站在椅子上，啃著桌上盤子裡的牛排，其他配菜更是弄得一團糟。

第17章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方亦然看著甩門而去的周炎苦笑，本來想追出去的卻終究沒動，罷了罷了，就這樣吧，自己也不必考慮要不要接受周炎的追求了……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周炎都不會搭理自己了。

方亦然再看看縮在地上的小八，無限委屈的樣子，讓他不禁頭疼，真搞不懂它就有這般討厭周炎不成。

剛才兩人正品著紅酒，發現小八在餐桌上搞破壞，方亦然自然惱怒，走過去就要責罵小八。小八見機的快，看見方亦然過來，馬上跳了下來，不想跟過來的周炎在方亦然後面對著小八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徹底惹惱了小八，小八居然直接撲了過去。

這下完全出乎方亦然的意料，要知道小八平時很安靜很乖巧的，別說攻擊人了，連叫都不太叫，一直安安靜靜地跟著方亦然，別提多聽話，今天居然不顧方亦然的阻止撲向周炎。

周炎自然也沒想到小八會撲過來，小八雖然個頭很大，不過對方亦然簡直是千依百順的，在他面前老老實實的，讓他忽略了小八鋒利的牙齒，足以把他撕成碎片，它身上可是有著狼的血脈的，自己居然不知死活的挑釁它，周炎頓時慌了，下意識地就舉起手擋在身前，完全忘記了自己手上不但拿著酒杯還拿著醒酒器呢。

「乒」地一聲響，周炎坐倒在地上，醒酒器跟著砸了下來，頓時碎成了無數小玻璃渣，裡頭的葡萄酒自然也是四濺了開來，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不過這時候誰也沒空去欣賞這單寧的芳香了。

「小八！」方亦然是又驚又怒，可是看見小八直接踩在玻璃渣上又是心疼，「小心地上！」

「方！亦！然！」

方亦然這才注意到坐倒在地上，渾身都是酒漬的周炎，而且他臉上似乎還被飛濺的玻璃渣劃出了個細長的口子，就要過去拉他起來，周炎已經不顧滿地的玻璃碎片，手一撐，站了起來。

「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這死狗重要！」周炎見方亦然只顧擔心那死狗，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從來沒這麼狼狽過，還是在自己追求的人面前，別提有多丟臉了。

「啊？」方亦然愣了下，怎麼牽扯到誰重要上去……

「混蛋！」周炎留下這一句直接摔門而去……

方亦然看看滿室的狼籍，再看看自己褲子上也被濺到的酒漬，瞪向了罪魁禍首小八，這傢伙，自己真是太慣著它了，欠教訓了！方亦然不惱小八弄砸了他的約會，卻惱它如此沒規矩居然會襲擊人了，這還怎麼得了。

不過方亦然還沒教訓小八，手機就想了起來，方亦然揉著太陽穴接了起來。

「喂。」語氣自然說不上好。

「……沒事，」聽出對方是誰，歎了口氣，「只是家裡狗調皮了。」

「嗯，嗯……謝了。」方亦然看著這被弄得一團糟的餐廳，說道，「不用，我現在就出來，等我。」

方亦然實在不想現在就收拾這餐廳，馬上答應了對方見面，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正在氣頭上的自己會不會直接教訓小八，要是真傷了它，自己又後悔，所以還是先出去消消氣再說，方亦然拿了鑰匙和手機，就準備出去，看躲在角落的小八站了起來。

「你待在家！」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小八大概也是被嚇到了，老老實實地又趴回地上，只是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

方亦然沒想到，等他和人吃完午餐，喝完下午茶，拿著辦好的狗證回家的時候，靈異事件再次發生。剛進門的方亦然有點傻傻地看著被收拾得一乾二淨的餐廳，讓他有點恍惚，自己不是走錯房間了吧……

可是這擺設這裝修分明就是自己家啊，滿地的玻璃碎片不見了，地上的酒液也被拖得乾乾淨淨，石材的地板光可鑒人，而原本被小八弄得亂七八糟的桌子，也乾乾淨淨，盤子什麼的都不見了，連被濺到酒液的桌布居然都沒有一點髒的地方，像換了塊新的一樣，方亦然走到廚房看了看，果然所有用過的盤子都洗乾淨放進了碗櫃，非但如此，連周炎來不及收拾的廚房也被收拾的妥妥當當，中午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方亦然有點回不過神來，歎了口氣，回到客廳，看向仍舊可憐巴巴縮在角落，帶著點畏懼看著他的小八。方亦然突然有種怪異的錯覺，這一切不會都是小八做的吧？因為它弄出的亂子，為了討好自己，所以它又自己收拾乾淨了？

當然這個離譜的念頭也只是在方亦然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就被方亦然笑著推翻了，小八隻是隻狗而已，雖然平時經常有許多人性化的表情，可是收拾房間？這也太扯了吧……

方亦然朝小八走過去，卻見小八害怕得往後退了幾步，方亦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看向自己手裡的鞭子，沒錯就是鞭子……

這傢伙怕自己抽它麼？方亦然好笑，這鞭子自然不可能是方亦然特地買來為了抽小八的，是別人送給他的，還附贈他一句話，「不聽話的東西就要抽到他聽話為止。」

方亦然掂了掂手裡的鞭子，這是條軟鞭。方亦然看著小八忽然揮動鞭子，鞭子撕開空氣，伴隨著呼嘯聲，「拍」地一聲重重地擊打在地上，就在距離小八不到半米的地方。

小八抖了下，沒敢動，不過眼裡畏懼的神色越發明顯，嗚咽著趴到了地上。

方亦然試了鞭子，長度和重量都非常趁手，瞇著眼睛看著小八，板著臉道：「過來。」

小八看看方亦然，畏縮了下，小心地朝方亦然靠近。原本還板著臉，準備嚇唬嚇唬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的方亦然，見到小八走路的姿勢不是很自然，頓時想到了小八踩進玻璃裡的事情，那一點點怒氣都化作了擔心。

「怎麼了？真的傷到了？」方亦然忙蹲下去看小八的前肢，拿起來一看，果然有玻璃渣刺進了肉裡，「你這傢伙！」

小八趁機討好地挨近方亦然，伸出舌頭就要舔他的手。

「我還在生氣呢！」方亦然拍了它的腦袋一下，手上卻輕柔地幫它查看傷口。

第18章

方亦然看著都扎進肉裡的玻璃渣，頓時對小八的那點怒意都煙消雲散了，至於要好好教訓下它，讓它守規矩的事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找了藥箱，用鑷子小心地把細小的碎片都仔仔細細地夾出來。

方亦然也不是專業醫生，許是不小心弄疼了它，小八的爪子一縮。方亦然抓住它的爪子，不輕不重地敲了它的頭一下，罵道：「知道疼了？叫你搗蛋。」嘴上雖然罵著，手上動作卻越發小心，然後消了毒拿了繃帶給它包上。

「好了，別在淘氣了，聽到沒有？」方亦然沒好氣地揉著它的毛，又把小八的狗證打開，給小八看，「你的戶口，現在你可是我的人了，再淘氣，小心我抽你！」方亦然惡狠狠地威脅，不過滿臉笑意，玩笑的成分多點而已，他怎麼捨得丟掉小八呢。

小八像聽懂了方亦然的話一樣，湊過去舔方亦然的手指，被方亦然摟住脖子，點著它的鼻子道：「少賣乖，以後再不聽話，我可真的用鞭子抽你的。」

小八低低地「嗚嗚」兩聲，算是答應了。

本來以為這事就算這樣揭過了，沒想到晚上上床睡覺的時候，方亦然非但不讓小八跳到他床上睡，還把它趕到陽台它自己的小屋子裡——這屋子從買來到現在可是一次都沒用過。方亦然的意思很顯然：我還在生氣，你自己好好面壁反省下。

不顧小八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方亦然狠心地關上陽台的移門，嗯，不能太寵著它，否則豈不是記不住教訓，就冷落它幾天，明天也不帶它去上班，方亦然打定了主意。

但是第二天早上，方亦然被鬧鐘叫醒，瞇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腳挪下床，準備站起來，踩下去沒踩到實心的地板，反而腳下好像毛茸茸的……方亦然清醒了點，張開眼睛一看，這毛茸茸的傢伙除了小八還能是誰。

方亦然抬著腳，看著窩在床下邊的小八，撫額，這傢伙怎麼進來……雖然他昨天還不至於狠心地把它鎖出外面，可是好歹他也拉上門了，它怎麼跑進來的？而且它平時不是都喜歡睡在自己床上，壓住自己的被子，霸佔自己一半枕頭的麼？怎麼今天反倒是可憐巴巴地縮在床腳？

又瞄了眼，窩在床腳毛茸茸的一團。轉念一想，方亦然恍然，敢情是它也知道自己犯錯了，不敢像往日一樣跳上床？所以窩在床腳？方亦然想到這不禁好笑，這傢伙就會裝可憐，用腳踩踩小八毛茸茸的背。

原本趴著的小八，抬頭看方亦然，追逐著他的光腳丫子就要咬，方亦然被它舔得癢癢的，收起腿，盤腿坐在了床上。小八前爪支在床上，站了起來，和方亦然平視。

方亦然擼擼它的下巴，白它一眼，「討好我也沒用，今天你留在家裡看小偷。」昨天方亦然就覺得奇怪了，除非真的鬧鬼，否則家裡雖然沒人，可是小八在家啊，如果是個活物給他收拾的房間，小八沒道理沒反應啊，小八可是黑背，是德牧啊，牧羊犬不是都能看家的麼？

把小八留在家裡，自己去上班，周炎果然沒有再來他這報道，方亦然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下班的時候，不意外地看見在老地方等自己的小八，瞪了眼又偷跑出來的小八一眼，方亦然也沒說什麼，由著小八跟著自己。

反正他對於小八怎麼從鎖著的家裡出來這個問題，已經麻木了……這個鬼精靈還偷偷看自己，好像在看自己是不是生氣了一樣，方亦然臉上面無表情，其實早就不惱小八了，哼，這傢伙倒也怕自己真的用鞭子抽它麼？

有一句怎麼說來著的？嗯，叫做一語成真，他那天才說就差沒哪天他回家桌子上擺好做好的飯菜等著他了……沒想到今天方亦然帶著小八回到家，一開門就看見自家餐廳桌子上真的真的真的擺著做好的飯菜……

方亦然「砰」地一聲關上門，默唸一聲：這都是幻覺！是幻覺！再打開門……飯菜還是擺在桌子上，我的神啊，方亦然哀歎一聲，走到餐廳，用手摸了摸裝著菜的盤子，居然還熱著，顯而易見，這些真的都不是他的幻覺，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方亦然不用打開冰箱也知道，這就是用冰箱裡那些莫名多出來的菜做的，而裝著的盤子也是自家的……方亦然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思索這究竟怎麼回事？難道菜裡下了毒準備毒死自己？

一想也不可能，這也太滑稽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會有人去吃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飯菜麼？而且真要毒死自己，他直接把毒隨便下在自己的杯子盤子裡不是更實際點，至少不惹人注目……

方亦然開始認真考慮家裡的詭異事件，請人來家裡裝個攝像頭吧，他到要看看究竟是人是鬼，算了，還是打電話給他吧，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他處理比較放心，反正方亦然知道自己把自家這種詭異的事情告訴他，他會無條件相信自己，不會懷疑自己抽風神經病了……

方亦然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家裡到底怎麼回事，反正他是不太相信鬧鬼的，因為比如今天的事情顯然是發生在白天，一般鬼不是都該在晚上？而且這情形實在不像鬧鬼。

也是方亦然不能以正常人而論，換個膽子小點的恐怕都不敢繼續住下去了，而方亦然還拿起擺好的筷子吃起了桌上的飯菜起來……邊吃邊砸吧味道。

「雖然沒飯店做的鮮，不過至少不是一股子味精味道，馬馬虎虎。」方亦然往嘴裡扒拉飯。

家裡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讓方亦然在床上難以入眠，睡得極淺，轉了個身想抱住身邊那個毛茸茸的大傢伙，抱了個空，才想起小八被它趕回自己屋子睡覺去了，方亦然不禁好笑，算了，明天讓它上床來吧，外面這麼冷，可別把它凍壞了，正想著忽然聽見外頭好像有動靜。

方亦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側耳傾聽，果然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第19章

聯想到家裡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方亦然馬上下了床，大著膽子到房門口，開了一點點門縫往外張望，黑漆漆的，只有慘白的月光照進屋子，聲音是從廚房裡傳出來的，還有微弱的燈光。方亦然皺眉，應該不會是老鼠吧，聽動靜不像……

看廚房裡有影子晃動，應該是人吧？方亦然左右張望了下，想找個東西防身，棒球棒自然是沒有的啦，什麼高爾夫球棍也是沒的，方亦然隨手拿起客廳裡的檯燈握在手上，聊勝於無不是，輕手輕腳地朝廚房掖過去。

方亦然沒急著進廚房，貼在廚房邊上的牆壁上靜靜聽著裡頭的動靜，好像在翻找什麼東西？應該不是小偷吧，沒有哪個小偷會在廚房裡翻找，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喜歡把錢藏在米缸裡。八成的可能性是那個替他做家務的人，這也是方亦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偷偷跑來他家替他做家務，就算是暗戀他的人，這追求招數也太匪夷所思了，今天更是誇張，連飯都替他做了……

雖然說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都是些好事，可是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覺得這莫名打掃好的房間，洗乾淨的衣服，擺放好的飯菜會是件好事的吧？還真以為是田螺姑娘來報恩來了呢。

方亦然深呼吸了口氣，閃進廚房，飛快地打開電燈，口裡喝道：「什麼人！」

突然的燈光，讓方亦然瞇了下眼睛，可是當他看清楚廚房裡的情況時，不禁呆了下，廚房裡沒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一覽無餘，什麼人也沒有啊……除了冰箱門打開著以外，不會躲在冰箱門後面這麼拙劣吧？方亦然小心地準備走過去看看，忽然從冰箱門後面探出顆大腦袋來把方亦然嚇了一大跳，手上差點沒把捏著的檯燈砸過去。

「小八？」方亦然愕然。

接著就是哭笑不得，鬧了半天居然是小八在翻冰箱？方亦然隨手把檯燈擱在流離台上，看著冰箱後面鬼頭鬼腦的小八，撫額，真是被它嚇死了……方亦然走過去，蹲在小八身邊，無奈地揉著它的腦袋。

小八好像也因為偷吃東西被抓了個現行而羞愧，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任方亦然蹂躪它的腦袋。

「你啊。」方亦然歎氣，「餓了？」看看冰箱，東西到沒被小八弄亂，還是整整齊齊的放著。方亦然忽然想到好像從昨天小八闖禍開始，自己都沒喂東西給它過，怪不得它會來找吃的，方亦然頓時愧疚地不行，沒把它餓壞吧。

方亦然有點心疼地摟了小八，還用自己的腦袋蹭蹭小八的，「對不起，是我忘記了，那，說吧，你要吃什麼？我燒五花肉給你吃，好不好？」方亦然看見冰箱裡有肉，擼著小八的下巴問道。

前面我們就說過了，方亦然這人懶，懶得自己燒飯，懶得自己開車，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燒飯，相反，因為方亦然嘴巴叼，會挑剔，其實燒得一手好菜，不過方亦然又不是那種為了討情人歡心會下廚的人——方大廚下廚只看心情，所以知道的人極少罷了，否則周炎也不會班門弄斧的要露手藝給方亦然嘗嘗了，能有幸吃過方亦然燒的菜的人更加是極少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小八能有此口福，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方亦然把小八趕開拿肉，卻看見地上居然丟著自己襯衣和長褲，好像就是晾在陽台的那件，方亦然先沒反應過來，這衣服怎麼會出現在這，等想明白了不禁罵道：「你這個淘氣鬼，拖我的衣服做什麼？」方亦然搖頭把地上弄髒了的衣服褲子拿起來隨便捲了放在一邊，也沒怎麼在意，以為是小八淘氣，捲了袖子開始燒肉。

燒五花肉不是什麼高深的菜餚，可以說非常普通的家常菜，智力正常範圍內的人能會燒，最簡單的只要把肉放鍋子裡煮熟就是了，可是真正的老饕都知道，真正考驗廚藝的並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只因為那些菜原本就極鮮極美，只要不是蹩腳到不行的廚子都能燒出美味的菜餚來，真正考驗廚藝的，恰是誰都能燒的家常菜，比如這燒五花肉。

因為是給小八吃的，方亦然甚至都沒放調料，可就是這樣，才越顯烹飪的藝術，越是簡單的菜，越是顯功夫。

首先是攛水，如果清水煮肉，很難煮出肉香，也難以去腥。因此，水滾開以後，要先放入生薑、大蔥、大蒜、花椒吊湯，等湯氣香濃，再放入洗淨的肉塊。虧得冰箱裡材料齊全，才不至於讓方亦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六成熟就撈起備用，不能煮得太軟。像有些隔水蒸的，就更加遜色了。

其次是切肉，很多人等肉冷了再切，肥瘦易斷，熱的時候又燙手。下刀難以均勻。懂行的廚師，把撈起的肉放在冷水裡浸一浸，趁外冷內熱時下刀。現在有了冰箱，更是方便，方亦然直接把剛煮好的肉放到急凍室裡兩三分鐘，這就好切了。

最後是煎熬，要拿準火候。待鍋熱後，放入已經熬熟的菜油，菜油與肉中的脂肪油融合，才更有煎熬的香味。如果沒有菜油，也可用其他植物油代替，但就是要有植物油，否則只是動物油，就少了那股香味。

大半夜的，方亦然也不嫌麻煩，給小八燒肉吃，五花肉下鍋，那股子肉香就差點沒把小八的口水都勾出來，直勾勾地看著方亦然燒肉，因為不用放調料，下面的過程就不必了，炒熟了就可以起鍋，等方亦然把燒好的肉裝盤子，小八差點沒撲上來，被方亦然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笑罵道：「你也不嫌燙，等著。」把盤子放在檯子上，又開始自己調醬，好不容易下回廚，總不能都進了小八肚子，自己不吃吧，被這陣陣肉香勾引的自己也是餓了，既然小八不能吃調味的，他就只好改蘸醬了。

看見小八趴到檯子上，那股香味讓它直嚥口水，夠著那盤子就要下嘴的樣子，方亦然斜眼看了過去。小八縮了縮脖子，看看方亦然的表情，沒敢下嘴，懨懨地爬下去，踱到方亦然身邊，蹭蹭他，賣乖討好的意思一覽無餘。

方亦然被它逗得笑起來，空出的手拍了它一下，笑道：「又沒說不給你吃，裝什麼可憐，乖，等著。」

等方亦然燒了醬汁，這深更半夜的，一人一狗就窩在沙發上吃肉當夜宵……小八完全就是狼吞虎嚥，幾下就把自己盤子裡的肉捲進了嘴裡，還在嚼著呢就眼巴巴地看方亦然。

方亦然慢條斯理地夾了肉蘸著醬送進嘴裡，細嚼慢咽地吃，見小八看著自己嘴裡的，好笑把筷子遞到它嘴邊，「貪吃鬼！」

第20章

方亦然沒想到，才剛到公司就被通知，總公司巴黎的新春時裝周因為臨時增加了面向亞洲的部分，忙不過來缺人手調撥亞洲分公司的人過去，臨時把他調過去出公差擔任亞洲方向的負責人，同行還有分公司旗下的模特和其他設計師，反正一大幫子人……方亦然直饒頭，怎麼突然要他出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去巴黎了小八怎麼辦，總不能帶著它一起去吧。

算了，事情總要一件件辦，巴黎也肯定得去……方亦然先打電話給某人，告訴他最近家裡的靈異事情，果然那頭一點沒有懷疑方亦然出現幻覺，也沒當他抽風神經病了，而是慎重而仔細問了當時的情況，具體的時間，還問了方亦然最近周圍有沒有其他奇怪的事情發生，方亦然想了想，最近除了收養了小八沒有和往日不一樣的事情。

那頭告訴他知道了，他會安排的。方亦然順便告訴他自己要去巴黎一段時間，就聽電話裡人笑著說那正好，他可以好好查這事，回來的時候記得通知他。兩人又聊了幾句，方亦然想讓他照顧小八幾天，被對方很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理由是，他才不養有了主人的東西。

方亦然只好苦笑著掛了電話，還不忘答應回來給他帶禮物回來。

好嘛，他相信的人不肯收留小八，其他人他又不放心，這可怎麼辦？難道送到寵物寄養的地方去？可是聽說那裡都虐待動物，要是等他回來了，發現小八被打了被餓了，還不得心疼了，這可不行。

難道真的帶著小八去巴黎？這也太離譜了，雖然說他有時候會帶小八來上班，可是帶去巴黎……方亦然忽然想到寵物店那個挺熱情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托她照顧幾天，看她也挺喜歡狗的，總不會虐待了小八吧。打了電話過去問小姑娘，果然對方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方亦然也終於可以放心地去出差。

簡單收拾了下行李，方亦然就要準備出發了，把小八帶到了店裡，本來以為把小八帶去小姑娘那非得好一通解釋，小八才不會跟著他，要知道每天方亦然去上班小八都會要跟著他呢，更不要提每天雷打不動地在公司門口等他了，這回可是要把它放在別人家裡了。

方亦然覺得小八說不定會以為是他不要它了呢，可沒想到小八這次居然乖乖地留在了小姑娘那，見方亦然離開只是搖著尾巴目送他，原本已經準備好，好好安撫它的方亦然，見小八這樣子，還真是好一陣失落，一步三回頭的在小姑娘保證一定好好照顧小八的承諾下才離開，還留下了手機告訴她一有什麼事情就通知他。

辭別了小姑娘就直接上了飛機，頭等艙裡大部分的其實都是公司裡的人，看那些俊男靚女就知道了，都是公司的模特。周炎作為公司的專屬模特，當然也在其中，不過周炎看到方亦然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坐在離方亦然老遠的地方了，顯然那天的氣還沒消呢，方亦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無奈地搖頭，就這樣吧，反正自己也不會去哄他的，氣消了能繼續和他做朋友自然最好，消不了方亦然也無所謂，反正沒什麼損失。

飛機起飛後，方亦然看了幾眼窗外的景色，也沒多大興趣，隨手翻著前面的雜誌，邊想著小八。

不知道小姑娘餵它的東西它肯不肯吃，要是不肯吃不會餓著吧，而且這傢伙還不吃狗糧，不知道小姑娘肯不肯花心思給它做飯吃。自己得離開它這麼多天，回去了不知道小八還認不認識自己，要是不認識了可怎麼辦呀。

一會又想家裡的事情，不知道他走了之後會不會繼續發生靈異事件，他說交給他好了，也不知道他準備怎麼辦，總不會找人去家裡驅鬼吧？

方亦然有點被自己的想法逗樂，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上的雜誌，忽然感覺邊上有人走過來蹲了下去，方亦然也沒在意，仍舊顧自己看雜誌，大概撿東西吧。

可是感覺好像那人一直蹲在那還盯著自己看，方亦然不禁側頭看了下剛才蹲下去的人。

首先入目的就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方亦然不禁皺眉，這人怎麼回事，蹲在地上，雙手扒在扶手上就這麼看著自己？怎麼就跟只小狗一樣？特別是那眼神……

那人見方亦然看他，回給他一個微笑，方亦然更加莫名其妙，難道他們認識？再看看那人長得倒是挺俊朗，莫非是公司的模特？可是自己好像沒什麼印象啊，不過自己好像對公司裡的模特，除了周炎以外都不怎麼認識，再說公司裡這麼多模特，誰能全認識，這次一起去巴黎的，有些也不是公司的人，而是請來的模特。

既然對方跟自己笑了，方亦然也不好說什麼，大概是認識自己的吧，也點頭回了個微笑給他，見對方笑得更加燦爛就又把目光移回到手上的雜誌上——雖然上面根本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方亦然忍著那人灼熱的目光，把雜誌翻到了底，他還是這麼看著自己，方亦然終於忍不住，問了句：「有事？」

那人左右看了下，好像在確認方亦然是在和他講話一樣，遲疑了許久才問：「我不能在這裡？」

要不是對方語氣實在他弱，方亦然還以為對方在挑事呢。他當然可以在這裡，飛機的過道又不是他方亦然家的，人家樂意蹲那就蹲唄，方亦然也不能說什麼，他一定要看著自己，自己也總不能不讓他看吧。

方亦然不禁皺了皺眉，沒說話，打量了下對方，說實話長得還真的挺不錯，可能還帶點歐洲的混血，五官非常立體，眉峰很高，眼窩又深邃，鼻樑筆挺，嘴唇很性感，真不愧是靠臉吃飯的模特，賣相就是好，但是方亦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時，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個傢伙真的是模特麼？他的造型師居然讓他穿成這樣出門？怎麼沒一點身為走在時尚潮流前列的自覺呢。

稍微有點審美觀的人都不會這樣穿吧，明黃色的襯衣，還帶著蕾絲花邊，像是女式的，要是他長得挺娘倒也無所謂，反正很多男模特都走陰柔路線，本身也是個0，把自己打扮的像個花孔雀，可問題是這人長得非常男人啊……外面是一件淺灰的西裝，就是樣式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古老款式，褲子他蹲著，方亦然看不見，不過光這些就足夠身為服裝設計師的方亦然直皺眉了，這顏色的搭配，這穿法……如果自己來給他設計會如何如何，方亦然暗想：莫非最近流行，還是他喜歡非主流？

好在不是方亦然一個人覺得這人蹲在自己座位邊上，扒著自己難受，連空姐都過來了，很禮貌地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他在這裡影響大家通行了。

那人眨巴眨巴眼，看看方亦然，又看看那空姐，指著方亦然身邊的座位問：「我可以坐那麼？」

那空姐保持笑容，「先生您自己的座位在哪裡？」

「我座位邊上有人睡覺打呼嚕，我可以換到這裡來麼。」他還是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勢，由下往上看著空姐，讓他說話的時候好像顯得特別可憐巴巴。

那空姐看了下方亦然，「如果這裡沒有客人的話，我可以為您調換過來。」

那人燦爛一笑，「謝謝。」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擠過方亦然，坐到裡面的座位上去。

他一站起來，方亦然才發現，這人長得好高啊，比目測起碼有170的空姐還高出一大截，特別是那雙腿，好修長……真美，穿什麼褲子估計都好看，哎，果然是模特的身材，方亦然暗歎。

方亦然邊上的位置確實沒人坐，自己也不能不讓他坐吧，坐著就坐著了，但是問題是那人坐在座位上，卻整個人側坐，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瞧。任是誰都會給他瞧的不自在的吧，雖然明戀暗戀方亦然的不在少數，可是這麼大膽的方亦然還真第一次碰到，況且方亦然也不覺他盯著自己看是喜歡自己，方亦然還不至於這麼不要臉，人家看自己一眼就是喜歡自己了。

可耐不住對方這麼直接的注目，方亦然無奈地放下雜誌，轉頭看向那人，那人見方亦然看他，又露出那種笑容，很憨厚，看得方亦然直無語，莫非真的認識？可是自己真的沒什麼印象啊，方亦然不確定地問：「我們認識？」

那人先是猛地點頭，然後過了會又搖頭，還帶著點遺憾可惜的樣子？方亦然不確定，但是他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到底認不認識啊。

方亦然不說話，那人也不吱聲，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自己最近好像老是碰到奇怪的事，連飛機上都能碰到這麼奇怪的人……方亦然頭疼得揉著太陽穴。

「頭疼的話，就睡一會。」那人忽然道。

方亦然詫異地側頭看他……我還不是在頭疼你，你以為怪誰啊！方亦然無語地放低座椅，閉上眼睛，不想搭理這個奇奇怪怪地傢伙。

正假寐中，卻感覺邊上那人替自己拉上了毯子，蓋在了身上。

第21章

下了飛機自然有總公司的人來接機，方亦然跟對方的負責人寒暄了幾句就爬上了來接他們的中巴車，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雖說是頭等艙，也累人的很，外加飛機上遇到了奇怪的人，讓方亦然也不能安心的睡覺，方亦然帶點疲憊地提著自己的行李上了車。

說到行李，這還得提下拿行李時候的小插曲，這飛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行李艙出來的行李居然好些都被打開弄亂了，自然引起了乘客的不滿，紛紛要機場給個說法，機場的人解釋說，也許是因為飛機中途顛簸的緣故，對乘客造成的損失，一再給大家道歉。而且不但是行李艙，連隨機托運的寵物也遭了殃，居然還有籠子裡的寵物都不知所蹤，是空的……

還好方亦然的行李不過是一個小包而已，倒是沒有被弄亂，東西也沒少，方亦然也不管那些還圍著嚷嚷的人，提了自己行李就準備走，見到飛機上一直盯著自己的看的人跟著自己，再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方亦然不禁問了句：「行李呢？」

那人愣了下才回道：「找不到了。」

方亦然無語，這機場真是，哎，再看看還在吵的那群人，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有個結果，「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算了，走吧，洗漱用品再買就是了。」

「哦，沒什麼東西，就幾件衣服。」說著那人就去提方亦然的行李，「我幫你提。」

「不用，謝謝。」方亦然心想自己又不是什麼小姑娘，至於連這麼點行李都要人提麼，再看見那人的穿著，默默地別過頭去，暗想，他行李丟了未必不是好事，這搭配實在不敢恭維，有夠驚悚的，不知道行李裡還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衣服呢。

方亦然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邊上馬上就有人跟著坐了下來，方亦然一看，好嘛，還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傢伙，反正人家看也看了一路了，也不在乎再讓他多看兩眼，就由得他繼續坐自己邊上盯著自己吧。

倒是跟著上車的周炎，看到方亦然大概想打招呼，不過看到方亦然身邊的人皺了下眉，沒說什麼，又轉開了頭去，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方亦然搖頭，這傢伙不知道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算了，懶得去管他，方亦然掏出手機開機，剛打開手機等有信號了，手機就響個不停，方亦然一看，整整三十個未接來電，短信更是一條接一條的震動。

方亦然嚇了一跳，出了什麼事情？看號碼是國內的，而且是個陌生號碼，難道是他出事了？接忙接了起來。

方亦然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就是一陣哭腔，方亦然連忙安慰她慢慢說，別哭，好不容易聽她說清楚，居然是小八不見了，把寵物店的小姑娘都急哭了。方亦然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回去，隨即又否定了這個衝動的想法，他來巴黎本來就是亞洲場的負責人，要是自己為了隻狗擱擔子跑回國了，時裝展出了岔子，他還要不要在業界混了……

方亦然忙著安慰小姑娘，讓她別哭，小八說不定是偷溜回家去了，請她幫忙先發個尋狗的啟示，在周圍問問找找，有找到小八的他回去重謝。小姑娘一想這非常可能，有些寵物跟主人感情太深，寄養在別家的時候確實會偷跑出去找主人，小八和方亦然那粘糊勁她也是見識過的。

掛了電話，方亦然頭疼，自己自然沒辦法馬上回去，沒想到剛離開小八就出事，真是……不知道它會不會出事情，會不會被人追打，會不會被狗販子抓去，又會不會餓著，習慣了自己餵它吃的，它還會自己找食物麼？一時間腦子裡紛紛擾擾的都是小八出事了的擔憂，完全忘記了小八本來是只流浪狗，沒有遇到他的時候不也活得好好的。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邊上人問。

「我家的狗走丟了。」方亦然答道。

「別擔心，說不定他自己回家了，等你回家了就在家門口看見他也說不定。」邊上人笑著安慰。

「希望如此。」方亦然側頭看了看邊上這個奇怪的傢伙，他說得篤定，加上笑得燦爛，方亦然跟著好像也沒那麼擔心了，跟他點頭回了他個微笑。不過他還是撥了電話給某個傢伙，沒辦法，這種事情，不騷擾他，沒人可以騷擾，再說要不是他不答應給自己看著小八，小八怎麼會走丟，可以說他完全要付一半責任的。

「嗯，剛下飛機。在忙？」

「你在我家那沒有？……嗯，幫我看下附近有沒有小八，就是那天找你辦狗證的狗，對，你看下照片替我找下，它從寄養的地方跑了出來。」

「什麼？你說沒事，它在你哪裡？」方亦然聽到這舒了口氣，「那就好，幫我照顧它幾天，我這裡一結束馬上回來。」

「喂，你就這麼虐待小動物？小八多可愛……好好，回來再說，嗯，你也小心。」方亦然掛了電話，心情明顯好轉，馬上打電話告訴小姑娘不用找了，小八在自己朋友那，小姑娘知道了也是鬆了口氣，想必小八從她那走丟了她挺內疚的吧。

「找到了？」

「嗯，在我朋友那裡。」方亦然露出笑容，還好找到了，否則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專心這次時裝展。不想邊上那人聽了卻露出奇怪的表情，方亦然不禁問：「怎麼了？」

對方搖頭，方亦然也沒深究，反正他一直這麼奇奇怪怪的，往後靠了靠，不想再搭話，顧自己閉目養神。

中巴直接把他們送到了酒店門口，方亦然接過自己房間的鑰匙卡，點了下頭就進了電梯，反正大家都得到時差，總公司也很體貼的沒有安排什麼接風宴之類麻煩的事情，方亦然也樂得清靜，好好睡上一覺可就有得忙了。

電梯裡，方亦然看見跟在自己身邊的傢伙，越看越不舒服，看了下電梯裡的人，招呼道：「小趙，樣衣是不是在你那，等下給我拿一套S1201款的XL號過來，嗯，還有所有配套的配飾。」

那個被方亦然點名的小趙連忙答應，方亦然點了下頭，看到了自己的樓層，跨出電梯，找到自己的房間，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那傢伙就站在自己背後，方亦然回頭問道：「你和我一個房間？」這次人員比較多，安排兩個人一起一間雙標間也不覺奇怪，反正方亦然是沒覺得自己得拿喬讓人單獨安排一間房間，和人一起一間是總公司怠慢了。

那人點頭，方亦然沒在意，點頭表示知道了，反正他也不怎麼在乎和誰同房，是誰都一樣，當然能是眼前這個養眼的帥哥自然最好，雖然人奇怪了點，對了，他還一直沒有問他名字呢，。

「方亦然，Dean。」說著伸手和他握手。

那人握住方亦然的手，笑著道：「方墨，你可以叫我小八。」

「小八？」和自己家狗一個名字，方亦然呆了下，這個該說好巧麼……

「嗯，家裡排行第八，所以都叫我小八。」方墨笑著解釋。

方亦然略有點尷尬的笑，同時打定主意，不能叫小八，否則總感覺喊隻狗一樣，太奇怪了，嗯，也不能告訴他，他和自家狗同名，太悲劇了。

方亦然刷開了房門，可是看到裡頭的佈置呆了下，只有一張大床，怎麼不是雙人的標間？這樣子應該是豪華單人間啊，方亦然看了看門牌，沒錯啊，否則也開不了門……難道是負責人弄錯了？方亦然奇怪。

不過雖然奇怪歸奇怪，方亦然還是走了進去，這深更半夜的，總不能為了個房間就去騷擾別人吧，他肯定也回去了，先湊合了一夜，明天再說吧。

「要先洗澡麼？」方亦然放下行李指著浴室問方墨。

「不用，你先洗好了。」

方亦然也不客氣，拿了睡袍就進去洗澡了，等他擦著頭發出來，就看見方墨正堵在門口，好像在和人說話，「誰啊？」

方墨讓開了路，方亦然探頭一看，哦，是送衣服來的小趙，動作挺快，「放那吧。」方亦然指了下床上，小趙慌慌張張地把一堆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後就跟火燒屁股一樣地跑了出去，連看都不敢看方亦然一眼。

方亦然不禁奇怪，這是怎麼了?難道方墨調戲人家了？看他好像臉都紅著呢……再看看方墨，側身站在門邊，看小趙跑出去之後就關上了門，然後走過來，很自然地接過了方亦然手上的浴巾，替他擦濕漉漉的頭髮。

方墨的動作太過自然，方亦然不禁愣了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接過了自己手裡的毛巾，在替自己擦頭髮了，這時候方亦然也不好再出聲反對，只好默默地任由他擦著自己的頭髮——這個顯得有點親密又有點曖昧的動作。

「你把衣服換下。」方亦然看頭髮也擦得差不多了，指著小趙剛拿來的衣服示意他換上，他實在是受不了他那搭配衣服的品味繼續污染自己的眼睛了。

第22章

方墨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給我的？」

難不成給我的？方亦然無語，也不好說我實在看不下去你那不倫不類的打扮才叫你換衣服，只好道：「你行李不是丟了麼？換這套。」

「哦。」方墨乖乖地答應，就開始解紐扣，看得方亦然愣神，這傢伙不會就這麼當著自己的面換衣服了吧？雖然T台後面男男女女的確實是這麼直接毫不避諱地換衣服，可是現在好歹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他不在乎，也想想自己想不想看脫衣秀啊，雖然方墨是個美男子來著的。

「你……」方亦然不禁出聲，想提醒他，這裡還有個大活人呢，注意點影響，雖然是同性……

方墨扭頭看方亦然，疑惑地看著方亦然，他此時正好把外套脫了，讓方亦然能夠清楚的看到他裡頭的那件襯衣，也因此方亦然的臉色又黑了點，那件衣服大概不是女式的，女式也沒這麼大尺碼能讓方墨穿下，那分明是件戲服吧……不知道歐洲哪個年代的貴族式衣服，不但是領口，連袖口上都是誇張的木耳邊，真不知道他從哪裡翻出來的。

「先去洗澡……」方亦然拿手擋住眼睛，有氣無力地道，真是慘不忍睹。

「哦。」方墨仍舊聽話地進了浴室，一點也沒有被命令去洗澡的反感，倒好像理所當然……

方亦然歎氣，他今天都不知道歎了幾回氣了，那方墨果然是個奇怪的傢伙，真是……少根筋。

方亦然懶洋洋地趴在大床上搗騰電視機，現在大半夜的，好多頻道正在播些色|情節目，那些曖昧的呻吟，看得方亦然無語，好不容易翻到了一個在重播晚間新聞的頻道看了起來。

正在方亦然昏昏欲睡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這種時候來打擾別人……不會是來推銷某些特別服務的吧，方亦然爬下床去開門，打開一看，卻是周炎。

方亦然挺奇怪地看著周炎，這麼晚了有事？周炎好像也對自己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方亦然比較尷尬，支支吾吾擠出句，「……還沒休息？」

方亦然聽了直想翻白眼，心想：我要是休息了不也被你給吵醒了……不過人家好歹主動來找自己，那天的氣估摸也消了吧，雖然方亦然沒有和周炎慪氣冷戰，賭誰先低頭的意思，不過也不能這麼落他面子，情人沒得做，朋友還是能做的，反正他們既沒滾過床單，也沒點破過那層紙，沒什麼尷尬得。

方亦然「嗯」了聲，正想說話，周炎卻聽見了浴室裡的動靜，顯然方亦然房間裡還有人在，再看看方亦然洗完澡穿著浴袍卻還不睡覺的模樣，兩個人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完全不言而喻了麼……周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沒事，你早點休息，打擾你了。」說完扭頭就走。

方亦然莫名其妙，這什麼情況？他來找自己就為了說這個？總不會是來找自己那個啥的吧——方亦然忽然想到另外的可能性，可是大家是兩個人一個房間的，難道周炎不知道？怎麼會來房間找自己，總不能大半夜叫和自己同房的出去，說他們倆要辦事，讓他出去溜躂溜躂吧……而且周炎幹嘛聽到自己房間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臉色如此難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方亦然一頭霧水地關上門，才走幾步就迎頭碰上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方墨。

「你……」方亦然看清楚方墨的樣子馬上別開了視線，這個傢伙居然就這麼出來了！什麼都沒穿得出來了！什麼都沒穿身上水都沒擦赤|裸裸地出來了！

方亦然連忙拿過剛才自己丟在一邊的浴巾圍在他身上，這人其實是火星人吧！他可是公開出櫃過的同性戀好不好，混這個圈子的誰不知道他方亦然是男女通吃的雙性戀，甚至時尚雜誌上都登過一期專刊細數他們這些有過同性情人的設計師們，作為知名設計師，又是少見的東方人，他方亦然的大名可是赫然在列的，在他面前這麼赤身裸|體的，和個女人在男人面前脫光了坦胸露|乳的有什麼區別？

「裡面沒有浴巾了……」方墨好像很是委屈地道。

方亦然瞪他，然後才發現，因著替他圍上浴巾的姿勢，自己完全就是圈著他腰身的曖昧姿勢，而且兩個人的身子整個貼在一起，近得方亦然都能感受到方墨底下那個物件。

手上握著他柔韌的腰肢，眼底更是無限春光盡收，蜜色的皮膚上不時有水珠滑落下來，兩塊漂亮的胸肌上是嬌艷欲滴的乳|頭，好像在誘惑著方亦然一口咬上去一樣，方亦然乾咳了一聲，慌忙放開了他，只覺得喉嚨發乾。

「把水擦一下。」

方墨接住滑落下去的浴巾，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在方亦然面前擦身子，弄得方亦然完全不敢往他那邊看，這傢伙真是神經太大條了，他也不怕自己撲上去……

偶爾瞥過去的一眼就讓方亦然皺眉，「停！」這傢伙居然不穿內褲直接就往上套長褲……雖然有些模特為了不在身上留下內衣的痕跡，以應付有些拍攝的需要，是會不穿內衣，但是大多數都會選擇穿無痕的內衣吧，這麼擱著他也不嫌難受。

方亦然無力地從自己的行李裡翻出條內褲丟給方墨，「不介意的話，穿這個吧，我沒穿過幾次的。」

「哦。」方墨一如既往好脾氣的答應，接過方亦然的內褲穿上。

這回方亦然倒是大大方方地看著方墨穿衣服，他真怕他又幹出什麼異於常人的事情，而且人家都不介意他看了，光著身子的人都沒不好意思，他不好意思個什麼勁。

這一看，方亦然不禁挑眉感歎，真不愧是模特啊，撇開那張臉不說，身材那是一流，寬肩，窄腰，翹臀，細腿，身材就是最標準的九頭身，像完全是按照美學比例打造出來一樣的完美，特別是一雙長腿，修長漂亮的不像話，沒了衣物的遮蓋，那種美以一種毫無修飾的方式衝擊著方亦然的視覺。

方亦然支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看方墨穿衣服，看他和那個領帶打架的時候，不禁笑著跟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方墨走到床邊，方亦然跪立在床上替他打好領帶，然後向後靠了靠身子退遠了點打量方墨，果然是模特啊，天生的衣服架子，這衣服穿在他身上把他的氣質襯托了出來，挺拔硬朗，充滿了男子氣息，不像他自己穿的衣服一樣，那搞笑的效果完全破壞了方墨英挺的氣質，大大削弱了方墨的帥。

「好了，大帥哥，明天你就穿這身，脫了睡覺吧。」方亦然吹了聲口哨，對方墨的衣著很是滿意，同時也滿意於自己的眼光，就知道這套衣服他穿著好看，這樣才像話嘛。

第23章

方亦然爬進被子睡覺，特地靠邊上了點，給方墨留出大半邊床，卻不想方墨不知道在做什麼，墨跡了半天還沒爬上床，方亦然撐開眼皮看了眼，不禁訝然。

「你在做什麼？」

「睡覺。」方墨抬頭看著床上的方亦然道。

睡覺睡在地上？方亦然有點轉不過彎來，「不上床來睡？」

「可以麼？」

啊？方亦然不自然摸摸自己臉，好像自己長得挺面善的啊，怎麼搞得自己像萬惡的奴隸主一樣，都不讓人家到床上來睡覺，大冷天地讓他睡地板……而且房間裡就只有一條備用的被子，他是半床墊著半床蓋著，他又長手長腳的，完全蓋不住，不得不縮著手腳，那模樣要多可憐要多可憐，不知道的真以為方亦然多十惡不赦地怎麼著虐待他了呢。

「為什麼不可以？」本來就是兩人一個房間，沒道理自己霸佔了床，不讓他睡吧，雖然只有一張床，可是這床是雙人床，睡兩個大男人完全不會覺得擠。難道他喜歡睡地板？嫌床太軟了？這人果然是火星人，和地球人不一樣……

「哦。」方墨像得了允許一樣，爬起來，把被子疊好放回了櫃子裡，然後又捏著被角，爬上了床。

方亦然看得一愣一愣的……因為他除了穿著一條自己的內褲，完全什麼也沒穿，就這麼光著膀子。好吧，方亦然安慰自己，說不定人家喜歡裸睡呢，好歹他還顧著影響穿了條內褲呢。

等方墨躺了下來，方亦然熄了燈，折騰了一天，終於能好好休息了，雖然飛機上睡睡醒醒的也睡了許久，而且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其實也不怎麼困，就是精神疲憊。

方亦然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好像有個熱源靠了過來，方亦然習慣地以為是小八就伸手攬進懷裡，可是等觸手那光滑的觸感，和毛茸茸的小八完全不一樣的手感，讓方亦然一下子醒了過來。

瞪著自己懷裡的大活人，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巴黎了，正和一個叫方墨的模特同房中，懷裡的人自然是他了。

方亦然頓時想收回手，可是方墨像有吸力一樣的皮膚反而使得方亦然留戀地用手指摩挲著……藉著微弱的一絲月光，方亦然打量著方墨的臉。

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把他五官雕刻地越發立體，瑩瑩的月光又給他鍍上了一層銀輝，陽剛的面龐好像柔和了不少，熟睡的容顏，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愛乖巧，方亦然抬手撫過他的眉峰，順著鼻樑，點在他的雙唇上。

「嗯……」方墨發出一聲迷糊地夢呢，好像不甚方亦然的騷擾，居然拿頭在方亦然的手上蹭了蹭，不客氣地把頭枕在了方亦然肩窩上，然後整個身子又往方亦然這貼了貼，縮著手腳擠在方亦然懷裡。

方亦然看著方墨地投懷送抱，哭笑不得，等他醒過來了，可不要以為自己非禮輕薄了他才好，想是這麼想，攬住方墨腰肢的手卻沒有一點收回來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地吃帥哥豆腐，另一隻手從方墨脖子下穿過圈住了他。這姿勢可完全是戀人相擁的姿勢了……

據說像方墨這樣睡姿的，都是缺乏安全感，所以才回縮著手腳，像在母親溫暖的子宮中一樣。方亦然心裡一軟，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還不過是個大孩子罷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方墨的背脊，就像在家裡抱著小八給它順毛一樣，方亦然也漸漸地再次入睡。

等再次醒來，卻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方亦然縮了縮頭，躲進陰影下，陽光很刺眼，煩人的電話好像被人接了起來，方亦然含糊地問：「誰啊？」

「沒事，你繼續睡。」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方亦然眼睛也沒睜，完全還在迷糊中，蹭蹭他，道：「小八你怎麼會說話了？」

頭上傳來一聲輕笑，然後下巴上癢癢的，又舔自己，方亦然推開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別鬧，小八。」

小八果然不鬧了，還替自己拉好了被子，「周炎打電話來叫你下樓吃早餐，你想吃什麼，我替你去拿。」

「周炎在我家樓下幹嘛？」方亦然閉著眼睛奇怪地問，順手習慣地摸小八的背，嗯？怎麼光溜溜的？掉毛了？

方亦然清醒了點，眼睛睜開條縫，瞇著看小八，怎麼一晚上就長大了這麼多？而且身上的毛都去哪裡了？方亦然奇怪地摸著小八的身體，然後嘴唇上突然一個柔軟觸感，接著是一條滑膩的舌頭舔在自己的嘴唇上。

方亦然沒多想，本能地吮住那兩片薄唇，勾住那還顯得很笨拙的舌頭，邀他交纏共舞，低低地呻吟瀉了出來，方亦然很是受用，邊加深了這個吻，侵入了對方的唇齒間，邊想著自己的吻技沒有退步，翻身，把小八壓在了身下，雙手也沒閒著，順著腰肢往禁地探去。

等等！小八？小八！自己在吻小八？方亦然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一看，還好，自己沒慾求不滿到抓著隻狗吻，是個大活人，還是個大帥哥。

咦咦咦？大帥哥？哪裡來的？昨天自己帶回來的？方亦然看著身下被自己吻得正在喘氣的人，糊成一團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看清楚那人是誰，徹底睡醒了……

方墨……方亦然無力地撫額，天啊，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一個大早地居然強吻了人家，慢著，好像是他先親自己的，所以自己才會迷迷糊糊地回吻，這麼說剛才再舔自己的也不是小八……是他。

方亦然居高臨下地看著方墨，一時也忘記了這個曖昧的姿勢，臉上臉色變幻不停的，回憶著自己在賴床犯迷糊的時候還幹過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你……」幹嘛吻我呀？方亦然糾結著問不出口，幹嘛吻你？明擺著對你有企圖麼，再加上人家不是盯著你一路了麼……方亦然頭疼。

「早。」倒是方墨自然地抬起身子，在方亦然下巴上吻了下，笑著和方亦然道早安。

「早……」方亦然有氣無力地應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第24章

由於某些同學賴床，方亦然和方墨去吃早餐的時候基本上已經過了早餐的點，方亦然拉住要走進餐廳的方墨，道：「來了巴黎怎麼能在酒店吃早餐，來，我帶你去吃巴黎最好吃的三明治。」

方墨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跟上了方亦然，方亦然招了輛車，熟練地用法語報了個地方，直奔巴黎的美食而去。一路上方亦然自然閉口不提早上那會的尷尬事情，方墨也不吱聲，最後為了打破這沉悶，方亦然只好和司機聊了起來。

別意外，方亦然不但會說英語，法語說得也是很溜的，他可是在巴黎留學的，但是和司機聊幾句之後，方亦然就發現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方墨，自然插不上嘴，於是就又專心地盯著自己的臉看……方亦然頭疼，他臉有什麼好看的，這人好歹看看外頭風景吧，要不拿個鏡子看自己的臉，也比看他的臉好吧，可也不好意思直說，喂，你別看著我了，顯得太自戀不是。

好在沒多久就到了地方，方亦然帶他來的並不是什麼高檔的餐館，而是家小麵包房，但是進進出出的人非常多，招牌上寫著CreperieduComptoir，方亦然招呼方墨等著，自己擠進了店裡，不多時就抱著麵包出來了，透過玻璃窗看見等在外面的方墨，忽然覺得這個奇奇怪怪的傢伙還真像和他同名的小八……

每次小八等在早餐店外的時候也是這樣，完全不理身邊的事物，不讓別人摸它，也不吃別人餵它的東西，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門，等著方亦然從裡頭走出來，然後親暱地蹭過去。現在等著他的方墨和小八的神情出奇的一致，也完全不理會因為他英俊的相貌而不時過來和他搭訕的人，只是專心盯著大門。

看方亦然推門出來，方墨臉上瞬間揚起個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接過方亦然手裡的東西。早餐很簡單，不過是一杯香醇的咖啡，還有一份法式三明治，也就是Jambon-beurre，成分其實很簡單，就是法式長棍麵包裡面放上些鹹味的火腿片，再抹上黃油，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三明治可是法國國家級別的三明治。

兩個人坐在巴黎的塞納河邊吃著可以當作午餐的早餐，這自然要怪某些傢伙喜歡賴床的壞習慣。

方亦然指著遠處的鐵塔道：「去過沒有？」

方墨搖頭，方亦然笑著道：「晚上帶你去玩，從那裡看巴黎的夜景很美，那上頭有家很不錯的咖啡館，去那消磨時間是個挺好的選擇。」那鐵塔自然是雄偉屹立的法國標誌——埃菲爾鐵塔。

「哎，就是大概過了今天就得忙了，有機會我們多留幾天，我帶你逛逛巴黎。」方亦然收回看著埃菲爾鐵塔的目光回頭對著方墨道，就看見這傢伙把麵包裡的黃油沾在了臉上，方亦然不禁微笑，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就拿手指給他去擦，等已經摸到他嘴角邊，方亦然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多麼曖昧的動作。

方亦然頓了下想收回手，卻沒料到方墨伸出舌頭去舔沾在嘴角的黃油，正好舔在方亦然手指上，一下把這個有點曖昧的動作升級成非常曖昧，更想不到的是，方墨還抓住方亦然想收回的手，舔著他手指上的黃油，於是這動作已經不是曖昧了，是赤|裸裸的誘惑了。

天曉得方墨是真的在舔他手上的黃油還是在舔他的手指，反正方墨像小狗似的表情和動作，一下子就讓方亦然懵了下，咒罵了聲「你這傢伙」接下來的聲音卻已經被方墨吞下了肚子裡，方亦然直接捏住勾引他的傢伙的下巴，勾著他的腰，往自己這邊一帶，吻了上去。

他嘴裡還有剛才吃過火腿的淡淡鹹味以及麵包的香甜，讓方亦然不斷加深這個吻，簡直想把人整個吃下去一樣，靈巧的舌頭帶著方墨起舞，掃過牙齒，舔過上顎，極盡纏綿。方墨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壓抑在嘴裡的呻吟，無一不勾動著方亦然那顆許久不曾為他人而動過的心。

好在方亦然還記得他們這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呢，放開了他的嘴唇，及時踩住了剎車，沒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也虧得他們是在以浪漫聞名的巴黎，兩個人當街擁吻，即使是兩個男人，也只是引來些善意的笑容，要是在國內，估計一個有傷風化總是跑不了了。

方亦然喘了口氣，別過臉不去看方墨還帶點迷茫的表情，以及帶著水潤的無辜眼睛，免得又勾引他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乾咳了一聲，道：「走，去給你買衣服。」

其實方亦然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早上那個吻還能說自己沒睡醒，犯迷糊呢，可是這回這個吻他總是清醒著的吧，方亦然撫額，這算個什麼呢……懊惱吧，有點，這麼輕易就被人誘惑了；心動吧，也有點，眼前這個帥哥不但帥，還經常看著自己露出小狗那樣可憐巴巴的表情和對主人一樣的依戀，說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方亦然站起來先走了幾步，他覺得得讓自己發熱的頭腦冷靜下，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誘惑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還沒走幾步，忽然手被人拉住，然後握在了手心，方亦然轉頭，方墨還是那麼有點傻乎乎地跟他笑，方亦然挑了下眉，沒說什麼，但是也沒抽回自己的手，由著他握著，兩個並肩走在巴黎街頭。

說實話，方墨的手掌很大，又暖和，被這樣握著很舒服。方亦然就不一樣，他的手一直帶點微涼，怎麼也熱不起來，不但是手，他整個人其實都畏寒，身子怎麼也熱不起來，一直是涼涼的，所以特別是冬天，他才貪戀溫暖的被窩，喜歡賴床。

方墨大概也發現了方亦然手很涼，皺了皺好看的眉，兩隻手包著他的手搓了搓，想讓他熱起來，終於不在這麼涼的時候，方墨才放開了他的手，然後五指交纏，自然地拉了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暖著。

被他的動作弄得呆了下的方亦然，看著方墨笑了起來，哎，有人給自己取暖啊。

第25章

兩個人慢慢地沿著大道向北晃悠，逛到了巴黎大街中心的女王——香榭麗捨大街，提到她恐怕沒有人會不知道，她1200米長的西段是全球世界名牌最密集的地方，一流的服裝店、昂貴的香水店、奢侈品商店和高品味餐廳雲集，是一條集高雅及繁華，浪漫與流行於一身的世界上最具光彩與盛名的道路。

「香榭麗捨」這個名字可以說是無比貼切，既有古典的中國韻味，又有浪漫的西方氣息。瀰漫著咖啡、香水、糕點香氣的街道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香榭」，而街道兩旁典雅的奧斯曼式建築，被稱為「麗捨」，也毫不為過。

現在方亦然和方墨兩個人就漫步在這條著名的大街上，體會著巴黎人的生活和浪漫，不過方亦然側頭看看身邊的方墨，面對眼前這讓人目眩神迷的奢侈品沒有半點反應，專心地和方亦然並肩而行，方亦然不禁想：這人是真的遲鈍呢，還是對這些都無所謂。

方墨見方亦然側頭看他，回了他一個微笑。方亦然眨眨眼，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有點天真有點憨厚的人，忽然覺得真可愛，湊過去，在他嘴唇上輕點了一下，本來指望看見方墨害羞，手足無措的模樣。

沒想到方墨也眨巴眨巴眼，然後探過頭來，同樣在方亦然嘴唇上偷去了一個吻，弄得方亦然先是一呆，然後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哎，怎麼能這麼可愛呢這人……直笑得方墨莫名其妙，不知道方亦然在笑什麼。

方亦然牽著方墨繼續走，卻沒有走進香榭麗捨大街上的任何一家品牌成衣店，直到都看見了凱旋門，走完了香榭麗捨大街方亦然也沒買任何衣服給方墨，方墨也沒有對方亦然好像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一樣表示疑惑，只是老老實實地任憑方亦然帶路，好像只要兩個人手牽手一起走，無論去哪裡都無所謂的模樣。

方亦然熟門熟路地拐出了大街，再左拐右拐地進了一條很不起眼的小巷子，推門走進了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店裡。進門入目的就是一排起碼有上千個小抽屜的櫃子，木製的櫃子好像歷盡了幾百年的古董一樣破舊。

「嘿，大師傅呢？」方亦然抓住唯一的一個小伙子問。

那小伙子一指後面，「在後頭曬太陽呢。」開口居然是熟練的中文，「你找他？」

方亦然點頭，「有生意上門。」小伙子放下手裡的活計跑向了後面，方亦然則老實不客氣地看著工作台上的幾張設計圖。

「你還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隨著一聲罵聲，一個滿臉都是老人斑，皮膚像褶子一樣堆在臉上的老頭走了出來。

「師傅這是說得哪裡話麼。」方亦然嘿嘿笑了兩聲。

「哼。」老頭子冷哼了一聲，用枴杖一拄地面，「說吧，這次又來巴黎什麼事？」

「公司開時裝展。」

「儘是些花裡胡哨糊弄人的東西。」老頭子不滿地哼哼，要是讓那些追捧方亦然他們公司牌子的人聽到自家花了幾千塊的東西居然被說成花裡胡哨，還不得氣死不可，而且還是當著人家設計師的面說。

哪裡知道方亦然不但不惱，還笑瞇瞇地道：「商品經濟麼。」居然是承認了老頭子對他設計東西的批評。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鬧，給他定制幾套衣服。」方亦然一指一直沉默著的方墨。

老頭子瞟了方墨一眼，「長得太帥，不知道哪個明星，不做。」

方亦然翻了個白眼，怪不得老頭子這麼好的手藝，淪落到快要餓死的地步，可不都是這怪脾氣惹得禍，沒錯，這家其實是定制手工西裝的裁縫店，方亦然留學巴黎的時候，曾經在這家店裡磨練手藝，而那滿滿一牆壁的櫃子，則是可以提供給客人選擇的上千種不同面料，其中不乏很多奢侈品的面料，從每一顆紐扣，到每一針線腳，全部手工為每一個客人量身定做，而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則是個老裁縫，就是這家連店名都沒有的店，卻可以做出媲美薩維爾街的高級手工西裝。

老頭子最後鬧不過方亦然的死纏爛打，答應給他做西裝，方亦然得寸進尺地道：「那一個星期後我來拿衣服。」

老頭子一聽，眼睛一瞪，舉起枴杖就打，「你當這是你那些個破爛！兩個月後來拿，沒得商量。」

原本還安安靜靜地在一邊看方亦然和老頭子說話的方墨，一下子把方亦然護在懷裡，對老頭子怒目而視。

兩個人都被方墨的舉動嚇了一跳，其實這老頭也就表面對方亦然凶巴巴得不得了，可是膝下無子的他其實完全是拿方亦然當兒子一樣看待，不但把全部的手藝教給了方亦然，甚至連這家店都是要給方亦然的，怎麼可能捨得打的下手。沒料到方墨反應過度，以為老頭子真要打方亦然。

被當個寶貝似的護在懷裡的方亦然先笑了起來，伸手摸摸他緊繃著面皮，好像老頭子真敢打他就要動手的模樣，「這是我師傅和我鬧著玩呢，別緊張。」

「誰和你玩了！」老頭子氣呼呼地放下枴杖，又不由多看了方墨兩眼，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寶貝自家徒弟。

替方墨量完了尺寸，收了方亦然的錢，老頭子不耐煩地把兩個人趕出了店裡，只是末了道了一句，「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什麼？老頭子沒說。方亦然點頭，和老頭子揮手再見，想來是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兩個人出了老頭子的店裡，方亦然看見方墨拿著他剛才刷卡後的憑條在看，不禁也湊過去看了眼，不知道上面有什麼好研究的，不就是刷掉了多少錢麼？

「我會還你錢的。」方墨忽然說道。

「啊？」原來他是在研究這個啊，「沒事，我送你的。」

「三千塊，我會還你的。」方墨再次執拗地道。

方亦然心說，那不是三千塊人民幣，是三千歐元好不好……不過誰叫整張憑條上，方墨只認識3000這幾個阿拉伯數字呢，於是天真的以為這套手工西裝只需要三千人民幣，卻不想這是在巴黎，人家是不使人民幣這種東西的。

方亦然無奈地點頭，方墨奇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其實他對錢這種東西挺無所謂，夠用就成，估摸著只要不是他自家賬戶上少了幾百萬，他都不太會察覺到自己少錢了，再說了就算方亦然窮得一分錢都沒有了，這不是還有個某人可以當自動提款機麼……所以方亦然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屬於能掙也能花的類型，半點不懂得省錢為何物。

「他剛才叫你不要忘記什麼？」

方亦然無語，這是人家的隱私，不要問得這麼理所當然好不好啊，不過方亦然卻沒有打算隱瞞，直接了當地告訴了方墨，「我答應了他等我親手做出第一套自己設計自己製版的男裝，就繼承他的店，然後把它做成像Huntsman這樣的頂級牌子。」

方墨其實壓根不知道Huntsman是個什麼東西，但是至少聽懂了方亦然前半句話，點點頭。

第26章

紐約、倫敦、米蘭和巴黎時裝周可以說是世界上四大時裝周。

紐約時裝周向來不是媒體關注的重點。在專業人士眼裡，它更像是「產品訂貨會」。它所發佈的服裝實在太適合穿著了。

倫敦則像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紐約。倫敦時裝周習慣於把時裝當成充滿實驗與冒險的遊樂場，樂呵呵地過著他們的小日子，彷彿倫敦時尚與外界無涉。

而米蘭他們希望參與其中的國外設計師也能與之一同推廣「意大利風格」，卻不免給外界一個頑固保守的印象。

只有巴黎才真正在吸納全世界的時裝精英。紐約展示商業，倫敦展示膽色，米蘭展示技藝——只有巴黎，展示夢想。能帶著自己的設計參加巴黎時裝展也許是每一個時裝設計師的夢想。

而有幸能夠在這個夢想的舞台上展示自己夢想的方亦然，自然也不是平時那副無所謂的態度，雖然不是自己的品牌，自己也對師傅承認自己的設計是商品經濟下的產物，但是這並不妨礙方亦然熱愛自己的設計，如果他連自己的設計都不屑一顧，又怎麼打動那些富有的女人為這些動輒成千上萬的衣服買單呢。

所以半天的休息之後，方亦然就全心投入了這次時裝周的準備，T台上那光彩奪目的20分鐘，可是全部都由成堆的錢燒出來的，雖然這已經不是方亦然的處女秀，但是也自然馬虎不得，和總公司的設計師以及創意總監們一起坐下來討論這次秀，亞洲分公司所要展現的主題和理念，方亦然早就擬好了，不過秀場方面他還需要爭取一下，太小的秀場根本達不到他需要的那種驚艷以及氣勢的效果。

盧浮宮的秀場方亦然是不指望的，但是至少也得弄來杜樂麗花園的秀場，那裡依傍塞納河，視野上足夠寬闊，正好符合他的需要，不過方亦然也知道那秀場的高昂租用費，總部的首席設計師MarcBona絕對趁機敲詐自己的。果然Marc這個娘娘腔提出的條件讓方亦然咬牙切齒，但是好歹拿到了秀場。

這次亞洲分公司有一場單獨的秀，並不和歐洲總公司的主場秀合併在一起，所以這完全是方亦然的舞台。其實在他們眼裡，方亦然這個來自東方的男子就和他的國家一樣充滿了神秘的東方色彩，他們很期待這個東方男子能為他們帶來怎麼一場充滿東方魅力的視覺盛宴。

輕柔的薄棉布，凹凸的絲織物，刺繡的蟬翼紗在方亦然的手裡玩轉的異常嫻熟，金絲的流蘇、精美的刺繡和堆疊的皺褶點綴其上，充滿了東方古典女性的柔美典雅，輕盈飄逸，加上精緻工藝的宮廷金飾搭配，那種女性的端莊和奢華又撲面而來。

華美的元素，輕盈的面料，飄逸的色彩，帶來一種全新的浪漫、嫵媚、性感、柔軟乃至奢華的氣息，這一切的一切都將行走流動間的模特化身為一個又一個的完美女神，好像在這波光粼粼的塞納河邊重現了神秘東方的氣息。

那一個個款款走來的模特，好像真的是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的洛神降臨在洛河之上。

而在這杜樂麗花園作為隕落的杜樂麗皇宮的見證，好像也因為這一場奢華的秀重現了當時皇帝在此大開宴席的氣勢。

這一件件衣服的價格也很是讓人望而卻步的，當然高級時裝不是關於時尚潮流問題，而是關於獨一無二，關於近乎不可能的手工技藝的問題！方亦然這次的女裝全部只接受定制，並不會下線生產，全世界只此一件，用方亦然的話來說超級富人是不受全球經濟氣候影響的，對這些標價超過1萬歐元的衣服，那些富有得難以置信的女人同時擁有難以置信的購買慾，她們只在乎自己身上這件衣服穿出去絕對不存在和人撞衫的尷尬。

所以這是一場真正的超級奢華盛宴！

T台上是唯美的風光和不斷閃爍的鎂光燈，T台後則是混論的現場和吵吵囔囔的呼和聲，最忙的當然要數管理服裝的，一會是這個衣服的配飾找不到了，一會是那雙鞋的尺碼不對了，在台前一個個風光無限的洛女神，在台後完全不顧及形象的當眾換衣服，跳著腳叫化妝師補妝。

在這個像戰場一樣的後台，雖然方亦然很想獨善其身，抱著手看好戲，可惜卻也不能倖免，當他一轉身，和整個秀都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幫他擋住橫衝直撞的人的方墨一頭撞上時，方亦然對方墨這樣子也不免為之一呆，當即大叫了起來。

「造型師，化妝師，人呢？這個未完成品是怎麼回事？男裝馬上要上了，速度速度。」被點名的造型和化妝火速奔來，一看方墨還穿著西裝沒上妝的樣子也是大驚，根本容不得方墨半句解釋，架起他就走，開始替他上妝。

方亦然頭疼的撫額，當然他頭疼的並不是因為秀不成功，相反看底下嘉賓和記者一聲聲的驚歎，他知道這次結合古典宮裝為主題的秀非常成功，但是！方亦然頭疼他的謝幕啊，走秀結束照理，設計師也會走上T台謝幕，方亦然也不是靦腆的人，面對這種場面自然不會怯場。

可是！問題就在於Marc這個討厭的娘娘腔給他杜樂麗花園做秀場時，提出的條件！他要求方亦然謝幕的時候穿上自己的設計的衣服，本來這對於設計師來說也不是問題，可是對於方亦然來說，問題就來了……大家都知道方亦然是不設計男裝的，他只有女裝的設計……這也就意味著他得穿上女裝去謝幕。

方亦然想到這個就頭疼，他可以臨陣脫逃麼？反正秀都走完了，秀場他也用好了，他可以爽約麼？有些比較喜歡保持神秘，不喜歡公共場合的設計師不走出謝幕也不是問題，他可以直接玩消失麼？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方亦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否則鬼知道下次那個死娘娘腔要怎麼刁難自己了。

第27章

好吧，那個娘娘腔一定要在這麼重要的秀上和自己開這種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方亦然怎麼能讓他有機會嘲笑自己的狼狽樣子呢。不就是穿女裝去謝幕麼，怎麼能難倒方大設計師，再說了方亦然本來就不是五大三粗的熊男，而是比較中性化的美人，穿上女裝誰嘲笑誰還不一定呢！

看著前台走秀馬上進入尾聲，方亦然穿上準備好的女裝，也沒叫化妝師給自己化妝，直接把頭上的面紗往下一蓋，遮住了別人探究的視線。

方亦然無視後台忍笑忍得很辛苦的眾人，整了□後的裙擺，正準備招呼遠處的Elli，設計師謝幕除了喜歡花團錦簇一大堆人的，一般都會挽著主秀的超模謝幕，當然也有許多喜歡自己獨自一個人去T台隨便走一圈就是了。

本來方亦然都是喜歡一個人去溜躂圈就成了，可是看看自己腳下的紅色高跟鞋，他還是決定挽上超模Elli當枴杖算了，免得到時候真的摔了也沒這麼難看，可是方亦然還沒招呼人，周炎周大帥哥就已經穿著正裝笑瞇瞇地走了過來……方亦然翻白眼，算了，周炎就周炎了，以現在自己女裝的打扮，挽著個女的是比較奇怪，帶周炎也不算掉價，人家好歹也是名模，當枴杖也順當點。

卻不想周炎還沒走到方亦然面前，方亦然的手就被人挽住了。方亦然轉頭一眼，好嘛，居然是方墨……

方墨換好了衣服，臉上也化了妝容，把本來就立體的五官鐫刻的更加英俊，身上則是剪裁得體的西裝，方亦然一看，是BONA的新春主打款式，當然這不是方亦然設計的，價錢也不能和剛才秀的那些女裝比，是分公司還有個男裝設計師設計的，不過是這次方亦然女裝秀的陪榜而已，不過穿在方墨身上也是極襯的。

最後一名模特走完了秀，走進了後台，該輪到方亦然前面去謝幕了，方亦然也懶得再換人，不顧周炎黑得堪比鍋底的臉色，直接挽上方墨的手臂，在他耳邊低聲道了句，「不要走太快。」就挾著方墨走上了T台。

方亦然暗想：其實帶方墨上去也不壞，他本來就是要去煞下Macr這個娘娘腔，帶著太有名氣的模特上去，不是被搶過了風頭？

如果前頭走秀的模特像是青春爛漫的公主，方亦然一出場的感覺卻像是君臨天下的女王。明明極其簡單的設計，沒有任何修飾，卻因為華麗的配飾和裙擺，顯得簡約中又不失奢華。

中國古代的宮裝雖然極為華麗，但不能用於莊嚴隆重的環境，是皇妃、公主在一種比較隨便閒適的後官場合穿著，這次方亦然的設計是以古典宮裝為原型，因此要在簡約的時裝中體現這種華麗，華麗中又不失女性的婉約。

方亦然帶著一頂假髮，飄逸的長髮沒有配合華麗的宮裝梳成複雜的髮髻，而是鬆鬆垮垮的隨意挽了一個髻，以一支精美到奢華的金釵固定著。面上蒙著一層面紗，讓人看不真切方亦然的面容，也正因為此，他穿著女裝出場卻沒有任何突兀和不和諧感，好像在從後台緩緩走出的高挑人兒，真的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性。

原本應該是宮裝雲肩的地方，方亦然著了一件精巧別緻的短上裝，小立領的設計將方亦然優美的頸項包裹了起來，也將他低領裙裝所露出的肩頭蓋了個嚴實。闊袖上是黑色的雙行鑲邊與金色雕飾的紐扣，整件上裝上面沒有任何飛鳳牡丹的傳統古典紋樣刺繡，而只是戴了一枚沙俄女皇佩戴的長鏈式胸針作為點綴，金色底托上是紅黑兩色的寶石，嚴謹的對稱結構，簡約卻不失華麗的風骨。

□方亦然穿著一件不同於前面模特展現的飄逸輕盈為主的衣裙，而是紅色錦緞面料，加以金線縫製的裙裝，厚重端莊，原本低領的設計卻因為上裝的關係，不但不顯得輕浮還充滿了端莊，端莊中又不失一絲風情。

本該誇張層疊的三層裙擺與傳統的彩色飄帶裝飾，變成了魚尾裙，往下逐步放開的下擺層疊了三層，展成華麗的魚尾狀，而一邊開叉到極高的位置，露出方亦然修長的美腿。原本凸現女性優雅線條的魚尾裙，卻恰好顯示方亦然的修長體形，纖細的腰肢與撐起的胯部形成對比，方亦然的身材比例和優美曲線一覽無餘。

挽著方墨緩步走出的方亦然，盛裝的打扮，堪稱驚艷，讓本來閃爍的鎂光燈為之一頓，接著就連成了一片，前排的嘉賓紛紛起立鼓掌，這些嘉賓可都是設計界的泰山北斗，或者引領時尚的達人先鋒，他們的起立對設計師來說是一份難得的殊榮。

方亦然臉上半點不露聲色，仍舊和方墨慢慢地走來，這一刻方亦然好似杜樂麗花園的主人——皇后麥迪奇在巡視自家的後花園一樣從容優雅，半點沒有身著女裝謝幕的尷尬，充滿了別樣的風情，高挑修長的身材，再配上方亦然朦朧的面龐，簡直就是冷艷到了極點。

方亦然走到T台盡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嘉賓，Marc這個來看好戲的傢伙自然也在，此刻他大張的嘴，驚愕的神情，讓方亦然很滿意，在盡頭站定，只是微微向底下觀眾鞠躬致禮，那種女王般的高傲和強大氣勢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接著不發一言，就這麼直接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又和方墨一起走回了後台。

方亦然這堪稱新奇又驚艷的謝幕毫無疑問的被各大時尚雜誌所樂道，甚至有些雜誌乾脆直接用了方亦然的女裝造型做了封面，方亦然以前的那些個光輝事跡也再次被提起，而同時被關注的還有這個方亦然帶出來的男伴，紛紛猜測這個默默無聞的男模又是哪路神仙，被方亦然這般提攜，面子不可謂不大，甚至有人說這人八成是方亦然的新寵。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第28章

方亦然和方墨走進後台時，方亦然渾身散發的那種凌厲氣勢好像還未散去，本來忙碌的後台為之一靜，直到今天的主秀超模Elli過來和方亦然擁抱慶祝，這沉默才被打破，模特們紛紛上前和方亦然上前擁抱一下，後台頓時喜笑顏顏的。

「方，你真是太神奇了。」Elli操著一口有點生硬的中文和方亦然道，不過她也就能說這一句，下面又變成了英語，「哦，你穿這身實在太美了~」說著還上下打量方亦然。

「謝謝。」方亦然微笑著道，手上卻開始把身上的飾品卸下來，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真貨，一件件地放進密碼箱裡交給公司的保管員，雖然就算少了一件，方亦然也不是賠不起。

方亦然暫時沒辦法把身上的裙裝脫下來，一邊應付著上來道賀的模特和工作人員，一邊四處張望，想找件衣服來披著，天曉得他都快冷死了，這大冬天的就穿了這麼件單薄的裙子，他現在萬分佩服那些個模特，穿得比他還單薄，走上T台居然沒有冷得發抖，要知道這次秀場可是在露天的……

方亦然正想著，身上一暖，一件大衣披在了他身上，還帶著點微熱的體溫，披在身上很是舒服，方亦然詫異地回頭，是誰這麼貼心？

方墨？很明顯身上的大衣是方墨剛從身上脫下來給他披上的，這大衣款式和方墨身上的顯然是一套的。

方墨給他緊了緊大衣，然後就皺著眉頭把人圈進懷裡，連著大衣一起抱住，還抓過他的手給他暖著，果然，方亦然的手早就冰涼一片。

正在和方亦然說話的後台工作人員見方墨這架勢，頓時萬分尷尬，道了句我先去忙就走開了。方墨也不顧其他人，直接擁著方亦然坐了下來，自己背對著風向替方亦然擋著風，專心地搓著他的手給他取暖。

大庭廣眾下被這麼抱著的方亦然也不惱，見了方墨的動作只是愣了下，就笑著任方墨給他搓手，甚至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直接把腳也縮進了大衣裡，偎在方墨懷裡取暖。

兩個人若無旁人地做著親密的動作，後台正在收拾器材的人也只當沒看見他們，任他們在一個小角落親密，只低頭顧自己干手上的活，反正也沒人敢去支使方亦然幹活，更別提那個天天護衛犬一樣成天跟在方亦然身後的冷面保鏢了……誰知道方墨究竟是模特還是保鏢，簡直和方亦然寸步不離。

這些混跡時尚圈的人反正很清楚，不該看的就算看見了也當沒看見，那方墨長得如此出色，雖然現在還沒紅，可是有方亦然提攜，有資本有人脈，紅只是早晚的事情，那些大人物的新聞可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該關心的，是賣屁股了還是賣白粉了，都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就算當做八卦的談資至少也絕不是現在。

只有周炎臭著一張臉，盯著方墨的背影簡直就像要把他燒出兩個洞來一樣，最後忍不住走過去，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惡聲惡氣地低聲道：「你好歹收斂點，被那些狗仔記者拍到，這頭條是跑不了了。」又轉過臉對方墨道，「還有你，還要不要名聲了，等會就該傳你出賣色相上位了，還不被你經紀人罵死。」

周炎瞪著已經把手探進方墨衣服裡暖著的方亦然，道：「你到底是在害他還是在幫他，做我們這行的最怕被人貼上這樣的標籤了，你方亦然方大設計師可以不在乎名聲，他可就完了。」

方亦然無辜地看著周炎，「這怎麼就成了出賣色相了。」

周炎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了，「誰不知道你男女通吃的名聲，你還敢說，你和他的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什麼版本都有。」其實周炎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是腦子抽的什麼風，眼前這個可以說是他的情敵，他何必巴巴地來提醒他，被毀了不是最好。

方亦然動了動身子，好把頭擱在方墨肩膀上，終於暖起來的身子，舒服了很多，看著周炎，歎了口氣，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是真的有什麼負面消息，我會負責擺平的。對了，都傳我們什麼了，我很是好奇啊。」

這廂方亦然跟周炎八卦自己的緋聞消息，方墨則當做完全沒看見周炎一樣，一手攬著方亦然的腰，生怕他跌下去，一手給他搓著光著的腳，好像兩個人談論的完全不是他的名聲前途一樣，只是一心一意地幫方亦然暖身子。

周炎一瞪眼，從邊上拖過來一個凳子，道：「還能有什麼，只說這個全公司上下不知道來歷的神秘模特不知道你從哪裡挖出來的，寶貝似的隨身攜帶。」

方亦然開始還在笑，聽了周炎第一句就覺得不對了，方墨不是公司的模特？就算不是也該是公司請來的吧……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啊……「等下，你說他。」方亦然還特地指了下方墨，「是我帶來的？」

「難道不是？」周炎反問，白了方亦然一眼，這個方墨他早就問過了，從服裝到策劃都不認識這個模特。

方亦然呆了一下，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方墨，再看看你這不是廢話麼的周炎，轉開了話題，「咳，我該走了，你也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方亦然從方墨懷裡站了起來，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爬上了邊上一直等著他的車子，方墨跟著爬了上去，方亦然也沒吱聲，由著他跟了上來。

方亦然開始回想方墨出現的種種，他是在飛機上突然出現的，現在想想，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模特……只是因為他的外貌身高自己以為他是模特了，而且那個艙裡基本都是他們公司的人，他理所當然的也以為方墨也是，怪就怪方墨跟著自己好像理所當然似的。

怪不得明明安排自己和方墨同房，居然是個單人間，方亦然撫額，公司根本沒弄錯房間，自己也沒弄錯房間，而是方墨根本就不是他們公司的人！他是不是叫方墨都是個問題……方亦然揉著太陽穴，想著自己居然和個陌生人一起一張床上睡了這麼多天……雖然方亦然他倒是不怕方墨起了歹意什麼的，但是這麼沒神經的事情，真是……無語。

只是方墨神秘的出現又這麼跟著自己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是他派來保護自己的？也不太像啊，真的派人來保護他，肯定會知會自己一聲的，方亦然側頭看著坐在身邊仍舊安安靜靜的方墨，有點鬧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第29章

方亦然揉著太陽穴不說話，方墨自然也不說話，兩個人沉默著一直到了酒店，方亦然走進房間的時候還在思考到底該拿這個傢伙怎麼辦？說他是好人吧，哪裡有好人出現的這麼莫名其妙的，而且方亦然肯定自己以前不認識他，說他是壞人吧，哪裡有壞人跟了他這麼多天什麼都沒圖的，還一直照顧著神經有些粗線條的自己……

方亦然走進房間，方墨跟著進門，然後自覺地帶上門，方亦然一回頭，看他跟自己進房間這麼理所當然的樣子，覺得頭又疼了，這個人怎麼能比自己還沒神經呢，他應該曉得自己已經知道他不是公司裡的人了啊，為什麼他就能跟著自己跟得這麼順當呢，好似他就該跟在自己身邊似的。

方亦然歎了口氣，先把身上這身礙手礙腳的衣服脫了再說，這頭方亦然自己脫衣服，那頭方墨很自覺地打開暖氣，給方亦然從行李裡拿出換的衣服放在他手邊，又到浴室替方亦然調好水溫。

出來見方亦然正在拉裙子上的拉鏈，過去幫忙，接過了他手上的活。方亦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放手由他替自己拉，那個該死的拉鏈在背後，他反手不好拉。

方墨給方亦然把拉鏈拉到底，火紅的裙裝掉在了地上，露出方亦然姣好精瘦的腰身和修長筆直的腿。方亦然也不介意自己春光大洩，拿過床上方墨替他拿出來的襯衣穿上，然後是長褲，把自己收拾停當後才不緊不慢地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站在一邊的方墨。

「還冷不冷？不去洗澡？」方墨在方亦然面前蹲了下來，拉著他的手去摸他的體溫，還好，不是那麼涼了。

「不急。」方亦然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怎麼就能半點都不擔心呢？「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方墨聽了方亦然的問題，好些有些不能理解，歪著頭打量方亦然，「我是方墨。」

「你是模特？哪個經紀公司的？」

方墨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點奇怪地搖頭道：「我不是模特。」

果然……方亦然見他供認不諱，接著問：「那你為什麼跟著我？」

這次方墨倒是回答得很快，「你是我的……」到最後卻又遲疑了一下，像在斟酌接下去的話。

我是他的？聽了這話方亦然反而勾起了嘴角，這話，他長這麼大，還真從來沒有遇見過有人敢這麼直接的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很好，原本扳著的臉，居然笑了起來，交疊起了雙腿，斜靠在床上，看著蹲在床邊的方墨，語氣甚是溫柔地問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和我說清楚了？」

方亦然捏著方墨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看著他俊俏的面龐，笑意盈盈。

方墨也不反抗，由著方亦然以這種輕佻的姿勢捏著自己的下巴，卻也沒有回答。

方亦然也沒再多問，掏出手機對著方墨的臉，道了聲：「笑一個。」卡嚓一聲，竟是用手機給他拍了個照片，然後把玩著手機站了起來，方墨自然跟著站起來。

方亦然走到門邊，打開門，自己讓到了一邊，意思非常明顯，請方墨出去，他可沒有和這麼不明不白的人在一起的習慣，哪怕方墨剛才說自己在飛機上對方亦然一見鍾情所以跟著他，方亦然都可以接受，不會趕人出門，可是這人偏偏什麼都不肯說，還一副掏心掏肺地對他好的樣子，讓方亦然莫名的厭惡。

方墨跟著方亦然到門口，見他打開了門也不出去，奇怪地跟著也站在門口。

方亦然終於忍不住道：「出去！」

方墨好像吃了一驚，想問方亦然為什麼，可是看他皺著好看的眉的樣子，像是生氣了，方墨摸摸腦袋，不明白怎麼就生氣了，是誰惹他生氣了？自己麼……方墨乖乖地出門，在門口可憐兮兮地看著方亦然，那表情帶著疑惑還有委屈，就和小八被方亦然逼著吃狗糧一模一樣。

不過此刻的方亦然哪裡有心情去理會方墨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碰」地一聲關上了門，靠著門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像要把胸腔裡那股惱怒吐出體外一樣，不可否認，他對方墨是有好感的，甚至在一個順理成章的時候順理成章的把人吃下肚子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然後順理成章的成為戀人，可是這一切卻因為方墨……

方亦然他就不明白，方墨哪怕是個殺人的逃犯，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說不準自己還會替他偽造身份逃避追捕呢，有什麼可以說不出口的，況且方墨怎麼也不像是這種人，這人天真的簡直稀世少有。他方亦然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都可以無所謂，唯獨不可以忍受這點，連朋友都貴交心，何況是……

方亦然歎著氣，重新在床邊坐下來，撥通電話，「幫我查下這個人，我把照片給你發過去。」把剛才方墨的照片發給了某些人，聽到那頭有說話的聲音，接著道，「在忙？」

「嗯，快回去了，還有總公司的一場秀得去幫忙。」

「知道，給你買好了，這麼大個人喜歡吃巧克力，真是……對了，我家小八在你那裡有沒有受虐待？你有沒有好好餵它吃飯。」提到小八，想到那頭喜歡粘著他的大狗，方亦然的心情不禁好了起來，離開他這麼久會不會想他呢，見了自己恐怕會撒撒嬌吧。

「嗯，嗯，等我回來它瘦了就剋扣下你的巧克力喂小八吃。」

「嗯？那件事你有眉目了？好，等我回去說。」

「不用，反正公司車子會來接，嗯，老地方見。」方亦然掛了電話，倒在了床上，繼續把玩手機，方墨大大的臉龐佔據了手機的整個屏幕，方亦然就這麼一邊翻轉著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盯著他的照片瞧，腦子裡紛紛擾擾的。

「咦？」方亦然忽然看到他照片上的某樣東西非常眼熟，一下子坐了起來，盯著照片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事物，嘴裡喃喃自語著，「這個是……這怎麼可能？」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方亦然還是從床上跳了下來，馬上拉開門，他需要找方墨確認下，這個太巧合了，一個荒謬到極點的念頭在方亦然腦海裡劃過。

第30章

方亦然拉開門，剛走出一步，就瞄見腳邊一大坨黑影……方墨居然就這麼抱著膝蓋坐在門口，嚇了方亦然一大跳。

見方亦然出來，方墨從膝蓋裡抬起頭來，明明這麼大個人，在門邊上縮成這麼小一團，那模樣別提多可憐，再加上方墨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差沒拉住方亦然的褲腿叫主人了，活脫脫一小八裝可憐時的人形翻版。

方亦然看他那模樣，特別是他蹲在地上由下往上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那神情真是……撫額，伸手，方墨把手搭在他手上。

明明就是比自己還高點的男人，居然裝可憐……方亦然拉著方墨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抓住他領子一撕，衣服一下崩掉了兩顆紐扣，露出了方墨的頸項和一大片胸膛，同時也把那件事物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了方亦然面前。

方亦然抓過方墨脖子上掛的掛件一看，果然和小八的狗牌一模一樣，一個木製的方牌子，上面是一個「八」字，用皮項圈箍在脖子上……自己果然沒有眼花，以前自己也注意到他脖子上掛著個東西，只當是普通掛件，從來沒仔細看過。他不穿衣服的時候，自己又沒好意思盯著他看，他穿著衣服的時候又被領子擋著，要不是今天那個照片，他大概到現在還不會發現方墨脖子上的這個其實是個狗牌。

這實在太巧合了……方墨他不但叫小八，還掛著和小八一樣的狗牌，就算方墨真的小名叫小八，所以掛著帶八的飾品也不是很奇怪，可是問題是，哪個正常人會帶個狗項圈在脖子上，這不是把自己當隻狗麼，又不是玩S和M呢。

方墨翻過那狗牌，頓時如遭雷擊，呆在了原地，狗牌背後清清楚楚的刻著一圈方亦然家的地址在外圍，然後中間是方亦然三個雋秀的大字，在這下面是一排他的手機號碼，如果說方墨帶著狗牌可能是他有什麼奇怪的愛好或者特立獨行的品位，帶著和小八一樣的狗牌也真的是個巧合，可是後面卻有著方亦然的名字，那只能說明，這根本就是小八的狗牌！

他不是說小八在他那裡麼？小八的狗牌怎麼會在方墨身上？

方亦然拉著方墨項圈的動作，讓方墨有點呼吸困難，抓住方亦然的手想讓他鬆開點。

「你這是從哪裡來的？小八怎麼了？」方亦然喝問。

「這是我的……咳咳，你鬆開。」

方亦然還待說什麼，被出現在走廊的酒店服務生打斷了，那人有點愕然地看著方亦然和方墨兩人，只因為他們兩人現在這姿勢實在是……

方亦然把方墨壓在牆壁上的模樣，再加上方墨大開的領口，這樣子實在怎麼看怎麼像是馬上要上演什麼兒童不宜節目的樣子。那服務員禮貌地詢問了一句，沒事吧？眼睛卻不敢往他倆身上瞟，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方亦然用法語說了句沒事，就放開了方墨，當先走回了房間。方墨撫著脖子在門口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還不進來。」

方亦然冷靜下來，一想就知道方墨不可能把小八怎麼了，因為他和自己是同一班飛機，而自己是放下小八之後，馬上就到機場了，雖然在候機廳還等了有些時候，可是就這麼一兩個小時，方墨不可能找到小八把它怎麼著了，再和自己搭上同一班飛機，再說小八就一隻狗，誰會特意去傷害它。

方亦然看著方墨走進來帶上門，拿著手機撥通了才剛掛下不久的電話，劈頭就問：「小八真的在你那？」

「你沒有搞錯？看看它的狗牌是不是一個鈴鐺，上面有我的名字？」

「陸仁！」聽他說小八的狗牌在，方亦然就知道小八根本不在他那。

方亦然只這一聲，電話那頭的陸仁就知道方亦然已經知道了小八其實根本不在自己這處，方亦然平時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斷不會連名帶姓的叫自己，不過一旦惱了嘛，就……

「現在，立刻！我要知道小八在哪裡！」方亦然微惱。

也不知道陸仁說了些什麼，方亦然愣了下神，隨即便道：「如果你是在說笑話的話，這一點都不好笑。」

「……這不可能！」方亦然掛掉了電話，眼神複雜的看著方墨。

「方……」

「你站住！」方墨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亦然打斷，舉起右手指著他。

方墨頓時露出受傷的表情，站住不動，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道：「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小八？」陸仁告訴自己的猜測讓方亦然簡直匪夷所思，眼前的方墨居然很可能就是小八？這算什麼？狗妖麼？雖然如果這是真的，發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麼家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有人收拾乾淨了，為什麼小八能從鎖著的家裡出來，為什麼小八如此的通人性……可是一隻狗會變成人？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離奇……

「我……我也不知道。」方墨有些著急，上前想和方亦然解釋。

「站住，別靠近我。」方亦然後退了一步，一副防備的姿態。

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八居然是個人，可以聽得懂他的話，也明白他的話的人，不對，應該是妖怪，方亦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他之所以和小八能毫無顧忌的如此親密，是因為那是只寵物啊，自己只要寵著它，它就會陪著自己，而有些自己絕對不可能和別人說得話也會跟小八傾吐，那是因為自己知道他聽不懂啊，無論你說什麼，它只會舔舔你的手，蹭蹭你，賣乖討好罷了。

可是這一切的對象忽然變成了個和自己同樣的高等智慧生物，方亦然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好像自己最私密的隱私被暴露在人前一樣，說不出的惱怒，而且一想到小八接近自己說不定都是帶著目的的，方亦然胸中那股怒火就直線飆升，彷彿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帶著目的性的，連普通的一個擁抱都變了味，所有的那些曾經的親近都變了質。

方墨見方亦然如此生氣，有點害怕，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向溫柔的方亦然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過，不管他做了什麼壞事，他都是這麼溫柔；又有點傷心，他不是有意騙他的……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和方亦然解釋這一切，他怕把事實告訴他會嚇著，也怕他會害怕自己，會把自己趕出門……

可是見方亦然現在如此防備他的神情，方墨還是心痛了，他從來沒想過要害他的，只是他是第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又這麼溫柔，他想跟著他而已，實在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流浪太久了，開始渴望別人的溫暖，他果然不該眷戀人類的體溫的……他果然不該不聽那些前輩們的話，接近人類的。

「對不起……」方墨黯然道，「我……謝謝你照顧我這麼多日子。」

方亦然沒有回答，方墨最後看了方亦然一眼，轉身開門出去了。

等方墨出去後，方亦然一下子頹然地倒在床上，方墨真的就是小八？他現在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切，可是方墨並沒有否則。把手蓋在自己眼睛上，說實話，剛才方墨走的時候，那蕭瑟落寞的背影，他一聲小八差點脫口而出了，可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叫出口。

好了，現在妖怪走了，自己不是該高興麼？可是方亦然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小八走了啊，再也不會回來了，以後就不會有只忠心的大狗天天蹲在自己公司門口雷打不動的等自己下班了，也不會有只暖暖的大狗給自己當毯子暖腳了，自然也沒人和自己搶糧食吃，搶枕頭睡了，以後豈不是又只有一個人吃飯了啊，好像有點寂寞啊。

想到這裡方亦然其實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也許咋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有點反應過激了，有種被小八欺騙的感覺，然後就惱羞成怒了？從小八跟著他以後，仔細想想，他其實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他不利的事，反而每天有人準時叫自己起床，到點了催自己吃飯，還有只笨狗會偷偷地收拾房間，打掃衛生，給自己洗衣服做飯，弄得他以為自己家裡鬧鬼了……

想到這，方亦然不禁想微笑，可是這個笑容卻怎麼也不能在臉上成型，最終化為了一聲歎息，看小八委屈的樣子，自己傷了他的心了吧……

可是小八這樣一種……生物，姑且這麼叫吧，這樣一顆重磅炸彈丟出來，饒是以方亦然神經的大條程度也有點接受不能，特別是這個人是和自己那麼親密的人，算人吧……至少也是類人吧，不可能不當回事，兩個人繼續過小日子。

方亦然就這麼帶著滿腦子紛紛擾擾的念頭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就有點受涼了，雖然房間裡開著空調，可是他就這麼和衣躺了一夜，以他畏寒的體質還是有點凍壞了。

方亦然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頭有點痛，可是他腦子裡還是在想著小八的事情，開門出去的時候，甚至希望有那麼一大坨身影擋在門口，方墨還是和昨天一樣帶著點委屈的抱著膝蓋縮在門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自己。

可是門口什麼也沒有，方亦然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心裡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歎了口氣。

今天晚上會是總公司的秀，自己得去幫忙，嗯，先去和Marc碰個頭再說，方亦然告訴自己別再想小八了，越想自己肯定越後悔，自己不該這麼反應過度，不該就這麼讓他走了的，然後大概會去找他的吧，所以逼著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是注定今天一天方亦然都集中不了精神了，簡直是錯誤百出，完全不像是昨天還如此完美的給人帶來了一次震撼的設計師，一點不在工作狀態，魂不守舍的，在方亦然再一次地在Marc問他意見的時候走神，答非所問時，Marc終於忍不住趕人了，把方亦然打發回去休息。

方亦然苦笑著道了抱歉，決定找個地方去冷靜下，這實在太不像他了，當斷則斷，人都已經走了，還想他做什麼呢。

可越是如此，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會想到方墨身無分文的流落在巴黎街頭要怎麼辦，他又不會說法語也不會說英語一個人可怎麼辦呢，會不會連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他可能連中國都回不去了，難道要一直流落在巴黎？

還是他又會變回隻狗在巴黎街頭？有吃的麼，會不會餓了卻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巴黎完全沒有地方去找吃的，天氣又這麼冷，晚上是不是有地方容身？要是像第一次見他時那樣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小八又這麼乖這麼善良，明明可以輕易的撕碎人體，卻由著那些小孩子拿石頭丟他不反抗。

方亦然苦笑著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自己才養了小八多久，居然就有這麼深的感情了，現在自己擔心的完全是小八，而不是方墨這個陌生人，好像方墨這個人已經完全同小八畫上了等號，在自己的念想中方墨已經就是小八了，是那只自己寵著疼著的大狗。

自己果然沒神經，方亦然自嘲，才一個晚上而已，好像小八就是方墨，方墨就是小八這個事實也不是那麼驚悚離奇了，想到的都是些小八的好，小八的可愛，以及方墨的體貼和照顧自己的模樣。

方亦然慢悠悠地往放服裝道具的倉庫走，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理清楚頭緒，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全然沒有在意周圍的情況，就這麼在走著，甚至其實連已經在倉庫了都沒意識到，機械地開了門，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坐，一路碰倒了多少假人模特都不知道。

頭頂懸著的用來搭腳手架的支架因為方亦然不小心碰到一個假人的碰撞而搖搖欲墜，終於全部掉落了下來，正正朝著方亦然所在的位置。

「小心！」

第31章

方亦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一個黑影撲倒在地上，然後就是支架砸落下來，砸到一堆雜物，最後落到地上一陣巨響。

後背猛地撞在地上，骨頭被撞得生疼，讓方亦然悶哼了一聲。

「你有沒有事？撞到哪裡了？」身上把他撲倒的人焦急地查看方亦然有沒有摔著。

「方墨？」方亦然驚訝地看著把他撲倒的方墨。

「……對不起，對不起。」方墨慌忙地想從方亦然身上起來，想到昨天方亦然叫自己不要靠近他，頓時有點慌張，生怕方亦然又露出那種防備的神態。

「你怎麼在這裡？」方亦然訝然，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自己幻覺了吧？可是身上實實在在的接觸讓方亦然知道這並非是幻覺。

方墨楞了楞，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我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不是跟著自己，怎麼可能在這麼冷清的倉庫遇到自己，說是巧遇恐怕都沒人相信，還及時把自己從砸落的支架下救出來，這種話說給鬼聽，鬼都不會相信……方亦然無奈地翻個白眼，這只笨狗一定偷偷地一直跟著自己吧，想到自己昨天這麼對他，他還擔心自己，方亦然頓時有點心疼。

見到一直擔心的方墨完完整整的出現在面前，方亦然忽然有種失而復的的感覺，方墨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除了神色有點倦容，一切都很正常，方亦然鬆了口氣，還好沒事……

「我馬上就走，你……別擔心……」方墨帶著點小心地看方亦然，他說過別靠近他的，現在他一定很是厭惡自己在他身上吧。

方亦然看方墨這樣不知所措的表情，好像怕自己會推開他一樣，急急忙忙地要從他身上起來的樣子，是因為昨天自己的話麼？方亦然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難受，這人怎麼能這麼傻，明明被這樣對待了，還是不顧自己安危也要保護自己，是該說他忠心還是說他傻。

「嗚……」正爬起來的方墨痛哼了一聲，卻是剛才砸下來的支架鋼管砸在了他腿上，可是方墨還是不管不顧地要從方亦然身上起來，完全不顧傷到了腿。

方亦然連忙摟住身上的人，阻止他起來，口中喝道：「你做什麼，笨狗。」方亦然這時才發現方墨被砸到了，伸手撩起他的褲腿，果然已經腫起了老大一塊。

方墨被方亦然喝得縮了縮脖子，僵在方亦然身上不敢動，小心地控制自己的體重不壓在方亦然身上。他沒有推開自己呢，他還摟著自己，這麼說他其實也不是像他嘴裡說得那般討厭自己吧？

方亦然皺著眉，扶著方墨起來，讓他靠著自己，免得把重心放在傷了的腿上，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又看他小心翼翼地看自己臉色好像有點害怕的模樣。

「出什麼事了？」倉庫傳出的聲音引得邊上的人過來查看。

「支架掉下來砸到了。」方亦然回答，同時攙扶著方墨出去。

「有沒有傷到，快去看看醫生。」那人連忙道，走過來幫忙。

「我沒事，只是……」方墨話還沒說完，就在方亦然地瞪視下不敢吱聲了。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擔心自己，這麼高的地方砸下來的鋼管，他也敢說沒事，是不是被砸得不是他自己啊？方亦然惱怒地瞪他。

到了診所，拍了片子，幸好沒有骨折，只是骨頭上有些細小的裂紋，注意點不要把重心一直放在受傷的那條腿上就沒事，又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給他們拿回去擦。

兩個人回到了方亦然的房間，再次看見方墨在自己房間，方亦然覺得有點恍如隔世，明明只是昨天的事情，好像變得很久遠。

讓方墨在床上坐下，圈起褲腿又怕勒著他腫起的地方，方亦然索性讓他把褲子脫了。

方墨很聽話，乖乖照做，只是心裡疑惑，不知道方亦然是什麼意思？他還可以再靠近他麼？從剛才一直到現在，方亦然一直都牽著他的手不曾放開過，是已經不害怕自己了麼？他是不是已經不生氣了？那他可不可以認為是方亦然還允許自己繼續跟著他呢？不會再把他趕走了吧……

方亦然順著方墨的視線看去，是自己握著他的手，頓時有點尷尬，想放開他的手。

方墨條件反射地就反手捏緊了手，不讓方亦然放手，又馬上反應過來了，連忙鬆手。

「對，對不起……」

聽著方墨的道歉，又看他瑟縮的模樣，方亦然心疼，抬手就想去摸他皺著的眉頭。

方亦然剛舉起手，方墨就往後躲了下，方亦然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以為自己要打他？

扶住他的頭，湊過去在他額頭落下了一個輕吻，歎息了一聲，他的小八啊，原本是多麼顧盼生輝，威風凜凜，就算還是只流浪狗，對別人餵給他的食物也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驕傲，可是現在呢？卻變得這般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了，生怕一個不在意就觸怒了自己一樣，這一切都是自己毀掉的麼？

雖然以前小八也會賣乖討好自己，但絕不是現在這樣，注意著自己的神色，努力地順著自己的意思，討好著自己……

「別道歉，不是你的錯。」既然是自己毀掉的，那就再讓他們重新來過吧。

方墨被方亦然這個溫柔的吻弄得有點愣神，摸摸自己被吻過的額頭，喃喃地喚了聲：「主人……」

「你叫我什麼？」方墨從來沒有這般叫過自己，方亦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方，方亦然……」方墨慌忙改口，還是不行麼？他還是不要自己了……等下給自己上完藥，他就要趕走自己了吧，想到這方墨不禁露出個笑，只是這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方亦然見他這般表情，知道他誤會了，再次歎息著吻了上去，只是這次吻在了他微張的唇上，「你永遠是我的小八，我不會再趕你走了。」

「真的？」方墨眼裡頓時爆出一抹驚喜，又小聲地叫了聲「主人」，像是要確認一樣。

方亦然被他這樣叫有點不習慣，苦笑著摸摸他的頭，什麼主人不主人的，既然方墨是個人他就不會把他當做寵物來看待，而是和他平等的個體。

「叫我名字就好了。」

「……哦。」方墨應了，不過眼裡的失望顯而易見。

方亦然無奈，他難道喜歡這麼稱呼自己，算了，隨他吧，「隨你喜歡，不過有人在不要叫我主人，會嚇到別人的。」方亦然囑咐，他可不想別人誤會他在玩些個什麼主奴遊戲。

「嗯。」方墨重重地點頭，又歡喜地叫道，「主人。」現在沒有人，所以他可以叫吧。

方亦然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稱呼，又親了他一下，這才拿出剛才開得藥給方墨上藥。

那砸到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紫紅色的一條粗大的腫起，看著挺恐怖的，方亦然小心把碰了一下，硬硬地一大塊，完全腫了。

「疼麼？」

方墨搖頭，「不疼。」不是在方亦然身上，所以就不疼。

明知道化瘀的藥要用點力氣揉進去才有效果，可方亦然卻下不去重手，怕會弄疼了方墨。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方亦然見他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圈住他的腰，想讓他躺下睡一覺，哪裡知道他的手才剛碰到方墨的後腰，方墨就縮了□子。

怎麼回事？不喜歡自己碰他？不像啊，他剛才要放開他的手的時候，他還抓著緊呢，方亦然一皺眉，掀開了方墨身上的襯衣，後腰上紅色的一道粗稜子就躍入視線，怎麼會來的，已經是很顯然的問題了。

「你剛才怎麼不說！」方亦然的音量不由的提高，這傢伙身上也被砸到了，在醫院的時候也不吱聲，真不明白他怎麼想的！想到這人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方亦然就是一陣惱怒。

「剛才……不疼。」方墨小聲辯解。

方亦然瞪他，都腫成這樣了，會不疼才怪呢，不過看他害怕自己生氣的小樣，方亦然忍住了沒罵他，只是讓他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然後把他的襯衣撩到了肩膀上，小心地也替他背後這處抹了藥，可是這傷方亦然越看越嚴重，好像比腿上的還要重，不行，還是再去診所看看吧。

身後方亦然擔心的不行，方墨本人則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這麼點小傷何必大驚小怪的，不過他還是乖乖地趴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嗅著方亦然的味道，偷偷在方亦然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一個笑，方亦然不生他氣了呢，還是跟以前一樣會溫柔的吻自己了呢……

第32章

看著自己滿手的藥油，方亦然轉到洗手間去洗手，再出來就不見了方墨，方亦然一驚，不會走了吧？

可走到床邊仔細一看，方亦然頓時哭笑不得，「小八？」

哪裡是走了，是方墨變成了小八，陷進了柔軟的被子裡，正趴在床上睡覺呢……

方亦然在床邊坐下，把他身上的襯衣拿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變成了小八。不過再次看見小八這隻大狗，方亦然只覺得無比親切，自從來了巴黎之後就好久沒見了，雖然已經知道了方墨就是小八，可是真的見到狗狗的小八還是不一樣的，俯□子，把頭埋在他頸間，親暱地蹭蹭他的毛。

小八聽到方亦然喚他，睜開眼睛扭頭看方亦然，不過方亦然枕在他脖子上，小八怎麼也不可能看見他，嘗試了幾次後，小八就放棄了，乖乖地又窩了回去，由著方亦然拿他當枕頭使。

方亦然看了下表，離晚上的秀還早，昨天受了涼，頭還有點隱隱作痛，索性一起睡會算了。方亦然脫了衣服，把小八往邊上趕了點，自己也爬上了床，鑽進了被子裡。

躺進被子裡，看著身側趴著的小八，方亦然覺得這熟悉的場景好像回到在家裡的時候，晚上自己睡覺了，小八也總是這般賴在床上，不肯回他自己的窩去，就這樣耍賴地壓著他的被子，枕著他的枕頭，和自己一起睡覺。

方亦然不禁微笑，伸手去摸小八背上的毛，小八終於能看見方亦然了，湊過去點，又看看方亦然，看他沒反對的意思，又湊過去點，然後探過頭伸出粉嫩的舌頭舔在方亦然臉上。

方亦然笑，卻沒有阻止他舔自己，只是圈住了他的脖子，揉著他脖子上的毛髮。

小八見方亦然放任他舔，越發得寸進尺，原本舔著他下巴的舌頭，往方亦然嘴唇上舔去。

這回方亦然沒好氣地拍他的腦袋，「別鬧了，睡覺。」

小八「嗚」了一聲算是答應，意猶未盡地縮回自己的半邊床上，聳動著耳朵，眼睛卻骨碌碌地盯著方亦然不放。

「看什麼，還不閉眼睡覺？」方亦然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又被小八舔在手上。

「還舔？」方亦然瞪。

「嗚嗚」小八委委屈屈的嗚咽兩聲，把頭埋進枕頭裡做鴕鳥狀。

「你這樣不能說話？」方亦然揉著小八的耳朵，把它翻來折去的玩，同時好奇的問小八，他可以聽懂是肯定的，可他為什麼一直不說話？現在他都知道了他就是方墨，方墨就是他，他也不必掩飾了吧，既然能變人，狗狗的時候應該也能開口說話吧。

不想小八看看方亦然，搖頭。

方亦然「哦」了一聲，也沒再問什麼，就這麼把手搭在小八身上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小八側頭看看方亦然，見他已經睡著了，偷偷摸摸地靠過去一點，再看看他，嗯，還沒醒，很好，再輕手輕腳地挪過去點，一點一點地往他懷裡挪，直到整個變成被他擁在懷裡的姿勢才滿意地瞇起眼睛，心滿意足地舔舔方亦然的下巴，把頭埋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乖乖睡覺了。

小八才閉上眼睛，方亦然就睜開了眼睛，看看懷裡的大傢伙，笑，這麼大個毛茸茸的傢伙窩進自己懷裡，他怎麼可能沒感覺，這傢伙還舔自己，真當自己睡死了啊，無奈地笑，順了順他背上的毛收緊了手臂，當真把他圈在了懷裡。

這回兩人真的相擁著睡了過去，直到被方亦然的手機鈴聲吵醒，小八先警覺地睜開了眼睛，然後方亦然也被吵醒了，伸手越過小八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喂，你好，方亦然。」

「你還來不來了啊，我都忙得恨不得我媽多生兩隻手給我了！」剛接起就是Marc的鬼哭狼嚎，後面還混雜著嘈雜的聲音。

方亦然把手機拿遠了點，再看看時間，都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推開又使勁舔他的小八的大腦袋，低聲道了句：「別舔，小八。」

「快穿上褲子死過來，別和帥哥在溫柔鄉纏綿了。」不想被電話那頭的Marc聽到了，頓時咆哮了起來，太可惡了，他在這裡忙死忙活，這傢伙居然和人在滾床單，發指啊。

「別胡說，我就過來，等會。」方亦然翻個白眼，天地良心，他們只是很純潔的在一起睡覺好不好，衣服都沒脫呢。

「行了行了，別解釋，誰不知道上午你和帥哥在倉庫幽會被砸下來的鋼管打斷了興致，好了，我瞭解的，快過來。」也不等方亦然回話，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方亦然瞪著正發出「嘟嘟」聲的電話，真想掐死那頭那個死娘娘腔，這八卦傳的當真離奇，怎麼就變成他和人在幽會了，明明是只笨狗好不好……

方亦然準備起床，卻發現被人四腳八叉的纏在身上。低頭一看，小八已經化了人形，光溜溜一絲|不掛地貼在自己身上……方亦然撫額，好吧，他收回前面的話，至少小八衣服已經脫光了。

方亦然也沒推開他，直接摟著方墨的背脊坐了起來，一下就變成了方墨跨坐在他身上的曖昧姿勢，偏生這人還好像沒骨頭一樣地賴在他身上，不時還拿頭蹭他，方亦然無語，明明睡覺前還生怕自己動手打他呢，這會就會撒嬌了，他該說他記吃不記打麼……

「放手，我得去秀場了，再不去Marc要瘋了。」方亦然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開自己。

方亦然進洗手間洗臉，方墨也跟著翻身下了床，給方亦然翻出乾淨的衣服，因為方亦然一旦脫下來的衣服沒洗過是絕對不會往身上穿的……方墨深知這一點。

方亦然洗了把臉出來就看見方墨抱著他的衣服等在門口，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傢伙身上還是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方亦然閉了閉眼睛決定先無視他這個壞習慣，以後再教他不能這麼隨便赤|條條的在別人面前晃悠，那是赤|裸裸的勾引。

方亦然伸手，非常老爺的由方墨給他穿衣服，而替人穿衣服的方墨還美滋滋得樂，忙前忙後地替方亦然把一套衣服都穿上。

方墨站在方亦然前面替他扣前襟的扣子，方亦然終於忍不住看方墨一直傻乎乎地笑，伸手捏了他的下巴，左看右看，道：「笑什麼呢？」

「啊？」方墨呆了一下，自己有在笑麼？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個的往下扣。

方亦然撇嘴，「傻笑。」又看了眼方墨一直光著的身子，除了還帶著那個「八」的狗牌外，圈住了他的腰身，摸摸了被砸到的地方，現在那裡已經紫的可怕了。

「嗯……」

「疼？」方亦然動作更加輕柔，來回撫摸著那處皮膚，好像腫倒是消下去了點。

「癢……」方墨縮了縮脖子，往方亦然靠了點，想躲開後面的那隻手。

「你在這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方亦然問道。

「我跟你去!」方墨馬上回答。

「那還不去穿衣服，想這樣去不成。」方亦然沒好氣地瞪。

方墨馬上奔去穿衣服，也不管手上拿著什麼，就隨便往身上套，看得方亦然直咬牙。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方墨根本不是穿衣品味差，他給自己拿的衣服搭配就一點沒有問題，他是壓根不在乎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什麼，能遮身的就成，恐怕給他塊破布也能往上披，所以才會穿著如此詭異的模樣。

「好好穿衣服，穿成這樣別出門。」方亦然抱著手靠在門邊吩咐。

「好麻煩……」方墨小聲嘀咕，雖然穿衣服好麻煩，可是比起不能跟著方亦然，這一點麻煩就不算麻煩，聽話地把身上不怎麼搭調的衣服脫下來，在方亦然眾多的衣服中找了件和褲子配的穿上——方亦然幾乎要把男裝的樣衣從服裝那給搬空了，不曉得的見方亦然屋裡的架勢恐怕都得以為方亦然才是管理服裝的工作人員了呢。

好不容易等兩個人都收拾體面出門，Marc早就等方亦然等得三屍神暴跳了，卻連打個電話催他的功夫都沒有，恨不能腳都爬上來幫忙了，等看見方亦然的時候簡直都要拜他了……也不理會方亦然還買一送一，帶著個拖油瓶。

迅速把工作分給他做，方亦然也知道自己理虧，二話不說就幫忙，好歹他可是特地被派過來幫忙——下午他卻在酒店睡大覺。

當然拖油瓶方墨寸步不離地跟在方亦然後面，方亦然往東他跟著往東，方亦然往西他跟著往西，簡直比貼身保鏢還要盡心盡責，不讓其他東西包括人靠近方亦然一米之內，同時也不讓方亦然離開他一米之外……就差整個人黏在方亦然身上了。

第33章

好不容易等秀結束了，已經是九點多了，輕鬆下來的方亦然，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這才記起來，自己從早上開始到現在都沒吃過任何東西，除了喊得嗓子疼的時候，灌下去很多水……這麼一想就覺得越發的餓了。

轉身問身後的方墨，想必他也是沒吃過東西吧，果然方墨重重的點頭，那副眼冒綠光的樣子看得方亦然直笑，隨即又搖頭，這人啊，餓了也不知道說，非得等他問，而且自己忙得沒空吃，他又不忙，儘管顧自己去吃好了，還非得跟著自己……

不過填肚子之前，先得帶方墨這傢伙去醫院看看，早先方墨不說，然後兩人一睡又過了時間，後來他又忙得不可開交，一直沒工夫帶他去醫院看，現在得了空，可不能馬虎，要是真的傷到了腰，事情可大了。

婉拒了Marc的邀請，帶著方墨脫離了大部隊。方墨見方亦然終於不會被眾人纏著，自然是眉開眼笑得樂，方亦然卻不知道這傢伙又一個人在傻笑什麼，難道是因為終於可以吃飯了？

還是上午去的那家診所，不過醫生倒是換了個，撩起方墨的衣服看到他背後那一條又紫又粗的痕跡時，方亦然嚇了一跳，下午還沒那麼嚴重呢，可是方墨本人卻說不怎麼痛，還好一場檢查下來，沒事，沒有傷到臟器，脊椎也沒問題。

不過那傷痕委實嚇人，生怕方墨還有什麼地方傷到了他也不吱聲，方亦然堅持給他做完全身檢查。

方墨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拉住方亦然的袖子像小孩一樣癟嘴，把自己比方亦然還高點的身軀縮在他身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把那醫生逗得直笑。

方亦然也覺得丟人，這麼大個人了，還怕做檢查，又不用打針……趁著醫生不注意，湊到方墨耳邊小聲地道：「乖乖地聽話，一會帶你吃大餐。」

方墨眼睛一亮，追問：「可以吃肉骨頭麼？」

方亦然只覺丟人到家了，你看人家醫生憋笑都要憋到內傷了，方墨的智商怎麼就蛻化到三歲了呢，不過還是趕緊點頭，「有，什麼都有。」

見方墨總算乖乖地讓醫生給他做各種檢查，方亦然著實鬆了一口氣。

其實方亦然倒是錯怪了方墨，他不是怕疼，只是天生討厭那股子消毒藥水和酒精的味道，更討厭那些奇奇怪怪的器材往自己身上擺弄，再加上方亦然在身邊，自然要趁著傷著的時候討點福利，撒撒嬌什麼的……方亦然那麼溫柔肯定不會在這時候跟他生氣的，嘿嘿，方墨抿嘴偷著樂，這點傷，他自己是完全不在意。

等全部檢查完，都快深夜了，醫生很確定的告訴方亦然，方墨很健康，什麼毛病沒有，而且各項機能甚至高於普通標準，用句通俗的話就是壯得能趕上一頭蠻牛了，除了背後印子消下去之前，注意點腰不要用力。

方亦然總算放心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花錢買安心吧，如果一直不去醫院看看，明明沒什麼事的，總心理作用覺得老嚴重。

因為方墨要吃什麼肉骨頭，方亦然也沒去那些吃法國大餐的地方，只找了家中國餐館，燒的好不好也沒那麼多講究了，大半夜的還能找到家開著的餐館就算不錯了。

老闆是個中國人，看見方亦然和方墨兩個同鄉很是親切，非常熱情的服務，方亦然笑著要了他們餐館的幾個招牌菜，又要了方墨念念不忘的肉骨頭。

熱氣騰騰的一大鍋肉骨頭煲端出來的時候，方墨簡直是兩眼放光，方亦然笑，只好道了聲小心燙，就隨他去了。

其實這家餐廳的菜燒得當真算不錯，老闆又看他們是同鄉，加足了料，可是那一股子各種調料吊出來的鮮味，還是讓方亦然沒什麼食慾，吃了幾口菜，又喝了碗熱湯暖了下一直空著的胃就算吃好了，放下了筷子，笑著看方墨直接用手拿著根骨頭在啃上面的肉啃得不亦樂乎。

想到自己忘記吃飯，也把方墨餓了一天，真是罪過，方亦然提醒自己以後可不能忘記了，可不能餓壞了這只笨狗，他又不知道說，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真的是餓了吧。

「嚼仔細了再吞下去。」方亦然看他隨便嚼兩下就往肚子裡吞，真怕他消化不了，不得不出聲提醒。

「哦。」方墨含糊的答應了聲，舔乾淨了一根骨頭，又準備轉戰下一根的時候，發現方亦然已經放下筷子不吃了，頓時也停下了手，抹乾淨了嘴角，擦乾淨了手。

「你不吃？」方墨問道。

「我飽了，你沒吃夠繼續吃吧，菜不夠再叫。」方亦然摸摸正眼巴巴看著他的方墨的腦袋，真像只小狗一樣，好吧，其實他本來就是隻狗，不過很大而已。

方墨看看方亦然乾淨的碗，滿桌菜都是自己吃的，他才吃了沒幾口怎麼就飽了……是自己吃相太難看嚇著方亦然了？還是方亦然不想跟自己搶食物？

方墨拿起他一直沒怎麼用的筷子，夾了一隻蝦，然後剝殼。

方亦然見方墨繼續吃，不禁好笑的搖頭，真不知道他的胃怎麼長得居然還吃得下去，卻不想，方墨剝完了蝦殼，卻把蝦放進了他的碗裡。

「你吃。」

方墨就好像小孩子拿了一百分到父母面前討要表揚一樣的表情，彷彿就等方亦然吃了他夾給他的菜，然後說他乖……而且還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的表情，方亦然也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夾起方墨替他剝好的蝦送進了嘴裡。

果然方墨就像得了表揚的孩子一樣笑了起來，看得方亦然直無語。

方亦然嘴裡這只蝦還沒嚼完嚥下去，方墨又是一隻剝好擱到了他碗裡，方亦然無奈，只好嚥下後又把碗裡的蝦也吃了。

可是方亦然細嚼慢咽的速度，完全跟上不上方墨的速度，剝好了的蝦子，剔了刺的魚肉，挑出來的蚌肉，方亦然的碗裡一下被堆成了小山。

「夠了，你自己吃吧。」方亦然哭笑不得，怎麼就變成了方墨喂自己了呢……

方墨停了手，卻仍舊看著方亦然吃，好像在監督他都吃完一樣。

這一頓吃完，回到酒店都已經快兩點了，把方墨趕去洗澡之後又給他擦了藥，方亦然自己也去洗澡，再出來，方墨已經鑽進了被子，方亦然沒多想也跟著睡了進去。

方墨像個大暖爐一樣一下貼了過來，方亦然自然地伸手攬住他的腰，可剛觸到他的皮膚，方亦然就感覺不對，光溜溜的感覺，他居然沒穿睡衣？

方亦然手順著往下滑，摸到了同樣光溜溜卻挺翹的屁股，果然什麼也沒穿，良好的手感，讓方亦然不禁又來回摸了兩把，還捏捏他富有彈性的小屁股……但是隨後方亦然一下僵在了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動作怎麼著都像在非禮人家……

第34章

抬眼就對上方墨亮晶晶的眼睛，方亦然頓時有點尷尬，乾咳了一聲，掩飾下窘態——雖然黑漆漆的房間裡，方墨也應該看不見，這麼想著就要把手收了回來。

哪裡知道方亦然的手才離開，方墨就把他的手拉回來，仍舊按在自己腰際，要他繼續摟著自己。

方亦然頓時無語，這傢伙真是……低聲罵了句：「你這笨狗。」

方墨也不回答，更加往方亦然懷裡蹭了蹭，還把長腿架在了方亦然身上，勾住了他的腰，一臉滿足地瞇著眼睛從方亦然肩窩處抬頭看他。

方亦然歎了口氣，手上緊了緊，讓他好貼在自己身上，說實話方墨的身子像個暖爐一樣，貼著自己，無比的舒服，就是這只笨狗總不知死活的在他懷裡蹭動，簡直就是在考驗自己的定力。

不過手下皮膚的感覺真好，不像女子般絲滑，可是也不算粗糙，非常滑溜，有那種男子特有的柔韌，肌肉中蘊含的力量好似隨時都可以爆發出來，方亦然來回撫摸著方墨的腰背，摸索著就摸到了早前被砸到的地方，仔細摸上去還是有點硬塊，應該是淤血沒散開。

方亦然就閉著眼睛，揉著他腰際那處地方。

「嗯哈……」方墨忽得洩出一聲呻吟。

「弄疼你了？」方亦然奇怪地問，他沒有用力啊……

回答他的是方墨湊上來的軟軟的舌頭。方亦然躲開他的舔吻，哭笑不得，怎麼變成個人了還總是像小狗一樣喜歡舔他，不過兩個人離得這麼近，方亦然怎麼躲得開，被方墨狼吻住。

那那那，還勾引我是不是，再吻，再吻我就不客氣了哦……方亦然被方墨又吻又舔的好笑，怒，一個翻身把方墨壓在了身下，道了聲：「這樣才叫吻。」俯下頭就吻住了近在咫尺的雙唇。

方亦然也不著急，只是用牙齒輕咬著他的唇，像搔癢一樣，時不時的輕觸，弄得方墨急不可耐地就要貼上來，又被方亦然按住，低聲道：「別動。」

方墨委委屈屈地「唔」了一聲，躺好由著方亦然輕薄，這次方亦然倒好似滿意了方墨的乖順，不在故意挑逗他，而是不斷吮吸著方墨薄薄的雙唇，好似要從他的唇裡吸出點什麼來似的，等方墨不滿地發出哼哼聲，方亦然才用舌頭挑開了他的牙齒，旋轉著鑽入。

早就被方墨自己口水弄得水潤的唇，又被方亦然又吸又咬的，更加濕潤，完全不必方亦然使力氣就非常配合的張開嘴，迎接方亦然的入侵，使勁地纏著方亦然的舌頭和他交纏，方亦然邊吻邊好笑，這傢伙真是完全不知道羞恥為何物……配合得叫人無語。

方亦然的舌頭好像和方墨捉迷藏一樣不停繞著他的舌頭打轉，方墨不滿，使勁地追逐著這靈巧的傢伙，最後惱怒一般的追著方亦然的舌頭又吸又咬又舔的，兩個人互相吃著口水吃得津津有味。

方亦然捉住了方墨的舌頭然後引導著他伸入自己嘴裡，方墨雖然完全不知道吻技為何物，生澀的全憑本能，但是學得卻很快，一會就學著方亦然剛才吻他的方法，在方亦然口腔裡肆意的打轉了。

等兩個人好不容易分開這個纏綿的吻的時候，方墨早已經是像喘不過氣來一樣的呼吸急促了，方亦然也有點喘，不過由有餘力地雙手在方墨身上遊走放火，還不時地劃過禁地，挑逗著方墨，方墨也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反而更加熱情地雙腿纏在了方亦然腰上，整個下半身懸空了起來，大大方便了方亦然吃嫩豆腐。

他都這麼主動了，方亦然自然不會客氣，手順著他優美的腰際線下滑，來回撫摸著他大腿根部，時不時地探入兩腿間更深的禁地，手指挑逗般的逗弄著他身下兩個小球，弄得方墨不斷地喘息，嗯嗯啊啊的呻吟更是毫不掩飾的從口中溢出，大大的滿足著方亦然那點壞心眼的惡趣味。

「主人，主人……嗯……」方墨好像不知道身體為何會變成這樣，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向他的主人求救，嗯，他的手摸在身上很舒服，可是所過之處好像更加的滾燙了，方墨不解地思索著，盤在方亦然腰上的雙腿不時夾緊又放鬆，同時身體不斷蹭動摩擦著方亦然的身體，腰肢更是不停地來回擺動著，好像這樣就能緩解體內那越燒越旺的慾火。

方亦然被他這一聲主人叫得小腹一熱，暗罵了一聲，怪不得有些人喜歡在床上玩這個調調，果然增加性慾……

「嗯？怎麼了？」雖然很想就這樣把他吃了，不過方亦然還是忍著明知故問地反問，他倒還記得醫生吩咐過不准方墨腰使力，一把按住了他的腰，阻止他繼續騷動，同時清晰地感受到了頂在他小腹上的那凶器的灼熱溫度。其實方亦然對於是不是要把他吃下肚子還在猶豫中，畢竟激情中指望方墨的自制力是不要提了，可看方墨那誘惑勁，他很懷疑自己能不能照顧到他不讓他傷上加傷。

「難受……」方墨雙手圈著方亦然脖子，貼在他耳邊小聲地道，那無助委屈的語氣，簡直讓方亦然恨不得立馬把他吃下肚子去。

「還動！」見他猶不知死活地擺動著腰肢蹭他，沒好氣地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唔……」方墨嗚咽一聲，更加委屈，把頭埋在他肩窩裡不敢吱聲，當然也不敢亂動了。

看他可憐的樣子，方亦然終於大發慈悲地伸手握住了他更加粗大的凶器，才剛握住，方墨就「啊」地一聲呻吟，更加難耐地用力夾緊了方亦然的腰，惹得方亦然低咒了一聲「妖精」就認命地握住了開始套弄。

根本就沒弄幾下方墨就尖叫著死命夾住了他的腰高潮了，讓方亦然不得不懷疑這傢伙不會還是個處子吧……否則哪有這麼快。他他他根本就連所謂的技巧都沒用上，方墨就好像已經爽得找不到北的模樣，這簡直讓方亦然一頭黑線，真是太沒成就感了。

方墨好不容易從高潮的餘韻中回了神，仍舊這麼纏在方亦然身上，把整個人吊在他身上，湊過去討好地去吻方亦然的嘴唇，像只饜足的小貓般。

「舒服了？」方亦然沒好氣地問，看著自己滿手他的白濁無奈。

「嗯，舒服。」方墨使勁點頭，像是好奇方亦然手上是什麼東西一樣的，張嘴就含住了他的手指，舔了上去。

「你……」真要命！這傢伙總這麼毫無所覺地誘惑他，真該死！方亦然看著方墨還含著自己的手指不解地抬眼看他，那媚惑的神態簡直讓人……

「不好吃……」方墨還砸吧砸吧嘴小聲地道，卻仍舊把方亦然的手指舔得乾乾淨淨。

「重死了，還不放手。」方亦然挫敗地斥道，再這樣下去他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傷了他，該死的小妖精，真是敗給他了，等他傷好了，非要連本帶利從他身上討回來不可。

「哦。」方墨不情不願地乖乖放開手腳，躺回床上。

方亦然深吸了一口氣，無視自己劍拔弩張的慾望側倒在床上，真不該玩火戲弄他的，好了，最後弄到自己頭上，他是滿足了，自己卻這麼不上不下的，真要死。

身邊就躺著這麼個帥哥，還任君採摘絕不反抗的模樣，方亦然一點都不想悲催地自己打手槍，所以決定無視自家的小兄弟，睡覺


第35章

方亦然轉身睡覺，把後背留給方墨，不打算再看見這個害死人不償命的大笨狗，看得見吃不著可是會折壽的。

豈料，方亦然是打算睡覺了，卻忘記了方墨這隻大狗的粘勁。

方亦然才閉上眼睛，方墨就自動自發地貼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喚：「主人……」

方亦然無視，當做沒聽見，繼續催眠自己數羊睡覺。

方墨見方亦然不理他，拉住他一點點衣角，拉兩下，又叫：「主人。」同時身體還往他背後貼，可方亦然不理他，方墨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敢這麼貼著他，不敢像剛才那般手腳並用的纏著方亦然。

方墨就一直這麼小聲地喚方亦然，方亦然不停催眠自己，這是幻聽，這是幻聽，別理他，別理他。

方墨有點委屈，不知道方亦然這是怎麼了，明明剛才還做了讓他舒服的事情，現在就不肯理他，還背對著自己，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了麼？小心地挪回自己那半邊床，可憐巴巴地縮在床角，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又趕自己出門……

嗯？怎麼不叫了？而且方墨這個大暖爐離自己遠去，已經習慣了被他暖著地方亦然還真有點不習慣，他一挪開頓時就覺得有點冷。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方亦然無奈地睜開眼睛，扭頭去看背後的方墨是什麼情況，一扭頭就看見方墨幾乎整個人都露出在被子外面，可憐兮兮地在床邊沿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好像誰欺負了他一樣。

天啊，到底誰有誰委屈啊……方亦然無奈，伸手攬住他的腰，把他拖過來，摟進懷裡，身下那還未褪去的慾望自然頂在了方墨腰上，方亦然也沒在意，只是問道：「叫我做什麼？」

方墨也不轉身，就這麼小聲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聲音悶悶地從那頭傳來，方亦然都不用看就知道他那副委屈裝可憐的模樣，歎氣，回道：「沒有。」

方墨迅速回身，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不確定地問：「那，那我可以靠過去麼？」

這種事情不要問出來好不好……方亦然一頭黑線，也不回答，直接把人摟得更緊些，讓他整個身子貼在自己身上，溫熱的體溫，通過皮膚的接觸直接傳了過來。

「好了，睡覺。」

「可是……」方墨猶豫地道。

「不准講話！」方亦然不等他講完直接道，這人真是沒完沒了了。

哦……方墨在心裡答應了，閉上了嘴，不再發出聲音，可是手上卻沒閒著，直接往下伸，抓住了方亦然的火熱，只說不准講話，沒說不准動手吧。

「你……」方亦然頓時倒抽一口，只覺本來有些小下去的傢伙，一下子又脹大了，這傢伙非得逼他把他就地正法，拆吃入腹是不是，還挑逗他！

方墨不吱聲，專心地回憶方亦然剛才在他身上做的，兩手握著那大傢伙開始伺候，可是怎麼都不得法，就方墨這生澀的技巧想讓身經百戰的方亦然滿意，實在有點難……

方亦然被方墨不知輕重的手法，弄得有點痛，立馬按住他的手，他下輩子的性福還不想毀在這隻大笨狗手裡呢，連忙阻止道：「別弄了，睡覺吧。」

「可是，可是……」方墨也知道自己弄疼方亦然了，頓時有點急，也不顧方亦然剛才命令他不准出聲，他不能光顧自己快活啊，他也想讓方亦然舒服……

「噓……好了好了，我沒事，乖乖睡覺，嗯？」方亦然揉著方墨的頭髮，哄他趕緊睡覺，真是的，不要再考驗他的忍耐力了，他不保證方墨再繼續這麼弄下去，自己會不會失去耐心，馬上就要了他的。

方墨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得靠在方亦然肩膀上，方亦然見他不再堅持了，著實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繼續睡覺。

哪裡曉得方墨完全沒放棄，只覺得他不讓方亦然舒服了，方亦然肯定會生他的氣，不但不會再抱他，不會再順自己的毛，還會把他趕出家門的。

不行！方亦然好不容易才不生他氣的，他想跟著方亦然的，回憶著那些見過的讓男人快樂的方法，然後忽然想到了他以前在公園見過的一男一女做的事情，那個女的做的事情就讓那個男的很快樂，想著就像個大肉蟲一樣蠕動了下去。

他又做什麼呀？見好不容易安靜一會的方墨又有動靜，方亦然只覺得真是折騰死人了，還沒想完，火熱的慾望居然被納入了一個濕熱的環境。

「小八！」方亦然驚得一下按住了埋在他腿間的腦袋，老天，他真怕方墨一個不小心咬斷了他那裡！

還好方墨非常的小心翼翼，盡量張大了嘴巴，生怕像剛才那樣又弄疼了方亦然，同讓那活兒可以更多的深入嘴裡，哪怕都抵在了喉嚨上也不顧，還小心著不讓牙齒磕到它。

方墨把這大傢伙吞入了之後卻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只是這麼大張著嘴，可是無法下嚥的口水就要流出來了，方墨下意識地就吞嚥了下口水。

「嗯……」方墨這個像深喉一樣的動作頓時引出方亦然一聲驚喘，老天，真是要命了。

「動下舌頭。」方亦然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方墨非常聽話，方亦然叫動就動，努力地用舌頭舔著嘴裡那物，也不知道方墨這方面是不是天生領悟不錯，後來居然越舔越有味道，也不用方亦然教他，竟像在吃什麼好味的骨頭一樣，又舔又吸得再加上方亦然的挺動，居然也伺候得方亦然高|潮了。

方亦然想推開方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激射而出的精華全數射進了方墨嘴裡，方墨哪裡有防備，一下子嗆到了喉嚨裡，好一陣咳嗽。

方亦然忙拉起他，拍著他的背幫他喘氣，邊罵道「笨狗！」。

方墨好不容易咳嗽完，順了氣，居然還伸舌頭把嘴角方亦然的那東西舔了舔，吶吶道：「也不好吃。」

方亦然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叫他再勾引他！卻被方墨接下去一句話完全打敗了。

「你不生氣了是不是？」方墨問得時候帶點小心翼翼，又帶點期待。

原來弄半天他還是擔心自己生氣？方亦然有點無奈又覺得心疼，是因為上次趕他走的事情麼？把人狠狠摟進懷裡，道：「你這只笨狗，都說沒生氣還問，再問真生氣了，閉眼睛睡覺，再出聲去睡地板！」

「我才不是笨狗……」方墨小聲嘀咕，心滿意足地纏住方亦然，把腦袋枕上他肩膀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吱聲，他要抱著主人睡覺，才不要睡地板……

第36章

方亦然他們公司的還有一天自由活動的時間，第二天就要上飛機回國了，方墨這個編外人員的機票自然只有方亦然自己掏腰包了，可是方墨這個傢伙居然壓根連身份證都沒有，更加不要提什麼護照了，什麼都沒有，難道要偷渡回去？讓方亦然啞然……

頓時想起他來時是怎麼上來的，問他……方墨對於方亦然問他拿護照，身份證之類很是奇怪，不明白要那些東西幹嘛，直接告訴方亦然他是變成小八，混到寵物空運的隊伍裡頭，然後再爬到客艙的。

方亦然無語，原來還可以如此無賴地搭飛機，這才省起小八作為另一種生物，自己就不該拿人的標準去衡量他。寵物空運……方亦然揉著額頭，如果要空運不提那些國外往國內帶活體寵物的麻煩手續，就是動物的免疫注射證明和檢疫證明書他都完全來不及去開了，這要是在國內，自然一個電話就搞定的事情……可現在他連開這些的地方都得打聽打聽才能找到。

難道和方墨再留幾天，等他把這些手續都辦好了，然後再讓他變成小八自己把他空運帶回去？如果可能，方亦然實在不想讓方墨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都悶在寵物倉裡。要麼直接去辦張假身份證好了，這樣買個機票就能直接回去了……嗯，對了，回去得記得給他去報戶口，他可不想方墨做黑戶。

最後方亦然也沒什麼辦法，只好讓方墨用他來時的辦法上了飛機，其實如果能有其他辦法，方亦然真不想讓他這麼混上飛機，還得再爬到客艙，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就算不被人發現，這飛機結構多複雜，他在下面或者過來客艙的中間有個意外可怎麼辦。

雖然方亦然挺擔心，但是等坐上飛機沒多久，方墨就笑瞇瞇地完好無所地蹲在方亦然身邊了，就和方亦然第一次見到方墨一模一樣，兩手扒著他的座位扶手，就這麼蹲在地上，眼巴巴地抬頭由下自上地看著他，活像一隻討主人歡心的小狗！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在於，這次方墨沒有穿著奇怪的衣服出現了，他知道了方亦然不喜歡他衣服隨便穿，亂搭配，所以現在穿衣服都會花些心思，不讓方亦然皺眉。

方亦然見了方墨完完整整的，鬆了口氣，又見他這般蹲在自己邊上不禁好笑，揉亂了他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讓他坐在了身邊，明明和來的時候完全一樣的情形，可是因為知道了方墨的身份，好似完全不一樣了，這次方墨也老盯著方亦然瞧，方亦然也不惱，偶爾還會回他個微笑，或者把他的頭擺正，笑著問他，他臉上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方墨也不回答，只是笑彎了眼，忽然抱住他的手臂，把頭湊過去，在方亦然耳邊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地叫：「主人。」

方亦然被他這聲叫得只覺腹下一熱，惱怒得瞪他，這傢伙知不知道他現在聲音有多誘人犯罪！

方墨的聲線不像少年那般糯糯軟軟，而是比較低沉磁性的成年男性聲線，可就是這樣成熟的聲音正叫著自己主人，如此臣服的稱呼，讓人充滿了成就感，偏偏他還用特平靜特認真的語調叫出這種引人遐想的稱呼，好像在告訴自己，無論對他做什麼都不會反抗一樣，又讓人充滿了征服欲。

其實如果不是方亦然叫他不要在有人的時候叫他主人，方墨也不會特地湊到他耳邊用這麼小的聲音叫他，所以呢方墨真的不是故意勾引方亦然來著的，嗯，當然也不是故意跟他耳朵裡吹氣的……

罪魁禍首叫完了這一聲，也不要方亦然答應他，滿意地繼續抱著他的手，然後就把頭枕在了他肩膀上。

方亦然翻個白眼，這樣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也不嫌彆扭，明明好好的座位可以躺，偏喜歡靠在自己身上，真是拿他沒辦法，想是這麼想著，卻也沒有推開他，還調整了下坐姿讓他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隨手拿了本雜誌翻翻，窗外差不多千篇一律的景色，看久了也沒什麼好看，都是雲海，客艙裡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覺，畢竟回程沒有去的時候那麼興奮了，方亦然翻著翻著也犯困，而且那次受冷了頭疼還是沒好利索，索性也靠著方墨睡覺。

沒想到一睡好久，等再醒來的時候，都快到地方了，不但身上蓋著毯子，原本靠在他身上的方墨也早就醒過來了，正看著方亦然睡覺看得入神，方亦然一張開眼就對上方墨的眼睛，還不大清醒，也就這麼看著方墨和他對視，直到方墨這個完全不會顧忌在什麼場合的傢伙，被誘惑似的低頭在方亦然唇上偷去個吻，方亦然才清醒了點。

推開又要吻過來的方墨，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老實點，方亦然真是第一次為小情人太主動而苦惱，好在客艙裡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昏昏沉沉的在打瞌睡，倒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下飛機的時候，「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方亦然還緊張了把，生怕檢票的發現方墨這個多出來的傢伙，事實告訴他，這完全是多慮，方墨和他一起走出來的時候，壓根沒人來問他們要檢票，於是方墨就這麼偷渡去了法國，又這麼正大光明地回了國……

坐公司的車子回了市區，大家紛紛作鳥獸散，巴黎雖好，總沒有自己的城市來得親切，一回到自己的地盤，一個個又都活蹦亂跳的，至於拖油瓶方墨自然是方亦然去哪裡就去哪裡。

方亦然要去公司放東西，然後打個招呼，本來方亦然的意思是把鑰匙給方墨，讓他自己先回家去的，坐了這麼久飛機也累了，沒必要跟他一起去公司來回跑，方墨哪裡能肯，樂顛顛地要跟著方亦然去公司，方亦然無奈地搖頭，真不知道為何他這麼喜歡跟著自己，不過話說回來，方亦然一點都不討厭他跟著，反而哪天他不要跟著自己了，自己大概還會不習慣吧。

路上，方亦然打電話給陸仁，匯報下他已經到家了，又約了過兩天等他倒好時差，養好精神出來碰面，把他的巧克力帶給他，順便審問下他關於小八的事情，上次在電話裡他說得不清不楚的，這次見面了自己可得好好問問他，方墨身份證的事情自己也要著落在他頭上。

方亦然去和老總打了招呼，大致匯報了下這次時裝展的事，具體的就得他上班了之後再做總結，卻被老總調侃了他女裝打扮謝幕的事情，方亦然也不在乎，聳聳肩轉去自己辦公室放資料了，他剛走進自己辦公室，門都還沒合上，就又被人撞了開來。

「方總，聽說你回來了。」進來的人，方亦然有點印象，應該是公司的星探，偶爾會在電梯上碰到，不過也就這點印象，他甚至都叫不出他名字，他們的關係好像還沒有熟到自己才回國都還沒回過家，他就追了過來來看自己的程度吧，而且……方亦然皺了皺眉頭，都不知道敲門就這麼闖了進來，真沒禮貌。

那人也不顧方亦然的臉色，抓著方亦然就問：「我們公司巴黎秀上你最後謝幕攜的那個模特是誰？這樣的極品我居然沒有一點印象，肯定不是哪家公司的名模，能不能請你給我搭個線，不管哪個公司，有沒有簽約，一定要挖過來，一切待遇都好商量，違約金都由我們支付，我們公司也會主力培養他的。」

原來是為了方墨？方亦然還真沒想到，不禁啞然，那次還真是個大烏龍，那會兒他還根本就不知道方墨不是模特呢，否則也不會帶他上去了。再熟悉業內的星探自然也不可能聽說過方墨的大名了，不過連方亦然都會誤會方墨是模特，可見方墨素質條件只好了，至少硬件上是完全符合的，想到這方亦然不禁好笑，看看還在激動地跟他囉嗦的星探，又看看就在他身後的方墨，哭笑不得，這麼大個活人，他都沒看見，誰讓他這麼沒禮貌地進來就直奔他而來……

那人順著方亦然的視線，扭頭往後看，自然看見了就在後面的方墨，「啊」一聲驚呼，又風風火火地衝向了方墨。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在哪家經濟公司？」一邊向連珠炮一樣地發問，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方墨，好像在打量待價而沽的貨物一般，就差沒把爪子伸出去捏兩把試試手感了，口裡不停讚美，完美，太完美了……

方墨也被他這架勢有點嚇到，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求助地看向方亦然。

方亦然輕咳了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道：「許先生是麼，先坐下來，慢慢說，人又不會跑，方墨去倒杯水。」方墨自然乖乖地去倒水，反正他是小八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粘著方亦然，對於方亦然辦公室的東西擺設自然一清二楚，倒了一杯水，一杯茶放在他們面前，方亦然說倒水的，所以他很聽話的只是倒了水放在那星探面前，然後把茶放在方亦然面前，自己則挨著方亦然身邊坐下來。

「原來和方總師一個姓啊，也是方先生。」那星探算是看出來了，雖然不明白方亦然和方墨之間的關係，可是看來他們之間完全由方亦然做主。

「方墨他還沒有和任何公司簽約過，其實他甚至都沒入行。」方亦然考慮了下道，「他這次跟我去巴黎只是去感受下時尚的氣氛，最後被我帶上台實在是獻醜，讓大家笑話了。」

「那真是太好，方先生是不是有興趣來我們公司發展，你看方總師也在這裡，到時候肯定照顧你，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居然都能這麼像專業的，方先生那種氣質天生就該吃模特這碗飯啊，至於待遇自然好說，有方總師在，我們也不敢虧待了你的。」話雖然是問方墨，看得卻是方亦然，那星探以為方亦然會把方墨帶上台，自然是要提攜他入行了，哪個模特敢說，自己的處女秀是在巴黎時裝展的T台上，這個起步不可謂不高了，他還以為方亦然只是在為他爭取更好的待遇而已。

方亦然自然不能替方墨做主，側頭以詢問的眼神看方墨。

第37章

方亦然自然不能替方墨做主，側頭以詢問的眼神看方墨。

「做模特？像周炎一樣麼？」方墨好奇地問，他的印象裡模特只認識周炎一個人，雖然他總喜歡來找主人，還對主人圖謀不軌，好討厭。

「對對，你以後一定能像周少一樣出名的，不，說不定比他更有名。」

方亦然笑著點頭，「嗯，和他一樣，你想做麼？」方墨既然是人，總不能一天到晚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吧，給他找個活做也不錯，做模特麼，倒是挺好的，不但是自己熟悉的行業，而且以方墨的條件，不說大紅大紫，混個小有名氣應該不是難事，不過他如果真的打算入行，他可得好好教教他，讓他弄清楚狀況，行內的那些潛規則可不准潛到方墨頭上來，以他天真的程度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不行，還是自己親自看牢點的好。

「主……你也在一起麼？」方墨差點想叫主人，可是意識到有人在，方亦然不讓叫，又改口。

「我是設計師，平時不能和你在一起的，不過你看像上次我們去外面拍外景走秀就會在一起。」方亦然耐心地給他解釋。

「那會穿你設計的衣服麼？」方墨又問。

方亦然呆了下，笑道：「我只設計女裝的，你自然不能穿。」

「都不行啊。」方墨嘀咕，討厭，主人設計的衣服要給別人穿，嗯，還好周炎也沒得穿，既然不能跟著主人，想都不用多想就堅決地搖頭，「那我不要做模特。」

那星探急了，忙勸：「你別急著下決定啊，再考慮下，或者讓總師帶你去看看模特們平時是做什麼的，瞭解下，說不定你會感興趣的？」

不管他怎麼勸，方墨就是搖頭，那人又求助地看方亦然，希望他能說說好話勸勸，方亦然自然不會去逼他，既然他不喜歡就不做，又不是等著方墨賺錢養家餬口呢。

「那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都可以聯繫我。」那星探戀戀不捨地走了。

「真的不想做模特麼？」方亦然和方墨兩個人手牽手，慢悠悠地逛回家，路上方亦然又問道。

方墨又想了想，搖頭，「不想。你希望我去做模特麼？」

如果方亦然點頭，方墨肯定會去的，方亦然笑道：「看你自己喜歡，如果你喜歡的話就去，不喜歡的話就不用去，這種事情要靠自己決定，但是你如果決定了去做，我自然會幫你的，你也可以先去試試，不喜歡了不做就是了。」

「哦。」方墨點頭，又補充道，「我只喜歡跟你在一起。」

方亦然被方墨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有點呆呆地看著他，繼而想想又不對，方墨應該不是那種意思，只是單純的狗狗一樣想一直跟著主人，有主人寵著陪著的意思吧，不可能是那種情侶之間的情話……方亦然無奈的笑，和方墨在一起真是隨時都要應付他的突發狀況，鍛煉人的心臟啊。

就在方墨說的那剎那，其實方亦然有一瞬間的心動，人尋尋覓覓的不就是在找個能陪著自己一起的人麼，但是方墨並不是那種意思吧，方亦然有點失落，他想他大概是喜歡方墨的吧，他這麼依戀自己，好像沒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一樣，自己不可能會不心動……如果他就是那個能一直陪著自己的人，倒也不錯，至少如果在周炎和方墨之間選擇的話，方亦然絕對會選方墨的。

知道了他不是那種意思，方亦然笑著摸他的頭髮，「笨狗。」

方墨不明白想和他在一起，哪裡就笨了……

「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家？」方亦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扯開了話題。

「餓！」果然方墨一聽有吃的，馬上不再糾纏，嗯，反正他就是要和主人在一起，就算他不讓，也要跟著他！主人這麼溫柔又心軟，肯定不會捨得趕走自己的，所以他答不答應都沒關係。

單細胞生物的思維其實是很簡單的……

「想吃什麼？肉骨頭？」方亦然已經明白了，反正這肉骨頭就是方墨的最愛，每次問他吃什麼，必然是這個。

「我們可以回家吃麼？」不想這次方墨沒直接回答，反而要回家吃飯。

「家裡冰箱是空的，我們去餐館吃吧。」再說他現在是身心疲憊，一點都沒有做飯的心思，當然這下半句，方亦然沒有說出來。

「哦……」方墨悶悶地答應。

「怎麼了？不高興？」以往方墨聽見有吃的可不是這個表情，方亦然自然奇怪地問道。

方墨猶豫了一下道：「回家我做給你吃，不行麼？」

啊？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方亦然撓頭，原來他是要做給自己吃？他以為他是想自己做給他吃呢，感情自己弄反了，「你會做菜麼？」方亦然不確定地問，剛問出就想起來，他好像都已經吃過方墨煮的飯了……那次他破壞了自己和周炎的午餐之後那頓莫名其妙憑空擺在桌上的飯菜應該是方墨做的吧……

果然，方墨用地的點頭，「嗯，會做，我會做肉骨頭煲湯。」

方亦然黑線，結果還是沒離開肉骨頭……

既然方墨準備展示下廚藝，方亦然也沒有反對的道理，反正勞動的不是他，兩個人拐去了超市，買了些菜，當然最重要的是買肉骨頭，說實話方亦然看著超市裡賣肉類的地方，滿滿一櫃的肉骨頭，真怕方墨一個把持不住就直接撲向他最愛的肉骨頭……

買了一堆的直通骨，扇子骨回去熬湯，方亦然依在廚房門口看方墨忙活，時不時地出言提醒他該怎麼做。方亦然一看方墨那架勢就知道不怎麼會做菜，他自己所謂的會做，大概就是指能把食物燒熟吧，不過人家一隻大狗，你也不能指望他廚藝有多好，至少能煮熟就不錯了，方亦然也不強求，總比那些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的大小姐要強多了。

一邊的肉骨頭湯得慢慢熬，放著不管，反正最不濟也得熬上2,3個小時才能出鮮味，其實真正的骨頭湯得熬上好幾天，用小火慢燉，把骨頭完全熬酥，骨頭顏色呈灰暗色，脂肪營養用盡為止才地道，這時候的湯，湯清而漂油，味質鮮美，再撒上蔥花，完全不用加什麼味精雞精那味道都能鮮死人。不過家裡麼沒這個條件，先喝了頭湯，剩下地再慢慢熬就是了……

讓湯熬著，方亦然教方墨怎麼做其他菜，廚房裡最後就演變成了方亦然指揮方墨燒菜，要怎麼勾芡，要怎麼切肉，方亦然動口，方墨動手。兩個人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方墨被指揮著忙活，還不亦樂乎，時不時朝門口的方亦然傻笑，方亦然叫切塊就切塊，叫切絲就切絲，簡直比主廚的助手還聽話，而方亦然這個懶人可以只動動嘴皮就能做出菜來，自然也樂得輕鬆。

你別說，有方亦然這個大廚級的人指揮，最後小八燒出來的菜無論味道還是賣相都還真不賴，一碗豉油鰣魚，香氣撲鼻，肉質鮮美；一碗蝦仁拌木耳，色澤鮮艷，清淡爽口；一碗豆腐塞肉，口感鬆軟，營養豐富；最後還有一碗熬好的骨頭湯香得方墨更是一邊熬一邊就要流口水了。

就是方亦然看著一桌都是葷菜，有點暈，剛才他還沒注意，就是看著有什麼材料就教方墨做了，還特地選簡單易上手的教，沒想到現在一看，好嘛，一個蔬菜沒有，都是肉……做也做了，算了吧，下次再教方墨不能只吃葷菜。

「好不好吃，好不好吃？」方亦然才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方墨就迫不及待地問，那神情完全就是一隻急著邀功的小狗模樣，讓方亦然忍不住好笑，不好吃都得說好吃了。

「嗯，好吃，你也嘗嘗。」方亦然夾了一塊塞肉的豆腐起來，送到方墨嘴邊。

方墨不客氣地一口就整個吞了下去，鼓著腮幫子嚼，使勁點頭，「嗯……嗯，好吃。」

沒見過他這麼厚臉皮自己誇自己做得菜好吃的，方亦然笑，伸手替他擦嘴角沾著的芡汁。

方墨又老實不客氣地舔方亦然的手指，沒等方亦然抽回手罵他，就接著道：「都是主人教的好。」

嘿，還學會拍馬屁了呢，他這一說，方亦然自然不好意思再罵他又舔他手指，只道了句吃飯。

「我以後都做給你吃好不好？」方墨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問，就差搖著尾巴討主人歡心了。

方亦然又是一呆，難道方墨特別喜歡做家務？要換了方亦然每天燒飯給人家吃，他這個懶人早撂擔子不幹了，方墨卻還自己巴巴地往上趕，主動要求燒飯給他吃？真是稀奇了……

不過有人做飯自然好，免得去吃飯店裡滿是味精的菜，至於手藝麼，自己多教教他就是了，方亦然點頭答應，不過有一點他可得跟方墨說清楚了，「你要吃肉可以，但是必須每頓都有蔬菜。」

「……哦。」方墨先是一喜，主人答應了，又聽見要吃蔬菜，又是一愁，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方亦然看方墨好像兩個耳朵都耷拉下來了一樣，不由得捏著他的耳垂揉，打趣他，「記得了，否則餵你吃狗糧喲。」

方墨臉上更苦，狗糧，好討厭的，一點味道都沒有，好難吃，別說沒方亦然燒得菜好吃，連自己燒得都比狗糧好吃。

見方墨苦著臉怨念狗糧的模樣，方亦然覺得實在是可愛，俯過身去，在他撅著的嘴上親了口，算是安撫了。

方墨想回親，方亦然已經離開了，不由不滿道：「我也要親。」然後在方亦然哭笑不得的表情下大大地親了他一口，算是親還了回來……

第38章

兩個人吃完了飯，方墨很自覺地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方亦然則收拾行李去了，等方墨收拾完了，方亦然也差不多整理好了，明明去的時候只有一個小包，回來的時候一大箱子，當然半箱子都是陸仁的巧克力。

各種可樣的巧克力：黑巧克力，白巧克力，可可，還有各種口味的松露巧克力——法國黑太妃，德國慕黑尼，比利時香吻慕絲，古巴朗姆。

方亦然拿出了一盒黑太妃，丟了一顆到自己嘴裡，就不明白陸仁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喜歡吃巧克力。不過味道麼，還成吧，松露本來就很絲滑細膩，入口即化，口感比普通巧克力要好，就是不容易保存，也就這個時間才有松露賣，夏天恐怕還沒拿出來就化掉了。

細膩的口感再加上純厚的黑巧克力味道，有點微苦，潤滑的太妃又帶著奶油香口味，味道還不錯，不過吃一兩顆還好，可是……方亦然看著那滿滿一箱的巧克力就覺得膩味了，怎麼吃得下去喲，最神奇的那傢伙這麼吃好像也不見他發胖……

收拾完碗筷，又給方亦然放好洗澡水的方墨，回來就看見方亦然在吃巧克力，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自然要湊過去搶食，方亦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墨已經湊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唇，探入了他的嘴裡，舌頭舔過他的牙齒和上顎，去搜刮他嘴裡的巧克力嘗。

「唔，苦……」方墨舔完方亦然嘴裡就哭著臉，好苦，不過又有絲絲甜味，舔著嘴意猶未盡的樣子。

方墨還在砸吧太妃松露的味道，方亦然已經出聲，「笨狗！」又勾引他！

隨即捏了塊巧克力塞到方墨嘴裡，然後自己的嘴唇也跟了上去，挑開了方墨的嘴唇，長驅直入，香濃的松露巧克力在兩個人的唇齒間瞬間就溶化，苦中帶甜，細膩優雅的味道在兩個人瀰散開來，方墨「嗯」地一聲，非常配合地張嘴，舌頭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在追逐著那巧克力還是在吃方亦然的舌頭。

「好像又有點甜。」兩個人分開了之後方墨道，就不知道是巧克力還是方亦然的口水甜了。

方亦然瞇著眼睛，捏著方墨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想確定這個傢伙到底是真呆還是假呆，老是這麼誘惑他犯罪，可他臉上一派自然，實在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歎氣，捏了他的臉一把，挫敗地去洗澡。

方墨揉著臉頰目送方亦然去洗澡，巴巴地又給他拿好睡衣，然後看見那盒已經打開了的松露巧克力，又拿了顆丟到嘴裡嘗，唔，還是苦的，沒有剛才從方亦然嘴裡吃到的甜……

方亦然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方墨蹲在地上吃巧克力吃得不亦樂乎，快把一盒都吃完了……

「好吃麼？」別說方墨和陸仁一樣，也喜歡吃巧克力。

「不好吃。」方墨答。

不好吃你還吃……方亦然挑眉，擦著頭髮看蹲在地上的方墨。

「味道和剛才你餵我吃的不一樣……」方墨很是不解，為什麼後來吃的都是苦的呢，順手接過方亦然手裡的浴巾替他擦頭髮。

方亦然翻白眼，這傢伙，真是……難道就為了確認是不是一個味道把整盒巧克力給吃了？

「去洗澡把，別吃了，真的全吃完了，陸仁還不得找我麻煩，你的身份證還得靠他呢。」把人推進浴室，自己則把松露巧克力都丟進冰箱裡，這東西味道是不錯，就是溶點太低，溫度稍微一高就化了，到時候給陸仁，賣相太難看，他肯定又要抱怨。

方墨十分迅速地洗澡出來，方亦然已經上了床，自然也跟著爬上床，鑽進了被子，當然，渾身什麼也沒穿……

好在方亦然也習慣了，知道方墨喜歡裸睡，入手的人全身光溜溜的也不驚訝了，照舊摟了，道：「明天去逛逛添些你的東西吧。」

「嗯。」方墨答應，反正只要和方亦然一起，去哪裡去幹什麼都不重要，他都是沒所謂的。

「對了，這個給你。」方亦然拿過床頭櫃放著的鑰匙和信用卡給方墨，「家裡鑰匙，別弄丟了。」

「嘿嘿……」方墨接過鑰匙，傻笑出聲，捏著那個備用鑰匙左看右看，想要看出個花來，忽然起身探過頭去直勾勾地看著方亦然，看得方亦然莫名其妙之後又傻笑著窩回他肩窩。

主人把家裡鑰匙給他了呢，是不是意思就是答應讓他一直跟著他了，以後都不會趕他走了吧。

「傻笑。」方亦然好笑地捏了一把他的臉皮，又繼續道，「這張我信用卡的副卡，每個月有十萬的額度，你先拿著用吧，不夠的話再和我說。」

拿了這張每個月透支額度比普通人一年賺得還要多的信用卡，方墨反倒不怎麼歡喜，隨便看了眼就丟一邊去了。

「別亂丟。」方亦然沒好氣地拍了他一把，「我要是沒空陪你去買東西你就得自己去，密碼是251314，記住了。」

「那就等你有空一起去。」反正他又沒有要的東西，單純只是想要和自己的主人在一起，去幹什麼並不重要，就算像現在這樣兩個人摟了說說話，他也喜歡，所以方亦然沒空就下次好了，他才不喜歡一個人去。

「你……」總不能無時無刻粘糊著我吧……方亦然無奈，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撫摸著他的腰，摸著摸著又撫到了他傷到的地方。

「還會疼麼？」腫倒是早就不腫了，不看的話光摸是一點都摸不出了。

「嗯？」方墨先沒反應過來，方亦然再說什麼，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問自己上次砸到的地方，搖頭，「不疼。」

本來就沒怎麼疼過，就是主人一直瞎擔心。

方亦然還是不放心，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了被子，打開了床頭燈，方墨白花花的身子頓時就暴露在眼前，方亦然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轉身，讓我看看。」

「哦。」方墨乖乖轉身，趴在床上，同時枕在枕頭上的腦袋側著，看著方亦然。

還好，紫都褪下去了，變成了一塊烏青，青中帶黃的一大片遍佈在後腰上，方亦然輕輕地揉了兩下，問：「真的不疼？」

方墨沒說話，趴在枕頭上搖了搖頭，看方亦然擔心的樣子，擰過身子想去看身後到底怎麼恐怖的傷痕，主人就這麼不放心。

這下可好，方墨一手靠著，一手撐起身體，扭過身子，身體的曲線完全展開，簡直一覽無餘，特別是腰腹那一塊，隱隱的鼓出六塊漂亮的肌肉，再往下叢林裡沉睡的凶物都隱約可見，方亦然差點沒噴鼻血，忙一腳踹過去，「動什麼，小心扭到腰。」

「哦。」方墨老實地趴回去，讓方亦然盡情欣賞他光裸的背脊和挺翹的雙臀，因著方亦然坐著的關係，甚至連那隱秘在道深溝中的密處都若隱若現的能看見，方亦然甚至有想掰開他的臀瓣，好好看仔細的衝動，更想欣賞下那處嬌艷為自己綻放的模樣。

想到那處火熱的溫度，好像心都火熱了起來……

自己在想什麼啊……方亦然揉著太陽穴，居然對著方墨的身體發情，真要死，連忙收回了臆想，轉開了視線，再看下，他都要把幻想付之行動了。

捏了他的腿想抬起來看看腿上的傷，不料這一抬，剛才還只是若隱若現的地方一下子暴露了出來，方亦然匆匆看了眼，慌忙放下，拉過了被子給他蓋上，同時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久沒做了，真的不管怎麼看方墨都覺得誘惑……

方亦然一躺回床上，方墨自然就要靠過來，方亦然忙把他推開，這時候他還真不保證方墨這麼毫無防備地窩在自己懷裡，他會幹出些什麼來。

方墨被方亦然推開，馬上一臉委屈的表情，主人又不讓他靠近了……

方亦然見了又有罪惡感，明明是自己動機不良，怎麼就能遷怒到方墨頭上，別他看人高馬大的卻心思敏感，自從上次自己把他趕出門之後，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順著自己，現在自己一不讓他靠過來，他肯定又得想自己是不是又生他氣了，他是不是又哪裡惹自己不開心了……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樣，方亦然忙把人又摟回懷裡。

「沒事，我身上涼，怕你貼著我難受。」

方墨沒說話，只是也摟住了方亦然的腰身，搓著他的皮膚，還讓夾著他的腿，其意思不言而喻，他還真信了方亦然的話，給他取暖呢……

方亦然哭笑不得，這人真……不過明明是自己先鑽進的被窩，方墨剛才還裸在被子外面這麼久，可是那體溫還是明顯被自己，被他這麼貼著很舒服，熨帖得五臟六腑無一不妥帖的。

方亦然拍拍方墨的背脊，「閉眼，睡吧。」

方墨閉上眼，手上卻不停，方亦然笑著由他去了，身上漸漸暖了起來，睡意也就上來了，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擁著睡了過去。

第39章

兩個人睡了一個昏天暗地，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將近二十個小時，直到兩個人被餓醒了為止才起床。

方亦然去洗臉刷牙，方墨則顛顛地收拾床鋪，然後去廚房燒飯，方亦然收拾完自己出來，看見收拾地整整齊齊的床鋪微笑，踱到了廚房門口看見方墨正在忙活。

「就煮個肉骨頭粥吧，別麻煩了。」方亦然出聲，「你去刷牙洗臉，我來吧。」

把方墨趕去搞個人衛生，方亦然把淘好的米倒進昨天熬好的骨頭湯裡，開了火，慢慢煮著，湯汁加熱了慢慢沸騰了起來，一下子就肉香四溢，混合著米香，讓人食指大動。

方亦然拿了個湯勺舀了一勺嘗了下鹹淡如何，一轉頭就看見方墨已經眼巴巴地站在自己身後了，盯著鍋子裡的肉粥眼冒綠光，方亦然笑著搖頭，又舀了一勺，湊到方墨嘴邊。

方墨笑瞇了眼，張嘴一口就含住了整個湯勺，快得方亦然都來不及阻止。

「小心燙……」方亦然話還沒說完。

「唔……嘶，燙……」方墨一下被燙到，吐著舌頭直拿手扇。

「笨蛋。」方亦然哭笑不得，明知道自己怕燙，還這麼迫不及待，這正滾著的肉粥就這麼一口吞進去，不燙死他才怪呢。

捏了他的下巴，給他看看有沒有燙傷了，還好就是有點紅，湊過去給他的舌頭吹吹氣。

雖然燙，方墨還是喉結一動，連嚼都不嚼就直接把那口肉粥給嚥了下去，「好吃。」

「燙不死你……」方亦然無語，沒見過這麼貪吃的。

「我還要。」方墨拉拉方亦然的衣袖，表示一口不夠。

「吃飯了，不許偷吃。」話雖這麼說，卻又舀了一勺餵給方墨，這次還特地吹涼了才餵給他吃，免得這只笨狗，因為食物的誘惑又不顧燙，張嘴就吃了。

這次方墨沒燙到，心滿意足地吃到了肚子，還意猶未盡地把湯勺也舔得乾乾淨淨。

猩紅的舌頭舔著勺子，再加方墨一臉滿足的樣子，別提多誘惑人，方亦然踹他一腳，「洗手，盛飯。」把手裡被方墨猶如什麼好吃的人間美味一樣舔了又舔的湯勺塞進方墨手裡，沒好氣地道，順便支使他幹活。

方墨盛了兩大碗肉粥，還有一碗昨天做豆腐塞肉剩下的肉丸子，兩個就這麼湊合著應付了午飯。

方亦然吃得斯斯文文，一勺一小口，就著勺子側邊吃，反觀方墨，把整個調羹都塞到了嘴裡，還嫌吃得不夠快，直接端起碗，呼嚕呼嚕地往嘴裡灌，吃完了一碗又一碗。

難道就有這麼好吃麼……看方墨吃得這麼香，連方亦然都不由多吃了幾口，不過麼，本來方亦然準備多熬兩天，燉出味道來的骨頭湯全部都進了方墨的肚子，讓方亦然很是無奈。

方墨舔乾淨了肉骨頭又舔碗，舔完了碗舔嘴唇，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眼巴巴看著方亦然吃。

「好吃？」方亦然問。

「嗯。」方墨連連點頭，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方亦然碗裡的肉。

方亦然好笑，本來給他吃就給他吃了，自己也不怎麼愛吃，可是他再吃下去，自己真怕他撐壞了，所以就裝作沒看見，顧自己慢條斯理繼續吃粥。

饞得方墨邊上流口水，方亦然還要故意逗他，「吃飽了？」

方墨看看方亦然碗裡的，很悲壯地點頭，表示吃飽了，主人才吃這麼點點，不能和他搶東西吃……

逗得方亦然是直樂，舀起碗裡的一大塊肉，遞到方墨嘴邊，「好了，吃吧。」

方墨看看那燉地酥酥爛爛的肉，嚥了口口水，又推回給方亦然，「主人吃。」

方亦然「哦」了一聲，也不勉強方墨，就著方墨推過的手勢喂到自己嘴邊，張嘴作勢就要吃下去，拿眼角瞟方墨，果然一副肉痛眼饞的模樣，引得方亦然終於笑了出來。

「不逗你了，吃吧。」再次遞到了方墨嘴邊，這次方墨沒再客氣，迫不及待地把那肉吞下了肚子，生怕方亦然反悔一樣。

就這樣方亦然吃粥，把肉都挑出來餵給方墨吃，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方亦然剩下的大半碗肉粥。

方亦然摸摸吃得有點脹鼓鼓的肚子，懶懶地坐在沙發消化食物，看著方墨自覺自發地收拾桌子刷碗。

等他收拾好了，兩個人換了衣服這才出門去買東西，方墨的生活用品一樣都沒有，都得添。

「我要這個！」方墨指著一個牙杯開心地道，方亦然還以為會是個骨頭狀的呢，等方墨拿起來一看，很普通的一個白瓷杯子，底部有一支別緻的蘭花，和自己那個長得一模一樣……

方亦然不明白這麼普通的一個杯子，方墨幹嘛這麼喜歡，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不過他喜歡就買唄，由著方墨拿了放進購物車裡。

牙刷，毛巾一樣樣地挑，看方墨扔進購物車的東西，方亦然終於發現問題了——不是方墨特別喜歡某個款式，而是他壓根就是在找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的款式，方亦然拿起方墨剛丟進去的毛巾，道：「都是一樣的，不會搞錯麼……」

「不會，主人的有主人的味道。」方墨笑瞇瞇地繼續往購物車裡丟，一個和方亦然一樣的水杯。

方亦然瞪他，說了別在有其他人的地方亂叫……

正好路過賣鞋帽的貨架，有在賣那種小孩子的絨線帽，類似軍帽的設計，方方的，邊上兩個像大耳朵一樣的兩片蓋著，然後拖著一條長長的線，尾部綴著兩個絨線小球，很可愛的款式。

方亦然見方墨在身邊奔奔跳跳像個大小孩子的模樣，招呼了方墨，讓他低頭，然後拿了那帽子給他戴上。

方墨抬頭，有趣地拉拉耳朵上拖下來的那兩個小球，對著方亦然笑。

方亦然也笑了起來，他現在這樣子還真像只拖著兩個大耳朵的大狗，可愛得不得了，明明很英俊的相貌戴著這傻乎乎的帽子意外的可愛啊，很適合呆呆的方墨……

差不多買齊了生活用品，方亦然帶著方墨去買手機，身為一個現代人連手機都沒有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連路邊要飯的乞丐都人手一隻呢，再說有什麼事情，自己也好聯繫他。

方墨自然又要和方亦然一個樣子的，這次被方亦然拒絕了，他自己的是只商務型的PDA，方墨別說沒用，他會不會用都還兩說呢，方亦然直接給他挑了一個觸摸屏的手機，操作非常簡單。

方墨沒有和方亦然一樣的手機，不開心地撅嘴，可是等方亦然把自己手機號碼輸入到他新買的手機裡時，方墨就又喜笑顏開了，看著手機裡唯一的一個電話喜滋滋地，然後把方亦然存進去的「方亦然」三個字改成了「主人」兩個字，再一按呼叫鍵，樂呵呵地聽著方亦然的手機鈴響了起來。

方亦然搖頭笑，由著電話響去，方墨也不掛電話，一直到自動掛斷了為止，又一按重播鍵，再次打方亦然的電話……

方墨未完沒了地打方亦然電話，方亦然聽著口袋裡手機一直振鈴，終於拍了他一把，「還玩，再玩沒收了。」

方墨這才停了下來，對方亦然吐吐舌頭，一副小孩的調皮模樣。

方亦然剛說完，手機又響起來了，方亦然惱，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以前小八多乖啊，瞪他，「還打是不是？」

「不是我打的啊……」方墨委屈地道。

方亦然這才反應過來是別人的電話，忙拿出來接了起來。

「你好，方亦然。」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才回去就去公司忙了？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一聽聲音，是陸仁，方亦然頓時微笑起來，順便瞪一眼邊上的方墨，都是他剛才搗蛋，「不是，在超市裡，沒聽見。」

「哦，那傢伙在你身邊呢？」

方亦然看了眼身邊的方墨，道：「嗯，在呢。」

那頭陸仁笑了起來，「什麼時候帶過來給我看看。」

「你準備好交代你怎麼知道小八的事了？」方亦然挑眉問，說得方墨好像什麼外星生物要帶去給他研究研究一樣。

「這什麼話，好心沒好報，不是你要我幫你查查的。」

「到時候見面了再說，對了，替我給他辦個身份證。」

「嘿，我說你，當我萬事通麼，狗證辦完了，辦人證來了，偶爾還得客串個偵探。」陸仁打趣。

「可不是麼，你這不是方便麼，一個電話就成，我不麻煩你還麻煩誰。」方亦然也笑。

「電話你也知道你怎麼不打？」陸仁沒好氣。

「誒，我那的巧克力我可要餵狗了哈。」方亦然威脅。

「哼哼，就知道拿這個要挾我，行了，要怎麼編，送份資料過來。」

「好，明天你值班麼？什麼時候出來吃飯？」

「中午吧，老地方見。」

「好，明天見。」方亦然掛了電話，帶著方墨繼續晃悠超市，不但買了晚上的菜，方亦然還順手撈了幾本菜譜給方墨，既然有人包攬燒飯的任務，自然要為自己謀點福利，要他學學怎麼做菜，嘿嘿。

第40章

方亦然帶著方墨去他經常和陸仁碰頭的地方，隨同前往的當然還有陸仁的一箱子巧克力和許多尚未發佈的公司新品男裝。

這是家會員制的私人會所，門面不大，裡面卻別有洞天，曲徑通幽，不是那種金碧輝煌的奢侈，卻處處透著溫馨舒適，簡潔卻又不失品位，方亦然和陸仁沒事都喜歡到這裡來放鬆一下，私人又清靜，喝杯咖啡，曬曬太陽，翻翻閒書，很是愜意。

方亦然才走進門，門口侍應生就微笑道：「方先生，陸先生在頂樓餐廳等您。」

方亦然笑著點了點頭，帶著方墨就上了電梯。頂樓是個露天的自助餐廳，這裡不但光線絕好，而且可以俯瞰整個珈藍湖的景色，餐廳裡支著一把把白色的陽傘，底下是錯落有致的桌椅，別有一番情致。

方亦然跨進了門，就看見靠著珈藍湖一側欄杆邊上懶洋洋坐著打瞌睡的陸仁。

午後的陽光撒在他身上，好似給他鍍了一身金光一樣，歪著腦袋支在手上，雖然睡著，臉上卻帶著笑意，微翹的嘴角，像夢到了什麼美夢，分開來看每一樣都挺平常的五官，組合起來卻充滿了一種魔性的魅力。

「怎麼在這打瞌睡，不怕凍壞了。」方亦然走過陸仁身邊，拍了他一把，把他弄醒了。

「來了？」陸仁醒過來，睜開眼來，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霎時成為整個臉的焦點，看過陸仁的眼睛，就能理解什麼叫媚眼如絲。哪怕陸仁無甚表情，那雙眼睛也好像在放電一樣，更遑論他故意勾人的時候。

戴上平光鏡，擋住了那一雙漂亮到媚的眼睛，揉揉額頭，道：「剛好輪到值班，臨走了又送來個急診，在手術台上站了四個多小時，太陽曬著太舒服就睡著了。」

「我以為你今天休息呢。」方亦然皺了皺眉頭，這麼說他連續二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了？既然如此昨天約他就改日麼，這人真是的……

陸仁笑著去揉方亦然皺著的眉頭，「等我休息了，你又忙，無所謂啦，能早點吃到我的巧克力也好，吃到了我好安心睡覺。」

陸仁的手還沒碰到方亦然，就被旁邊伸出的手一把拍開……然後瞪著陸仁怒目而視，除了方墨自然不做他人了。

方亦然和陸仁都愣了下，方亦然斥道：「方墨！」

陸仁則是笑了起來，好奇地打量方墨，「好護主的狗啊。」

這回輪到方亦然斥責陸仁了，雖然這人平時就毒舌慣了，也不能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說方墨，既然帶來，就是自己的朋友，這是起碼的尊重。

見方亦然微惱，陸仁舉手作投降狀，「好好，我不說。」

「你的東西。」方亦然沒好氣地把陸仁的巧克力給他，陸仁接了過去，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一盒，往嘴裡丟了一顆，含在嘴裡，然後一副滿足的樣子，舔著手指，道：「唔，好吃。」

方亦然無奈地搖頭，真搞不明白陸仁怎麼能把巧克力當飯吃，有什麼好吃的，吃這麼多甜的也不會膩味，又看了看杵在身邊的方墨，柔聲道：「有什麼喜歡吃的，自己去拿吧。」指了下遠處擺放食物的自助餐檯。

方墨瞪著陸仁不說話，而陸仁還是那般沒骨頭似的賴在椅子上，迎著方墨探究的目光，笑瞇瞇地和他對視，順便不忘往自己嘴裡丟巧克力。

「方墨？」方亦然推了一把一直盯著陸仁看的方墨，這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開始，連食物對方墨都沒有吸引力了，來之前還搶自己碗裡的食物呢，難道是那會吃飽了？總不會是看陸仁看到入迷吧？方亦然又扭頭看看絕對能稱得上迷人的陸仁，這不能吧……

方墨這才回神，問方亦然想吃什麼，他去拿。

「你喜歡的就好了，我隨意。」

「他真的能變狗啊？看上去和我們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啊？」陸仁靠在椅背上，仍舊打量著到遠處拿菜去的方墨。

方亦然踹他一腳，什麼話，什麼叫和正常人，「他本來就沒有哪裡不正常。」

「哦。」陸仁不甚在意地敷衍，忽然又好奇地湊到陸仁面前，「對了對了，你有沒有叫他在你面前變身給你看看啊？要不要唸咒語？等下叫他變來看看好不好啊。」

「陸仁！」他當方墨是馬戲團的小丑麼？方亦然瞪他，雖然知道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不過是像遇到了新奇的玩物一樣的好奇，可是說者無意，聽著有心，虧得他沒有當著方墨的面問，誰知道方墨到底有什麼隱情，要是無意觸到人家的傷口又是何必，所以自己雖然也好奇，卻從來不打聽方墨這方面的事情。

方亦然知道他要是開口問，方墨一定會告訴他的，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沒必要為了自己的好奇對著別人刨根究底，一定要挖出人家的傷口才滿意。

「不說拉倒麼，這就生氣了。」陸仁聳了聳肩膀，又捏了顆丟進嘴裡，接著面色一正，道：「不過你必要的防護措施可得做好，他現在看著是挺聽話的，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狂，會不會像狼人一樣嗜血，或者變身需要什麼你想不到的條件，總之一句話，好好看著你自己，少一根頭髮，我就把他活宰了燉肉。」

「我知道，你別擔心，不過據我看他變身並不需要血液或者其他的東西，至於攻擊性，除了破壞過我和別人的約會，還沒有其他的表現。」想到這裡方亦然不禁笑，不過他也不得不正視陸仁的話，別以為他那句宰了燉肉是開玩笑的威脅，這人真做得出來的。

「哈哈哈。」聽了方亦然最後那句話，陸仁笑了出來，「這狗倒是很獨啊。誒，早知道這麼有趣，我就答應替你養兩天了。」

「別總狗啊狗的。」方亦然皺眉，「對了，你究竟是怎麼知道小八會變人的事情的。」

「你不是說你家莫名其妙的有人掃了地煮了飯洗了衣服就跟現代版田螺姑娘似的，我就叫人監視跟蹤了你，叫他們注意你周圍一切情況，哪裡想到監視那夥人真這麼聽話，你把你的狗留在寄養的地方，他們居然也分了人監視著動靜，這下可巧，就看見這傢伙從寵物店翻牆出來，本來以為普通小偷也沒在意，可馬上寵物店的人就出來找狗，一問才知道是你家那隻。」

「這還不算，在你家對面留守監視的人看見他進了你家的，進去的時候是隻狗，出來就是他了。」陸仁一攤手，一副接下來你知道的模樣，「離奇雖然離奇了點，不過聯繫起來，可就屬這個解釋最合理。本來想等你回來跟你解釋的，想來以你家那狗粘你的程度就算從寵物店出來也丟不了，等你回來也肯定在你家門口搖著尾巴等你呢，哪裡知道他粘你粘到跟著你去了巴黎。」說到這裡給了遠處方墨一個鄙視的眼神，一個大男人這麼黏糊，哼。

正好方墨也往他們這邊看，陸仁瞇著眼壞笑了起來，忽然想逗逗他，拿了一顆巧克力就塞到方亦然嘴裡，方亦然沒在意，都遞到嘴邊了，看了看也就張嘴吃了，陸仁拿回手，舔著手指上沾到的巧克力又看方墨，果然一副要用眼神殺他的有趣表情。

哎喲，這狗真是太逗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就讓亦然碰到了呢，要不要問問方墨他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自己也去抱一隻養，實在太好玩了，護主子護到這程度，這佔有慾啊，嘖嘖，真可怕。

「嗯，身份證的事情麻煩你了，這是資料。」從出生到小學到大學，甚至大到畢業成績小到住的哪個寢室，都大致上的編寫好了，父母雙亡，方亦然將會作為他的遠房親戚成為他的監護人。

「找個失蹤人口給他頂上去好了，反正我會辦妥的，到時候你叫他背熟了，可別露了馬腳，至於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也會再查查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方墨就殺氣騰騰地衝過來擠到方亦然和陸仁中間，放下一疊盤子。

「吃飽了？」方亦然先給了陸仁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說話別口沒遮攔的，這才問方墨。

「你吃。」把食物都擺在了方亦然面前，連跟陸仁客氣下的意思都沒有。

方亦然看了眼方墨拿過來的食物，都是他平時愛吃的那些，別看他看上去什麼都吃的樣子，總是會有些喜歡有些不喜歡的，喜歡的自然會多吃幾口。

「吃飯吧，你出來肯定也沒吃，倒是我們出門喝了粥。」把盤子往那邊推了推，招呼了陸仁一聲吃飯。

方亦然和陸仁吃東西都一個模樣，小口小口的，慢條斯理，細嚼慢咽，雖然偶爾也交談，卻絕對不會在嘴裡含著食物的時候，也不會在對方在吃東西的時候和他說話，而方墨則是光顧給方亦然夾菜，不是方亦然和他說話絕不吭聲，所以一頓飯吃得也算安靜。

就是方墨對陸仁的敵意很是明顯，陸仁還偏生喜歡逗他，時不時地對方亦然做些親密的動作，簡直恨得方墨牙癢癢，要不是知道現在自己搗亂，絕對會被方亦然罵的話，方墨真想把盤子扣他腦袋上。

「這些是男裝，都是你的尺碼，應該合適，至於這件是我設計的新季主打，拿去討你新歡歡心吧，要是尺碼不合適再來換。」聽陸仁說他有新伴，方亦然特地給他帶來的，以陸仁對女人不上心的程度，絕對不會去討好人家的。

「咳咳……」正在喝水的陸仁差點被嗆到，一臉怪異道，「女裝？」

「自然是女裝啊，難不成你新歡是男的？……」說道這裡方亦然再看看陸仁的表情，不會給他說中了吧……

「沒事，女裝也好，你去給我換個最大尺碼的，應該能穿的。」

「咳咳。」這次輪到方亦然咳嗽了，他不會惡趣味地讓自己的伴穿女裝吧？不過再想想以陸仁的惡劣性子，別說，還真沒什麼不可能，別說讓人穿女裝，就算讓人穿著女裝，他都敢把人往外帶吧……

想到這裡，方亦然不禁為大概會被好好折騰一番的陸仁所謂的新伴兒祈禱了，上帝知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所以可不能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第41章

吃過了晚到的午飯，方亦然和陸仁兩個移師咖啡廳，拿了副象棋下了起來，方墨則安安靜靜地坐在方亦然身邊看他們下棋。

兩個人下完了一局，陸仁險勝，兩個人也不急著下一局，說著閒話，收拾著棋子。方亦然看方墨無聊，問道：「會下麼？要不要來下一局？」

方墨搖頭，表示不會，其實他連中國象棋上的字都認不全。

「我教你？有興趣麼？還是你想玩別的？這裡球類項目基本都有，當然我們可湊不起一隻足球隊來玩。」方亦然打趣道。

方墨還是搖頭，對於這些娛樂項目他都不瞭解，也沒什麼興趣，反正都是打發時間，陪著方亦然挺好，無論幹什麼都成。

其實天氣這麼好，要是方亦然能摟了他曬曬太陽，自然最美不過，不過麼……方墨看看自己的雙手，人形就是不方便，不能枕在主人腿上……而且主人明顯更喜歡小八，人形的時候他除了睡覺都不會摟著自己。

「去打球？網球，壁球，羽毛球？」陸仁往椅子上一靠，也饒有興趣地提議道。

「看你們下棋，很好。」方墨表示。

方亦然和陸仁也就沒再說什麼，既然方墨不無聊，那就繼續下象棋，偶然交談聊天，其實這兩個人都討厭激烈運動，弄得一身臭汗，嗯，某些有益身心的床上運動除外。

棋局正進入膠著狀態，方亦然專心思考著棋局，也沒在意身邊方墨站了起來，以為他不是去拿喝的就是去上洗手間，或者四處走走活動下，眼睛緊盯著棋盤長考，沒多問他的去向。

算清楚了走勢，拿起了棋子準備走下一步，腿上一重，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鑽進了自己懷裡，方亦然低頭一看，是小八，笑著由他把腦袋擱在自己腿上，賴在自己腿上曬太陽，一手順著他的毛，一手放下了棋子。

抬頭看見陸仁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起初方亦然還以為是自己下了一手好棋，出乎陸仁的意料之外，引起了他的鬥志呢，可是順著陸仁的目光才發現，他是緊盯著自己懷裡的小八。

等等，小八？小八！

方亦然這才反應過來，方墨居然變成了小八的模樣……他剛才離開就是為了去變成小八？然後窩到自己腿上來？

「這就是他變得？」陸仁一臉新奇地就要伸手去摸，方亦然都還沒阻止，原本溫順地趴在方亦然膝蓋上的小八對著陸仁伸過來的爪子，張口就咬。

好在陸仁縮手的快，小八咬了個空……否則看他鋒利的牙齒，真能咬下幾根手指都說不定。

「小心我把你的牙一顆顆敲下來！」陸仁惡狠狠地威脅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咬他。

回答他的是小八毫不客氣地呲牙，「你別嚇他。」方亦然好笑地揉著小八的耳朵，擼著他脖子上的毛，「怎麼變成小八了？嗯？」

小八自然不能回答他，舔舔方亦然的手指，又乖順地趴下，還不忘瞪陸仁一眼。

方亦然見了小八好像挺開心，把頭貼在他脖子上，捏著他的脖子笑，「淘氣鬼。」

小八扭頭舔，被方亦然壓住腦袋，笑罵：「又舔！」

「喂，你們倆注意影響哈，公共場合親親我我地不厚道啊。」對面陸仁挑著那雙鳳眼沒好氣地道，「還下不下了啊？」

「該你了。」方亦然拿了棋子下了一步，一手卻不閒著，溫柔地順著小八頸背上的毛，舒服得小八閉上了眼睛，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方亦然身上。

陸仁則一邊下棋一邊瞇著眼睛打量方亦然懷裡這隻大狗，看上去倒是挺聽方亦然話的，不過麼，他還是不太放心他啊，萬一有什麼狀況，看方亦然對他毫無防備的樣子，哎。

兩個人繼續安靜地下棋，也不說話，小八則舒舒服服地賴在自家主人腿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嘿，你怎麼開始學陸仁了？」方亦然察覺懷裡有動靜，低頭一看，卻是小八正從他懷裡探出腦袋，舔著他桌子上放著的小蛋糕，因為有點甜，方亦然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現在可好，卻便宜了小八，看他吃得不亦樂乎的模樣。

方亦然好笑地摸摸他的腦袋，問道：「餓了？中午沒吃飽？要不要再去拿塊來吃？」

對面陸仁忙護住同樣也擱在桌子上，就在方亦然那份邊上的自己的蛋糕，生怕那隻大狗舌頭一圈，把自己這份也吞下了肚子。

小八幾口吃下了方亦然的那塊，抬頭不屑地瞥了陸仁一眼，好似在說，哼，誰稀罕你那塊蛋糕，咱只吃自家主人的東西。

看小八嘴上還沾著蛋糕上的奶油就又縮回了自己懷裡，方亦然無奈地拿了紙巾給他擦嘴角，然後點著他的鼻子，笑，「真的餓了？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來。」

「我也要，給我兩份巧克力布丁。」陸仁看方亦然站起來，翹著腳也要。

「就知道吃甜食。」方亦然對陸仁的口味很無奈，拍了拍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小八的腦袋，示意他繼續睡覺好了，自己去給他拿。

方亦然走出兩步，小八看了看對面的陸仁，果斷跳下了沙發，跟上了方亦然。

方亦然看看跟在他身邊的小八，好笑，真是片刻都不願意和自己分開麼？

拿了陸仁要吃的巧克力布丁，看了看有沒有肉類，正好有孜然羊排，也一起拿了，又點了一份小吃拼盤，等會送過來，這才帶著小八回到位置上。

把東西放下，陸仁不拿自己要的巧克力布丁，卻把小八的孜然羊排給整盤端了起來，笑瞇瞇地拿了一根羊排咬，小八見有人居然搶他食物，一副要撲過去的凶悍模樣。

「你做什麼總要逗他，快還他。」方亦然對陸仁小孩一樣的舉動頗為無奈，伸手去拿被陸仁奪走的盤子。

「沒有啊，我也愛吃這個。」讓過方亦然的手，一邊還美滋滋地啃著手裡的羊排，下一刻卻跳起來指著小八道，「喂，你幹什麼！」

卻是小八舌頭一卷，趁著兩個人不注意，把陸仁的兩份巧克力布丁都捲進了嘴裡，然後舔舔嘴唇，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跳上了沙發又窩回了方亦然懷裡，笑得方亦然直樂。

「只准你愛吃羊排，還不准小八愛吃你的巧克力布丁麼？對吧？小八。」方亦然摸著懷裡小八的毛，樂。

「哼，等下晚上點狗肉煲吃！」陸仁看著自己喜歡的巧克力布丁被小八給吃了，懊惱地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擱，想殺人。

小八馬上不客氣叼了還剩下的羊排啃，氣得陸仁直哼哼，可是所有的羊排早被小八用口水舔了一遍，陸仁才不想吃他的口水呢，只好看著他大快朵頤，氣得用眼神殺死他。

方亦然則是樂得直揉小八的耳朵，最後看他啃得弄得滿嘴都是油，替他拿起了羊排，方便他啃上頭的肉。

「我說你這麼寵著他，怪不得這麼欠教訓的模樣。你要捨不得下手，我替你好好教訓下，真沒規矩。」陸仁又去拿了一份巧克力布丁吃，邊勺了吃邊道。

「小八哪裡不聽話欠教訓了，是你自己愛招惹他，你手癢了想找人抽也別找他，折騰你自己家的去，最不濟等下叫個奴隸過來讓你過過手癮？」方亦然喂完小八吃的，擦著手上小八的口水向陸仁提議。

「我至於淪落到這程度麼？」陸仁咬著調羹瞪方亦然。

方亦然聳聳肩，「那我可不知道了，還要不要吃了？」剛才點的小吃拼盤送到了，炸蝦，烤翅，海鮮沙拉好幾樣裝在一個大盤子裡，方亦然捏了個炸蝦送到小八嘴邊，問他還要不要吃。

小八自然不客氣一口咬下，還不忘舔乾淨方亦然手上的醬料。

「你別光顧著餵他吃。」陸仁看不下去，同樣也捏了一個炸蝦送到方亦然面前。

方亦然笑，「我手上都是他的口水。」張口就著陸仁的手咬下去，只剩下個蝦尾巴留在他手上。小八一下子站了起來，瞪陸仁，陸仁則一副不爽你咬我呀的表情。

三個人，準確地說的是兩個人，一隻未知生物，說說笑笑，消磨了一個下午，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出來，小八自然又跑去洗手間的隔間變回了人。

方亦然慶幸這家會所，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除了大門口裝有攝像頭外，其他地方都沒有任何監控設施，客人都有獨立的隔間，互相之間不會碰頭，否則，自己進來兩個人，沒一會變成了一個人一隻狗了，怎麼不惹人懷疑……

「別忘記了方墨的事情。」兩個人在門口分別，方亦然囑咐道。

「行了，不會忘記的，盡快給你辦好。」

「嗯，有空再聯繫。」方亦然笑著和陸仁擁抱了下，正好瞄到陸仁背後門口花壇邊，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向著他們這窺視，不著痕跡地皺眉，什麼人？找陸仁麻煩的？可是這行跡也太拙劣了點，雖然如此方亦然還是在陸仁耳邊提醒他，「小心你身後，好像有人跟蹤你。」

哪裡知道陸仁一點也不意外，笑道：「我知道，我會對付的。」大力地回了方亦然一個擁抱，然後大大方方地扭頭，朝那花壇看了一眼，嚇得那兩個賊頭賊腦的人一下子縮了進去。

陸仁好像認識對方……方亦然疑惑，不過他的事情，還是這種像小混混樣子不上檯面的麻煩，應該不用替他擔心，揮手和陸仁告別，帶了方墨就回家去了。

第42章

方亦然還有一天的休假，兩個人也沒再出去，窩在了家裡，曬太陽，看電視，學做菜。

方亦然教方墨做菜，讓他看菜譜時，這才發現方墨不認識字這個問題，他真的從來沒想到這點，文盲或者說半文盲這種東西好像距離方亦然很遙遠。

不過想到方墨，也許是作為狗的時間比較長，而且他就算變成了人大概也沒有機會去學校接受教育吧，仔細想來不認識字到也不奇怪。方墨簡單的字倒是認識，更多的字認識但是不會寫。

方亦然又耐心教他認字，在網上搜了識字的課本教他。方亦然也不是沒想過送方墨去學校學，可是馬上被他否決了。他這個年紀了，如果和其他小孩子一起學，一定會被人笑話，被人用怪異的眼神審視，方亦然寧可自己教他了。

先教他寫自己的名字，好在方墨兩個字他倒是會寫，意外的是寫出來的字雖然不算漂亮，但是至少工整，一點不像沒文化不識字的人寫出來的。

方墨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又在邊上寫了方亦然的名字，笑著問方亦然寫得對不對，這可是他特地記住的，原本他是不認識方亦然三個字中間那個亦字的，還是看著狗牌上方亦然的名字學會的。

方亦然點頭，寫的字倒是對，不過筆畫順序寫錯了，方亦然拿過了他的筆，又在他寫的下面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的，讓方墨看清楚先後的筆畫順序。

方亦然的字雋秀漂亮，像字帖上的一樣，兩個人的字一比較，原本還算能看的方墨的字，頓時顯得有點生硬，沒方亦然寫得飄逸靈氣。方墨拿著看了好久，都不捨得在這張紙上繼續寫了，寶貝地折起來收好。

看他對自己寫的這麼有興趣，方亦然也不用剛下好的字帖，又寫了一排字，先教了他是什麼字，然後讓他照著臨摹，方墨像個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地在方亦然的字後面把這個字寫一排，寫得極專注。

方亦然看他埋頭寫字的樣子，忽然有股憐惜之情，為他居然都沒機會接受教育而可惜，看他的樣子，對學習挺感興趣的，方亦然決定自己好好教他，雖然不指望他做什麼大學問，自己也沒這能耐，可也不能讓他不認識字吧。

真不知道他以前一個人是怎麼過來，家裡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了，其實方亦然一直不明白，他是生來就是這種生物，還是後來變異的，或者真的是什麼妖怪之類，可又怕觸及他的傷心處沒有問他。

想到他四處流浪，時不時要應付那些懷著惡意的人，或者被人驅趕追逐，或者沒地方遮風擋雨，或者找不到食物果腹。

想著不自覺就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柔憐惜的吻，方墨以為方亦然這是在表揚他字寫得好，笑瞇瞇地回吻回去，在他嘴唇上親了口，又樂呵呵地埋頭照著方亦然的字寫字。

第二日，方亦然就去上班了，雖然他還有假期，可是他去的越遲，積壓下的工作只會越多，反正時差也調整了過來，家裡除了方墨也沒什麼事，昨天自己教了他拼音，方墨學的很快，已經可以自己查字典，然後看著上面標出的拼音，自己學著認字了。

方墨不管是人還是狗，反正都雷打不動地送方亦然上班，區別只在於方亦然不用帶著方墨去外面吃早餐了，因為方墨一大早就替他做好了早餐。兩個人吃了早餐，一起步行去方亦然公司，方墨還是站在小八喜歡的老位置上，目送著方亦然進公司大門。

方亦然還沒走進自己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方墨打來的……

「方墨？」他們才分開不到一分鐘呢……

「嗯，你中午想吃什麼？」

「……」他就打來問這個，方亦然苦笑，不過心裡卻是甜滋滋的，「中午我在公司吃飯的。」

「哦……」方墨不情不願地應了，失落之情無以言表，又問，「那晚上呢？」

方亦然笑，他就這麼離不開自己？方亦然甚至能想像出他撅著嘴不情願的樣子。「隨便你喜歡吧，你會做什麼就買什麼。」

「那你晚上會回家吃飯的吧？」

「嗯。」方亦然走進自己辦公室，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往下看。

「嘿嘿。」方墨傻笑兩聲。

方亦然看下去，一眼就看見了方墨，這個傻大個果然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傻乎乎地蹲著。

「中午……」方亦然想了想，萬一方墨一個人不知道去吃飯，可怎麼辦，還是道，「你到我公司來找我吃飯吧，我們一起吃。」

「真的？」方墨一下站了起來，樂呵呵地在原地笑。

方亦然看見了，不禁笑罵：「傻狗，小心掉下花壇。」

「誒？」方墨詫異地四處張望，不知道方亦然怎麼知道他站在花壇上。

「抬頭。」方亦然站在窗子邊，朝抬頭的方墨招手。

「主人……」

「好了，回家去吧，傻杵著也不知道冷。」

「嗯。」方墨點頭，和方亦然揮手，卻不肯掛電話。

方亦然無奈地搖頭，「我要上班了，掛了，路上小心，看著路。」

中午午休的時候，方墨簡直是一分不差地推門就走進了方亦然辦公室，要不是方亦然早上看著方墨離開的公司門口，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一直蹲在門口等他午休時間到呢。

其實方亦然本來的意思是叫方墨來公司和他一起去餐廳吃飯的，沒想到方墨居然做好了飯，帶了兩份過來他辦公室，簡直讓方亦然哭笑不得，方墨就這麼喜歡做家務？

兩人吃了午飯，方墨一直磨蹭到方亦然下午上班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方亦然辦公室，還一直跟他確認晚上他會回家的吧。

方亦然送走了方墨，搖頭，繼續工作，不想都快下班了他才接到電話，晚上有慶功宴，他作為主角，務必要參加……

方亦然撫額，他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巴黎時裝展很成功，自然要有慶功宴，真是，他還跟方墨保證他晚上一定回家吃飯呢，方亦然拿著電話簡直都不知道怎麼和方墨說。

聽方墨失落的聲音，他只能告訴他，他去慶功宴上露個臉，然後就馬上回家。

方亦然雖然是這麼打算，不過作為主角，顯然想開溜不是那麼容易的，敬酒的人是一波又一波，上前來打招呼混臉熟的，更加是數不勝數，有名的模特得上來攀談幾句，顯示下自己名模的身份，沒名的模特也得上來攀談幾句，希望能給方亦然留下個印象。

更有不少俊男美女，摩拳擦掌地準備自薦枕席，方亦然真是頭疼的厲害，最後不得不裝醉才脫身了出來，其實他真的有點醉了，白的紅的不知道喝下去了多少杯。

喝了這個人的敬酒自然就得喝那個人的，否則不是不給別人面子麼，好在他們不知道方亦然有多少酒量，當方亦然做出一副醉酒的模樣，倒也沒人敢上來灌酒了。

周炎在眾人一片曖昧的眼光中攙著方亦然出了酒會，上了車子。

「呼，終於出來了。」原本還醉著的方亦然一上了車子就清醒了過來。

「你……」周炎再傻也知道方亦然是裝醉了，一頭的黑線，「你可真能裝的，送你回家？」

「是啊，送我回家吧，謝了。」

周炎盯著方亦然看了很久，才歎了口氣發動了車子，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方亦然頭靠在車窗上，好像真的醉了的模樣。

快到了的時候，方亦然才開口，「上次的事情，抱歉了，不生氣了吧？」

方亦然低沉的聲音帶點朦朧，緩緩傳來，周炎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上次那次被小八破壞的約會，勉強地笑道：「生誰的氣，你還是小八？我像這麼小氣的人嗎？」

「那就好。」方亦然笑道，又不說話了，一直到了家門口，周炎停了車，方亦然才道了句，「謝了。」

「Dean！」方亦然才打開門走下去就被周炎叫住了。

「嗯？」

「……我真的沒有機會麼？」周炎終於點明了自己的目的。

「……」方亦然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點破，愣了下，才道：「我想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

「大概是沒有安全感吧，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我已經過了玩玩的年紀了，也不想再玩了，只想找個簡簡單單的人陪我，幸運的話，希望是一輩子。」方亦然坦言道，沒錯，周炎是個很好的玩伴，但是以他的個性，絕不適合方亦然。

方亦然忽然想到了正在樓上等他的方墨，笑了起來，也許那個人會是方墨吧。

周炎也愣了下，沒想到方亦然會這麼說，的確，他從來沒想過和方亦然一輩子，他只不過想摘下這朵高嶺之花而已，等方亦然一再拒絕他的暗示之後，轉而變成了一種執念，至於喜歡不喜歡，那是肯定的，到底有多喜歡，有沒有到愛，那就難說了。

「我知道了。」

方亦然點頭，轉身就要回家。

「Dean，最後介意給我一個goodbyekiss麼？」周炎笑道，又叫住了方亦然。

方亦然點頭，回頭，兩個人交換親吻，半響分開後，方亦然揮手和他說再見就上樓去了，那裡有人正等著他呢，那只又笨又傻的大狗。

第43章

方亦然上了樓，打開門，家裡漆黑一片。咦？沒人？方墨不會在公司門口等自己吧？想到他總是送自己上班又來接他下班，以方墨傻乎乎的程度，真不是沒有這會還在公司門口等自己的可能。

想到這節，方亦然頭疼地揉額角，邊往裡屋走邊掏手機，準備給他去個電話問問他到哪裡去了，當然他得先看看他是不是在房間裡。

一打開客廳的燈，方亦然就被腳邊一大坨嚇了一跳。

「怎麼坐在這裡？」卻是方墨抱著膝蓋坐在玄關的地上，就在以前小八經常用的那個墊子上，剛才自己一進門，黑不溜秋地他都沒注意這裡居然有個人。

方墨抬頭看方亦然，也不說話。

方亦然在他面前蹲下，像對待小八一樣，摸摸他的頭髮，然後抵著他的額頭，道：「我回來晚了，不高興了？抱歉，我忘記今天有慶功宴，沒能回家陪你。」

方墨搖頭，表示沒有，就是那表情好似在無聲地譴責方亦然不守約，把他一個丟在家裡怪可憐的。

「地上涼，起來吧。」方亦然揉了一把他的臉，站起來，順便拉著方墨的手就要把他也拉起來，說實話，蹲久了他有點頭暈，雖然還沒醉，不過也喝的有些多了。

方墨被方亦然拉著，卻不肯起來，只是這麼抬頭看著他。

嗯？真不高興了？印象裡好像方墨從來不會這樣不聲不響不說話，像跟他慪氣一樣。小狗也有脾氣了，方亦然笑，拿手搔搔被他握在手裡的掌心。

不想方墨居然閃電般縮回了手，看了方亦然一眼，又把頭埋進了膝蓋裡，嘴裡還不知道低聲說了句什麼。

方亦然沒料到從來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的方墨居然會不好意思？這是不好意思吧？只好又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捏了他的下巴，抬起來，問：「你說什麼？」

方墨忽然抱住了身前的方亦然，方亦然猝不及防，一下跌進他懷裡。在他微張的嘴唇上親了口，然後一字一句地道：「是我的。」

「什麼？」方亦然沒反應過來他這什麼意思，雖然方墨對他的佔有慾一直很強。

「這裡。」方墨摩挲著方亦然的唇，道，「是我一個人，不許別人碰！」

方亦然這才明白過來，方墨大概是看見剛才他和周炎接吻來著了，原本想和他解釋那不過是goodbyekiss，非但不帶曖昧，反而是結束了一段感情的意思，雖然他和周炎之間從來沒有開始過，但是他們的那點苗頭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麼，以後無論周炎還是自己都不會再對對方有點別的什麼想法了……

話在方亦然嘴裡轉了一圈卻沒和他解釋，反而饒有興致地反問：「為什麼是你一個人的？」

方墨對自己的感情，是對主人的喜歡，那是自然有的，對他的佔有慾他也一直以為不過是不喜歡別人分去了自己的注意力而已，可是真的只是這樣麼？

方亦然看著眼前這雙眼睛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好像在他眼裡，整個世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方墨的生活是圍繞著自己的，自己就是他的唯一。

這樣的依戀僅僅只是對主人的喜愛麼？方亦然很是懷疑，如果真的如此，他為何不樂意看到自己和別人親近呢？敵視周炎，敵視陸仁，不喜歡一切靠近他的人。

方墨歪著頭思考方亦然這個問題，為什麼呢？為什麼看見方亦然和周炎接吻好討厭的感覺，就想把他們分開，主人和自己接吻的時候，他又很喜歡，想一直賴在主人懷裡，想主人只看著自己。

方墨不知道為什麼，可他知道那個吻過自己的地方吻了別人，他心疼得發慌，就和上次主人趕他出門一樣難受，所以他要霸佔住，不讓別人搶了去，無論什麼代價。

「我不知道……」說完又倔強地補充，「反正是我的！」

方亦然就這麼靠方墨懷裡笑，這麼高深的問題，真是為難他了，想讓他說是因為他喜歡自己，是不可能的吧……看看他認真的樣子，不禁湊上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然後帶著誘惑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想要我只吻你一個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方墨耳朵被方亦然熱氣哈得有些癢癢，縮了下脖子，又被方亦然咬住舔，不禁小聲呻吟了一聲，像貓兒叫一樣，眼神裡卻極為認真，顯是在思考這個代價他能不能拿的出來。

方亦然實在是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啃咬著他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輕地吐出三個字：「我要你。」

嗯？方墨奇怪地想，他不是原本就是主人的麼？

方亦然卻已經不去管方墨這奇怪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了，雙手老實不客氣地拉開他的衣服探了進去，微涼的手指觸及方墨溫熱的皮膚，惹得方墨一瑟縮，不過他卻沒有躲開，不但任著方亦然的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還反手抱緊了方亦然。

方亦然分開他的膝蓋，擠了進去，方墨十萬分配合地打開雙腿纏在了方亦然腰上，甚至揚起脖子，挺起腰，方便在他頸項間舔吻的嘴和在他腰腹間肆虐的手。

「嗯哼～」方墨發出一聲舒服地呻吟，方亦然的手已經在他身上捂得不那麼涼了，撫摸在皮膚上，他指腹上細膩的手感很是舒服。

「舒服麼？」方亦然的聲音有別於平日的清冽乾淨，低沉微啞的嗓音帶著酒後的微醺，有著無限的誘惑力。

「嗯。」方墨誠實地點頭，引得方亦然又笑。

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在胸前那兩粒果實間流連，時而撥弄，時而掐捏，間或揉著那周圍的乳暈，直讓方墨不知是難受還是舒爽地不停拿身體蹭著罪魁禍首的方亦然。

「主……主人……」方墨被方亦然折騰的聲音發抖，胸口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很是陌生，可是卻不討厭。

這一聲誘人的稱呼讓方亦然呼吸一緊，追逐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含糊地道：「你再誘惑我可別怪我不念著你第一次。」

方亦然的話方墨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聽到了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反正他是絲毫沒有危機感地繼續喚他主人，圖惹來更多的逗弄。

「啊……唔……」方墨一聲痛呼，卻是被方亦然撩起了毛衣，一口咬在了早就被揉得堅硬如石的乳尖上。

「疼？」說著又像安撫一樣又用舌尖舔過剛被咬的地方，又用嘴含著那乳頭撥弄。

方墨眼裡早就騰升起了一片氤氳水汽，他就用這樣朦朧的眼神去看方亦然，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那意亂情迷的模樣越發地勾引著方亦然在他胸口那兩點上肆意品嚐，又咬又舔又吸的弄得方墨直喘粗氣，空氣都不夠使了。

方亦然拿膝蓋頂著方墨身下早已脹大挺立起來的慾望，稍微用力地壓著它畫圈圈，終於放開了那被咬得又紅又腫的乳頭，湊到他耳邊問：「可以繼續麼？」

繼續什麼？也許方墨根本就不清楚方亦然接下來要做什麼，可他卻下意識地點頭，全身心地信賴著此刻主宰著他身體的男人，這個給予他痛苦，又給予他歡愉的男人。

其實方亦然也知道方墨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徵詢他什麼，但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無疑大大地取悅了方亦然，獎勵似地在他正在喘息的嘴上親了一口，卻被方墨纏著索取更深入的吻，方亦然笑著加深了這個吻。

手上也沒停下，抬起了他的腰，抽掉了他的腰帶，連著內褲一起剝下了他的長褲，卻又不剝到底，就這麼讓它卡在方墨大腿根上，完成了以後雙手毫不猶豫地趁著方墨專心在接吻上探入了進去。

一手往後，沿著股縫下滑，探向了禁地，一手往前，摸過了腿根，伸向了火熱。

「唔……嗯哈……」方墨發出一聲驚喘，瞪大了眼睛，緊緊夾住了方亦然的腰。

方亦然輕笑一聲，彈了彈手下的火熱，讓方墨發出像哭泣一樣的音調，帶著重重的鼻音。

摸著指尖下還緊閉著的菊穴，想到他說不定連自己都沒有碰過這裡，自己將會是第一個造訪的人，心裡就一片火熱，摸出了口袋裡的潤滑劑，在指尖沾了點重新探向了他股間。

別問他為什麼隨身帶著這種東西，還不是剛才他和周炎一起雙雙早退的時候，不知道被哪個傢伙塞進口袋裡的，大概在別人眼裡他們倆肯定是酒後亂性去了，等方亦然在車裡摸到自己口袋裡的這玩意時簡直是哭笑不得。

不過麼，真是錯有錯著，這可不是用上了？

兩個人就這麼在不算寬敞的玄關裡交纏在一起，毫不壓抑的喘息呻吟，隨著方亦然手上的動作一浪高過一浪，漫漫長夜不過剛剛開始呢。

第44章

客廳柔和的橘色燈光灑在方亦然臉上，上挑的嘴角，失了平時溫和的笑意，卻平添一份魔性的魅力，微瞇的眼睛，也不復平日的清冽，充滿了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卻低斂著，就像兇猛的獅子在誘捕獵物時，暫時收起了利爪一樣。

炙熱的內壁緊致的不像話，緊緊包裹著方亦然的手指，方亦然藉著潤滑劑也不過只探入了一點指尖，邊揉著周圍的嫩肉，邊湊到他耳邊道：「放鬆。」

「嗯……」方墨衝出口的不知道是答應還是呻吟，身子探向前，伸手摟住了方亦然的脖子，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慢慢放鬆了身體，讓那個從未被人碰觸過的地方接受方亦然的入侵。

察覺到方墨的配合，方亦然的手指又往裡鑽了鑽，微低頭在方墨喘息著的嘴上親了一口，「乖。」

「主……主人」方墨不知道方亦然要做什麼，像是要和他做舒服的事情，可是上次主人好像不是這麼做的……身體渾身發燙，好像有萬千隻螞蟻在爬一樣，又麻又癢，渾身不得勁，特別是那處劍拔弩張的，脹得他發痛，可是主人都不碰它。

方墨使勁地扭動身子往方亦然身上蹭，好似這般就能緩解全身那不知名的麻癢，被正忍耐得辛苦的方亦然一把按住腰際，狠狠瞪他，「亂動什麼！」

方墨縮了縮脖子，頓時不敢亂動，主人凶他，可是，可是真的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方墨，只得雙腿牢牢得夾緊了方亦然的腰。

方亦然很想不管不顧地就這麼衝入他身體裡馳騁，反正哪怕痛方墨也不會反抗，可是就因為他如此信任依戀著自己，才更不想弄疼了他，給他第一次就留下陰影，偏生懷裡的傢伙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忍得很辛苦了，還一個勁地在他懷裡亂蹭，誘惑他，讓方亦然的口氣不自覺地惡劣起來，再看他委屈的模樣，又不忍心，到底是自己欺負了他，還凶他……

歎口氣，伸手握住了那燙人的大傢伙，不過才擼了兩下，就頓時惹得方墨呻吟都變了調子，盤在他腰上的雙腿更是像要把他腰都夾斷一般的用力。方亦然趁著他分神在前頭，身後的手指一下整根沒入，探尋著他內壁中快感的源點。

越來越多的潤滑劑被手指的抽送帶入通道裡，再也不像初時那般乾澀，已經可以順利的讓方亦然一根手指在裡頭搗騰，不過方亦然現在倒是一點也不急擴大戰果，仍舊只用了一根手指在他裡頭摸索，擠壓搔刮。

方墨簡直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拚命張大著嘴，呼吸著空氣，同時不斷發出誘人的呻吟，毫不掩飾身體的感覺，不但是前方方亦然的手指給他刺激的快感，連身後那處也一樣，雖然不及前頭那般激烈，可是細細密密的酥麻沿著尾椎一路上竄，同樣帶來異樣的快感。

介於上次方亦然根本沒套弄他幾下，方墨就瀉了，這次方亦然可不敢太刺激他，與其說是套弄，不如說是把那昂然的大傢伙握在手裡把玩，饒是如此，在前後夾擊下，方墨也舒爽得胡亂搖著頭，使勁地把身子往方亦然懷裡送。

「呃……啊……哈，哈……」手指經過某處時，方墨的調子驟然拔高，方亦然知道找對了地方。

瞇著眼睛，在他耳邊低語，「是不是這裡？嗯？」說著又壞心地拿手指不停地在那處按壓輾轉，還沒等到方墨的答案，就感覺手裡的灼熱跳動著隨著方墨雙腿猛得夾緊就要高潮，方亦然忙不迭一把掐住了根部。

「唔，主，主人……嗯哈……放開……」被突然打斷的高潮，讓方墨難耐的扭動著身體想要解放，雙手也下意識地推拒著方亦然。

「先回答我，舒服麼？」還好沒讓他又先跑了，才這麼會就射了，漫漫長夜可怎麼辦喲，到後面豈不是要射無可射，方亦然都不知道該說是方墨身體太敏感這麼容易高潮呢，還是自己技巧太好呢，他才用一根手指呢，他就爽得不行了，那換了真傢伙豈不是要連命都沒了？

「嗯……嗯，舒服……」方墨含著眼淚點頭，因為方亦然的手指根本就沒離開過那處地方，不停地揉壓刺激著，前列腺強烈的快感一波一波的襲來，可偏偏根部被方亦然扼住，根本無法釋放，讓方墨無所適從，只知道抱緊了身上的罪魁禍首，一聲又一聲地叫著主人。

「不許先跑了，知道了沒有？」方亦然用暗啞的嗓音道，誘得方墨壓根沒聽明白方亦然說了什麼就點頭，完全被此刻方亦然不同平日的魅惑迷得找不著北了。


見了方墨答應，方亦然這才鬆開了方墨的火熱，看著被迫壓在牆壁和地板之間，身體幾乎被對折的方墨，方亦然忽的抽出了深埋在方墨體內的手指，然後雙手攬住了他的腰，一使力氣就這麼把方墨抱了起來。

方墨驚呼一聲，雙腿纏著方亦然的腰，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就這麼像只樹袋熊一樣緊緊掛在方亦然身上。

方亦然抱著方墨幾乎是跌進客廳的沙發裡的，方墨的份量可不輕，方亦然能把他抱起來都屬於意外了，他的身板看著可挺單薄的，「笨狗重死了。」

把方墨翻過身子，讓他趴在了沙發背上，拉高了他的毛衣，又把他的褲子扒光，頓時整個光潔的背部和渾圓挺翹的屁股就暴露在空氣中，方墨還要不知死活地回頭去看方亦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有多激起人的征服欲。

方墨的體格屬於健壯，絲毫不顯瘦弱，可就是這般強壯的男人乖順地伏趴在沙發上，大大分開著雙腿，柔順的為他打開身體，那雙勾人的眼睛還淚眼朦朧的，真是別提有多誘惑。

方亦然沒客氣，一條腿站著，一條腿跪在沙發上就傾身覆了上去，一個個吻沿著脊椎一路往下，直至尾椎，重重地一吸，發出「叭」地一聲。

「主，主人……」方墨老實地趴在沙發背上，扭頭去看方亦然，想看他要幹什麼，可是除了一個黑漆漆的腦袋什麼也看不見，帶點不安地喚他。

「嗯？」方亦然伸出舌頭又沿著脊椎往上舔，口中含糊地答應。

方亦然答應了他，方墨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只是下意識地喚他，咬了咬嘴唇，轉過頭去，繼續乖乖地趴著，反正無論他要做什麼讓他做就是，總不會是想咬下他身上一塊肉來吃的……可憐方墨這傻孩子還在想方亦然那句「我要你」，想著要他來做什麼，吃麼……

見了方墨這任君採摘的乖順模樣，方亦然不禁笑，趴在了他身上，把頭枕在他肩膀上，邊啃咬著他的耳朵邊道：「在想什麼？」

手上自然也沒閒著，兩指一併沒入了那穴口之中，繼續著開拓的工作，另一手卻又去撩撥方墨那兩粒小小的乳頭。

方墨難耐地縮脖子，許久之後才小聲地道：「我的肉不好吃……」

方亦然有一瞬的愣神，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不過隨即明白過來，他以為自己要吃了他？是真的吃……方亦然覺得讓他繼續說話，今晚也許他就做不下去了，沒人能比他更加不懂得情趣了，利落地掰過他的頭，以吻封口。

同時退出了在他體內開拓的三指，把早就蓄勢待發的粗大抵在了他的穴口，趁著方墨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吻的時候，猛地直衝而入，一刺到底，好讓這只笨狗知道自己要怎麼吃了他。

「唔……」方墨被吻著發出一聲悶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後穴一下子絞緊，隨即放鬆開來，起初方亦然以為方墨居然還知道配合他的深入放鬆身體，可當方墨像攤軟泥一樣軟倒下去，方亦然這才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是在自己進入的瞬間高潮了……

方亦然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完全的措手不及，一般人後穴不會這般有感覺的，僅僅是進入就射了，哪怕真的有，也不會發生在初次承歡的人身上，後穴根本還沒習慣這種侵入，痛會多於摩擦的快感的，不可能就這樣射了的。

難道方墨這個根本不是人的傢伙所以也不能以人的標準而論？霏44凡3論4壇

如此體質，該說他天生合適被插入麼，可以想見他們以後的床上生活必然很合拍了，就是這動不動就容易射的毛病可不好，方亦然可不想他做一次，方墨能射個十七八次的，那還不得把他給做死了……

原來身體太敏感了也是壞事啊，方亦然感歎著等方墨回神。

「有這麼舒服？」見他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方亦然在他耳邊打趣，同時小幅度地動著深埋入他體內的火熱，感覺真是太美了，火熱的內壁緊緊包裹著他，那種緊實感比進入女子美妙得多。

方墨隨著方亦然的動作哼哼兩聲，「嗯，舒服。」

方亦然終於笑了出來，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彈著他高潮過後軟下去的火熱，笑，「你剛才可是答應了我的，現在你說怎麼辦？嗯？要我怎麼罰你？」

自己答應過他什麼了？方墨完全想不起來，茫然地回頭看方亦然。

「嗯……」方亦然忽然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方墨的後面收縮著蠕動，配合著他的抽送，伺候得方亦然渾身舒泰，簡直完全不像第一次的人，要不是知道方墨單純的程度，方亦然簡直要懷疑他是此中老手了。

看方墨回頭看著他，同時嘴裡發出小聲地哼哼聲，顯然很是受用，半點看不出難受的樣子，方亦然在他耳朵上親了一記，笑瞇瞇地抽下自己的領帶纏在方墨的小傢伙上，道：「就罰你在我滿意之前不准再射了。」

剛說完就雙手扶著方墨的腰，猛烈地抽插了起來，而且對準了他體內的敏感點，力氣之大，不但帶著方墨撞向了沙發背，連整個沙發都好像在晃動了。

「啊啊……」方墨一聲尖叫，雙手摳著沙發，被動的承受這如潮的快感，一波又一波不停沖刷著他敏感的神經，才剛發洩過的小傢伙沒一會就精神奕奕了，可是被領帶束縛著難受。

方墨以為要死了，從來沒有過如此激烈的感覺，痛並快樂著，越快樂卻又越痛，起初還能哭泣著讓方亦然慢點，呼喊著主人，後來嘴裡已經完全不知道胡亂在喊著什麼了，最後是已經喊得發不出聲音了，只知道配合著方亦然扭動腰肢本能地去追逐快感。

方亦然就這麼壓著他猛干，看著方墨在身下狂亂，那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美妙，美妙得他差點想這樣就把方墨干死在沙發上，不過好在理智尚存，最後慢慢緩下了速度，讓方墨能喘口氣。

直到方亦然滿足地射在方墨體內這才一把抽掉了他的束縛，結束了懲罰讓他跟著高潮了。

第45章

「喂，你好……」方亦然伸手摸過床頭櫃上響個不停的手機，閉著眼睛也沒看來電顯示，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

「嗯，嗯？」方亦然一下張開了眼睛，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天啊，已經快十一點了，「抱歉，我睡過頭了。」

「沒事，昨天有點喝多了。」

「嗯，不用，我下午就去公司，新品的宣傳冊還沒確定下來。」

方亦然忽的翻了個白眼，看了眼枕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傢伙，摸著他的頭髮道：「胡說八道，昨天周炎只是送我回家，什麼也沒發生。」

和周炎倒是沒發生什麼，不過麼，和其他人就不好說了，方亦然頭疼地揉著額頭，掛了三八老闆的電話。

又看看他講電話到現在也沒被吵醒的傢伙，平時他可是稍微有些動靜早就醒過來了，昨天是真的累著他了吧，想到這裡，方亦然又是苦笑。

自己居然趁著酒興就這麼要了方墨，都還沒和他弄明白關係就這麼先把人吃干抹淨了。最荒唐的是，他自己都不記得到底做了多少次，先是在玄關，然後轉戰客廳的沙發上，在那真正把人吃進肚子之後，又滾到床上吃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洗澡的時候在浴室又滾到了一起……

方亦然手指捲著方墨的頭髮，捲了又鬆開，回想昨天一夜縱慾，真當是從裡到外都把方墨吃了個乾淨，真的做到了他哭啞了嗓子，一點都射不出來為止，最可惡的是！這人明明站都要站不穩了，還一個勁地扭腰往他身上貼，所以他被做到暈過去為止，有一半責任可得怪他自己！

不過麼，方亦然坐了點起來，看著仍舊壓在他胸口，一臉滿足的方墨，戳了戳他的臉蛋，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自己不克制啊，做到後來完全忘記了方墨是第一次，一點都沒顧著他。

反正已經遲到了，吃過了午飯再去上班吧，方亦然也不急著起來，就這麼摟著方墨看他睡得像只小豬一樣，還時不時地捏住他的鼻子，戳戳他的臉頰，一手則滑進被子撫摸著方墨光潔的背脊。

心裡思量著，自己喜歡方墨那是肯定的，可是方墨呢，有多喜歡自己呢？想到這裡方亦然不禁又懊惱，真不該還沒弄清楚方墨對自己的感情就這麼生米煮成熟飯的，萬一方墨真的對自己不過是對主人的依戀，到時候可要怎麼收場，方墨要是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自己還能放手麼？

「主人……」方墨喃喃了一聲，不勝方亦然的騷擾，縮了縮頭，整個躲進了被子裡，還是沒醒過來。

方亦然笑，摸摸他露出在外的頭頂，小心地把他的腦袋從自己胸口挪到邊上枕頭上，側頭看看熟睡的人，在他微張的嘴上親了一口，就翻身起床了，不料剛才那麼鬧他都沒醒過來的人，自己才剛坐起來他就醒來了。

腰被人一把抱住，跟著是毛茸茸的腦袋貼了在了後腰上蹭，方亦然好笑地回頭，拍了把正蹭他的傢伙，「醒了？」

「嗯……」方墨揉著眼睛，看清楚身邊的方亦然，跟著整個人纏了上來。

方亦然被他拉得又躺了回去，摟住了他，順著他光滑的背，道：「還困？你繼續睡吧。」能不困麼……昨天他們幾乎鬧騰到了天亮，自己才放過了他睡覺的。

方墨還是「嗯」，卻不放手，還變本加厲地像個肉蟲子一樣在方亦然身上蠕動。

「你睡吧，我要去上班了。」方亦然的手順著他的背下滑，流連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昨天就是這處給人絕妙的享受，想著想著，手指不自覺地就順著股縫探到了那處銷魂之處。

直到方墨「唔」了一聲，方亦然才意識到被過度使用的地方現在一定紅腫的厲害吧。

原本窩在他懷裡的方墨忽然抬頭，趴在方亦然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方亦然還以為他要指責昨天自己出格的行為了呢，他都準備好和他道歉了，沒想到方墨瞇著眼笑了起來，低頭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我的。」又窩回去，自己一個人傻笑，笑著笑著又再湊過來在他嘴上親一口，然後接著偷樂。

方亦然簡直莫名其妙，不會給做傻了吧？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麼……又被方墨一口親在摸在他額頭的手上。

他樂什麼呢？總不會是在樂被自己翻來覆去地做吧……方亦然汗顏。

方墨察覺到方亦然疑惑的表情，止了笑，不確定地問：「你忘記了？」

「什麼？」方亦然真不知道他在一個人樂個什麼勁。

「你答應的！」方墨不笑了，瞪著方亦然道。

我答應什麼了呀？方亦然更加莫名其妙，方墨頓時不樂了，還帶點惱意地看著方亦然，接著挫敗地倒在方亦然身上，嘴巴裡喃喃道：「你明明答應了的，答應了的。」

難道自己在歡好中答應了他什麼？比如買肉給他吃？別怪方亦然只想到了肉，確實是方墨這笨狗也沒啥追求，就知道吃肉而已……要吃就吃唄，自己也沒說不給他吃啊，怎麼聽方墨的意思好像是自己答應了他什麼事情要反悔的樣子。

方亦然還待再問自己究竟答應他什麼了，方墨已經抬頭狠狠地一口親在方亦然嘴唇上，直吻到他自己都喘不過氣來才放開。

「你答應只親我一個人的。」方墨惡狠狠地道，盯著方亦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忽又放軟身子，帶點委曲求全地討好，「你要什麼都行，別親別人。」

方墨輕輕蹭蹭方亦然，帶著小狗般希冀的眼神看方亦然，直弄得方亦然哭笑不得，原來他說的是這回事啊……

「嗯，只親你一個人。」方亦然笑著答應，其實他想問方墨，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不想我去親其他人，可又怕從他嘴裡聽到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終究沒有問出來，只是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算是承諾。

得了方亦然應允，方墨馬上又高興了起來，親暱地在方亦然身上亂蹭動。

方亦然翻身壓住亂動的人，認真地看著他問：「喜歡昨天我對你做的事嗎？」

方墨用力點頭。

「昨天這樣喜歡的事只能和喜歡的人做，不能隨便和別人做的。」方亦然目光灼灼地盯著方墨道。

方墨卻只是同樣回望著方亦然，然後點了點頭。

方亦然只覺興趣索然，自己在希望什麼？指望他會說我喜歡的就是你啊，不會和別人做的。連方亦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的緊，指望從這只又笨又傻的狗這裡得到承諾？那不是跟著他一起傻了麼……翻身爬了起來，按住也要跟著起來的方墨。

「你再睡會吧，我去煮午飯。」說著拍拍他的頭，根本不等方墨回答，就披上衣服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門，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明明把人吃干抹淨了，身體是滿足了，可是心裡呢？那種情事過後的饜足感不知為何，就在剛才蕩然無存了……

路過客廳的時候，瞥見餐廳桌子上放著一桌子做好的菜，方亦然走過去，顯然這都是昨天晚上方墨做好著等他回來吃晚飯的，都是他教他做的菜，自己卻去慶功宴了，等回來也沒顧得上吃，倒是把方墨給吃了，這飯菜就一直這麼原封不動地擺在桌子上，原本色澤鮮艷的菜色也早就變成了殘羹冷炙般。

方亦然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拿起擺好的碗筷，夾了一筷子冷菜放進嘴裡，冰涼的感覺，而且這笨狗鹽又放多了，火候也沒掌握好，肉燒得老了……

「你怎麼在吃冷菜？我去熱一下。」方墨還是跟著方亦然起床出來了，還只披了一件方亦然的襯衣就出來了，下頭什麼也沒穿。

方亦然一回頭就看見方墨這招搖的樣子，真是無語，要不是自己一再和他說在家也不准光著身子到處走，他是不是連這襯衣都不打算穿了，可要命的是，他乾脆光著也就光著了，這只穿了一件上衣，衣擺堪堪擋住了下頭，走路間若隱若現的樣子，不是更加要命麼……

忙打開了客廳的暖氣，只穿了這麼點，他也不怕冷，拿過他手裡的碗碟，把人趕去穿衣服，「去把衣服穿上，冷不冷啊，我去熱。」

「我穿了啊。」方墨還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嘟囔道。

方亦然瞪他，「還不去。」卻瞥見他脖子以及胸口上到處都是情事過後的痕跡，吻痕更是一路往下直到被襯衣遮住才消失，忙別開視線，在看下去，他可不保證會不會把人抓住了再吃一遍。

「哦……」方墨不情不願地回房間，兩條白生生的大腿在那晃蕩，大腿根也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至於是誰弄上去的自然不問而知。

方亦然懊惱地撫額，把菜都熱上，也跟著進了房間，正好見方墨在穿褲子，有點尷尬地問：「身上難受麼？不舒服告訴我。」

方墨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跡，搖頭。

「真的？」這人說不痛之類的話都不能相信，方亦然嚴重懷疑他痛覺神經和人類不一樣。

方墨點頭，又湊到方亦然跟前，看看方亦然的臉色，伸手抱住他，蹭蹭，「真的，不難受，就是……」

「就是什麼？」真要不對勁，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丟人也就丟人了。

方墨扭動了幾□子，「就是好像沒力氣一樣。」整個人賴在方亦然身上，看著眼前方亦然正在張合的嘴唇，抵擋不住誘惑，巴巴地又親上去，心裡甜得不得了，主人答應了這裡只親他一個人的，是他的。

方亦然無力，這人真是……等被他放開了才道：「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沒關係，我也沒有。」方墨笑，惹得方亦然又是一個白眼，甩不開癩皮狗似的方墨，只得兩個人這樣粘糊著一起去刷牙洗臉。

第46章

兩個人把昨天的冷菜熱了下，午飯就算這麼湊合了，方亦然是懶到無所謂，方墨是有吃的就好，兩個人倒也吃得不亦樂乎。

吃了飯，方亦然去上班，拖油瓶方墨自然要跟著，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在街上走，陰沉的天氣，實在是冷得厲害，寒風嗖嗖地直往裡灌，方亦然把脖子縮進衣領裡，想叫出租車，可是看看身邊走著的方墨，這傢伙大概巴不得永遠都不要走到自己公司的樣子，就喜歡成天和自己粘糊在一起，想到這裡方亦然不禁微笑，打車去的念頭也就作罷，算了，就當走走運動下暖下手腳吧。

方墨走在方亦然身側，替他擋住風，看方亦然怕冷的樣子，牽了他的手暖著，完全不顧及旁人會怎麼看，好在這麼冷的天氣，路上行人也大都行色匆匆的樣子，沒工夫來注意他們這兩個大男人在馬路上手牽手的。

明明和每天方墨送方亦然來上班一樣的平常，但是因為昨天一夜的瘋狂，好像他們之間有些什麼不一樣了，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生根發芽了。方亦然會不經意地去看方墨，而每次都會看見方墨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也許又什麼都沒有不一樣，只是方亦然不一樣了，以方墨傻乎乎的程度，有沒有滾過床單，方亦然都還是方亦然，他的主人而已，對他來說此時此刻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就算走的再慢，這麼點路總是會走到，方墨在老地方目送方亦然進了公司大門，方亦然和他擺擺手算是再見，剛進了電梯就掏出手機看，想著那只笨狗會打自己電話吧，可是等他走進自己辦公室裡手機也沒有響起來。

方亦然走到窗口往下看，已經看不到方墨的蹤影了，應該是已經回家了吧，方亦然揉了揉額頭，暗歎一聲，到底是誰離不開誰呢，怎麼現在自己也變得好像片刻都不想和方墨分開的模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個十七八歲剛談戀愛的小姑娘一樣了。

方亦然搖了搖頭，把方墨搖出腦海，想把他當成以前那些一夜情的對象一樣，做過了就做過了，床上歸床上，床下歸床下，這一點以前方亦然一直做得很好，雖然方亦然一直秉承著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可是偶爾也會有意外，所以哪怕就是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發生了關係，第二天醒來他也能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絕不影響工作。

可是這次對象是方墨，好像有些什麼不一樣了，方墨那憨憨傻傻的樣子和小八可憐巴巴的模樣總不停地在腦海裡閃過，像中了魔怔一樣，看到衣服會想穿在方墨身上也許會挺好看，看到模特會想方墨其實比他更襯這件衣服，連手上的筆都有些不受控制了，蠢蠢欲動著想為方墨勾勒衣服，想為他設計衣服，想看他穿上自己設計的衣服。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衝動，哪怕方亦然和陸仁認識這麼久，可以說是非常親密的關係，自己也從來沒有為他設計衣服的衝動過……就算陸仁一再想要自己為他設計，自己也總是敷衍。可是現在呢？自己拿著筆，總是不顧眼前的設計，思想不受控制地在想什麼面料會適合方墨，以他的身材該設計何種款式，顏色的話應該怎麼搭配才能襯托方墨的氣質。

會為方墨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又由自己親手為他脫下來而心動，方亦然苦笑，難道當真是年紀大了……自己這是著了魔吧。

方亦然丟下筆，看著眼前丟著的設計稿，都是些不男不女的設計，自己明明要設計可愛系的女裝，可是畫著畫著就變成了中性的。

深吸一口氣，方亦然忽然覺得也許他該和方墨分開一段時間，這樣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再任其發展下去的話，他覺得他就要陷進去了，也許他已經陷進去了，這樣太容易受傷了，萬一被方墨傷害了，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也許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方墨一樣如此走近過他的生活，哪怕陸仁也沒有過。他和陸仁之間總是保持適度的距離，既不過分探究對方隱私，又會分享一些私密，和他相處會很愉快，非常舒服的感覺，和方墨完全不同，方墨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變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了，這樣很不妥，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可是如果，萬一方墨要離開呢，自己的生活會不會因為他而被撕扯的支離破碎呢？

方亦然就這樣思考著，想以後應該怎麼和方墨相處，需要和他確認清楚麼，需要和他保持距離麼，也許自己需要和他分開冷靜一下。好在就開始那段時候方亦然被方墨影響地完全不能工作，後來到越想思路越清晰，頭腦靈活，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而當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之後，倒也不會想到方墨這個又傻又笨卻怎麼都讓人放不下的傢伙。

偶爾抬頭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沒怎麼在意的方亦然低頭又埋頭處理手上的活，猛地又抬頭，白的？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下雪了，也不知何時開始下雪的，紛飛的大雪打著轉落下來，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了，望出去屋頂樹上已經完全都是白色的了，再一看天色，都全黑了。

方亦然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八點快了，要死，方亦然咒罵一聲，忙關了電腦帶上門就往電梯沖，該死的，自己居然忘記了時間，方墨這個笨蛋不會一直在樓下等自己吧？

應該不會的，久久不見自己出來，他肯定會打自己電話的，而且就算他再傻乎乎也不會這麼大雪在外頭等自己吧，方亦然衝出電梯，朝方墨往日等自己的地方看去，沒人，著實了鬆了一口氣，還好不在，他還真怕他就這麼在大雪裡站三個多小時等自己呢。

掏出手機邊打方墨電話邊朝四周張望，他應該來接自己下班了吧，不知道在哪兒？

剛走出大門外，迎面就是一陣寒風，還帶著雪花，凍得方亦然一個哆嗦，這天氣真是要命，都快初春了，居然下這麼大的雪，手機裡傳來的忙音聲，讓方亦然更加焦躁，不知道方墨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早就把剛才還想著地要和方墨保持距離拋到了九霄雲外。

「主……亦然！」手忽的被人一把拉住，方亦然回頭一看，方墨。

鬆了一口氣，好在他還不算太笨，知道可以在公司的大堂裡等自己，方墨是從自己後面的大門出來的，應該不會在外面傻站了這麼久的，仔細一看卻發現方墨頭髮上大衣上都是水珠，分明就是雪花才剛融化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在雪裡的時間不會短到哪裡去，方亦然頓時音量提高，罵道：「你到哪裡去了？」

原本終於看到方亦然挺開心的方墨忽然就被方亦然凶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主人怎麼忽然發這麼大火，還以為他是不高興自己沒在老地方等他，害他找不到人了不高興呢，解釋道：「是他……剛才一定要拉我進去的，我……沒有走開。」

方亦然這才看見方墨身後還跟著個人，挺眼熟的，不過方亦然想不起來是誰。

那人也看出方亦然忘記他怎麼稱呼了，忙提醒道：「我姓許。」

很想狠狠罵這只笨狗，見不到自己下來不會上去找自己麼，不會找也會打電話吧，不會打電話也該知道這麼大雪要去避避風吧，摸著他冰冷的手，比自己的還涼，就知道他在外面的時間絕對不短。

「許先生，這是？」不過介於有外人在，方亦然壓下一肚子火氣，把方墨拉著進了公司大堂，終於想起了這個許先生是何許人也，就是那個要挖方墨做模特的星探。

「哦，方總，剛才我見方先生這麼大雪站在外面，似乎在等人，這麼冷的天就拉他進來等，順便聊聊。」

方亦然狠狠地回頭瞪方墨，這人感情要不是別人拉他進來，他還真在外頭傻站著！有沒有腦子的啊！

那許姓的星探也有點搞不明白方亦然和方墨的關係，顯然方墨在等他的人是方亦然，剛才見他這麼大雪杵在外頭，還真怕他凍壞了，可是現在方亦然好像有點惱了的樣子，不會真的是怪方墨沒在外面等他吧?

帶點詭異的目光在方亦然和方墨之間來回，方墨對方亦然那個沒叫出口的稱呼也很值得玩味啊，如果他沒聽錯的話，他是想叫方亦然主什麼？記得上次他也叫他這個。

主什麼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主人……再看看他們之間的表情，方墨顯然很在乎方亦然的態度，甚至有點畏懼。

方亦然掏出紙巾給他擦身上頭上的水珠，邊和那星探道：「謝謝，這孩子有點腦筋不轉彎，叫他等我就傻乎乎地在外面等我。」

「啊，沒有沒有，哪裡的話。」那星探顯然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主，看這架勢，方墨眼裡是完全沒有自己，剛才和他搭話也不怎麼愛搭理，就巴巴地看著大門，要不是自己勸他到大堂等人的話，有什麼人出來也不會錯過，他還未必肯跟自己進來呢。

再看方亦然雖然在和自己說話，可是也瞥都不瞥自己一眼，完全是在擔心方墨凍壞了，瞧著這兩人眼裡只有對方的樣子，他很識相地客套了幾句就告辭了。

「外面不冷麼，傻傻地站在外面！」礙事的人一走，方亦然就開罵，手上卻搓著他凍到發僵的臉，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圍在他身上。

「我怕你沒看見我……」方墨從圍巾裡抬頭，小聲解釋，拿臉蹭方亦然的手，原來他不是生氣自己沒在老地方等他，他是生氣這麼大雪站在外頭，想到這裡方墨不禁笑，有絲絲甜意氾濫開來，主人是擔心自己。

「還笑！冷知不知道的！我沒下來，你不會上樓來麼！」方亦然心疼得口氣是怎麼都好不起來，一想到他們是五點下班，現在都八點多了，方墨肯定是五點不到就在門口等他了，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怎麼能不心疼他。

「哦。」方墨還是笑。

「傻狗。」方亦然沒氣地罵，拿手捏他的臉蛋。

第47章

大雪還在下，路面上積雪融化，泥濘不堪，又滑又濕，路上基本已經沒什麼車輛在行駛了，方亦然和方墨兩個人也叫不到出租車，只好步行回家，某只又笨又傻的狗還只帶了一把傘，讓方亦然很是無語。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頂著風雪走回家，風實在太大，撐著傘幾乎沒什麼作用，還是滿身都是雪花，方墨幾乎都快把方亦然摟進懷裡了，才能勉強在一把傘下。

方亦然側頭看看替自己擋住風雪的方墨，當真是百味成雜，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喜的自然是方墨完全只顧自己不被風雪打到，毫不在意他自己早已渾身都是雪花了，憂的自然是方墨對自己只不過出於對主人的忠心，絲毫沒有其他什麼旁的念頭。

到家的時候，饒是有方墨護著，方亦然都抖落了一層雪花，更別提方墨了，都快成雪人了。

方墨直奔浴室，方亦然當他洗澡去了，還想他到挺自覺，自己就去打開了家裡的暖氣，準備先換個衣服再說，他實在是被凍僵了，手腳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真難想像方墨這個笨狗怎麼會傻乎乎地在外頭等他三個多小時。

方亦然衣服都還沒解開就又看到方墨出來了，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放水聲，忘拿衣服了？叫他給他遞下不就好了，何必又跑出來。

「洗澡水放了，你去洗澡。」說著就把方亦然往浴室推，邊說邊還摸摸他的臉，「好冷，快去泡泡熱。」。

方亦然頭疼，還當方墨終於知道要緊自己身體了，搞半天是給自己放的洗澡水，他真當自己不會生病麼？拉住把他推進浴室就要給他去拿換的衣服的方墨，一把把他也拉進了浴室，「脫衣服，衝下熱水。」

「啊？」方墨愣頭愣腦地看方亦然脫衣服跨進浴缸裡。

「啊什麼，還要我給你脫？」方亦然爬進浴缸裡，冰冷的皮膚接觸到熱水，瑟縮了下，熱水還在放，方亦然看看還傻著的方墨道。

浴室又不小，哪怕就算方墨也爬進浴缸都不嫌擠，可別忘了方亦然家的浴缸其實該叫浴池，差不多就是個小游泳池大小……只不過麼，方亦然現在不想兩個人光著身子對坐在浴池裡，昨天在這裡翻滾快活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呢。

他可不想等下又不明不白稀里糊塗地兩個人滾到了一起，以方墨不知不覺就會誘惑的本事，這簡直就是必然的結果，方亦然在弄清楚方墨的感情問題前，不想和他過於親密了，這才叫方墨去沖淋浴。

「可以一起洗麼？」方墨問，得到方亦然的首肯後，笑瞇瞇地就剝自己衣服。

方亦然靠坐在浴池裡，身子終於有點回暖了，也就放鬆了下來，看見方墨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為了抵擋誘惑就轉開了視線，專心撩著熱水往身上淋，耳朵裡則聽見方墨淋浴時嘩啦啦的水聲。

方亦然才閉上眼睛想靠一會，就聽見嘩啦一聲有人也擠進了浴缸，睜開眼一看，又開始揉額角，不是叫他衝下熱麼，怎麼跑來和他一起泡澡了？哦，對了，原來他問的那句一起洗是這個意思……不是說可以在一間浴室一起洗澡的一起洗……

方墨都已經坐下來了，方亦然也不好出聲趕他出去，只好往邊上挪了挪，拉開了點和方墨的距離，重新又閉上了眼睛，絕對不往方墨赤|裸的身體多看一眼，就怕一個把持不住。

可是吧，有人偏不如他的意，方亦然才坐開去了點，方墨就又湊上去，還湊得極近，看著方亦然被熱水熏得微紅的皮膚，好不開心，拿起了方亦然的手給他揉搓著。

方亦然歎息了一聲，真是……也不睜開眼睛，由著方墨給自己搓澡，直到方墨洗著洗著都幾乎整個人跨坐在了自己身上，方亦然這才睜開了眼睛。

看著近在咫尺的方墨，方亦然剛想開口，就被方墨一口吻在了嘴唇上，方亦然沒躲，卻也沒回應，任方墨像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又舔又嗅。

就算方亦然不搭理他，方墨一個人在方亦然臉上也親得不亦樂乎，方亦然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方墨加重的呼吸和身下逐漸火熱起來的慾望，方亦然終於推開了點方墨，往後仰了仰頭，和他拉開了些距離。

方墨被打斷，不滿地扭著身體就要往方亦然身上蹭，被方亦然按住。

盯著他脖子上掛著的狗牌，那個「八」字上沾著水珠，方亦然一聲「小八」就脫口而出，要知道，方墨是人形的時候，他從來都喚他方墨，不會叫他小八的。

可這一聲「小八」之後，方亦然又沒了聲音，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在嘴裡轉悠了好幾圈也沒問出口，只覺得自己像個沒出息的小姑娘一樣，逼著喊著地問些愛不愛的傻話，只想要個戀人的承諾。

可就算現在他問了，方墨點頭承認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只要他問，方墨必然是點頭的吧……

摸了摸方墨的臉，又看了眼正睜著他圓滾滾的眼睛等待他下文的方墨一眼就推開身上的方墨從浴池裡站了起來，「我有點頭暈，你自己再泡會。」

「主人……」才跨出一步就被方墨一把拉住了手。

方亦然回頭看著方墨，在方亦然的注視下，方墨吶吶地放開了手，方亦然也沒多問抽了條浴巾裹在身上就出去了，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沒多久方墨也出來了，身上到穿著衣服，實在是方亦然今天怪怪的態度，讓方墨很是莫名，生怕哪點惹方亦然不高興了，這才老老實實地穿戴整齊了才出來。

在方亦然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觀察著方亦然的臉色，小心地問：「是不是生病了？身上不舒服？」

方亦然愣了下，要生病也該是在風雪裡站了這麼久的方墨被凍壞了吧，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他只是……為情所擾？想到這個詞方亦然自己都好笑，伸出手摸了摸方墨的臉龐，「我沒事。」

方墨抓住了方亦然就要抽回的手，在他手上蹭，「你餓了吧，我去燒飯，你等會。」

說完又巴巴看著方亦然好一會才去做飯，大概方墨早就把食材都處理好了，沒一會就回來喊方亦然吃飯了。

吃飯間，方亦然不想說話，方墨也不敢多說就怕惹方亦然更加不高興——方亦然忽然疏離的態度他自然是看出來了，兩個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只有碗筷間碰撞和咀嚼的聲音。

吃了晚飯已經十點多了，方亦然看了會電視就早早地爬上了床去，方墨一個人自然沒多大的興趣繼續看電視，他的興趣只在方亦然身上，方亦然進房間睡覺了，方墨自然收拾了下沙發，關了電視機也巴巴地跟了進去。

脫衣服上床，自然地像平日一樣摟住了方亦然，卻換來一句，「明天天氣好，你去買個床吧，兩個人睡一起太擠了。」

方亦然睜著眼睛說完了瞎話就翻了個身背對著方墨，天曉得，方亦然的床大得夠在上面翻觔斗，別說兩個人，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方亦然這一翻身就把方墨一句為什麼卡在了喉嚨，問不出口了，在方亦然背後無限委屈地咬咬嘴唇，想放開方亦然又不捨得，想把他摟緊又怕，就這麼僵在了方亦然身後。

方墨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只有方亦然知道自己這是實實在在的遷怒，就因為自己弄不明白方墨的態度，就這樣對待方墨，他是如此的依戀自己，自己這樣肯定傷害他了，可是問題是，不這樣，他又能怎麼辦呢，繼續和方墨親親愛愛地騙自己麼？

那到頭來總有醒過來的一天，方墨真要喜歡了別人，萬劫不復的可是自己，所以在有個頭緒前就這樣吧，適當保持些距離，讓他清醒清醒，好好想想該如何對待方墨。

他們實在靠得太近了，近得都影響他大腦正常思維工作了。

兩個人幾乎都是睜著眼睛到了天亮，方亦然翻身起床，方墨在他身後不敢動彈，閉著眼睛裝睡，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方亦然，他怕他不由自覺地湊過去，又換來方亦然的推拒。

方亦然穿好衣服站在床邊看方墨，他自然看得出方墨渾身僵硬是在裝睡，也沒有點破他，反正他也正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方墨，只是單膝跪在床鋪上，俯□替方墨拉了拉被子，掖好了被角。

離開的時候又被方墨的樣子攪得有點心疼，都是自己的錯啊，害得方墨受牽連，跟著受罪，湊上前去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親吻。希望他能明白他不是不喜歡他了，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方墨猛地睜開眼睛和方亦然四目相對……「主人」方墨脫口而出，他親他了，是不是不生氣了，轉念又想到方亦然曾經叫他不要叫他主人，只允許他在沒人的時候叫，可見他是不喜歡的吧，遂又改口，「亦然……」

方亦然也沒料到他會突然不裝睡了，頓了下，又在他額間親了一口，「你睡吧，我上班去，天太冷，別送我了。」

徒留下方墨一個人裹緊了被子在床上可憐的很，不明白明天前天還這麼親熱的主人怎麼就忽然冷面相對了，雖然他還是這般溫和，可是他就是知道他不願意自己靠近他了……

方亦然和方墨相識幾個月以來，第一次，方亦然去上班沒有方墨的陪伴，顯得有點特別冷清。

第48章

方亦然一走出房間，方墨就蠕動到了方亦然睡過的位置上，因著人才剛剛走開，還有溫熱的餘溫，方墨捲著被子在上面蹭了蹭了，鼻間滿是方亦然的味道。

方墨深深嗅了一口，然後無力地把臉埋進方亦然的枕頭上。主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不讓他挨近了……是不是自己總纏著他，他煩了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沒了主人的允許，他都不粘著他行不行呢？他只求主人心情好的時候偶爾摸摸他抱抱他就好了，這樣的話，主人是不是就不會不高興了呢。

想到這裡方墨又想起以前他還是小八的時候，主人總會抱著他摟著他，他可以趴在他膝蓋上，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親他，主人也從來不會嫌他太重太粘人，還會溫柔地給自己順毛……

方墨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好似就是方亦然正摟著他一樣，週身都是主人熟悉的氣息。同時感歎著，現在變成人了，雖然能和主人講話了，也能替主人干更多的事情了，可是主人卻嫌他粘人了，難道是嫌他太佔地方了？方墨不由地縮起手腳，蜷成一團在被子裡。

就在剛才主人叫他去買個床，意思就是不准自己再上他的床了麼，方墨無限地哀怨，他想和主人一起睡呀，不管做不做那些讓人舒服的事情，他就是想和主人一起啊。

可是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惹得他討厭自己了呢，方墨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想明白，這會自然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更加擔心，再過幾天主人是不是就會趕自己出門了……一想到這點，他就胸口發疼，明明他們都做過這麼親密的事情了呀。

就算方墨再傻，也知道那天他們做的事情代表什麼意義，這分明就是□啊，雖然方墨以前化成人形在人類中生活的日子不多，可是作為狗每天耳濡目染的也是知道的，而且這種事情和他們動物之間並沒有多大區別，人類不過比他們花樣更加繁多，而且不是單純的以繁殖後代為目的的，他們做的事情如果換成一男一女就是夫妻，是戀人了。

主人也說了是喜歡的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他當然是喜歡主人的，主人也是喜歡自己的吧，否則那日也不會特地和自己強調這點啊，主人一直待自己這麼好，怎麼會不喜歡自己呢？

如果他是母的話，那天的事情之後或許都能懷上主人的小寶寶了，方墨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這裡自然不可能會有主人的小寶寶。

方墨翻了個身繼續哀怨。

想到小寶寶，方墨忽然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難道主人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他了？不管再怎麼喜歡他，他也不可能替主人生下小寶寶，主人這麼優秀自然會要下一代，想到這點，方墨又頹然地倒回床上，這麼說來，以後他會有個女主人了……一想到主人對女主人做那些喜歡的事情，他就心裡難受，比那天看到主人親周炎還難受，希望這個女主人能晚點出現，最好永遠也不要出現，就只有他和主人兩個人就好了。

「碰」地一聲關門聲，是主人上班去了吧，他都不要自己陪他去上班了。等門口沒有動靜了，方墨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赤著身子就跳下了床，沒走出幾步，又想起來主人不喜歡他光著身子到處走，拉過床單裹在身上，赤著腳丫就往陽台走。

陽台扶手上還有厚厚地積雪，方墨也顧不得這些，向下張望著方亦然的身影，過了一會看見方亦然的時候，又像做賊一樣迅速躲在了扶手欄杆後面，生怕方亦然一回頭看見自己，見他現在裹了身床單就站在外面的樣子肯定又要被罵的……

不過麼，主人會罵自己還不是擔心自己凍壞了，方墨想到此處心裡又一甜，笑了起來，視線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方亦然緩緩前行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見了才敢站了起來，看看遠處都是白茫茫地一片，想著要不要偷偷跟上主人呢，可是要是被主人看見了，豈不是又要惹他生氣了……方墨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裹著被單，往回走，看見餐桌上放著煎蛋吐司和牛奶，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冷了的話，自己熱一下。PS：別光著腳到處走，去把衣服穿上。亦然

方墨看看桌子上的早餐，又看看自己光著腳，覺得鬱結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心情稍有回復，傻兮兮地一個人樂，主人肯定還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哪裡惹他不高興了吧，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方墨乖乖回房間，聽話地穿上了衣服鞋子，然後又跑到餐廳，盯著那煎蛋看了會，彷彿要把它盯出個花來，這才喜滋滋地一口一口吃進了肚子，都涼掉了也不去熱下，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乾淨了盤子。

這才回房間，收拾了床，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又收拾屋子，掃地拖地，還趴在地上一寸寸地給地板打蠟，那木地板簡直都快光可鑒人了，方墨這才滿意地收手。

髒的衣服都丟進洗衣機洗，其實也沒幾件，方亦然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不能用機洗的，得手洗或者乾洗，本來方亦然都是送到洗衣店，該怎麼洗怎麼洗，可自從方墨來了之後，這活自然落在了方墨頭上。到也不能說是方亦然虐待了方墨，他是不在乎誰洗的，那點洗衣費用也不是個負擔，而是方墨就喜歡替他洗，方亦然自然也不會一定不讓他洗。

方墨吭哧吭哧地又把該洗的衣服都洗了，晾上，看看昨天洗出的衣服還沒幹，搓搓有點冷得發紅的手掌回屋，往日這時候，方墨自然該去做午飯了，然後就可以蹭到方亦然辦公室和他一起吃飯了，可是今天，方亦然都不讓他去送他上班了，大概不想看見他又跑去和他一起吃午飯吧。

想雖然這麼想，手上卻不停，照舊做著午餐，實在是不做的話，他也沒什麼好幹，屋子都已經收拾乾淨了，找不出別的話干，而如果不幹活的話，他肯定又會想主人，想著想著說不定就忍不住跑去見他了，可是現在主人都不想看見自己……

等方墨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拎著午餐盒在方亦然公司樓下了……

方墨懊惱地在他一直等方亦然的地方蹲下來，正對著方亦然他們公司的大門口，有些公司裡的人天天看見方墨在這等人，都認識方墨了，出來吃午餐還跟他打招呼，方墨有氣無力地和他們點點頭，沒精打采地蹂躪眼前那顆小草。

雖然已經在樓下了，可是他這會哪裡敢上去呀，上去見了方亦然，肯定會被罵的，早上主人都說了要他不要出門了，他還跑來了……又想打電話給主人，看不見人，聽聽聲音也好吧，反正打電話，主人也不會知道他就在他們公司樓下的。

方墨拿出手機，想來想去又不敢打，心裡還擔心自己沒去和主人吃飯，他說不定也會去外面吃飯，那出來就會看見自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被主人看到呢，還是沒看到，其實他有點想主人正好出來看見他的，這樣雖然罵肯定會罵幾句，但是一定會叫他上樓去和自己一起吃飯的。

方墨就這麼矛盾著，連面前站著一個人都沒發現，等看見的時候，一喜，以為真的是主人下樓來了，連忙抬頭看去，見了人又恢復懨懨的模樣，耷拉著頭道：「是你啊。」

這人他見過一次，是主人的朋友，比周炎還要討厭的傢伙。

「你這麼在這裡？亦然呢？」陸仁笑瞇瞇地看著方墨，老遠就看見這裡一大坨，還以為誰呢蹲這，近了一看居然是方亦然家那只傻狗。

方墨不吱聲，繼續數螞蟻玩。

「在等亦然下來？」陸仁繼續問，方墨還是不答話，連看都不看陸仁一眼。

陸仁這時候才看見方墨手上拎著的食盒，笑道：「來給他送吃的？那怎麼不上去？」

「是不是你惹他生氣了啊？」這話一出，方墨才抬頭看著陸仁。

陸仁暗笑，這人把什麼都寫在臉上，又道：「你不上去，我可上去了哦。」

陸仁走出兩步，又回頭看方墨，看他仍舊無精打采地蹲著，又走回來繼續逗他，指著他手裡的食盒，「要不我替你拎上去給亦然？」

方墨沒說話，卻抬起手，把手裡的食盒當真給了陸仁，末了還加了句，「別告訴主人我在這。」完全忘記了方亦然不准他在其他人面前這麼叫。

主人？陸仁聽了愣了下，又笑，以陸仁和方亦然相熟的程度自然不會理解有什麼歧義，不過他還真當自己是方亦然養的寵物啊，可他看方亦然對他的感情不像是單純的當寵物養啊，陸仁摸摸下巴，怪不得今天方亦然心情不佳啊，原來是搞得這出啊。

再看看方墨，也懨懨的，誒，這一對還真有意思，兩個人互相折騰，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摸方墨的腦袋，被方墨一下躲開，還惡狠狠地瞪他，就差沒撲過來咬他一口了。

「只准亦然摸不成？」陸仁收回手，問道。

「嗯，不准其他人碰。」方墨點頭，繼續瞪陸仁。

陸仁終於笑了出來，「你啊，真只是把亦然當主人麼？」說完，搖頭走了，舉了舉手裡的食盒，意思是我會記得不告訴他的，不過麼，他會不會知道就不管我的事，人家又不是傻子……

留下方墨一個人歪著腦袋思索著陸仁的話，他真的只把方亦然當主人來看麼？

第49章

方亦然正埋頭在設計圖中，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禁意外地道：「陸仁？」

「怎麼？我不能來啊。」聽方亦然如此驚訝的語氣，陸仁不滿地道，好像他不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過來。」方亦然搖頭笑，放下稿子，給陸仁沖了杯咖啡，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你的東西辦好了，下班就順便給你帶過來。」說著把一疊材料遞給了方亦然，最上頭一張赫然是方墨的身份證，身份證上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傻乎乎的一個，方墨正對著鏡頭傻笑，不過就身份證上的照片來說已經堪稱英俊了。

「謝了。」方亦然道謝，接過來隨手翻了下，下面的都是些檔案經歷，出生哪裡，小學就讀哪裡，高中哪裡等等，大學按照方亦然的要求沒有編寫，方墨一文盲，說大學畢業的太離譜了點，反正都是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方墨都得去記熟了，被人問起了穿幫也是麻煩，最後一份則是方墨的入籍證明，入的當然是方亦然家。

陸仁點著那張入籍證明打趣道：「看吧，我多好，還給你省下一道麻煩，這可就正式是你的人了，以後你們領證都不用遷戶籍了。」

方亦然沒好氣地回了他一拳，轉開了話題，「我怎麼覺得就老是輪你值班的日子多。」不用說，陸仁大中午的下班了，必然是昨天上了一天的班，又連著輪晚上值班了，才會在這個點下班。

陸仁一攤手，極其無恥地道：「沒辦法，誰叫我人好呢。」

方亦然瞪他，不過還是關心道：「注意身體，自己是個大夫別最後搞壞了自己身體。」

「你還是關心自己吧，大設計師，吃飯的點可早過了。」說罷，把方墨給他的食盒往眼前的茶几上一擱。

方亦然自然是認識這食盒的，分明是自己家的啊，原本還想打趣他給自己帶什麼好吃的，不料卻看見了自家的食盒，不用說，必然是方墨來過了，方亦然二話不說走到窗口往下看。

方墨總是等他的地方不見人影，想來大概已經走了，方亦然第一反應就是給方墨去電話。

「別看了，他還叫我別告訴你呢，肯定走了。」陸仁一點也不客氣地拿出飯菜，很意外，居然是兩人份的，「讓我瞧瞧你家笨狗的手藝，嘖嘖，居然是兩個人的，難道他還未卜先知，知道我今天來串門？」

方墨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之所以會是兩人份的飯菜，還有一份當然是方墨自己的，不過他沒膽子自己拿給方亦然就溜走了，白白便宜了陸仁。

這點方亦然自然不用說都知道，至於他為何不敢上來更是顯而易見的，臉上臉色變幻數度，最後歎了口氣，沒說什麼，也沒給方墨打電話。

「怎麼，真吵架了？看不出啊，這麼忠心的狗還有膽子跟你吵架啊，不過吵架了還給你送飯可真夠癡的啊。」原本只是笑話方亦然的話，看見方亦然臉色不怎麼好，也收了調笑的意思。

「也得吵的起來啊。」方亦然無奈，真要吵架到好了，問題在於也許完全只是自己多愁善感娘們了，「大概是我年紀大了膽子卻小了吧。」然後把事情地大概一說。

聽得陸仁驚奇地瞪起了眼，那桃花眼一挑一挑得直勾人，聽完了方亦然說了前因後果已經是笑得樂不可支了，「我說你，以前情場縱橫，報應了吧。」

不過方亦然會有這種想法也恰恰證明了方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陸仁取笑了他一句，也就收起了笑意正色道，「我看那狗啊對你也挺有那個意思，否則一般狗吧再獨也不可能這麼獨，只會對威脅自己地位的東西才有敵意。」

「你說那個周炎吧，可沒什麼能威脅到那傻狗寵物地位的，人家只想和你上床可不想做你的寵物，他吃得是哪門子的飛醋啊。可他就是吃了，嘿嘿，他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上了很顯然麼，只是恐怕他自個也糊塗著呢，這麼傻這麼憨一東西，你還能指望他給你來個表白順便再玩個浪漫不成？看來你的智商也正在向他靠攏啊。」

前頭還挺正經後面又取笑方亦然，方亦然沒好氣地繼續給了他一拳，不過聽了他這番分析吧，還真是那麼回事，感覺糾結了自己多時的問題被陸仁就這麼三言兩語給解決了，還真有點不真實。

不過怎麼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呢，愛情啊果然降低人的智商，讓方亦然這麼清醒的人都患得患失了起來，想到自己這幾天的彷徨不禁好笑，轉而又心疼，自己拿不定主意，還連累方墨跟著受委屈，看自己的臉色。

這廂方亦然不吱聲，陸仁又繼續道：「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傻狗不喜歡你，只是拿你當主人依戀了，這他喜歡的人不是還沒出現呢，你還是在他心裡第一位的人，你就不能趁現在牢牢地抓住了他，讓他以後就算出現了真的喜歡的人也不得離開你麼。」

說道此處，陸仁又壞笑了起來，「依我看麼，最好能在床上干到他離不開你，實在不行，皮鞭鐐銬鎖也把他給我鎖住了，要不就把手腳都打斷得了，看他怎麼離開你。」

前頭方亦然還頻頻點頭，最後這句明顯變了味道，方亦然一瞪眼，回嘴：「這手段適合你使，怎麼樣，都在人家身上試過了沒有？」心情一鬆，竟是有心情打趣陸仁了。

「我倒是想啊，這也得給我這個機會啊。」說著還一副惋惜的樣子，好似沒有機會用上皮鞭鐐銬很是可惜，讓和陸仁甚是相熟的方亦然都為他的厚臉皮而感到汗顏，同時也為他家那口子哀悼，你可最好乖乖的呀，別讓陸仁這傢伙有機會用這些東東，人家可是外科醫生來著的呢，保準手藝精湛，讓你欲仙欲死的。

方亦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會回家就結束和方墨單方面的冷戰，自己這麼故意疏遠他肯定傷他心了吧，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回家再好好補償他，所以兩個人一邊吃著午飯一邊閒聊，互相打趣。

陸仁還不忘批評方墨的手藝和方亦然的完全沒有可比性，要方亦然回家好好督促方墨練練，方亦然則表示陸仁該轉行去當心理醫生比較合適，陸仁不要臉地回稱自己可是真的有心理咨詢師的資格證的。

吃完了午飯，方亦然收拾了碗筷，以為陸仁大概這就該回家補眠去，正準備和陸仁告別，沒想到陸仁腿一伸，往沙發上一躺，道了句「讓我睡會，沒事別吵我。」就和衣在沙發上睡覺了？

「喂，怎麼不回家裡睡啊，這睡著多難受。」方亦然驚訝道。

「家裡更難受，有人非得纏著我睡覺，哪裡能安靜睡覺。」陸仁身子一轉閉眼睡覺，「讓我在你這裡睡會，別吵，就當那傻狗的謝禮了。」

方亦然倒不是不讓陸仁睡自己的沙發，只是好奇他家那口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纏得陸仁都要躲他。

陸仁看不得方亦然一臉聽到火星馬上撞地球的大新聞一樣的驚訝表情，回過頭認真地道：「相信我，你家那只如果是名犬黑背的話，那只就是最賤的土狗，樣子難看不說，而且還是只死皮賴臉的癩皮狗，嘖。」說完還好像想到了他的惡行一樣的一臉厭惡。

這回方亦然真是目瞪口呆，一直知道陸仁比較沒口德，很是毒舌，可也不能這樣說自己的另一半吧。不由推了他一把，埋怨道：「有你這麼說別人的麼？好歹是你家那口子。」

「別胡說哈，誰說是我家的了，而且告訴你，等你見了就知道，我絕無虛構，只會更誇張。」說完白了方亦然一眼，可因著他的桃花眼卻像是在對方亦然放電。

好在方亦然抗電指數比較高，不至於被他迷倒，怎麼說也相處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就算沒有，也耐不住他天天對你放啊，電都電麻木了。

看陸仁翻身，當真要在這裡睡覺的樣子，方亦然也只是搖頭，從櫃子裡拿了床毯子出來，給他蓋上，也只好由著他去了，同時對陸仁現在正在處的對象是無限好奇。

什麼人能讓陸仁如此厭惡又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方亦然當然看得出來陸仁肯定對他是有點意思的，否則的話，他真要這麼煩人，陸仁哪裡還能讓他繼續在他耳邊煩他啊，搞不好早就人間蒸發了。

想了想也就沒繼續，反正憑自己想像，估計是想像不出那人的樣子來的吧，聽陸仁口氣，估摸著也是個活寶，想到這裡方亦然不禁微笑，有機會還真要見見。

想著想著又不由從陸仁的神秘對像身上想到了方墨，不知道方墨現在在幹什麼，剛才既然給自己送飯來了，怎麼不上來……大概還是怕自己給他臉色看吧，想到此節又是內疚，哎，真是瞎折騰。

不過好在經了陸仁一番話，他倒是想通了不少，陸仁說得不錯，就算不喜歡自己也可以爭取，何必這樣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喜歡這種東西怎麼可以用得失來計較，再說了要論付出，怎麼著也是方墨付出的多……

想到方墨一直乖巧地替他做好身邊的所有瑣事，方亦然不禁甜蜜，真是只傻狗呀，真想現在就回去，好好安慰他，跟他說明白這幾天自己的故意冷落，不知道叫他買的新床買了沒有，以他聽話的程度估計是已經買好了……還得退回去，好麻煩啊，這還都是自己自找的。

第50章

因著記掛著方墨，方亦然難得沒有錯過了下班時間，叫醒了真的在方亦然辦公室沙發上睡了一下午的陸仁，兩個人一起下樓。

陸仁在電梯裡伸胳膊伸腿，想來沙發上睡的也不甚舒服，方亦然搖頭苦笑，好奇地問道：「他是做什麼的？」

陸仁自然知道方亦然這個他是說誰了，回了一句：「職業流氓。」

方亦然只當他是開玩笑，以為陸仁是說他老纏著陸仁耍流氓呢，心裡還想著：跟陸仁耍流氓？那不是強盜遇到賊爺爺了麼，誰比誰流氓還不一定呢，也沒在意，仍舊笑道：「有機會帶出來一起吃個飯吧，也讓我看看到底有怎麼個流氓法。」

「到時候再說吧。」陸仁顯然不太願意，也不知道是怕帶出來丟人，還是太寶貝了要藏著掖著。

「用得著這麼寶貝麼？」方亦然笑說。

「嘿，我這可是為你好，到時候他見了你犯花癡纏著你，可別怪我。」陸仁用他那雙桃花眼斜著看方亦然，說不出的風情。

方亦然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成，還替你解決了一個麻煩，我就當做善事了。」

陸仁瞟了方亦然一眼，哼了一聲，隨著「叮」地一聲，先跨出了電梯。

方亦然暗笑：這可還不是寶貝了麼，還不承認啊，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是道：「反正你自己注意分寸吧，有事別怕麻煩我。」

陸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我不會跟你客氣的。」方亦然也不在意，依舊好脾氣地笑。

「倒是你，什麼時候下廚了叫我，我過去蹭飯，好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

「嗯，好，等你得了空，帶上你家流氓。」方亦然答應道，又被陸仁白了一眼，同時嘀咕，「說了不是我家的。」自然被方亦然無視了。

方亦然特意看了眼方墨經常蹲著等他的老地方，沒人，大概早上沒讓他送，他也不怎麼敢又跑來接自己，怕又被給臉色看吧。方亦然歎氣，和陸仁揮手道別，兩人在公司門口各自回家。

方亦然急著回家見方墨，想和他說清楚，再沒像往日一樣悠閒地溜躂回家的心情，直接打了車直奔家裡，迫不及待地開門進了屋子，卻發現家裡漆黑一片，連燈都沒點。

方亦然心裡「咯登」一下，開了燈，一眼看去，沒見方墨的蹤影，連鞋子都沒脫，直奔臥室，希望能看見方墨的人影。

難道臥室也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方墨的影子，難道……他走了？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越想越可能，想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無緣無故地被自己故意冷落，中午巴巴地給自己送飯來，自己也沒下樓去找他，他會走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而且方墨又不是生來要給他方亦然來為奴為婢的，一心為著方亦然，還要被這麼對待，生氣走了簡直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方亦然不怕他生氣受委屈了，本來就是自己不好，就怕他是以為自己不要他了才走的，那可才是天大的誤會了。

又迅速把廚房浴室都找了一遍，一點人氣都沒有，都是一眼能望到底的地方，方墨這麼大個人也沒處去躲，實在說不上找。

方亦然忍不住在屋子裡喊道：「方墨！」方亦然家裡雖大，可是能藏下方墨這麼大個人的地方還真是不太有，方亦然心裡是一萬個後悔，自己就不該因為怕失去他而故意疏遠，現在可好，等自己想清楚了，人都找不到了。

方亦然想著是不是要去外面找找，可是又無從找起，又想著他會不會像上次再巴黎一樣，偷偷暗中跟著自己，甚至開門出去在走廊裡找了一遍，希望能一開門就看見方墨可憐巴巴地身影，不過都失望了，方亦然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餐廳桌子上擺著做好的飯菜，可見方墨並沒有生他的氣，只要找到他的人，一切都好解釋，問題就在他根本就找不到人解釋。

方亦然心裡有點慌了，他要是真的走了的話，自己根本就無從找起，又是後悔自己當初就該問問方墨家裡還有沒有什麼人，原來家裡又在哪兒的，否則現在也不會兩眼一抹黑啊，至少還有個能找的地方，就不該顧著什麼他的隱私之類，他要真不肯說，或者不能告訴自己，自然不會說，否則現在他也不用在這裡乾著急，卻根本無法可想。

拿出手機打方墨的電話，說實話，要是方墨真的存心躲自己，方亦然不認為他會接自己的電話的，會打他電話，也就當聊勝於無，吧，萬一他接起來了呢。

電話一打出，方亦然就愣了，因為方墨的手機鈴聲馬上就在家裡響了起來，他沒帶走手機？真要如此那方墨還真是想和自己斷的乾乾淨淨，連自己給他買的手機都沒有帶走，可是鈴聲好像是從挑空的空中花園那傳來的，而且才想了一聲就被人手忙腳亂地按掉了，自己這頭傳來的也是電話掛斷的提示音，而不是等待接通的提示音。

方亦然疑惑地打開花園的門，一下就長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就不禁笑了起來，因為小八從來沒有住過的狗窩裡，正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露出在外面，至於是誰就不用問了吧。

收了手機，方亦然這會也不急了，既然人還在那就跑不了，再看他鴕鳥的樣子笑著在邊上躺椅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喚了他一聲：「小八。」

小八尾巴搖了搖，沒吱聲，也不出來，仍舊屁股對著方亦然。方亦然有點摸不準這是生氣了和自己耍性子呢，還是他怕自己又冷著個臉不敢看自己呢。

方亦然不由放柔了聲音，又叫他：「小八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小八不但不出來，這會連尾巴都縮了進去，從外面已經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方亦然摸摸鼻子，這要他怎麼說，他原本想和他面對面解釋清楚，現在小八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不過麼，不能面對面說，也是要解釋清楚的，誰讓都是自己造的孽，自找的麻煩了。

方亦然也不看小八的狗窩那頭，逕自在躺椅上躺了下來，看著早已暗下來的天空，這躺椅原本是乘涼曬太陽用的，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這會可只有吹西北用了，方亦然倒也不介意，就這麼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地道。

「自從那日我們……嗯……上了床以後。」前頭方亦然說話還不太順溜，像是不知道怎麼起頭，不過一旦說出來之後就順暢了很多，接著道，「其實我一直在迷茫，該怎麼和你相處，怕越來越喜歡你，越陷越深，等到哪一天你忽然離開我了，我怕我會受不了的，所以才想著是不是我現在就疏遠冷落你了，會不會那種喜歡就淡了，趁還沒有泥足深陷的時候就抽身，到時候也許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吧。」

方亦然自嘲地笑了笑，「人啊，有時候就這麼自私，人多的時候想要清靜，真的清靜了又覺得寂寞，想要個人陪著，也許是我年紀小的時候玩得太瘋，對感情什麼的從來不在乎，看多了那種分分合合，對那些癡纏的人還笑他們不夠灑脫，現在年紀大了，真應了陸仁那句話，應了報應，得笑話自己了，越來越怕有了感情，越來越難割捨那種感情，和喜歡的人分開大概是怎麼也不能灑脫的起來吧，能夠真正灑脫的其實都不是那麼的喜歡，至少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喜歡。」

「兩個人白頭偕老在上幾輩人眼裡大概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可是到了我們這會，誘惑實在太多，兩個人能夠一起變老，已經變成了最浪漫的事情了。可偏偏啊人總是想要有那麼個人能一直陪著自己伴著自己的，哪怕最後沒有個好結果，也總是要試一試的，這試一試就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說到底還是怕自己付出了沒有回報吧。」

「我當初遇見你的時候，想找個伴定下來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卻又怕沒有遇上對的人，正巧遇上了你，於是退而求其次，有只像你這樣又傻又笨卻又這麼忠心的狗也是不錯，我只用一段時間來陪著你，你卻用一生來陪著我，畢竟狗壽命頂天也就十幾年的功夫，怎麼算都是筆划算的買賣啊，不想老天要叫我知道世上為何有個詞要叫造化弄人。」

「誰能想到路邊撿到的一隻流浪狗居然都能變人，可是付出的感情已經收不回來了，我已經沒得選擇了，那種寵愛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喜歡，日子越長就越是喜歡，一個人啊他怎麼能傻得這麼招人疼招人喜歡呢，想和他一輩子的喜歡，卻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對我懷著這種感情，我就猶豫退縮了，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你說他喜不喜歡我？是不是我要的那種喜歡？」方亦然目光灼灼地盯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狗窩裡鑽了出來的小八問。

第51章

小八回望著方亦然，卻沒有出聲，當然小八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出聲。一人一狗就這樣凝望著沒有言語，方亦然沉默著等小八的回答，可是，小八就只是這樣看著方亦然沒有任何表示。

方亦然歎息一聲，別開了目光，只覺得心頭微苦，果然，小八對自己，除了主人的依戀，並無其他感情，頹然地坐倒下去，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可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自己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不可能在回到原來了。換做幾天前要是方亦然挑明了感情而小八沒有回應的話，也許方亦然二話不說就要和小八斷的乾乾淨淨，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既然不能做戀人，也回不到從前，讓方亦然繼續以主人的身份和小八相處，再看著他以後有了喜歡的人離開自己，還要祝福他，方亦然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什麼戀人不成仍舊可以做朋友之類的都是屁話，如果沒有上過床也許還可以，一旦上了床的再分開，從此之後大概就只能是陌路，至少在於方亦然來說是這樣，以後路上遇見他連招呼都不會打的。

可是現在呢？方亦然下午才決定要好好對方墨，別讓他再因為自己的情緒跟著受莫名其妙的委屈了，結果呢，轉頭自己馬上就要和他撇清楚關係，然後趕他出門，就因為他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喜歡自己？方亦然同樣也做不到。

兩個人滾上了床，可是自己主動的，雖然方墨也沒有拒絕，到底是自己把人拆吃入腹了，現在就因為他沒有回應自己的感情就要絕情地把人趕出門？方墨半點錯都沒有卻要他來承擔結果，怎麼說對他也太不公平了，當然感情本來就沒有對錯。

方亦然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忽然手指上有點濕意，是小八在舔他的手指。

方亦然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歎息，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直直地望著漆黑的夜空，好像答案就在那裡似的。

身上一重，是小八也擠了上來，方亦然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伸手把他摟住了，圈著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肩膀上，一手順著他的毛。

「哎，大傢伙，你好像又變重了啊。」小八要是永遠都只是小八該多好啊，為什麼要變成方墨呢，就這樣一直是條大狗陪著自己一輩子該多好啊，就算以後得給他找條母狗，自己也不會吃他醋啊，一定會好好待他們倆口子的，哪裡來現在這麼多煩惱呢。

眼前突然一陣耀眼的白光，刺得方亦然一時張不開眼睛，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擋，等再次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懷裡已經不是毛茸茸的小八，而是渾身光溜溜的方墨了。

這是第一次方墨在他面前直接變幻身形，方亦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還在思考他到底怎麼變的。而變成了人類的小八，又重新窩回了方亦然肩膀上，同時小聲地道：「你不生我氣了是不是？」

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生他氣過了，不過方亦然還是「嗯」了一聲，撫摸著方墨光潔的背脊。霏13凡3l論5i壇

方墨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方亦然的表情，好像在確認方亦然有沒有撒謊一樣，看他真的不像在生氣了才又重新窩回他懷裡，還拿頭在他脖子上蹭了幾下，又道：「那我沒有買新床，你也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會再和你擠床的，我隨便睡在哪裡都可以，如果……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就睡在這裡好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方亦然揉頭，怪不得剛才他都沒有看見新買的床，原來是他沒買啊，他不說自己都忘記了這茬了，他的意思是以後他都變成小八睡這個小狗窩？

小八究竟有多不喜歡這個狗窩，從他一次都沒有用過就可想而知了吧，這次因為自己叫他買個新床一個人睡去，他居然肯以後都睡小八的狗窩，真是……一想到他這麼大個傢伙縮在這麼小個地方，吹著冷風，方亦然心疼了，真的別提多心疼，更加心疼的是這傻狗躲在狗窩裡原來不是躲著自己，而是以為自己不想看見他了……

哪怕是這樣，你也不願意離開我，仍舊想跟我在一個屋簷下麼？對方墨這種如此深的感情，方亦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來了，只是把人摟得更緊些，側頭吻吻他的頭髮，柔聲道：「不用了，兩個人一起睡暖和，你要是喜歡可以一直和我一起睡。」

「我喜歡和你一起睡。」方墨想都不想地馬上回答，生怕說晚了方亦然又變卦，又要趕他一個睡去。

接著方墨沉默了許久，突然又問道：「主人……以後會找個女主人麼？」

方亦然聽完，傻了好一會，痛苦地拿手蓋住眼睛，老天，他到底剛才聽明白自己說的什麼沒有，自己才跟他表白過說喜歡他呢，這會他就問自己會不會找別的女人？這什麼意思啊。

「不會。」方亦然語氣生硬地道，很想撬開方墨的腦袋看看是什麼東西做的，究竟得傻到什麼程度才會跟剛跟自個表白的問你會去找其他女人麼？好歹照顧下他失戀的情緒成不。

方墨卻聽了眼睛一亮，縮著手腳往方亦然懷裡擠，灼熱的呼吸噴在方亦然脖子上，「上次你趕我走，我傷心了好久，我只想跟著主人，不用你替我操心吃的用的，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只求你偶爾給我順順毛，抱著我曬曬太陽就好了，所以，你別再趕我走了好不好，我一定會很聽話的。」說罷，方墨眼淚汪汪地抬頭看方亦然。

方亦然揉著他的頭髮，哪裡還忍心拒絕，「好，我不趕你走，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我們一直在一起。」心裡暗想：他還當自己是隻狗呢，順什麼毛呀，他哪裡來的毛給自己順，只能摸摸他光滑的背，同時心疼他其實只有這麼點微不足道的要求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滿臉的驚喜，「我才不會自己走呢，你趕我也不走，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方亦然心裡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那以後你有喜歡的人了呢？還我在一起麼？」

「我當然是喜歡你才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啊。」方墨訝異地反問。

終於聽見了方墨說喜歡，方亦然卻不急了，這回可得弄清楚了，「你那是把我當主人的喜歡，以後你會有伴侶之間一樣喜歡的人的。」

方墨歪著頭像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一樣的斷斷續續地道：「我喜歡主人這樣抱著我，主人的體溫很暖，很舒服……你要趕我走，我很難過，你不理我，我也很難過，你親別人，你注意別人，我都會心裡難受，就想你只看著我，看著我就好了，可想這樣霸佔著主人，你一定不高興了。」

方亦然心說：誰說我不高興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叫佔有慾，說明你喜歡我啊，傻狗。

「今天陸仁問我，我是不是真的只把你當主人看，我想了很久，如果是主人的話，主人找女主人，我應該高興啊，這樣我就會有兩個主人了，可是我一想到你找女主人，我一點也不高興，還很難受，就跟你要趕我出門一樣難受，剛才你說不會找女人我反而高興了，所以我想我喜歡主人的，不是主人的喜歡，是像……是像爸爸喜歡媽媽一樣的喜歡。」

方亦然被突如其來的告白驚呆了，方墨一直低著頭說話，見方亦然久久沒有反應，有點不安地抬頭偷偷瞥一眼方亦然，見方亦然正直視著他，又飛快地低頭，像是在不好意思一樣。

方亦然顧不得欣賞從來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的方墨難得害羞的奇景，一下抱著方墨坐了起來，把他懷裡的方墨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就吻住了眼前這張誘人的嘴唇。

心裡狠狠地咒罵這頭傻狗，該死的，該死的，你既然喜歡我，剛才我問你又不吱聲，害我失戀了這麼一小會，傷心了一小會，還萬般糾結要拿你怎麼辦，還差點把你掃地出門呢！要是真把你趕出去了你卻是喜歡我的，那可得多冤啊。

這會又突然地說喜歡我，還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得連我看別人都吃醋，害我這心情跟做過山車一樣，一下當到谷底，一下又拋到了最高，幸好我沒心臟病啊，不帶這麼玩人的，不帶這麼玩欲擒故縱的。

方亦然惡狠狠地吻，好像要把這口氣都從方墨嘴裡討回來一樣，當然方亦然知道方墨只是反射弧太長了，欲擒故縱這麼高深的把戲絕對不是他玩得轉的。

一手狠狠按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按向自己，方便自己使勁地吻他，吻遍他口腔每一處，一手狠狠地捏他的腰，叫你這會才回答我，叫你反應如此遲鈍，死狗笨狗傻狗，都是你。

直把方墨吻得快要窒息才鬆開了他，方墨拚命地呼吸新鮮空氣，一下把寒風倒灌了進去，劇烈地咳嗽起來，方亦然忙給順氣，這才驚覺，他兩還在陽台吹冷風呢，怪不得他會這麼冷，要死，方墨還光著身子，不會凍壞了吧。

趕緊把人抱起來往溫暖的屋子裡帶，進了房間，把人按在床上，給他裹上被子才罷手，摸摸他的皮膚，倒不怎麼冷，還沒自己的手冷呢。

方墨按住方亦然要抽回去的手讓他捂著自己的身子取暖，腦袋陷在被子裡，笑瞇瞇地道：「主人剛才說了喜歡我，想要和我一起一輩子。」

方亦然氣他害自己以為失戀了，這會還傻兮兮地重複自己的告白，故意板著臉唬他：「我什麼時候說過了，有麼？」

方墨果然急了，支起身體，急吼吼地道：「耍賴的是小狗，你明明說了。」

方亦然笑，點著他的鼻子道：「你本來就是小狗。」

「你說了。」方墨癟嘴，見方亦然笑了，知道他是逗自己的，這才放下心來，「再說一遍。」

啊？哪有人這樣討著要人說喜歡他的，方亦然笑了起來，掀開被子也擠上了床。

「再說一遍。」方墨卻不肯，固執道，非要聽方亦然再說一遍愛的告白。

方亦然見方墨認真的看著自己，這叫自己怎麼說啊，這麼肉麻的話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湊過去吻了下他的眼睛，「閉上眼睛。」方墨順從地閉眼。

「我喜歡你，想和你一生一世。」

方墨閉著眼睛傻笑，笑夠了也湊到方亦然耳邊輕聲道：「我喜歡主人，永遠都不要分開。」

第52章

兩人四目相對，都笑了起來，這就算是兩情相悅了吧？方亦然不禁為前頭自己的瞎折騰感到好笑，真是折騰自己又順帶折騰這傻狗，攪合得兩個人的都不得安生，自己還可以說是自作自受，就是可憐方墨這傻孩子，跟著受罪受委屈。

想到這，方亦然心疼地在方墨額頭印了一個吻，不帶任何色彩的，倒是方墨見方亦然吻了下自己就放開了，眨巴了兩下眼睛，大著膽子湊了過去，像小狗一樣的在方亦然臉上又舔又吻，哦，不能說像小狗，他本來就是只小狗，充其量體型大了點……而已。

被方墨用口水洗臉，方亦然也不惱，仍舊笑著由著他舔，好脾氣地順著他的背，冰涼的手被方墨捂得已經暖了起來，跟著火熱起來的還有那顆被方墨撩撥的心，這傢伙總能這般無知無覺地挑逗他，不過麼，現在互通心意，方亦然自然不會客氣，翻身壓在方墨身上。

方墨被方亦然壓住也不反抗，還喜滋滋地抬起身子繼續湊上去吻他，無疑讓方亦然更加無所顧忌，看著方墨讓人怦然心動的模樣，就準備做些有益身心的床上運動，畢竟上次雖然做過了，不過沒名沒分，不清不楚的，不能作數，今天確認了關係自然就正式補上，就像個儀式一樣，可惜他們倆不能結婚啊。

俯□子和方墨的唇，正如膠似漆地難捨難分，忽然聽到一陣怪響，方亦然手上動作霎時一頓，和方墨離開了點距離，什麼聲音？疑惑間又是一聲。

「咕嚕嚕……」這次方亦然聽了個真切，是從方墨肚子裡發出來的聲音，頓時撫額，無力地很，問道：「你中午吃飯了沒有？」

方墨張了張嘴，然後搖頭，表示沒吃。

方亦然歎了口氣，從方墨身上起來，這人真是……知道給自己做了午飯，還帶到了公司裡，就算自己沒和他一起吃吧，他也不至於自己就不吃了吧，以方墨這麼貪吃的人，說忘記吃什麼的，方亦然自然是不會考慮的，就算忘記了，肚子餓了，自然就記得了吧，那理由似乎只剩下一個了……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以方墨這麼粘他的程度，方亦然真的非常懷疑，要是他離了自己，還能不能活得下去這個問題，又覺得之前自己會覺得方墨會離開自己還真是瞎擔心。

方亦然起身，拉了一把還在發愣的方墨，「餓了吧，起來吧，去吃飯。」雖然被方墨掃了興，方亦然也不怎麼著惱的樣子，畢竟說來說去問題還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況且現在可算是他的人了，也不怕他跑，來日方長。

「……哦。」方墨順勢起來，答應道，不過心裡卻奇怪，剛才主人明明是要和自己做喜歡的事情了吧，怎麼突然就不做了……又看看方亦然穿著很單薄的樣子，拿了件大衣給他披上。方亦然特別畏寒怕冷，一到冬天哪怕這會在暖烘烘的暖氣房裡手腳也是熱不起來，方墨早就習慣了一直給他捂著手腳，給他披衣服，給他暖被窩。

方墨理所當然地給方亦然披上衣服就被方亦然瞪了，因為某些同學自己還光著身子……方墨一看方亦然的目光頓時瞭然，回頭隨便摸了件衣服披上，弄得方亦然又是無奈，為什麼這人就算光著身子，身上也是暖烘烘的，自己就算穿著冬衣也是手腳冰涼。

「冷了，我去重新煮。」方墨看看桌子上早冷掉的菜道，真討厭，他本來是算好方亦然回來的時間的，他進門的時候菜絕對是熱的，不過今天兩個人粘糊了許久，自然涼了。方墨就要去重做，他可是知道的方亦然對食物有多挑剔，最近卻好像一直在吃回鍋的菜，讓方墨甚是愧疚，不過他才剛端起盤子就被方亦然攔住了。

「算了，熱下湊合吧，你都餓了一天了，等週末，再好好一起做飯吧。」方亦然笑道，摸摸方墨的臉。

方墨就早上吃了方亦然給他做好的早餐，確實什麼都沒吃過了，本來一直想著方亦然的事情也沒覺得餓，現在一旦沒事了，其實早就餓的慌了，要不是顧著方亦然，別說去重做了，連熱都不會去熱下，肯定就吃冷掉的菜了，現在方亦然既然說了，方墨是甚少會逆他意思的，也就沒有堅持，乖乖拿去熱了。

兩個人坐下吃飯，不看著自己碗裡的，也不看著菜，就顧著看對方，眉來眼去的甚是肉麻，中間還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當真是蜜裡調油。

方亦然看方墨嘴角上粘著飯粒，自然拿手去給他拿掉，方墨察覺了方亦然的意圖，自然知道自己嘴邊粘著什麼，也伸舌頭去一舔，一舔可不就舔在了方亦然手指上，越舔還越有味道，後面完全變成了在舔方亦然的手指了。

「咳咳」方亦然乾咳了兩聲，打斷了這一室旖旎曖昧的氛圍，真是稍微一個不注意就被這傢伙勾引了去，方亦然瞪了毫無自覺的方墨一眼，方墨被瞪得很莫名，卻不敢申辯，乖乖低頭吃飯。

吃完飯，自然是方墨收拾刷碗，方亦然沙發上坐了會消化消化就挪到好久不曾進去的書房去了，得畫今天落下進度的設計圖，在工作台前一坐下，一直記掛著的事情也解決了，這回自然是心無旁騖地開始專心工作，完全忘記了屋子裡還有個大活人呢。

方墨自然伶俐得不會去打攪方亦然，輕手輕腳地把屋子收拾一遍，又去鋪好了床，這才摸到方亦然身邊，掃了眼方亦然手裡的活，自然是他看不懂的天書，也沒出聲詢問，反而又去客廳拖了個墊子回來——赫然是小八最喜歡趴的墊子——放在了方亦然腳邊，然後就拿著方亦然買給他的識字的書，坐了下來，就這麼窩在方亦然腳邊看起了書。

專心畫圖的方亦然，腳邊多了這麼大一坨都沒注意到，直到畫得差不多了，摘下眼鏡揉了揉有點酸脹的眼睛，這時才發現方墨正坐在他腳邊呢，不禁樂了，以前還是小八的時候他倒是也喜歡就這麼趴在自己腳邊睡覺，可現在方墨這麼大個人也還像小八似的窩自己腳邊還真有點那啥，不過不可否認，他這樣喜歡粘著自己，真的是寸步都不肯離開的模樣，真讓方亦然心情大好，伸手摸摸他的頭髮。

方墨從書裡抬起頭，見方亦然正望著他，知道現在不會打擾方亦然了，就把頭擱在方亦然大腿上，橫著腦袋向上看著方亦然。人形的時候不能像小八一樣這樣枕著方亦然的腿可一直是方墨的遺憾，這會總算心滿意足了。

方亦然又順手摸摸他的臉，嘴裡問道：「有看不懂的麼？」

方墨點頭，把自己腿上的書移到方亦然腿上，然後指著幾個看不明白的地方等方亦然教他，同時手一撈就把方亦然兩腳抱在了懷裡，果然冰涼的……

這下子可把方亦然嚇到，他坐在自己腳邊已經很那啥了，在這一出，越發驚悚，他一直當方墨是平等的愛人，可他現在這樣子總讓他感覺好像自己沒把他當人似的，雖然他以前也總把腳伸到小八肚子底下取暖，可是被個大活人以這種低姿態抱住還是非常不一樣的感覺。

方亦然忙把人從地上拉起來，讓他坐進自己懷裡，把書也擱在了自己的工作台上，開始耐心教他看不懂的地方。

倒是方墨自己像個沒事人，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是在放低姿態討好方亦然，坐在方亦然腳邊他喜歡，像現在這樣被他摟進懷裡自然更喜歡了。

第53章

早上照舊是方墨先起床，然後在最後時刻把方亦然叫起了床來，如此寒冷的早晨要爬出被窩對方亦然來說實在是種折磨，特別是還有個大暖爐給他取暖的時候。

不過再不起來，真的要上班遲到了，方亦然賴床也不是貪睡，只是窩在溫暖的被窩裡不想出來而已，非到不起床要遲到的最後時刻不願意爬出被窩。

而這個最後時刻，又因為有方墨的存在而一拖再拖，原因無他，連牙膏方墨都會替他擠好，更加不要說早餐這種事情了，自然是送到手上，就差餵他吃了。這樣自然是節約了不少時間，只是苦了方墨忙東忙西的，不過方墨顯然是樂在其中的。

不過出門的時候，方亦然還是耽誤了一點時間，因為小跟班方墨居然沒跟上，只是站在門口。方亦然奇怪地回頭看方墨，問道：「不一起？」他以前可不都是屁顛屁顛地喜歡跟著自己去上班的麼。

看著要出門的方亦然，原本看上去還有點悶悶不樂的方墨，瞬間驚喜地道：「可以麼？」

方亦然訝然，他不是一直送自己去上班的麼，隨即恍然，是因為昨天自己說不用他送了的緣故吧，所以他今天不敢再跟著自己了？

點了點頭，溫和地笑：「嗯，來吧。」

方墨二話不說就跟上，可剛跨出大門又被方亦然瞪，以為他又反悔了不想讓自己送他去上班，頓時哀怨了。

「去把外套穿上。」方亦然沒好氣地瞪他，他就穿著件毛衣就要跟自己出門了……

「哦。」原來不是不讓他跟了，方墨瞬間歡喜地回去穿外套。

兩人緊趕慢趕地到了公司，總算沒遲到，方墨站在老地方目送方亦然進公司，心裡盤算著家裡的食物好像要吃完了，回去的時候順便買回去，還有乾洗店裡方亦然的衣服要去拿，家裡也有幾天沒有大掃除了，趁著今天難得開太陽，好好搞搞衛生，該曬得都曬曬……

方墨正想著，一抬頭，發現方亦然還沒走呢，就他跟前站著。

「沒事的話……要跟我一起上去麼？」方亦然考慮了片刻，道，看他這麼不捨得離開自己的樣子，就當是昨天趕他回去的補償吧，偶爾帶個把人賴在自己辦公室，相信也不會有人多事的。

方墨自然是巴不得，十二萬分的樂意，重重的點頭，瞬間把家裡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等晚上回家也有的是時間做，樂顛顛地跟著方亦然進門上樓。

方亦然看他歡喜的樣子，好笑地摸摸他的頭髮，方墨乖順地略低頭，方便方亦然揉他腦袋。

更讓方亦然好笑的是，在電梯裡，方墨這傢伙，儼然一副他們公司的人的模樣，這一電梯的人居然比方亦然認識的還多，好些笑瞇瞇跟方墨打招呼的女孩子，方亦然都完全沒什麼印象，反倒是方墨跟他們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方墨隨便敷衍著這些嘰嘰喳喳的女孩子，注意力卻放在方亦然身上，身體擋在他前面，不讓這一電梯的人擠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冷的關係，大家都賴床，還是因為方亦然他們這樓實在高，總歸這一電梯是擠得滿滿當當。

好在過了幾層，人一下走了大半，再高幾層之後就剩下方亦然和方墨兩個人了。

方亦然從方墨身後閃身出來，笑著看著方墨道：「你認識的人倒是多。」

「我不認識他們啊……」方墨莫名其妙，那些個人他是一個都不認識，可那些人每次在他等方亦然的時候總會跟他來打招呼，特別是那些女的有時候還會和他閒扯上兩句，也不管方墨壓根不理睬他們。

就這麼一來二去，方墨再木，人家總這麼和他打招呼，他好歹還是會點個頭表示看見了。

方亦然看方墨這訝然的表情，稍微一想也對這奇怪的情形猜的個八九不離十了，笑得越發樂了，「哦，那就是你還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其實這也沒什麼意外的，憑方墨這樣貌，就算在那些藝人裡都能算出挑的，自然受女孩子喜歡，畢竟誰也不會嫌人長得太好看了，而且看方墨這麼雷打不動的在公司門口等，一看就是等公司的人，八成是來接女朋友下班的，這癡心的可以啊，也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這年頭天天接女朋友下班的男人可不多了。

也虧得有這個猜測，公然對方墨搭訕的人才不算太多，畢竟敢企圖橫刀奪愛的都是對自己有一定自信心的，要是被人知道方亦然壓根沒什麼女朋友，這搭訕的人怕是要成幾何數增長，當然話又要說回來，如果他們知道方墨等的是方亦然，怕也是沒幾個人再敢來自討沒趣了。

方亦然是什麼人，他縱橫情場的時候，估計這些個小姑娘還在為了朵情人節的玫瑰紅就歡喜得找不到北呢，討人歡心的手段那可是一套一套的，實在沒啥可比性。再加上他以前那一溜排開的歷任情人，都夠開個小型秀了，哪個不是相貌出眾。再說了和方亦然競爭，這壓力著實太大，姑且不論性別，方亦然這相貌也是極好的，要是看硬件的話，這些個不過是普通的小白領，比起工薪那是挺風光的，可是和方亦然一比，那是拍馬不及了，工作一年的年薪有沒有方亦然的月薪多都有點懸。

何況吧，現在這是方墨在等方亦然，要追求也得是方墨在追求方亦然呢，還有什麼競爭力啊……當真應驗了那句話，世界上好男人不是接結婚了，就是搞同性戀去了。

方墨被方亦然笑得莫名其妙，歪著腦袋看方亦然，方亦然摸摸他的臉，開玩笑地道：「可別被他們迷走了。」說完就走出了電梯，辦公室到了。

方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曉得方亦然這是什麼意思，聽上去好像是那些和他打招呼的女孩子，嗯，也有少許男人要迷走自己？怎麼會呢……

方亦然都在辦公桌前坐下來了，方墨還在疑惑這個問題，順手關上了門後，認真得看著方亦然道：「我只喜歡主人。」

這回輪到方亦然愣神，這怎麼突然想到跟他表白了？他剛才不過是和他打趣，壓根沒放在心上。好在方墨下一句給方亦然解了惑。

「我不會被他們迷走的。」

方亦然張嘴，敢情他一直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果然是只傻狗……方亦然續而微笑，朝他招手，迷是迷不走，可是這麼傻倒可能叫人給騙走了，自己可得看好了啊。

方墨乖乖地湊到方亦然跟前，方亦然笑瞇瞇地給了他一個吻，就顧自己開電腦幹活了，方墨這傢伙總是這麼時不時地給他驚喜啊。

方墨摸摸被方亦然親過的嘴唇，傻乎乎地笑，想湊上去再吻方亦然一下，可是方亦然開始工作了，方墨不好打擾他，目光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一下看見了自己找的東西，以前給小八趴得墊子，巴巴地去拖過來，放在方亦然腳邊，自己又和昨晚一樣盤腿坐了上去。

這次方亦然倒是馬上看見了，不過還是愣神了半天，這個在家裡他愛坐哪兒就哪兒，反正也沒人管得著，但是在辦公室他就這麼坐自己腳邊，別人看見了那得怎麼想啊……還好的是，方亦然的辦公桌足夠高，下面又有櫃子擋住，不是站的離的辦公桌極近，又仔細看桌子底下的話，一時半會倒是真看不見方墨。

方亦然猶豫了下，沒叫他換個地方坐，這大傢伙別看人高馬大的，心思卻出奇得敏感，他喜歡就隨他高興吧，方亦然伸手摸他的頭髮。

方墨仰頭跟方亦然笑，方亦然也笑，拿了預發行的時裝雜誌讓他翻著解悶，同時道：「看見哪件喜歡的和我說，可以叫他們拿件過來給你穿。」

事實證明方亦然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整一天來他辦公室的人屈指可數，多數都是來個電話請示商量，可是就算進出最多的特助也沒發現方亦然辦公桌邊上還有個大活人呢。

有方墨在，自然不會讓方亦然餓著肚子忘記了下班時間，一過時間，兩個人就相伴下樓回家了，最主要還是得去超市彎下買菜呢，真要等方亦然做完活計那不得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哎呀，我忘記拿稿子了，你等我下，我去拿下馬上回來。」剛一出大門，方亦然一拍腦袋叫道，囑咐了方墨一聲就回身去了。

本來要一起去的方墨都來不及出聲，就看見方亦然已經走了，方墨也不好再追上去，走到他等方亦然的老地方蹲下老實等他下來算了。

可方亦然這一下來，看到方墨就又是笑，無他，方墨正和一隻小白兔互相瞪眼呢，應該是小兔子吧，毛茸茸的很小一團白色。

方墨抬頭看方亦然，那兔子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方亦然嚇了一跳，馬上想跑開，也不知道怎麼著，走路不太靈光，自己絆著了自己，一個跟頭就翻了出去，骨碌碌地滾了好遠。

方亦然先是一呆，然後笑了出來，原來還有比方墨更傻的傢伙，這都能滾出去。

那兔子滾了出去之後馬上站了起來，看著方亦然，這一看，方亦然才發現，好嘛，原來不是兔子啊，既不是紅眼睛，也不是長耳朵，應該不是兔子吧，但是真的好小的一團啊，估計就巴掌大小，雖然白色的毛上染上了不少塵土，也擋不住這小傢伙可愛的模樣。

方亦然大手一撈就把這小東西撈了起來，放在手上，還真是巴掌大小……一拿到手上，方亦然才發現這小傢伙正在抖個不停，方亦然忙順著它的毛安撫。

「別怕別怕，你在嚇唬它啊？」後面一句卻是對方墨說的。

「才沒有。」方墨不滿的道，這麼點東西，自己還用嚇它啊。

「這什麼東西啊？這麼小一點，不會剛出生吧。」方亦然把小傢伙摟在懷裡，問。

方墨看了在方亦然懷裡的東西一眼，道：「狗。」

「啊？」方亦然再看看自己懷裡，有狗這麼小的啊？莫不是真剛出生吧。

「迷你泰迪吧，也就是貴賓。」

第54章

小傢伙抖得厲害，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方亦然也顧不得它身上髒兮兮的，把它摟在了懷裡，而且這小傢伙實在是太小了，還不好摟，方亦然幾乎就是兩個手上下合攏就能把它整個身子蓋上，然後貼在自己懷裡，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這小東西掉下去。

「這小傢伙哪裡來的？」方亦然問方墨，應該是別家走丟的吧，這狗不像以前小八，賣相和土狗似的，這狗一看就是寵物狗，而且小傢伙這麼可愛，八成是有主人的吧，這麼小個頭是流浪狗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不知道，他就突然滾過來的。」方墨搖頭，又看看方亦然懷裡的小狗，正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方墨呢，方墨伸手想去摸摸它，它又一下縮到了方亦然手後面。

對於方墨用滾這個詞來形容它的出現，剛才已經見識過了的方亦然倒沒多大表示，可是方亦然對養狗也沒什麼經驗，就養過小八幾天，還不是普通狗，這狗又不像小八這麼大個，看著就挺嬌貴的模樣，方亦然還真怕自己不小心就把它給弄死了。

於是兩個人只好改道去了小姑娘的寵物店，這種事情還是問專業人士算了。

「方先生。」一進門，小姑娘就認出了方亦然，笑咪咪地跟他打招呼，同時探頭看方亦然身後，沒看見小八的身影，奇怪道，「小八呢？沒來麼？」

「他在家呢。」方亦然看看身邊的方墨，笑道，小八倒是在，就是你認不出來了而已。

「哦。」小姑娘可惜地歎息，看來還挺喜歡小八。

「上次的事情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方亦然再次為上次小八討走去找他，弄得雞飛狗跳，害得人家擔心了好久的事情致歉。

「啊，沒關係，沒丟就好，要真丟了，我可得內疚死了，都是我們沒看好。」說道這，好像還心有餘悸的樣子拍拍胸口，接著笑道，「小八真是離不開方先生，才分開這麼會兒，它就偷跑找回家去了，今天它沒跟著你可真難得。這麼大塊頭卻這麼粘你，真是可愛死了。」

方亦然摸摸鼻子苦笑，又去看方墨，方墨倒是鎮定，好像人家姑娘不是在笑話他粘主人似的。

「方先生是來買狗糧麼？還是什麼東西用完了要來添些？」小姑娘看方亦然的樣子依舊笑，同時也不忘記做生意。

「哦，不是，是這個小東西。」方亦然攤開手，小傢伙轉著眼珠子四處打量，這回倒是沒抖，看來剛才那真的是冷得厲害，方亦然順手摸摸它的卷毛，小傢伙伸出小舌頭舔舔方亦然的掌心示好。

「啊啊啊啊，這是茶杯貴賓，好可愛。」小姑娘看小東西可愛的樣子，兩眼冒光，「怎麼弄得這麼髒？而且你養了小八怎麼又養了只貴賓，小八這麼獨，會欺負這小傢伙的，他們有沒有打架？相處得好不好？」驚喜過後，小姑娘還是挺有職業素質的，開始詢問情況，以小八這麼粘主人的性格，恐怕對搶走主人注意力的其他小狗不會有好臉色啊。

方亦然都沒機會插嘴，小姑娘就接著道：「你餵食的時候可千萬記得要分開餵他們，否則小八會搶它狗糧的，你又沒發現的話，會把這小東西餓死的。」

方墨「哼」了一聲，不屑地轉開頭，誰要和它搶口糧啊，他才不吃狗糧呢。

「等下。」方亦然好不容易找到小姑娘光顧著心疼小傢伙的當口說話，苦笑道，「你誤會了，這狗不是我的，是剛才在路上撿到的，我準備替它找下主人的，丟了這麼可愛的狗，想必主人肯定急了，暫時先養它幾天而已，不過我也不太懂怎麼養，所以才來問問。」

「啊。」小姑娘這才知道自己擺了烏龍，不過怪也怪方亦然總能撿到阿狗阿貓的，就像方亦然剛才想的那樣，這麼可愛的小狗還真不太容易說撿到就撿到，而且方亦然手上這只是標準的茶杯貴賓，價值不菲，不純血的如果身型一直是這麼小的話，價格也得上萬，純種的更是貴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你想萬把塊的東西在街上溜躂，會沒人撿走麼……

「先給它洗個澡吧，你再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暫時養它幾天，找到了主人最好，找不到再想辦法吧。」

「好的，我來吧，得給它穿個衣服，小傢伙身型太小，可不像小八那麼不怕冷。」小姑娘點頭，從方亦然手裡接過小東西就轉去專門的浴室給它洗澡。

小東西可不像小八那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從方亦然手裡到小姑娘手裡沒有任何抵抗，乖順地不得了，只是拿它圓滾滾的眼睛打量著四周環境。

小姑娘去給它洗澡了，招呼方亦然在寵物超市裡隨便逛逛，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有沒有想要的啊？」方亦然無事可做，跟身邊的方墨打趣，這滿眼都是寵物用品，方墨能有什麼想要的，總不會想要吃狗糧的。

方墨很認真地搖頭，只引來方亦然越發得樂，這傻狗喲，沒聽出來自己是在逗他嗎？不過他就是這樣，方亦然才更加要逗他，一本正經地拿起眼前貨架上的狗糧道：「要不要買些狗糧回去啊？」

方墨馬上苦著臉，拉著方亦然的手搖著撒嬌，拖長了語調叫「主人……」買回去狗糧總不會是方亦然吃的，還不是要他吃，每次他不聽話方亦然就拿狗糧脅迫他……

「哈哈。」方亦然笑，放下了狗糧，方墨鬆了口氣，不過想到家裡狗糧還有許多呢，又繼續苦著臉。霏1凡l論i壇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小姑娘正好抱著小傢伙洗完澡出來，好奇地看著方亦然，而邊上那個帥哥則一臉無奈的樣子。

「沒有，看到狗糧，想到小八不肯吃狗糧的樣子。」說是說小八，眼光卻瞟著方墨。

「小八還是不肯吃狗糧麼？」小姑娘詫異了下，又笑道，「一定是你把它慣壞了吧。來，可愛吧？」笑瞇瞇地把洗乾淨打扮好的小傢伙遞給了方亦然。

方亦然一看，果然可愛，女孩子見了要尖叫了，原本灰色的毛洗得乾乾淨淨，一圈一圈服服貼貼的在身上，還打理過了，最可愛的是小姑娘還替它穿了一件紅色的小衣服，配上它圓滾滾的大眼睛，可愛的不行，被方亦然接到手裡之後，從他手裡站了起來，在方亦然懷裡亂蹭，逗得方亦然笑，摸著它的小腦袋。

「你看它還要買些什麼？狗糧和小八吃一樣的應該沒問題吧？」

「嗯，可以的，它食量很小的，可別像喂小八一樣喂，撐死的會，還有就是注意給它保暖，這天氣很容易把它凍壞，小傢伙怕冷。」小姑娘邊逗著小傢伙，邊跟方亦然叮囑要注意的，「貴賓挺粘人的，你有空就和它玩玩。對了，我也會在這周圍幫著找找主人的，你是在哪兒撿到的？」

方亦然跟小姑娘說了下地方，又謝過了她，抱著小東西回家，路上還得拐去買菜，這一路真是被無數小女生尖叫著圍觀，膽子大點的更是上前調戲，當然不是調戲方亦然，而是調戲他手裡的小傢伙。

小傢伙一點也不怕生，和那些個小女生玩得不亦樂乎，時而舔舔他們手指，時而蹭蹭方亦然，引得那群女生直呼可愛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方亦然把它放到了沙發上，就要去廚房幫方墨，誰想到小東西見方亦然走了，忙著跟上，在沙發上跑了幾步，再次滾成了一團，要不是方亦然眼明手快，一把撈住它，直接就得從沙發上滾下去了，方亦然點點它的小腦袋，笑罵：「亂跑什麼，走路都不穩。」

這回也沒把它放回沙發，而是把它托在肩膀上進了廚房，正在切菜的方墨回頭，正好看見小東西在方亦然肩膀上蹭著他的脖子，舔著正歡呢，方墨二話不說就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菜刀，把方亦然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幹嘛呢。

就見他手一抓直接把小東西從方亦然肩頭揪了下來，順便還瞪了它一眼，嘴裡道：「都是口水。」說著就伸手給方亦然擦脖子上的口水。

方亦然怔了怔，哭笑不得的看著給他擦口水的方墨，心道：你自己舔我的時候倒是不嫌口水了，況且這麼小的一傢伙，全身水做的能有多少口水……

方亦然邊笑邊拎著小傢伙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它被方墨放在流理台上，見沒人搭理它，直奔方墨正在切的肉去了……方亦然暗笑，看來狗狗不論大小，對肉食都是情有獨鍾啊。

「淘氣鬼。」方墨也發現了小傢伙的舉動，一指頭按在它腦袋上，就讓它一個跟斗滾了出去。

方亦然忙把差點滾到水池裡去的小傢伙接住了，剛洗澡過的呢，可別弄髒了，看它活潑好動的模樣，索性也就直接抱在了懷裡，省得它亂跑。

方墨又不樂意了，瞪著窩在方亦然懷裡的小狗，道：「渾身都是細菌，別抱著了，就要吃飯了。」

這這這莫非是吃醋了啊？方亦然啞然，他自己是小八的時候可是可著勁的往自己懷裡湊，連吃飯都上桌和他一起吃呢，可沒見他說髒的時候啊，還搶自己吃過的東西呢，這就不怕把他毛上的細菌傳給他了……方亦然想想就好笑，安撫性質地在嘟著嘴瞪小傢伙的方墨嘴唇親了一口，「那你忙著，我去把小傢伙安頓下。」

看來剛才小姑娘說得果然是對的……讓小傢伙和小八在一起肯定是要被欺負的。

第55章

「有人吃你醋了誒~」方亦然抱著小傢伙出了廚房，又回頭瞄了方墨一樣，笑瞇瞇地點著正在他手上撒歡的小傢伙道。

小傢伙自然聽不懂方亦然的話，見他拿手指點著自己的鼻子，就當方亦然要和它玩，不亦樂乎地撲上去就要舔。會跟巴掌大點東西吃醋的傢伙正在廚房裡忙活，自然沒有人來阻止小傢伙放肆地霸著方亦然手指猛舔的舉動，反正當事人是樂呵呵地還拿手指勾著它的小下巴逗它呢。

方亦然拿了一塊小八從來不肯主動吃的狗餅乾在手上餵給小傢伙吃，小東西嗅了嗅，又舔了舔，然後就嘎巴嘎巴地咬著吃，可憐小東西實在太小了，那狗骨頭狀的餅乾它幾乎得抱在懷裡咬，又踩又摟的，每次只能咬下一小塊，邊嚼著邊拿它圓溜溜的眼睛看方亦然。

「好吃麼？」方亦然看它的模樣實在可愛，最關鍵還不挑食，瞧它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可不像小八這樣得哄著騙著才吃一塊。不過它吃得實在辛苦，方亦然伸手想要幫它把腳下踩著的狗餅乾掰開，好讓它方便吃，沒料小東西馬上抬頭瞪他。

「嘿，當我和小八一樣喜歡搶人東西吃啊。」方亦然笑罵著，一指頭彈它腦門上，然後把它拎了起來重新抱在手上，小東西真以為方亦然搶它吃的，不過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方亦然的對手，只是從方亦然手上眼巴巴地看著剛才吃過的狗餅乾，爪子劃拉著做最後的努力。

方亦然笑著搖頭，把餅乾都掰碎了再放到手裡餵它，小傢伙失而復得，高興啊，埋頭就吃，連方亦然摸摸它的小腦袋，捏捏它的細脖子都不理會。

方亦然笑瞇瞇地看小傢伙吃狗餅乾，濕漉漉的舌頭時不時還舔到自己的手掌，癢癢的，感歎著：和小八真的差好多啊，小八那麼大一條，這小狗才巴掌大一隻，小八對於狗糧什麼的瞄都不瞄一眼，小傢伙吃得可歡了，更明顯的就是，小八多威風啊，除了自己誰都不讓碰一下，更加不會吃別人喂的東西，小傢伙呢，好像和誰都玩得來，只要人逗它，它就樂，和人很親近。

其實小傢伙這樣的才是寵物狗吧，方亦然把小傢伙舉到面前仔細看看，小傢伙吃了方亦然喂的狗餅乾，和他親多了，正在拿頭蹭方亦然的掌心呢，突然被方亦然托起來，面對方亦然近在咫尺的俊臉，那是半點不客氣地挨過去就蹭。

「呵呵，小東西。」方亦然被它蹭得癢癢的，笑著拿手指摸摸它的小腦袋，又揉它的小肚皮，同時想著，這點倒是和小八一樣的，都喜歡往人身上蹭。

方亦然又拿了塊狗餅乾逗小傢伙玩，正樂呢，忽得手上一輕，還在蹭他的小傢伙被人一把提了起來。

方墨狠狠瞪了小傢伙一眼，然後就把它牢牢抱在手上，他決定了，絕對不能再放它到方亦然身邊去，居然蹭他的主人，真可惡，哼，那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准碰。

「不是說別餵它吃太多麼，別餵它了，我們吃飯。」方墨做完飯一出來就見方亦然和小傢伙玩得開心，真是醋意橫生啊，這東西居然搶他的親親主人，絕對得不可饒恕。

「這麼快做好了？」方亦然奇道，「那我去洗手。」

這麼會都已經粘糊上了，再過會豈不是要霸佔他的主人了，能不趕緊麼……方墨暗想，手上用力按了按小傢伙的腦袋。

小傢伙被他按趴在手上，惱怒地朝方墨叫喚，方墨對它一呲牙算是回敬，隨手拿過個一次性杯子就把它丟進了裡頭，小傢伙不愧是茶杯貴賓，擱在一次性杯子裡頭居然不嫌擠，還探出腦袋來看方墨，又被方墨一指頭欺負回去。

方亦然洗手出來，見方墨已經擺好了碗筷，卻不見小傢伙的蹤影，好奇地問：「小傢伙呢？」這麼小一點點，等下鑽進沙發底下什麼的弄都弄不出來，方亦然還真擔心自己一眼沒看見把它給踩死了，實在太迷你了……

方墨沒料到方亦然一出來就問小傢伙，不情願地一指茶杯，方亦然看過去，正巧看見小傢伙探頭，扒在杯沿上四處張望，見了方亦然還跟他叫喚了幾聲，表示了下自己的存在。

方亦然一下笑了出來，看了方墨一眼，這傢伙，真是……走過去，手還沒碰到茶杯呢，就被方墨制止。

「才剛洗過手，等下你又得洗，別碰它。」方墨沒好氣地道。

你這是怕我洗手麻煩，還是吃飛醋才不讓我碰它啊，方亦然暗笑不已，也沒碰它，只不過拿著杯子擱到了飯桌上。

於是方亦然和方墨兩個人吃飯，小傢伙在邊上探頭探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看看盤子裡的菜又看看方墨夾到方亦然碗裡的菜，乖倒是無比乖巧，安安分分得呆在杯子裡頭，一點沒有要爬出來的意思。

饒是如此，還是被方墨企圖用眼神殺死，原因無他，方亦然吃飯吃著吃著總看那小傢伙，時不時還跟它笑笑，實在太可惡了。

「我說，難道你想把它下飯吃？」方亦然實在受不了方墨一邊瞪著小傢伙一邊惡狠狠地扒飯，好像吃得不是米飯，是小傢伙的肉似的，方墨哪裡知道方亦然哪是跟小傢伙笑呢，他是在笑方墨這醋的啊……

「這麼點肉。」方墨嘀咕，又惹得方亦然越發地好笑，他這意思就是肉多點他還真準備拿它下飯吃了啊……

方亦然笑著敲敲方墨的碗拉回他的主意力，「行了，別瞪它了，小傢伙挺可愛的，怎麼就招你了呀。」

方墨咬牙切齒，主人說它可愛！方亦然無法，捏過他下巴，在他嘴巴上，吧唧一口，「還看，它有我好看麼？嗯？」

忠犬方墨馬上忘記了小傢伙，湊過去繼續討吻，哼哼，主人親我了~可不會親那小傢伙~方墨心裡挺美。

第56章

方墨收拾完碗筷出來，就見方亦然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無聊地翻電視。方墨搓搓因為洗碗冰冷的手，準備窩到方亦然懷裡去，可不能這樣冷冰冰地就觸到方亦然，他可是怕冷的很，給他捂暖都來不及呢，怎麼能冰冷的手去碰他。

繞過沙發，剛走到方亦然面前，方墨頓時那個恨啊，早知道傍晚就該把那巴掌一點大的小狗給一巴掌拍死！你看看，現在可好，真是惹禍上身啊，那該死的傢伙正霸佔著原本屬於他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窩在方亦然懷裡打盹，更可惡的是，方亦然還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它順著毛，瞧它那享受的模樣，簡直讓人直咬牙！原本該是他的，他的！

「收拾完了？」方亦然笑著跟方墨打招呼，手上還不停，捏著小傢伙的脖子玩，細細嫩嫩的，手感很舒服。

「嗯。」方墨應聲，恨恨看了小傢伙一眼，俯□子跟方亦然索吻。

方亦然自然不會拒絕，略抬了點身子回應，方墨勾住了方亦然的脖子就往方亦然懷裡賴，大有把他懷裡的小傢伙直接壓死的趨勢。

「唔，小心點。」還好方亦然還記得懷裡的小東西，連忙推拒方墨倒下來的身子，那麼小一點點，可真要壓死的。

感受到方亦然的推拒，方墨不滿地「哼哼」了一聲，半點不肯放開方亦然，只是手一撈，準確地捏住小傢伙的脖子，一把把它丟了出去，然後立馬霸佔住方亦然的懷抱。

方亦然餘光瞥了眼被丟出去骨碌碌地一直滾到沙發角落才停下來的小傢伙，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方墨吃得這是哪門子的醋，你說它一隻狗能有什麼威脅，自己總不會喜歡上這小傢伙啊，只能逗著玩玩，又不能抱上床做|愛做的事情……

殊不知，就是小傢伙是隻狗，方墨才覺得它有威脅的，才吃味的……在方墨的腦袋瓜子裡，他可不也就是隻狗麼，身為同類的小傢伙自然是大大的威脅，周炎都沒它威脅大呢。

方墨察覺到方亦然的分心，而且還是去關心那討厭的小東西去了，不滿地拉過他的頭，不輕不重地在他嘴唇上咬了口，又拉著他的手環住自己的腰，嘴上不停，不斷地加深著這個吻，向方亦然索要更多的愛撫，身子也不停，腰身擺動著使勁往方亦然身上蹭。

嘴唇上一痛，方亦然瞪了正吻得起勁的方墨一眼，居然敢咬他，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果然像陸仁說的那樣，就該時不時得敲打下，否則可不是越來越不知道誰才是主人了。

手上用勁按住了亂扭的人，另一手順著方墨的邀請就鑽進了他寬鬆的褲子，一點不客氣地死命揉捏著方墨兩瓣挺翹的臀肉，嘴上更加不客氣，靈巧的舌頭一圈，馬上反客為主，侵入了方墨濕熱的口腔裡，四處挑逗著方墨敏感的神經。

方亦然這一主動，方墨立馬丟盔棄甲，被吻得找不著北，「嗯」地一聲，像灘軟泥一樣軟在方亦然懷裡，任憑方亦然輕薄了。

可方亦然卻在撩撥得方墨欲|火中燒時停了下來，分開了糾纏在一起的唇，手上也只是虛圈著他的腰際，只是怕他掉下沙發而已。

「嗯……哈……」被放開了的方墨，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伏在方亦然胸口喘息不止，好不容易喘平了呼吸，卻發現全身正火燒火燎得難受，癢癢得就想主人的手能撫摸他。

方墨用身子蹭蹭方亦然，提醒他有人被他挑逗得慾望難耐，亟待撫慰呢。

方亦然不理，專心看電視裡的廣告。

方墨無奈，又蹭蹭他，還是不理他，於是拖著長長的調子撒嬌，「主人……」

「嗯？」這回倒是搭理他了一聲，可是目光還是放在無聊的廣告上，目光連瞟都不帶瞟他一下的。

方墨氣苦，咬咬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張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的主人，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惜方亦然就是不看他，多可憐都白搭！

哎，主人不搭理他，那就自己解決唄，方墨手往下挪，準備自力更生，可這次手才剛放開方亦然的脖子，露出那麼點想自己解決的意思，就被方亦然一句給扼殺在萌芽裡了。

「誰說可以自己動手的？」語氣平平淡淡，也沒見得多嚴厲，可方墨就是沒膽子自己弄了，撇著嘴老老實實的不動。不過麼，他可算知道了，主人不是不知道他難受呢，只是故意不搭理他。

知道是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管用啊，方亦然說什麼就是什麼，方墨不敢放肆，不讓動就不動，老老實實地窩回方亦然，盡量無視身上肆虐的欲|火，只是又惡狠狠地瞪了縮在角落的小傢伙一眼。

懷裡的人沒了動靜，方亦然低頭看了眼，在方墨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個壞笑，其實方墨還是挺聽話的；又看看縮在沙發角落的小傢伙，和方墨一樣老老實實地窩著不動，只是好奇地扭著小腦袋張望著方亦然。

小傢伙見方亦然扭頭看它，巴巴地又想湊過來，沒走幾步，就被方亦然懷裡方墨凶狠的眼神給嚇住。方墨長臂一聲，一巴掌又讓它滾回了角落裡。

方亦然見了無奈地翻個白眼，一巴掌打在方墨屁股上，沒好氣地道：「幹什麼呢？」

「唔」，方墨縮縮脖子，小聲嘀咕：「他要搶主人。」

方亦然驚訝得張大嘴，就為這吃醋呢啊？這傻狗的腦袋裡想的什麼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又看看他把腦袋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可憐模樣，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抬了起來，對著自己。

「委屈了？」擼擼他的下巴問道。

方墨眨巴下帶著水汽的眼，又吸吸鼻子，搖了下頭。

天哪，這麼成熟英俊的臉上做出這麼小媳婦的表情，方亦然終於繃不住臉皮，一下子笑了出來，揉著他的腦袋笑罵了句：「小氣鬼！我就要你這一隻傻狗就夠忙活的了，可沒想要更多的添亂。」

方墨眼睛一亮，喜上眉梢，絲毫不介意被方亦然說是傻狗，揚起腦袋，湊過去就想吻方亦然，可又想到方才方亦然不讓他亂動，頓住，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親主人……

好在方亦然沒讓方墨糾結多久，已經俯下吻住了他，不同剛才的纏綿，碰了下就離開了，完全安撫的性質。

方墨不滿，又不敢糾纏，怕等下又惹主人生氣，只能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

方亦然苦笑搖頭，弄得這麼可憐，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似的，低頭又給了他一個深吻，手上往下，握住了他的火熱，溫柔地替他紓解著慾望。

方墨這回不敢太放肆了，被動地承受著，頭枕在方亦然肩頭，舒服地小聲哼哼，發出細小的呻吟聲，婉轉動情，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沒再折騰他，順利地讓他解放了，方墨平息了會，緩了緩神，舔了舔方亦然的手指，抬眼看看，見他沒反對，就大著膽子抓著方亦然的手指，像舔冰欺凌似的舔著他手上自己的精華。

方亦然撫著他光滑的脊背，也不急著要他，沒吱聲，兩個人就這麼擁抱著，默默享受著這刻的溫存。

「叮鈴鈴」急促的電話聲響起來，打破了寧靜，也把窩在沙發角落打盹的小傢伙嚇了一跳。

方亦然皺了下眉頭，不知道這種時候誰打來的電話，真是惹人厭。

「你好，方亦然。」雖然心裡不怎麼痛快，一貫的教養還是讓方亦然很有禮貌的接起電話，不過那聲音懶洋洋地好像沒睡醒一樣。

「這麼早睡覺了？」電話那頭聽到方亦然的聲音，詫異地問。

陸仁？一聽這聲音，方亦然總算打起了點精神，「沒有，在看電視呢。」

「嘖嘖，我還以為你在和那誰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呢。」陸仁笑著揶揄，不料卻完全猜中了事實。

方亦然笑笑，沒有否認，又看看還趴在他胸口的方墨，摸摸他柔軟的頭髮，問道；「有事？」

「嗯，過年不回家吧？」

「嗯。」方亦然應道，不是陸仁提起來，他都不記得快要過年了呢，不過說到過年，反正他們倆都不會回家過，有些時候是和些一樣形單影隻的狐朋狗友一起過年，熱鬧些，有些時候則是他和陸仁兩個人一起吃個飯什麼的，更多的時候是陸仁值班，於是他就跑去醫院找陸仁一起過，或者乾脆自己也值班得了，讓他們有人團員的人能好好過年。

不過，也許今年過年就多了個人，方墨應該和自己一起吧，不知道他要不要回家？

「那一起出來過吧，去溫泉鄉泡泡溫泉怎麼樣，那裡現在挺暖和的。」

這意思是去外面度假了？這倒是頭一回，因為他倆都忙，過年也沒幾天休息日子，陸仁身為個醫生更是如此，病人生病可是不看今天是三十還是初一的，一個電話半夜也得把人從床上叫起來，他還好，好歹還能湊出假期來，陸仁全年休息的日子一隻手能不能數過來都是問題。

「你有假期麼啊~」最後一個字忽然變了調子，方亦然往下望，方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蠕動了下去，正含著他的慾望抬眼看著他呢，那誘惑的神情簡直讓人發狂。

「怎麼了？」那頭陸仁奇怪地問。

方亦然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包圍著的濕熱，忍住挺動地衝動，平穩地道：「沒事，踩到小八的尾巴了。」

「哈，那只傻狗。」陸仁笑，「帶上他一起吧。」

「嗯……」方亦然這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答應還是呻吟，連忙摀住了話筒，惡狠狠地瞪了身下添亂的方墨一樣，他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報復他剛才欺負他了，否則怎麼偏這時候又吸又舔的呢，方亦然氣惱地狠狠一挺腰，撞進方墨喉嚨深處。

「唔……嗯……」這一下，方墨馬上一陣悶哼，太深了，像要把五臟六腑都搗騰出來一樣。方墨壓下嘔吐反胃的感覺，盡量張大嘴，把那碩大吞進去，用喉嚨擠壓著。

「喂，你們不會真在做那個什麼吧？」那頭陸仁懷疑地問。

「胡說什麼！」方亦然看方墨如此辛苦，想退出來，卻被方墨阻止，繼續伺候著他，方亦然也無奈，忍著舒服地呻吟，和陸仁繼續講電話，「好的，反正你安排吧。」

「那就這麼說定咯，二九我去接你，三十你做飯。」

原來是指著他做年夜飯呢，方亦然笑，迅速答應下來，不等陸仁多說就吧嗒掛了電話，專心收拾方墨去了。

第57章

方墨摟著方亦然的脖子，討好地蹭蹭他，被方亦然瞪，傻笑著裝作不知道地繼續蹭。

方亦然好笑地在他嘴上啄了下，推開他起身，還沒站穩就被方墨一把抱住腰身，「你去哪裡？」

方亦然簡直想拿腳踹他，怎麼突然這麼粘人了，天曉得，剛才他們做了幾回，每次做完又被方墨粘得蹭得繼續下一個回合，從沙發滾到地上，又從地上滾到餐桌上，最後總算滾到了床上，這人明明力氣了都沒了還要不知死活地撩撥他，樂此不疲。

這會抱著他腰也不安分，說話的時候還故意拿嘴唇蹭到他皮膚上，再偷偷地伸出舌頭舔舔他的腰肢，方亦然被他舔得癢癢，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推開了他毛茸茸的腦袋，瞅瞅他，別說沒力氣了，聽聽這聲音，都叫得嗓子都這麼沙啞了，還撩他，還撩他。

方亦然狠狠地捏住方墨胸前挺立脹大的果實，惹得方墨痛嗚了一聲，放開了手，不明所以，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洗澡去，還能跑了不成。」勾起了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末了又捏著他的鼻子才道。

方墨揉揉被方亦然擰了下的□，麻麻得微痛，馬上跟著起來道：「我也去。」

方亦然頭疼地看著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跟上的方墨，只希望不要在浴室裡又勾引他才好，鴛鴦浴雖好，可是真的要精|盡人亡的呀，於是嚴肅的警告方墨自己洗自己的，不要湊過來，否則他還真不能保證會不會再一次被方墨誘惑。

方墨自然是乖乖地點頭答應，至於到底能不能做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方亦然是持懷疑態度的，因為剛才他們上床的時候就說睡覺了，結果……果然才擰開淋浴方墨就又湊了上來，偏要和他一起站在淋浴下洗。

「貼牆，站好，別動。」被方墨挨著實在沒法順利洗澡而不做些愛做的事情，方亦然瞪眼，一指牆角，讓他罰站去。

方墨老老實實地挨著牆角站好，可憐兮兮地看著方亦然，就差沒搖尾巴乞憐了，方亦然不理他，顧自己洗澡，和陸仁處久了，好像連他都有點潔癖了，口水，汗水，還有白色的□都混在身上，渾身粘糊糊得實在難受，要不是方墨一直纏著他要，他早就來洗澡了，當然方墨身上只會更多，不過他半點都不在乎，身上草莓狀的吻痕更是全身都是，一直延續到私密處才曖昧的消失，引人無限遐想。

方亦然快速地收拾了下自己，再看方墨渾身狼藉的樣子，內疚下，那些青青紫紫的都是激情的時候手下沒個輕重的弄的，外加方墨縱容，這傢伙只知道呻吟，就算弄疼他了，也不知道吭聲，還死命纏著自己要……不過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弄得，方亦然朝方墨招手。

方墨搖著尾巴馬上蹭過來，方亦然捏捏他的臉，再次警告：「不許亂動，老實點，聽到了沒有？」

「哦……」方墨悶悶地答應，就要摟住方亦然腰的手偷偷收回來放好，乖乖地任方亦然給他身上打沐浴露。

看著他耷拉著腦袋懨懨的樣子，方亦然只覺好笑，就這麼喜歡粘在他身上不成？要擦他後背的時候，也沒有轉到他身後去，而是直接把人拉到了懷裡，讓他貼在自己身上，雙手穿過他腋下給他揉著泡沫，兩個人就這麼緊密地貼在了一起，方亦然才洗乾淨的身上也沾上了方墨身上的泡沫。

偷眼瞧瞧方亦然，嗯，是主人把他拉進懷裡的，所以他現在摟住主人，應該不叫亂動吧，不會再叫他去蹲牆角的吧……方墨想著，手早就環上了方亦然，方亦然笑著只當沒發覺，手順著他優美的曲線下滑，分開了他的臀瓣，探入了密處。

早就被過度使用的地方，一下子就把方亦然整根手指吞了進去，滾燙的內壁纏了上來，還有些粘滑的東西，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東西，方亦然又探進去一指，兩指撐開了穴口，好讓那些東西流出來。

還在為終於摟上主人方亦然偷樂的方墨，頓時「嗯」地一聲，人直往方亦然懷裡倒，腳一軟，人更是要往下滑，好在方亦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才沒滑下去。

方亦然哪裡抱得住方墨這麼大個人，又根本沒料到方墨會忽然站不住，手忙腳亂地扶住身後牆壁，這才避免了被方墨一起帶倒的尷尬，這兩個人要是摔在地上，可是好大一跤，沒好氣地攪動還埋在他身體裡的手指，「站好。」

這一攪，方墨不但沒站好，反而更加腿軟，呻吟了幾近一個晚上的低啞聲音喘息著喊「主人……」

方亦然被他叫得心裡一蕩，差點把持不住，咒罵了一聲，「小妖精，真是想被做死不成。」站都站不穩了，還勾搭他犯罪，再說做了這麼多回了，換成別的人承受，做都做怕了，他居然還想做，方亦然都不知道該說是方墨胃口太大餵不飽，還是自己不行滿足不了他，當然後者方亦然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這零號纏著一號死命要做的，還真是不怎麼常見……換個慾望大點的，還不得真的歡天喜地和方墨做死在床上了，方亦然撫額。

最後方亦然之得半靠著牆壁摟著方墨，然後拉著方墨的手按在他自己屁股上，「這裡，自己洗乾淨。」他真是不敢再替他清洗了，再洗下去，兩個人絕對又做上了……他可比方墨花的力氣要多，再做，他都要腰酸腿軟了……

好在方墨也不是什麼害羞的人，在別人眼前清洗這麼尷尬的地方，也沒什麼抹不開臉的，而且對於這罪魁禍首不但不溫柔地給他洗澡，居然要他自己做善後工作，方墨腦袋瓜子裡也沒什麼概念，完全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只是心裡可惜下，原來剛才主人不是要和他做很舒服的事情啊。

要是被方亦然知道方墨腦袋裡想得，估摸會想一把捏死他，這只傻狗！

監督著方墨把自己裡裡外外洗乾淨，方亦然是逃似的逃出來浴室的，這傻狗就會勾引誘惑他，連方墨要替他擦身子也沒讓，反而搶過他手裡的浴巾，飛快地把替兩個人擦乾了身子，這在方亦然來說可是挺少見的，一般只有方墨巴巴得湊過去要替方亦然擦身子擦頭髮穿衣服，方亦然向來跟老爺似的一伸手由得方墨伺候，今天方亦然居然怕再滾一起怕得替方墨服務，讓方墨愣愣地沒回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方亦然早就落荒而逃了……方墨傻兮兮地摸摸臉，笑瞇瞇地跑去房間，當真是半刻都離不得方亦然。

環顧一圈，人呢？床上沒有，方墨還傻頭傻腦地探頭看床底下……沒看見方亦然，手上卻不閒著，拿出乾淨的被單被套，把床品全部換了，主人肯定不喜歡這股子情事後的氣味，雖然方墨本人是不介意的，帶著濃郁的主人的味道，其實他還挺喜歡的，不過主人喜歡乾淨，肯定不肯就爬進這麼亂糟糟的床上的，方墨又默默歎口氣。

方墨這頭收拾床鋪，方亦然不在房裡，自然是出去了，四下找尋被遺忘在角落的小傢伙……最後在沙發扶手角落找到了正蜷成一團的小傢伙，睡得正想呢，方亦然把小東西抱起來，還好他還記得它，否則明早要是一屁股坐下去，不是要把小傢伙給坐扁了。

方亦然抱著小傢伙回房間，方墨正好收拾完，看見方亦然又抱著那傢伙，小聲嘟囔了一句，心裡也知道，主人是不喜歡他吃小傢伙醋的，沒吱聲。

方亦然好笑地看著光著屁股在那鋪床單的方墨，走過去，摸了一把他滑溜溜的屁股，然後一把把小傢伙放到了他懷裡，「它找到主人前，暫時歸你養著，可不准欺負他，知道了沒有？」

方墨接過小傢伙，又看看方亦然，抱緊，他養著總好過這東西整天黏在方亦然身上好……他也不想想到底誰最粘人了，就他那粘糊勁還有啥資格說小傢伙粘人呢。

許是覺得前面的話還不夠份量，方亦然又加了句，「你欺負它，我就欺負你。」說罷，捏捏方墨的鼻子。

方墨揉揉鼻子，樂，差點就沒抱著方亦然大腿說你來欺負我吧==

兩個人折騰了一晚上總算再次爬進了被窩，方亦然抱著手提，在本地的各個知名寵物論壇上都給小傢伙留下了尋主人的啟示，附上了小傢伙的照片，還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希望能替它找到主人，方墨則在一邊逗小傢伙玩，看它在被子上滾來滾去，樂不可支。

方亦然無語地瞥了一眼，心說，還叫你別欺負它呢，你就當著我的面欺負它了。方墨正彈著小傢伙的腦門，看它滾出去，再看小傢伙爬起來再往他這裡滾，又被他一指頭滾出去……要不是看它是在柔軟的被子上滾，方亦然早阻止了，現在麼就當沒看見算了。

再看他們的時候，方墨已經窩在床上睡著了，睡著還不忘記捏著他衣角不放，小傢伙則縮在方墨枕頭上也睡著了。

方亦然合上了手提，在方墨額頭上落下個吻，想必他是倦極了吧，才會沒跟他討要晚安吻就睡著了，摸摸他的頭髮，方亦然把小傢伙放到床頭早給他準備好的小窩裡，熄滅了燈，也躺了下來睡覺。

第58章

臨近年末，公司裡不少家裡路途遙遠的都已經早早的告了假回家去了，晚了可就回不去了。少了不少人，公司裡顯得更加忙碌，個個都忙得腳不著地，恨不能多生兩隻手來用的模樣，除了個別人以外，這其中就包括悠閒的方亦然方總設計師，時裝展的冊子已經基本敲定了樣片，修片後就要開始製作了，這就不管方亦然的事了，而年終總結和上一年也大同小異，早就寫好，所以方亦然難得清閒一會。

當然更清閒的還有方墨同學，方亦然好歹還得找找靈光干畫畫圖，這個大拖油瓶現在跟著方亦然來辦公室已經變成習慣了一樣，整個一個方亦然他們公司的編外成員，還不要工資的，專門負責給方亦然端茶遞水兼跑腿，許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還真以外這個天天跟著方亦然跟進跟出的人，是方設計師新招的特助呢，弄得明白真相的正牌特助都有點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頂頭上司一會就叫他進去，然後給他個白色信封，告訴他過了年就不用來上班了……

今天大拖油瓶方墨還帶著個小拖油瓶，那只撿到的茶杯貴賓，小傢伙正在方墨的口袋裡探頭探腦，兩個人並肩走在走廊上，方亦然側頭看看身邊的方墨，不禁微笑起來，想到了早上起來時的情景。

方墨還是老樣子，抱著自己的胳臂，枕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一臉香甜，連方亦然捏捏他的鼻子都沒醒過來……

就是方墨腦袋邊上還多了一團白色的物體，不是小傢伙還能是哪個，這小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的小窩裡爬了出來，窩在方墨腦袋邊蜷成一團取暖，方亦然好笑地勾著手指蹭蹭它翻出的小肚皮，小東西睜開眼睛看看方亦然，又拿小舌頭舔舔方亦然的手指就往方墨的頸間窩了過去，大概有點冷想靠近方墨取暖吧。

方亦然看得是心驚膽戰，就怕方墨頭一偏把小傢伙給壓到了，正想把小東西給撈出來，方墨卻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窩在他頸間的小傢伙沒意外，不知道是不是還睡迷糊著呢，只是把小傢伙又往枕頭上拖了拖，防止它滑下去，還用臉頰蹭了蹭小傢伙毛茸茸的背，又見方亦然正看著他，自然地在方亦然嘴上偷了個吻就又睡了過去。

看得方亦然是目瞪口呆，接著是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這一大一小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想到這節又不禁去看身邊的方墨，卻不見了他的蹤影，咦，去哪兒了，剛才還在的？

方亦然一回頭，方墨正駐足在走廊的電視牆前面，目不轉睛地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這麼吸引人，方亦然也看了過去，想看看究竟什麼東西這麼好看……

「主人，主人。」正好方墨轉頭來看方亦然，馬上拉著他的袖子，小聲地叫道，指著屏幕道，「是你。」

什麼是我？方亦然被弄得莫名其妙，定睛一看電視牆，頓時撫額，電視裡正在播放巴黎時裝展的精彩片段，其中方亦然穿著華麗的女裝出來謝幕的鏡頭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還用不同的角度來來回回穿插著放，連身邊的方墨都沾了光有不少鏡頭。

方亦然哭笑不得拉著方墨就走，路過的同事已經再竊笑了，因為看上去像他們兩個人居然在巨幅的電視牆前面駐足欣賞自己的鏡頭，可真是有夠自戀的……想到這個可怕的猜測，方亦然拉著方墨頓時走得又快了幾步，還不忘瞪了無辜的方墨一眼。

方墨小聲嘀咕：「很好看嘛……」

進了辦公室，自然是方亦然幹活，方墨坐在方亦然腳邊他的專屬座位上，盤腿逗自己腿上的小傢伙玩。

方亦然翻著宣傳冊的最後確認稿，其中方墨的一張居然也意外的被選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看在了方亦然面子上，雖然方亦然早就知道了冊子裡會有方墨，可是每次翻看，看到方墨的那張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來看，照片上方墨正穿著得體的西服，走在T台上，顧盼生輝的樣子加上方墨英俊的面容，修長的身材，當真是絲毫不比那些專業模特差。

方亦然盯著照片中成熟迷人，渾身散發著雄性獨特魅力的方墨，再低頭看看腳邊憨憨傻傻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方墨，微笑，想著：其實方墨會選上也不是全部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吧，隨著冊子的發行，方墨這英俊的樣子會被人許多人看見吧。方亦然甚至可以想像有些小女生會捧著方墨的頁面尖叫「好帥啊」。

想到這忽然有點想把方墨的照片從冊子裡撤下來的衝動，無論方墨的什麼樣子，是帥也好，是傻也好，都是屬於自己的呢，又矛盾著想讓人看見這麼完美的方墨，就像在炫耀著自家的寶貝一樣，如此出色的人是我的呢！

方亦然為自己這種心情好笑，低頭就順手揉揉方墨的發頂。

正在和小傢伙玩的方墨回頭，抬頭看看正微笑著看著他的方亦然，拉住了方亦然要收回去的手，然後把腦袋枕在了方亦然大腿上，側著腦袋向上看著方亦然，活像個撒嬌的孩子。

方亦然笑著揉揉他的臉，「像個小孩子。」又好笑地看著被冷落的小傢伙在方墨腿上跳腳，好似在說著：我也要抱抱。

「對了，一直忘記問你。」方亦然想到陸仁叫他們一起去過年，他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是一直都沒有問方墨他過年要跟他一起過麼，還是要回家，方亦然都沒有問過方墨有沒有家這個問題，以前是怕方墨有什麼不願說的隱秘不想探聽，現在他們關係如此親密了，方亦然也覺得是時候該問了。

「嗯？」方墨從鼻腔裡發出個聲音，等著主人提問。

「還有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你要回家麼？」方亦然由著方墨一根根地玩著自己的手指，柔聲問道，如果他不想說，自己自然也不會追問，雖然會有點介意吧。

「回家？哪個家？」方墨疑惑地從方亦然腿上抬起頭來，忽然神色一變，抓著方亦然的手，緊緊盯著方亦然的眼睛，小心地確認：「主人……你……你要……趕我走了麼？」

啊？怎麼成自己要趕他走了？方亦然莫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沒有回答。

方墨頓時急了，也不顧小傢伙還在他腿上，一下子轉過身，把小傢伙給摔到了地上，焦急地道：「你別趕我走，我我……我以後都……不纏著你了，你別趕我走。」

「等等，等下，」方亦然見方墨誤會了他的意思，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拉進自己懷裡，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摟著他的腰，連忙安撫，「我沒有要趕你走，我是說你要不要回自己家一趟，過年了一家人要團圓。」

「我家不是在你家麼？」一聽方亦然不是要趕自己出門，方墨總算安定下來，靠進主人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疑惑地問道，他不是主人家的麼？主人家就是他家啊，方墨一直這麼認為的，所以剛才聽方亦然的意思是要他去別的家，他才誤會方亦然要送走他了。

「你……」方亦然整理了下思路，問道，「你父母兄弟呢？我記得你說你是家裡第八所以叫小八的。」難道小八隻是他隨便一說，騙自己的？

「嗯。」方墨點頭。

「那他們都在哪裡？你過年要不要回去和他們團聚？」

方墨眨巴了下眼睛，道：「我不知道啊，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只記得他們叫我小八，然後不知道怎麼就是我一個人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父母……他們的樣子我也想不起來了。」方墨陷入了回憶當中，又有點苦惱地道，好像在為想不起父母的樣子而懊惱。

這麼說來他一直是自己孤零零一個在流浪了？方亦然甚至都不敢再問方墨今年多大了，生怕知道了他就這樣一直流浪著好久好久了他會更加心疼，雖然方墨的神情並不怎麼悲傷，只是在努力想著以前的事情，可是方亦然只要想到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好久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還要經常受到人類惡意的欺負，他就心疼，只想著要好好疼著這只傻狗。

「嗯，想不起來了也沒有關係，那過年我們一起過好不好，陸仁約我們一起呢。」方亦然換個稍微歡快點的話題，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摟緊了懷裡的方墨。

「嗯，我只要有主人就好了。」方墨聽了方亦然的話，頓時笑瞇瞇地看看方亦然，然後喜滋滋地回抱住了方亦然。主人說過年了一家人要團聚在一起過，現在他要和主人一起過年了，是不是說他和主人就是一家人了呢？嗯，雖然還有陸仁，有點討厭，不過沒關係，有他最喜歡的主人就好了。

「汪汪汪~」小傢伙在地上急得團團轉，這兩個人顧自己親熱，不理它了，它看不敢了，咬著方墨的褲腳正拚命地扯呢，企圖引起注意。

方亦然彎腰把小傢伙提了起來，放在方墨肩頭，笑道：「嗯，還有這個小傢伙。」

小傢伙的尋主人啟示，效果倒是很好，大家都很熱情，方亦然的手機都要被打爆了，好多人都說是它的主人，可是一問他們小傢伙有什麼特點都說不出來，其實小傢伙的右耳朵上缺了一角的，當然更多的人是來詢問，如果沒有找到主人的話，願意收養它的，有償無償都有，畢竟像小傢伙這麼可愛又純血的茶杯貴賓實在討人喜歡。

主人暫時沒找到，方亦然又不想就這樣把它送走，想再等一斷時間，走失了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主人一定也在急著找，所以小傢伙過年八成要和他們一起過了。

「哦。」方墨悶悶地答應，和方亦然鼻子頂著鼻子，額頭頂著額頭，兩個人互相望著微笑，自然地吻在了一起。

第59章

二九一個大早，方亦然就被陸仁的電話給吵醒，叫他可以起床了，一看鍾六點都還沒到，都還沒來得及發飆，那頭陸仁料到方亦然起床氣不怎麼好早就掛斷了電話，讓方亦然瞪著電話半響，有火無處發，只好欺負早就醒來的方墨去了，只是方墨是不是覺得方亦然在欺負他就兩說了。

掛上電話，方亦然又倒回床上，摟過邊上的方墨，翻身壓倒，好一通蹂躪，然後就癱倒在方墨身上，不肯下來，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身下方墨半點都不介意，還樂呵呵地抱住身上的方亦然，看他又要睡過去的樣子，用臉蹭蹭，再蹭蹭，嗯，沒反應，那再偷親一口，親親舔舔半天，就是沒記得該叫方亦然起床了。

等到兩個人起床收拾完到樓下，陸仁已經在樓下了，見方亦然終於下樓也下了車，和他打了個招呼，順便開了車後備箱讓方墨放行李，行李自然都是方亦然的衣服，以他每天都要從裡到外全部換一套的習慣，就算出門幾天都是一箱行李的，陸仁早就見怪不怪。現在有了方墨，更是方便，反正一切都有方墨，是要買還是要帶，是要洗還是要丟，都由方墨操心。

方亦然站在車邊，等著方墨放行李，被冷風一吹，終於瞌睡醒了點，這才注意到，除了陸仁，車上還下來了一個人，方亦然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那人怎麼說呢，比起陸仁，方墨之流自然多有不如，但是眉眼分明，鼻樑筆挺，絕對也劃不到難看這類裡去，中等偏上的樣貌，走在街上也屬於能吸引女人注意的臉，可是並不難看的臉卻帶著一股子……痞味，看上去好像流里流氣的模樣，顯得有幾分輕浮樣，方亦然皺眉，這可不像是陸仁的口味……陸仁什麼時候會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了，而且很顯然的是他還準備帶這人一起過年吧，看來陸仁也沒嘴上說得這麼討厭他。

不過那人很明顯地在對陸仁獻慇勤，連陸仁開個後備箱都要搶過去幫他開，要幫方墨扶一把行李，他也早就搭手提了上去，不讓陸仁動手。看到這，方亦然不禁莞爾，想到陸仁上次對他的形容，應該就是說的這個人吧，也許還真沒誇張，能把陸仁纏得沒辦法的人，方亦然都有點好奇了。

陸仁無事可做，晃蕩到了方亦然身邊，見他正看著方墨那邊，可明顯地是在打量還有一人，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早跟你說了他就是這幅德行你不信的表情，方亦然好笑地搖搖頭。

「不介紹下？」方亦然看著兩個人放完了行李朝他們這過來，偏頭看著身邊陸仁笑道。

陸仁用下巴點了下那人，道：「任峰，流氓。」說完就閉了嘴，一點都沒有介紹方亦然給任峰認識的意思。

陸仁這麼不給面子，任峰的笑容僵在臉上，頗有幾分尷尬，還是方亦然伸手和他僵在半空的手握了下，笑道：「方亦然，這是我情人方墨。」順便把侍衛一般立在邊上的方墨也介紹給任峰。

「幸會幸會。」方亦然給他坡下，任峰連忙也握住方亦然的手，嘴上說著，「開夜總會的，呵呵，以後有空來玩，給你們免單。」

方亦然如此大方地承認和方墨之間的關係，不但讓任峰來回在方亦然和方墨之間掃視，連早就知情的陸仁都看了方亦然一眼。只有方墨好像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看都不看陸仁和任峰一眼，反而摟住方亦然的腰，搓著他這麼會就凍僵的手，道：「上車吧，外面冷。」

任峰還是很慇勤地給陸仁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陸仁看了他一眼，終於沒落他的面子，坐了上去。任峰眉開眼笑地巴巴爬上駕駛座，方亦然和方墨自然坐在了後座。

四個人上了車，任峰開車，方亦然也沒問陸仁到底去什麼地方，有什麼安排，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只是靠在方墨身上，由著方墨捂著他的手，車上暖烘烘的，讓根本沒睡夠的方亦然昏昏欲睡。

任峰通過後視鏡頻頻看向後面的兩人，不時又看看身側的陸仁，面上很是哀怨的樣子，好似無比羨慕方亦然他們這一對，無聲地聲討陸仁你怎麼就不知道對我好點。陸仁自然看見了任峰的神情，卻只當沒有看見，側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新華社北京３月２９日電：中共中央政治局……」也不知道方墨從哪裡翻出來的報紙，開始讀給方亦然聽，這是方亦然教方墨識字後每天早上的功課，今天被陸仁催得急，沒來得及讀，正好在車上補上，聽見聲音的任峰很是詫異地看了後面一眼。

方亦然仍舊閉著眼睛靠在方墨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車子裡只有方墨讀報紙的聲音，偶爾停頓一下，遇到不認識的字了，方亦然才會睜開眼睛瞄一眼，告訴方墨是什麼字，方墨再接著往下讀。

上了高速之後，任峰更加是肆無忌憚地盯著他們倆看，反正一個閉著眼睛，一個專心讀報紙，看了幾眼，任峰注意到方墨口袋裡居然還裝著個布偶娃娃，不禁撇嘴，個大男人，帶著個這麼可愛的玩具熊做什麼？總不會是拿來哄他懷裡那個美人的吧。

「汪！」

「哎呦，這什麼東西？」正盯著那玩具熊看得任峰被嚇了一跳，那娃娃怎麼會動會叫啊。

這一鬧連專心看風景的陸仁都回頭，看見了方墨口袋裡探出腦袋的小傢伙，不禁笑道：「你怎麼又養了一隻狗？」

「方墨撿來的。」方亦然眼睛睜開條縫，拿手指逗逗小傢伙，被小傢伙咬住手指舔。

「這麼點東西，那是隻狗啊？」任峰大驚小怪地叫，還轉頭來看。

「看著路，小心車。」陸仁喝了句，任峰縮縮脖子，連忙回頭看路，可還是不時地瞄那隻小東西。

小傢伙拿方亦然的手指當骨頭一樣咬，看得方墨心慌，生怕它真的咬下去把方亦然弄疼了，擱下報紙，一把把小傢伙拎了出來，惡狠狠地拿手指彈它的小腦門。

小傢伙委屈地低聲嗚咽兩聲，想往方亦然身邊跑被方墨捏住脖子，還是方亦然看不下去，從方墨手裡接過小傢伙，免得他又欺負它，然後把小傢伙遞給了前面的陸仁，又遞過去一塊小傢伙平時吃的狗餅乾。

「它可能餓了，你喂餵它。」

「這麼小一點點，半點都不威風。」陸仁嘴上嫌棄著，手上卻輕柔地接過小傢伙托在手裡，把狗餅乾餵給了它。小傢伙有東西吃，也不會在乎是誰抱著它，反正它就是粘人，但是這個人是誰無所謂。

快中午，一行四人終於到了目的地，車子已經開了將近四個小時，車窗外是滿目的綠色。

第60章

任峰在陸仁的指點下沿著蜿蜒的小路，在一幢精緻的小別墅前面停了下來，簡約的現代風格，四周環繞著小橋流水，巨大的落地窗，還能看見後面巨大的游泳池。任峰下了車，對著這洋房別墅好一陣愣神，大概是對於眼前這別墅太出乎意料，沒想到陸仁會訂了這麼高級的地方，一聲「我……」靠還沒出口，就被陸仁斜了一眼，堪堪地收住了到了嘴邊的髒話。

倒是方亦然看了看面前的別墅，沒什麼意外的表情，什麼好房子沒見過啊，這地方應該是個度假休閒山莊之類的地方，翠綠掩映中隨處可見像眼前這樣的小別墅，一汪汪冒著熱氣的溫泉也分佈其中，環境十分優雅，到真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進了屋就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沒有一點動彈的意思。方墨則是很乖順地自覺提了行李上樓收拾房間去了，任峰倒是很想擠到陸仁邊上去，不過在陸仁瞟了他一眼後，也只得提了兩人的行李跟隨方墨的腳步去了。

「喝什麼？」方亦然看了看任峰的背影，好笑地搖頭，這才問道。

陸仁盯著方亦然的笑臉，好像試圖從他臉上發現什麼一樣，好長時間才道：「沒有什麼想說的？」

方亦然挑了挑眉頭，笑問：「說什麼？」他自然是知道陸仁的意思，說實話，以一般人的眼光，任峰和陸仁是不般配，不過陸仁既然把他帶來一起過年，方亦然知道陸仁對他就算是不喜歡，也是有別的什麼感情在的，這種事情上，方亦然不會去干涉陸仁，他喜歡就好，般配不般配什麼的實在無關緊要，就算任峰真是個流氓，只要陸仁真喜歡他，方亦然也不會對他存在任何偏見，當然如果任峰敢做出什麼傷害陸仁，或者對不起他的事情，那就得兩說了。

陸仁翻了個白眼，哼了聲，懶洋洋地躺到了沙發上，「我要喝你泡的咖啡，咖啡豆在左上第二個櫃子裡，其他東西你自己找找，我一時也記不得了。」

陸仁沒有再提任峰的話題，反而已經站起身的方亦然又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揉了揉被他自己弄亂的頭髮，笑道：「如果喜歡就對他好點，你在鬧什麼彆扭。」

方亦然看得出來任峰使著勁在討好陸仁，陸仁則是對他愛搭不理的樣子，可真要不喜歡，以陸仁的性格，也斷不會讓他纏著了。

「多管閒事，快去。」陸仁瞪他，拿腳踹方亦然，讓他趕緊去泡咖啡。

方亦然笑著避過，站起了身，到廚房泡咖啡去了，才剛把咖啡壺洗乾淨，磨完了咖啡豆，方墨就進了廚房，二話不說伸手就把方亦然撈進懷裡抱著，方亦然回頭看方墨，「收拾完了？」

「嗯。」方墨把頭靠在方亦然肩膀上，就是不放手。

方亦然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手，「放開，我沒法做事了。」

方墨非但不放，還抱著方亦然把他拉到了客廳，一把按在了沙發上，然後接過了他手裡還拿著的咖啡濾紙，「你坐，我去泡。」完全不顧客廳另外兩個人的感受，走之前還在方亦然嘴唇上親了一口。

「行了哈，成心的是不是？」陸仁不冷不熱地道了句。

陸仁是早已經見識過方墨疼方亦然的程度，第一次見得任峰是目瞪口呆，就算知道兩人是戀人關係，這也太無若旁人了點吧，而且那個什麼方亦然明明睡了一路，這傢伙居然說怕他坐了一上午的車累著了，讓他休息休息……

任峰看看撫額苦笑的方亦然，又看看自己身邊神情自若的陸仁，歎息一口，誒，這人要是能有方墨一半好就成了，看看他對他家那口子，不，四分之一都夠了，陸仁這傢伙就從沒給他個好臉色看過，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最後不但咖啡是方墨泡的，午飯自然也是方墨做的，陸仁邊吃邊嘟囔：沒你做得好吃，說好了你做年夜飯的。

「行了行了，明天晚上我做晚飯，這又不是年夜飯呢。」方亦然受不了陸仁不停碎碎念，出口道，結果就是方墨狠狠瞪了陸仁一眼，陸仁自然當做沒看見，得了方亦然承諾心滿意足地繼續吃飯。

「方墨兄弟菜燒的也不差麼，可比我強多了。」任峰笑著打圓場，順便把一筷子肉夾到陸仁碗裡。

陸仁看看，沒吃，反倒也夾了一筷子肉到方亦然碗裡，「多吃點肉，瞧你瘦的，不知道有些人怎麼養的。」

被點名的方墨瞪陸仁，不甘示弱夾了一塊更大的肉直接遞到方亦然嘴邊。

方亦然看看嘴邊這麼大塊肉，一口哪裡吃得下去，很是無奈，不知道陸仁和方墨較什麼勁，扶住方墨的手，把那一筷子肉送到方墨自己嘴裡去，又給陸仁碗裡也添了菜，最後放下筷子另換了雙乾淨的筷子給任峰添了菜，「都好好吃飯，別鬧。」

任峰這才注意到每個人碗邊都還另外有雙筷子，想起陸仁那該死的潔癖，頓時知道了這筷子是做什麼用的，真是窮講究……任峰心裡狠狠地鄙視，不過方亦然給陸仁夾菜沒用，給自己夾菜倒是換了筷子，親疏很顯然就看得出來，更該死的是陸仁的潔癖這時候到不見了，也不介意方亦然的口水，就這麼吃了，倒是自己給他夾的一動不動地就由著它放在碗裡。

任峰盯著陸仁那碗簡直要把它燒出個洞來，不知道地還以為任峰想吃陸仁碗裡的呢。這麼明顯的注目，方亦然自然看見了，無奈，不知道陸仁今天這怎麼了，只好道了句，「別浪費食物。」

陸仁看看方亦然，又看看已經收回視線的任峰，這才把任峰夾給他的菜吃了。任峰假裝不在意地一瞥，看見陸仁碗裡已經空了，臉色才好了起來，不敢再去試陸仁的潔癖會不會發作，換了乾淨的筷子才給陸仁布菜，這次陸仁倒沒再給他難看，他夾什麼吃什麼。

大家總算是安安靜靜地吃完了午飯，方墨自覺地收拾碗筷，任峰這次不待陸仁支使他，就乖乖地跟著方墨收拾碗筷去了。

本來就是來泡溫泉的，下午自然是曬曬太陽，泡泡溫泉，方亦然他們住的這進別墅裡就有一汪不大不小的溫泉，四個人此時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溫泉裡，方墨讓方亦然靠在自己身上，而任峰則是上上下下打量陸仁赤|裸在外的皮膚，就差兩眼放綠光了。

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方墨專心給方亦然按摩身體，任峰專心盯著陸仁流口水，就差化身為狼撲過去了，還時不時看看方亦然和方墨兩個電燈泡，腦子裡轉地已經都是些圈圈叉叉的念頭了。

任峰忽然嘩啦一下站了起來，一下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任峰摸摸頭，乾笑道：「咳，四個人有點擠，我們去其他地方泡，不打擾你們。」說罷就要拉著陸仁去別的溫泉泡，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既然方亦然他們不走，只好他們走了，雖然把溫泉讓給他們很是不甘心啊……

任峰那點心思完全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方亦然掩嘴笑，拿眼角瞟陸仁。陸仁自然是沒好氣了，任峰想做什麼用腳趾想都知道，坐著仍舊不動彈，任峰拉了他兩把拉不動他，又不敢用力拉，很是尷尬。

「泡久了我有點頭暈，你們泡吧。」方亦然笑瞇瞇地站起來，跨出了溫泉，披上浴衣，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了，小尾巴方墨看看陸仁又看看任峰，還沒搞明白情況，不過自然是跟上了方亦然，任峰訕訕地又重新坐下。

方墨快步跟上方亦然，兩個人回了房裡，方墨還傻乎乎地真以為方亦然頭疼，忙前忙後地把方亦然按在床上，就給他揉著太陽穴，把方亦然給樂得，一把把床邊上俯□子的方墨給拉了過來。

方墨一下沒注意，被拉得倒在方亦然身上，生怕壓疼了方亦然，手忙腳亂地就抬起身子要爬起來。

「笨狗。」方亦然笑，抬頭親親方墨的臉。

「頭還暈不暈？」方墨小心地趴在方亦然身上，問。

方亦然繼續抿嘴笑，也不和方墨解釋剛才只是個借口，只是搖頭表示沒事，伸手摟住方墨的腰身，撩起了他衣服下擺，鑽了進去，撫摸著他光滑的背脊。

「累不累？」方亦然柔聲問，方墨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活都是他在干，任峰就是個打醬油的，陸仁和他自己更是少爺命，基本不幹活的人。

方墨搖頭，看著方亦然近在咫尺的臉，像小狗一樣，舔舔他的下巴，又舔舔他的臉頰，最後舔到了他嘴唇上。

方亦然笑著揉亂方墨的頭髮，這傢伙還真是隻狗，就喜歡舔他的臉，不過也沒拒絕，張嘴，迎著方墨回吻，心裡也跟著火熱起來，好像許久都沒有要過方墨的身子呢。

第61章

方亦然也不主動，由著方墨在他身上又舔又親，活像只小狗，看他不得法又著急的樣子直樂。

方墨拉開方亦然身上的浴衣，看看方亦然正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又看看他白|花花的身體，撅嘴，俯□子貼在方亦然的身上，湊到他耳邊細細地叫喚「主人~」

「嗯？」方亦然假裝不知道他想要什麼，無視他的撒嬌，摸摸他靠在自己頸間毛茸茸的腦袋，笑著避開了點，他的頭髮搔在自己脖子上癢癢的。

方墨磨牙，壞心眼的主人就知道逗他，哼，張嘴，把方亦然的耳垂納進口中，又吸又舔得弄，直引得方亦然笑個不停。

「小八，你學壞了。」方亦然捏捏方墨的臉，笑罵，開始喚他小八了，誰叫他老像小八一樣喜歡舔他。

方墨倒是一點不介意方亦然喊他小八，只是皺皺鼻子，用身體蹭蹭方亦然，然後用低低軟軟的聲音叫喚他的主人，「我想要。」

「想要什麼？」方亦然好笑地捏著方墨的鼻子，這傢伙撒嬌的手段是越發厲害了，「想要就自己拿吧。」說罷方亦然還攤開了手腳，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方墨被方亦然捏住鼻子，透不過氣來，張開嘴呼吸，又探出舌頭舔舔方亦然的手指，見他放開了手還追逐著他的手指舔下去，烏黑的眼眸卻一瞬不瞬地直盯著方亦然看，嘴上不停，拉著方亦然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舔過去，舔完了又一路沿著手臂往下舔。

學著方亦然以前對他的樣子，撫摸著方亦然赤|裸在外的身體，一寸寸地摸過去。方亦然緩緩閉上眼，躺著享受方墨的伺候，雖然方墨的動作生澀不已，可是可以從他每一個動作都感受到他的用心。

方墨用舌頭和手一遍遍地感受著方亦然的身體，直把他身上舔得都是口水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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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用舌頭和手一遍遍地感受著方亦然的身體，直把他身上舔得都是口水才罷休，一張口把早已經挺立的怒張含進了嘴裡。

「嗯~」方亦然手勾著方墨的下巴發出一聲舒服地呻吟，摩挲著他的下巴，張了張腿，方便方墨的動作。

方墨見伺候得方亦然舒服，自然更加地賣力，張大了嘴盡量把那滾燙的傢伙往裡送，牙齒小心著不磕到主人的寶貝，直到抵到了喉嚨深處才罷休，接著吮吸下嚥，耳邊就聽見方亦然呼吸越發急促。

方亦然抬了抬頭，支起身子，看著身下方墨專注地含著自己的那物，像在吃什麼好吃的一樣，又舔又吸地，刺激得一陣接著一陣快感的湧上來，看著方墨替他口交的模樣實在太煽情了，方亦然又頹然的躺下，心裡感歎著這笨狗口技真是越發了得，再這樣弄下去他都要直接洩在他嘴裡了。

方墨察覺到了方亦然的動作，抬眼看他，口裡動作停了停，拉過方亦然的手放在自己背上，好似不滿他的主人只顧自己享受，不管自己的模樣，又引來方亦然一陣笑，只不過笑到一半這調子就陡然變調，卻是方墨重重地吸了一口嘴裡那物，差點沒讓方亦然射了出來。

方亦然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方墨，手上也不客氣，捏捏方墨的脖子，這傢伙真是……都知道欺負他家主人了。

「嗚……」方墨委屈地哼哼，聲音被堵在嘴裡，抬眼看他的主人，還含著那粗大的小樣別提多勾人。

方亦然自然也是下不了重手的，也就頂多這麼瞪他兩眼而已，倒是看方墨那辛苦的樣子，捨不得了，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張嘴，直接讓他把自己的慾望吐了出來，然後勾著他的下巴，把人拉了上來，親親他被摩擦的有點紅腫的嘴角，罵了句「笨狗。」

方墨還以為自己沒伺候好主人呢，一陣不知所措，吶吶地喊道：「主人。」

直到方亦然手往下摸索著摸上了方墨的大傢伙，才剛碰到，方墨就是一聲呻吟，整個身子像是支持不住似的要軟倒在方亦然身上，方亦然好笑地搖頭，繼續握住了他的慾望，拇指擦著柱頭上的小口，那裡已經流下了滾燙的淚珠。

「嗯哈……主……主人……」方墨這身子完全不經碰，折騰了這麼久方亦然沒碰他，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他剛才撩撥了這麼久，到底是誰在撩撥誰了，方亦然都還沒多大動作，手裡方墨的那東西已經跳動著像要高潮了一樣。

方亦然撫額，用力捏住了，又用拇指堵住了洞口，不讓他就這麼快射了，然後一翻身，把方墨壓在了身下，同時惡狠狠地警告他：「不准在我前面射。」

「嗯……哼……」方墨睜著眼淚汪汪地眼睛看方亦然，控訴著方亦然剛才生生打斷他高潮的惡行。不過主人的要求他又不敢抗議，只好委委屈屈地忍著。

「乖。」方亦然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笑瞇瞇地在方墨嘴上親了口，手上也不歇著伺弄著方墨越來越粗大的傢伙，弄得方墨喘得好像要透不過氣來一樣，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雙手攀附在方亦然背上，雙腿夾緊了方亦然的腰肢，整個人都使勁纏在方亦然身上。

好像剛才方墨的一陣挑逗耗光了方亦然的耐心一樣，這回方亦然是急不可耐地就往方墨密處探去，幾根手指草草地做完了擴張，就直接挺身埋入了早已渴望已久的高熱緊致中。

「嗯啊！」方墨一聲尖叫，渾身都顫抖著，四肢卻更加用力地纏著方亦然，後穴也是跟著一陣緊咬。

「小妖精！」方亦然咒罵了一聲，不給方墨任何喘息地機會就直接挺槍開始了征伐，一次猛過一次地衝刺，不但帶動著方墨前後起伏，連床都好像要承受不住一樣發出「吱嘎吱嘎」地呻吟。

如此激烈的摩擦，快感也如潮湧般一浪高過一浪，方墨這經不起一點刺激的人哪裡承受的了，完全只顧著放聲尖叫呻吟，渾不知身處何處了，只知道抱著自家主人這根唯一的浮木，在慾海中沉淪了。

最後即便是方亦然安手指按住著方墨的洞口，這笨狗還是先方亦然一步高潮，等方亦然也跟著解放了之後，發現這傢伙又比他先偷跑，自然又是好一陣折騰，直折騰得方墨哭著不停喊主人方亦然才擺了手。

兩個人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也顧不得渾身地汗和精液，就這麼纏在一起睡過去了，等到再醒來還是被陸仁敲門給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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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就這麼纏在一起睡過去了，等到再醒來還是被陸仁敲門給喊醒的。

剛才還哭著喊著求饒的方墨，睡過一覺又生龍活虎地先方亦然一步跳起來去開門。

「衣服！」方亦然在床上狠狠瞪方墨，這傻狗就這麼光著身子去開門了？

「哦。」方墨俯身，胡亂地披上被丟在地上的浴袍，也不知道穿得是誰的了，赤著腳就去給陸仁開門。

門外陸仁黑著個臉，看著方墨敞開的浴袍裡面一片情|欲的痕跡，沒好氣地道：「都幾點了，還吃不吃飯了，做死在床上算了。」

方墨憨憨地摸頭，也不在乎自己春光外洩，不反駁陸仁，算是承認了，還愣愣地回頭去看還賴在床上的方亦然。「主人，要起來吃飯麼？」

聽到這聲主人，陸仁愣了愣神，翻個白眼，暗罵方亦然也不好好教他，被別人聽了可不知要怎麼想，雖然這倆傢伙就是別人不知怎麼想的那種關係。

其實陸仁真是錯怪了方亦然，方亦然都不知道教了他幾百遍了，但是方墨當面點頭答應，轉頭就忘記，就是喜歡喊他主人，就是喜歡光著身子在房間裡亂蹦躂，他都已經習慣了，也就由著他去了。

懶洋洋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不吱聲，方墨以為他沒聽見，又巴巴地跑回床上，在方亦然露出的肩頭上親了口，然後在方亦然耳邊又問了遍。

方亦然還是不理他，方墨又搖搖方亦然，腆著臉蹭他，拖長了調子主人主人叫喚個不停，終於鬧得方亦然沒辦法，扭頭，「我去洗澡。」

「我幫你洗。」方墨屁顛屁顛也跟上，留下陸仁在門外看著這兩傢伙，臉黑得堪比包公。

四個人吃上晚飯已經八點出頭，因為陸仁來叫他們倆不是叫他們吃飯，是叫他們做飯的……飯菜還是方墨洗澡完了下樓做的，方墨還沒怎麼著，方亦然倒是心疼方墨，斜了眼陸仁，這傢伙開始使喚起他的人了，也不想想剛才是誰在床上折騰人家來著，那會倒是沒點心疼的。

方亦然兩人一副情|事後饜足的模樣，引得任峰頻頻望向兩人，然後就是曖昧的笑意，看看方墨又看看方亦然，好像企圖從他們身上看出點什麼一樣，那猥瑣的模樣讓陸仁一腳踹了過去。

「對了，小傢伙呢？」吃完了飯，方亦然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一直沒看見那小狗狗的蹤影。

「那不是你家的狗麼，你問我呀。」陸仁沒個樣子的斜躺在沙發上，道。

「來的時候不是你抱著的麼？丟哪兒去了？」方亦然一屁股也坐在了沙發上，向陸仁問道。

邊上任峰聽得一頭汗，這倆傢伙真是，這麼可愛一小狗這麼會就被他們遺忘到了九霄雲外，愣是一點沒注意到這小傢伙不見了。任峰擦著汗，把窩在沙發角落睡覺的小傢伙抱起來遞給陸仁，這還是進門那會他給小傢伙挪得坑呢，他是真怕這兩人等下一屁股就把它給坐扁了。

小傢伙被吵醒，睜著朦朧的眼看抱著他的陸仁，拿頭蹭蹭他的手指，窩在他肚子上繼續睡覺，方亦然伸手指逗逗它，小傢伙也不惱，伸出小舌頭舔舔它手指，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反倒是醋罐子方墨一把撈回方亦然的手，不讓小傢伙舔。

第62章

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轉戰書房下棋，方墨自然是要繼續粘著方亦然的，任峰一個人無事可幹，也只得在邊上看著，不過兩個人下的是圍棋，比象棋還無聊，象棋他至少還能看懂個車馬炮，帥被將死了就是輸了。可這圍棋棋盤上就是一片黑白的子，他連現在到底誰輸誰贏，到底下完了沒有都看不懂，看得任峰直打哈欠。

想學方墨這樣摟著抱著陸仁，又是實在沒這個膽子，無聊地在邊上耷拉個腦袋。

方墨自然也是看不懂的，不過他是只要有方亦然可看就不無聊了，每天跟著方亦然在辦公室，方亦然都忙得沒空搭理他，他都能樂滋滋的，更別提現在可以抱著方亦然，偶爾方亦然還會跟他說話聊天。

反倒是小傢伙一本正經地趴在棋盤邊，骨溜溜著大眼睛，看方亦然和陸仁一來一往的下棋，好似它能看懂一樣。

兩個人下棋安安靜靜的氛圍，忽然被一陣鈴聲打斷，陸仁不快地皺眉，「不是說好了這幾天把手機都關了的麼。」

「不是我的手機啊。」方亦然攤手，兩人又把眼光看向任峰，方墨的手機是只有方亦然一個人知道號碼，不可能有人會打，只能是任峰了。

「也不是我的啊，我的放在房間裡了沒帶出來。」任峰連忙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鈴聲漸響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屋子裡的電話聲音，剛才大家都沒想到這電話還會有人打……電話離陸仁最近，他就一把接了起來。

陸仁聽了兩句，生硬地道：「打錯了。」就掛了電話，方亦然也沒多在意，畢竟這屋裡的電話一般也不太可能有人打，打錯了才比較正常。

誰料到兩人繼續下棋，方亦然一步都還沒下，電話又響了起來，方亦然詫異地抬頭，任峰嘟囔：「打錯了還打。」

方亦然看看陸仁沒打算接的意思，越過去接起了電話，感覺八成不是打錯了這麼簡單。

「小路，你先別掛。」方亦然還沒吱聲，電話裡就急忙道。霏13凡67論45壇

聽見這聲音方亦然一愣，揉揉額角，怪不得陸仁二話不說掛電話。「是我。」

電話那頭頓了下，「是小然啊……」

「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陸仁不等方亦然說話，一下拔掉了電話線，弄得方亦然拿著話筒苦笑。

「嗯，是沒什麼好說的。」方亦然擱上了電話，陸仁不想提就當什麼事也沒有吧。

這兩人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那邊任峰看他們倆這情景就知道那電話不是打錯了那麼簡單，而且還是找陸仁的，裡面有什麼隱情，為什麼那人會連他們住在這裡的電話都知道，任峰簡直就是抓耳饒腮，很想跟陸仁問個究竟，不過也知道他就算問了，陸仁也不會告訴他，反而還會被他收拾。

只有方墨真當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只是重新抱著方亦然腰間，安靜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不問也不好奇。

方亦然看陸仁，顯然他是沒什麼心思繼續下棋了，回頭摸摸方墨靠在他肩膀的腦袋，「困了沒有？你先去睡吧。」

「你呢？」方墨反問，言下之意就是方亦然去睡覺他也去，方亦然不去他要陪著他。

方亦然笑，「我和小路說會話，你去睡吧。」拿這個粘他的笨狗沒辦法，出聲哄道，「乖，我一會就回去。」

方墨不情不願地放開方亦然，雖然不情願，方亦然的話還是要聽的，臨走還不忘瞪陸仁一眼，都是你，害主人要趕我去睡覺！

「你也先回房去吧。」陸仁也趕任峰走人，任峰一萬個想留下來聽八卦，不過在陸仁的注視下，也只得和方墨一樣不情不願的走了。

書房裡只剩下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兩個人收拾了棋盤，又重新開始了一局，只不過這次兩人的心思都不怎麼在棋盤上，聊著話，時不時地下一步，方亦然也沒提剛才的事情，怎麼回事他倆都清楚，方亦然也不想勸說陸仁什麼，會讓方墨和任峰離開，也不是他們要說什麼悄悄話，不能讓他們聽，更多得方亦然只是知道陸仁這會想安靜一會而已。

書房裡安安靜靜地只有偶爾的下子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得方亦然腿上一重。方亦然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一條大狗偷偷溜進了屋子，一聲不響地跳上了沙發，爬進了他懷裡，不是小八還能是誰，可不就是粘人的方墨變成小八又找主人來了。

方亦然又好氣又好笑，摸摸小八毛茸茸的脖子，倒是沒再提讓他回房去的話。

「你啊，重死了。」方亦然往沙發裡讓了讓，給小八讓出點位置，這百八十斤的大狗整個壓在他腿上，他還真受不了。

小八討好地去舔方亦然的臉，又好似在埋怨他，說好了一會過了這麼久還不會來。小八被方亦然一把推開他的大腦袋，笑罵：「還舔，都是口水。」方亦然沒好氣地擼著小八的脖子，把他原本柔順的皮毛弄得一團糟。

小八「嗚嗚」低嚥了兩聲，舔了舔方亦然的手心滿意足地趴在了他腿上，窩在他懷裡享受著方亦然溫柔地順著他背上的毛髮。

「我說你倆真是……沒見過這麼纏人的。」陸仁眉毛一挑，手一撈把桌子上的小傢伙抱進了懷裡，放下一子，「該你下了。」

「嗯。」方亦然捻起一顆白子，正準備下，掃了眼棋盤，「咦，我這裡的子怎麼不見了？」再一看，小傢伙懷裡正抱著一顆白子使勁在又啃又咬呢。

「你倆這是合夥耍賴啊。」方亦然笑著把子一丟，不下了，他倆水平本就差不多，這棋盤上被小傢伙偷去一顆子哪裡還有不輸的道理。

「小八，他倆合夥欺負我，咬他們。」方亦然捧起小八的腦袋，邊揉邊告狀。

小八頓時站立起來，惡狠狠地朝陸仁呲牙咧嘴，又對小傢伙低低地吼叫著一副真要撲過去咬它一口的樣子。

「你說它是不是餓了呀？」陸仁逗逗小傢伙的下巴，岔開話題，小傢伙啃不動那圍棋子，這會正抱著陸仁的手指啃呢。

「也許吧，我記得我們好像給它帶了狗糧過來的。」方亦然話音剛落，小八就已經跳下了沙發，再回來時嘴上叼了一袋子狗糧還有狗餅乾回來。

「真乖。」方亦然接過他拿來的狗糧，搔搔小八的下巴，表示誇獎，又把臉蹭到他腦袋上，被小八趁機好一陣舔。

陸仁不理會這肉麻的兩人，從狗糧袋子裡掏了塊狗糧遞給小傢伙，小傢伙聞了聞，就是陸仁的手抱住了狗糧就卡嚓卡嚓地啃吃了起來。「你要不要啊？」陸仁又拿了塊遞給小八，準備逗他。

天知道小八最討厭吃狗糧，更無論小八除了方亦然餵他的東西，別人的誰也不搭理，別說陸仁餵他的是狗糧了，就算是塊大肉，小八都不會搭理他。回答陸仁的自然是個不屑的眼神，一甩腦袋又窩回了方亦然懷裡。

「喲，還挑食呢，還是小傢伙乖啊，我說你都不教教。」陸仁瞥方亦然，故意擠兌他。

方亦然見陸仁被小八分散了注意，沒在糾結剛才的電話，都跟他開起玩笑了，自然也不介意，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他：「狗糧比較難吃，沒什麼味道，還是狗餅乾好吃。」說著掏出塊狗餅乾，遞到小八嘴邊。

小八拿頭蹭蹭他，顯然不喜歡吃這東西，正跟他撒嬌討饒呢，方亦然都能看見小八苦著臉的模樣了，越發地要逗他，「不喜歡狗餅乾？那狗糧？」

小八苦著臉把方亦然手裡的狗餅乾一口吞下去，又不滿地把方亦然的手舔了個遍，抗議方亦然故意餵他吃他不喜歡的東西。

「哈哈。」方亦然被逗笑，捏捏小八耷拉著的耳朵，又拿塊狗餅乾餵給方亦然手裡的小傢伙，小傢伙來者不拒，正好吃完了剛才那塊，又是一口咬下。

「你看小傢伙可比你聽話，你啊，非吃肉不可！」方亦然摸摸小八的肚子，「你看都是肉了，我都抱不動你了。」

「嗚」小八嗚咽一聲，一頭鑽進方亦然胳膊底下，再不肯出來，生怕主人又餵他吃狗糧，他又不能不吃。

「笨狗。」方亦然笑著順順它的毛，整個環住小八，然後舒舒服服地把腦袋枕到了他背上。

「我說，這狗叫什麼？」陸仁揉著小傢伙的肚子問。

「不知道啊，撿來的，等著主人來找它呢，沒給它起名字。」

「像個小毛球，就叫毛球吧，可比小八好聽吧。」陸仁把小毛球舉到眼前問，像是在徵求它的意見。

方亦然撇嘴，對陸仁起名字的水平不敢恭維，毛球，虧他起出來的名字，還不如小八呢，怪不得給自己起個名字叫陸仁，路人……

第63章

小毛球卡嚓卡嚓地咬餅乾吃，不時地拿漆黑的眼珠子看看小八又看看窩他身上的方亦然，再回頭看看摟著自己的陸仁，偶爾從他手裡接過下一塊餅乾繼續咬。

「我說你倆真是……」陸仁無奈地看著這倆一刻都不肯分開的傢伙，剛才方墨才走開多久呀，一下就又找來粘在一起了，方亦然還這慣著，陸仁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我倆怎麼了？」方亦然靠在小八背上，撓著小八的後耳根玩，笑瞇瞇看向陸仁無辜地問道。小八則是乖乖地趴在沙發上，從方亦然胳臂底下探出個腦袋，由著方亦然拿他當抱枕靠，耳朵一抖一抖得，想躲開方亦然的騷擾，他那裡最是敏感，被他弄得很癢，可是又躲不開，最後認命地伏下腦袋由著方亦然捏著玩去了。

「兩個大男人粘糊得不行。」

方亦然笑，也不否認，反而道：「你和任峰，算我多嘴一句，如果你想和他好，就好好對他，別老給他難堪，如果你不想和他好，就趁早讓他死心，別給他希望。」

陸仁不答話，拿手指揉著小傢伙的肚皮，瞇著眼睛看著方亦然，道：「如果他不死心怎麼辦？」

方亦然一愣，他這意思就是他不想和任峰一塊了？「你帶著他一塊來過年，你叫他還怎麼死心。」

「我知道了。」陸仁應道。

「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別老考驗他，讓他等久了。哪天他追你追累了，閃人了你可別後悔。」

「他敢。」陸仁哼了一聲，惡狠狠地道，「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方亦然無奈，他這要死不活的吊著人家，不知道什麼意思，一說他要走，又惱的樣子，看來還是喜歡的吧。

「給我說說，你到底在彆扭什麼？是瞧不上他？」方亦然看陸仁居然也會有這種猶豫不決的時候，不免好奇，在他的印象中，陸仁可以說是殺伐決斷，十分果斷的人啊。

「怎麼，你自己和這傻狗在一塊了，就想來撮合我了？非得周圍的人也都成雙成對了才滿意？」陸仁笑道。

被人指名了的傻狗，從方亦然手下轉過腦袋，朝陸仁呲牙。

方亦然笑瞇瞇地擼擼小八下巴下厚重的毛髮，被小八粗糙的舌頭舔在了手心上。「就算真的是流氓其實也是挺有錢途的職業嘛。」方亦然玩笑道。

陸仁瞪了方亦然一眼，不屑道：「流氓可是個技術活，就他，充其量就是個混混。」

這下可把方亦然給惹笑了，樂不可支地道：「感情你是嫌棄他不夠流氓啊。」

回答方亦然的是陸仁丟過來的一塊狗餅乾，方亦然手一伸撈住，也不勉強小八吃了，準備丟進自己嘴裡，哪裡知道剛送到嘴邊，從不喜歡吃狗餅乾的小八就從方亦然嘴裡奪食，直接把他都要吃進去的狗餅乾給舔走了，還順便舔舔方亦然的嘴。

弄得方亦然傻了好一會，最後沒好氣地弄亂了小八頭頂的毛，笑罵道：「從我嘴裡搶地就好吃點是不是？」連邊上看著的陸仁都被小八弄得沒脾氣了，剛才方亦然餵他，還要哄下去，現在可好，一樣都是狗餅乾，卻自己從方亦然嘴裡搶了。

小八卡嚓卡嚓幾下就把狗餅乾吞下肚子，又乖乖地窩回去當抱枕。

「你別再餵給它了，把它給吃撐了。」方亦然看見小毛球圓滾滾的肚子，擔心，這麼小點東西，剛才說話沒注意，不知道陸仁都餵它吃了多少狗餅乾了。

陸仁兩個指頭捏住了小毛球的脖子把它提到了眼前，看看，又彈了彈的小肚子，道：「還好吧。」

方亦然翻個白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早了，早點睡吧，可別讓任峰誤會了我倆有那啥了呢。」小八乖巧地跟著跳下沙發，用後腿坐下，蹲立在方亦然腿邊，腦袋湊到方亦然手底下，讓他摸摸頭。

「我們真要有什麼，還輪得他麼？」陸仁也跟著站起來。

方亦然笑，那倒也是，他和陸仁要真有那意思，確實早在一起了，哪裡會等到現在。方亦然拍拍小八地腦袋，道：「小傢伙晚上擱你那吧。」

「為什麼？不是你的麼？」陸仁抱住小傢伙問。

「這不是我家小八要吃醋麼。」方亦然揉小八腦袋，這傢伙總欺負小傢伙，每次睡覺都要把小傢伙擠下床去才滿意，可不就是吃醋麼。說完不等陸仁回答就閃人了，小八搖著尾巴緊跟主人的步子也走了。

方亦然和小八回到房間，小八二話不說就要跟著跳上床，被方亦然一把抵住大腦袋，「這麼髒，把床弄髒了。」

小八哀怨地看著方亦然，把腦袋擱在床沿，發出低低地嗚嗚聲，像是在討饒，可憐兮兮的模樣。

「撒嬌也沒用，你睡地板。」方亦然趴在床上，一彈小八的腦門道，順便瞄一眼地板，上面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毯，小八就算睡在地上也不會凍到。

小八舔方亦然的手指，拿頭蹭蹭他，妄圖主人回心轉意，免了他睡地板的下場。

方亦然把手一縮，躲進被子裡，「睡覺。」然後就關了檯燈，房間裡一下一片黑暗。

方亦然還以為小八會立馬跳上床來，要麼就變回方墨再爬上床，反正無論哪種方亦然都不會再推他下去，剛才不過是逗他玩而已，在家的時候小八難道還少跳上床麼，反正就算床單髒了也是小八自己洗。

可不想過了好久，小八也沒動靜，方亦然探過頭去一看，因為是在床的陰影裡的關係，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探手一摸，也什麼都沒摸到，不會溜走了吧？

方亦然連忙打開檯燈，再一看，還是沒有小八的蹤影，跑到哪兒去了？方亦然更加往外面探出點身子，這才看見床邊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順著往下看，灰黑色的一大坨。卻是小八把自己縮成一團，蜷縮在床腳，他剛才一時沒看見他。

見方亦然開了燈，小八從他毛茸茸一團的身子裡頭抬起頭來，看看方亦然，又無精打采地縮回去窩著。

方亦然笑，這傢伙就知道裝可憐，這麼大的個子，百來斤的份量，以為把自己縮成一團就會少佔地方啊，方亦然不禁好笑，倒回床上，卻伸手，順順他的毛，也不知道摸到的是他的尾巴還頭了，這傢伙把自己團成了球。

「還不上來？」方亦然見小八還是沒動靜，出聲道。

原本還無精打采的小八瞬間生龍活虎地撲上床，一頭扎進方亦然懷裡。被小八一下撞到胸口的方亦然，不禁笑，揉揉胸口，順著小八的背毛，罵：「淘氣鬼。」

小八討好地去舔方亦然的下巴，被方亦然敲腦袋，瞪他，「還舔是不是，想睡地上是不是？」

小八「嗚嗚」兩聲，安靜地趴在了方亦然胸口，只是還是拿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方亦然。

方亦然拍拍他的腦袋，拉過了被子，把這毛茸茸的傢伙一起裹進了被子，關了燈，一人一狗終於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方亦然難得比方墨早醒一回，一醒來就覺得身上好像都是汗，懷裡像抱了個大火爐一樣，低頭一看，小八已經大變活人，變回了方墨，正全身光溜溜的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他懷裡，四肢像八爪魚似的都纏在他身上。

方亦然哭笑不得，戳戳方墨的臉，方墨還是沒醒，只是嘟囔了幾句，又往方亦然懷裡鑽了鑽，躲開了方亦然的騷擾。

方亦然笑著搖頭，側頭看看鐘，這個點往日方墨早就醒了，許是昨天真的累了又睡得太晚了吧，而他自己則是先是路上睡了一路，下午又睡過，實在是睡夠了，難得不賴床一回。

不再騷擾方墨，讓他好好睡著，只是要從方墨的糾纏中起床還真是大費周章，這傢伙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方亦然挪開點他又貼上來。好不容易起了床，方亦然簡直是滿頭大汗，渾身都汗津津的了，再一看方墨，正抱著方亦然的枕頭當替身，睡得正香。

方亦然搖頭，進內衛洗了澡，出來，方墨還是那個姿勢睡著，只是被子都快掉到了地上，露出他光溜溜的屁股還一雙修長的美腿，方墨對自己春光大洩毫無所覺，還時不時用力的嗅嗅方亦然的枕頭，好像能夠聞到主人的味道一樣。

方亦然跪到床上，替他拉上了被子，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笑，又探入被子撫摸著他光滑的背脊，方墨很受用的蹭蹭懷裡的枕頭，呢喃了一聲「主人」。

「睡著了還勾引人。」方亦然又在他嘴上偷親了一口，才離開，難得早起一回，給方墨做早餐吧，嗯，順便也捎上陸仁和他家任峰。

方亦然下樓路過陸仁他們房間的時候，還特地側耳傾聽了一下，沒有一點動靜，估計也還在睡呢，摸摸鼻子，今天居然是他這個最喜歡賴床的人最早起床，陸仁可是從不喜歡睡懶覺的人啊，莫非是被任峰纏著？或許是昨晚折騰了太晚了？方亦然笑瞇瞇地猜測。

第64章

方亦然做完了早餐，見樓上幾個傢伙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去叫他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難得的休假，他們想睡就讓他們多睡會吧。方亦然慢悠悠地吃完自己那份，把給他們準備地都熱著，免得一會都冷了不好吃。

吃完了早餐，方亦然慢悠悠地踱到客廳，一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拖著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開了電視看新聞，隨手又拿了速寫本，在上面寫寫畫畫，找點靈感，權當打發時間了。

方亦然作為世界一流的服裝設計師，手上功夫必然也是拿的出手的，速寫水準堪稱一流，寥寥幾筆，就把一個人的姿態動作勾畫了出來，有些是電視上閃過的小人，有些是腦海中偶爾的靈感閃現，都被記錄在了速寫本上。

只是到了後來，不知不覺地手上畫出來的都是方墨的樣子，有他窩在他腳邊盤腿而坐的姿勢，有他側趟在床上展現出的優美曲線，有他站在公司樓下等他下班的挺拔站姿，還有各種平日生活中方墨的樣子，拖地的，做飯的，發呆的，打瞌睡的……別看只有幾筆就勾勒出了臉部，可是方墨的那種神態活靈活現，躍然紙上，撒嬌的，憨厚的，深情的，迷糊的，千姿百態。

等方亦然回過神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方墨早就已經佈滿了畫紙，方亦然揉著額頭苦笑，自己這是著了魔了吧，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生活早就被這個名叫方墨的男人給填滿了。

別看平日裡方墨一副離不開方亦然的樣子，好像沒了他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一樣的依賴模樣，其實他方亦然又何嘗不是呢，要是哪天方墨這只又粘人又忠心的笨狗不見了，恐怕他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吧……

方亦然手指慢慢撫摸過畫紙上方墨的臉龐，心中歎息著。

「主人！」方墨從二樓欄杆探出頭來。

方亦然正想著入神，忽得聽到方墨的叫喚，被嚇了一跳，做賊心虛一樣慌忙合上全部都是方墨影子的速寫本，回過頭去。

方墨砰砰砰地跑下樓來，看見了方亦然坐在沙發上，直奔過來，二話不說，越過沙發背，從背後一把摟住方亦然的脖子，親暱地把腦袋貼上去，不滿道：「你起床怎麼不叫我。」

方亦然笑，揉揉正靠著他的大腦袋，暗笑，難道他還能不見了不成，看方墨這著急的模樣，口裡卻是道：「看你正睡著就讓你多睡一會。」

方墨確定了他家主人沒有消失不見，放開了手，「我去給你做早餐。」

「我做好了，正熱著呢，你自己去廚房吃吧，我吃過了。」方亦然叫住就要進廚房的人吩咐。

方墨聽了眼睛一亮，是主人親手做的呀，頓時心裡那點主人不叫他一起起床吃早餐的小彆扭就煙消雲散了，高高興興地進往廚房去了。

方亦然見方墨為這點小事就高興的樣子，不禁笑著搖頭，有這麼喜歡自己麼？又看了眼手裡的速寫本，擱到了邊上，倒不是他不想讓方墨知道他喜歡他，只是好像被他看見自己在畫他的畫像有點不自在吧，方亦然想著方墨要是見了這麼多自己的畫像，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模樣了。

發呆間，腿上一重，卻是方墨跨坐到了自己身上，面對著自己，一手拿著杯豆漿，一手上拿著個包子，嘴裡還叼了一個，方亦然攬住方墨的腰，往自己懷里拉了拉，防止他一個不小心掉下去，又見方墨這樣子，忽然想到，這是不是該說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接過他手裡的豆漿替他拿著，又笑著捏捏他吃包子吃的正一鼓一鼓的面頰，「你啊重死了，以後不給你吃肉，看看，這都長肉了。」說完又捏捏他腰間的肉。

方墨叼著嘴上的包子回過頭看看自己的屁股，好似在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胖了一樣，又小心地抬抬屁股，盡量不把自己的份量放在方亦然身上。

方亦然被他動作逗笑，就好像是小狗在找自己的尾巴一樣，把人更加往懷裡摟了摟，餵他喝了口豆漿，問道：「好吃麼？」

這包子餡兒可是方亦然精心做的，不光是全精肉，還放了香菇和新鮮的竹筍細細地一起剁碎，然後又加了雞蛋和高湯一起勾芡調和成的餡兒，不但肉香四溢，還有竹筍的鮮爽，外加包子皮又薄又觔斗，能不好吃麼，就算是再挑剔的人都得誇一句好吃，更何況是方墨，估摸就算方亦然給他吃半生不熟的肉，他都會照樣說好吃，只要是方亦然做的。

回答方亦然的自然是方墨可著勁的點頭，一面咬著包子，一面就著方亦然的手喝豆漿，享受著方亦然的懷抱。方墨偷偷去看方亦然的神色，好像沒有要趕他下去的意思，方墨偷偷樂，要知道他可是一直為他變成人後，主人都不會讓他像小八一樣窩在他腿上賴在他懷裡而苦惱，有時候他巴不得自己能像那團小毛球一樣小，這樣想窩在主人哪裡就窩哪裡，主人也不會嫌棄他重了……而且他一直認為主人其實更喜歡他小八時的模樣，否則為什麼總抱小八呢，都不太抱他，這會終於如願以償，心裡別提有多樂了。

這笨狗也不想想自己變成方墨的時候，那體重能是方亦然抱的動的麼……還在那想著他是不是真的該減肥了，天知道要讓方亦然能抱得起他，他可非得瘦成皮包骨頭不可。

分了分跪在方亦然腿兩邊的膝蓋，把自己更往主人的懷抱裡送了點，方墨心滿意足地趴在方亦然身上咬著包子吃，看一眼方亦然，咬一口包子，弄得方亦然是哭笑不得，感情這傢伙拿他來下包子啊，那他還真是秀色可餐啊……方亦然無奈地只好圈住他的腰肢，由著他去了，一邊撫摸著方墨柔韌精壯的腰腹，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方墨迅速解決了一個包子，只剩下手上的這一個了，方墨把包子湊到方亦然嘴邊，讓他吃。

「你不會讓我幫你把包子皮吃掉吧？」方亦然低頭看看湊到他面前的包子，好笑地戳穿方墨的把戲，這個只知道吃肉的傢伙。

方墨被戳破，撅嘴，拿回去自己咬了一大口，露出了裡頭大塊的肉餡，又重新湊到方亦然嘴邊，好像在說，看，這回讓你吃的是肉。

「行了，你自己吃吧。」方亦然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屁股上，這傢伙非得把肉汁都滴在他衣服上才罷休是不是。

方墨嘿嘿傻笑兩聲，送進了自己嘴裡，兩三口就把剩下的包子給塞進了嘴裡。方亦然翻個白眼，看他滿手滿嘴的油，捏了一把他的腰，把手裡的豆漿餵他喝完然後擱在了一邊，抽過旁邊的紙巾，給他擦嘴擦手，方墨則是笑瞇瞇地享受方亦然難得的服務，等方亦然給他收拾完，重重地在方亦然臉上親了一口，又重新笑瞇瞇地窩回方亦然懷裡。

兩個人一個看電視，一個看方亦然，到也意外地安靜和諧。

陸仁下樓的時候就見到這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一樣粘在一起，那只傻狗就這麼賴在方亦然身上，因為正朝著後面樓梯的關係，正好看見了陸仁走下樓來。

方墨趴在方亦然肩頭跟陸仁做個鬼臉，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陸仁是無奈地直翻白眼，他當他多大啊……方亦然聽見身後動靜，扭過頭來，見是陸仁，笑著打招呼：「早，廚房有早餐，自己去吃吧。」

因著方亦然轉頭的關係，嘴唇距離方墨那是近在咫尺，兩個人的臉幾乎就是貼在一起，方墨自然不客氣，一口含住了方亦然的嘴，親吻了上去。

方亦然正和陸仁說話，哪裡料到方墨會忽然親過來，一下被打斷，好不容易被方墨親夠了放開，沒好氣地擰了一把方墨腰間的肉，瞪他，真是平白讓陸仁看笑話。

「唔……疼……」方墨揉揉腰間，委屈地縮縮脖子，一副焉了的樣子，重新老實地窩回方亦然懷裡。

陸仁撫額，權當眼不見為淨了，這兩人非要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他只能當做沒看見了，進了廚房，看見有小籠包子就提了一籠出來，也給自己倒了杯豆漿，又倒了一小碟子醋，坐在了方亦然側面的沙發上。

陸仁往自己嘴裡丟個小籠包子，含含糊糊地道：「你做的？手藝倒是沒退步，比這笨狗手藝強多了。」他肩頭上趴著的小毛球聞道肉香，湊過去舔陸仁，也想吃的模樣。

方亦然趕緊阻止，「你可別餵給它吃，要吃死的。」他還真怕陸仁就這麼把小籠包子餵給這小傢伙吃了。

「不能吃啊？」陸仁一副可惜的樣子。

方亦然黑線，他還真準備餵它吃。方墨側身看他，又見了茶几上擺著的一籠小籠包子，眼巴巴地看看，一副哈喇子都要留下來的模樣。

方亦然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明明是方墨先進的廚房，他要真想吃小籠包子，大可以剛才就拿來吃麼，非得眼饞陸仁吃的，還真是別人嘴裡的都好吃點的麼？方亦然無語，又見不得方墨想吃的樣子，拍拍他的背，道：「廚房裡還有呢，自己去拿來吃吧。」

陸仁笑瞇瞇地又拿了一個沾沾醋丟進嘴裡，方墨看了他一眼，回過頭摟住方亦然，一副我才不要吃呢的樣子，其實他是擔心他一站起來，主人會不會不讓他坐腿上了，雖然很想吃主人做的小籠包子，嗯，可是他更喜歡主人的懷抱。

方亦然自然想不到這些，見方墨表示不要吃，也沒多說，只是摟摟他的背，和陸仁說道：「任峰呢？」這會時間可不早了，在過會都得吃午飯了。

「還在睡。」

「是不是你折騰人家了？」方亦然笑著打趣。

陸仁一挑眉毛，「是他自己找折騰。」

第65章

「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做。」方亦然好脾氣地問陸仁，懷裡的方墨則在聽到這句的時候對陸仁怒目而視，好像不滿陸仁讓方亦然去做飯。

「中午就隨便吧，估計一會我訂的材料也就都到了，你看著辦吧。」陸仁沒骨頭似的攤在沙發上，毫不在意方墨的目光，逗弄著在他身上拱來拱去小毛球。

「你還真是預謀已久啊。」方亦然笑，居然連食材都早訂好送來了，這是非得讓他好好做一頓年夜飯不可了啊。「別賴著了，去叫任峰起床吧，好歹人家是客人，別餓著人家。」

「少吃一頓又餓不死，就當減減膘。」陸仁不在意地道。

這次輪到方亦然瞪他了，沒見過這麼對自家那口子的，就算是沒進門的，人家好歹都讓你操過了，有這麼對人的麼？

「好了好了，我去叫他。」陸仁在方亦然地注視下，舉手做投降狀，正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送貨的來了。」看來是送食材的到了，陸仁說了一聲，人卻紋絲不動，照舊窩在單人沙發上，沒半點挪窩的意思。

方亦然拍拍身上坐著的方墨，示意他起來，指望陸仁去開門，那是甭指望了，還是自己去開得了吧。方墨不情不願地從方亦然懷裡起來，既然已經沒得賴在主人懷裡了，自然不會讓方亦然去開門，自己跑去開門了。

門一開，果然是來送食材的人。

方亦然也走到了門口，往外一瞧，撫額，看著門外那一大車的架勢，陸仁不會是把所有他能知道的東西都買來了吧……有些箱子上連空運時的標籤都還沒有來得及撕掉呢，方亦然真是無語，就一個年夜飯，不必這麼誇張吧，看著送貨的人忙忙碌碌地一趟趟往廚房裡搬東西，方亦然也只有上去幫忙的份，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退回去吧。

好在別墅的廚房足夠大，廚房後面甚至還帶了專門的冷藏保鮮室，這才不至於把廚房給塞滿，方亦然指揮著把東西全部各就各位放好，都忙活了近一個小時，完了，再次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魚蝦海鮮，飛禽走獸，還是只能黑線，就算他們四個人這些東西都夠吃上一個星期了。

探頭看了眼客廳，已經不見了陸仁的蹤影，估計去叫任峰起床去了，只希望別去叫得自己也窩到了床上翻雲覆雨的才好。方亦然回頭摟住正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方墨的腰，捏捏他腰間的肉，笑問：「想吃什麼？」這回食物可真叫應有盡有，只要方墨說得出來他都能給他做出來。

方墨瞟了眼廚房裡的東西，有些甚至他都不知道叫什麼，特別是那些個海鮮，一個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比如眼前這箱子裡全部都是跟刺蝟一樣長刺的東西，球狀一團，方墨疑惑這東西要怎麼吃呢，別說這些東西，就算是魚他叫得上名字的那是一條沒看見，儘是些奇怪的，有條魚長得真是奇醜無比，像條泥鰍一樣，全身還是紅色的，方墨很懷疑這東西不會有毒吧。

方墨看來看去，最後低頭看倚在他身上的主人，吶吶地吐出句：「可以吃肉麼……」還是肉最安全了……

方亦然一頭黑線，給了方墨個白眼，最後忍不住笑著咬上方墨的嘴唇，「你啊，就知道吃肉，遲早有天把你燉了吃。」

方墨追逐方亦然退開的嘴也來不及，哪裡會在乎方亦然說要燉了他吃，別說是玩笑，就算真的，搞不好，方墨還會自己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攤平了讓方亦然吃呢。

方亦然笑著捏他的鼻子，「那就吃肉吧，簡單點，我還沒教你做過西餐吧。」轉身就要去做午飯，可背後方墨還是不放手，像個背後靈一樣貼著方亦然不放。

方亦然到也習慣了，沒趕他走，時不時還支使他拿這拿那，遞這遞那，教他這裡該怎麼做，那裡有什麼竅門，兩個人窩在廚房裡，一起做午餐，倒也是好不情趣。

兩個人拿了四套餐盤剛擺上桌子，陸仁和任峰像掐著點一樣從二樓準時下來，直讓方墨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等他們都做好了才下來就準備開吃的。

這邊方亦然還在教方墨該怎麼放那些餐具呢，各種叉子就有好多把，看得方墨是眼花繚亂。

「很簡單的，你看，先放主盤，然後左邊三把叉子，吃魚用的，吃肉的是最大的這把，吃沙拉的，比較短一點；然後右邊是公用的主餐刀，吃魚的刀，和剛才的吃魚的叉子是配套用的，再是湯勺，最後一把是挖貝殼類海鮮的叉子，頭上的叉和其他的不一樣，對，就是最小這把。」方亦然笑瞇瞇地教方墨，期間還和陸仁他們打了招呼。

「這個小盤子是黃油盤，上面擺抹黃油的餐刀。放在主盤左上。右上是放酒杯的。」

這時候陸仁正好走過來，點著四個大小不一的酒杯，用輕快的語調道：「water,redwine,white,andsherry~」說完就見方墨和任峰一副聽外星人講話的模樣，只好又道，「水杯，紅的，白的，雪莉。」

說罷還不忘埋汰方亦然，「今天可是大年夜啊，你居然做西餐，嘖嘖。」陸仁一副你崇洋媚外的表情，不過人卻已經閃進廚房去看方亦然究竟做了什麼好吃的。

任峰也要跟上幫忙，被方亦然阻止了，笑道：「你坐吧，讓小路去拿，中午隨意吃點，沒幾樣菜，別介意招待不周。」接著問道，「開胃酒要喝什麼？」

任峰嚥了口口水，心裡直呼我滴個乖乖，這麼大場面，還說招待不周，他去那些所謂的高檔餐廳吃飯，就這餐具也沒見過有這麼多把，要不是剛才聽方亦然在和方墨說都是個什麼用的，他都不知道有啥區別，到時候拿錯了，可要在陸仁面前丟人了。

「紅酒吧。」任峰看著酒櫃上一排各種洋文的酒，不知道喝哪個，生怕鬧笑話，只得找個熟悉的。

方亦然頓了頓，想和任峰解釋，開的這瓶紅酒澀味重，口味濃厚，是正餐的酒，不太適合當開胃酒喝的，而且一般正式場合也不太拿紅酒當開胃酒喝，不過轉而一想反正也不是多正規的宴請，現在拿紅酒當開胃酒的也越來越多，他要喝紅酒就紅酒吧，沒必要說出來讓他難看，他可不是陸仁，正想拿起紅酒給他倒上，就被正端著開胃菜出來的陸仁一把拉住手。

「別糟蹋我的酒。」聽上去像是在說方亦然，不過到底再說誰就難說了……

「那就喝點香檳好了，爽口點。」方亦然借勢就放下了手裡的紅酒換了香檳給任峰倒上，又換了另外一瓶，「你試試看馬天尼的味道喜歡麼，我比較喜歡這個。」給方墨和自己倒上，又對陸仁道，「你還是老樣子，雪莉對吧？」

陸仁滿意地點頭，好像為方亦然記得他的喜好而滿意，四人都就座後，安靜地開始用餐。

期間任峰的湯勺老是和碗底碰到發出聲音，他自己倒是沒在意，就是旁邊坐著的陸仁忍不住皺眉，最後忍不住道了句：「有沒有禮貌。」

任峰一愣，明白是在說他之後，頓時輕手輕腳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心裡暗罵一句：真講究。不過仔細一看，陸仁和方亦然兩個人吃起來果然沒有任何聲音，別說湯勺碰到碗底了，就連切肉起來也沒有一絲聲音，慢條斯理的吃著，動作優雅，說不出的好看，真叫一個賞心悅目。

當然這個好看在任峰眼裡僅限於陸仁，方亦然是怎麼看怎麼礙眼，誰叫他和陸仁這麼要好的模樣，讓任峰很是有危機感，要不是方亦然有方墨了，任峰這會肯定已經當他頭號情敵了。

方亦然答應方墨吃肉，果然有肉吃，一人一客牛排，看得方墨滿眼放光，就是那刀子和叉子被方墨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又叉又戳的，怎麼也沒能把那牛排吃到嘴裡去，瞄瞄主人，又瞄瞄陸仁，他們怎麼就能不動聲色地就把牛排肢解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了呢。

方亦然看方墨著急的樣子，好笑，放下自己的餐具，擦了擦嘴，伸手把方墨的餐盤端了過來，方墨頓時眼巴巴地看著方亦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以為他老是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比任峰那是大聲多了，連任峰都被陸仁罵了，自己這麼大動靜，主人肯定生氣了，然後生氣就不讓他吃了。

哪知道，方亦然端過去之後迅速地把方墨的牛排全部分成小塊，然後又放到了他面前，省去了他費力地叉著肉在那窮較勁的力氣，笑道：「看什麼，吃吧。」

方墨頓時大喜，喜滋滋地放下刀，只用叉子他還是會的，美滋滋地開始吃主人精心烹飪的牛排，終於吃到了，再吃不到他差點都要去拿筷子夾了。

看得邊上的任峰頓時失落了，自家這位怎麼就沒這麼體貼，不過看看陸仁那拿著刀叉像握著手術刀一樣的迷人模樣，想起就是那雙手在身上帶起的無限激情，瞬間就忘記了剛才那茬，專心地對著陸仁流口水去了。

第66章

吃完了午餐，四人一起收拾了，任峰生怕自家那位又和方亦然下棋去了，要多無聊有多無聊，看得人直達瞌睡，連忙提議搓麻將吧，正好四人湊一桌。

方亦然倒是不反對，只是笑道：「晚上的菜我還沒收拾，得先弄好，你們先玩吧。你會打麻將麼？」後面一句卻是問方墨的，方墨自然是搖頭，於是方亦然接著道：「正好順便可以教教他。」

「你一個人得弄到什麼時候，我幫你吧。」陸仁也跟著方亦然進了廚房。方墨哪裡能落下，顛顛地跟上自家主人也擠進了廚房去了，徒留下任峰一個人發愣，只得也無奈地跟進廚房準備幫忙去。

方亦然扭頭一看，好嘛，全擠進廚房來了，這不是添亂麼，菜堆得已經夠擠了，還擠進四個大男人，轉個身的地方都要沒了，還不待發話，陸仁已經動手趕人了，「你們倆外面自個兒玩去，別來添亂，你是會剖魚還是會殺雞？」問得卻是任峰同學，弄得他鬧個大紅臉，殺人倒是在行，殺雞就兩眼一抹黑了，誰都知道他的廚藝僅限於煮個泡麵，插上電飯煲燒個飯，要不平時怎麼總叫菜館外賣吃呢，否則早露手藝給醫生獻慇勤去了。

把任峰推出門，留下方墨那是只聽自家主人，不搭理陸仁的，方亦然只好發話，「乖，你也出去吧，有小路就夠了。」揉揉他的頭髮，給他個安撫的吻。

方墨不情不願地扒著門口不肯走，方亦然捏捏他的臉，「我一會就好，聽話。」旁邊陸仁不屑地翻白眼，「纏人精。」

方墨瞪他，方亦然踹他，陸仁哼了一聲，不理會這難捨難分的兩個人，顧自己洗菜去了。

方亦然終於把方墨推出了門口，「你去陪陪任峰吧，讓他教教你怎麼打麻將。」

「你真的要栽在他身上了。」陸仁飄過來一句，方亦然笑笑不語，兩個人都是會做菜的，安安靜靜地各自忙活，偶爾遞個盤子搭個手。

方墨嘟著嘴往外走，他倒不是吃醋方亦然和陸仁在一起，他是無時無刻都喜歡和主人在一塊兒，可外頭的任峰就不一樣了，見方墨也走了出來，忙湊了上去，「喂，你說他倆什麼關係？」

方墨好奇地看看趴在門口露出個腦袋做偷窺狀的任峰，不答話，他怎麼知道陸仁和主人什麼關係，反正挺要好的吧，總來找自家主人，打攪他們兩人世界。

「問你呢？你也不知道啊……」沒得到答案，任峰繼續偷窺裡頭兩個人，暗自嘀咕：「原來醫生還會做菜啊，哎，什麼時候能吃到啊。我說你怎麼不管好你家媳婦啊，隨便讓他跟我家醫生在一起，勾搭成奸可怎麼辦啊，這得防患於未然啊。」

任峰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方墨眨巴眨巴眼，顯然還在理解媳婦是什麼意思，是在說主人麼？

半天不見身後方墨反應，任峰挪開了粘在陸仁身上的視線，向後看去。

「你怎麼不管好你家媳婦呢？」方墨照著任峰地話反問。

「我……」任峰頓時噎住，「我倒是想來著，可惜醫生不肯做我媳婦啊，哎……」說完唉聲歎氣的模樣，惆悵地很啊，又繼續扭頭密切監視方亦然和他家醫生。

「那你怎麼不管你家老公？」不是媳婦就該是老公吧，方墨想想後又問。

任峰差點沒被這句老公給噎死，瞪著方墨說不出話來，懨懨地又回頭看向廚房，才瞄一眼又速度縮頭，卻是陸仁正好朝這頭看來。

任峰被陸仁瞪了一眼，哪裡還敢這麼往裡頭張望了，就順勢蹲在廚房門口的牆角，還順便把方墨也扯下來一起蹲下，兩個人就這麼猥瑣的蹲在牆角，任峰身上四處一番摸，摸出根煙來叼上，卻不點上火，就這麼叼著。

方墨從善如流地跟著蹲下，對任峰遞過來的煙擺手，表示自己不抽。

「嗯，好習慣，和我家醫生一樣不抽煙好。」任峰叼著煙，還吐字清楚，「誒，說說你怎麼和方亦然認識的啊？」

方墨想想後概括，「主……他給我帶飯還有藥。」到了嘴邊的主人，想起主人的吩咐，連忙改口。

「兄弟啊，看來也是道上混的麼？」還是混的比較慘，流落街頭那種，任峰上下瞄瞄，看著不像啊，就瞧他這模樣，出去當牛郎也不至於流落街頭，肯定吃香啊，怪不得能釣上方亦然這樣的，「果然是好人啊，這麼溫柔。」不像醫生凶巴巴的，嘖，可是誰叫自己就是看上他呢。

方墨沒聽懂那句道上混的什麼意思，選擇了無視，但是聽到別人誇主人是好人，自然大大地點頭，「嗯」了一聲。

「他和醫生真不是那什麼？」瞧他和醫生要好的樣子，真要那什麼，他可是半點戲都沒有，任峰不放心地又問了句。

「那什麼？」方墨問。

「嘿，裝什麼嘛，你知道的。」說完還撞了下方墨的手，見他真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只好直白地問，「就是你和方亦然那種關係啦。」

「不是。」這次方墨肯定的回答，陸仁從來都不管主人叫主人，自然不可能是他和主人這種關係。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任峰又鬼鬼祟祟地朝裡頭飛快地看了一眼，放心地舒了口氣，卻不知道方墨完全是答非所問，好在也歪打正著，陸仁和方亦然真是一點曖昧都沒有。

兩個人就這麼鬼祟地在門口聊上了，任峰也不嫌棄方墨不怎麼吱聲，問一句才答一句，一個人絮絮叨叨地囉嗦個沒完，還和方墨稱兄道弟的，覺得他倆完全是一個戰線上的哥們。

任峰說著說著自然離不開男人的話題，忽然曖昧地湊到方墨邊上問，「那個方亦然味道好不好？」

方墨看任峰，不知道什麼叫味道好不好，他怎麼總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誒，別不好意思嘛，說來聽聽。」

「什麼味道？」方墨只好不恥下問。

任峰瞪大了眼，「當然是吃起來的味道啊！」

「我沒吃過。」方墨一本正經地回答，主人也不能吃啊……

這次嚇得任峰連嘴裡的煙都掉到地上了，直喃喃：「正人君子啊正人君子，這都沒下手？」

「下什麼手？」

「當然是推倒了吃干抹淨啊！」任峰說完才發現上一句不是方墨問的，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抬頭一看，陸仁正依在門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呢，「呵呵，呵呵，沒什麼……」任峰趕緊乾笑兩聲，心裡哀號一聲，完了完了，醫生肯定要收拾他了。

「主人~」方墨倒是眼尖，一下看見了陸仁身後走出來的方亦然，方亦然也不意外，伸手拉起地上蹲著的方墨，抱進了懷裡，他倆在門口說話，雖然聽不清楚說了什麼，但是隱約還是可以聽見聲音的，自然不意外他在門口像小狗似的守著了。

「在這做什麼？」方亦然抱抱懷裡的方墨，笑問。

「等你。」方墨是毫不知道羞恥為何物，完全實話實說，肉麻得陸仁一身雞皮疙瘩，一副要吐的模樣。

就是可憐了在地上蹲得腿都酸了的任峰，半天也沒等來陸仁伸手拉他一把，還給他個還不起來等我拉你麼的眼神，只好磨磨蹭蹭地自己扶著牆站起來了。

「走吧，不是說要打麻將麼？」方亦然說著拉著方墨先進了娛樂室，裡頭自然是有自動麻將機的。

和方墨簡單的說了下規則，在任峰地催促下，四人坐定就開始打了，為了不打情侶牌，方墨自然坐在了方亦然對面，上手是任峰，下手是陸仁。

起初幾把在方墨地亂打下，都是任峰胡的牌，還有一把大牌，贏得任峰是眉開眼笑，倒不是為了這幾個錢，就圖個高興，自從遇上陸仁後，他是難得搭幾次長城，和陸仁一起打？那是做夢，和朋友玩吧，陸仁不是不讓，是他自己怕陸仁生氣。

又打了幾把，各有些輸贏，就是方墨完全還不知道章法，在那亂出牌，贏得任峰都不好意思了，三個人都沒好意思再胡他的牌，直到流局了，方墨把牌攤開一看，三人都撫額，這牌不是早就可以胡了麼……而且還是清一色……

「要不我們先打會三人麻將吧，我教教他？」方亦然揉著腦袋道。

「成吧。」這麼打下去還怎麼搞，其他兩人自然沒什麼意見。

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外人，方亦然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方墨腿上，看得任峰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下了。方墨喜滋滋地摟住自家主人，還拿頭在他肩膀上蹭蹭，看著任峰直流口水啊，早知道他也假裝不會打麼，一想到他家醫生坐在他腿上教他怎麼打，還跟他耳鬢廝磨，哎呀，光想想哈喇子都要下來了，太美了啊，可惜啊可惜，任峰再次哀怨，怎麼好事都輪方墨頭上去了呢。

三人重新洗牌開始打，一上手，方亦然就看見方墨要把財神給打出去，笑著摀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告訴他，這是財神，不能打，看得任峰再次流口水。

方亦然指點著方墨該打哪個牌，下家在做什麼牌，哪些該打哪些該留，什麼叫碰什麼吃，牌型又有哪些，也不知道是方墨運氣好還是方亦然牌技高超，連著胡了好幾把牌。

「誒，好像自摸清一色對對胡了吧。」方亦然把方墨的牌一推，笑瞇瞇地道。

「靠，有沒有搞錯。」任峰下一張就爆頭了，被方墨攔胡了，再忍不住一聲靠字出口。

「成了吧，教也該教會了吧，你倆別再親親我我了。」陸仁也沒好氣地道。

方墨戀戀不捨地放開自家主人，方亦然坐回了自己位置，打了幾圈方墨終於不是胡亂打牌，接下去四人總算可以正常打牌。

四個人打牌各有風格，任峰是咋咋呼呼的，不管輸贏不管大小都高興的樣子，有牌打就成，陸仁倒是只做大牌，偶爾胡一把可以輸很久，方墨則是不管大小能胡就成，垃圾胡也胡得興高采烈，倒是方亦然打牌和他人一樣，不溫不火的，輸了不跳腳，贏了也只是一笑。

打完了一算，方亦然和陸仁都小贏一點，算是個不輸不贏的樣子，倒是方墨，方亦然和陸仁各自都有故意放給他贏的，最後只輸了任峰一個，方墨成為了最後大贏家。

氣得任峰直嚷嚷，都偏心，倒不是在乎這幾百塊錢，而是連陸仁都放牌給他吃，放水放得他吃味了而已，最後陸仁一巴掌下去，又給了個吻，總算是讓他心滿意足地安靜下來，一邊回味那個吻去了。

第67章

四個人轉移了陣地，端著方亦然之前配好的滿滿一大碗肉餡，轉戰小餐廳的桌子上包餃子去了。

面是任峰和的，當然是在方亦然的指點下，他就一出力氣的勞動力。你別說這和面可是技術活，水和麵粉的比例得多少大有講究，這關係到面最後觔斗不觔斗。

陸仁是本來就會包餃子的，任峰是不能指望的，方亦然□了個面皮，然後放上肉餡，給方墨示範了一遍如何包餃子，又手把手地教了方墨包了幾個餃子，可是方墨在方亦然教的時候光顧著看方亦然了，沒怎麼看怎麼包餃子，包出來的總是沒方亦然好看，不是肉擺的太多包不上了，就是餃子皮沒黏上，開了個口子，從方墨手裡出來的餃子是個個奇形怪狀的歪瓜爛棗模樣。

方亦然見了，也不惱還樂呵呵地笑，方墨無辜地摸摸後腦勺，完全忘記了自己手上都是麵粉，頓時頭髮上白了一片。

陸仁忍不住翻個白眼，罵了句：「笨手笨腳的笨狗，平時你就這麼照顧亦然的？」

方墨不理陸仁的毒舌，委委屈屈地看方亦然，被方亦然笑著拉過來在他臉上親了口，給他撣掉了頭髮上的麵粉，「你只管把肉餡擱到面皮上吧，你這樣子再包下去，我怕一下鍋都得散開了成肉丸和餃子皮。」末了還不忘叮囑他，肉不許放太多，他可真怕這肉食動物每個餃子皮上放老大一坨肉餡。

任峰看這兩人親暱的，也湊過去想讓陸仁教他包餃子，被陸仁一巴掌拍開，「就你這動手能力，這輩子基本告別廚房了，老實□餃子皮去。」

任峰訕訕地摸摸鼻子也只好和方墨一起窩一邊，拿了□面杖角落□面皮去了。

最後變成了任峰把一塊塊□好的餃子皮放桌子上，方墨一個個的給它們擱上肉餡，然後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包，可別說這，陸仁的手藝居然也意外的好，完全看不出來和方亦然的有什麼區別，一個個餃子成半月牙形。

「誒，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從來沒見你做過。」任峰感歎下自己沒口福，陸仁這是深藏不露啊，這才知道陸仁八成是個會做菜的，平日裡從來沒下廚給他倆做過一頓飯，一直都是叫的飯店外賣，他一直以為陸仁大少爺那是和他一個樣，不會下廚的，今個兒他才知道，好嘛，陸仁居然是個會做菜的。

不過轉念一想就瞭然了，陸仁連跟他上個床都是不情不願的，哪能給他做飯吃啊，想到此節，任峰表情淒淒哀哀地看下陸仁，活脫脫一個怨婦形象。

陸仁當做沒聽見任峰似抱怨似讚賞的話，也沒看見他那哀怨的表情，顧自己包餃子，倒是方亦然笑著答道：「一般嘴挑的啊，都會做菜，小路菜倒是做得馬馬虎虎，最拿手的可是西點。」

說完就被陸仁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有你做什麼爆我料的意思。

方亦然輕巧地閃過，也當做沒看見陸仁兇惡的眼神，繼續笑：「有機會讓他做西點給你吃。」

任峰忙不迭地點頭，「好啊好啊。」想像著陸仁親手做的西點，拿著喂到他嘴邊，就差沒流口水了。

「好啊。」出人意料的，陸仁居然也答應了，讓任峰愣了愣，回神的時候，陸仁的手指已經捏起了他的下巴，拇指曖昧地從他臉頰滑過，在嘴角邊流連，「你想吃什麼？」

任峰哪裡經得起陸仁這陣仗，頓時傻眼，被陸仁那勾人的桃花眼勾走了三魂七魄，吶吶地答道：「隨……隨你。」

陸仁收回手，又給了他個魅人的笑，看得邊上方亦然捂嘴在那偷笑。

這下子任峰智商瞬間歸零，還有往下掉的趨勢，傻呵呵地還拿手去摸剛才陸仁撫摸過的地方。

方亦然見任峰這模樣是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連陸仁都眼角眉梢充滿了笑意，笑得卻是任峰的大花臉。剛才陸仁深情款款的，哪裡是在問他喜歡吃什麼，分明是趁機把自己手上的麵粉往他臉上抹，方亦然看得那是真真的，只有任峰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還去摸自己的臉，他□面皮的雙手麵粉只會比陸仁手上更多，一下子成了大花貓。

這廂只有方墨很是厚道，不像那兩隻一樣笑得沒心沒肺，看任峰笑話。他是沒明白主人和陸仁是在笑什麼，傻傻地指著任峰的臉對他說：「你臉上，花了。」

這下子任峰哪裡還有沒反應過來的道理，知道自己這又是著了陸仁的當，這冤家每次總愛這樣欺負他，頓時笑罵起來：「好啊你。」伸手也要往陸仁臉上抹。

陸仁笑著往方亦然身後躲，笑得那叫一個樂不可支，任峰更是氣惱，不管三七二十一，街頭小流氓的招數使了出來，手一揚，拋沙，只不過拋的不是沙子石灰，還是麵粉而已。

陸仁笑瞇瞇地拉著方亦然躲，這紛紛揚揚的一大把又哪裡躲得掉，躲在方亦然身後的陸仁沒事，方亦然卻被殃及了池魚。

好嘛，這下方墨不樂意了，我好心告訴你，你臉上花了，你怎麼還丟我家主人麵粉，二話不說，擋在方亦然身前也是一把麵粉過去。

小餐廳裡頓時你來我往的，變成了麵粉大戰，四個加起來都超過一百歲了的大男人居然你丟我，我丟你的，互相丟起了麵粉來，玩得不亦樂乎。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誰都沒法倖免，臉上身上沾滿了好些麵粉，個個都可以直接粉墨登場，演那白面小生了，還是頭髮花白那種。

最後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捂著肚子笑倒到了地上，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行了行了，別鬧了都，趕緊包完都去洗洗。」方亦然一正臉道。

方墨沒好氣地瞪了另外倆只一眼，拉過方亦然抱進懷裡，用袖子給自家主人擦臉上的麵粉，又給他撣頭髮上沾到的，完全不顧自己才是那個身上面上頭上麵粉最多的。

「浪費可恥啊，你別過來。」陸仁總結了一句，後面那句卻是和正準備過來也給他擦擦臉的任峰說的，他還真怕他趁機又給他臉上來一下呢，自己隨便撣了幾下，拿起桌子上剩下的沒幾塊餃子皮包了起來。

終於包好了餃子裝盤，方亦然被方墨推著去洗澡，陸仁也跟上去洗澡去了，卻留下任峰收拾殘局。

「喂喂，怎麼又是我啊，你們都欺負我啊。」看著去洗澡的三個人，任峰壓下去和陸仁洗鴛鴦浴的念頭，不甘不願地收拾桌子拖地，天曉得，他堂堂一個流氓頭子，小弟成群，一呼百應的人，怎麼到了陸仁手裡就淪落成打雜小工了呢。

四個人都洗完了澡，時間也是不早了，開始做年夜飯。年夜飯自然得非常豐盛，好說也要擺滿整整一桌子。主廚自然得是方亦然，陸仁可是心心唸唸很久了。方墨切菜，陸仁配菜，流水線操作，多出的任峰則是端盤子遞碗整個一個打醬油的。四個大男人終於如願以償地擠進了廚房裡頭，虧得廚房裡的活物收拾掉了不少，廚房又足夠大，換了普通人家擠進四個人真是要轉個身的地方都沒。

饒是如此，廚房裡也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忙活，菜色全部配齊，該醃的醃上，該蒸的蒸上，該燉的燉上，方亦然主廚把菜下鍋煎炸炒，還得看著火候，吩咐幾個小工什麼時候該把火關小。

宮保雞丁，鮮嫩的雞肉配合香脆的花生，雖是極其普通常見的一道菜，卻叫人食指大動。

蟹粉豆腐，肥美的整只蟹蒸熟後剝出的蟹肉蟹黃，和豆腐一起，當真是營養豐富，顏色又鮮亮。

醬燒炸排骨，又叫節節登高，可是年夜飯菜譜的必選菜式，色澤紅亮，醬香濃郁。

香菇蒸鱈魚，一片片極薄的鱈魚片配上香菇，魚香混合著香菇的香味，香氣四溢，色澤鮮嫩。

豆腐豆豉魚，香嫩潤滑，魚肉和豆腐都入口即化，美味得讓人連舌頭都想一起吞下去。

一道道的還冒著熱氣的菜色裝盤端了上來，看得任峰是早就不停得開始嚥口水，要不是邊上陸仁在，恐怕早忍不住偷吃了，方亦然的廚藝果然了得，怪不得自家醫生念叨了這麼久，非要他下廚不可。

醬爆花蛤，梅菜扣肉，什錦蝦仁，蒜香扇貝，海膽蒸蛋，培根奶油蝦一道接著一道往桌子上擺，隨著最後一鍋用小火燉了一天的紅燒蹄膀端上桌子，別說任峰了，方墨都快要口水留下來了，那鍋蓋一掀開，頓時滿室的肉香，混合著桂皮等的香味，真真是肉香四溢。

四人落座後，任峰是迫不及待地一筷子朝那紅燒蹄膀戳去，「嘶嘶，燙……燙，好吃……」一邊嚷著燙，一邊是沒命地往下嚥，燉得酥爛的肉幾乎不用嚼。

整頓年夜飯任峰是那叫一個狼吞虎嚥，都顧不得和陸仁說話了，死命往肚子裡填，就差沒把自己舌頭都吃下去，還不忘直誇方亦然廚藝嗷嗷棒。方墨雖然還顧著往方亦然碗裡夾菜，但是形狀也好不到哪兒去，抱著幾碗肉是吃得美美的，只有方亦然和陸仁兩個人相視而笑，斯斯文文的吃著，也不去和這兩個餓死鬼投胎地去搶，時不時還得給這兩個夾點蔬菜。

等那兩個餓死鬼吃得差不多了，方墨這才抹抹滿嘴的油，開始伺候著方亦然吃，一個個的蝦給他剝好了夾進碗裡，魚肉是細細地都挑過刺才往他碗裡擱，方亦然笑瞇瞇地一一都吃了，看得方墨也是眉開眼笑。

那廂任峰也是狗腿地討好著陸仁，大年夜的，陸仁也沒再給任峰臉色，這頓年夜飯是吃得熱熱鬧鬧，和和美美。

第68章

這一頓年夜飯是吃了兩個多小時，說說笑笑，吃吃停停，直到了八點多才結束，方亦然和方墨收拾著碗碟，陸仁也幫著擦桌子。這回輪到任峰像個老爺似的不動，倒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實在是吃撐了，攤在沙發上摸著吃飽喝足後滾圓的肚子，直嚷嚷好飽好飽。

「吃死你。」陸仁剜了他一眼，這傢伙一邊喊著好飽，一邊使勁地往下吃，最後煮了剛才包的水餃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任峰吃下去的，撐不死才怪！

「實在是太好吃了嘛。」任峰攤在沙發上跟陸仁耍賴，看著電視裡的春晚，心滿意足地剔牙。

陸仁不鳥他，跟進廚房幫忙洗碗，再出來的時候，任峰也不知道看了什麼好笑的小品，正笑得在沙發上打跌，看見陸仁擦著手出來，連忙挪屁股，狗腿地讓出中間的位置給他。

方亦然和方墨也走了出來，陸仁往任峰那邊擠擠，示意他讓出點位置給那兩口子。

方亦然笑瞇瞇地給大家都沏上茶，「西湖龍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句自然是問得任峰，他自己和陸仁的喜好自是不必多問的，方墨估計是只要和主人一樣那什麼都是好的，也不用問。

「喜歡喜歡。」任峰忙接過茶杯，點頭。

「牛嚼牡丹，你分得出來麼？」陸仁握了自己那杯，笑話任峰，這一芽一葉初展的特級龍井，估摸在他嘴裡和對夾葉的也沒差別，真真的浪費啊。

「哈哈」任峰被陸仁拆穿乾笑兩聲，不滿地故意擠身邊的陸仁，他家醫生就是毒舌，就喜歡拆他的台。

方亦然無語地搖搖頭，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可這一坐可好，沙發倒也算寬敞，可要四個大男人一起坐勢必得擠成一團了，最後還沒坐下的方墨，看看還有半個位置的地方，自然不會學任峰那樣，恨不得擠著挨在陸仁身邊，他生怕擠著自家主人，讓他坐得不舒坦，很自然地就往地上坐，反正沙發下是鋪了地毯的，主人應該不會擔心怕他凍到。

方墨這個動作做得自然，卻差點沒把任峰嚇得手裡的茶杯給抖出去，倒是知道實情的陸仁淡定一點。這也怪不得方墨，他在家裡時就經常這樣挨著主人腳邊坐在地上，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卻不知道落在別人眼裡那是多少驚悚，兩邊明明有空著的沙發，非得挨著人家腿坐在腳邊，可不得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有點那什麼不可告人的愛好。

方亦然也是沒反應過來，直到方墨把腦袋擱在他大腿上才反應過來，這可不比在家裡，隨便方墨喜歡就好，忙拉著他的手把他拉起來。

方墨還以主人怎麼了，難道是不喜歡他靠在他腿上？還不待方墨多想就已經被方亦然直接拉起來拉進了自己懷裡，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方墨頓時樂了，摟著他的脖子，窩進了主人懷裡，不過倒是還記得把屁股從主人腿上挪開，坐在了沙發上，他可不想把自家主人的腿被他給做麻了。

那頭陸仁看這兩個又親熱上了，無奈地揉額角，而任峰則是差點沒崇拜地直接管方墨叫師傅，暗想：原來還有這招！看看人家，直接坐到腿上去了，這叫以退為進啊，再瞟了瞟陸仁的大腿，哎呦，他可從來沒有坐過哎，不知道他現在往地上坐，陸仁會不會把他拉進懷裡呢。

這個小小的插曲過後，四個人就這麼安逸地窩在沙發上看春晚，雖然無聊了點，但是怎麼說這也是傳統節目，偶爾地說說話，十分和諧。

方亦然看看老實窩在他懷裡的方墨，再看看身邊的陸仁，忽然覺得這日子啊，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比起往年每次都只有他和陸仁兩個人過，今年多了個戀人，當真是格外的，格外的……美滿啊，念及此，也不顧陸仁和任峰還在場呢，在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低頭吻住了懷裡的方墨。

耳邊是當當地鐘聲，還有熱鬧地爆竹聲，慢慢地祝福聲，原本寂靜的夜晚好像瞬間喧囂沖天，連這別墅如此偏遠的地理位置都隱隱可以聽見鞭炮聲和一聲聲新年快樂地道賀聲。

方亦然戀戀不捨地放開方墨的唇，舔舔嘴唇，瞇著眼笑彎了嘴角，又輕啄了下，低聲道：「新年快樂。」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方墨追逐方亦然離開的嘴唇，吻住，含含糊糊地回答：「主人新年快樂。」

方亦然和他又好一陣親吻，終於記得邊上還有人呢，在方墨腰間扭了把，提醒他收斂點，扭頭想跟陸仁道新年快樂，卻見他們也正吻得難捨難分，一下子輕笑了出來，感歎，到底也還是喜歡的罷。

也不知是不是被方亦然這一聲笑打斷了，陸仁推開了還待湊過來的任峰，整了整表情才扭頭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方亦然回，眼底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笑意。

陸仁被方亦然笑話了，著惱地甩他一記眼刀。

方亦然笑夠了，才終於斂了笑意，湊過去和陸仁擁抱了一下，碰了碰他的臉頰，道：「今年也請繼續多多關照。」

陸仁回抱了他一下，倒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鄭重地點點頭，最後才道：「你也是。」

「不早了，我們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方亦然拉著方墨起身，看著陸仁身邊好像吃味了的任峰，鄭重地道：「請你好好照顧陸仁，雖然他有點毒舌，請不要介懷。」

「啊？啊。」任峰一下沒反應，「哦，好的好的，我不會介意的，我們醫生是個好人。」

陸仁白了兩眼這兩個自說自話的人，卻也沒有反駁方亦然的話，目送了方亦然和方墨離開，把客廳留給了他們。

方亦然拉著方墨直奔自己房間，剛關上門，就轉身吻上了身後毫無防備的方墨，繼續剛才被克制了的情意。

方墨一下子被方亦然壓在了門上，卻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拒絕自己的主人，乖順地張嘴，迎接方亦然充滿進攻性的入侵，在他口中略地侵城，直吻得他不夠呼吸。

方亦然在兩個人偶爾分開的唇舌中，斷斷續續地道：「我好像……有點……等不及了。」方墨則是早被吻得找不到北了，壓根沒空回答方亦然的問題，方亦然也沒指望他回答。

兩個人邊吻邊朝浴室走，還沒走到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脫得差不多了，兩個滾燙的身體毫無間隔地貼在了一起，體會著彼此的需求和熱情。

方亦然瞄了眼和他們房間連著的露天平台，改變了主意，移開了門，牽著方墨，兩個人跌跌撞撞地往外頭的溫泉浴池走。

雙雙跨進了浴池，全身地毛孔都舒張了開來，方亦然舒服地歎了口氣，剛才路上那冬天的寒風，好像使剛才亟不可待的欲|望冷靜了下來，再沒進門時那恨不得馬上把方墨拆吃入腹的急切。方亦然瞇著眼睛，藉著房間裡黃色的燈光，打量著正跨坐在他身上的方墨。

方墨正劇烈地喘息著，嘴唇被剛才那一陣啃咬，咬得鮮艷潤澤，誘惑得讓人直想撲上去再嘗嘗那滋味，方墨健壯的身軀上，一塊塊肌肉蘊含著致命的力量復合在他完美的骨架上，沒有一絲多餘，精瘦健壯的腰肢，腹上是幾塊隱約可見的腹肌，水珠順著他優美的曲線下滑，匯入水中。目光下移，那密林中的小傢伙早已經在剛才那一陣擁吻中站立了起來，正在水中渴求著撫摸。

方亦然歎息著圈過他的腰，把人摟近了些，仰頭含住他的耳垂，親吻著，眼中心裡滿滿的都是方墨的影子。

方墨「嗯」地一聲軟倒在方亦然身上，低頭在方亦然耳邊喃喃著「主人」。

方亦然好笑地點點他的鼻子，這傢伙總是這麼敏感，雙手探入水中握住了他的小傢伙，溫柔地伺候著，沒一會方墨就繃緊了身子，高高地揚起了頭顱，繳槍投降了。

「呵呵」方亦然輕笑幾聲，看著水面上浮起的絲絲白|液，「你啊，每次都這麼快。」

方墨喘息著回了神的，低喃了一聲「主人」咬住了他姣好的唇，吮吸舔吻，手上更是緊緊攀住了他的肩膀，整個身子和他貼合在一起，自然不會忘記了方亦然在他一聲主人之後更加堅挺了灼熱，那東西可是正頂在他身後呢。

方墨一邊忘情地吻著一邊手往後探去，他可不會忘記了伺候自家主人，只是套弄了許久，他自己的慾望都已經又起來了，也不見方亦然釋放，方墨不滿吸吸鼻子，拉開身子，看了方亦然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俯身低頭含住了即使在水中也燙得嚇人的碩大。

「恩啊……」方亦然舒服地呻吟一聲，方墨溫熱的口腔混合著溫泉水，真是無比的刺激，方亦然低頭，瞇著眼看方墨閉氣為他在水中服務，手裡溫柔的撫摸著他露出在水面的頭髮和頸項。

在水中畢竟不能持久，方墨反反覆覆了幾次，除了使那灼熱跳動著更加粗大以外，也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方墨抬頭，有點無錯地看著自家主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方亦然被他濕漉漉的眼神看得慾望更加高漲，恨不得能直接抓著他的腰肢直接挺進他的緊致中，卻還是忍住了，捏捏他的鼻子，用暗啞的嗓音，道：「笨狗，自己坐上來。」

方墨恍然大悟，自己伸手往後探，藉著水的潤滑，給自己的後穴做擴張，草草弄了幾下後，就迫不及待地膝行著又跨坐到了方亦然身上，一手扶住那灼熱，一手兩指張開了後穴，把那粗大對準了往密地送去。

進去了一個頭之後，方墨就放開了手，扶著方亦然的肩膀然後慢慢地坐了下去，讓他的堅挺慢慢地撐開了緊致的內壁，被後面那小嘴一點點地吞了下去，然後一鼓作氣，一坐到底。

「啊。」兩個人都是一聲呻吟，方亦然是爽得，方墨是疼得，他自己草草地擴張，雖說借了水的滋潤，卻哪裡是能如此輕易容納方亦然的尺寸的，一下子軟了腰，靠在方亦然懷裡直喘息了。

方亦然好笑地順著他的股溝來回撫摸著，摸到了他們緊密連接著的地方又往上，低頭瞟了眼方墨仍舊高昂的小傢伙，放下了心來，知道不會傷著了方墨，抬了抬腰，開始笑話方墨：「怎麼？怎麼等不及了，嗯？」

69、第69章

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裡，溫柔的金色染上雪白的床單，照到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身影上，寧靜祥和，充滿著一股子名為幸福的味道。

方亦然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來，瞇眼，拿手擋住陽光，又眨巴了兩下眼，終於清醒了過來，一低頭，就看見正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的某只賴皮狗。

方亦然大概不知道自己看著方墨的眼神，簡直是溫柔地一塌糊塗，低頭吻了吻方墨的額頭，引來方墨迷迷糊糊地嘟噥，拿身子在方亦然身上蹭了蹭，繼續好眠，只是手腳纏得更緊了，簡直就是塊狗皮膏藥一樣完全粘在方亦然身上。

方亦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順了順他垂落下來的碎發，繼續吻吻他露在外頭的耳朵，咬住了輕輕地舔，想起昨天晚上這傢伙無盡的火熱來，嘴角不禁更加的彎起，勾出一個迷人的笑，要是現在正睡熟的方墨能醒過來看上一眼的，一定得看傻了眼，然後撲上去抱住他的寶貝主人，不讓主人這迷人的笑讓其他人給瞧了去了。

可惜的是笨狗方墨不理方亦然的騷擾，一點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摟著他心愛地主人睡得正美。

這傢伙，方亦然嘀咕一聲，手掌順著方墨光潔的背脊一路滑了下去，探進昨日給他帶來無上享受的地方，緊致的小|穴摸上去略微有點紅腫，牢牢地夾住了方亦然的手指。

昨晚要得他太凶了吧，要知道方亦然在情事上向來溫柔，再加方墨在床上一向熱情似火，從來都是方墨纏著方亦然要，方亦然還從來沒把方墨做到討饒過，可見昨晚是有多瘋狂，不過這要怪可都得怪方墨啊，都是他誘惑的！

方亦然空著的另一隻手，笑瞇瞇地點點方墨的鼻子，都怪這傢伙，誰讓他坐在自己身上，不斷的起伏，不斷的扭動著腰肢，還發出那種要命的聲音，還用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他。等方墨自己動的沒有了力氣，軟軟地靠在方亦然胸口，用帶著鼻音喘息的聲音道，主人，我動不了了。

只這一句，就像一根導火索一樣，徹底引燃了方亦然的熱情，翻身把早已軟成一灘的人壓在溫泉池壁上狠狠地壓倒，不理會他的驚呼，直接發動了最兇猛的衝刺。

還不夠，還不夠，還遠遠不夠，想要更多，無論是他壓抑的喘息，激情的呻吟，還是帶著哭泣的討饒，都想從他那誘人的嘴裡吐出更多。

「主人……主人……不……啊……」方墨斷斷續續地發出求饒的哭聲，殊不知就是這樣的聲音刺激的身後的方亦然更加停不下來，壓住了他柔韌的腰肢，狠狠地要他，把他做射在了溫泉裡了還不夠，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床上。

方墨身子都還沒來得及倒在床上，就被方亦然抱住開始了新一輪的征程。

恐怕經過這次方墨在床上大概得老實很多吧，再不敢不知道死活地纏著他的主人要個不停了，原來主人也是很恐怖的呀，不管他如何哭著求饒，說不要了，都不聽他的，好像要把他做死在床上一樣。

方亦然一手支著腦袋，一手繼續蹂躪著那紅紅腫腫的可憐地方，笑瞇瞇地看著自家的笨狗睡覺。

「嗯~主人~」睡夢中的方墨喃喃地發出一聲呢喃。

方亦然手上動作一頓，眼神暗了暗，忍住把這不知死活地睡著了還勾引他的傢伙就地正法的念頭，低頭吻住那張總是吐出誘惑聲音的嘴唇。

咬住兩片薄唇，叫你繼續誘惑人。

直到吻到方墨喘不過氣來，睡夢中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迷糊了一會，定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叫著主人撲了上去，重新吻住那張蹂躪了他許久的紅唇。

吻閉，方亦然笑了起來，看來昨天晚上瘋狂的索要完全沒有給這沒有神經的笨狗留下任何陰影，還是這樣一如既往的粘人，擱在往日，方亦然說不定會推開一直跟他索吻的方墨，今天卻是任他吻了個夠，輕薄了個夠。

「新年好，起了？還是繼續睡會？」方亦然坐起了身子準備起床，自己看著方墨睡覺發呆發了許久，天可是不早了，再不起來可得面對陸仁狹促的笑了。

方墨見主人起床二話不說的也要坐起來，手上繼續摟著方亦然的腰，不肯放手。

不過結果卻是腰一軟，拖著已經起來的方亦然又倒回了床上。

「腰酸……沒力氣。」方墨苦著臉道，手扶著昨夜用過了頭的腰。

「哈哈哈。」方亦然笑得樂不可支，這麼老實的狗可怎麼辦喲，笑夠了扭頭吻吻被方亦然笑得不明所以的方墨，拍拍他的腦袋。「那你再睡會吧，午飯了我叫你。」

可是方亦然剛站起來，披上衣服，一雙手就從他腋下穿了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活，替他扣起了扣子。

方亦然扭頭，除了方墨還能是誰，他正光著身子，跪坐在床上，從方亦然身後認真地一粒一粒地替他扣紐扣，就是皺著眉頭苦著臉，就是不知道是腰疼還是那不為人知的地方疼了。

方亦然拍拍他的手，「我自己來吧，你也不怕冷著，把衣服穿上。」方墨卻充耳不聞，執拗地替方亦然扣好了全部扣子，這才僵硬著動作一瘸一拐地可憐模樣給自己找衣服穿上。

苦笑著搖搖頭，這可憐模樣啊，方亦然摟平了衣服上最後一絲褶皺，走過去伸手抱住某只又笨又可愛的傻狗，揉揉他的腰，問：「這裡酸？」

卻不想，方墨「嗯」地一聲就往他懷裡軟，方依然手忙腳亂地接住人，苦笑著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家好到底知不知道不能這麼總誘惑人得啊，特別是這一大早的，要不是自己定力十足，現在他倆非得又滾到床上去不可。

「有這麼酸麼？」

「舒服。」方墨賴在方依然懷裡不肯起來，瞇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主人溫熱地手掌按揉在酸的像要斷掉的腰上真的好舒服。

兩個人正膩得沒完沒了，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起床了沒？還是做死在床上了？」陸仁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方亦然要起身去開門，方墨賴在他腿上不肯起來，不讓方亦然去開門。

哼，討厭鬼，打擾他和主人親熱。

方亦然無法，仍舊抱著方墨，給他揉著腰，揚聲道：「進來吧，門沒鎖。」

陸仁開門進來，就看見這兩人和連體嬰兒似的在一起，哼了一聲，又被方墨哼回去。

方亦然笑，捏捏方墨的下巴，方墨這才老實的窩回自家主人的懷裡。

「新年好。」方亦然見方墨老實了這才跟陸仁道。

「新年好，膩味完了就下來收你的新年禮物。」

兩個人又親親摟摟沒完沒了的親熱了好一會才下樓，樓下，陸仁和任峰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見方亦然和方墨下來，陸仁指了指茶几上放著的禮物。

方亦然看見那長條形的圓筒恆溫箱，不用打開都知道裡頭是什麼，陸仁真是每年都沒變化，年年都是一瓶酒，區別只在於牌子和年份。

方亦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又是這東西的表情，拉著方墨在陸仁邊上坐下。

陸仁見了方亦然這表情，道：「怎麼，你不滿意？」語氣大有你敢說個不看試試的意思。

「滿意滿意。」方亦然也不甚敷衍的回答，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丟給陸仁，「你的。」

「哼，還以為你有多少心意呢，還不是又是老樣子。」比起方亦然連開都不想開的態度，陸仁倒是給了點面子，拆開了禮物，裡頭果然是一塊表，相對陸仁的年年一瓶酒，方亦然則是年年送他一塊表。

今年是一塊百達翡麗的星月陀飛輪，陸仁把玩了一下然後就扣在了手上，嘀咕了一句，「畫畫衣服有這麼賺錢麼？」

「可比不得你們醫生有錢啊。」方亦然笑，然後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任峰，「你的。」

「啊啊，我也有啊，謝謝，謝謝。」任峰接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不是因為表的價值，而是因為裡頭也是一款百達翡麗的星月陀飛輪，和陸仁那只區別就在於，陸仁的白金白面的，這只是白金黑面的，兩個表怎麼看怎麼像情侶表。

任峰嘿嘿笑著，脫掉手上那只表，把表也扣了上去，嘿嘿，情侶表誒。

陸仁沒好氣地白了方亦然一眼，又瞪了傻笑的任峰一眼，不過到底是沒有把手上戴著的表摘下來，算是默認了兩個人戴著情侶表。

送完了他們兩個人的，方亦然回頭湊到方墨耳邊，小聲地道：「你的，回家給你。」

70、終

四個人隨便熱了點菜草草吃過了午飯，陸仁就被任峰拉著出了門，囔囔著要逛逛這個溫泉度假山莊，不過到底是有什麼企圖，那就只有任峰自己知道了。

方亦然看看從早上起床就一直泛迷糊的方墨，笑著搖頭謝絕了他們一起逛的邀請，摟著方墨宅在家裡曬曬午後溫暖的太陽，難得清靜一會。

果然才坐下沒多久，方墨就靠著方亦然睡著了。方亦然無奈地揉揉他柔軟的頭髮，露出個寵溺的笑，扶著他的腦袋，想讓他睡在自己腿上。

哪裡知道方亦然才一動，方墨就驚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歪著頭看自己的主人，好像在詢問有什麼事麼？

「沒事，你繼續睡，枕我腿上吧。」

方墨眼睛一亮，他是人身的時候，主人好難得抱他在腿上的，不自覺地拿腦袋蹭了蹭方亦然的手，這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在他腿上趟下。

方亦然則隨手拿了本茶几上放著的閒書翻翻，翻了幾頁，無奈地歎口氣，好笑地看著腿上的方墨，因為這傢伙不好好睡覺，一直偷偷地趁他翻頁的時候睜眼瞄他一眼，等他翻過了又閉上眼，如此反覆好幾次。

「看什麼呢？閉上眼好好睡覺。」方亦然拿手合上方墨又睜開偷偷瞄他的眼，暗想：怎麼弄得跟暗戀似的，他們睡都不知道睡過多少回了，瞧個什麼勁啊。

方墨被識破了也不尷尬，閉著眼睛問：「我會不會很重？」

「啊？」方亦然不明白怎麼就忽然扯到他的體重了，說實話方墨人高馬大的，份量自然不輕，不過方亦然自然不會說，是啊，你重死了，弄不好方墨這傢伙一個想不開就減肥去了都說不準，男人還是有點肉摸起來才有手感啊，想著方亦然手就從方墨衣擺探入，撫摸著他柔韌的腰肢，順便答道：「不會，怎麼了？」

「哦。」方墨又往方亦然懷裡拱了拱，露出一大片腰腹間的肉，由著方亦然輕薄調戲，片刻安靜後又問，「我是不是長得挺好看？」

「噗」方亦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哪有人這麼不謙虛地問的啊，這不是逼人家說他好看麼，不過方亦然還是答道：「嗯，挺好看的。」

「哦，我……嗯~」這次還不待方墨問出更加稀奇古怪的問題，方亦然就堵住了方墨的嘴——用嘴。

一吻畢，虎著臉凶方墨。「不准說話，不准睜眼，睡覺。」霏1凡l論i壇

方墨砸吧砸吧嘴，好似在回味剛才的吻，乖乖聽話地不再出聲，終於安安分分地睡覺了，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方亦然好笑地搖頭，也沒了再看書的心思，拿過手機，按了開機，打開好幾天沒有開機的手機，一收到信號，就湧入海量的短信聲和未接電話提示，把已經睡著的方墨都弄醒了好奇地看他。

「沒你事，睡吧。」方亦然拍拍方墨的腦袋，示意他可以繼續睡，這才開始看消息，一小部分是新年的祝福，另外一大部分是公司裡催命的消息，至於還有一些所謂親戚的假惺惺就被方亦然完全無視了，他只有陸仁一個家人，當然現在還要算上懷裡的方墨。

方亦然剛粗粗地掃完短信，電話聲就進來了，直讓人懷疑這人是不是24小時不間斷不停地在打他電話，要不怎麼一開機就打進來了。

一看號碼，一接電話，還不等對面出聲，方亦然就搶先道：「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公司。」說完立馬掛了電話，讓對面準備好的咆哮全都憋回了肚子，弄得電話對面的傢伙一肚子氣不上不下，好生鬱悶得直摔手機。

於是，第二天一行四人一個大早就返回了市裡，回程還是任峰開的車，都沒去家裡，直接把方亦然他們送到了公司樓下。

陸仁倚著車門，翻個白眼，對方亦然如此敬業愛崗很是不滿，沒好氣地道：「不知道消停幾天，好像公司少了你就不會轉了一樣。」

方亦然笑：「你們醫院少了你可不是也不會轉了。」催陸仁上班的電話也不比方亦然少，一會這個病危一會那個缺勤要他頂班。

陸仁哼了一聲，忽的朝方墨拋過去個東西，方墨下意識地就接住，攤開手一看卻就是邊上停著車子的車鑰匙，方墨疑惑地看看陸仁，又看方亦然。

「看什麼，送你的，就當見面禮吧。」說完就拉著目瞪口呆的任峰走了。任峰心裡哀嚎，不是吧，那可是改裝軍用路虎啊，有錢都買不到的好車啊，他才摸了兩回，這就送人了……本來還以為是送他的呢，沒想到，沒想到，任峰哀怨地看陸仁，怎麼就不見陸仁送他個什麼東西啊，被陸仁狠狠瞪了一眼。

目送這兩人離開，方亦然才苦笑起來，他要這車幹什麼啊，他倒是會開車，可惜沒駕照啊，至於方墨，那就更別提了吧，不過這是陸仁送給方墨的，他也不好拒絕，畢竟也算是陸仁表達承認了方墨的方式吧，瞧陸仁別彆扭扭地現在才送他，可真不容易啊。至於這禮物會不會太貴重，從來不缺錢的兩人都沒有考慮。

「拿著吧，改天等你拿了駕照再開吧。」

方墨看看手裡的車鑰匙，又看看不怎麼在意的方亦然，好歹變成人跟著方亦然生活了這麼久，這所謂見面禮的價值，方墨其實還是知道的，「哦」了一聲，跟在了方亦然身後，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電梯間的時候，方墨忽然拉著方亦然的手，很認真地道：「主人，我可以去做模特麼？」

方亦然詫異，以前不是沒興趣麼，怎麼忽然又想做模特了，不過想想方墨平時也沒事，就整天跟著他，沒有一點私生活，整個世界就是繞著他打轉的，這樣也不好，萬一哪天方墨看著看著就日久生膩了可怎麼辦，他要是想去做模特，只要他喜歡，他當然也不會反對，於是笑著道：「好啊，只要你喜歡。你可以先去試試，要是不喜歡可以不做，不用勉強。」想到等下要送給方亦然的新年禮物，不由笑意更深，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

拉著方墨直奔樣衣間而去，才大年初三，公司裡挺冷清，樣衣間裡也是一個人沒有，推門而進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正中最顯然位置上假人身上穿著的嶄新西服，新穎的設計中又不失西服莊重的味道，考究的面料，精細的手工，無一不讓人眼前一亮，所有的視線都被這件西服所奪走，在樣衣間這一堆樣衣中一眼就看到這件衣服，並再也挪不開視線。

方亦然把西服從假人身上拿下，遞給了方墨，「給你的新年禮物，穿上試試。」方亦然沒有說這西服是他親手設計的第一件男裝，也沒有說這西服的每一塊面料都是他精挑細選，比較了不下幾十種面料定下的，更沒有說這西服每一針都是他親手縫製，光因為方墨體型的略微變化就不知道拆開又重新裁剪過多少次。

雖然方亦然什麼都沒有說，方墨脫下外套穿上這件西服後，每一寸衣料都服帖著自己的身體，嚴絲合縫般的精密，就算是方墨這個服裝設計的大外行都感覺的出來，這件西服顯然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每一個細節和設計都和他貼合的如此完美，也許這西服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西服，卻絕對是方墨最完美的西服，每一處的設計都包含著設計師的心，那種熱量好像透過衣服直接傳到了方墨心裡。

方亦然盯著全身鏡裡完美的方墨，暗讚，真是天生的好身材，去當模特還真說不定會紅呢，摸著下巴，笑道：「看來我要遞辭呈了。」

深知方亦然和他師傅之間約定的方墨自然知道了，言下之意就是這西服果然是方亦然設計製衣的，他曾經千百次的想過，要是能穿主人親手設計的衣服就好了，其實就算是女裝他都不介意的，沒想到主人居然為了他第一次設計了男裝了，主人可是從來都不設計男裝的，完全為了他而設計的，他是第一個穿主人男裝的人喲，平時就算主人摸摸他的頭，拉拉他的手，都會偷偷高興一會的方墨，被這突然的巨大的驚喜砸得完全懵了。

真的真的是他的主人為了他設計的呀，真的真的真的是主人做的衣服呀，真是真是，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高興了可怎麼辦。

完全就是本能地撲到了自家主人身上，而完全沒有料到方墨會這麼大反應的方亦然一個措手不及，被方墨一下撲倒在了地上，背上被砸得生疼，都來不及呼一聲痛，就是方墨鋪天蓋地撲下來的熱吻。

方墨不但嘴上吻著，身體還使勁往方亦然懷裡擠，好像要把血肉和這個他最愛的主人融為一體一樣。

等兩人分開，都是因為透不過氣了，劇烈呼吸著新鮮空氣，方亦然邊喘邊笑：「我還以為要窒息而死了呢，都是你這個傻瓜。」

「呼呼……呼呼」方墨也喘著氣，眼底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愛意，怎麼會這麼喜歡主人呢，還沒喘勻氣，方墨又被蠱惑了似的吻了下去，邊呢喃道：「主人，我喜歡你，我愛你。」

「嗯，我知道，笨狗。」方亦然也顧不得兩個人現在是狼狽地滾在地上，順著方墨的背，輕聲卻堅定地道：「我也愛你。」最後的一聲就消失在了兩人緊貼的唇間。

這輩子能有方墨來愛他，也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如果能不離不棄一輩子，那他方亦然此生也別無所求了。

接下來，自然是方小八同志獻上自己的身，獻上自己的心，獻上自己一輩子的時間來套住他的主人。

……

「啊，衣服弄髒了……」

「沒關係，我為你設計一輩子的新衣服。」

原來春天就要來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詐屍，這真的是詐屍……嗯，愛犬真的不是坑，居然完結了~連我自己都不可思議，其實我真的是有坑品的好人。

哎，這文真的斷了好久好久啊，也許有人要說完的太草率了，但其實我覺得這樣就很圓滿了，本來還有一段是小八做模特的情節，不過真的拖得太久了，連我都被拖得沒有熱情了，我可憐的小八喲，你終於出坑了。其實我真的覺得這兩隻就在這裡完結也非常非常圓滿了，就讓他們這樣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吧。

另外5月份我有一級註冊建築師考試，所以考完之後也許會繼續寫那個網游的文吧，但是更新肯定不會很快了，每天工作不停的畫圖，時不時加班，說實話真的是腦力活，我寫作速度其實挺快，2小時就能寫完一章的更新量，但是寫文不是每天有2小時就真的能寫出一章來的，上一天班後實在沒有心力寫了，每個文每個角色都像作者的孩子一樣，寫愛犬的時候我每天腦子裡都是小八和他家主人的場景情節，嗯，以上，算是解釋下最近的狀態吧

最後，也許哪天心血來潮了，會補上小八模特生涯的番外，就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