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0日 星期三

這不科學!(上)BY墨荊


☆、校門口的算命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閱讀墨荊的第二本原創耽美文……因為墨=黑 荊=刺兒的緣故,不介意的話請叫我刺兒,聽起來親切一點~
閱讀須知:本文主受,金手指起點風,輕鬆系,感情慢熱。
本文涉及玄學各種,刺兒自己會的只有半吊子野路子的算命,可能會有BUG。
以及刺兒是寫文的,不承接算命業務。
最後……因為刺兒是個容易寂寞的話嘮的緣故,所以看見刺兒在作者有話說裡面羅裡吧嗦一大堆,請不要奇怪,對人家溫柔一點QAQ
 
                     
  考場外,人群熙攘。
  
  站在考場對面街沿上觀察了十分鐘之後,陳圓終於確定,他在走出高考考場大門的那一步邁出之後,毫無根由地穿了。
  
  如果不是穿了的話,不可能學校的大理石校門突然變成了北大校門式的朱門。也沒理由環視一周看見的招牌也好店名也好,都是繁體字寫的。
  
  而且,那立在學校門口的牌子上寫的是:華夏國會試考點。
  
  他手裡只有准考證和透明的塑料筆袋,身上穿的T恤和短褲。兜裡放了兩塊錢是打算考完試之後坐車回租屋的。不過現在看來,這錢未必能用了。
  
  看看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換句話說就是距離晚餐時間不遠了。陳圓微微感到無奈,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他從筆袋裡拿出自己的准考證,又掏出一支油性筆,直接在准考證上寫了兩個字——算命,接著在街邊一坐,把那准考證放在身前,不動了。
  
  陳圓是個神棍。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算是子承父業。說起來,也不過是個老道士在路邊撿到了個因為太瘦小虛弱看著活不下去就被扔了的嬰兒這回事。跟著老道士長大,耳濡目染,陳圓順勢學會神棍的技藝,也是正常。要知道自從他十四歲那年老道死後,他就是靠著這一手自己養活自己的。此時做來,也算駕輕就熟。
  
  可惜的是,陳圓年紀不大,而對算命看相風水有需求的人群,總是更容易相信瞎子老頭神婆之類的騙子,反倒對陳圓這個有真本事的神棍不屑一顧。
  
  一個看上去分明是考生的少年,坐在街邊,用自己的准考證寫了算命兩個字等著生意上門。在旁人看來,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不一會兒,陳圓周圍就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卻沒人真的找陳圓算命,看熱鬧的居多。處於人群中央,陳圓巋然不動,微閉著眼。並不為那形形色色的目光窘迫,他一向就是個淡定的人,況且,圍的人越多,有人真找自己算命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好事。
  
  「小同學,你給人算命,准不准啊?」終於,圍觀者中有個大媽開口了。
  
  陳圓抬眼看了這大媽一眼,只微笑,不說話。
  
  「媽,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家算命的哪有說自己不准的?」站在大媽身邊,看上去也是個剛從考場裡出來的少年。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似乎是被自己母親硬拉過來的。好不容易考完了,他想回去好好休息,不是站在這裡面對一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傢伙算什麼命。
  
  大媽有些尷尬,她的確是沒想到這一點,於是她換了個問題問陳圓:「那,算一次要多少錢?」
  
  「一個問題二十塊,不找零。」陳圓答道,實際上,如果是熟知他名氣的圈子裡,一個問題早就是四位數的價格了,只是現在突然穿越,沒了以前的名氣積累,陳圓自然不會把人給嚇走了。現在要緊的,是今晚要有錢吃飯睡覺,其他的慢慢再說。
  
  「媽,走了!」少年叫著自己母親。他還以為自己的母親不過是看看熱鬧而已,現在居然問起價錢了?明明平時母親一點也不迷信,怎麼今天這樣子?
  
  「哎呀!你等我一下又怎麼了嘛!」大媽嗔怪地拍了拍兒子的背,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張錢遞給陳圓,說:「小同學,你幫我算算這次我兒子考得怎麼樣吧。」
  
  第一筆進賬。
  
  陳圓接過錢,似乎不經意地在這張錢上面掃了一眼。紙幣,有水印,油墨印刷方式和人民幣相似,除了上面的文字還是繁體。而上面印刷的,似乎是長城?
  
  想到那些繁體字,同樣的語言,類似的文明,陳圓肯定這個世界和自己之前的世界一定有什麼聯繫,至少,他所擅長的手段在這個世界也應該是適用的。
  
  不過現在想這些還沒用,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要給出答案。
  
  陳圓看著那少年,想了想,覺得這個世界計時的方法未必和自己從前那個世界一樣,如果要算生辰八字恐怕有困難,故而他只是仔細端詳對方的面相。
  
  少年看起來不情不願的樣子,站在那裡不動。發現陳圓在看自己,丟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面帶紅光,印堂飽滿,氣運正旺。眉紋不亂,眼睛有神。眉頭有骨微凸,略有光澤——正是學業有成之相。
  
  加上這人週身氣場,陳圓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若問前程,此次,當得償所願。」
  
  回答簡略,看起來似乎僅僅是敷衍而已。怎麼都有一種對方是在騙錢的感覺。然而被陳圓盯了半天的少年卻只覺得,剛才陳圓的目光就好像是將他給解剖了似的。所以他什麼都沒說。
  
  聽到這個答案,那大媽卻高興了。她能不高興嗎?陳圓說的是她兒子的考試能成功,這樣吉利的話不論真假,總是會讓人感到高興的。況且陳圓的語氣聽起來無比陳懇,讓人忍不住相信,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兒子是不是考得好的心情立刻被安撫了,她臉上帶出三分笑來,說:
  
  「那就借你吉言了!」
  
  「媽,我們回去了。」這時候,少年再度要求自己母親,耗費了大量心思考試完了,想回家好好睡一覺的想法此似乎佔據了上風。反正也就二十塊,不管這傢伙是騙人還是真有本事,就當花錢買句好聽的算了。一邊說,他一邊擠出人群。
  
  「哎哎,這就走。」帶著喜色,大媽跟著自己兒子離開了這裡。
  
  人群的焦點再度聚集到陳圓身上。
  
  雖然看上去陳圓之前看相的舉動就好像是騙人一樣,但有一就有二,總有人對這活動產生興趣,進而掏錢讓陳圓給看看。
  
  在考場之外,多的是學生和家長。考試雖然完了,但他們心裡未必有底氣,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也不管陳圓到底有沒有這本事,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句來自旁人的安慰的話。
  
  一連看過五六個人,陳圓給出的答案都是吉利的,他自己是覺得對面這所學校的考生質量頗高,旁人看來卻是這傢伙純粹用言語糊弄他人,根本就不會說不好的結果,看了一會兒之後,覺得沒什麼意思,也就離開了。於是這原本裡三層外三層圍著陳圓的人群,漸漸散了。
  
  陳圓看看漸漸冷落下來的人群,覺得差不多了,決定再看兩個人就去找地方吃飯和住宿。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靚麗的女人黑著臉,蹬著高跟鞋快步向著陳圓走了過來。




☆、相由心生看相知人

  陳圓看著走過來的女人,她手裡拉著一個少女,看容貌就知道這是娘倆。只是現在這兩個人,母親黑著臉,女兒撇著嘴,明顯在鬧矛盾。
  
  女人看樣子真的有些氣急敗壞,死扯著自己的女兒一路走到陳圓面前,手往前一帶,拉得那女孩腳下踉蹌了兩步,女孩也不說話,手得到自由之後就雙手環胸,站在一邊,把頭別開不看自己母親,呼吸都故意粗重起來。
  
  「你幫我看下她的面相,就看這次會試是個什麼結果。」女人俯視著坐在地上的陳圓,伸出一根手指虛點了點陳圓,說。
  
  陳圓的眼神掃過那女人的臉,雖然脂粉將之裝扮得依舊艷麗,卻無法掩飾她臉上的細紋和黯淡蒼白的膚色,她眼睛微斜,嘴唇顯尖讓人看了就覺得這個女人脾氣怕是不好。事實上,她臉上的這些特徵在相面的時候就象徵著易怒,暴躁,尖酸刻薄。所謂的相由心生,並不是虛無縹緲的說辭。正是因為易怒,故而面部皮膚容易緊繃,緊繃久了,皺紋就容易出現。而怒火上頭多了,頭腦就會充血,面部缺血,所以顯得臉色蒼白。斜眼,是因為習慣性蔑視人的看人方法,嘴尖,是經常尖酸刻薄說話時嘴型習慣而造成的。
  
  人們總覺得看相是玄之又玄的東西,然而事實上,像陳圓此時判斷女人性格的方式,也是一種看相,而且很實用。至少,方便陳圓把握顧客的心理?
  
  這一眼,就讓陳圓知道這女人是只能聽好話的爆脾氣,看出來的結果好的話未必能討好她,若結果不好,反倒要惹怒她。
  
  這可算不上一個好顧客。
  
  但神棍少年陳圓一直信奉的,就是隨遇而安。越是像他這樣知道所謂「命」的人,越是能平靜面對人生起落。在陳圓看來,已經注定的東西,何必去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又不是沒有碰到過一個像女人這樣的顧客,又何必逃避?
  
  站在一邊的女孩兒側著臉,所以陳圓只能看見她的側面,然而看相,哪有不看全景的?中華文化從來講究的是平衡和整體,就是看相,也不僅僅是看臉,更要看週身氣度等等,因為這些都可以影響最終的結果。有時候,即使是人身上戴的某一塊首飾,都能影響到整個人。
  
  「勞煩轉過來一點好嗎?」陳圓向著那少女說,聲音不緊不慢地,聽起來十分平靜。
  
  女孩一動不動,她還在和自己母親賭氣。
  
  女人見狀,眉頭絞緊,伸出手拉住女孩肩膀上的衣料,直接把女孩扭了過來,粗暴得很。
  
  「你聽話要死啊!」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這麼說。
  
  女孩沒有回答她,眨了眨眼,眼睛裡有閃光,明顯是委屈極了的模樣。
  
  不知道這母女倆在鬧什麼矛盾,陳圓也並沒有探究的心思,旁人自有旁人的生活,他沒權力去干涉。
  
  他只是仔細端詳女孩的面相。
  
  女孩沒有劉海,紮了個清爽的馬尾辮,正讓陳圓看見她的額頭。她額頭左右顯得略窄,而這上二府管的是早年運,不夠飽滿,運道自然不夠。女孩兩邊的耳朵也顯得有些薄,耳骨有些過分外凸,整體顯得外翻。
  
  耳朵的形狀在相面學中也是十分重要的,像女孩這樣的耳朵,不是好兆頭。耳朵薄象徵福氣不厚,耳骨外凸則是性格反叛,爭強好勝的表現。耳朵外翻,則代表脾氣易變,容易記仇。
  
  這對母女的面相,都說不上好。
  
  如果是一般的江湖術士,在這種時候會用好聽的話把這母女倆打發了了事。畢竟人家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說她們這兒不好那兒不好的,一般的江湖術士就算要騙錢花,也得先誇對方面相如何如何好,然後再來個「不過」,然後讓人給錢消災。
  
  可惜她們面對的是陳圓。
  
  陳圓畢竟是老道親手養大的,比起一般的江湖術士,他懂得的事情要多得多。比方說人們去算命的時候之所以會得到模稜兩可的回答,並不僅僅是江湖術士騙人的法子,另一方面這一行當有個說法:人的命沒算之前是可變的,但是你算了,說出來了,這命就定了。要是算命的術士把對方的命說得比應該有的好,那缺的那些福氣就要從術士身上扣。雖然刻意把對方的命說差術士們也得不到什麼,但總比自己付出好吧?所以大多數術士算命的時候,都不把話說滿,模稜兩可甚至說差一點。
  
  陳圓雖不至於故意把自己知道的命格說差一些,但也不會為了討好對方故意把對方的命吹得天花亂墜。
  
  「你們,還是早作安排吧。」他說了這麼一句,還算委婉。對方落榜是必定的了,但是落榜之後還是能有一些餘地的,如果早安排,未必沒有出路。
  
  女人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眉毛倒豎,破口就罵:「你什麼意思!咒我是吧!」
  
  說實話,往往會引來這樣的反應。陳圓平靜地望著女人,他只是說了事實,信不信由她。
  
  「騙錢是吧?要多少錢拿來消災啊?一看你這樣子就是個小騙子!」女人叉著腰,兩腿分立,唾沫橫飛,「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女兒剛考試下來你就咒她落榜,騙人騙到老娘頭上來了,以為老娘好騙啊!」
  
  陳圓看著女人,心中只是想著這人果然尖酸刻薄,衝動易怒。和面相相合。
  
  見陳圓如此平靜的樣子,女人氣不打一處來,拽過自己女兒,「我們走!」
  
  「不付咨費可以,請做三件好事為代價。」在這對母女身後,陳圓的聲音響起,依舊是溫吞的,也不為被罵了生氣。
  
  「呸!」女人轉頭,衝著陳圓狠狠啐了一口,接著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抬抬眉,陳圓有些無奈。不過他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多說無益,收拾起自己的准考證和筆袋,四處看看,決定先去找個地方吃飯。
  
  以前他也遇到過這樣的客人,每一次他都盡了自己的義務。算命這種事情和其他的交易不一樣,無論術士給誰算命,都是必須要收取報仇的,並不是貪財,只是如果不收取報酬的話,對於算命者和術士雙方都會有不好的影響,會折損福緣。
  
  往往遇到像女人這樣一氣之下不給錢的客人,陳圓就會提醒對方做三件好事來當做咨費,至少他是索要了應該有的報酬,對方要是願意做好事,那也沒什麼,要是沒做,也怪不到陳圓頭上來。其實,行善事反倒是幫對方積累了德行,能夠讓對方得到好的因果。而行善事,也是陳圓所知道的唯一可以真正改命的方法。
  
  是的,改命。
  
  別看江湖術士們天天說什麼給觀音菩薩供奉兩千塊就能消災,哪有這麼好的事?就是讓別人幫你擋災,佩戴符咒什麼的,實際上也是不能避免真正的災劫的。所謂的災劫,無非是你欠了人家東西,需要還罷了。讓人給你擋了災,你就又欠了人家,總是要還的。用符咒避劫,也只是拖延,治標不治本。
  
  而行善行,積累福報,欠的就少了。不欠則無災,自然一生順遂心想事成。
  
  道理簡單,但是會這麼做的人有幾個呢?
  
  善惡終有報。陳圓知道,所以今天被如此對待,他不嗔不怨,平常對待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郁子和雲仔的地雷~郁子你過來啦?嘿嘿。
文案上說啦,本文主角陳圓,大家不介意的話可以叫他陳圓圓哈哈哈
文中提到的觀點,都是刺兒自己篤信的,大部分在中華的傳統體系中找得到佐證。包括看相那裡的細節,大家可以實踐一下= =不過就像文中提到的,看相並不僅僅是看一部分,所以除非和玄學很有緣,看錯是正常的。
以及本文比較想寫的一個點,是中華的文化……良渚文明尊玉的靈能,夏商周的青銅器祭祀上天,秦一統天下,泰山封禪,漢據有四海,方士稱仙,唐得盛世,又有西方來佛,宋求超脫,衣冠飄忽非凡,元霸兩洲,求長生天之賜,明七下南洋,仍奉祖宗靈位。從數千年之前到如今,玄學充斥我們的生活,五行,太極,道佛,宗族,這都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這是我想告訴你們的。




☆、相痣方知君非良人

  「謝謝您了。」禮貌地對麵館的老闆道了謝,陳圓向著老闆所說的那間旅館的方向走去。
  
  這種小麵館,吃一頓飯花費頂天五六塊錢,這還是陳圓為了紀念一下自己好不容易考試完,又突然穿越,所以讓老闆加了兩個蛋之後的價格。知道食物的價格,就能判斷出這個世界大致的物價水平了。考慮到自己沒有能用的身份證明的緣故,陳圓能夠選擇的只有那種不需要抵押身份證明的旅館,雖說環境是差點,但是價格也不會太高。他手裡的這百多塊是夠的。
  
  不過,今天是解決了,之後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找個長期的住處,弄一份身份證明,這都是急需處理的問題。找住處的話,手裡沒錢,短時間也只能存一小筆錢然後去租房住;至於身份證明,如果是他自己去處理根本找不到門路,況且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戶籍制度和從前那個世界是否是類似的。所以最佳的方法還是想辦法和有點身份手腕的人扯上關係,托著幫忙辦了。
  
  陳圓一邊走一邊思索,這就安排了自己今後的生活。
  
  他走過的街道看起來和以往世界的差別不大,同樣是街心車來車往,兩旁栽種著各種樹木。不過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街道並不是用整塊的水泥抹平的,反倒是小塊小塊的石磚,緊緊拼湊在一起,壓成了平實的路面,卻不顯得顛簸。那些車,雖然外形和陳圓見慣的車差別不大,卻看不見尾氣管,自然不談汽車尾氣。加上道旁的樹木,雖然是街道旁,卻不給人浮躁繁雜的感覺。
  
  不過或許前面那位並不這麼覺得。
  
  路邊,停著一輛看上去很有型的車,車旁站著一個穿白色寬T恤,淺咖短褲,脖子上掛著一幅耳機,頗有幾分嘻哈風的少年。
  
  而隔著一輛車,站在駕駛室的門旁邊的則是一個穿著套裙,留著一頭及腰卷髮的美貌女子。
  
  少年站在副駕駛的門旁邊,正對那女子說著什麼,手舞足蹈,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
  
  陳圓向前走,不可避免地要路過他們旁邊,而走到這個距離,因為少年的嗓門不小的緣故,他已經能隱約聽見他說的話了。
  
  「那個男人……騙子……姐姐……」「聽我……想想爸媽!……不可以……」
  
  然而不管少年說什麼,女子只是搖頭擺手,看起來很冷靜的樣子,卻明顯根本沒聽少年在說什麼東西,或者說根本聽不進去。
  
  隻言片語,陳圓就已經知道多半又是男女之事得不到家裡承認之類的,那少年似乎是在勸他姐姐向家裡服軟?但看那女子的模樣,明顯是心意已定,不管少年怎麼說她都不會動搖的。而且看她動作的頻率,很快她就要失去耐心了。
  
  不過這和陳圓沒什麼關係,他繼續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前行。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還太陌生,能早點找到個落腳的地方也方便他整理收集一下各種信息。比方說這裡的時間是如何計算的,這才方便他用生辰八字給人算命。
  
  霍簡真是氣得不行,不管自己怎麼說,姐姐還是這副模樣。明明是為了她的幸福著想才勸她的,誰知道往日善解人意的人在這件事上簡直強得像一頭牛,死活拗不過來!不管是自己還是爸媽都覺得那個男人絕對不是良配,她的朋友也勸過她,但是這個女人就是認定了那個男的,怎麼都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難道女人陷入愛情的時候真的就智商為零了不成?那麼一個男人她都看得上!
  
  霍淑也很不耐煩,從一個月之前自己和容彥在一起之後,幾乎所有人都來對自己說容彥的不是。父母,弟弟,朋友,所有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容彥。
  
  「小簡,你們不能總是對容彥有偏見。雖然容彥出身是不好,是輟學過,但是你看有多少成功人士不是也輟學過嗎?他一直都是一個上進的人,對我也很好。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一直針對他。」
  
  霍淑的態度讓霍簡越發覺得麻煩,他簡直想要把自己的頭髮揉亂來派遣自己此時的心情。然而他卻只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姐,不是我說,那個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男人,我們都不會害你。爸媽這麼說,我也這麼說,你身邊哪個朋友不是這麼說?我告訴你,就是隨便來哪個路人也會說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
  
  說著,霍簡左右張望一下,立刻就看到正巧走到他們旁邊要過去的陳圓,情急之下,也不顧是不是唐突了,直接拽住陳圓,「對不起麻煩你一下!」
  
  本以為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不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陳圓也不為被突然攔下而驚訝或奇怪,他雙眼直視霍簡,禮貌地回答對方:「請講。」
  
  這反應和一般人倒是不一樣,霍簡稍稍驚奇了一下,不過他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激動的情緒支配著他的大腦,他從褲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迅速調出一張照片,抵到陳圓面前,然後說:「你看看這個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吧?」
  
  陳圓不著痕跡地把頭往後仰了仰,霍簡的動作太大,手機都快碰著他的鼻子了,這麼近的距離也不方便看。
  
  照片上是旁邊那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大頭合影,男人看上去長相倒不錯,算是個帥哥,然而在陳圓看來,這都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事實上,他第一眼看見的是這男人臉上的兩顆痣。
  
  痣在面相學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元素,它的不同位置象徵著不同的含義,有時候面相不錯,但有一顆痣在不該在的地方,這整個面相就毀了。
  
  男人臉上的兩顆痣,一顆在面部中線偏左一些,髮際旁邊。另一顆,在左眼正下方略靠近鼻子的位置。
  
  這兩顆痣在的位置,可都不是什麼好位置。且不說對他自己的影響,如果是作為和他在一起的女子的話,那是大大的不利。
  
  即使是在路旁給人建議,陳圓也沒打算敷衍了事。很多時候,或許你不經意的一兩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所以他很認真地給出了自己的專業性建議:
  
  「他額角的這顆痣,說明這人生性暴戾,一時之間你或許不會察覺,但時間久了自然明白。左眼下的這顆痣,則是克妻之兆。你弟弟的說法沒錯,這個人不是良配。」陳圓說得認真,霍簡卻是一愣,自己這是隨便拉一個人就是玄學的愛好者?
  
  霍淑本以為這人會隨便打個圓場勸自己和弟弟,畢竟是路人不是?誰知道這個人一上來居然說出這種話,還一板一眼,說得真的一樣。她先是一愣,再就生氣了。
  
  「小簡!你太過分了!平時老說容彥不好就算了,現在還專門找一個人來配合你在我面前演這種把戲!」她明顯是氣得很,打開門坐進駕駛位,探過身子把霍簡那邊的門也扯過關上,然後發動了車。
  
  「哎?姐?」這一連串的,霍簡都沒反應過來,扒著車窗往裡喊,「你誤會了,我沒有找人演戲!」
  
  「我是看清楚了,反正你們就是對容彥有偏見!」霍淑只是這麼一句,然後開動車子,霍簡一開始還能扒著車窗,等到車越來越快,他也只能放開手,站在那裡看著那輛車揚塵而去。
  
  這都是什麼事啊。
  
  回頭,他看著一臉平靜表情站在那裡的陳圓,吐了一口氣。
  
  「哥們兒,你給我說句實話,你該不是我爸媽派來的吧?」
  
  陳圓搖搖頭。
  
  「那你剛才說的那些?」
  
  「實話而已,我會看相。」
  
  霍簡眨了眨眼,「啥?」
  
  「二十塊,謝謝惠顧。」陳圓伸出手,攤平了放在霍簡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阿七醬的兩個地雷,謝謝郁子的地雷。阿七你也過來了?啊,好多熟人……(熏熏然)
關於本文背景是不是92改造過的世界?好吧我只能說這個世界是刺兒非常喜歡的一個想像了很久的平行世界設定……估計只要是寫現代背景的文我筆下的世界多半會帶有這個世界的色彩吧……哈哈,主要看文的需要……
然後……本文的攻君出場得意外慢吶……不過這一章的少年仔是一個引入攻君的重要人物以及本文的重要人物。
以及面相的痣說法很多,刺兒寫的只是取了其中一種,實踐性可能不高這樣。




☆、手相可知命運起落

  這世上,最說不清楚的,就是緣這一個字。人和人之間為什麼會產生交集?愛恨怨憎又從何而來?無人知曉。但正是這些交集,這些情感,才讓大千世界如此精彩。
  
  陳圓帶著霍簡走進旅館的房間時,就在思索這個問題。
  
  剛剛穿過來,就多了一個跟班的感覺,頗為奇妙。
  
  霍簡,這個被自己姐姐丟在路邊的倒霉孩子,本來是背著父母跑來看自己「和人私奔」的姐姐的,霍淑把他丟在路邊,未嘗沒有讓他知難而退回父母身邊的意思。可惜她低估了自己弟弟的倔強。這孩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勢要攪合了自己姐姐和那個男人不可,所以原本身為路人的陳圓,就這麼被當成了救命稻草。
  
  換句話說,就是霍簡賴上了陳圓。看上去霍簡高高瘦瘦的,年紀去卻不大,不過才十六歲而已。加之這孩子一直被家裡照顧得極好,這次打著和同學出去旅遊見識見識的旗號跑來找姐姐已經是他最大的嘗試了,姐姐這個態度讓他措不及防,一時之間把本來身為路人的陳圓當成了救命稻草。
  
  到底還是個孩子,對著一個才認識的陌生人竹筒倒豆子一般什麼都抖落了出來,遇到的若不是陳圓,還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呢。
  
  走進房間,霍簡看著陳圓小心地反鎖了門,大喇喇地坐在床邊,掃視這房間的環境,皺了皺鼻子。
  
  陳圓轉過來,正巧看見霍簡那表情,也不覺得奇怪。陳圓看人從來都不是看衣著打扮,作為一個神棍,他習慣性地以週身氣場和面相等等去判斷一個人的身份,而霍簡,一看就是被餘蔭著的少爺,沒接觸過這種惡劣的旅館也是正常的。
  
  「不習慣的話,你可以自己去找一家環境好一點的賓館。」畢竟沒必要拖著別人和自己一起呆在這個環境,陳圓好心地提議。
  
  霍簡聞言,搖了搖頭回答:「不用了。」他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看了看陳圓的衣著,又立刻收回了目光。很明顯,陳圓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怎麼好,看上去洗得都有些翻白了。霍簡拒絕陳圓的提議,是這個少年幼稚的體貼。
  
  陳圓勾了勾嘴角,瞭解霍簡的想法。不過事實上,陳圓並不是霍簡想像中的那種窮人,如果他真的想,快速斂財從來不是問題。只是要那麼多錢來幹什麼?頓頓鮑參翅肚未必有路邊的一碗炸醬麵好吃,穿金戴銀還比不上一件純棉T恤舒適。然而霍簡,一個出身不錯當不知愁苦的少年能有這樣的體貼,可知家教良好。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能有這樣的家教,這個家庭的福德會差到哪兒去?所以即使是那女子一時之間被迷惑,也不會真的被那個男人禍害的。
  
  「哎,你真的會算命?」雖然在路上把什麼事情都說給陳圓聽了,等到了這裡,霍簡還是忍不住問了陳圓一句。他現在是不想回爸媽那邊,姐姐這裡又勸不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把希望寄托在陳圓身上了。
  
  陳圓坐在了房間內的椅子上,看著霍簡,點點頭。他的目光顯得十分沉靜,給人安撫的感覺,也讓人信任。
  
  霍簡歎了口氣,抬起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你說那男人忍不了多久很快會暴露真面目,很快到底是多快?我姐姐被騙成這樣了還執迷不悟,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
  
  明明自己年紀不算大,還非要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話,讓人聽了忍俊不禁。陳圓如此想著,卻忽視了自己也不過十八這件事。他回答:「不用急,面相上面體現出來的東西,是本性。本性這種東西,是壓抑不了多久的,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霍簡換了一隻手撐下巴,微微皺著眉,「我還是覺得不怎麼靠譜啊。萬一他就是一直裝把我姐姐給一直騙著了呢?」
  
  「如果他真能一直裝得純良,自然不會對你姐姐造成什麼傷害了不是?」陳圓安慰著他。
  
  這麼一想,好像也對。霍簡點點頭,接著又覺得不行,「但是光是你這麼說,萬一出了茬子怎麼辦?人家那些大師算命什麼的,見個面都上萬,你這二十塊我還是覺得不可靠啊。」
  
  當著人面說人壞話?還說得直愣愣的。陳圓越發覺得這少年心性純然,倒是可愛得很,也不為對方不信任自己的專業技能而不高興。他說:「幾萬塊也好,二十塊也好,都是報酬。我要是收幾萬塊,你身上有嗎?」
  
  霍簡默默搖頭,他是打著旅遊長見識的名號出來的,只帶了爸媽給的旅費,也就一萬冒尖,還是母親考慮到他習慣舒適的環境,一路住好的酒店給核算的錢——爸媽還說了要開發票,回去多退少補呢。
  
  看霍簡那樣子,陳圓輕笑兩聲:「懂了吧?」
  
  霍簡重重點頭,又皺起眉,「不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萬一你說的不應驗怎麼辦?乾脆你給我算個命,要是准的話,我就放心了。」
  
  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解決方法一樣,一拍手,「對!就這樣,你給我算算吧!」
  
  看著霍簡閃亮的眼睛,還真讓人不忍拒絕他,陳圓攤出自己的手掌,張口還沒說話,就被霍簡打斷了:「二十塊錢是吧,我知道!」
  
  「我是想說,既然想算的話,把你的手攤開給我看。」看樣子霍簡對之前自己要錢這一點印象很深刻,陳圓有些無奈,他至於上來就說快點給錢嗎?
  
  霍簡聞言,立刻轉移了注意力,「你還會看手相?」
  
  「當然。」神棍傳人,什麼都要有兩手才行。比起看面相,手相其實可以知道更多東西。畢竟面相的話能夠得出的結論比較模糊,而手相的生命,智慧,感情線,雖說是誰都能叨叨兩句的東西,卻在某些方面比面相要精確很多。
  
  「那你仔細看。」霍簡把自己的右手攤平在陳圓面前,有些興奮的樣子。他這是第一次真正接觸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自然興奮。特別是之前陳圓居然看那男人的面相就說他不是良配,也不知道看自己的手相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手相這東西,其實隨便拉一個人來都能說出什麼生命智慧感情線的說法,似乎是挺不入流的東西,但是真正要把手相研究清楚,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一個人的手上有那麼多細小的線條,或許其中一條就代表著影響你一生的含義,誰說得清楚呢?
  
  不過看手相,大方向的確是從生命,智慧,感情這三條主線來看,一般其實並不懂手相的人也能夠從這手相上得到很多信息。
  
  生命線,指的是靠近大拇指的這一條,一般人知道的是這條線越長像征生命越長,這沒錯。不過即使是同樣的長度,也有著不同的說法。
  
  從虎口上方出發,霍簡的生命線劃出一道弧線向手腕延伸,顏色帶著淺紅,這是健康順遂的表現。整條線看起來清晰規整,很明顯命不錯。只是在靠近虎口的那一小截,有幾個島形的圖案。陳圓打量了一下大概的位置,成竹在胸。
  
  「你八九歲的時候,應該有一場大病。」
  
  生命線上出現島形的圖案,象徵不順遂,重病,受傷。
  
  雖然剛才說了很多自己家裡的情況什麼的,但霍簡可沒說出什麼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陳圓這一句讓他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
  
  指了指霍簡攤開的手心,陳圓回答:「看出來的。」
  
  不會吧?霍簡看看自己的手心,又看看陳圓,嚥了口唾沫。不是說一般人看手相就是看什麼你生命長不長情感順不順的事情嗎?怎麼陳圓連自己幾歲生了病都看得出來?
  
  這不科學!                      
作者有話要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語出《周易》坤卦。 積累善行善德的家族,這個家族的福報不會斷絕,家族的後代也會承受福報。
叨叨這個詞……刺兒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迷糊了,作為土生土長的四川人寫文的時候總是出現各種其他地區的方言……
島形,是這樣的-0-呃,請大家把那個圈圈轉九十度,是長的方向串在線上這樣。
忘記感謝了,謝謝青色的梅子的手榴彈,謝謝小米,雲仔,herosly11的地雷!好多熟面孔覺得好安心的說= =




☆、拜師學藝未必容易

  陳圓沒理會霍簡的震驚,他繼續端詳著霍簡的手相。
  
  很多人把智慧線和感情線當生命線一樣看,以為是越長約好,然而這兩條線可未必要長才對。智慧線過長,通常會有難以聽進旁人建議的毛病,總是固執己見,但智慧線過短,也是才能拙劣的表現。陳圓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覺得即使是從這麼一個小細節上,也可以體現出天地至理。所謂大盈若沖,其用無窮。任何事都有一個度,趨近圓滿固然好,太過圓滿卻未必好。
  
  而霍簡的智慧線,乾淨明朗,下部一分為二,分叉還不小,這種情況通常被看做是有兩條智慧線,而這一類人的特質是雙重性格,倒是很符合陳圓對霍簡的印象,一方面謹慎懂事——對自己姐姐的勸說,隨身攜帶錢財以備不時之需;另一方面又大大咧咧,對才認識的人如此信任。
  
  不過,霍簡的智慧線上倒是沒有島形和三角形之類的,比起生命線顯得要好許多。
  
  智慧線的前端如果有島形,一般會容易頭痛,而且人的思緒也是渾渾噩噩的。末端有島形,則是容易神經衰弱。三角形更是妨礙智慧,所以像是霍簡這樣深刻明晰的智慧線,已經是很好的樣子了。
  
  只是知道這些,說來也沒什麼意思,於是陳圓將目光放在感情線上。
  
  所謂的感情線,可不僅僅是男女之情。感情線包含的內容有人的內心情感,親情,友情,愛情。換句話說,影響的包括人的性格,家人,社交,婚姻。
  
  霍簡的感情線從食指下方一點一直延伸,這個位置的感情線,加上他良好的智慧線,則表明這個人性格乾脆,熱情卻不過分,待人溫和。
  
  而感情線本身的紋路,在開端的地方顯得有些孱弱,這象徵著他幼年的時候或許內向甚至神經質的性格,看現在他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來。
  
  「你小時候應該很內向?在……六歲之前,應該比較膽小,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被嚇到。後來應該是被某個長輩影響,性格改變了。」點點霍簡的感情線,陳圓淺笑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神棍。
  
  霍簡瞪大了眼盯著陳圓,眨了眨眼,過了幾息之後,突然抓住陳圓的手腕,喊出一聲:「師父!您收了我吧!」
  
  陳圓一愣,他簡單看了三條主線,說了兩個點而已,一個人手相可不僅僅是那三條線,此外還有婚姻線、成功線、挫折線、健康線等等很多小的線,還沒等他仔細看,霍簡就這個反應了。
  
  「哈?」陳圓發出了這麼一個音。
  
  「師父,你這麼厲害,就教我兩手吧。」明明是眉清目秀,卻做出了狗腿的表情,霍簡盯著陳圓的眼睛就像小狗一樣,水汪汪的,閃閃發亮,讓人產生一種這孩子在搖尾巴的錯覺。
  
  然而,陳圓並沒有因此就對霍簡另眼相待,他默默從霍簡爪子裡抽回自己的手,帶著非常平和的表情,搖了搖頭。
  
  看他這動作,霍簡就從精神十足瞬間變蔫了,他望著陳圓,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緣分未到。」陳圓如此回答他。
  
  陳圓和霍簡認識這才幾個小時,即使這麼莫名產生交集證明他們之間存在緣,但是誰知道這緣有多深?陳圓從不會做這種輕率的決定,隨便從路邊找個人來當徒弟。玄學,在很多人眼中不過就類似於女生看看星座之類的東西,但實際上,利用玄學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如若碰到心術不正的人利用玄學去做不該做的事情,又該怎麼辦呢?誰傳授給這個人玄學的東西,誰就要擔下一部分他作惡的因果。師父和徒弟,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暗指達成這種關係之後,就如父子之間,互相承擔福緣因果啊。
  
  所以,在華夏的傳統觀念中,收徒是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祭拜祖師,昭告天地,從此如同父子。陳圓又怎麼會因為覺得霍簡這人有趣就收他為徒呢?
  
  「師父,我們還沒有緣分嗎?」霍簡聞言,立刻辯解起來了,「要多大的緣分才能讓我在路邊隨手一拉就把你拉到啊?」
  
  這是擦肩而過的緣分。陳圓暗想。
  
  「又要多大的緣分才讓姐姐把我丟在你旁邊啊?」
  
  這是相攜片刻的緣分,也談不上深。這個世界上和你同樣從這條街這頭走到那頭的人還少嗎?
  
  「接著我又和你一起到了我從來沒來過的地方,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陳圓但笑不語。
  
  霍簡本以為自己能夠說動陳圓,但對方的表情告訴他,他想多了。就好像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死心眼的姐姐一樣,陳圓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被改變的。
  
  「呼,好吧。」霍簡的背脊彎了下來,無精打采的,「你不想收我,我也沒辦法不是。」
  
  「不過我會證明我真的是個很好的徒弟的!」他又瞬間站了起來,元氣十足的模樣,「呃,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師父,我現在該怎麼辦?等著那個男人自己露出馬腳?」
  
  也懶得去糾正霍簡的稱呼,陳圓不是沒有碰見過霍簡這樣,因為一時興趣就纏著自己要拜師的。因為年紀不大,很多人還以為自己好說話一些,死皮賴臉地要拜師,如果是女的更是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像陳圓這樣的人本來就注修心,他的想法並不會輕易被改變,該做什麼事情,如何做,他內心一清二楚。
  
  陳圓簡略地回答霍簡:「用不著等多久。」靠近髮際的那顆痣,大且明顯,如果這樣的性格都能一直壓抑,陳圓還敢在外面給人看相算命?招牌早就該被人砸了。而且聽霍簡說的,霍淑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都一個月了,一個月也差不多應該是極限了才對。
  
  霍簡也知道自己這邊反覆問沒意思,他有點擔心自己這邊婆婆媽媽地會不會惹惱陳圓,畢竟對方都說了那麼多次了。但一看陳圓的表情,依舊是平靜耐心的,一看就讓人安心。果然是高人嗎?怎麼都覺得不凡。然而他就是覺得焦躁,或者說——「好無聊啊!」他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沒個正形。沒有電腦沒有電視,這麼一個小房間呆著,又擔心自己姐姐那邊,焦躁無聊是必然的。
  
  「無聊就洗漱休息。」陳圓給出了這麼個答案,這也是他的一貫做法。
  
  橫著滾了一下,從仰躺變成趴著的姿勢,霍簡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但是現在還很早啊。」忽而他想到了什麼,骨碌一下爬起來,看著陳圓說:「師父,你有什麼活動?」
  
  「三省吾身。」陳圓平靜地回答,每日回想得失,行為,清靜心緒,避免被外界的東西干擾。混玄學,正因為可以接觸到很多常人無法解釋的神怪靈異,所以才更容易動搖迷惑,但那就是走入歧途了。
  
  這個回答明顯震了霍簡一下,他的眼神有點迷惑,還帶著點羞愧。三省吾身?陳圓這麼一說,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境界低了好多,完全無法和陳圓相比。一種微妙的壓力感讓他不自在地縮了縮,轉移話題:「我是說,明天?」
  
  「擺攤。」然後好存錢,租房,過日子。陳圓都計劃好了。
  
  擺攤?霍簡聽著陳圓這個答案,糊塗了一下,擺什麼攤?然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擺攤算命!
  
  他又一次抓住了陳圓,「師父!帶上我!」今天是見識了陳圓給人看手相和面相,如果擺攤算命是不是能看見更多神奇的東西?他非常感興趣。
  
  「早點睡,我會很早起來。」陳圓回答他,帶上一個人倒不是什麼問題,他答應得倒輕鬆。
  
  「哎!我這就洗漱去!」霍簡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衝進衛生間裡準備洗漱去。
  
  真是個活寶。陳圓看著霍簡的背影,帶著點微笑,輕輕搖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有混起點的有月票的姑娘咩?這裡是答應了南朝幫忙拉票的刺兒,都把月票投給這本書吧,這真的是一篇好文哦,風格清新,乾淨利落《穿入聊齋》
大盈若沖,其用無窮。來自老子《道德經》,刺兒私以為此講究是將滿未滿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度」。然後提醒大家注意一件事,笑傲江湖中令狐沖和任盈盈的名字……所以說金老是非常有文化的人啊……膜拜。
針對文下現在出現的大家對玄學都很感興趣的情況,為了防止出現江湖術士騙錢的問題,刺兒必須強調,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只要平時行善積德,行得正坐得端,多爛的面相手相和命格都不會真正起作用。而再好的命格,你肆意妄為胡作非為,總有一天要遭報應!所有轉運珠,佛像,道符,都是小道,對我們自己來講,想要好命,先做好事!但凡有讓你給錢買東西然後發財或者什麼的,直接抽丫的!人的福報就那麼多,你又沒有救助萬人,突然發的橫財是從你以後的福報裡面抽取的,總要還的。
我又忘記感謝了,謝謝歡顏的三個雷和泥泥的雷~泥泥泥泥親親!




☆、亭中相遇緣分注定

  作為神棍,挑選自己擺攤的地方是十分重要的。如今可不是古時候,陳圓還能弄個幡,上面寫什麼:一日十算陳半仙,然後搖著幡遊走在大街小巷。而作為老道養大的孩子,如果讓他選個寺廟什麼的在外面擺攤,似乎也不是很合適。而在鬧市中擺攤,那純粹是下九流的江湖術士干的活兒,雖說可能有高人大隱隱於市,也未免少了幾分清靜。
  
  所以,在四處詢問之後,陳圓帶著霍簡,在某個並不禁止擺攤的公園裡落了腳。
  
  說是公園,卻和陳圓印象中的公園有著很大的差別,他們來到的地方,分明是一座精美的園林。你看那小橋流水,綠柳紅櫻,亭台掩映,奇山堆疊,當真讓人喜歡。
  
  陳圓有些驚喜,他雖然察覺到這個世界或許對這些傳統的東西比較尊崇,卻沒想過隨意挑了一座公園也是這樣,看霍簡習以為常的表情就知道,這樣的公園應當是常態。而且,這公園的風水安排也是極好的,怎麼看都有高人指點過。
  
  「這些公園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是華夏成立的時候就建立起來的,那一批修建了好幾百個公園呢!」霍簡介紹了一句,跟著陳圓沿著小徑前行。
  
  陳圓挑挑眉,帶著霍簡直接走到了公園一角的一座亭子裡,這就是他選擇的擺攤的地方。這小亭位置稍高,亭柱也顯得較高,看起來很是敞亮。亭子周圍綠樹成蔭,有好幾棵梧桐。
  
  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看看亭子周圍綠樹成從,面向東方那個口子向前好一段都沒有什麼高的遮蔽物,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必然會有陽光從這邊直接照映進小亭。
  
  綠樹主木,木為生,生生不息方有財運;光明敞亮,污穢無處容身,財運旺盛;鳳棲梧桐,而鳳凰不落無寶之地,梧桐木也是祥兆。面向東方這邊空曠的地域,正好迎接晨光,晨光向上而有朝氣。這小亭看上去不起眼,卻當真是個好地方。
  
  一大早能挑到一個合心的地方,陳圓心情很好。
  
  來公園的路上,陳圓在全天營業的便利店裡買了紙筆和其他雜亂的東西。亭子中有個石桌,他就著這石桌寫上了看相、測字幾個字,然後把紙放在靠近自己的方向。然後轉到面向東邊的方向,對著那一道迎接晨光的空當,接著兩腿一盤,眼睛一閉,就這麼閉目養神起來。
  
  霍簡坐在亭子裡,打了個哈欠。早上起得太早,他還有些睏倦。不過,跟著一個高人出來擺攤這件事讓他很激動,所以他才能爬起來跟著陳圓走到公園裡。
  
  其實霍簡覺得很奇怪,按理說要擺攤算命的話,不是應該找一個人流密集的地方才對嗎?但是從一開始陳圓就讓自己說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也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忌諱,畢竟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天色濛濛亮,霍簡坐在亭子裡,看著陳圓打坐,思索著自己要不要去找找公園裡晨練的人,拖幾個過來算命?不然就讓陳圓坐在這裡也不是個解決方法不是?
  
  太陽終於蹦出了地平線。當第一道陽光刺破晨霧映射到亭子裡的時候,陳圓猛地睜開眼,直視此時還不是十分刺眼的陽光。
  
  陳圓是修行者,可不是修真者,他做不到吸收紫氣什麼聽起來就玄乎的東西,然而每天早上感受這樣的晨光,卻能夠感受那種溫暖博大的感覺。上體天心,融於自然,這才是修行之道。
  
  風水這東西其實也是類似。所謂的風水,正是因為不同的事物對環境的影響而產生的,環境會影響人,影響有好有壞,協調這種影響使之趨向於某種方面的手段,就是風水的手段。
  
  「看相?」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亭子裡響起,陳圓回過頭,看見一個個子高挑的男人站在亭子口子上,微微瞇著眼看著這邊。
  
  背對光線,陳圓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男人的相貌。
  
  然後他在內心暗暗歎了一聲,好相貌!
  
  對面那個男人,相貌十分俊秀,但這自然不會是陳圓誇讚的原因,他眼中的好相貌,自然還是和命格相關的。
  
  額頭飽滿寬闊,少年得志之象。印堂氣血充足,運道正旺。一雙濃眉毫不雜亂,細長且清,此人未來宏圖遠大不可限量。雙眼黑白分明,如白紙點漆,可知其精明聰敏。鼻豐隆筆直,潤澤飽滿,不仰不露,一氣貫通,正是公卿之相。兩顴飽滿,圓秀拱鼻,彼此相稱,更上層樓。又兼人中深長,唇形如船,正是順遂富貴之相。
  
  光是這一張臉,就足以證明來人不凡!左眉下眉頭處那一點紅痣,更是錦上添花,大祿之相。
  
  陳圓打量對方不過花了片刻時間,不動聲色,接著就微笑,「您的面相可不用看,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大富大貴?這樣就能確定?」郁深流覺得很有趣。自己難得早起,本想著在公園裡走走,透透氣,誰知道走到這亭子裡,卻遇到這麼一幕。算命的他也見過,不過多半是在各種寺廟前面,一溜地擺攤,騙騙人罷了。也沒見跑到公園裡來擺攤的,給人算命的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怎麼看都有一種學生暑假勤工儉學的味道,除了對面那個少年選擇的行業是算命這樣的邊緣行業?這麼一想,他又覺得有趣了。
  
  「呵呵。」陳圓淺笑,沒有多說什麼。他點了點桌子上的紙,「可惜我暫時沒辦法為您仔細排盤,手頭工具不夠。倒是,您有興趣測個字之類的嗎?」
  
  他倒是比往常主動了許多,按理說陳圓並不應該主動招攬顧客,誰讓面前這個人不一樣呢?
  
  和霍簡這種路邊撞上的不一樣,專門選擇這麼一個還算清靜的公園,本來就是陳圓刻意的,到這種地方還能和自己碰上的顧客,和自己的緣分不會淺,換句話說,就是自己能從對方手裡摳出不少好處。如果是萍水相逢的緣分,陳圓絕不會選擇多和對方說什麼,那麼點緣分,自己要是要求稍多,就欠了對方了,何必呢?反倒是來個緣分深點的,陳圓可以放心快速完成自己的目標,假若有欠對方的,也可以慢慢歸還,不擔心欠對方太多還不了。
  
  而看見對方的相貌,陳圓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如此面相,怎麼會是簡單的人?早點抓住這條大魚,陳圓能早點實現自己的計劃才是。
  
  坐在旁邊被這兩個人給忽視了的霍簡先是迷惑地盯著郁深流看,然後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種驚訝的表情,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那邊兩個人氣場太強,插不進去而默默嚥下了自己的話。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紙筆,郁深流抬抬眉。看不出來設備還挺齊全?雖然他對算命什麼的並不太信,不過看樣子,還挺有趣的?
  
  「對了,您是——?」陳圓順口問了一句。
  
  這時候,霍簡終於找到了插嘴的餘地,他說:「呃,舅舅。」
  
  這時候,被忽視了半晌的霍簡才終於被注意到,郁深流愣了一下,然後叫出霍簡的名字:「小簡?」
  
  還真是巧。
  
  陳圓眨了眨眼。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遇見了奇葩,寫得太急,所以今天修之= =
謝謝泥泥和小米的地雷,歡顏表示……JJ抽了,所以後台沒看見你的雷……?
不要催更……刺兒通宵寫了漫畫腳本,起床寫了商業案例分析,等會兒還要寫外國文學的作業……忙瘋了
本文提到的風水都比較含混,因為刺兒基本不怎麼懂堪輿,這是臨時查找的。雖然暑假決定回老家找大舅學但是現在我還是糊塗的啊。
基友推薦榜!刺兒的基友們都是好孩子,各種求收藏點擊評論!
仙劍同人!!原創耽美
歡迎加入晉江憤青團隊·自帶乾糧五毛黨。這裡是強國文頻道,中華崛起嗷嗷嗷!必須推薦強國文![綜]皇宮那個染缸(主康熙王朝)




☆、測字得禍是真是假

  「小簡,你怎麼會在錦城?」郁深流頗為詫異地問。
  
  眼珠子一轉,霍簡就給出了理由:「呃,我是出來遊學的!」
  
  「我可沒聽說你的遊學地點是錦城。」郁深流搖搖頭,「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覺不錯的理由被對方打回來,霍簡蔫了一下,不過立刻又恢復元氣。他說:「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姐姐的那件事。我不是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嗎?」
  
  這小子!郁深流無奈地搖搖頭,「你才多大,就管起你姐姐的事情了?」
  
  「十六已經不小了,要是在古代說不定都成婚了。」霍簡弱弱地說。
  
  「不過舞象之年,離弱冠還有好幾年,你自己說小不小?」郁深流伸手拍了拍自家外甥的肩膀,「小淑她是成年人了,必須為她自己的選擇負責,不管這種選擇是好是壞,懂嗎?」
  
  也知道郁深流說的沒錯,霍簡還是嘟噥著:「難道我們就不管姐姐了嗎?」
  
  「放心吧,我看過那個男人,他那種性格壓抑不了多久。你姐姐不笨,發現事實真相之後自己會處理。」郁深流安慰著霍簡,「哪個女孩子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個把渣男。」這話說得卻俏皮了。
  
  霍簡卻注意到另一件事,他說:「舅舅,你說的和師父一樣哎。」
  
  師父也是這麼說的,說那個男人不可能一直壓抑自己的本性,很快就會在姐姐面前暴露。不過舅舅的理由來自於他見過那個男人,還有對那男人的調查,相比之下,雖然舅舅也很厲害,但是只通過一張照片就什麼都知道的師父似乎,更神奇?
  
  聽了霍簡這話,郁深流的注意力再度放在了陳圓身上。
  
  「在下郁深流。」對著陳圓一拱手,郁深流有些疑慮。對面這個少年年紀看上去比霍簡大不了幾歲,但是霍簡卻叫他師父。哪方面的師父?而霍簡說這少年和自己做出了同樣的判斷,這人又是怎麼和霍淑那件事扯上關係的?
  
  郁深流倒是不擔心此人有什麼不好的心思,身為華夏國的官員,他看人向來很準。少年的眼神清澈,表情溫和平靜,令人平生好感。只是,師徒關係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締結的,也不知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古禮。看著郁深流對自己拱手,陳圓再度確定了這個世界保留了很多古典的文化,繁體字也好,風水也好,而這樣的環境正讓他喜歡。不動聲色,他同樣拱手示意,「陳圓,」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緩了緩,又添上一句,「霍簡還不是我的弟子。」
  
  這句話一出,郁深流就明白了,現在這情況純粹是自己外甥在纏著人家。
  
  「當真麻煩您了。」他歎了口氣,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陳圓頷首,「無礙。」他倒是覺得這世間緣分一事果然難說,路邊碰見了霍簡,在這公園裡碰見的居然就是霍簡的舅舅。看郁深流的年紀也不到而立之年,是老來子?
  
  「倒是,有興趣測個字嗎?」指了指桌子上的紙筆,陳圓依舊不放棄讓對方測個字算個命的企圖。
  
  見陳圓再度提起測字,郁深流也不推辭,平白顯得矯情。他點點頭,提起筆就在紙上寫了一個字。
  
  深。
  
  他名字中的一個字。
  
  陳圓先是因為郁深流的直截了當而覺得此人倒是瀟灑,正覺欣賞。等到郁深流停筆,定睛往郁深流寫的那個字上看去。
  
  一個人的字,其實很能反映一個人的性格。郁深流的字頗有風骨,一看就是好字,而關鍵是這字乍一看沒什麼,細觀卻發現其中暗藏鋒芒,可以斷定,此人性格剛毅果決,卻不外露。想起郁深流眉頭的那顆紅痣,陳圓再度確定,此人果然最適合官場,當是縱橫睥睨,一方主政。
  
  且不管這些信息,單純測字的話……
  
  陳圓的食指落在了郁深流寫下的這個「深」字上,不疾不徐地開口述說:「深,左右分離,左為水,性屬陰,陰為女子。」
  
  「右側,可解為穴,木。穴中之木是為困,困則麻煩將至。」
  
  「由此字觀之,您最近怕是有女禍。」
  
  霍簡看著那個字,聽著陳圓如此分析,竟然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接口道:「師父,所以遇到旁人寫這個深字的話,就是會遭遇女禍?」
  
  陳圓搖了搖頭,回答:「測字可不是寫什麼字就一定是什麼意思。每個人寫法不同,測字的時間不同,都會造成不同的結果。」甚至解字的方法也不同。所以,測字實際上才是玄學中最難為人掌握的技巧。八字排盤,風水堪輿,這些看似困難,但其中一些技巧,即使是沒有多少根基的人也能掌握一二,但測字不同,這需要解字的人是真真和玄學有緣的。他們很多時候是出於一種「直覺」對所看見的字進行解釋,而這種直覺,真正能夠擁有的人萬中無一。這也是為什麼人們總覺得做這一行都是江湖騙子的緣故。那些江湖術士不過是知道些許皮毛就出來騙人了,真正有這個資質的人,少之又少。
  
  霍簡懵懂,然而看著陳圓的表情,他還是不由自主升起一種敬畏的感覺。
  
  「舅舅,師父的測算很準的。師父只看了那個男人的照片一眼,就和你做了一樣的判斷。他還看得出我以前的性格和生病的事。」他對郁深流說,強調著自己的觀點。要是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事情,提前也有個準備不是?
  
  女禍?聽起來倒像是無稽之談。郁深流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的,他連女友都沒有,也不會有女人有膽子纏著他,怎麼會有女禍一說呢?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侄子並不會欺騙自己,所以說陳圓並不是一般人。或許,真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我知道了。」郁深流這麼說,心中仍然是疑慮居多。
  
  即使這個世界保留了較多的古文化,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算命之類的活動總被人懷疑。這一行的騙子太多,屢次被揭穿之後,人們對算命是否是可信的產生了疑惑。郁深流就是這樣的想法。即使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那些算命奇準無比,十分玄的人存在,但是他難以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算命師。
  
  陳圓明白郁深流的想法,他也不在意。在他徹底奠定自己的名聲之前,怕是大部分人都會是郁深流這樣的態度,帶著懷疑,想要相信,最後還是壓在心裡不提。
  
  這不是問題,反正他給郁深流的信息是最近就會發生的事情。
  
  關鍵在於……
  
  「承惠五百塊。」陳圓攤開手,放在郁深流面前。
  
  霍簡是嚇了一跳,昨天才二十塊,怎麼突然就變成五百了?這價格變化也太快了吧!他當即就想說些什麼,陳圓若有所感地掃視了他一眼。眼神中並沒有貪慾,十分平靜。莫名地,霍簡僅僅是張了張口,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五百塊,對郁深流來說並不算什麼,而且師父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郁深流當然看見了陳圓和霍簡的互動,有了些猜測,卻並不矯情。不管自己信不信,既然勞動了人家,就該有付出。看樣子這也是陳圓今天的第一筆收入?
  
  「開門紅。」掏出錢夾從裡面取出五百塊遞給陳圓,郁深流祝福式地說了一句。
  
  「借您吉言。」收起錢,陳圓心情也不錯,開門紅的確是個好兆頭不是?
  
  「小簡,你今天就跟著……陳大師?還是跟我回我那兒?」一看霍簡的樣子就是惹惱了他姐姐,在外面晃著呢。郁深流雖然知道這小子死不了,但還是覺得應該關心一下自家侄子。
  
  在霍簡回答之前,陳圓先說話了:「叫我陳圓就好。」陳大師這個稱呼,雖然也有人曾經這麼叫過他,但總覺由郁深流這人叫來,十分古怪。
  
  郁深流聞言,對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呃……」霍簡思考了一下,看了看陳圓,「我還是想和師父呆著。」跟在陳圓身邊才能見識那麼多神奇的東西,多難得啊!
  
  「那你住哪兒?」
  
  「和師父住旅館裡。」霍簡直接回答了。
  
  郁深流卻聽出了細節,旅館而不是酒店,說明他們沒有住在多好的地方。
  
  微微皺眉,他提出了建議:「不然,陳圓你和小簡一起住到我那兒好了,我在錦城還是有幾間房子的。」總要保證安全才好。
  
  霍簡看向了陳圓,意思很明顯,讓他來做決定。
  
  陳圓並不會刻意苛待自己,畢竟他選擇旅館是因為自己沒有證件,一時身上也沒有太多錢財。既然有更好的環境,他也不會刻意為了歷練什麼讓自己苦修。所以,他點了點頭。
  
  先這樣吧,借郁深流讓自己快點在這個地方立足,之後再還給對方就好了。
  
  陳圓如此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熱愛家鄉故而夾帶私貨(喂),所謂的錦城就是成都啊,錦官城哎呦喂~
發現了吧,其實郁深流的名字和刺兒上一本原創耽美的攻的名字是一起取的,曲靜水和郁深流,取自成語靜水深流,矮油好帶感這個詞,我會告訴你們我初中的時候就用這個詞排列組合取名字了嗎(不許吐槽刺兒裝逼流取名方式)
謝謝peachnutella,泥泥,晴明家的小魚的地雷~謝謝noier和玖夏在專欄的地雷!
顫抖吧凡人們定制已經開了,肉有三千五百字哦哈哈= =想要珍藏書的同學們請點擊下圖




☆、奇準無比玄之又玄

  郁深流有自己的工作,自然不可能在亭子裡陪著陳圓和霍簡一整天,稍稍呆了一會兒之後,郁深流就離開了。留下陳圓和霍簡在公園裡繼續他們的擺攤事業。
  
  「師父,為什麼你收舅舅五百?」有什麼就問,霍簡並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陳圓很欣賞霍簡的這種性格,坦坦蕩蕩,有什麼不能見人?也不以為是自己在坑郁深流,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就是。
  
  他徐徐解釋自己的舉動:「昨天不過是一時情急,我急需錢財罷了。要是再過兩天,這價,就該數千一問了。」還停留在二十塊一問,他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完成自己的計劃?而且以他的能力,收這個價才是合適的,否則就當真和江湖術士淪為一流了。
  
  霍簡聞言,點了點頭。確認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師父並非是刻意敲詐。於是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等著有人上門了。
  
  他性子外向,卻靜得下來,陳圓看在眼裡,又是暗暗讚許。
  
  之前陳圓詢問過霍簡,確定了這個世界沒有城管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沒有限制擺攤一定要在什麼地方,他今天方才放心在公園裡擺開了鋪子。有了郁深流這個個開門紅,陳圓更是篤信自己今天應當有不錯的收成。
  
  這不,雖然說陳圓選擇的這個亭子看似人煙稀少,但郁深流才走了沒一會兒,就有另一個中年男人經過了這裡。
  
  男人的衣著打扮十分不錯,身份當不一般,而身上那氣質一看就讓人知道,這人的職業可以用兩個形容:領導。他眉頭緊皺,面色苦悶,一看就知道有什麼心事。
  
  陳圓掃了一眼男人的面相,心中有了底,卻又嘀咕著,這公園難道還有增祿的氣運?不然郁深流也是,這人也是,今天到這兒這麼一小會兒遇到的兩個人都是官員,而且還是官位不低的官員。
  
  秦醉一大早從招待所出來,原本是想在公園裡找個僻靜的角落靜靜心的,這麼想著一路走到了這個地方,卻沒想亭子中居然有兩個人早就在這裡了。心中煩悶之下,他本來想轉頭就走,誰知眼睛一掃,卻看見鋪在那稍微年長的少年面前的紙上寫的東西。
  
  看相測字?
  
  這種迷信的東西?
  
  臉上立刻帶出不屑來,在秦醉看來,這些東西純粹是扯淡。當初在他剛出生的時候,還有路過的算命先生說他會一生蹉跎,現在他蹉跎了嗎?小小年紀就出來騙人……不過有人願意相信這種東西,他也管不著,怎麼說玄學也算是傳統文化,國家意志堅持保護傳統文化,他也沒立場批評什麼的。
  
  陳圓將秦醉的表情收於眼底,不動聲色,只在秦醉即將離開之前說了一句話:「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
  
  這一句話傳入秦醉耳裡,一時之間讓他驚訝無比,原本已經轉過一半的身體立刻扭了回來,「你說什麼!?」他脫口而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人直接說出心中藏著的事情。
  
  然而,轉瞬之後他又強自壓抑了自己的情緒,用狐疑的眼光盯著陳圓。他是和妻子鬧了矛盾,被這少年一口道出的確讓人驚訝,但是這件事未必就是和玄學有關。他也曾見過江湖術士的手段,一口說出你的情況,其實是曾經調查過的。而他的身份,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如果有人調查了來糊弄自己也說不一定。
  
  如此轉念一想,秦醉又擺出氣定神閒的神色來,他說:「小師傅,不管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可惜,我不信玄學。」
  
  以陳圓的眼力,能看不出秦醉到底想了什麼嗎?加上相面占卜等等技法,即使是一個陌生人,陳圓也能瞭解得七七八八。這可不是一般騙子能做到的。
  
  面對秦醉的抵制,陳圓只是微笑一下,把自己面前的紙往外推了推,「您寫個字吧。」
  
  陳圓的神情看起來十分平靜,這種平靜感染了秦醉,這人看上去實在不像是騙子,而且寫個字似乎也沒什麼損失?遲疑著,他還是走過來,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意」字。倒是平時寫同意這個詞寫多了,寫起來順手,隨便寫了個字也是這個字。
  
  陳圓掃了那個字一眼,閉上眼,略過了一會兒再睜開,才對秦醉開口:「意者,分為立,曰,心。立,此事起於您立身之處。」
  
  這句話話音剛落,秦醉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曰,口中一橫,橫生口角。此事發端之後,必有數次爭吵。」
  
  秦醉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似驚似疑,他看著陳圓,不敢相信就靠著自己寫下的一個字對方就能得到這麼多信息?
  
  「心,則是此事有轉機,畢竟心中兩人都想要和好。」
  
  解完這個字,陳圓望著秦醉,「您覺得如何?」
  
  秦醉張口結舌。若說是對方是靠著自己寫的一個字就知道了這麼多細節,未免也太不可信了吧!怎麼可能!但是自己和妻子發生矛盾的始末,特別是最開始的原因,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清楚,就算要打聽怕也沒有地方打聽吧?只是這種事如果細細分析,似乎也可能編出些什麼來。
  
  他混亂了。
  
  陳圓看著秦醉的樣子,又下了一劑猛藥。他說:「你此來,是為食祿。而你這食祿,卻是靠著妻族而來。閣下生性清高,為此不快,是嗎?」
  
  這一次,秦醉臉上是真的出現了無比震驚的表情。之前陳圓所說,還能靠著推斷得出一些結論,現在陳圓說的東西,就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難道,自己面前這個少年,是有真本事的不成?
  
  再怎麼不敬鬼神的人,嘴上說著自己從不迷信,心中始終是懷有對玄學的敬畏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這時候只有玄學才是長久的理論體系,他們只能相信玄學,故而很多時候人們信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即使秦醉曾經一直以為自己從來不信這種東西,但在大環境的熏陶下,當他碰見陳圓的時候,潛藏在心底的東西浮出水面。
  
  「你……」他想說什麼。
  
  「見山則停,您可以走了,等事情解決之後再來找我吧。」陳圓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做出送客的姿勢。
  
  被陳圓做出的一連串不同尋常的事情所驚詫,秦醉帶著驚訝和懷疑離開亭子,也不知道自己走向了什麼方向。
  
  見山則停?
  
  「師父,剛才你是怎麼看出來他和他夫人的問題的?算出來的嗎?」忍不住好奇,霍簡問陳圓。測字什麼的他見識過了,但是測字之前呢?
  
  「看出來的。你看他,這個年紀,這個裝束,不愁財帛,不愁事業,愁的還能是什麼?而如果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咳,以這種人的手段打發了就是,也只能是夫人的事情了。」這並不需要算或者看相,只要注意觀察自然能知道。很多江湖術士就擅長這樣看,還常讓人以為他們真有大本事。
  
  「那,那最後那句見山則停呢?為什麼不收錢?」
  
  「沒有說不收啊,只是等他真正相信了之後心甘情願地給不是更好?」陳圓收起那張寫了字的紙,「這個意字,可不僅僅是我剛才說的那麼多,既然是在立身之處出了問題,自然就應該找座靠山,穩下來。看他面相尚好,即使有什麼問題也不過是暫時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等著吧,過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一照面,一個字,居然就能知道這麼多東西?霍簡再度張口結舌。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這短短兩天中不斷刷新,真是太不科學了!
  
  這不科學……但是,好神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提到的是對命格的觀點。很多人信命,覺得命格注定一切固定。然而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命格不好,只要心懷希望努力向上,總不至於陷入絕境。命格再好,要是以為能坐享其成,不去努力,也不過頹廢一生。知曉命格,故而明白自身的渺小,才能謙卑於心,不拘泥於命格,才能不斷奮進,取得好結果。行正坐端,心懷正氣,行善積德,勸人向善,這才是一個人應有的品質。
基友推薦榜
為晉江自帶乾糧五毛黨喝彩!黑人的新文!強國向!!一定要看啊啊啊!(清穿強國)慈禧
綜偶像劇,薇薇的新文咩!(綜偶像劇)華麗變身
謝謝四眼君,killingkiss,泥泥的地雷~都是從之前就陪著刺兒的老人了……挨個兒抱抱。
下一章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女禍」哈哈哈




☆、玄奇應驗對此應畏

  秦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他一面覺得一照面就聽從少年的話做這些奇怪行動的自己很傻,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心中告訴自己,試一試,反正沒有損失。
  
  順著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麼地方去,想著那少年說的見山則停的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沉思著,前面的路卻一分為二了。
  
  秦醉不由駐足,他該往那邊走?難道就這麼一直像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一抬頭,卻怔愣了。
  
  使得小路一分為二的,是一座造型奇駿的假山。
  
  假山?遇山則停?
  
  一時間,秦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座根本算不得所謂「山」的假山,不知道陳圓所說的見山則停到底是不是在這裡停下。
  
  不過,沒等他多想,一個聲音就從旁邊響起了,「夫君?」
  
  心中猛地湧上驚喜,秦醉猛地回頭看過去,卻在同時感到了一種奇妙的敬畏。對陳圓。
  
  那邊廂,陳圓卻是悠閒地坐在桌子邊,手裡拿著霍簡的手機,手指在上面不斷滑動著。
  
  事實證明,陳圓直接判斷這個世界和自己曾經世界的發展水平相當是正確的,從霍簡這典型的智能手機和手機網站的發達就看得出來。不過陳圓僅僅是粗略掃視過這些,就開始查找起自己關注的重點。
  
  為了測算四柱八字,弄清楚曆法是必要的,隨便搜索了曆法,陳圓就得到了信息。
  
  實行華夏紀年,以秦一統六國之時為華夏元年,也是當今世界的紀年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實行大小月,二月分為平閏月,這一點和曾經的世界幾乎一模一樣。而今年是2233年,從華歷一月二十三日開始,為壬辰年,龍年。
  
  再搜索了歷史朝代,陳圓心中有底了。
  
  直到明朝之前,所有的歷史都和曾經的世界一樣,而明朝中期,出現了一次極大的變革,明英帝實行了改革,讓整個國家實現了近代化,建立如今的制度,此後中華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直到如今。
  
  歷史的拐點?看樣子,原本兩個世界應當是走著一個道路,等到明朝的時候,才逐漸分離。陳圓粗粗看過這些文字,不甚在意。反正,和他關係不大。
  
  抬起手,按照2233年1月23日為壬辰年元月一日算起,陳圓快速地以拇指點著其他手指,隨便給自己挑著以這個紀年記錄的不同時間,換算著成天干地支紀年的方式。他在熟悉這一套曆法,方便以後給人算八字。
  
  手機被拿走,渾無事做的霍簡原本還在四處張望,此時看見陳圓的動作,不由瞪大了眼,嘴也張開了。
  
  這種動作,這種姿勢。
  
  這是,這是,傳說中的掐算?
  
  好厲害!
  
  霍簡在看見陳圓動作的時候,瞬間就想起電視劇裡啊電影裡啊那些很厲害的大師們,隨便掐掐手指就算出來什麼地方就要發生什麼事。之前陳圓幾次給人算命,霍簡已經有了一種陳圓該不會就是那種等級的大師的感覺,現在又看見陳圓在掐算,瞬間,霍簡覺得陳圓一定是東方朔在世袁天罡投胎。
  
  接連算了幾個年份,確定自己已經算順手了沒問題了之後,陳圓方才放下手,拿起手機打算還給霍簡。
  
  他一抬頭就看見霍簡那亮晶晶的眼神。
  
  下意識看了看自己,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陳圓問霍簡:「怎麼了?」
  
  「師父,」霍簡湊近了點,神秘兮兮的樣子,「你剛才那是掐算?」
  
  陳圓點了點頭,「嗯,有什麼不對?」
  
  霍簡聽見陳圓肯定的回答,立刻激動了,「那那那個,呃,師父,掐算真的那麼神嗎?什麼中午暴雨馬上有客人來之類的事情,都能算出來?」
  
  聽了霍簡這舉例,陳圓不由帶笑搖頭,說「你以為掐算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霍簡呆呆地看著陳圓。
  
  真是,不知道多少人誤解了。陳圓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耐心解釋:「所謂的掐算,實際上是通過手指快速將不同的紀年轉化為干支紀年的方法。」
  
  「如果要細細教你,還有些麻煩。」陳圓思索了片刻,說:「這麼說吧,這就是將子丑寅卯等等分別設定對應手指的某個部分,用拇指點過去快速數數的一種方式,和九九乘法表不過異曲同工,說不上有多神妙。明白嗎?」
  
  霍簡默默地眨了一下眼,表情慢慢從興奮變得有了點失望。
  
  他還以為掐算是多神奇的東西,結果師父居然說這個和九九乘法表差不多?也太讓人失望了吧。
  
  瞬間萎靡的霍簡逗笑了陳圓,他順毛一般地安慰對方:「不過我說的掐算,僅僅是用掐算換算天干地支而已。據說也有另一種掐算,就是你以為的那種,能夠得到很多信息的。不過,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不瞭解。畢竟這和我所知的,不是同一個流派的。」
  
  「有的人能夠靠著摸手骨形狀等等知曉命格,有的人可以靠著你身上的一件東西看透你,玄學一流,本來就有著各種不同的方法,這些全都說不準。」
  
  「不過,如果真有人會這種掐算,必然也是鳳毛麟角的人物,你要碰到,怕是難。」
  
  陳圓說完這句話,就閉口不言了,眼睛注視著秦醉之前離開的方向。
  
  霍簡原本還想問問那摸骨算命是怎麼回事,聽起來很有意思,見陳圓動作,也跟著看了過去。
  
  十幾秒之後,路口出現了兩個身影。
  
  是剛才離開這裡的秦醉,身旁還有一個女人,氣質頗好,看樣子是他的妻子?
  
  見了陳圓,秦醉的眼神倒有些躲閃,那女人卻快步向前,一臉溫和熱絡,「小師傅,外子多有冒犯,還希望你不介意。」
  
  陳圓搖搖頭,他卻並不在意秦醉之前的不信任。這一行的誰沒有被當成是騙子過?有本事的,自然能夠讓人相信自己。他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才說出那句話:「承惠五百塊。」
  
  徐嬌華十分爽快地抬起手,從手腕上掛著的手袋裡取出五張鈔票,直接遞到陳圓手裡。
  
  早上收穫一千。陳圓盤算著,一切順利。
  
  「小師傅貴姓?」徐嬌華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在石桌對面坐下,又把秦醉招呼過來坐在她旁邊,對著陳圓問,看樣子是想攀攀關係什麼的了。畢竟之前從丈夫口中知道的那些事情表明了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如果能套上關係自然是好的。這並不是市儈,而是人生在世當懂的東西。
  
  「免貴姓陳。」陳圓回答她。看上去,他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少年,然而修行者,心中通透。既然之前陳圓已經看出這夫妻倆爭吵的原因,現在就明白這位女士到底是想做什麼。
  
  說白了,不過是秦醉混官場,這一次靠著徐嬌華這邊的人脈往上走了走,他覺得自己吃軟飯了,心裡不高興了。又擔心有人知道了這件事,搞得他下不去台而已。
  
  現在,徐嬌華就是想要陳圓給出一個解決方法而已。
  
  對於陳圓來說,他一貫不習慣這些彎彎繞,他直截了當地再度將手攤開放在徐嬌華面前,讓對方一愣。
  
  到底不是一般女人,徐嬌華立刻就領會了陳圓的意思,她再度抽出五百放在陳圓手裡。換來陳圓一句:「不必擔心,既然已經見過山,之後的事自會一路順遂。」
  
  這一次說完,陳圓就做出了送客的手勢。即使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陳圓的地頭,僅僅是公園裡的一個亭子。
  
  聽起來,陳圓的話語似乎很敷衍,根本就像是什麼都沒說,然而在他做出送客的舉動之後,徐嬌華還是起身,說:「真是謝謝您指點了,」,一邊拉著秦醉離開了這個亭子。
  
  感覺,好有氣場。霍簡無比崇拜地看著陳圓。
  
  瞟了霍簡一眼,陳圓勾勾嘴角,「即使對方身份非凡,和我有什麼關係?既然沒關係,我為什麼要客氣,和他們寒暄打太極?」這種人都多疑,之後還有的是機會讓對方徹底信任自己。
  
  亭子到底是偏僻,一個早上也不過見了三個人,中午就逼近了。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臨近中午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下起了大雨。
  
  霍簡只是哀嚎著自己沒帶傘,瘋狂玩手機把手機玩沒電了也沒辦法通知舅舅,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卻沒有發覺陳圓玩味地看了他一樣。
  
  在之前,霍簡說掐算的時候,隨口舉了兩個例子,說「中午暴雨,馬上有客人來」,第二件事,應在那對夫婦身上,第一件事,也發生了,說不準這孩子還真和玄學有幾分緣?
  
  「好了,別擔心沒有傘的問題,坐一會兒吧。」陳圓這麼說了一聲,看著亭子外大雨如注,慢吞吞起身,收撿起帶來的東西,然後就坐在那兒不動了。
  
  看著陳圓鎮定的模樣,霍簡雖然還是有些擔憂,還是跟著坐下來。陳圓似乎在等什麼?
  
  當兩分鐘之後,郁深流撐著傘走過來的時候,霍簡徹底服了。
  
  他舅舅工作那麼忙,通常情況下怎麼會注意到下沒下雨,更不用說過來送傘了,怎麼跟著師父,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全都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錯誤,女禍要到下一章去了……真糟糕
本章關於掐算的知識,大家可以記住。如果不是問八字什麼一般是不會掐算的,否則九成九是騙子。凡是掐算一定會涉及手上的十二個點,只在指尖掐,還順過來倒過去掐的,騙子!順帶,電視劇裡面的掐算真是看得我牙疼,太假了,你們懂的。
有人注意這兩章的內容提要嗎哈哈哈哈?
以及,大家的留言刺兒都有看見……比如錦葵……從好幾本書之前你就在求大美人受了但是……這樣強調主角是美人會讓我覺得很奇怪啊!我對主角這種生物的設定一直是眉清目秀乾乾淨淨。反正……看劇情需要吧
謝謝泥泥,killingkiss和被吞掉名字不知道是哪位苦逼少女的地雷!居然不是郁子被吞了啊……




☆、烏雲蓋頂還需青天

  郁深流打的傘,是一種標準的領導人式,看起來就老成穩重的黑色傘。若是在往常,怎麼說都應該是由「工作人員」給他撐傘,此時卻是他自己撐著傘走了過來。
  
  傘下,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和早上沒有什麼差別,胳膊下還夾著另外兩把一看就是拿給陳圓和霍簡的傘。
  
  踏進亭子中,郁深流一眼看見陳圓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坐在那裡的表情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過來一樣。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郁深流忍不住再度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陳圓。
  
  眉目清俊,雙眼澄澈。一眼看去就令人如沐春風,使人信任。雖然誰都看得出他不過是個少年,卻都並不會小看他。氣質這種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在陳圓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不管他是不是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
  
  不過,現在不是詢問的時機,四面漏風的亭子在雨中還是有些涼,陳圓和霍簡都只穿了短袖T恤,還是帶著他們先離開才是。不然感冒了,總是不好。
  
  「把傘打上,我帶你們去吃飯。」開門見山,乾淨利落,這是郁深流一貫的行事方式,他一邊說,一邊把帶來的兩把傘遞給陳圓和霍簡。給霍簡的那把傘是淺綠的,遞給陳圓的則是淺藍色。感覺上這兩把傘和郁深流這個人十分不搭調,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拿來的。
  
  霍簡倒是不介意撐什麼顏色的傘,十分狗腿地先拿過陳圓手中的傘幫他打開,然後再撐開自己的傘,就準備跟著郁深流行動了。
  
  「郁先生,」陳圓開口了,「您還是不要打那把傘比較好。」
  
  這話說得突兀,也顯得沒頭沒尾,霍簡糊塗地看著陳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聽了這話,郁深流卻停住了自己欲邁的腳步。
  
  轉回身,郁深流看著陳圓,問:「有什麼忌諱?」
  
  陳圓指了指那傘,簡略地說出四個字:「烏雲蓋頂。」
  
  烏雲蓋頂?霍簡立刻想到之前自家舅舅撐著傘走過來的感覺,倒真的有些這種感覺。但是,這種傘不是很多當官的都會撐嗎?怎麼到了師父口裡就是烏雲蓋頂呢?
  
  「最近你諸多事情不順。」陳圓注視著郁深流,這麼說。從早上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即使整體看上去,郁深流的命格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然而卻有一層淡淡的陰鬱色彩,面上微顯黯淡。陳圓一看就知道最近郁深流的運道怕是不怎麼好。不過照著他的整體命格而言,這點小小的挫折,很快就會過去。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古人所說的話,或許僅僅是為了激勵在困境中的人,然而事實上,其體現就如同郁深流現在這樣。在一段時間中他或許運氣不佳,但這點小小挫折很快就能過去。
  
  對於陳圓一口說出自己最近情況,郁深流並沒有擺出十分驚訝的表情。混跡宦海,不動聲色只是基本功之一。另一方面,之前陳圓所說的女禍,嘖嘖。
  
  一想起這件事,郁深流就覺得頭痛。
  
  說到女禍,任是誰都會下意識是以為和男女感情相關的事吧?但是事實上,所謂的女禍包括一切因為女性而引發的問題。比方說郁深流這樣,一大早到了辦公室,卻被婦聯的給找上門來的的。
  
  是的,婦聯。
  
  能夠在二十六歲成為錦城這個省會城市分管經濟的常務副市長,郁深流有的自然不僅僅是家世。能力卓越,學歷極高也是他出了名的。然而,既然在這個位置上,就要應付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比方說這一次,郁深流手下一個處長的妻子,懷疑這處長和他的一個女同事有不正當的關係,居然跑上門來鬧騰,關鍵是這位處長夫人本身在婦聯工作,口口聲聲說著什麼保護婦女權益,一夫多妻制都廢除了幾百年了,自己這個當上司的也應該管管他丈夫。
  
  郁深流真的是哭笑不得。
  
  說這是女禍,這還真是女禍。而且是非常典型的女禍。你看,因為男女感情問題,事情發生。事情發生之後婦聯的女士找自己做主,要求處理的是另一位女性。這件事裡,還真的到處都是女性的影子。只是這女禍和自己以為的,完全是兩回事罷了。
  
  而且現在的問題是,一群人都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畢竟他這個年紀就是常務副市長,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即使這件事是有些好笑,但也讓他下不來台不是?要是處理不好,就會有人說什麼他的能力其實根本不行,年輕人就該多考驗之類的話。
  
  簡直心煩。
  
  好不容易暫時把那處長夫人勸回去了,郁深流覺得糟心,想起陳圓說過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讚歎陳圓這人簡直玄乎,還是覺得對方用「女禍」這個詞讓自己誤會很不厚道。看著下雨了,確定這兩個人都沒帶傘,乾脆過來把他們帶去吃飯,既然陳圓能說出女禍,那或許他也有解決的方法?
  
  所以,對於陳圓開口就說自己烏雲蓋頂諸事不順,郁深流也不否認,直接點頭,「嗯。」
  
  「時運不濟,平時無關緊要的東西自然也就重要起來了。往日,這傘不是烏雲,而是華蓋,華蓋之下自有氣運。只是最近有些影響。」陳圓簡略地解釋著。在整體的中華文化中,關於整體轉化的思想是十分重要的。一體制衡,世間萬事萬物都互相影響,看似沒有關聯的兩樣東西,實際上或許也存在間接的,不為所覺的聯繫。而玄學中這樣的思想更是大盛,故而才會有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雙胞胎,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際遇之類的事情。郁深流這件事就是這樣,即使他撐的傘是往常的那一把,但因為最近他氣運不順,這傘也就有了不同的含義。
  
  霍簡聽著,舉起手來,「師父,但是不是說,運交華蓋不是好命嗎?」經常聽說什麼華蓋運什麼的,似乎不是大富大貴的命?
  
  陳圓耐心地解釋給霍簡聽:「華蓋是什麼?古時帝王出行的儀仗。雖然慢慢地它已經不再那麼至高,僅有至高者能用,但本身它依舊是象徵氣運和威嚴的。玄學方面有一個說法,每個人能夠承擔的福澤是有限的,如果你的命格不夠,強行使用這種東西,自然不可能帶來什麼好運,然而本身夠格,以相應的器物輔助,反倒能相得益彰。」簡單而言,如果一個乞丐帶著一串珠寶會如何?一個富豪拿著,又如何?就是這個道理。
  
  看看手裡撐著的傘,郁深流默默將之收攏。
  
  「和我一起撐這把傘吧。」陳圓抬抬手,示意郁深流看自己手裡的傘,「既然烏雲蓋頂,那就以青天來替換。烏雲不過暫時,很快就會好的。」淺藍色,正可象徵青天。
  
  此時此刻,郁深流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怎麼到了最後自己隨便找人借來的傘,卻成了可以幫助自己的東西?不過他到底灑脫,上前去接過陳圓手中的傘,「我來打傘吧。」畢竟郁深流到底比陳圓高一些,打傘也容易一些。
  
  於是最後,為了一個「烏雲蓋頂」,明明有著三把傘的人硬是閒置了一把,走到了郁深流的車邊。
  
  因為是來接自己的外甥,算是私事,郁深流並沒有用公車,也沒有帶司機。出於想要和陳圓多交流交流的心理,他讓霍簡坐在後座,而讓陳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自己開著車冒雨前行。
  
  霍簡是相信自己舅舅,陳圓是根本不在意,也沒人問他們是要去什麼地方,車上先是一片寂靜。
  
  等到第一個紅綠燈路口,郁深流眼睛看著路況,嘴裡卻問陳圓,「陳圓,我現在的問題,要怎麼解決?」他問的不僅僅是女禍這事兒,還有最近他時運不濟的事。畢竟陳圓都能看出來了,應該也有解決方法不是?
  
  陳圓反應很快,當即說了五個字:
  
  「勞煩,五百塊。」
  
  霍簡默默摀住了嘴,掩飾自己的笑容。通過後視鏡,他看見自己舅舅在那一瞬間詫異的表情。師父真是太有趣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郁深流忍不住這麼說。
  
  「是不是朋友,代價都是要的。」陳圓非常平靜,如此回答他。
  
  「但是之前你說烏雲蓋頂……?」那不就沒收錢嗎?
  
  「那是我主動。玄學這一行有很多忌諱,如果是顧客主動上門的,再好的交情,也必須收酬金。」陳圓搖搖頭,很多人以為玄學這種事可以攀交情之類,然而事實上這根本不可能。
  
  眼角一掃,可以看見陳圓確定的眼神,郁深流知道對方不是在騙自己,也不糾纏。他瞟了一眼在後座偷笑的外甥,說:「到餐廳給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再度入手一筆,陳圓心情上佳,他直接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雖然聽起來這個方案十分沒有可行性。
  
  他說:「等。」
  
  郁深流不著痕跡地皺眉,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等?」
  
  陳圓點頭,「當然是等。你氣運正旺,就是有什麼不好,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等這一波過去之後,自然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了,不然,難道你想改命?」
  
  「不是聽說,這種時候可以轉運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解釋風水中有轉運的手段,但為什麼刺兒說命格不可改的問題。
本章官場參考我們的現行體制,刺兒編不出來這種東西,就照著來好了……對於郁深流這麼年輕就正廳級了什麼的請參考起點官場文。以及不用太研究裡面亂七八糟的關係,劇情需要而已。
上一章其實有解釋,但是好像大家不是很清晰?圓圓玩掐算的原因,是為了熟悉這個世界的曆法和干支紀年法的轉換。而干支紀年法是用八字算命必須用的。圓圓之前為什麼一直不算命而是看相呢?就是因為他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紀年法,也不知道如何換算過來,現在知道了,他就可以用八字給人算命了。以及,看得仔細的,上一章在看見明英帝的時候,笑了咩?刺兒又夾帶私貨了,看了凡人番外的都明白哈哈。
謝謝相儒以墨,郁子,6705826,開著H車的人不是歪的那個的地雷和小秦的五個雷= =攻佔我的霸王票麼~因為刺兒老是刷不開前台,所以一般是在後台看誰投了雷,可能有一些名字不同的這樣。
PS一下……大家留言的話……多兩個字嘛,五個字以下都不計分的說……看見只有「補分」兩個字的評論想到流失的積分我好受傷……默默摀住胃。




☆、大勢之下小勢可改

  「轉運,」陳圓重複了這兩個字,「你覺得,轉運是什麼樣的手段呢?」
  
  郁深流試探地回答道:「就是讓一個人從運氣不好諸事不順變得萬事如意?」事實上,現在市面上出現的什麼佩可以招來財運的貔貅之類,不就是這樣的嗎?都是讓人具有好的運道之類的。
  
  陳圓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這裡面有很大差別。雖然說,轉運可以簡單看做讓一個人從倒霉變得幸運之類的,而事實上,即使同樣是從倒霉變得幸運,也有不同。」
  
  「玄學,講究的是道。所謂的道,簡單說來就是萬事萬物都必須遵循的一種規律,在這樣的規律之下,整個世界才能向前發展。道,在後來又被分為天道,大道。要解釋的話,天道就好像是校規,大道是法律,我們大部分的人在這個規律下都屬於還沒畢業的學生,既要遵守校規,又要遵守法律。修習玄學的,講究順天而行,就是這個意思。既定的規則是維護整個世界的,我們自然要遵守。」
  
  郁深流聽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起了另外一個詞語:逆天而行。不是說,算命之類的事情本身就是洩露天機逆天行事嗎?怎麼陳圓卻說,玄學講究的就是順天而行?雖然有疑問,他卻沒問出口,還是等著陳圓繼續解釋。
  
  「天道之下,每一個人所作所為,都會有因果——所謂因果並不是佛教所獨有的東西,善惡有報思想,原本就根植在我們民族的觀念中。在修習玄學者來看,你的一舉一動,所作所為,都影響著你的際遇。這種影響或許不是立刻出現的,要在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生。每一個人,都有善因,也有惡因。善因得善果,自然諸事順遂,萬事如意。惡因得惡果,所以磕磕絆絆,麻煩不斷。」
  
  「算命,實際上就是借助一種我們現在還無法明白的機制,通過計算一個人曾經有過的這些因,得到他命運如何的這個果。」
  
  扒在座椅靠背上,霍簡聽陳圓說了半天,立刻反應過來:「那就是說,就算是一時轉運,他的因沒有變,要得到的果也必定會得到?就算是現在躲過去了,也躲不過一輩子?」
  
  陳圓頷首:「可以這麼說,但事實也並不單純是這樣的。如果什麼都是絕對不能改變的,那麼我們這些研習玄學的人要來有什麼用?」
  
  「有一個說法,說天道之下,大勢不變,小勢可改。聽說過嗎?」
  
  「每個人的福報都是固定的,但是這種福報是以什麼為衡量的呢?家庭幸福和得到一大筆錢衣食不愁,如何換算進福報中間,哪一個多那一個少呢?這是我們根本無法精確衡量的東西,而這中間,也就是所謂的小勢可改的地方。就如同一個人倒霉的時候,古時習俗用柚子葉洗澡去晦氣,就是這種更改小勢的方法。」
  
  「所以,那些所謂的轉運用的物件,如果真的有用,其實也不過是改改小運而已,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算是錦上添花。」
  
  「而如果是用其他手段,風水或者另外的什麼,大肆改變運勢的話,欠了多少,總要還的。」
  
  「種因得果,所以,想要諸事順利平安和樂,就要懂得為自己種下善因。」
  
  「郁先生命格上佳,現在不過是一時之間有些不快,沒有必要趕著去讓這種小運改變。畢竟過滿則虧,物極必反,大好的命格之下有一些小小的不順心,反倒是好事。」
  
  霍簡傻愣愣地聽完了陳圓的解釋,心裡癢癢的,聽起來真是太神奇了。他想要問更多的問題,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能問什麼,憋了半天,最後撓了撓頭,終於想到了一點:「種善因得善果,所以平時多做好事就會有好命?」
  
  陳圓肯定地回答:「是,所以說人們總說『行善積德』,實際上就是期望種善因得到善果。也所以說,真正讓一個人的命格改變的方法,只有多行善事。這個不用我細說,民間傳說中很多時候都講述了因為行善事而改變命運的故事,比方說《了凡四訓》。」
  
  《了凡四訓》?霍簡暗暗記下這個名字,打算之後就去找來看看。不過他的問題還沒有完:「那善事又是什麼?呃,扶老太太過馬路,拾金不昧?」光是說善事,實在太寬泛了,完全沒辦法細分出來。
  
  「濟貧扶弱,與人方便。以己度人,善待旁人。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做好你該做的事情。真誠,正直,和善。」陳圓這樣說著,還是那個口氣,還是那個姿態,在郁深流眼中,卻發現,這個人的一言一行,和他所說的這些,無比符合。
  
  「心懷敬畏,敬畏生命,自然,法則。心懷信任,信任可信不可信的人。心懷正氣,縱使世人皆醉我獨醒。心懷憐憫,口中不出惡言惡語,不在背後議論旁人,面對不如你的人也當尊重。不動怒,不狂喜,不頹喪。」
  
  「純,且善。」以三個字做了最後的結語,陳圓說完了自己的觀點,又忽而補上一句,「不過,這是我自己的想法,善有多種,只要有心就好。」
  
  就好像某種神聖的布道一般的氣氛被突然打破,霍簡弱弱地說了一句:「師父,我覺得你說的那是聖人吧?不動怒,不狂喜,不頹喪?這個誰做得到啊!是個人的話,都會有這些情緒才對。」
  
  郁深流有同樣的想法,雖然陳圓所說的的那些,聽起來是一種極高的境界,但是在郁深流看來,很多方面都不現實。混跡宦海,郁深流自己就是典型的喜怒不形於色的那種人,然而他絕不敢說不動怒,不狂喜,不頹喪。在這一方面,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不過掩飾得比較好而已。
  
  講了好些嚴肅的東西,陳圓也有意識地改變自己的口氣,放輕鬆一些,「我們都是人,當然不可能完全做到這些,但是至少可以往這方面努力,不是嗎?」
  
  心中已經認可了陳圓的說法,郁深流臉上也顯出一個微笑:「所以,陳圓當初也有過像小簡一樣跳脫的時候?」
  
  他開了個玩笑,霍簡立刻反應過來,「舅舅!什麼叫做像我一樣跳脫!」
  
  「難道不是嗎?自己一個人就跑來錦城,什麼都沒想好,最後還要陳圓照顧著。」要不是遇到陳圓,而是遇到另外心術不正的人,都不知道霍簡這小子怎麼哭的。
  
  「我和師父有緣,肯定會碰上的!」立刻拿因果論來當自己的擋箭牌,霍簡理直氣壯,不過轉而又好奇起來,「師父,你小時候也是這個性格?」
  
  陳圓淺笑著搖頭:「我當然有不懂事的時候,畢竟我還是個人。小時候調皮搗蛋讓我師父頭疼了好一段時間,後來逐漸懂事才好起來。」男孩子,小時候要是不調皮搗蛋幾次才奇怪了,當年陳圓給老道惹了不少禍,不過老道的態度也如陳圓現在的反應一樣,陳圓惹了什麼事也是因果注定,何必在意?如此幾次之後,陳圓慢慢就乖了。
  
  「師父你也有師父?」霍簡立刻瞪大眼,「不會吧!」像陳圓這種高人不是都應該是自學成才之類的嗎?
  
  「當然,這身技藝是師徒相傳的。」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像陳圓這樣有學習玄學資質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但陳圓能走到今天,如果沒有老道教導是必然不可能的。
  
  又閒聊片刻之後,郁深流終於停下車。
  
  「到了。」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泥泥的兩個雷和冰山的一個雷~
昨天有姑娘提到了,所以今天說一下八字。八字不是能夠隨便告訴旁人的東西,常見的說法是有高人可以用你的八字做手腳,或者你的八字特殊的話(比如什麼陰年陰月陰日)可以拿來當祭品什麼的……嚴格說來,刺兒雖然聽說過這些,但是同時並沒有真的見識過這種動手腳的,所以不敢說是否是真的。不過既然有這樣的說法,我一向秉持的觀點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建議是,大家沒事兒別亂髮八字,以及如果不小心發了,也別擔心。我們都是平常人,平時誰會耗那麼大的功夫來對你做這種手腳?而且生辰八字特殊的更是萬里無一,不用太擔心。
介紹幾個去晦氣轉小運的方法,信不信隨意。文中提到了,柚子葉洗澡,此外吃豬腳麵線,柳枝蘸水打衣角,最簡單的沐浴更衣,徹底打掃收拾房間,佩戴有人對你美好祝願意義在內的飾物。
照常基友推薦榜
仙仙的~
流氓攻很萌啊~二亂的文軍婚




☆、大勢當行小運難檔

  郁深流沒有帶陳圓和霍簡到什麼豪華酒店之類的地方,畢竟是官員,影響不好,更況且他還不是書記,市長還是個副的。
  
  他選擇的地方,是市政府的食堂。
  
  其他地方的食堂,通常多多少少會很坑爹,能當錘子的饅頭啊之類的問題數見不鮮。但像市政這種地方,畢竟很多官員有事沒事要體現自己親和的一面,會在食堂吃飯,所以市政食堂的水準不會差到哪兒去。加上每個月打到餐卡裡的餐費,在市政食堂裡吃飯,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另一方面,郁深流也有其他的想法。首先,霍簡作為他的外甥,自然應該帶出來讓人認認,否則遇到什麼不好說的事情難道讓霍簡吃虧?這個社會再怎麼發達,華夏的文化也使得關係成為非常重要的一個因素。雖然郁深流知道以霍簡的家教,他是絕不會像某些不懂事的二世祖一樣橫衝直撞,但是也要防著別人橫衝直撞撞到他不是?其次,陳圓的能力十分驚人,然而一般人常常只會主觀地以為他是騙子。雖說以陳圓的心境,自是不會在乎這些,但這樣總歸不好。但在自己幫助之下的話,再怎麼說人家也會給兩分面子不是?這也算是和陳圓這位高人打好關係,有能力的人本來就應該受到尊重,更不用提人家還是自己外甥的「師父」。
  
  帶著陳圓和霍簡走入食堂的過程中,不斷有人向郁深流致意。陳圓跟在後面,倒覺得有趣。
  
  就如同一般人看陳圓這樣屬於玄學圈子的人的生活有趣一樣,陳圓現在看郁深流的圈子,也是饒有興致。華夏的禮貌是高稱對方,故而郁深流是副市長,但所有人都會稱呼他為「郁市長」,如果是屬於郁深流派系的親信,則直接稱呼他為「市長」以示關係不同。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吟吟,無比親切,即使是對著霍簡或者陳圓依舊是溫和的,就算陳圓知道自己穿得實在不是很好。
  
  官場這種地方,果然是看起來最為祥和的,再怎麼樣的政敵明面上也能和樂融融。而上司的眼中,一切更是歌舞昇平了。
  
  然而,表面上越是平和,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勾心鬥角。陳圓並不清楚這個世界和自己曾經世界的官場是否有什麼不同,但是他知道,官員的因果相報,比一般人要厲害得多。
  
  官員之所以為官員,首先是因為他們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祿運的緣故,這原本是他們的福德積累下來的回報,因為官員本身能夠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抱負,做更多事情,影響更多人。官位越是高者,越是有這方面的優勢。但正因為他們有這些優勢,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的影響才更大。他們實行一項仁政,能夠讓很多人收益,所得福報自然不少。若是他們為惡,自然危害一方,帶來的惡果自然難以計數。民間曾經有個傳說,有個官員受賄貪污做了諸多事情,入地府的時候閻王本想將他投入畜生道,而判官卻說這個官員曾經做過一件好事,功德龐大。而這位官員做的好事是什麼呢?幫助一對在戰亂中失散的夫婦重圓。雖說這也是功德,但尋常人做來卻遠不會有這麼大的功德,這正是因為,身為官員,為民之表率的緣故。
  
  在什麼位置,就應當承擔多大的責任。
  
  陳圓瞟過郁深流的背影,不知道這位郁市長是個怎樣的官員呢?如果單純從之前的一切看來,感覺上對方的性格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也應當有些擔當。
  
  走進食堂,一抬眼,陳圓就看見了熟人。
  
  那對之前見過的夫婦?
  
  即將升任地級市玉壘市市委書記,秦醉本來就是到省黨委來進修的,早上和自家夫人重歸於好,中午正好應黨校同學的邀請帶著夫人到市政的食堂吃飯。這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這不是早上那個很神的陳師傅嗎?
  
  見秦醉抬頭看,秦醉身邊的人也抬頭看了一眼,「那是……錦城市分管經濟的郁市長。」
  
  旁邊人這麼一說,秦醉方才反應過來,陳圓走在一個人稍後一點的方向,而帶著他的那個人,是錦城市的副市長?
  
  徐嬌華也看見了陳圓,到底是賢妻,她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對方去打個招呼。她到底也是世家子女,自然知道郁深流,郁家的新一代,年紀輕輕就坐到了這個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能夠讓丈夫搭上這條線的話當然是好的,更況且一看就知道陳圓和郁深流的關係應當不錯,陳圓也不是簡單的人,能有點交情就好了。
  
  不過,在他們行動之前,一個女人正好衝進食堂,一眼看見郁深流,於是搶上前去。
  
  「郁市長!」
  
  郁深流的腳步停了下來,雖然面色不改,陳圓卻發現了對方的頭痛。
  
  看向攔住郁深流的女人,陳圓掃過一眼,不由勾勾嘴角。
  
  眉毛上挑,弧度過大,雙眼銳利,白比瞳多,一看就是固執己見的典型。這種人,最是難應付了。而看這樣子,這位就是那個「女禍」的組成部分了吧?
  
  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之後,郁深流張口:「李夫人,我不是說了請你下午再過來嗎?」
  
  「郁市長,我知道您有您的難處,但是您就不能稍微用點時間處理一下我的問題嗎?關注婦女權益這件事前幾天還在提,現在我丈夫的事情,我不找您找誰?好歹他也是您的下屬,您要是都不管管他,就沒人能管得住他了。那我怎麼辦?說起來我還在婦聯工作呢,保護婦女權益居然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有什麼用?」這位李夫人一開口就是一串的大話,聽起來還愣是讓人覺得頗有道理。
  
  郁深流真的很無奈,這是別人家的私事,可這位李夫人就是死活要讓自己去干涉,這根本不現實。明明上午已經說了讓她先和自己丈夫談談,下午再來,結果帶陳圓和霍簡來吃頓飯都這樣,真是不可理喻!
  
  「對不起,我得失陪一下。」秦醉和徐嬌華夫婦看著這突然的一幕,還和其他人一樣在發呆,原本坐在秦醉旁邊的那位黨校同學卻陰著臉起身了,丟下這麼一句之後,兩三步衝上前,然後抓住了那位李夫人。
  
  又是峰迴路轉。
  
  「李處長?」郁深流看著這個妻子給自己帶來一堆麻煩的傢伙,心中十分想要遷怒對方,然而想想好歹對方也是自己親信,又在黨校進修將要陞官,又想起陳圓之前說的不動怒的話,深呼吸兩三次,硬生生壓下自己的不快。
  
  「夫君?」那位李夫人也呆愣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本以為丈夫到黨校進修,這十幾天也不會在市政這邊,她才跑來找郁深流想解決她認為的那個第三者。卻沒想,到了食堂自己夫君居然在這裡。
  
  李處長覺得自己臉都丟乾淨了,還是在上司和黨校同學旁邊。這個女人也不想想她在做什麼,幫自己得罪其他人?想想那位秦書記的妻子,當真讓人想起娶妻當娶賢這句話。
  
  「你還嫌不夠丟臉,跟我走!」壓低聲音,李處長拉著自己夫人就走,一邊還向郁深流賠笑:「郁市長,真是抱歉,內子太唐突了。」
  
  這時候,郁深流也只能擺擺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我說了,只要等就好。」陳圓在郁深流背後輕聲說了這一句,引得郁深流耳根一跳。
  
  所以陳圓說的居然再度應驗了?
  
  這真是……不科學!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會有加更呢?就像上一章圓圓說的那樣……嗯,刺兒是走修心流的,圓圓說的那些其實就是刺兒在努力的方向,然後,今天遇到有點事,本來不應該生氣的,但是我還是有點動氣了,這樣很不好,很不好……所以為了懲罰自己就多寫了一章這樣子……
道德經說得好……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所以說,為了成為高人,我要努力增進自己的修行……
對了,上一章提到的《了凡四訓》,大家可以看看。




☆、世間難事轉眼則易

  到底發生了尷尬的一幕,不少人在這個時候都選擇避開郁深流以免觸了霉頭,這時候,秦醉卻上前來,站到郁深流的面前。
  
  「郁市長。」他一臉親和的笑容,就好像遇到了熟人一樣,熱情得很。
  
  看著面前這男人,郁深流的表情也是和樂融融,禮貌地開口問對方,「您是?」
  
  「玉壘市,秦醉。」爽快地報出家門,秦醉沒讓人引薦而自己上前,其實是一種放低自身身段的舉動。雖說秦醉和郁深流的級別其實一樣,但事情不是這麼看的。郁深流的年齡要遠遠小於秦醉,身後還有家族的影子,未來的位置絕不是秦醉可以相比的,故而秦醉就算放低點身段,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官場中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秘密,郁深流自然也消息靈通,秦醉一報出自己的名字,他就恍然了,「秦市長?幸會幸會!」
  
  就彷彿是說了暗號接了頭一樣,這兩個之前還不認識的人,突然就變得親熱起來。
  
  簡單寒暄之後,秦醉就將徐嬌華介紹了出來,「這是內子。」看得出來,秦醉很是信任或者說是依賴自己的夫人,在和旁人交流的時候,也十分看重自己夫人。或許是因為徐嬌華本身就長袖善舞的緣故?至少,從早上徐嬌華的諸多舉動看來,這位夫人比起秦醉本身,更擅長和人交流,倒不負其出身家族。
  
  「原來是秦夫人。」郁深流禮貌地點點頭。
  
  徐嬌華一笑,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郁深流身後的霍簡和陳圓,然後說:「郁市長,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然您先打飯,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的確,站在這路中間太顯眼了,雖然郁深流一個市長怎麼也會被人多看兩眼,但這種顯眼終究沒有必要。也不等郁深流回答,霍簡卻搶上前去,對郁深流說:「舅舅,你和師父先坐著吧,飯卡給我我去打飯。」
  
  他這麼搶白一句,似乎挺突兀的,畢竟主角應該說是郁深流和秦醉這兩個人。只是在場幾個人,卻都對霍簡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再讓郁深流幾個交流下去,也是官場上的套話而已,即使是徐嬌華也沒辦法打破這個怪圈。不然一個市長一個書記都不是同一個市的湊在一起難道是為了玩串聯?但是如果霍簡來的話,就完全可以插科打諢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畢竟他還是小孩子,怎麼做也不為過。
  
  另一方面,雖然看似主角是秦醉和郁深流,但是徐嬌華剛才的那一眼,其實讓大家都明白,主角其實是陳圓才對。
  
  不然,說起來秦醉和郁深流根本算不上有什麼交集,就算是結盟了也說不上什麼好處。
  
  只是雙方都覺得有些詫異。郁深流是沒想到,原以為應該沒有多少認識的人的陳圓居然和玉壘市的書記有牽連。秦醉和徐嬌華也是驚訝,陳圓居然被郁深流帶著來市政的食堂吃飯,似乎是有意無意在保護對方?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一般而言,雖然陳圓涉及的圈子應該是三教九流都有,但這一來居然就和官場牽扯這麼多,還是讓人覺得有些驚訝。
  
  等到幾個人在桌邊坐下,開始吃飯之後,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了。就算有人有意無意地注意著這邊,也不敢大張旗鼓,在座的人只要稍微壓低一點聲音,交談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如果讓郁深流和秦醉來繞彎彎,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所以一上來,陳圓也不裝透明了,直接問那對夫婦:「您二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秦醉揮揮手,下意識地否認。不過是覺得,能和這位陳師傅套套關係也好,另一方面和郁深流拉個關係,或許未來有用。
  
  只是,他的回答並不讓徐嬌華滿意,上午的時候被陳圓三言兩語打發了,她本來還想多問問其他的方面,畢竟,如陳圓這樣的高人,實在太少了,能碰上一次都難得。只是,要直接問似乎也不是太好,於是她換了個突破點,把眼神落到了郁深流身上。
  
  「郁市長,陳師傅是您請來的客人嗎?」
  
  擺明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之前和陳圓呆在一個亭子裡的霍簡叫郁深流舅舅呢!只是請來的客人,哪有這麼簡單。旁人說這句話就可笑了,但徐嬌華卻是個女人,放在這時候卻不讓人覺得討厭了。
  
  郁深流也不按常理出牌了,他乾脆地點頭回答:「算是吧。」
  
  徐嬌華微笑起來:「什麼叫做『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郁市長直白一點如何?」
  
  「因為是我在求他辦事,所以暫時算不得客人啊。」陳圓在這個時候插嘴,說完之後,將筷子上夾的一根青菜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陳圓求郁深流辦事?在場幾個人都詫異了。陳圓這樣的人能有什麼需要人幫忙的呢?一時之間,幾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陳圓身上。
  
  對於秦醉來說,要是幫一個忙能和對方打下良好的關係,也是穩賺不賠的事,於是他立刻就問了:「陳師傅是想要辦什麼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直說!」倒是豪爽。
  
  嚥下口中的飯菜,放下筷子,陳圓才繼續開口說:「因為我到現在還是黑戶的緣故,所以需要辦理戶口身份證這些東西。」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沒有戶口和身份證?該不會這位玄得很的師傅,是從哪個深山裡面出來的潛修者吧?不然這麼久也沒見過像他這麼神的人,就這位這麼玄乎?
  
  「師傅,你該不會是活了幾百年的修真者吧?」看多了網絡小說,霍簡的思維明顯更加活躍一些,他開口就問。
  
  陳圓瞟了他一眼,用一種很認真又似乎在玩笑的口氣回答他:「不,其實我是在另一個世界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後,穿越到這個世界來歷練的。」
  
  說完話之後塞了一口菜在嘴裡的霍簡聽了這個回答,立刻彎下腰去,一陣猛咳。這個答案讓他嗆到了。
  
  太扯淡了吧!穿越這種事情!
  
  霍簡的反應直接,另外三位也頓覺尷尬。這算是什麼答案?看樣子,這位很有本事的小師傅到底還年輕,開的是這樣的玩笑。
  
  對這個看似正經的回答,郁深流也只好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咳嗽兩聲敷衍過去。
  
  「其實,是陳圓最近才到錦城來,要住在我家裡,為了方便要轉戶口而已。」他這麼向著秦醉夫婦解釋。即使他明白陳圓之前說的他是黑戶的事情,九成九是實話。至於穿越?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深究好了。
  
  「這樣啊。」徐嬌華笑笑,也將之前詭異的話題揭過,「今天早上陳師傅幫外子測字,倒是頗為神奇。」住在郁深流家裡?看樣子陳師傅和郁市長關係不一般。
  
  「不知道如果以後想要請陳師傅出手,在哪兒找您,又要多少酬金?」
  
  「我的話,這段時間應該都在那座亭子擺攤,暫時不會換地方。」清靜舒服,那座亭子當真是個不錯的地方。陳圓當然不會隨便挪窩,「酬金,要看讓我做的是什麼了。」
  
  「陳師傅會什麼?」
  
  「看相,手相面相都行。測字,解籤,八字算命,風水堪輿,基本上玄學方面的我都會一點。」陳圓這麼回答,毫不在意這句話基本等同於說他是萬能的。
  
  這個年紀,居然會這麼多東西?
  
  在場的人只能再度在心中感歎,陳圓這個人果然,太不科學!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herosly11,killingkiss和77的地雷~
……刺兒是修行修心的不是修真修仙的,我就是個普通人,圓圓的話都把什麼都說完了啊喂。好吧……我來多解釋解釋一下我自己的修行路線。其實就是盡量返璞歸真,心態上接近「赤子」。對待每一個人都要真誠,不管對方是否對你真誠。善良,憐憫,用溫柔對待你所見的一切。性靈,即使是一株小草也能觸動你的心。可以怒,憎,但是絕不可以讓他們長存使得你變得醜陋,讓他們雨過天晴。敢於付出,別去計較回報。大概就這樣吧……修心其實就是努力讓自己成為你最想遇到的那樣一個美好的人。哈哈,然後,記住別口出惡言,造口孽是很厲害的惡因……不過刺兒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會罵髒話的說,而且很剽悍地罵……矮油,得努力改掉。
PS,想考好的秘訣是好好學習,想桃花無數的秘訣是充實自己,想諸事順利的秘訣是廣交朋友。在玄學的小竅門之外,自身根本就沒有讓這些竅門起作用的資本,還玩什麼啊?先腳踏實地把事情做好再說吧。除此之外,求成績問文曲星,求姻緣問月老或者合和二仙。別亂玩什麼符啊碟仙之類的小心出事。查一查中華文化裡分管這一方面的正神是誰,去拜這個神,不然求來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懂?特別是姻緣,小心爛桃花惹出大問題啊!
然後一般留言刺兒很難回復,這邊開JJ一抽一抽的,頁面好不容易打開了,經常打了一段上去小菊花就轉啊轉……就沒反應了。完全回復不了。大家都發現我的回復一般都是手機回的……所以有什麼玄學相關問題作者有話說統一回應。




☆、八字算命並非小事

  現在,陳圓終於有了自己的戶口本,雖然戶主是郁深流。
  
  郁深流在錦城的房產有好幾套,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閒置的,請了幫傭常住的也就那一套。不放心讓涉世未深的外甥自己照顧自己,所以郁深流讓陳圓和霍簡直接和自己住在一起,方便他看顧著。陳圓和霍簡,不管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到底都不及弱冠,在這個世界還不算成年,照顧他們也算是郁深流的責任。
  
  簡而言之,郁深流是這兩位的監護人。不過,陳圓可沒有這個想法,環境影響,他還是下意識認為自己十八歲了就算是成年了。
  
  來到這個世界兩天,陳圓成功解決了自己的收入,住所,人脈等等問題,他對此感到十分滿意。從根本上講,達成這些條件的同時,陳圓並沒有欠下多少人情。稍微有糾纏的就只有郁深流和霍簡?反正是一家人,想要回報他們也有的是機會。
  
  既來之,則安之,從第三天開始,陳圓的生活就趨向無比規律的情況。早上起來洗漱用餐,接著陳圓就會去公園裡,照常在那亭子裡度過早晨。中午之後回來,下午是通過網絡等等手段慢慢瞭解這個世界的時間。畢竟做他這一行的,不通人情世故是不行的。就是要給人算命還要清楚有些東西是不是能說出口呢。
  
  晚上,反思自己,閱讀典籍,增進能力。
  
  當陳圓和霍簡住到郁深流那裡第一天的時候,見識了陳圓生活的霍簡和郁深流就不由對陳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誰讓陳圓的諸多舉動實在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即使身處鬧市,卻好像是隱居山林,恬淡得很。
  
  想想陳圓諸多手段,諸多神秘,這兩人又不由感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而等到陳圓穿越之後的第四天晚上,這兩人再度見識了什麼叫做手段。
  
  霍簡早就把自己認識陳圓和陳圓看容彥照片之後說出的話都告訴郁深流了。雖然看的方法不一樣,但陳圓和郁深流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他們都認為容彥絕對不是霍淑的良配,而且只要相處一段時間之後,霍淑自己就應該發現這件事。不過郁深流雖然這麼認為,卻沒想過霍淑會很快和容彥掰了,畢竟愛情中毒的女人通常都很盲目,容易被欺瞞。對於陳圓做出的這幾天霍淑就會想通的判斷,郁深流也是抱有拭目以待的態度的。
  
  於是,在第四天的晚上,霍淑找到了自己舅舅。
  
  眼睛微紅,嘴唇撅起,霍淑明顯是受了委屈的模樣,被郁深流領進門。
  
  客廳裡,霍簡在玩電腦遊戲,陳圓在看書——明朝之後的那些書籍,他可沒見過。聽見聲響之後,霍簡抬頭,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姐姐。
  
  「姐姐!?」他立刻叫了出來,蹦起身衝到自己姐姐面前,「你怎麼了?」他倒是見慣了自己姐姐驕傲張揚的模樣,一看霍淑這副小媳婦委屈樣,立刻就同仇敵愾起來,「是不是容彥那個混蛋欺負你?我幫你收拾他!」
  
  原本心裡還因為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形象破滅而感覺難過,看著自己弟弟維護自己這像極了護食的小狗的模樣,霍淑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沒事,你姐姐我是那麼弱的人嗎?」她拍拍霍簡的肩膀,雖然眼睛還有些紅,口氣卻豪氣起來,「就那個傢伙,以前被他騙到算我眼瞎,現在?哼!」
  
  聽著姐姐的口氣,霍簡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聽這口氣姐姐已經沒什麼事了。也是,雖然這段時間被那個容彥給迷了,但姐姐的個性一貫剽悍,加上有舅舅在,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這時候,陳圓不緊不慢掃了一眼手中書看到的頁碼,夾上書籤,放下手中的書,方才起身,看向霍簡和霍淑,也不知是對他們中的哪一個說:「我說的如何?」
  
  霍淑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是,那天自己弟弟在路邊抓住的那個人?他怎麼會在自己舅舅家裡?難不成……
  
  一眼看穿了霍淑在想什麼問題,陳圓笑著搖搖頭,說:「我可不是你弟弟請來的托兒。」
  
  霍簡看霍淑表情疑惑,立刻解釋著:「呃,姐姐,這是我師父!」
  
  「師父?」
  
  「師父很有本事的,算命測字相面什麼都會!上次不是他看了容彥的照片一眼就看穿了那個傢伙嗎?」連珠炮似的誇讚著陳圓,霍簡有一種急於炫耀的衝動,「所以我就認師父當師父了,呃,不過現在師父還不願意教我本事,在磨礪我來著。」
  
  霍淑還是有些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霍簡說得前言不搭後語的。
  
  「小淑,陳圓是修習玄學的高人。那天你和小簡正好碰上了他,之後你走了,小簡就跟著陳圓,這幾天頗長了幾分見識。」
  
  玄學?這麼一說,霍淑明白了幾分。
  
  「這位,陳師傅?所以你那天說容彥不是良配,真是你看出來的?」霍淑自然相信自己舅舅,郁深流從來不會隨便說什麼話來欺瞞自己,要是陳圓真是被家人找來想讓自己離開容彥的人,到這個時候郁深流也不會隱瞞。換句話說,這位陳圓,是真的有本事的人,那天提點自己幾句,自己反而誤會了。一時之間,霍淑有些羞窘,卻還是忍不住問。
  
  「嗯,他臉上的那兩顆痣長得不是地方,象徵性格暴戾且克妻。」陳圓並不在意之前霍淑對他的誤會,像他這樣的人,一年到頭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誤會為江湖騙子,但是只要自己有本事,再多的誤會也會過去不是?
  
  聽了陳圓的這句話,霍淑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氣。就連看相都能看出容彥是個什麼人,自己前段時間還真是,被愛情迷了眼。
  
  「之前誤會您,真是對不起了。」既然自己錯了,就要道歉,霍淑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死抓著自尊不放,直截了當,頗有大家風範,「還有小簡,姐姐錯了。」
  
  陳圓微微頷首,回答:「沒關係。」
  
  「你是我姐姐,我怎麼會生你的氣?」霍簡也這麼回答霍淑,然後眼珠子一轉,「姐姐,咱們踹了那個容彥,你也不用傷心什麼的。好男人有的是!不然讓師傅給你算個命看看你的姻緣如何?」早日進入新戀情,也有利於自己姐姐脫離這樣的情緒。
  
  「算命?」霍淑沒有想到事情立刻扯到這上面去了,然而實際上,雖然有陳圓看容彥的面相就知道他不是良配這種事,霍淑本身還是對算命並不感冒的。就算是對這感興趣,弟弟和舅舅都說對方有本事,但看著陳圓這年紀,總讓霍淑有一種難以信任的感覺。向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問自己的姻緣?
  
  想要搖頭拒絕,霍簡卻拉著霍淑坐到了椅子上,「就是算命,讓你感受一下玄學有多麼神奇!要知道就是那個什麼玉壘市的市委書記都對師父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不——」霍淑想要拒絕,卻被郁深流打斷了話頭。
  
  「小淑,小簡說的沒錯,與其讓你因為容彥那麼個混蛋傷神,不如看看你的姻緣如何,早日做好準備迎接你的真命天子。」
  
  既然舅舅都這麼說,霍淑也不拒絕了。她和自己弟弟一樣,從小就佩服自己這個大不了多少的舅舅。
  
  「那,好吧。」
  
  看著這三個人終於統一決定,生意上門,陳圓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坐直身體看著霍淑,問她:「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嗎?」
  
  「生辰八字,聽說過,但是一直沒明白是什麼。是我出生的時間嗎?」霍淑問他。
  
  「算是吧,生辰八字實際上是用一種古老的計時方法,天干地支,來表示的你的出生時間。不過,生辰八字又並不僅僅是一個時間這麼簡單。」陳圓簡單地回答,「生辰八字的不同,在玄學中也表示你的命運不同。所以用八字算命,是算命方法中最常見的一種,準確度也很高。」                      
作者有話要說:又又又差點忘記了!謝謝郁子的四個雷一個手榴彈~謝謝yoyo~的地雷,謝謝killingkiss的三個雷,謝謝淘寶的雷~撲淘寶去好好學習!
思考了一下,刺兒本來打算直接隨便設定一個八字來具體分析這個八字的命格的……但是肯定很多人看不懂,而且萬一撞上了誰的命格的話,這樣不好……所以關於八字算命的方式可能我會寫得模糊一點……下一章繼續。昨天和人聊天歡脫了,最後趕著在寢室討論杜甫相關論文的聲音中寫完一章,極度不滿意。今天推翻重來,一半內容全改,大家注意一下上一章,通知一下這樣。
關於算命算自己的問題,前幾章刺兒回復過一個評論。從我自己的經歷來看,我用八字排盤來算,算到了自己的性格之類,很準,繼續細分析的時候發生了很玄乎的耳鳴頭昏等現象,就好像有個鐘在你腦子裡撞過了,你聽不見聲音卻有一種思維被震盪的感覺,算完之後生了幾天病……真實經歷,不過信不信隨意反正對大家沒影響= =總之,大眾是認可人不能算自己,甚至衍伸不可算和自己關係深厚的人的。
今天送大家一句話,從刺兒開始修行,這句話就成了我的座右銘。【但行善事,莫問前程。】命格這東西,其實很多時候沒有去探究的意思,如果它可以改變,我們知道的話有什麼意義?要是不能改變,那知不知道其實還是一樣的後果。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問心無愧,此生自然無悔。但行善事,莫問前程,前程如何,自有天定,我只自強不息,天道酬勤,終會有報。




☆、科學玄學竟可相助

  聽陳圓這麼解釋了一下,霍淑稍微明白了一點,但她馬上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但是,如果是通過時間來算的話,豈不是說很多人的命會是一樣的嗎?」
  
  陳圓抬抬眉,瞭然。事實上,玄學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是直接降至歸為神秘,不願意仔細去思考其中關節的。霍淑的這個問題倒是很難聽人提到,不過這也很明顯地表現出了她的疑慮。
  
  「比起八字算命通過時間來判斷,你覺得通過星座,血型來算命,哪一個更容易出現你說的情況呢?」陳圓如此回答。事實正如他所說的,這個世界上算命的方法有很多種,而和八字算命類似的,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通過星座來判斷一個人的命格了,但是星座只有十二個,八字卻不止。
  
  霍淑聽了,怔愣了一下,「星座?」星座這種東西,也算是算命?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回事,但是仔細一思索,卻發現果然是這樣,星座不就是一種靠著出生時間分段來給人定性的算命方式嗎?只是沒有八字算命感覺上這麼神秘,反倒是娛樂性更強,准不准就笑笑了事。
  
  看霍淑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陳圓繼續解釋:「而且,雖然說八字算命本身是基於出生時間的,但是它並不是完完全全根據出生時間來決定的,否則就像你說的那樣,會存在命格完全一樣的人。」
  
  「八字指的是將一個人的出生時間,即年月日時用天干地支表示,每一個數字都變成兩個字,總共八個字,所以稱為八字。另一方面,根據它們所表示的年月日時分成四組,又被稱為四柱。也就是說,今年,2233年,用天干地支表示是壬辰年。那麼年柱的兩字,就是壬辰。月柱日柱時柱也同樣是這樣表示的。」
  
  「我算命的方法,也就是這種八字四柱法。」
  
  見另外三個人都聽得聚精會神,陳圓一笑,突然話頭一轉:「現在我們撇開玄學來談科學。」
  
  霍簡立刻就叫嚷了出來:「科學!?」怎麼回事,不是之前還在說八字算命的事情,怎麼師父一下子就說到科學去了?
  
  「嗯,科學。」陳圓組織了一下思緒,然後再開口:「玄學和科學可並不是完全對立的,雖然很多江湖騙子打著『科學算命』的牌子這種事很可笑,但是科學在玄學中是起了作用的。而且,所謂的『科學』,一開始可是『科舉之學』『科考之學』,後來才漸漸變成如今人們認知中的『科學』的。我們的認知,很多時候都局限了我們。」
  
  「我要說的,是八字四柱算命中時間的問題。」
  
  「八字四柱脫胎於一個人出生的時間,但是所謂的出生時間,又是怎麼計算的呢?」
  
  「不要忘記,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連一天都有『恆星日』『太陽日』的分別,雖然差距只是短短一瞬,有的時候卻有著極大的影響。而我們在的這顆星球上的時間並不是統一的。錦城市現在是晚上,在地球的那一邊,他們的時間是清晨。華夏很大,即使它所採用的時間是統一的,但是事實上從東到西之間的時間差並不是不可忽視的。」
  
  「所以說,在用八字四柱算命的時候,實際上我們是需要考慮到那個人出生的時候,在什麼地方出生,從而算出此人在當地的出生時間。在這上面,玄學所採用的時間參照物是太陽而非北極星,也就是說真正用於算命的這個時間,是『真太陽時』。」
  
  霍簡聽得傻愣愣的,不由喃喃:「師父,你說的這不是地理嗎?」計算不同經度的時間,這是地理的事情吧,結果現在原來算個命居然也要這麼算?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很多古代玄學大師被人們認為是『天文地理無一不通』?玄學本身就和這些學科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不要以為只有西方才是用星座來判定人的命運的。在中華的文化中,將人和天上的星星對應從而推算命運也是一種方法。欽天監在古代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個部門。不過這種算命方法我並不瞭解。」陳圓說的話簡直要顛覆在場幾個人的認識,他們以為和玄學根本不沾邊的東西居然會被玄學納入考慮?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郁深流聽了一會兒,提出了問題:「但是,在這樣計算當地時間的方法沒有出現之前,古代的算命又是怎麼進行的?」
  
  「不要忘記古代也沒有統一時間,他們用來計算時間的方式是基於陽光照射的,觀察影子走向確定時間。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們計的時本身就是當地的『真太陽時』。」陳圓瞥了郁深流一眼,「別小看人民的智慧。」
  
  被刻薄了一句,郁深流不自覺地抬手摸摸鼻子,好吧,他的確問了一個有些傻的問題。不過,陳圓所說的這些,果然有趣,讓他都不知不覺聽入迷了。雖然還想繼續聽,但是看看陳圓都講了這麼久,郁深流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去廚房端茶。雖然有請幫傭收拾看顧家中,但郁深流並不喜歡別人住在自己家裡,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只能自己動手了。不然難道讓自己的外甥外甥女或者讓陳圓自己去?開什麼玩笑。
  
  只是從一市之長淪落到端茶送水的感覺,還真是微妙。
  
  陳圓也不理會郁深流去做什麼了,嚥了口唾液繼續說著:「同時,對於算命師來說,算命中需要遇到的『模糊』問題也是常見的。什麼叫做『模糊』?對方給出的八字時間可能有所誤差,干涉命格的所有因素沒有全部考慮在內,算出來的結果有多種不同的解釋方法等等。特別是到了現在,很多人並不像古代那樣看重八字,所以出生時間未必記得清清楚楚,甚至記得的時間相差幾個小時。這種差異在八字四柱的算法中直接影響時柱得到的兩個字,加上古代的一天結束的時間和我們現在不一樣,如果正好是在半夜出生,在八字四柱中就可能出現被判定為前一天或者後一天出生的兩種不同的結果。」
  
  「而八字四柱,年月日時,日柱所代表的含義是最深的,通常是被看做人的主要命格,也是人的命運中體現最多的那些。一旦日柱不確定,就容易出現很多偏差。這是個很麻煩的問題。不過還好,在一般情況下,這種相鄰的兩天之間的主要命格差別通常不會天上地下那麼大。」
  
  「四柱中,算命主要看年柱和日柱,相對而言月柱和時柱的影響比較小,所以很多時候算命,對方只會要你給出出生年月日,具體的市分卻不要。他們本身就是在用一種『模糊』的方法來算,最後再『模糊』地告訴你,這一籠統,就算有一些差異也容易被忽視過去,聽起來還是很準。」
  
  郁深流將茶放在桌上,趁著陳圓停頓,將一杯茶遞到他手上。這麼長篇大論說了半天,口都干了。
  
  接過茶,吹了吹,陳圓也的確覺得有些口渴,於是淺淺啜飲一口,嚥下喉。
  
  霍淑霍簡兩姐弟也自己端起茶水飲用,稍事休息。聽陳圓講了這麼多,正好消化一下,接著繼續聽。
  
  「現在還存在剖腹產的問題。因為剖腹產,所以嬰兒的出生時間並不是他順產應該出生的時間,這對算命的影響不用說。」
  
  「不過,有些有本事的算命師,可以推算出一個人真正應該出生的時間。」
  
  「小淑是順產。」郁深流在這個時候插了句嘴,「所以倒是不存在這個問題。」
  
  陳圓點點頭,「那就好。畢竟,推算這種功夫,我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黃巖島!中國萬歲!!!!嗷嗷嗷好開心!
我嚴重懷疑地理沒學好的看這一章會有問題吧……看得糊里糊塗的關於時間的計算的問題。
話說,之前提到的《淵海子平》是算命必備教科書啊= =一般要學的可以去看看,不過我自己都沒看過(喂)周易也是,看了幾卦之後就懶得繼續往下看了,我這憊懶性子哦……有興趣的也可以用我寫的東西直接去實踐,刺兒寫的基本都是自己確認真實可行的東西。所以說本書本質上來講其實是科普讀物哦(神棍專用噗哈哈)不過大家不用太在意,玄學本身很多時候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很多事情願意相信就當是命格,不願意相信就當是巧合,這文大家當成一般小說看就行了。
但是還是要提醒大家,就算你真的學會了一些手段之類的,記住玄學是有禁忌的。不可招搖撞騙,不可為財而動,不可蔑視他人。這些手段,都是「術」而非「法」,故而容易走上歪路。我們或許達不到那種心如淵海一般的境界,但是不要讓自己淪落到暴發戶一般,有了點資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做盡不義之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說不清楚的事情,越是仗著自己有本事亂來的人,下場越好看。有一句話說得好,【天理循環,因果不爽】,記得要心存敬畏,我們只不過是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之一。
謝謝emoxiongmao,三艮木,泥泥,末的地雷~啊,前兩位我沒見過吧應該……記憶力不是很好,撓頭。以及末,親親親!




☆、回眸一笑緣定三生

  陳圓說完,就抬眼等著三個人反應。
  
  郁深流這三人並不愚蠢,陳圓這樣提點,還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做什麼事都有規矩,特別是這種和玄學相關的事情,還是聽陳圓的比較好。說實在的,在華夏長大的人誰沒有聽說一兩則和玄學有關的神秘的故事?
  
  見這三人都點頭表示明白,陳圓也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真的懂了自己的話,曾經他也碰到過答應得好好的到了後面卻非要深究的,不過碰到這樣的顧客,他一向是不會搭理對方的。話已經擺在前面你還這樣,就不是陳圓的問題了。
  
  「霍小姐的命格,很好。」
  
  「你從小諸事順遂,從無絕境,就是偶有不順心,也會很快有人相助脫離困境。不過,七歲那年曾經有一次大劫,卻也是有驚無險平安度過。」陳圓在心中慢慢理清自己得到的信息,然後掰開了一點一點說,看著霍淑的表情在自己提到七歲大劫平安度過的時候變得無比驚異。他並不奇怪霍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想霍淑這樣從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最後有事沒事都想過來找自己閒聊天的人其實真不少。
  
  七歲大劫?那年霍淑正好遇到搶劫銀行的,還被挾持當成人質,最後卻平安度過了。但是當時霍淑年紀小,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就是有人刻意打聽,也根本打聽不到這種事情吧?郁深流聽著,忍不住瞇起眼。玄學,不愧玄奇之術,僅僅知道霍淑的生日竟然就可以推算出這麼多東西嗎?和聽過的故事裡倒是有幾分相似。
  
  看著坐在那裡,表情平靜的陳圓,郁深流深呼吸一口,總有一種他什麼都清楚的感覺。
  
  就在郁深流看著陳圓的同時,陳圓抬眼和郁深流對視片刻,展開一個禮貌的小小的笑容,轉瞬即逝,他又將目光落在霍淑身上,準備繼續說下去。
  
  然而對於郁深流來說,在這一刻,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陳圓到底在說什麼。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明明只不過是和往常一樣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卻像是有人對著他狠狠揮拳——一瞬間呼吸停滯。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老土的描寫,說忘記心跳,然而除了這個詞,還有哪一個詞能如此精準地形容它?
  
  陳圓沒有注意到郁深流怔愣的表情,他還在繼續對著霍淑說自己算出來的信息。
  
  「你天生就有很強的領導能力,並且很有金運,從不愁財帛之間的事。」他又是先不鹹不淡地說了點淺顯和性格和能力方面的問題,然後再度丟出了讓人覺得玄奇的另幾句話:「十七歲那年,你應當有一次人生轉折,讓你走上和你舅舅類似的道路。」
  
  「你怎麼知道?」霍淑終於沒有忍住,在陳圓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脫口而出。她十七歲那年正是太學考試,原本一直打算去學習文化之類的她在填報志願的時候不知為什麼,選擇了政治學院,最後慢慢走上從政的道路。
  
  看了她一眼,陳圓眨眨眼,然後說:「你說呢?」除了算出來的,還能是怎樣的?不過霍淑問出這句話,也說明了對方的震驚。算命在很多時候注重反饋。算命師在剛開始學習算命的時候通常會有很多問題,他們不知道自己算出來的對不對,准不准,所以需要根據被算命的人對自己所說的東西的反饋來調整自己算命的方式,然後才能慢慢進步。
  
  霍淑也反應過來自己不該來這麼一句,一方面陳圓之前就說過不要多問,現在很明顯是對方算出來的。
  
  一時之間有震驚,有疑惑,霍淑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感覺。之前容彥的那回事或許還能當成是星座之類的巧合。但當陳圓都把自己人生中的大事算出來的時候,還能說或許是巧合?玄學,玄學,果然玄之又玄!
  
  她說:「我不是想問……就是有點驚訝,總之,您繼續說吧。」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
  
  瞭然地衝她點點頭表示沒關係,陳圓想了想自己還有什麼沒有提到的,「你命格中有一華蓋,故而性格總有一些曠達清貴的痕跡,於文章上頗有建樹,更有靈性,偶爾會有厭倦世俗尋求超脫的想法。不過這種影響並不深,不至於真正出世。」
  
  又說中了。霍淑臉上已經不再出現驚訝的表情了,連續幾件事情被說中,她實際上已經相信了陳圓所說的話和陳圓的能力,現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姻緣方面,爛桃花剛過,不過很快就會有新的緣分出現。」之前鋪墊了半天,讓霍淑徹底信任自己,陳圓終於說到了真正的關鍵部分,一邊說一邊還揶揄地瞟著霍淑,「桃花旺盛哦。」
  
  即使對方表現得一直玄乎的很,但不管怎麼說陳圓的年紀要比自己小,霍淑被陳圓這麼一說,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不自覺地別了別臉,眼神亂晃。
  
  陳圓偷笑了一下,接著提醒霍淑:「你的正桃花要到了,之前最好盡量把爛桃花解決乾淨,不然看樣子爛桃花或許會影響正桃花。」
  
  爛桃花和正桃花?其實霍淑著實沒有怎麼明白這句話,想問又擔心這是不應該問的範疇,憋著著實難受。
  
  不過陳圓很明顯看出了她的疑惑,跟著就解釋了一句:「人人都說桃花運是好運,但是就是桃花運也有分別的。正桃花是好運,爛桃花就可能碰見感情騙子或者因為感情影響生活之類。」
  
  「女孩子本身就容易看重感情,很多江湖術士就用什麼桃花符等等東西說是可以帶來桃花,但是帶來的桃花九成九都是爛桃花。如果在中間用了術法的手段,最後的結果可能會非常糟糕。」提到這個,陳圓的表情十分鄭重,「千萬不能用術法方面的東西隨意去干涉生活中的事情。」
  
  「如果想要好姻緣的話,求桃花,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到月老廟去上香。月老是管理姻緣的正神,另外還有和合二仙,同樣也是管理姻緣的。」
  
  「不過,你倒是不需要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等到你的正桃花了。」以這麼一句話作為結尾,陳圓抬起杯子,連著喝了好幾口,潤潤喉。
  
  而霍簡,在陳圓說完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充滿了一種想要鼓掌的衝動。雖然強自壓抑,還是有種手癢的感覺。
  
  霍淑還想著之前陳圓說的話。爛桃花還沒完,會干擾正桃花?容彥那個混蛋,還會干涉自己的生活?開什麼玩笑!
  
  在一邊存在感薄弱的郁深流,掏出錢夾數了十張大鈔給陳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直以來陳圓都是這麼做的,見識了幾次之後他就記住了。
  
  掃了一眼霍簡手裡的錢,陳圓挑挑眉:「雖然我一般的酬金都是幾千起價,但是現在剛到錦城,價格還是五百一次,你拿多了。」
  
  「那就幫我也看看八字如何?」郁深流這麼說,一邊將錢塞入陳圓空著的那隻手裡,再用用自己的手將對方的手指扣回去,似乎只是個沒什麼特別含義的動作。
  
  「不用八字了,我直接提醒你一句吧,你最近,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好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說,陳圓的眼神飛快掃視過郁深流的眉宇。然而在說了這句話之後,他就並不推拒多出的錢,直接收下。
  
  是開玩笑還是說的是真話?這個就讓郁深流自己判斷吧。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就是對方誤會,這點小事也不會鬧出什麼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按下一章出現的那個像起點一樣的頁面裡面如果留評論的話會是-2分……所以請手下留情我已經中了好幾槍了,心痛……姑娘們就在本章下面留言吧= =最近會很忙要是哪天不更新的話請體諒一下,青年創業大賽在準備複賽決賽各種考試即將到來論文好幾篇還有六級嗷嗷嗷頭痛無比。
本章標題和內容讓求JQ黨蕩漾了咩?其實這種突然看見一個人的一個小動作然後被電的感覺……啊,刺兒有過,不知道寫沒寫出來那種體會……
寫到本章裡面的話大家可能看不懂,所以正文模糊化了,我這裡說下,霍淑的命格設定,主命格天乙貴人太極貴人,金神以及等等,全都是對應文中提到的她的性格——所以這裡的性格或者運道都不是刺兒隨口編出來的。
每次都要忘記……謝謝emoxiongmao,法櫻,泥泥,郁子的地雷!謝謝killingkiss的兩個地雷!




☆、血光之災怎會如此

  血光之災?聽陳圓這麼說,郁深流並不是不怕的。之前屢次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陳圓的手段,他也並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人的人。然而,這幾天和陳圓的接觸也讓郁深流知道了,如果真的是有什麼大問題發生,陳圓絕不會藏著掖著,該說的東西都會說出來。但說血光之災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口氣太過輕鬆,感覺似乎並不是很嚴重?
  
  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左思右想,郁深流一邊覺得要是自己患得患失也未免太可笑,不看重也不大對,最後還是決定最近注意一點。
  
  時間已晚,霍淑也沒有回去,就在郁深流這邊住下。各人洗漱完畢,早早睡去。
  
  躺在床上的時候,郁深流閉上眼,卻忍不住去想之前發生的事。
  
  看見陳圓的那個笑容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不是不懂事的少年了,要說一見鍾情也未免可笑了一些,他們才認識四天。甚至自己只知道陳圓很有本事,知道他可以信任,卻不知道他的來歷,過去。
  
  左思右想,只覺得心亂,放在一邊,暫且不管。
  
  陳圓對於郁深流的想法並不瞭解,他照常躺下,想著前天才買了衣服之類必備的東西,今天才拿到身份證明,明天也應該去買個手機方便聯繫之類的了。而且,雖然身為一個算命師,前期擺攤是必須的,但,慢慢有了名氣之後,一直在外面擺攤也不是個辦法,最好是自己有個固定的地方,別人上門來,或者說知道自己手段的人主動請自己去。就好像道士,遊方道士總沒有住道觀裡的自在。
  
  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情,陳圓一轉念,又想起郁深流來。
  
  看那樣子,明天郁深流就會明白他的「血光之災」是什麼了。不過就陳圓自己來看,那點「血光之災」,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傷口,創可貼就能解決,幾天就好的事兒。說出來不過是開開郁深流的玩笑而已。
  
  很多人都覺得,像陳圓這樣的「高人」就應該冷艷高貴不食人間煙火地俯視眾生萬物,然而他們忘記了,不管陳圓會多少玄乎的東西,他到底不是修真者,他只是個普通的修行者,雖然心境比一般人要好,然而本質上他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少年心性還是有的。這種無傷大雅的捉弄就是陳圓少年脾性翻上來時會做的事情。
  
  想著明天郁深流知道所謂的血光之災是什麼之後會如何反應,陳圓偷笑一會兒,就緩緩睡去。
  
  ——————
  
  清早起來,各自洗漱。
  
  作為唯一的女性,霍淑比所有人都要早起一些,把早飯做好。接著陳圓和郁深流都起來了,獨獨剩下霍簡一個人,在床上挺屍。
  
  在場三人,想都不想就知道這傢伙是在賴床。好不容易有個假期,霍簡不昏天黑地地大睡就奇怪了。知道他自己有分寸,這三個人也都沒打算叫他起來。
  
  霍淑在桌前吃早餐,陳圓慢慢刷著牙,郁深流在刮鬍茬。
  
  嚥下最後一口牛奶,霍淑用紙巾把嘴邊擦乾淨,然後起身,「今天要到區裡考察,我先走了!」這麼交代一聲,她拿起車鑰匙,就準備出門了。
  
  聽到霍淑的聲音,郁深流頭也不抬地回答:「知道了!」話音剛落,就聽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嘶!」與此同時,郁深流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嘴裡含著一口水剛要吐,陳圓回頭看郁深流,卻見郁深流臉側一道血口,淺淺的,流出一點血色。
  
  吐出口中的水,陳圓背對郁深流,說出了四個揶揄的字:「血光之災。」
  
  原本心中還有點惱火,突然聽見陳圓這麼一聲,郁深流呆了呆。
  
  血光之災?這就是血光之災?郁深流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沒搞錯吧!他忍不住開口說:「如果我不是習慣用這種刮鬍刀呢?」揚揚手裡的刀片式剃鬚刀,現在很多人已經不用這種老式剃鬚刀的,只是郁深流一直覺得這種刀片的冰冷有利於自己早上清醒才一直用,今天如果不是用這種剃鬚刀,難道刀片還能刮破他的臉側不成?
  
  「不是這個,也有其他。」陳圓將牙刷浸在水中涮了涮,倒掉水,又重新接了一點再清洗了一次,才把牙刷放進杯中放在一邊。
  
  「這種程度的血光之災,或許是摔一跤,或許是割破了手指,你避開這一次,躲得開之後的事嗎?」取下毛巾,放入熱水,揉搓幾下,空當中陳圓繼續說著,「還是你希望這種小小的倒霉集合到一起,最後躺上病床?」
  
  郁深流在這個時候已經用自己的毛巾將傷口上的淡淡血漬擦去了,把剩下的一點胡茬掛掉,他清洗著剃鬚刀,然後收起刀片。
  
  聽了陳圓的話,他歎了口氣,「好吧。所以這就是所謂的『過滿則虧』?」
  
  將毛巾擰乾,陳圓在將毛巾覆蓋到自己臉上之前回答他:「是的,你的命格已經可說是登峰造極的好了,有點小倒霉並不是壞事。」
  
  鬍子刮乾淨了,也就是說自己的洗漱已經完畢了,郁深流轉過身看著陳圓細細把臉擦乾淨,晾好毛巾,接著才說「好了?走吧。」
  
  從洗漱間到餐廳還要等著一起走?其實這一刻,郁深流在心中是這樣唾棄自己的。這樣的舉動,簡直就像是距學校的路程總共五百米但是回家卻非要一起走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一樣。然而他想要這麼做,他不過是順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兩人一同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開始吃早餐。
  
  霍淑坐的早飯非常中西合璧,牛奶麵包,配合的是皮蛋瘦肉粥。郁深流先咬了吐司,慢慢咀嚼。昨天陳圓不過看了自己一眼,居然就知道今天自己會碰見刮破臉的事情,真是越發覺得陳圓這個人簡直不可思議了。然而,另一方面,郁深流也對此有很多疑惑,「我以前一直覺得算命的應該是瞎子或者老頭之類的。」
  
  「再過幾十年,我也是老頭。」講了個冷笑話,陳圓吹著碗裡的粥,他習慣吃涼一點的東西,「至於瞎子,其實也是個誤解。」
  
  「很多著名的算命師身體都有殘缺,按照一般的說法,是因為洩露天機所以有天罰。但是事實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很多真正的算命師,命格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缺憾。或許親緣淡薄,失去父母;或許生來苦澀,身體殘缺;又或者屢遭波折,一聲不順;還有此生絕後,沒有子嗣。但並不是說每一個算命師都是瞎子之類。如果一個人的福報夠多,即使他成為算命師,實際上也不會出現太糟糕的情況的。還有的人,正因為一生太多波折,才走上了這條路。」
  
  陳圓說的口氣倒是平淡,郁深流聽著卻不由皺眉。他看著陳圓的樣子並不覺得陳圓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還以為這種說法是無稽之談,然而聽陳圓這麼一說,難道陳圓也有這些缺憾?看著陳圓,他卻問不出這個問題。是了,陳圓之前只提到過師父,那麼他的父母呢?他又為什麼會是黑戶,一個人在錦城市?
  
  突然間,就有一種憐憫之心。並不是對弱者,只是以己度人,感同身受。
  
  於是他轉變話題問陳圓:「今天還是送你去公園?」霍簡除非偶爾跟著陳圓,否則天天都死在家裡。平時郁深流出門的時候開車,會順便把陳圓送去公園。
  
  「嗯,中午不用接我,我要去買手機。」陳圓回答。其實郁深流不知道,算命師還算好的,玄學這方面,如果是走的稍微邪一點的路,早死絕後是必然的事情。如果是做虧損陰德動人祖墳的活,通常師父都是騙徒弟走這一行的,在徒弟什麼都不明白的時候騙徒弟跟著自己去墳地上,問徒弟後面有沒有人,而回答「後面沒人」,就是徒弟自己選擇了絕後,再也別想脫離這條道。
  
  「手機?還是我陪你去吧。」擔心陳圓不怎麼明白怎麼做,郁深流這樣提議。只是心中卻覺得彆扭,脫口而出的話最能展現一個人的想法,他對陳圓?
  
  陳圓點點頭,「嗯。」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改版的收藏上面那一溜的推薦簡直要讓我心臟病發。看起來非常糟糕!糟糕死了!麻煩你不要放在那裡,往上面挪也好啊!這是要治癒我的刷收藏綜合症嗎!!
謝謝木糖醇的兩顆地雷和晨舟聽雪的地雷!怎麼辦一提到木糖醇我就想吃口香糖了真糟糕。晨舟聽雪感覺很風雅呢。
既然有人談到靈性的事情,刺兒就稍微說一下(注意不要直接說那個字,請用靈性代替)呃,靈性這個東西比刺兒所說的風水八字之類都要玄乎,所以照常先表示一下,信不信隨意,有的時候刺兒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我們不講故事,直接從術開始。什麼符啊舍利之類的,一般人沒有,我們也不談,先列舉一下使得諸邪辟易的手段:公雞(最好是雞冠明顯,尾羽黑亮的,養或者用血都行),黑狗(養或者血),經血(穢物,連正神都要避讓),鹽/硃砂/大米(可以用小瓶裝著當項鏈墜掛脖子上,方便),銀飾(我自己是雙手各一銀鐲,偶爾戴銀項鏈),玉飾(要用和自己有緣的,不能隨便戴)。然後凡是飾物,護身符,轉運之類的東西,提醒大家,每一個人的福緣是有限的,能戴的這些東西也是有限的,不要把這一類的當做普通飾品天天換,太折損自身了。這種類型的東西要長期佩戴沒事兒少取,一兩件即可,過猶不及。
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問題,除了上面提到的,念誦經典也是有效的方法。注意,佛經別念慈悲和超度之類的,否則問題更麻煩,大家都不是真正會超度的高僧。《金剛經》可以。道經適合修行的時候靜心,這方面力量反倒不是特別那什麼。強烈推薦《正氣歌》。其實類似的古代讀書人充滿正氣的詩文都是很有效的。呃,原理據說是從「子不語怪力亂神」開始就給讀書人確立了可以神邪不近,胸懷正氣不怕萬事的本錢,然後後來有幾個人給發揚光大了怎麼的。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回事,但是正氣歌絕對有效。一般而言刺兒是跑去看了靈異帖子心裡發冷整體氣場變弱的時候就會全神貫注大聲朗誦前面幾句,這個比佛經好記,而且幾句之後身體就回暖了。




☆、胸中豪氣為君而顯

  做陳圓這門生意的,可不像一般的超市商店一樣總是顧客盈門。在陳圓真正打出名氣之前,就憑陳圓選的那偏僻的地方,每天路過的人業績一隻手能數的過來的數,更不要提會在他那裡算上一卦的人了。實際上,這也正是陳圓想要的狀態,修習玄學,選擇一個清靜的環境總是有好處的,相比之下,要是他挑個鬧市,讓自己的攤位前擠滿了人,那才叫做笑話。
  
  故而,雖然他每天早上都來公園裡坐著,生意卻沒做成幾樁。只是陳圓也不至於枯坐,想想看過的經典,琢磨琢磨這幾日時間的幾個例子和曾經算過的是否有不同,倒也愜意。
  
  等到中午,郁深流果然依約開車來接了陳圓。
  
  其實陳圓有些好奇,遇見郁深流之後,他發現這人的許多做派和他曾經瞭解的官員並不一樣,按理說,即使是中午時間,這些「領導」不是也該忙得腳不沾地?要麼是真的在工作,要麼在飯局,郁深流倒是整點上下班,比起一般上班族都要清閒。還有時間帶著陳圓去買手機——並且自己開車,不用司機接送。
  
  想到什麼就問,陳圓從來認為這是自己的優點之一,坐在副駕上,他的眼睛瞟著車窗外的一切,一邊問郁深流:「工作不要緊嗎?我以為你應該很忙才對。」
  
  郁深流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平靜回答:「大事自然有上面書記和市長負責,我樂得清閒。」
  
  語氣平淡,意思卻未必平淡,陳圓聽了郁深流的回答,不由把眼神從街邊的景物上移開,注視著郁深流,對方的意思是,因為年紀輕,所以被其他人壓制住,手裡沒有什麼權利?但郁深流本身是心高氣傲的人,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會不快,雖然修養不錯,但言語間還是有了端倪。
  
  「很憋屈?」陳圓問郁深流,同時打量著郁深流的面色,之前看的時候只是粗略看了個大致,忙著驚歎郁深流的命格有多好去了,之後也只是看了一點小運,倒沒有仔細觀察郁深流最近的官運如何,此時光是看側面,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擋不了我。」對於陳圓這個問題,郁深流脫口就是這麼一句,以他的年紀,能力,即使現在被阻擋,也不過是一時的事情,雖然被這樣打壓頗覺不快,但郁深流自己明白,這不過是暫時的事情,他有信心慢慢解決現在的困境。
  
  只是,在脫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郁深流自己也是暗暗心驚,這句話太過鋒芒畢露,根本不像是他平時會說出口的話,然而似乎是因為一種想要炫耀自己的心情,他還是說出來了。
  
  剛才那一刻,郁深流的舉動,如果要形容的話,或許只有一個比喻最為適合:雄孔雀開屏求偶。
  
  郁深流向來是個聰明人,對於自己那一刻的衝動,他看得很清楚,在猛地反應過來之後,他不由覺得有些不自在。原來他也會做出這種傻子一樣的事情嗎?轉瞬間,他壓下這樣的情緒,佯作無事地問起陳圓來:「說起來,你之後沒有什麼打算嗎?就一直在公園那邊擺攤?」
  
  「前期先擺著吧,積累一點名氣和錢財,等時機到了,再開個店面之類,慢慢來。」陳圓從很早以前就是這麼計劃的,只是在穿越之前,他已經馬上就要完成自己的計劃了,現在突然到了這個世界,也只能從頭開始一步一步慢慢來了。反正陳圓一直是個不急不緩的性子,也不著急。
  
  雖然之前就知道陳圓應該是這麼打算的,這個時候郁深流卻忍不住問了:「但是看你的年紀,應該還在上學才對,你沒有打算去上學嗎?」
  
  郁深流這麼一說,陳圓呆了呆。他的確沒有想過要繼續上學什麼的。穿越之前高考才完,本來緊接著的應該是要上大學才對,但是突然穿越,打亂了陳圓最開始的設想。從最開始看見的「會試考點」「太學」之類的稱呼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教育體系和自己所知道的恐怕有些差距,這樣話,自己已經學了的東西恐怕沒有太大的用處。如果要去上學,著實有些麻煩。更不要說陳圓根本就沒有學籍之類,雖然繼續請郁深流幫忙也可以,但總歸有些麻煩了。
  
  想了想,陳圓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必要了。」原本上大學只是隨大流的舉動,不去也沒什麼,現在也沒有什麼必要一定要去上學之類。雖然自己對系統學習這個世界不同的一些知識也有興趣,但是相比在學校裡按照固定的時間作息或者被管束,還是他自己控制時間,決定要做什麼比較好。
  
  如果是別人,郁深流一定會讓他去上學,但是如果是陳圓的話,他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事,故而郁深流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把你的手給我看看。」這個時候,陳圓對郁深流說。既然郁深流在官場上有些受挫,正好是陳圓報答對方收留之恩的好時機,不然就郁深流這樣的命格,什麼也不缺,他能找到什麼機會報答對方呢?
  
  瞥了陳圓一眼,郁深流左手掌著方向盤,將右手遞給了陳圓。
  
  接過郁深流的手,自己的手掌墊在下面,陳圓用另一隻手將郁深流的手指壓了壓,往掌心看。
  
  先不談那些縱橫的紋路,整體看上去,手掌寬大乾淨,色澤健康。既然是看最近的工作,陳圓一眼就看見了郁深流的成功線。
  
  所謂成功線,是那條從無名指下貫穿感情線一路向下的線,有的人這條線很不清晰甚至沒有,有的人斷斷續續。郁深流手上的成功線,雖然不及三條主線那麼明顯,但也清晰深刻,一看就知道確實是好命的樣子。人手上的線路很多,有著不同的含義,有的流派看手相的時候是忽視所有除了三條主線之外的線路的,但陳圓卻喜歡看這些細小的紋路。
  
  不過,仔細看來,這條線的色澤現在並不紅潤,看上去有幾分黯淡,在別人眼中或許沒有什麼差別,但由陳圓看來,卻再明顯不過。
  
  「看樣子你最近的氣運是有些阻礙,不過這影響不了大運。」放開郁深流的手,陳圓這麼說。一時之間不順利也是正常的,不然難道就讓郁深流遇神殺神遇魔斬魔嗎?風水輪流轉,這是常理。
  
  之前陳圓就說過有些小運不好其實反倒不是壞事,郁深流也明白,但是在這件事上,郁深流卻有一些其他的考量。
  
  「陳圓,你有什麼辦法幫我快點脫離這種狀態嗎?能盡快掌權的話,我才能有發揮的餘地。」
  
  陳圓抬眉,「一定要?」他一向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改變運勢,但是郁深流這麼要求,按照他的性格,也知道他一定是真的有所考量。
  
  「能的話最好。」郁深流回答。
  
  「好吧,回去之後我幫你看看。」既然他堅持,那就幫他一把,算是償還對方一點。陳圓打定主意。
  
  郁深流停下車,「說定了,到了,下車吧。」
  
  陳圓看向窗外,看見了一片廣場,開門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告訴你們其實郁深流這傢伙被捏住手心中在·暗·爽嗎!下一章寫風水。
最近有點卡文,如果寫的時候大家有什麼建議之類的麻煩直接說,我好修改或者可以讓我想到合適的劇情,沒有存稿的人苦哈哈望著你們。今天卡文加被人騷擾,故而更新很晚,微生氣。(但是沒有加更!)
嗯嗯,要提醒大家,雖然JJ的改版很讓人暴躁,但是被掛上去的作者們是無辜的,不要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而遷怒作者們,被打負分的話作者們是會很傷心的……保持良好的心態哦,克制脾氣,推己及人,讓負面情緒到自己這裡為止,不把它傳播出去,努力修心吧大家!
關於算命損自身的說法,是長期都有的,但是一直以來刺兒都是處於對此半信半疑狀態。就像上一章我提到過的真正會算命的人或多或少命格有缺憾,刺兒自己身上應驗的是親緣淡,祖輩的老人都早早去世了,父母之間很糟糕,兄弟姊妹基本陌生人狀態。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常想一二吧。
謝謝77(第二次見到你喲),麻雀君,黑色琴弦的憂傷,killingkiss(經常投雷謝謝你啦!),feili的地雷!謝謝墮落不是罪的兩個雷!等等……feili?非禮?呆望。
PS,母親節,記得告訴媽媽你愛她!




☆、風水堪輿自多玄奧

  這是個很典型的鬧市區路口,一片廣場旁邊聳立著幾座大樓,樓外的牆體廣告奪人眼球。
  
  他們停在廣場旁邊劃出的停車區,郁深流下車,兩人就一起前行。
  
  「說起來,為什麼你看手相看的是我的右手?不是說男左女右,男性應該看左手手相才對嗎?」考慮著陳圓手裡的錢,郁深流也在想哪些手機的品牌合適陳圓。雖然他並不介意送陳圓一隻手機,但有的時候,不是這麼表現親近的。這幾天的相處足夠郁深流瞭解陳圓的原則,不接受旁人金錢方面的贈與,他選擇靠著自己的本事掙錢,有來有往。現在自己收留對方,陳圓也在用他的方式償還。
  
  既然這樣,如果還想著要贈予對方什麼東西,那反倒是侮辱了。
  
  「玄學的流派很多的。」陳圓的眼神落在周邊櫥窗裡的各色商品上,說話有些漫不經心,「手相,有的說是男左女右,也有說法是左手先天,右手後天,也就是說,你最近的,或者是因為你的決定而變更的命格,應該看右手。」
  
  郁深流沒有回應陳圓的這句話,他看著一家通訊專賣店,抬手握住陳圓的手腕把對方往裡帶,「這家,看看吧。」
  
  陳圓抬眼,迅速掃視過這連著的一溜店面,似乎貨物都差不多?怎麼郁深流就挑了這家呢?仔細一看,卻見這間店面門前的玻璃擦得乾乾淨淨,給人一種精神的感覺,店舖中的店員也顯得神采奕奕,讓人看著心中舒服。
  
  嗯?
  
  這間店舖上方,掛著一面小鏡子,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
  
  沒等陳圓多想,郁深流就已經拉著他走進了店面裡,而一個臉上帶著薄怒的中年男人和他們擦肩而過。
  
  櫥櫃裡面陳設著各種各樣的手機,比起陳圓穿越前見慣了的手機類型,似乎這個世界的要更加創意一些?陳圓隨便掃了一眼,就看見頗多外形十分有趣的手機了,心形的,花形的,飛碟樣子的,甚至陳圓還看見了一個做成羅盤形狀的。相比之下,想想郁深流和霍簡霍淑用的手機,陳圓突然覺得,其實自己遇到的這幾個人都屬於保守派的吧?
  
  「你想要什麼外型的?」郁深流隨便掃視了一下店中的各色手機,然後回頭問陳圓。
  
  雖然覺得這些樣子的手機的確很有趣,但是陳圓覺得自己實際上也是個保守的人,所以他回答:「像你那樣的就行了。」
  
  就在陳圓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一個穿著制服的店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站在他們旁邊,開口就是一句:「您二位需要定制情侶手機嗎?」
  
  陳圓一時間呆了呆,一方面是為這店員的神出鬼沒,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店員說的話,情侶手機?等一下,他沒有聽錯吧?她說的是情侶手機?
  
  眼神不由自主看向郁深流,卻見他表情平靜,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一邊隨口應著,「我們先看看再說。」
  
  郁深流的樣子很平靜,似乎沒有因為剛才店員的話而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上來就被人認為是情侶,讓他的心情一瞬間好了起來。只是他擺出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什麼話都沒說。
  
  看到郁深流這樣子,連陳圓都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還是怎麼的。畢竟在他成長的十八年裡,他雖然知道所謂愛情和性別沒什麼關係,但整個社會對同性戀人的接受度並不高,這店員怎麼會出口就是情侶呢?
  
  兩個人的關注重點不同,導致了誤會。
  
  往前看了看,郁深流找到了方形造型手機的專櫃,轉頭指了指,對陳圓示意,「那邊。」
  
  「過去看看吧。」陳圓不再去想之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店員問的真的是情侶手機之類,先把自己該做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舉步剛要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伴隨的是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店內的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下意識地看向店舖門口。
  
  距離門口不遠,所以陳圓一回頭就看見了現場情況。地上散落著一片片光亮的碎渣,分明是剛才自己看見的那面鏡子,背對自己的似乎是剛才擦肩而過的那個男人。男人對面,站著另外幾個人,為首的是個拿著根竹竿的女人。此時,女人面色發紅,咬牙切齒地等著那中年男人。
  
  這是怎麼了?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的,一看見出了事兒,沒一會兒就呼啦圍上來一圈人。而店面內,店員們看了兩眼之後就垂下眼不再去看了。
  
  陳圓並不是特別有好奇心的人,但突然看見這種事也不由多望了兩眼,看那店員低眉垂眼地,忍不住就問了:「這是在你們店門口,不是管管?」
  
  「老闆在,他一向討厭我們管這些事。」小聲回答,店員用眼神示意陳圓看那個中年男人,「之前幾次都是這樣,我們去管的話會被老闆扣工資。」
  
  陳圓看看那劍拔弩張的現場,不由皺皺眉,「以前也會鬧成這樣子?」這都快打架了吧?就一個老闆自己去,店員都噤若寒蟬?
  
  「差不多吧,就是吵。不過今天是第一次把那面風水鏡都直接弄掉下來砸碎了。老闆肯定會生一場大氣,他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說完自己老闆的壞話,雖然聲音很小,店員還是忍不住吐吐舌頭,「別說是我說的。」看得出這店員有些八卦,對著陌生人也能說起來。
  
  聽了店員的話,陳圓還沒反應,郁深流倒是喃喃,「風水鏡?」他念出這三個字的同時看向陳圓,眼前的這位可是玄學大師,提到風水的話不是陳圓應該更瞭解才對嗎?
  
  陳圓並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解釋給郁深流聽,他繼續問店員:「風水鏡?改風水的?」
  
  「對啊,以前我們店的生意沒這麼好,慘淡經營而已,後來不知道老闆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找了一面鏡子掛在上面,後來我們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然後其他店的老闆硬說是我們店搶了他們的風水,所以他們的生意才會那麼差的,硬要老闆把鏡子取下來。也不想想他們這麼多年生意都是一樣的,用得著搶他們的風水嗎!」
  
  還真是陳圓的領域,郁深流看著陳圓,微微抬眉。平時就是涉及這些事情,陳圓也很少插手吧?怎麼今天對這個東西問了這麼多,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我們看看去?」抬眼,陳圓對郁深流說。
  
  果然有問題吧,郁深流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後點頭回答:「好。」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關於手相,刺兒採用的說法不是男左女右,而是左手先天右手後天,先天的話從郁深流的面相就看得出來很好了,所以說圓圓才看後天情況這樣。玄學的流派很多的,不同的流派講究其實不同,這邊採用的只是其中一種說法而已= =上一章沒解釋清楚,撓頭。以及因為靠記憶往下寫,居然把成功線記錯地方了,應該是從無名指往下,自pia,長期不看手相果然記憶力出錯了。
關於風水,我是真的只懂得皮毛,比起知道一些但是基本難以實踐的手相什麼的都要不在行,所以關於文中的風水學說,大家看看就算了,非常片面,高人看了一定會嘲笑我。捂臉,我只是個懂點皮毛的末學後進而已。
謝謝郁子,killingkiss,泥泥,阿七醬,水色玥瑤(似乎是熟人?),蓮蓬大帥(天蓬……?),阿癲牧,麻雀君(揉你,連續兩天砸我了),達利啵,Lek(在後台你的名字被吞掉了),心嫇的地雷!




☆、難得指點愚人不聽

  「王老闆,你說你有沒有良心!」女人緊緊攥著手裡的竹竿,面色漲得通紅,連脖子上都浮起了青筋。
  
  中年男人——王老闆也是十分氣憤的樣子,即使對方是女性,也沒有多少柔和的感覺,他同樣以憤怒的口氣回敬對方:「我沒有良心!?我哪裡沒有良心?袁小姐,我是欺騙了你感情還是怎麼的?說我沒良心!」這話說得損,周圍一圈人都露出了奇妙的笑容。
  
  只是,到底對一個女性說這種話,太沒品了。陳圓微微皺眉,卻沒有貿然上前。他盯著地上那鏡子的碎片,遠遠端詳著。就像之前他觀察的那樣,那面鏡子只不過是最普通的那種鏡子,不過外廓是鐵的而已,日照雨淋之下外廓也生了銹。然而不知道是否是天天都在擦拭又或者是另外的什麼原因,鏡面卻顯得十分乾淨,看不見一絲陰影。看一眼,就讓人想起店面門口不染點塵的玻璃。
  
  微微低頭貼向陳圓耳側,郁深流瞟了那王老闆一眼,就看出來了,「裝的。」
  
  嗯?陳圓一時沒反應過來,仔細看去,卻見王老闆雖然臉上是一派憤怒,眼中卻並沒有顯出多少憤怒的情緒,反倒有種細微的戲謔的感覺。他果然在裝。
  
  「你,你!」袁小姐被王老闆一句話給噎得要死,胸口不斷起伏,一隻手還攥著竹竿,另一隻手指著王老闆,指尖都在顫抖,「無恥!」
  
  「袁小姐,你一天到晚糾纏我真的很奇怪啊,我既然沒有欺騙你感情,哪兒來的深仇大恨讓你非要纏著我不放?」王老闆攤了攤手,裝作無奈的樣子,「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我們能有什麼仇啊,嗯?」
  
  王老闆剛剛說完這句話,以袁小姐為首的那群人裡面就冒出來一個聲音:「還不是因為你那邪門鏡子!」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引爆了彈藥庫一樣,一群人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從你那鏡子掛上去開始我的點就莫名其妙出事了。」
  
  「就是就是,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怪事,那個鏡子太邪門了。」
  
  「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混蛋手段,做了幾十年都沒出過事的老人在我店裡面就犯了低級錯誤,沒有那面鏡子可能嗎?」
  
  「我們這條街上就他一家店生意好,肯定是那鏡子壞的事!」
  
  「以後絕對不能讓那鏡子再掛上去了!」
  
  郁深流在一邊聽了一會兒,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似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位王老闆把那面鏡子掛上去之後,他們的生意就變差了,還莫名其妙倒霉,而王老闆店裡恰好相反,生意蒸蒸日上。這些人一開始還不覺得怎麼樣,後來不知是誰說王老闆那鏡子掛在那裡感覺很邪門,結果發現有同樣感覺的人還不少,慢慢他們就確定是這面鏡子的問題了。
  
  這些個老闆們有這種想法之後,就三天兩頭來找王老闆的麻煩,要讓他把這鏡子取下去,王老闆則死活就是不幹,就算一時鏡子被偷了,他再找一面掛上去就了事,讓人頗沒脾氣。而且不管別人怎麼說,王老闆都說掛一面鏡子在店舖門口是他們老家的風俗,必須掛,和其他人沒關係。華夏國保護風俗習慣,他這麼說,其他人也沒辦法。
  
  今天不過是袁小姐這群人實在忍無可忍了,所以直接在大白天拿著竹竿來把這鏡子給捅了。
  
  郁深流看著這一幕,雖然還是平和的表情,但站在他身邊的陳圓敏銳地感覺到郁深流的心情不是很好。想也是,畢竟怎麼說這位副市長也分管經濟,結果在他帶著陳圓到市中心地帶繁華區卻碰到這種稍微帶著點「治下不嚴」色彩的事情,他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吧。
  
  「夠損的。」陳圓這麼說了一句,聲音很低,只有他自己和郁深流聽見了。
  
  很明顯,陳圓說的是那個王老闆。
  
  雖然郁深流心中十分想要知道陳圓說這句話的含義,也想要知道那面鏡子到底有什麼玄機,但是看這樣子,他也知道不是問的時候。
  
  「郁深流,你去調解一下如何?」陳圓才低估完那王老闆,突然回頭對郁深流說。
  
  他去調解?這種事情……下意識地,郁深流想要拒絕,雖然說遇到這種事情,站在政府官員的角度還是希望能調解的,但是讓郁深流自己去的話,其他官員會怎麼看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他們眼中這不是順手幫個忙的問題,而是徹底沒了「格」的問題。
  
  郁深流並不介意調解一二,但他現在的憋屈狀況,事情要是傳出去,影響不好。只是在看見陳圓黝黑的瞳孔的時候,一愣。
  
  「好。」他應下陳圓的要求。
  
  雖然說郁深流這傢伙在市政裡憋屈了點,但對於平頭百姓而言,一個副市長的名頭還是足夠的,在他的勸阻之下,手機店門口堵的一群人還是散了。不過很明顯,看在場的人的表情都怨氣十足,就是現在散了,過不了多久還是會再度鬧起來的。
  
  趁著這點時間,陳圓沒有理會那店員盯著自己好奇的目光,逕自隨意挑選了一隻手機加上卡買下,接著就走了出去,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呆著。看著過來找事兒的商人們面上溫和好像已經消了氣,各自回到自己的店面裡,郁深流站在原地和王老闆寒暄,眼神卻在掃視手機店裡,似乎在找自己,他才上前,走到郁深流身邊,對那王老闆打了個招呼,「王老闆。」
  
  「您好您好,請問這位是?」拱手道安,王老闆笑容可掬,一邊問郁深流。這位剛才是和郁市長一起過來的那個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不等郁深流回答,陳圓先插了一句:「不管我是誰,王老闆,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過是陌生人而已,陳圓顯得也太直接了。故而這位王老闆的表情一瞬間有些詫異,郁深流雖然表情沒有什麼端倪,但也覺得奇怪。但想想那神奇的風水鏡和陳圓的本事,他又有所明悟。
  
  雖然詫異,但看郁深流也不像有異議的樣子,所以王老闆也不矯情,逕直把這兩個人引到內室。心中還暗喜,說不準從今天以後別人都會以為這位郁市長和自己有關係?這可難得了。
  
  內室中,陳圓方才坐下,不等倒上茶水,開口就是一句:「王老闆,我勸你別再掛那什麼風水鏡了,損陰德。」
  
  這一句話讓王老闆怔了怔,隨即他打了個哈哈:「這個,這位先生你也知道,掛鏡子是我老家的習俗,不掛的話我真的覺得不對勁啊。」
  
  「真的是習俗嗎?」陳圓反問一句。
  
  王老闆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當然,我怎麼敢在郁市長面前說謊呢!」
  
  郁深流沒有說話。他第一次見陳圓這樣稱得上是咄咄逼人的態度,知道這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王老闆,你再這樣下去,不僅不要想繼續生意興隆,過不了多久就該小心家破人亡了。」陳圓此時說話直愣愣的,毫不拐彎抹角,讓人聽著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王老闆雖然經常被人打上門來找麻煩,但那都是有前因的,倒是這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突然對自己說這種話,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如果不是旁邊還坐著一個市長的話,他指不定就要趕人了。
  
  饒是如此,他說話的時候言語也顯得刻薄了些:「這位先生,話可不能亂說,我打開門做生意,什麼時候做過什麼虧心事?你這是咒我呢?」
  
  陳圓盯著王老闆,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郁深流,走吧。」
  
  郁深流聞言,跟著陳圓走出手機店。
  
  沒頭沒尾的一番交談,頗為古怪,王老闆不明白,郁深流也不明白。
  
  反正手機也買了,兩人坐上車準備回去,郁深流方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看他還有沒有救而已。」之前和王老闆對話的時候陳圓的口氣急迫而沖,這時候又是那種不急不緩的語氣了,「那個什麼風水鏡,損人利己,太虧陰德了。虧損了福德,必然會得到惡報,看他那樣子,惡報也不遠了。」
  
  「那個鏡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去勸王老闆?」
  
  「問這麼多,你也想學霍簡拜我為師?」和平時從善如流地把什麼都掰開了解釋給他聽不同,這一次,陳圓卻來了這麼一句,瞥著郁深流。
  
  郁深流噎了一下,不由搖搖頭。這段時間,凡是和這些事情相關的,陳圓基本都會說清楚,他倒是養成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陳圓的習慣。不過,陳圓到底沒有回答他的義務,他卻忘了這一點。
  
  「不管怎麼說,總要告訴我為什麼讓我去調解吧?」退而求其次,郁深流問出另一個問題。之前陳圓看自己那一眼,感覺別有深意,不然他也不會真的去做調解這樣的工作。
  
  「給你個機會讓你做件好事而已。」陳圓眼睛瞟著車窗外,回答。
  
  「我不信。」
  
  「給你個機會讓你積德,算我報答你。」陳圓的目光轉回來,盯著郁深流說。
  
  從鏡面中郁深流看到陳圓的表情和眼睛。他說的是真話。
  
  但是,調解這種事情,就算能積德,能積多少?郁深流是真的不明白。
  
  看見郁深流臉上少有地出現了沉悶的表情,陳圓卻笑了,「回去吧,我會解釋給霍簡聽。」
  
  他的意思是,自己可以旁聽?還有,為什麼要解釋給小簡聽?該不會陳圓真的打算收霍簡為徒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倦怠期,什麼都不想寫,躺涼席上頹廢了一天。季節變化的時候,最容易心情抑鬱了QAQ順手修了下大綱
謝謝AH,泥泥,阿七醬,心嫇,細田,郁子,Lek的地雷!抱你們……刺兒心情異樣低落中
謝謝麻雀君的火箭炮~




☆、風水之道不可妄動

  「所以,那個什麼『風水鏡』到底是怎麼回事?」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被自家舅舅從被子裡拎出來吃飯的霍簡盤腿坐在椅子上,照著郁深流的希望問陳圓。
  
  瞟了一眼霍簡頭上雞窩一樣的頭髮,陳圓啜了一口茶,無視了坐在旁邊裝作自己不存在的郁深流,然後,他向著霍簡解釋:「其實說起來,這種鏡子並不少見。在很多地區,特別是古風保存完好的地區,在門口這種地方掛鏡子是常見的事情。不僅僅是門口,如果是格局相對緊湊的居民區這樣的地方,陽台上掛鏡子也算是一種常態。」
  
  「師父,既然是常態,那為什麼你還要說那個王老闆繼續下去不得好報?」霍簡倒覺得奇了怪了。
  
  郁深流十分鎮定地數著自己碗裡有多少顆米,好像對陳圓說的話絲毫不感興趣一般。
  
  陳圓顯得很耐心,就像是真的在教導徒弟一樣。他回答說:「牛肉味美,可滋補,但牛肉和栗子同食卻會使人嘔吐,這是為何呢?」
  
  「相剋?不,是因為所處之地不同!」霍簡先下意識地說出相剋兩個字,緊接著明白了陳圓的意思。陳圓是類舉了一個例子,就像牛肉和其他食物一同吃不會有問題,和栗子卻不行一樣。那所謂的風水鏡可以掛,但是也要看能掛在什麼地方!
  
  陳圓含笑頷首。一點就通,看樣子霍簡果然在玄學方面頗有天分。
  
  他繼續解釋說:「一般而言,鏡子在玄學中是一種非常重要的道具,尤其是在風水堪輿中。通常情況下,鏡顯人影,映照真實,故而性屬『正』『真』,能夠辟邪驅怪。所以,很多時候,鏡子是可以用於『鎮』或者『封印』的。」
  
  「等等,師父,你說封印?」霍簡表情驚訝,「難道什麼鬼神之類的,都是真正存在的?」如果說風水或者算命還能解釋為人類尚不能完全用科學解釋的東西的話,談到神鬼之類,也未免太不科學了吧!至少霍簡覺得,自己能非常容易地接受風水算命之類,但是要提到神鬼之說,他就實在沒辦法徹底相信,只能半信半疑了。
  
  陳圓搖搖頭,「只是一個說法而已,就好像現在很多銀行門口都要有瑞獸雕塑一樣,也是犬鎮』『守』之意,明白嗎?」很多墳墓中也會專門在關鍵部位設鏡子,也是為了一個鎮的意思。鎮未必是鎮壓之類,也可以是穩定等等意思。
  
  霍簡點點頭,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
  
  「除了這個之外,另一方面,鏡子反射光芒,所以又有『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含義。很多人家如果住家的地方不好,周圍有什麼煞氣,晦氣之類,都會用鏡子將之擋下,反射。這種掛鏡子的方法,其實就是為了擋下不好的事物,擋下災劫,倒也無可厚非。」陳圓繼續述說著,「只是,這種習俗慢慢傳播,最後變得有事沒事都想要用鏡子擋,把鏡子到處亂掛。」說到這裡,陳圓搖了搖頭,「就像是在居民區這樣的地方,人口多了之後,樓房往往講究風水比較少,經常會存在沖克了陽宅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住戶都用鏡子來化煞氣,這正常,但是在陽台上對著另一戶人家掛鏡子,或者在大門口對著對面掛鏡子,就過分了。」
  
  聽陳圓講到這裡,霍簡恍然:「這樣掛鏡子,就是在損人利己吧。」鏡子對著的那戶人家自然有害處,而掛鏡子的將自己家的折損轉嫁到了別家去。
  
  孺子可教。陳圓衝著霍簡讚許地笑了笑,繼續說:「有的人或許並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這樣無意之間還好說。但是有的人,是明知道後果,還故意這麼做。雖有一句話說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私心太過,必遭果報。」
  
  「我曾經說過,一個人的福報是有限的,他應得多少就是多少。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切都被算得清清楚楚。」
  
  「風水之道,在玄學中和算命並舉,就是因為風水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能力很大。簡而言之,就算一個人的命格差得頭頂,通過風水,卻也能暫時激發潛力,得到強大的財運官運等等,甚至讓普通人只能仰望,以為這人從此之後一步登天。然而風水到底不是真正的命格,它只是一種輔助的手段,一時之間能夠激發,但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命格,不行善事,不積福德,最後只能一落千丈,嘗到惡果。甚至因為之前過分激發的緣故,下場會很慘。」
  
  「那位王老闆就是這樣,我看他的面相怎麼看也不該像現在這樣,店裡的生意這麼好。在之前看見他店外那面鏡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陳圓歎了口氣,「這周圍好幾家的生意都是不鹹不淡,實際上這在市中心本身就顯得不對勁,偏偏又他一家的生意好,更加不對勁了。」
  
  「照我看,那幾家店在的地方,當初應該不是什麼好地界,所以周圍好幾家店的生意和隔了幾十米遠的地方完全兩樣。」
  
  陳圓說出自己判斷的時候,郁深流立刻附和:「那一帶原本叫做老潭子,據說是從前有個深水潭,水常年低溫。有很多人在水潭裡面游泳,莫名其妙就出了事,後來就被填平了變成居民區,然後前年才拆遷改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陳圓終於正眼看了郁深流一眼,「你專門去查閱過歷年的卷宗?」
  
  「這一任市長的政績,就是在全市改造出了十幾個這樣的商業集中點啊。」郁深流攤攤手。
  
  「水屬陰,如果潭水常年低溫,說明這個地方陰性重,這種地方作為商場之類的,金運不佳,所以生意通常不會很好。」陳圓根據郁深流說的東西分析著,「那幾家店在地方,大概就是因為地區不對,所以生意不好。」
  
  「王老闆的店是商舖,把鏡子掛在那上面正中間,就好像是在人的印堂動了手腳,效力頗大,所以在一段時間裡,他店裡不怕本地的氣場,生意火爆。但是堵不如疏,就那麼幾十米的地方,那一面鏡子強行壓抑著,嘖。」陳圓搖著頭,「以前居民區之類的壓不住,但改造成了商區之後,如果沒有那鏡子壓著,靠那地段的人流量,用人氣一沖,就算有陰氣,幾年時間下來基本也乾淨了。但被這麼一壓,他自己店裡沒事,其他店被弄得更倒霉了。而一面鏡子能壓多久?我看他的面色,過不了多久恐怕那塊地被壓久了的陰氣就該爆發了。」
  
  「王老闆這幾年順風順水,好運氣都行完了。就是郁深流的命格,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好運氣,時常也倒個霉什麼的不是?所以接下來他該是厄運了,再加上陰氣的問題,所以我才說他要是不想出大事,就該把鏡子取下來,這樣至少能解決陰氣的問題。否則連番打擊之下,是真會家破人亡的。」
  
  陳圓最後歎了一口氣:「可惜了。看他掛的鏡子和手法就知道他可能是碰巧了而已,所以我才去勸他兩句。他既然不聽,就只能這樣。」
  
  陳圓之前那種口氣也算勸?郁深流微妙地眼神飄忽了一下。他可是頭一次見陳圓用那種口氣說話。
  
  似乎是看到郁深流的表情,陳圓勾了勾嘴角,然後似有所指地說:「有時候,有些話,說到那裡就夠了,再多就過分了。」
  
  霍簡沒看見陳圓和郁深流之間的暗流洶湧,他奇怪的是,「那,舅舅去調解一下難道能有多好的福報嗎?」
  
  「好歹他也是個副市長,祿氣是能夠緩解陰氣的問題的。他是去調解了幾個關鍵人物,也影響了那個地區的問題,明白嗎?」陳圓說著「他」,有意無意看著郁深流。
  
  霍簡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陳圓的說法,「但是師傅,你不覺得你說的什麼『陰氣』,『祿氣』之類的,都有點玄過頭了嗎?」
  
  「只是一種說法而已,你可以將它理解成一種磁場或者生物場。」陳圓這麼解釋一句,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間差不多了。下午你還要上班吧?郁深流,該出門了。」之前郁深流陪他去買手機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飯點晚了。
  
  看了一眼時間,確實如此,郁深流雖然還想磨蹭一會兒,但到底自制力讓他果斷起身,「那我走了。」告別的同時,記下這段時間手機店那邊就可能出事的問題,說不定他能夠趁機做點什麼……至少通過這件事也能為自己增加一些籌碼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像很多風水物件,是否要擺,擺在什麼地方,都是有講究的,有時候稍微的偏差都可能會造成很多後果。雖然刺兒只知道皮毛,但是有些禁忌我還是比較清楚的,一般寫到文中我沒有特別點出來是虛構的基本現實也是這樣。掛鏡子這種手段一般來說是應對不乾淨或者不好的東西,是調整整體風水的一種方法,但是向外容易殃及池魚,如果掛不好更影響家裡的很多問題。像王老闆那種弄得無法收場的掛鏡子,一般情況下是很難弄出來的,所以大家盡可以放心。
老潭子地名和故事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不過這種原本……的地方改名字變繁華區然後發生詭事的有。嗯,不做討論。
注意圓圓說的話,不要以為圓圓是故意不幫助那個王老闆的。下章仔細解釋其中關節。
突然發現一個很棒的成語:八風不動。意思是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四順四逆共八件事,修養時遇八風中的任何一風時情緒都不為所動。好高的境界,真嚮往。
謝謝herosly11,泥泥,hemj511的地雷~後面那位同學是新人咩我沒見過~摸。




☆、誰知世事轉眼輪迴

  這世間的事,做到八分九分就算好,如果是做滿了十分,反倒過了。
  
  對於陳圓來說,手機事件在自己提醒無果之後,就已經和自己沒了什麼干係。遇到這種玄學相關的事情,自己稍微提醒,這是應該的;但是自己上趕著去攙和非要幫人家解決,這反倒犯了禁忌。所以之後,他也沒有再關心其中關節,照常過著自己的日子。
  
  要說有什麼變化,大概就是隔天,霍簡被自家爹娘電話召回了吧。於是原本三個人住一窩的情況變成了陳圓和郁深流正式進入雙人同居期。此間郁深流竊喜數次,只是表情控制上佳,完全沒有顯露出來。陳圓毫無知覺,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和以往有什麼差別。
  
  不過霍簡在離開之間留下了一句話:「我還會回來的!師父你不能忘了我!」
  
  對此陳圓的反應只是微笑,郁深流則是提著霍簡的衣領把他和行李一起丟出房門並且關門了事。
  
  說是雙人同居,其實和以前也沒有多大差別。至少對於陳圓來說,這種一日三餐有人負責,去什麼地方有司機接送的日子,和以前真的沒有什麼不同。他在這段時間裡又做了一兩單生意,自己去買了材料做好籤筒,聖笅之類算命攤子必備的東西,隨時備用。
  
  其實,連續在給幾個人算過命之後,陳圓就發現有人慕名而來了。
  
  不過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年齡等等因素,很多人雖然是衝著自己來的,但總是裝作僅僅是路過而已,在那亭子邊上故作無事狀偷看自己半天接著離開,真正上前請自己出手的人反倒不多。陳圓也不奇怪,玄學一行本身講求資歷,自己看起來的樣子著實讓人難以信任。要在這個世界重新達到曾經「陳半仙」的程度,自己還需要努力才是。
  
  這天早晨,陳圓照常帶著自己的家當在亭子裡擺攤。說是擺攤,但陳圓自己也明白自己那慘淡的生意,故而隨手帶了幾本書打發時間。不過出乎他所料的是,一大早到了亭子這裡,卻有人在等著他。
  
  陳圓沒有出門之前必須卜卦之類的習慣,因而在遠遠看見亭子裡有人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其他人路過而已,等到走近了之後看見那人的臉,方才知道不對。
  
  這不就是那位王老闆嗎?
  
  他原本以為自己提醒了那件事之後就沒自己什麼事了,但是這位王老闆既然找上門來,看來問題還沒完。不然,現在自己根本不想曾經那麼出名,之前提醒王老闆的時候更是連名字都沒說,這樣這位能找到自己?
  
  修行者,篤信注定。既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來,就說明這件事自己真要管一管了。
  
  倒也沒有麻煩上身的感覺,陳圓走上前去,和王老闆打了個照面,「王老闆。」他打了個招呼。
  
  「大師!」比起前幾天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的王老闆看起來要狼狽多了。上一次見的時候,雖然陳圓看出王老闆的面相不好,而且即將大禍臨頭,但到底那時候他整潔乾淨,精氣神都好,即使有什麼災禍也不至於落入最差的境地。然而現在,看他印堂發黑臉色蠟黃,衣衫上還有皺褶的樣子,陳圓就知道,這位王老闆這幾天過得一定非常不好。
  
  一開口就叫自己大師,這是將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啊。
  
  「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王老闆的口氣無比淒慘,即使是這麼懇求著,都聽得出有氣無力。其實,有的算命師僅僅靠聲音也能知道一個人的情況,一個人的一切,會從他身上的各種細節呈現出來,端看你能不能發現。
  
  陳圓也不和王老闆繞彎彎,把自己的東西都放在桌上,然後再看向王老闆,用肯定的語氣說:「我說過會出事的。」
  
  王老闆此時哪還知道反駁陳圓,一時之間,只知道應和:「我知道錯了,大師您就幫幫我吧!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
  
  一個大男人,都快哭了,看著煞是可憐。陳圓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他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到了臨頭才知道後悔。可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之前就做好應該做的事情呢?在陳圓看來,真是難懂。
  
  「情況怎麼樣了?」到底是司空見慣,陳圓也沒有隨便給出自己的憐憫,只是問他。
  
  王老闆雖然還是不安,想得到陳圓的承諾,但面對陳圓這樣看不透的人,他到底不敢丟了面皮去抱大腿,於是述說起來。
  
  那天之後,王老闆本來沒有將陳圓說的話放在心裡,之後兩天他把鏡子掛上去之後也是風平浪靜,更是不在意陳圓說的事情了。只是第三天,開始出事了。
  
  第三天,照常營業,早上莫名其妙就有一隻手機在被拿出來的時候爆炸了,雖然沒有傷到什麼人,但總歸晦氣。專家勘察說是什麼幾率極小的事件,但在顧客看來,說不準就是這一家的手機都不安全。還好消息沒有傳得太遠,王老闆也沒多想。
  
  這不是結束,下午的時候,一個逃犯莫名其妙在自己店裡被發現了,警方當即封鎖了這裡,和那逃犯對峙——這逃犯手裡還帶著槍,雖然最後警方擊斃了這逃犯,但店裡面一片狼藉,還添了人命,著實是晦氣。
  
  這個時候,王老闆就覺得是不對勁了。然而他還安慰自己說或許是巧合之類。傍晚的時候,王老闆指揮自己的員工清理店裡的東西,把碎玻璃之類先堆在外面。誰知就這麼巧,把人家一輛豪華的車輪胎給扎破了,賠償人家又是不小的一筆錢。
  
  王老闆這下知道了厲害,卻拉不下臉去找陳圓求教,他之前才對人家擺了臉。想著去找其他會算命的師傅之類也應該能解決,於是他暫時關了店門,去找各位半仙們了。
  
  只是,王老闆雖然找到了很多聽說很靈的半仙,卻沒有一個能解決王老闆的問題,更多的是騙子,從王老闆手裡撈了一筆之後就逃之夭夭了。這可是雪上加霜。而王老闆即使把那風水鏡取下來之後事情也沒完。他原本乖巧懂事的兒子不知為什麼就開始和人產生了矛盾,外出打架惹了事,被拘留了,妻子怪他,家裡亂成一團。
  
  萬般無奈之下,王老闆哪還顧忌自己的臉面?要是真不能解決這些事情,當真是要家破人亡了。這才到處打聽那天和郁市長在一起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能見到。
  
  其實,王老闆未必有另一個想法。自己身上遭遇的這些事情,會不會根本就是陳圓動了手腳?就是為了讓自己對他敬服,或者是對自己不滿,所以才這樣。然而面對陳圓,他當然不敢把自己的這種想法說出來。
  
  到底算是王老闆的運氣,他做了幾年生意也認識了些人,有人正好晨練的時候經過過陳圓常在的亭子,見過陳圓,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麼給他說了一聲,他就抱著希望過來,果然看見了陳圓。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姑娘直接說了之後刺兒終於想通了= =我就說一直寫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劇情不夠凸顯嗷嗷嗷每次寫到玄學相關我的手就停不下來了各種科普……雖然大家說了求劇情但是我一直沒反應過來啊囧。前面幾章太難改了就這樣吧,後面的章節我會注意的。嗯如果還有問題大家要提醒我哦!
圓圓為什麼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把什麼都提醒了王老闆呢?就如章節開頭說的,有些事情不能做過。特別是玄學一道,絕不可能出現什麼高人哭著喊著要幫你解決問題的,人家最多提點你一句,說多了就是他們的錯了。小說裡面高人哭著喊著要收你當徒弟的事情也很扯淡。有的脾氣差的懂行的人,提醒你一次你不聽,之後絕對不會像圓圓這樣繼續幫忙,可能還會落井下石。
季節性情緒低落症還在持續,就連食物也無法拯救我了嚶嚶嚶。求順毛。
謝謝晨舟聽雪,小扇撲流氓(這個名字好有畫面感,狀似軟妹的強大妹子),77的地雷!謝謝2368137的兩個雷!




☆、舉頭三尺自有神明

  聽完王老闆的述說,陳圓就慢悠悠地問了:「你那面鏡子還掛著?」
  
  王老闆立即搖頭:「沒有了!」他哪還敢繼續放著那鏡子掛在上面,早就摘下來砸了。本以為說不准這樣就沒事了,但糟糕的事情還在不斷發生,王老闆實在是焦頭爛額了。
  
  在陳圓看來,既然王老闆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找到自己,也就說明天無絕人之路了,即使王老闆做的有再多的不對,自己就是上天給他的那一條生路。既然如此,出手幫幫他也不是問題。只是,到底要讓這王老闆長個教訓,而且這種事情,如果自己輕易幫了對方,卻容易讓對方失去應該有的某種敬畏。
  
  思索之後,陳圓方才看著王老闆,對他說:「我可以告訴你解決問題的辦法,但你要有誠意。」
  
  誠意?王老闆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接口:「大師,我是真的很有誠意,要是再不能解決的話,我真是要活不下去了啊!」說的辛酸。
  
  沒反應過來啊。陳圓看著王老闆,攤平了自己的手掌放到對方面前,重複了之前提到的兩個字:「誠意。」
  
  誠意……?王老闆終於明白了,這是在要錢呢!和自己之前碰見的幾個騙子說什麼要給錢供奉在觀音面前是一個意思!
  
  一時間,原本將希望寄托在陳圓身上的感覺淡了。另一個猜測再度浮出水面,該不會是陳圓使壞,就為了從自己兜裡掏錢吧?
  
  人們往往是這樣的,當他們偶然倒霉的時候,他們不會放在心上;接連倒霉,他們會歸於巧合;接連邪門兒地倒霉,他們就會開始簡直歸於鬼神之說或者——有人動手腳。
  
  王老闆此時就處於最後一種狀態中,一面,他覺得陳圓真是高人,覺得自己這是遭了報應,巴著陳圓想要求他給條生路。一面,他又覺得說不准這一切都是陳圓策劃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以為對方是高人之類。一時之間,心中想法複雜,當真理不清。
  
  人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生物。
  
  像王老闆這樣的人,陳圓見過不少,他們怎麼猜測也影響不了自己,故而他也不在意。若是一般情況下,誰來找他算個命測個字之類的,他現在收的價錢還是統一的五百塊,也不會多要什麼的。但王老闆這件事到底性質不一樣。就像陳圓所想的,如果想王老闆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五百塊就可以解決了,他能長記性?人總是有劣根性的,陳圓從來清楚。既然王老闆為了掙錢就能罔顧其他人,那麼就讓他好好破財一次,也算是給他個教訓。
  
  要價高點,陳圓也能快點攢夠開店的錢不是?有個店面和在外面擺攤終究是不同的感覺。
  
  王老闆是真懷疑陳圓動了手腳,但是現在他這樣子,就算陳圓動了手腳,難道他還能把陳圓怎麼樣?那天之後他詢問了店員,才知道陳圓和郁深流是情侶。錦城市的郁副市長,出了名的有背景,加上陳圓自己的本事,就算陳圓真是故意對付他,他也只有往下嚥了。
  
  之前被一群江湖術士騙了不少錢去,王老闆就是面對陳圓,也顯得謹慎了很多,他試探著問:「要多少誠意才夠?」
  
  陳圓沒有回答,斜眼瞥著王老闆,頗有無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了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像王老闆這種把錢看得無比重的人才能用捨不得的口氣問出這種問題了。其他人,在自己的兒子都開始出問題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什麼都顧不得,怎麼都要抱住家庭?
  
  看陳圓那表情,王老闆自知失言,卻厚著臉皮繼續試探,「這個,一萬算不算有誠意?」他之前找的那些江湖騙子,要的多的直接開口十萬,直接被他趕走了,剩下的大概平均就這個價。
  
  雖然知道面前這個是真有本事的,但王老闆還是忍不住拿這個價格試探對方,要是能少出點血,也是件好事。
  
  此時是晨光熹微,但陳圓並沒有忽視王老闆臉上的表情,肉痛。想也知道這段時間王老闆已經損失了不少錢,陳圓也懶得計較那麼多,若不是衣食住行需要銀錢,他對錢這東西的需要根本就不高。
  
  他說:「我只要你這麼多,但你另外還得有準備,不是給我,是為了抵消你之前的惡業。明白嗎?」
  
  王老闆不明白,在他看來陳圓的意思就是說,要先給陳圓一萬塊,之後還要花錢去買什麼贖罪券啊,轉運符啊,供奉給觀音啊之類等等。說來,他心中自然不願意。但是眼下,除了陳圓也沒人能夠幫他,也只好忍下不甘,點頭了事。
  
  「我們先去你店裡。」陳圓展開自己帶來的紙張,在上面簡單地寫上「今日有事不算命」,將紙留在桌子上,然後收起自己的東西,也不理會王老闆的不高興,直接說。
  
  舉動倒是不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王老闆腹誹著,還是帶著陳圓上了自己的車開向店舖去。
  
  其實,王老闆這事要解決,說難也不難,說簡單卻不容易。無非就是王老闆做的事情種下惡因,惡果長出的時間到了而已,想要扭轉,直接兌付惡果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什麼符,什麼轉運的東西,全都沒有用。唯有想辦法延緩惡果發作的時間,然後以足夠的善因去抵消。
  
  陳圓所要做的事情的關鍵就是,延緩惡果發作的時間。至於善因,這都是要王老闆自己去種的,陳圓可以告訴他應該做什麼,卻不可能強迫對方去做。
  
  陳圓盤算著,要讓王老闆長記性,就要讓他大出血,有些善事從來效力極大,通常是救人一命,不為財貨動,成就好姻緣之類的事。而如果是郁深流這樣的官員,如果能提出對百姓有利的政策,即使這樣的政策最後不能得到實施,也會被記上一大筆。只是普通人做不到這樣而已。
  
  王老闆嘛……倒是可以讓他給孤兒院敬老院或者學校之類的地方捐助。前兩項扶貧助弱,既有短期效果,又能長期積德。學校更是傳道之所,或許他突然就能想通,改了自己的性格,這也是件好事。
  
  陳圓想好了,但要如何拖延惡果到來的時間,卻還需要看看現場才知道。
  
  王老闆心急,開車頗快,沒過多久就把陳圓帶到了他買手機的那條街上。
  
  下車,陳圓掃視整條街。比起上一次來的時候,其他店舖的生意好了許多,而唯有王老闆的店門緊閉,看起來有些寥落。
  
  陰氣重的地方,天然就會讓人覺得比較涼。毫無緣由地涼。上一次來的時候陳圓就有一點感覺,這一次來卻不覺得了,看樣子其他幾家店的事情已經完了,就只有王老闆,胡來的後果還在持續。
  
  既然不是整個地區都壓抑起來,陳圓心裡也有了底子。
  
  「要不要我去開店門?」王老闆看著陳圓站在那裡,像是在發呆一樣的樣子,心裡焦急,湊上去問。
  
  陳圓搖搖頭。他原本就沒關上車門,現在直接重新鑽進車裡,「硃砂,白酒,公雞,玉,什麼地方有賣的,我們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為我這文會三十萬字完結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我想太多了……這文會變成大長文吧說真的,都六萬字了,我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手賤中。明明刺兒平時是寫不長才對啊。
這段時間發現其實大家常常有很多應付不了的玄學方面的事情……其實很多時候,如果遇到什麼事,大家可以直接從民俗中找到解決的辦法。端午節的很多習俗能夠對付蠱毒蛇蟲,門神能應對大部分肉眼不可見的不速之客,灶神其實能夠讓做生意的生意紅火……所以很多時候大家沒必要問我,直接查古人的做法就可以了。
然後,如果真的有什麼實在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我的專欄,右邊移動的那一欄裡面有我的Q郵箱地址,可以發郵件給我,姓名性別出生地生辰八字加上你的問題描述,越詳細越好,報酬請做三件好事。但是注意刺兒主業不是這個,如非特別需要幫助,單純想算命請找當地大師。玄學的手段,算命,卜卦,基本都是在人生大抉擇之時才用的,為了確定一個方向,其他時候有事沒事當好玩地涉及這些不是好事,會折損自身。
謝謝郁子的三個雷,謝謝泥泥,麻雀君扔,Toshya,清,書筆唯毫的地雷!以及,清的名字在後台被吞了……還有我覺得書筆唯毫這個名字比前台的毛筆好聽~




☆、法器奧妙竟然如此

  「陳圓?」打開門的時候,郁深流愣在門口。
  
  他看見了什麼?
  
  陳圓拄著拖布,把下頜抵在拖布柄上,頭髮凌亂,身上還佔著幾根雞毛,一副正在打掃衛生暫時休息一下的樣子。見他開門,十分淡定地轉過臉抬起手打招呼:「回來啦。」
  
  「你……」比起平時那種老成冷靜的感覺,此時的陳圓怎麼看都是一副小孩子瘋玩之後收拾現場的樣子,偏偏態度還和往常一樣平靜,有一種微妙的故作淡定的感覺,讓郁深流看了止不住想要發笑。
  
  走上前去,郁深流隨手幫陳圓把身上粘的雞毛取下,又順手理了理他的亂髮,然後才問他:「你這是在做什麼?」居然弄成這樣子。按說以陳圓的性格,和現在這說得上是狼狽的樣子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看見郁深流手裡拈著的雞毛,陳圓呆了呆,不自覺地抓了抓自己頭上,想看看是不是還有雞毛。
  
  「我來吧。」看著陳圓左抓右撓卻找不到重點的動作,郁深流不自覺勾了勾嘴角。平時看起來明明是高深莫測的大師級人物,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他一邊說,一邊幫陳圓把另外幾根雞毛也取下來。
  
  對於郁深流的舉動,陳圓十分配合地站著不動,同時回答對方前一個問題:「我剛才殺了一隻公雞,動靜可能大了點。」他也沒想到,隨便買了一隻公雞居然那麼有活力,簡直是公雞中的戰鬥機,東竄西跳不像公雞像兔子,他不過就一時沒有摁住,就把家裡弄得一團糟,這才收拾得差不多了。不過想想,比起原來的那個世界而言,這個華夏的各種污染小,更講究天然之類,比起那些被養壞了的肉雞,這只公雞有這樣的戰鬥力也是正常。
  
  「殺雞?」聽到這句話,郁深流驚訝了,「你殺雞幹什麼?」別告訴他陳圓陳半仙居然想自己殺雞做菜?
  
  陳圓四處看了看,覺得自己把這裡也打掃得差不多了,於是拎起拖布,「我先把拖布放下吧。」
  
  郁深流點點頭。其實每天都會有被雇下的傭人打掃,但是既然陳圓特地自己打掃了,他要是說什麼不用陳圓打掃之類的話就有點過分了。而且,這樣認真打掃房間的陳半仙,感覺很可愛?
  
  放好拖布,把自己手臉洗乾淨,頭髮整理好,陳圓才出來,坐到客廳的交椅上,把事情交代給郁深流聽。
  
  坐到茶桌前,郁深流才看見茶桌上擺著幾樣東西,一個裝著紅色粉末的小口袋,一小瓶白酒,一塊看上去質地不怎麼樣的玉石,還有半碗一聞就知道是雞血的東西。看著這些東西,郁深流突然覺得,自己面前這少年時身上的神棍氣場再度打開了。
  
  這種好像天師做法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郁深流默默思忖,卻發現剛才還沾著雞毛二呆樣子的少年此時又是一副高人風範了。
  
  「之前那個王老闆,你還記得嗎?」
  
  王老闆,什麼王老闆?對於郁深流來說,王老闆和他基本沒有什麼交集,陳圓這麼一說,他一時實在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誰來著。
  
  「掛風水鏡的那個。」陳圓提醒道,「他今天早上找到我了。」
  
  一聽陳圓的後半句話,郁深流就皺起了眉。找到了陳圓?他也是知道陳圓平時過的日子的,雖然陳圓的手段神鬼莫測,但是就他擺攤的地方加上年齡,就他到錦城的這十天左右,能有幾個人認識他?就那麼一照面,連陳圓名字都不知道的王老闆居然可以摸到陳圓擺攤的公園去,該不會中間有什麼問題吧?
  
  郁深流明白陳圓的性格從來就是不關心這些的,雖然這讓絕大多數事情都無法影響陳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人針對陳圓的性格做手腳怎麼辦?
  
  這邊郁深流還在陰謀論將接近陳圓的人都打入別有居心行列,那邊陳圓已經繼續往下說起來了:「他已經遭報應了,所以才會過來找我。然後過程沒什麼好說的,總之就是我打算拉他一把。現在就是在準備延緩他災劫的東西。」
  
  陳圓這麼一句,郁深流的注意力又轉了回來,「延緩?」他想起古代的小說中狐精躲在孕婦的床下就能夠躲過天劫之類的故事,到了陳圓這裡怎麼就是延緩了呢?
  
  「每個人的福德是注定的,該有的災劫總會來,躲了還有下一次。」陳圓點頭,肯定自己說的是延緩,「不過也有真正能夠擋災的寶物,常年佩戴的玉石之類就是,也有為主人擋災的忠寵之類。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其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你的災劫都是要應在你身上的,但是養玉,養寵物,真正養好了,是人對他們有付出,也就是他們欠了人,而災劫到來的時候,他們代人受過,就是在償還你的給予。不過如果是打著要讓這些靈物擋災的想法去養,那基本就談不上他們欠了人了。只有真心的付出喜愛,才能得到應有的效果。」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郁深流指了指它,「那你用玉?」
  
  「玉性靈,在玄學方面,要真的養玉或者是製作延緩災劫的物件,像玉這樣的承載體是必要的。不過也有能用符紙解決一切的高人,我做不到而已。」
  
  陳圓接著指著桌上的東西繼續說:「硃砂,即誅殺,辟邪誅邪;公雞血,公雞司晨故而性陽,針對王老闆那裡的陰氣問題;白酒則是引子,這是蒸餾酒,懷有五穀精華,換句話說算是天地精華。」
  
  看著桌上的東西,郁深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總覺得江湖術士們用白酒黃紙之類的東西很奇怪,但陳圓一說清楚,他就明白了,說白了這還是從中華文化的一貫傳承中來的東西。
  
  「你要怎麼做?」對這中間的操作手法十分感興趣,郁深流問。
  
  陳圓聳聳肩,「其實本來做這種儀式應該先沐浴更衣的,從而可以潔淨,使得它的作用更長更強。但是王老闆那種人,如果不給他一點壓力,他就會有這樣那樣的想法,所以我也懶得做那麼多,直接來就好。」說著,陳圓原本充滿神棍光芒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點淡淡的惡作劇式的笑容。
  
  郁深流瞧著,忍不住也跟彎了彎唇角。陳圓這性格,還是有些……頑皮。
  
  桌子上原本就準備著空的碗,陳圓把那塊玉丟進碗裡,然後打開白酒瓶子,湊上去嗅了嗅,接著皺緊眉眼,受不住地撇撇嘴,才傾倒瓶子,將白酒倒在玉石上。他倒的方法很奇怪,先是倒了三下,時間間隔稍長一些,然後兩次剛剛倒下就停,如此又三次。卻是象徵乾坤二卦。這樣一來,碗中的玉就半泡在了白酒裡,客廳裡充斥起了酒氣。
  
  郁深流在旁邊盯著看,突然覺得這就好像是小時候蹲在牆角看螞蟻搬家一看一下午的感覺,倒是頗有童心。
  
  陳圓將碗拿起來,輕輕搖晃著,讓白酒充分和玉石接觸,眼睛緊緊盯著那碗中的玉,一邊口中無聲地念了什麼。
  
  然後他把碗中的白酒倒入另外一個碗裡,放下碗,這才從小袋子裡取出硃砂,估摸著份量倒入那半碗雞血裡,然後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按入雙手拇指,順時針旋轉一百八十度,算是攪拌。
  
  郁深流沒看懂之前陳圓的動作,但在陳圓這麼做的時候,他突然卻明白,這是做了一個太極?拇指象徵太極兩點,旋轉一百八十度,莫非是乾坤倒轉的意思?
  
  沒有將兩個拇指從雞血裡抽出來,陳圓的其他指頭一合,將裝雞血的碗提了起來,然後他將混著硃砂的雞血往那浸了白酒的玉上一澆,堪堪讓雞血沒過玉石,就放下了碗。
  
  「這就完了?」郁深流看著那碗東西,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雖然明白陳圓是真有本事,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情說真的,好像是跳大神的神棍一樣。
  
  「啊,這不是專門選在午時製作的法器嗎?」掃了一眼時鐘,陳圓起身,收起幾個碗和酒瓶子之類,「我差點忘了。從外面買的碗,用完不會放進櫥櫃,你不用擔心吃到劇毒的硃砂。」
  
  誰會擔心這個啊。郁深流哭笑不得,他更關心的是,這麼搗鼓出來的東西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法器」?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法器製作方法本質原理合理,但製作方法等純屬扯淡,請勿模仿。
抱歉,昨天回家,各種忙碌最後沒能把文寫完故而沒更,昨天到今天總共才睡了三個小時好累要死掉了,發了郵件求算命的姑娘們稍等明天。再度強調,別因為一些小事或者正常的波折就用玄學來解決,這樣不好。
今天談「行善」。也就是刺兒之前反覆提到的做好事。有一句話說,有心行善,雖善不賞,無心行惡,雖惡不罰。大家在很多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一直以來,刺兒的觀念都和這句話不同。在我看來,無論有心無心,善行惡行都是以結果定論的。能夠幫助他人,能夠讓這個世界增加一點美好的因素,那就是善。就如公交車讓座,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小小的善行,接受的教育也告訴我們應該做這個善行,我們有心去做,難道這不算善行嗎?在被體諒的那個人心中,同樣會感受到人性的關愛,同樣會增添一絲溫暖。我以為,做多少善事,無非就是為了這一絲人心中的溫暖和光明罷了。記得在高中的時候,有一天去市區逛了回來,身上還剩下八塊錢,其中兩塊錢預留著坐公交。在經過一個車站的時候遇到了一對夫婦,他們自稱是來旅遊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身上沒有了路費,問我能不能給他們一點,除了留下的兩塊錢,我把剩下的都給了他們——實際上近年來,謊稱自己沒有路費讓別人給錢的騙子到處都是,我至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騙子,但是我記得那種覺得自己能夠給困境中的人一點幫助的感覺,很滿足。我沒有想太多是否是騙術之類的事情,予以信任,相信他人,這本身就會讓你的靈魂感到安寧。後來有一次外出,我遇到了類似的情況,身上的錢還差十幾塊才能坐車回家,心裡很焦急,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個人能像我從前做的那樣幫我,會有多好。這樣的行為,同樣是「有心」的,然而有心的善行,同樣帶來撫慰,帶來滿足,帶來大愛。經過思索,予以善行,戰勝自己的雜念,讓善的一面佔據上風,這也是修心。啊……說得有點文藝了,不過就是這麼個道理。行善,不要去想是不是「假」,真正做出了的善行,從來不「假」。不要顧忌別人的眼光,因為你就是想要行善,這並不是奇怪的舉動。遵循你內心的想法去做,盡自己微薄的能力讓人感到溫暖,這就是真正的善。在別人問路的時候指點對方也好,碰見公益相關的微博轉發一下也好,每天過得正面並影響他人也好,心懷善意,傳遞善意,這就是最好的。
所以明白了嗎?做好事,就是創造一些會讓人覺得愉悅,溫暖,歡樂的事,行善,就是讓美好的東西變多一點。就這麼簡單。
以及還要說的另外一件事。玄學之事,本來就是作為裁定不決之事所用的,通常只在決定人生大事的時候用,故而大家沒事兒別把它當娛樂玩,這樣不好。但是如果做了,也不用太在意,已經過去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但是現在和未來我們卻可以選擇如何去做。放寬心懷,不要在意,瀟灑一點。
謝謝心嫇,泥泥,青色的梅子,熹薇,echo,郁子,akokia,cina,影子蝶,媚開眼笑的地雷!啊,好多英文字符的名字,今天才英語小考看見這些壓力好大。




☆、相人之術助上青雲

  被處理過的「法器」當天下午就被丟給了王老闆,陳圓囑咐王老闆在三個月時間之內捐助盡量多的學校,孤兒院,敬老院之類,直到那「法器」碎了為止。之後他就丟開這件事不管,事情已經被他做完了,要是再有什麼枝節也和陳圓沒什麼關係了。
  
  倒是陳圓手裡拿到了不小的一筆錢,開始想著租個鋪面開小店了。到底一直在公園這樣的地方擺攤也顯得沒什麼格調,沒見真正的「大師」們,都是有自己的道場的嗎?總之,沒有個自己的地頭總是沒有那麼好的,就是在寺廟門口擺攤算命的瞎子也有個常占的地方呢。
  
  陳圓是標準的初來貴寶地,人不生地不熟,故而最後還是問了郁深流。正巧是週五,郁深流便答應明後天的時候帶他去找找家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在這之前,想想之前就答應要幫忙,加上明天的事情,作為對郁深流這段時間的回報,陳圓開電視看了錦城市電視台的節目。
  
  看電視算什麼回報?很簡單。郁深流既然是官員,自然是要往上爬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被排擠,手中沒有權利。郁深流自己是分管經濟的副市長,直接的對手是市長,因為市長原本就是負責經濟發展的。官場的很多手段陳圓不懂,但是他明白只要稍微削弱市長,那麼郁深流自然就有了機會。陳圓有著自己的原則,自然不會用什麼手段收拾對方之類,但是有些輔助的事情他卻能做。
  
  這年頭,官員嘛,稍微有點資歷的都要在電視上露個面,表現一下自己親民啊忙於工作的一面。而錦城市的電視台,自然也關注錦城市內,市長也是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陳圓看了一天的電視,就是為了看這個人。
  
  其實,相對古代要相看一個人的不容易,有電視這樣的東西可說是大大方便了陳圓,不然他要如何對市長圍追堵截才能看見對方的臉,又要如何才能弄到對方的生辰八字?就算郁深流可以幫忙,但終究非常不方便,也容易出事。
  
  錦城市的新聞事件在新聞聯播之前播放,也是晚飯時分。平時陳圓也不會做其他事,專心吃飯。但今天,陳圓端著碗蹲了電視面前,盯著電視,觀察著這位市長的動作和臉。幸好要看的是市長,鏡頭一直跟著,要是其他什麼小一點的官員陳圓還不好觀察。
  
  一直以來,郁深流通常會看新聞聯播,但對錦城市的新聞卻不是那麼感興趣。一方面是因為錦城市發生的事情,新聞裡的信息還沒有他知道的多,而新聞聯播卻會隱約透露國家大政策,有助於把握方向,另一方面是錦城市本身的新聞總是看見一群讓他憋屈的人,到底郁深流是有幾分傲氣的。平時,陳圓是根本就不會理會電視這東西,他對電視節目基本沒有興趣,更不用提看這種新聞了。但今天陳圓打開電視就看這東西,倒讓郁深流驚訝了一下。
  
  看陳圓那認真的樣子,郁深流也好奇,「你在看什麼?」他問。
  
  陳圓頭也不回,丟出兩個字:「看相。」
  
  啥?郁深流端著飯碗也湊了過來,陳圓畢竟不是普通人,所以平時很多舉動很奇異。但是看電視來看相這種事,聽起來真夠……神奇的。難道陳圓在鍛煉自己的看相能力嗎?就是為了這個,也不必看錦城市的新聞吧?
  
  於是他多嘴地又問了一句:「看誰?」
  
  「幫你看看市長啊。」有些奇怪地轉頭看郁深流,陳圓的態度很淡定。之前不是郁深流請求他想辦法讓他提前掌權嗎?現在好像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郁深流還真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之前他雖然問過陳圓有沒有方法讓他提前掌權之類,卻沒有真的指望陳圓給出什麼靠譜的建議。官場究竟是官場,即使陳圓本事不一般,但對官場到底沒什麼瞭解。結果現在陳圓卻在看市長?難道他真的會有辦法?
  
  靠在陳圓旁邊,郁深流看了看電視上市長那張臉,又回過頭看看陳圓的表情,明顯心中撓得癢癢,卻沒有問什麼問題,等著陳圓慢慢看。
  
  郁深流家裡的電視質量很好。陳圓此時看著電視,只覺得一個人的表情纖毫畢現,十分清晰,幾乎可以和當面相看人家的面相相比了。
  
  等著陳圓看了半天,畫面轉過,不再是市長了,郁深流方才敢問:「怎麼樣?」
  
  「畢竟不是當面看,所以面色有差別,不能判斷。」陳圓先來了這麼一句,端起飯碗,刨了兩口,咀嚼吞嚥。郁深流這才發現,從開始吃飯到現在,陳圓忙著看電視去,還沒吃幾口飯,頓時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於是郁深流說:「先吃飯吧,邊吃邊說。」他站起來,一邊伸手把蹲著的陳圓也拉了起來,帶到桌邊。
  
  確實也餓著,陳圓坐下來,先伸筷子夾菜。郁深流也夾了幾筷子放進陳圓碗中。兩個人都先吞了點食物墊底,然後在開始說話。
  
  「其實市長的面相沒有你好。」陳圓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郁深流這種相貌,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當初剛見郁深流的時候陳圓就暗自驚歎過,所以別人的面相不如郁深流,也算是正常的事情。陳圓掃視過郁深流左眉頭下的那顆紅痣,公卿之相,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郁深流聽著陳圓這麼說,也不覺得驚訝。雖然現在市長壓制著他,但並不意味著未來這位市長還能壓制著郁深流。到底郁深流年紀輕,有背景,未來必然無可限量。但不管未來如何,現在郁深流被限制是事實,能早一點突破這種困境就是好的,從副市長的地位慢慢往上爬,這是一道坎,突破了這道坎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眉目清明。五官方正,這是做官的好面相。」陳圓說的一方面是面相的問題,另一方面則是端正的容貌會讓人覺得這個官員是個好官。不信你看真正身處高位的官員們,就算不俊帥,但容貌端正卻是一定的。所以說做官也要看相貌。一個人的相貌很多時候會讓人對他形成既定的印象。1
  
  「不談其他的,這個人唇下左側靠臉廓那裡的那顆痣,代表有外財。」
  
  「如果常人有這顆痣沒有什麼問題,但官員有這顆痣……」
  
  郁深流聽到這裡,恍然,「受賄!」
  
  陳圓肯定地點點頭,雖然人人都想的是做大官,發大財,但是官員發大財可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這種外財偏財,往往會更加麻煩。其實僅僅這顆痣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看市長的神色。雖然還是眉目清明,但是仔細一看就發現他的雙眼中有朦朧之色,這是財貨已經使得他蒙蔽的徵兆。如果不是這樣,陳圓也不能肯定。
  
  果然是個突破點,郁深流思忖著。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9019352,泥泥的地雷~嗯,後台被吞了,不知道是不是9019352的雷……應該是吧撓頭。
1關於相貌的問題,之前也有姑娘好奇郁深流到底是怎樣的長相,現實會不會有人有這樣的相貌,現在給大家指路一下,什麼叫做標準的一看就知道是什麼人的相貌。這個地址看一眼他的照片大家就知道什麼叫做天生和尚。簡直是五官端方的標準!要形容這個相貌真心只好用寶相莊嚴來形容,除了眉頭過低之外這個相貌簡直神了。
關於玄學討論的問題。作為一個玄學愛好者兼道教信徒,說一下本文的立場問題。
1 玄學並非迷信,凡是我在作者有話說提到的各種細節,都有事實驗證。但是但凡說了別試驗的東西大家真心別動,比如上一章的「法器」,原理可行指的是對玉,蒸餾酒,硃砂等的性質說法,而怎麼製作和作用之類的純屬扯淡,情節需要,大家不要去試驗,硃砂有毒,小心出事。
2 信則有,不信則無。別隨意輕信,要有自己的想法。我信八字命格,我信手相面相,我對鬼半信半疑,我不信神。雖然算是信道教但是我信的是「道」而非漫天神祇。不要完全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連我也未必能保證全是真理。
3 切勿輕動。玄學本來是用於抉擇人生大事的東西,古時一般算命只在出生,婚姻時算,我不贊同以玄學為娛樂什麼事情都算,從玄學本身的角度來講,這也是對自己福緣的折損,所謂命越算越薄,這一點大家必須記住。比如說要高考的,認真學習努力衝刺才是正道,難道我說一句你一定會考上你就可以輕輕鬆鬆什麼都不做了嗎?不落榜才怪!玄學很玄,但玄學從來不是萬能的。包括刺兒自己家裡,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難道是我算個命就能解決的事情嗎?自己仔細思考然後處理才是王道!故而再度重申,刺兒是學生,是寫文的,但是不是算命的。我幫忙算命之類,是因為有的姑娘實在陷入非常難的處境,找不到其他方便幫助她們的人或者地方,但是一般因為一些小事比如說我這段時間好倒霉男朋友和我吵架了我今天掉了兩百塊之類的事情找我,對不起,請找路邊攤去。此外別將自己的八字之類到處貼,這是忌諱。
4 抵制迷信。文中介紹了很多細節的問題,比如掐算到底如何,什麼擋災轉運的不可行,我希望大家更多注意到這些細節,不被路邊的江湖騙子迷惑。再度強調那句話,但行善事,莫問前程,更別為了問來的不知真假的前程做一些傻事。
5 有所敬畏。我們應當有所敬畏,有所信仰,這個世界上我們無法瞭解的事情太多了,對於這些,我一貫的態度是,保有敬畏,心懷謙遜。就如因果報應說,它讓很多人走向行善的路,我篤信這些,也希望別人也篤信這些,一方面是我真的相信這些古老流傳東西的道理,種善因得善果,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善果。另一方面。正因為有敬畏,有信仰,方能以善心行事,不至於做出過分的事。
這幾條,也是我所希望大家應該有的對玄學的態度。對未知的一切心懷敬畏,因而謙遜善德。不裝神弄鬼,說實話。信者不信者,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可強行改變對方觀點。不可借玄學積財作惡,學會修心,導人向善。或許在看過這本書過不了多久很多人都會忘記這些,但能有幾個人記住並傳遞這些,對於玄學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求得佳地以為根殖

  其實,即使是市長真的受賄了,在郁深流這個位置想要靠著這一點動搖對方手裡的權利,並不是人們想像中那麼簡單的。市長受賄這件事,如果徹底捅出來,能把市長掀翻,但是市長掀翻之後會如何?到目前為止郁深流並沒有做出什麼政績,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最可能是提拔其他副市長或者空降另外一個市長來,新官上任三把火,郁深流不僅不能得利,反倒會有損失。而且,把上司的事情給捅出來,會讓人怎麼看郁深流?刺頭!官場中,刺頭是混不長的,人人都以為郁深流是仗著自己家世欺負人呢,這不好。到底,郁深流的根本目的是掌握一定的權利,取得一定的政績,而不是掀翻市長。
  
  不過,知道市長有這方面的弱點,就已經是一個突破口了。
  
  郁深流知道,陳圓並不贊同將玄學用於這些地方,所以他能告訴自己這些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之後就是郁深流自己發揮的餘地。
  
  第二天,郁深流就帶著陳圓去找合陳圓心意的店面去了。
  
  比起一般人尋找店舖,參考的因素是位置,人流等等因素,陳圓到底和一般人不一樣,他尋找自己的店舖的時候,最先考慮的是風水。
  
  不過嚴格說來,一般人考慮的很多因素,本身也算是風水的一部分,只是還有一些他們無法考慮到的東西,風水也能納入考慮。比方說王老闆的手機店所在的那個地方,陰氣重,陰錯陽差被鏡子壓住了。而其他同樣的地區除此之外常見的是改為路口或者商業區之類的用人氣沖淡陰氣,但是這種笨辦法也容易出事,如果改成路口之類,會更容易出現交通事故,改成商業區,如果格局設計不對更容易出事。但這種事情,如果是在風水學上,可以用假山之類的東西來鎮住,慢慢徹底解決這種問題。
  
  郁深流也清楚陳圓的本事,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有完全選擇鬧市區讓陳圓看,按說,陳圓反倒喜歡清靜一點偏僻一點的環境。酒香不怕巷子深,以陳圓的本事,就算再偏僻的地方,真正想找陳圓的人不會找不到。
  
  不過到底,要開店的話還是要在意顧客的,所以郁深流最開始就將陳圓領到了家周圍的一條商業街。算不上特別繁華的大型市場地區,但精品店等等常見,看得出郁深流用了心,附近都是一小店,陳圓開的點應該也是小店,這樣不會顯得突兀,而商業街既有一定人流,又不是特別繁華快速,應當比較適合陳圓的個性。
  
  只可惜,陳圓看看這條街上的各種服裝店精品店美發店之後,搖了搖頭。
  
  「全是脂粉之類,浮華太重。」他這麼說,「太多虛假的東西,不利於靜心。」雖然郁深流考慮到了不選擇過分的鬧市區,但這條街上的店面的特徵卻有一部分的加成。風水就是這樣,不僅僅是考慮地形或者格局之類,還要考慮周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郁深流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換地方。
  
  郁深流預備的第二個地方,是一個小型公園外面。這裡有一排鋪面,幾間茶館,幾間玉器店,看起來十分清閒幽靜,人一走到這裡就感到自己的心都跟著慢了下來,十分舒適。這是郁深流照著陳圓的喜好選擇的,畢竟陳圓的性子就喜歡這種清貴的風格。
  
  郁深流並沒有判斷錯陳圓的性格,陳圓是真喜歡這種地方。所以帶著陳圓走到這裡的時候,郁深流就看見陳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這裡怎麼樣?」郁深流問陳圓,覺得這一次陳圓應該滿意吧。
  
  然而,雖然非常喜歡這地方的感覺,陳圓還是搖了搖頭,「我很喜歡這裡,但是還是不行。」
  
  「為什麼不行?」郁深流奇怪了,按理說,那些高人之類的不都是喜歡這種清靜的地方嗎?什麼隱居深山老林之類的。之前陳圓算命的地方也是公園裡面偏僻的角落。
  
  「這地方清貴幽靜,」陳圓先肯定了一句,然後話頭一轉,「但是你看,茶館這種地方,氛圍使然,對玄學感興趣的人其實也不會少。如果我在這裡開店的話,必然會有很多人過來,雖然看起來這是清幽之所,但如果我開了店之後,反倒未必了。」
  
  這麼一說,郁深流就懂了。本來以為這地方會很合陳圓的心意,但看樣子這地方還的確有問題存在。
  
  這也不行,那就再換地方吧。
  
  這一次,七轉八拐,郁深流才帶著陳圓彎到了一個環形的建築物中心。這裡看起來很安靜,沒有什麼人氣的樣子。指了指上面一圈,郁深流才說:「上面的都是商舖,賣書和一些小商品,但只有下午才會開門。」
  
  陳圓掃視周圍一圈,然後才問:「賣書的更多吧?」
  
  這裡的店舖基本沒有什麼招牌,根本看不出痕跡,但陳圓依舊是一口說出,郁深流愣了愣,想想陳圓的本事,點頭,「是,你怎麼知道的?」
  
  「四面環繞,雖然頂上沒有遮蔽,但陽光難以照射這裡面。」看看這裡的格局,非常明顯是常年難得見光的,「一般這種地方,如果是居民區之類,雖然是環形,圓融不會產生衝撞,但容易積累郁氣陰氣,而且不容易外洩。如果是賣小商品之類是不會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些的。只是,如果這裡書多的話,就不一樣了。」
  
  「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雖然也不能說是這麼一回事,但是書中有『道』,所以有正氣蘊藏,一般書在的地方,正氣蕩滌,污垢很難存下。就是古代傳說,如果是書周圍都少有成怪,多是成靈的。畢竟是教化世人的東西。」
  
  陳圓解釋著,然後又說:「如果是這裡倒很不錯。他們在下午開門,我在上午開門就好。」
  
  好不容易陳圓找到了滿意的地方,於是郁深流說:「那我們上去看看哪兒有招租的。」他的記憶裡,這裡還是有好幾個空鋪子的,就是有人偶爾租用或者買了,也是閒置著,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陳圓找不到目標。
  
  「嗯。」陳圓應下,跟著郁深流一路往上走。
  
  如果是下午的時候,這些店都開了,東西擺出來反倒會麻煩很多,現在店面都關著,他們兩個只要看看外面是不是有招租之類的啟事就可以了。
  
  陳圓和郁深流是從下往上慢慢找的,走到二樓的時候,就有一家店舖門外貼了招租的啟事。
  
  只是,這張啟事看起來很陳舊,也不知道掛了多久了,髒兮兮的。
  
  郁深流沒多想,但陳圓站到這件店舖門口的時候,稍微愣神一下,叫住他:「郁深流,你等下。」一邊左右轉轉,環視四周。
  
  「怎麼了?」看著陳圓探查的樣子,郁深流真沒明白陳圓在做什麼,所以問他。
  
  「等下,我們上一層看看。」拉過郁深流的手臂,陳圓往樓梯方向走。上了一層也不管其他店舖,直接走到之前那家招租的店舖樓上,卻見這家店舖門口也掛著招租的告示。
  
  陳圓皺了皺眉,沒說話,直接再上一層去看。
  
  連續三層樓都是同一個位置的店舖招租,而且貼的告示都是掛了好一段時間的,郁深流也知道這不對了,等到上了第五層開始才沒有招租的店舖,陳圓又拉著郁深流重新回到一樓,站在那幾件店舖下面四處看著。
  
  「這個位置有不對?」看這樣子,郁深流明白陳圓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了。
  
  「嗯。」陳圓點頭,「沒看錯的話,這幾件店舖一直以來生意都不會好,還會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陳圓這麼一說,郁深流立刻想起了王老闆的風水鏡。難道這也是這種問題?想到他就問了。
  
  「不是那種問題,但是這裡的風水倒是真的有問題。」陳圓回答,繼續端詳著周圍的一切,「不過,不是無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泥泥的地雷!泥泥蹭。謝謝畫塵的兩個手榴彈!話說看見中間那個四點底我默默讀了「火」,是「huo」還是「biao」的讀音呢?
這幾天內或許會停更,急著完成超長的論文我還沒開始看材料不行了壓力好大淚流滿面。
以及。文中提到了的,有些路口什麼設施都齊全,偏偏容易出事故,有些事情大家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不對勁。但那未必都是陰氣,從風水學的角度說,也可能是衝著了,或者有銳氣。不過總得來說。選風水,是距離地面越近越要考慮風水,很大程度上風水是基於地面的很多東西的。樓層高了之後地氣難以影響,基本就可以不考慮位置的風水,可以關注屋內的風水這樣了。
遇到有人強迫你相信什麼宗教,第一個就說自己要入黨吧,黨員需要無信仰你們懂的,擋箭牌。或者說自己信基督教,基督教排斥其他所有神祇。聖笅也不是隨便動用的東西才對,一次一次地當玩呢?去找本聖經或者佛經天天嘮叨她去。想當神仙先看看自己有沒有童子命。




☆、大路直衝必成煞氣

  古代的建築物,在修築的時候就有所講究,最簡單的坐北朝南,地不能太濕,要是怎樣的土才能建築等等。而關於建築形狀,也講究天人合一,光是屋簷就有是否飛簷,以什麼瑞獸鎮壓等等不同的講究。相比之下,現代的很多建築是四四方方的,而這四方的角本身就是一種「煞」,對著的方向如果有合適的環境,就會形成很不好的環境。如果說這些建築物僅僅是四方形的倒還好說,越來越多的建築師以他們豐富的想像力做著扯淡的設計。有些建築物的設計輕輕鬆鬆就能把好位置給弄成了大凶之地。
  
  到底,古代建築物多講究天人合一,現代的很多建築師,卻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
  
  「這應該是意外形成的格局。」陳圓說,「如果是針對某一家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動手腳。」
  
  郁深流略一思索就知道陳圓是怎麼想的了。他問:「你想要這幾間有問題的鋪子?」
  
  陳圓點了點頭,狡黠地眨眨眼,「因為有問題,所以價格低,不是很好嗎?這店面不大,加上這個因素應該價格很低,說不準我能買下來一間。」他本來就想的是要買下一間店舖,只是手裡的錢不夠而已。現在既然有合適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而且這也不算是佔便宜,不違背陳圓的一貫行事作風。
  
  看陳圓那帶著點小狡猾的笑容,郁深流眼底柔和,「那你看出來這裡是怎麼回事嗎?」剛才陳圓四處檢視,就是在尋找這裡形成不佳的格局的原因吧。
  
  「啊,你過來看。」此時他們兩人站在二樓的鋪面門口,陳圓拉過郁深流,指向圍欄外。正對著的方向那裡,就是他們走進來的入口處。
  
  「我剛才看過了,這周圍並沒有什麼其他東西讓這幾間鋪子有問題。那麼就要往大的方向去找了。剛才我們來的時候,是從一條大路一直開車到這棟樓入口的吧?」
  
  郁深流也不明白陳圓說的是怎麼回事,只是肯定了陳圓的說法,點頭,「嗯。」
  
  陳圓眉梢微微挑起,在涉及自己擅長的東西的時候,他顯得頗有些神采飛揚,「關鍵就在於,那條路是直直對著這個入口的。風水學上有一個非常大的忌諱,大路和房屋直接對沖。簡單而言,就是形成一個T字形,房屋在上面那一橫,出入口向下對著路口。之前看著這棟樓是環形的,我還沒有想太多,但是既然這幾件鋪面出了問題,也就是說還是這種格局搞出的毛病。」
  
  「一般而言,如果是方形的建築物出現了這種T字形的格局的話,整棟樓都會出現『邪門』情況,比如在一些居民區如果有這樣的建築,通常就會流傳什麼晚上貼著這棟樓樓道的牆壁會聽見靈性的聲音啊,或者這裡死過人之類的說法。神鬼之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長期居住在這樣的樓裡,會導致暴躁、易怒、失眠等等情況,小運下降也是常見的情況。」
  
  「我們在的這個地方,畢竟是一座環形的建築。圓渾一體,是為太極,迴環往復,否極泰來。這樣形狀的建築本身有消弭各種『煞』的功效,加上有許多書在這裡,故而本來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那條路是直直對衝著這裡的入口的,所以勢力加強了。加上那個入口的位置又有些破壞了整體圓渾的效果,所以直接面對那條路和大門的這幾間店舖,也就受到了影響。」
  
  陳圓所說,聽得郁深流一愣一愣的。他沒想過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設計還有這麼多問題,想想政府的建築物,還好是在路的兩邊。
  
  聽起來,這種格局很厲害的感覺,郁深流倒是奇怪了,「那你打算怎麼解決?」
  
  「古人的智慧。」陳圓抬起一根手指,「最簡單的方法,直接在大門口弄點遮擋的東西,比如屏風。」
  
  按照之前陳圓所說的那些理論,加上一個屏風之後,整個環形建築物就沒有了豁口,從而就能應對這種煞了。
  
  「但是,其他住戶不會讓你這麼做吧?」雖然是好事,但是畢竟是整棟建築物的入口,隨便弄什麼東西多半會有人出來阻攔的。
  
  陳圓點點頭,他也是知道人與人之間有多少麻煩事的,到底現在為止稍微有深交的霍家姐弟和郁深流都是讓人覺得輕鬆的人,也說明他的運勢不錯?「那就用另外一個方法吧,直接改變小格局,把店舖裡面改造成太極式。我在自己的地盤怎麼改是我的自由,這就沒人說什麼了吧?邊角煞氣重的地方,擺上盆栽,用土的渾厚之氣和植物的生氣調和,以後再找些玉擺件,增添靈氣。事情很容易就解決了。」
  
  「你這麼一說,」郁深流摸著自己的下巴,「我是不是也要在自己的辦公室這麼處理?」如果是以植物玉石之類的來做的話,他似乎也能用的樣子。
  
  陳圓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笑,「官員所需要的格局和我做的格局不一樣。就是一般的商家的格局和我需要的格局也有細微的差別。等等吧,什麼時候我去看看你的辦公室,幫你徹底調整一下。不過,誠意你懂的。」抬手在郁深流面前搓了搓手指,陳圓說得倒是不避諱。
  
  比起江湖騙子們說什麼給錢供奉在觀音面前之類的說法,陳圓的直白反倒讓郁深流更加欣賞,他微笑頷首,然後才轉移話題:「二三四樓的三間店舖,你打算選哪一間?」
  
  「二樓吧,懶得爬樓梯。」陳圓顯得很隨意,看了看這件店舖上面貼著的招租啟示上的電話,他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郁深流看了看旁邊的幾家店舖,思索片刻,雖然有格局不佳的問題,但就陳圓現在手裡的錢和這裡店舖的大小,想要買下一間店舖恐怕是存在問題的。而陳圓解決了這裡的格局問題之後,這裡的店舖價格又該上漲了。如此一來反倒不美。等會看看對方要價多少吧,以陳圓的自尊心不會讓自己送他東西,但是借錢卻是可以的。到底他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對彼此也有些瞭解,都不是做作的人。況且,陳圓把那麼多玄學上面的東西講給自己聽,未嘗不是一種……親近?
  
  不自覺地側了側臉,在想到這裡的時候,郁深流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大自在。
  
  二樓店舖的主人家就在附近,所以十分鐘之後,對方就趕過來了。
  
  那是個面容有些尖刻的女人,先看見郁深流的時候露出些微驚訝的表情,她還是知道這位相貌英俊的郁市長的,然而等到目光移到陳圓身上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原本還是有些慇勤急迫的步伐瞬時慢了下來,女人慢慢走到陳圓面前,見他手裡拿著手機,就知道陳圓就是之前給自己打電話的人了,
  
  陳圓看著女人,張了張口想說話,卻被女人搶白了。
  
  「喲,大師呀!」女人的口氣帶著諷刺,「怎麼的,在哪兒騙了錢居然想買我的店舖了?」
  
  陳圓一愣,從女人稱呼自己大師就可以知道這人是認識自己的,但乍一看女人的臉,說實話他想不大起來這位是誰。或許是長期看相的後遺症,陳圓有輕微的面盲症,他判斷一個人的容貌通常是從相術的角度來看的,倒是一般人看臉熟不臉熟他卻分不出來。
  
  「你不是說我女兒上不了好學校嗎?我告訴你,我家寶貝兒現在上的是錦城市最好的私立學院!算的一點都不准,當初還好意思說什麼話!」一瞪眼,女人越發顯得尖酸刻薄了。
  
  這句話一出,陳圓反應過來了,一看對方,果然眉毛細尖,嘴唇尖薄,皮膚蒼白而脖子略粗。不就是他剛剛穿越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看的最後一個相的那對母女中的母親嗎?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這種T字形的沖煞,的確是大忌,大家可以看看周圍有沒有,如果沒有特別的格局應對,一般都易出事。
環形建築物可以以屏風或者遮蔽物解決這種問題,方形建築物如果要解決這種T字形的沖煞,光是屏風是不行的,更多的解決方法很抱歉刺兒沒有。總之建議大家選擇住處要避開這種地方,工作什麼的也是。實在避不開,如果可能的話盡力在自己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環形的格局,以太極的圓渾應對。
以及,刺兒在通宵忙碌趕論文中,期末了,請體諒一下。
謝謝泥泥,蝶舞凰羽,漪竹的地雷!挨個兒親一口~




☆、口孽自造必有天譴

  沒人注意到陳圓判斷對方是否是自己認識人的方式有多麼神奇。
  
  只是這女人的口氣,讓郁深流皺起眉。
  
  有明以來,華夏國的道德風尚,講求的都是君子之風,最推崇的是接人待物溫和如玉,不過喜也不過惡的態度。這本就是一種極難達到的境界,至少到現在為止,郁深流只見過陳圓這麼一個從骨子裡就有如玉君子風範的人。但即使做不到這樣,也不應該尖酸刻薄吧?這個女人,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一點大國國民氣象都沒有。
  
  郁深流腹誹著,但到底對方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他管不著。雖說郁深流是官員,但是在華夏國,即使是官員,很多時候並不能算有多少特權的,這也是對方看著他在場依舊敢說這樣的話的緣故。
  
  他不放心地看著陳圓,卻見陳圓臉上一片淡定,毫不在意的樣子。
  
  不要說女人這樣的人了,這麼多年,陳圓見的人還算少嗎?有的一言不合就拿西瓜刀劈在你面前的也不是沒有,就這三言兩語的,不過是小意思罷了。而且,之前他給女人算的時候,說的是「這次考試」的事情,而不是「上學校」的問題。現在一聽,很明顯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女人非要胡攪蠻纏,難道他還能把對方的頭蓋骨打開,把自己的想法灌輸進去,再合上頭蓋骨然後重啟大腦?
  
  到底陳圓心裡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不管對方如何想,都無法影響他。
  
  也不管女人說什麼,他現在關注的可不是這件事。雖然說看這樣子女人也不會甘心把鋪面交給他,但問還是要問問的。於是陳圓指了指鋪面,說:「請問,這間鋪面,怎麼租,怎麼賣?」
  
  郁深流站在旁邊,不得不在心中暗歎一聲,好涵養!如果是其他人,包括郁深流,在被這女人搶白了好幾句之後,怕是也會和對方扯幾句嘴皮子,更不用提還用「請」字了。
  
  只可惜,以禮待人,未必會被人以禮待之。
  
  女人原本還在諷刺陳圓,但陳圓一開口卻是鋪面的事情,她愣了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今天是陳圓打電話給她說要看鋪面。加上她明裡暗裡擠兌對方,對方卻一派平淡模樣,一時之間,心中火起。
  
  「別人我就不說了,大師你嘛,到處騙了那麼多錢,要買我的鋪子,怎麼說也要拿個十萬八萬吧?」
  
  郁深流的面色沉了下去。
  
  女人夾槍帶棍,說出刻薄的話。如果是旁人早就生氣了,但陳圓只是暗自思忖,果然想要二樓的鋪面是沒可能的了。其實這麼一個小小的鋪面,在這個世界的物價之下頂天也就五萬塊左右,加上這幾間鋪面的風水問題,其實價格還要打個對折才對。女人這樣獅子大開口倒還好說,只是她一直說話不留情面,尖酸刻薄,這可不是好事。
  
  且不說玄學的方面,平日裡說話不小心,也是會引起麻煩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他人對你的看法,進而影響一個人的際遇。而從玄學的角度講,說話也有「口孽」「口德」之分。刻薄,髒話,挑撥離間之言,是在造口孽,種惡因自然會得惡果。而口德,則是善待他人,聞言軟語,也是積累福報的一種方法。要知道中華的傳說中,十八層地獄第一層,就是拔舌地獄,凡是誹謗,口出惡言,挑唆他人,油嘴滑舌之輩,都會被投入。
  
  性格溫和,並不意味著可欺。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也是陳圓行為處事的方式。女人反反覆覆找碴,他不生氣,是他明白女人這樣下去自然會有果報。既然上天自然會解決這個問題,他又何必對女人說什麼呢?如果是旁人,說不得陳圓會提點兩句,這也算勸人向善,只是女人這樣,他也就只有沉默了。
  
  所以,陳圓只是維持著平和的表情,沖女人點點頭,「抱歉,這個價格太高了,我很難接受。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不過說了兩句話,就結束了和女人的交談,陳圓衝著郁深流看了一眼,對方立刻會意,和他一起往旁邊一拐,走上樓梯。
  
  二樓的店舖不行,上面不是還有三樓和四樓嗎?何必和女人在這邊糾纏不清?
  
  陳圓這一走,卻讓女人再度愣住了。在她看來,自己這麼說話,對方不是應該生氣地和自己爭吵嗎?然後就該自己變著法子諷刺對方,大勝之後說一句店子買給誰都不賣給你,然後大勝而歸,但陳圓的反應不鹹不淡,讓她好像打拳落了個空一樣,心中異常難受。一時之間,實在反應不過來了。她該對對方說什麼?說店舖可以商量?這怎麼可能?
  
  看著那兩個人走上樓梯的背影,女人恨恨跺腳,然後懷著一腔怒氣重重踩著高跟鞋往回走了。
  
  走上上一層,郁深流瞟了一眼女人的背影,看著對方心中窩火,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倒是沒想到,陳圓這樣的應對,反倒是不動聲色地就佔據了上風。比起和對方爭辯而言,這樣反倒是輕描淡寫就讓對方落了下成。陳圓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吧?感覺,這傢伙又調皮了。
  
  陳圓瞥了一眼女人怒氣沖沖的背影,淺淺一笑:「以不變應萬變。」他來是為了鋪面的事情,又不是為了和人爭吵的。人們老是為了一時意氣爭來斗去,卻不知道自己在這上面浪費了多少精力,何必呢?
  
  「你呀!」指著陳圓歎了一句,郁深流笑著搖頭。
  
  陳圓抬抬眉,然後拿起手機照著三樓的鋪面上的號碼撥了出去。
  
  別的暫且不管,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是鋪面的問題。
  
  這一次,來的人是個少年。
  
  「咦?」看見陳圓的時候,這少年一怔,然後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這不是那個,呃,大師嗎?」
  
  又巧了,來的這個少年,同樣是陳圓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看的二十元一次的相的其中一位顧客。不過,比起之前那女人的口氣,少年的口氣卻是欣喜而誠懇的。
  
  其實陳圓也在奇怪,怎麼會這麼巧合?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學院本身就是按地區分配的,同一個考場出來的兩個人住在同一地區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真正的巧合是他們恰好分別擁有了兩間陳圓看上的店舖。
  
  少年展現了他的善意,陳圓也溫和頷首示意,「考得怎麼樣?」
  
  「嘿嘿,超常發揮!」少年撓撓頭。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以為陳圓是騙錢的,但是會試結果下來之後,驚訝了一家人,他超常發揮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實在讓人驚訝不已。聯想到陳圓說的話,才知道陳圓是真有本事的人。之後到學校旁邊去了幾次也沒看見陳圓。結果今天被打發出來看鋪子的事情,反倒碰見了陳圓,真是讓他驚喜不已。
  
  「大師你想看我家的鋪子?你等下!」想到正事,少年從褲兜中摸出一把鑰匙,把鋪面的捲簾門打開,然後招呼陳圓和郁深流進去。
  
  和郁深流對視一眼,陳圓眨眨眼,也不作解釋,邁步走進鋪面裡。
  
  「呃,鋪子裡也就幾個櫃子,裝修了地板天花板,刷了牆,其他就沒什麼了。」隨手從防塵的油布下拉出三張凳子擺好,少年直截了當地說著,「大師你是想租還是買?反正裝修什麼的也沒多少東西,傢俱也可以白送。但是大師,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
  
  陳圓在凳子上坐下,看著少年,只覺得對方讓人感官很好,於是微笑著問他:「什麼事?」
  
  少年的表情鄭重起來:「二樓和四樓還有我們家的這件鋪子,其實都有點怪。怎麼說,人在這個鋪子裡,特別容易倒霉,還經常弄點小事故之類的。開什麼店生意都紅火不起來,特別怪。」到底是自己家的店舖,少年沒有用「邪門」來形容,「所以大師你還是考慮考慮要不要我們家這鋪子,雖然我們家是想轉手,但是怎麼也不能害人!」
  
  陳圓越發欣賞少年了,誠懇端正,這種個性,不怕會沒有好報。
  
  說了壞處之後,少年撓撓頭,「不過也不是沒好處,這幾間鋪子的價格要比周圍的鋪子低一半多,能省很多錢。您要是想要,兩萬塊就行。」
  
  果然是超低價。陳圓心下瞭然。只可惜他手頭只有一萬多塊。
  
  但在陳圓開口之前,郁深流先伸出了手,指間一疊鈔票,遞給了少年,「兩萬。」
  
  少年愣在那裡看著郁深流,不是大師要買鋪子嗎?
  
  陳圓也看著郁深流,而郁深流衝他說了三個字:「借你的。」有借有還。
  
  於是陳圓笑起來,說:「好。」
  
  少年在這個時候恍然了,說是借,其實是人家在那什麼來著呢。他有些不自在地假咳了一下,既然對方達成了一致,他就接過了郁深流遞過來的錢,然後在包裡摸索片刻,把店舖所有書掏出來,和鑰匙一起放進陳圓手裡。只是心裡還嘀咕著,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還要討價還價兩句才對嗎?結果就這麼兩三句話就什麼都做完了?他覺得自己還應該勸勸對方,但是勸什麼呢?不要買我家的鋪子?那也太奇怪了些。
  
  果然,大師就是大師,買個鋪面的作風都和旁人不一樣。
  
  把錢揣進褲兜,少年站起來,「那,呃,我幫大師把鋪子裡打掃一遍吧?」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不然就太奇怪了。
  
  夠實在的,陳圓眉眼都彎了起來,「不用了,這裡面我會全部重新裝修過。」
  
  「呃……那你要做什麼呢?這個鋪子的生意真的不會很好。」
  
  「放心好了。」陳圓安慰對方,「你既然叫我大師,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這句話一出,少年方才反應過來。對啊,陳圓不是大師嗎?既然是大師的話,解決這種問題也不在話下才對。這麼一想,他立刻高興起來,之前還擔心自己賣了鋪子是不是會害了別人,不過既然陳圓有解決辦法,那就好了。
  
  郁深流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陳圓和少年無比投機的樣子,實在讓他有些看不過眼。他這麼大一個活人站在這裡,就被他們無視了嗎?
  
  「好了,都快中午了。」他開口說,「先回家吃飯,之後還要去準備其他東西。」
  
  「呃?」少年傻了一下,然後抬手一看時間,果然要中午了。
  
  「大師你先去吃飯吧晚了對身體不好!那個我以後能不能來找你?雖然我知道不該打攪你的但是——」少年辟里啪啦說著,語無倫次。
  
  「好。」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回答他,陳圓是當真對這少年充滿了好感。不過就如郁深流說的,下午還有其他事,現在也該回去吃飯了。
  
  「大師慢走!大師我會來找你的!」直到陳圓坐上郁深流的車離開的時候,少年還在窗邊這麼喊。
  
  真是有趣。這是陳圓的想法。
  
  真是礙眼。這是郁深流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寫這只少年寫萌了,有一種想要踹了郁深流換人的衝動(餵你要幹什麼!)好吧開玩笑,不過這種乾淨性格的人是越來越少了。話說我今天才發現……這文……被刪了好多評論!!這不科學!!我都沒看見一眼!!抓心撓肺中。馬上要期末考試了(絕望臉)我一定要去複習不然就死絕了嗷嗷嗷道祖在上給我一條活路吧!
那個,二十七章下面。我加精了「球」同學給出了上一章提到的煞的破解方法,大家可以參考。(有一種遇到高人了的感覺囧),以及你們已經給T字形路沖,白虎煞,尖刀煞這麼幾個不同的名字了,我早就知道流派太多就是這樣的ORZ。
PS,話說本文的點擊真的像狗啃了一樣凹凸不平的。難道是因為大家反覆看某幾章然後實踐咩?
謝謝囧奔的糯米糰子在專欄投的兩個雷!謝謝加菲不是貓,泥泥,killingkiss,domitory的地雷!話說我一時想不起來domitory是什麼意思了,頭暈中好歹我還在學英語二專,刺兒果然是個廢渣。




☆、喬遷新居自有民俗

  又是週末。
  
  「我都遞了《白頭吟》給容彥了,結果他還是糾纏不清!」嘟嘟囔囔地說著,霍淑的表情顯得很不高興。坐在交椅上,她對自己的舅舅訴著苦。
  
  由於歷史的改變,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即使和人分手,也顯得風雅。如同霍淑這樣將一首《白頭吟》交給男方,就是常見的方式。而此詩一出,男方多半也不好意思再做糾纏。
  
  照常理而言,霍淑既然把《白頭吟》都拿出來了,容彥也應該識趣地不再糾纏。但是事實偏偏和霍淑所以為的不一樣,容彥死纏爛打個沒完了。
  
  坐在郁深流旁邊聽著霍淑訴苦,陳圓顯得十分平靜。當初看容彥面相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幾分這個人的脾性,想要輕鬆擺脫這個人,還沒那麼容易。
  
  「他做了些什麼?」看著霍淑苦惱的模樣,陳圓開口問她。
  
  「其實也不算什麼。」霍淑癟癟嘴,「我和他又不是在一起工作的,而且他平時的圈子其實本來和我沒關係,我也沒和他說過太多東西,所以他要找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聽著霍淑的話,陳圓立刻就明白了。到底霍淑和霍簡也算是官宦子弟,在很多方面都是有分寸的,雖然之前霍淑因為所謂的愛情被蒙蔽了雙眼,但是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也不會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交出去。或者霍淑其實內心對家人是信任的?所以即使在關鍵的時刻也沒有說自己是誰誰誰的孩子,免得對方真是中山狼,一直利用她。
  
  無論有多麼深愛,也要為自己留下一條底線。絕不可以因為愛而忘記了自尊,親情,友情,大義。就如陳圓一直認為的那樣,霍家的一雙兒女,都被教養得很好。
  
  郁深流順著陳圓的話往下問:「那他到底糾纏什麼了?」
  
  霍淑有些煩躁地拉了拉胸前的頭髮,然後才說:「雖然不知道現實裡面的很多東西,但是這傢伙知道我的私人郵箱、飛號還有微博之類的啊。」所謂飛號,其實就是和Q號類似的東西。不過到底這個世界華夏強大,國外的很多符號之類使用很少,自然不會用英文字母作為名字。
  
  「我一開始覺得吧,雖然是分了,但還是要留點情面,就沒有從我的好友裡面把他徹底刪除。結果我遞了《白頭吟》之後,他就在網上對我說一些特別自戀的話,什麼『我知道你還愛我,沒關係,我原諒你一時沒想清楚,我們重新開始吧』,什麼『雖然很多女孩都認為你配不上我,但是我最愛的還是你』,什麼『明天到我家來我就原諒你』之類的,簡直是無恥之極!」說著,霍淑皺緊了眉,「我以前從來沒發現他居然是這麼一個人,他以為他是誰?我離開了他就不能活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
  
  這話說得粗鄙了,郁深流不由咳嗽了兩聲。引得霍淑用手掩住嘴巴,裝作什麼都沒說過一樣。
  
  假咳兩聲,霍淑繼續說,「後來我就刪除了他的好友啊,結果他就天天來加我好友,煩死了!還有,他往我郵箱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開始還是那些自戀的話,我氣不過就用剛才說的那句話回了他。結果,哼!這叫什麼男人?我都做到這個程度上臉皮再厚也應該懂了吧?結果他直接給我回了一封郵件,貼了十幾張他殺雞的照片,而且是很殘忍的那種,滿屏幕都血淋淋的!然後罵我……」說到一些不乾淨的話,霍淑含糊了過去,「說,要是我不乖乖回去小心他不客氣!」
  
  「他不客氣?我看是我不客氣!」聽到這裡,郁深流火氣上來了。雖然霍淑比自己只小幾歲,但是郁深流到底是霍淑的長輩,是她舅舅,外甥女受了委屈,舅舅當然要幫她討回來!
  
  「好啦好啦。」這時候,角色反倒掉了個個兒,霍淑安慰著郁深流,「就他那種人,以前是我眼瞎了才看上他,這種話說出口就算了,他真能拿我怎麼樣嗎?不用理他就是了。其實我就是覺得有點煩而已。而且私人郵箱什麼的有很多人要聯繫我,要換都不方便。」
  
  陳圓在這個時候卻插嘴了,「你想和他徹底斷了?」
  
  「啊,嗯!」對陳圓點點頭,霍淑略一思索,想到陳圓的手段,有些驚喜地問:「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陳圓神神秘秘地眨眼,「你說呢?」
  
  郁深流在一旁笑,看見霍淑瞬間傻愣的表情,這是陳圓在逗霍淑呢。
  
  「到我店裡去吧。」起身,陳圓如此建議。陳圓也不需要把店舖精裝,就用屏風擺出一個圓,在店內造成了隔間就好了,然後稍微打掃打掃,擺上花草,然後準備好各種平時要用的東西放在櫃子裡,基本就可以營業了。不過之前幾天陳圓都說不是黃道吉日,所以一直沒去。
  
  聽陳圓說到他的店裡,霍淑還糊里糊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郁深流卻基本可以確定了,陳圓是打算用玄學的手段幫霍淑。於是他站起來,「好。」說話的同時向霍淑使了個眼色。
  
  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霍淑到底通透,沒有問出傻問題。
  
  在出門之前,陳圓回了一趟房間,提了一個小袋子。雖然郁深流和霍淑都好奇陳圓到底拿的什麼東西,但等會應該就知道了,所以也沒問出口。三個人很快就到了店舖這裡。
  
  掏出鑰匙打開捲簾門,然後往上推開,陳圓卻沒有立刻招呼郁深流和霍淑進去,而是讓他們稍等。
  
  站在店門口,他拉開自己手中提著的袋子,從裡面掏出一把東西,先往店舖左邊這個角落撒了一把,接著往右邊角落撒了一把。
  
  這動作出乎郁深流和霍淑的預料,定睛一看,卻發現陳圓灑出來的東西,是一些米粒,黃豆,還有細小的白色粉末。
  
  這是在做什麼?
  
  一時間,兩人都好奇得很。
  
  陳圓把最後一把混合物撒在角落,重新走了回來,站在店門口,向內,大聲說:「新主來到,諸位佳客,自當離去!」
  
  這做得神神叨叨的,讓人糊里糊塗。如果是旁人看著,恐怕會以為陳圓有病,也只有霍淑和郁深流,知道陳圓本事,只是看著沒亂說話。
  
  把這句話重複了三次之後,陳圓輕輕呼出一口氣,回頭看著郁深流和霍淑,說:「好了,請進。」才邁步向內。
  
  霍淑跟著陳圓走進店舖,四處打量,整個店舖大體被一道屏風遮擋,只有旁邊貼牆的地方有讓人進出的地方,走進了看才發現屏風下面是被固定了的,整體呈圓形。
  
  走進屏風包裹的圓形空間,才是桌椅,幾張太師椅,幾張小几,幾個沿著屏風擺的櫃子。雖然簡單,因那屏風上的書畫,卻顯得雅致。
  
  「你剛才撒的都是些什麼?」坐下來之後,郁深流迫不及待地問陳圓。
  
  陳圓把手裡的那個小袋子放在桌上,打開袋子,示意郁深流自己看,「喏。」
  
  郁深流湊近了看,原來裡面是糯米,黃豆,還有鹽。
  
  「掃帚可以掃灰塵,這些東西卻是在另一層面上清掃室內。」陳圓解釋說,也沒有說透,「雖然只是開個店,不算喬遷新居,但是有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做我這一行的到不至於要放鞭炮之類,但乾淨的環境是要的。」
  
  「剛才念的那三句,就是通知肉眼不可見的住客們,這裡已經有了主人,所以他們應該搬家了。」
  
  「你是說——」霍淑立刻就要把那個字說出來,卻見陳圓抬起一根手指,制止了她。
  
  「別說!」畢竟是頭一天開業,有些詞是忌諱的,陳圓隨即解釋了一句,「其實有沒有,我沒有見過,所以不能告訴你,但既然有這個習俗,順之而行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花不了多少工夫,對不對?」實際上,玄學這個東西很多時候都會和這些無法解釋的靈性聯繫在一起,像農村地區通常看相看風水的師傅也要應付一些神怪之類的事情,風水學中,本身就有如何對應或者防止靈性作祟的手段。陳圓從來沒有見過靈性,但是有些東西既然世世代代穿下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遵循規矩去做也是陳圓的一貫行事風格。
  
  霍淑點點頭,贊同了陳圓的說法。她已經見識了陳圓的神奇,原本質疑的某些東西此時想來,或許真有它的道理。然而想到這些,她還是不由覺得背心發涼。現代社會很多時候說某些東西是不存在的,但是這樣說法的同時,又有著各種各樣無法解釋的事情存在,未知令人恐懼。
  
  見霍淑的樣子,陳圓開口安慰她:「沒事的。有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而且,我們只需要對未知抱有必須的敬畏,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了。」到底,如果靈性真的存在,人和他們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大多情況下實際上是不會有接觸的。
  
  只是,霍淑還是有些驚悸,於是陳圓轉開了話題,「我帶你來店裡,是為了那個容彥的事情。」
  
  「你想要和他徹底斷掉其實不難。」
  
  「不難?」霍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在她看來,容彥這種男人就和爛泥一樣,沾上了不好洗不說還又髒又臭。
  
  陳圓點頭:「玄學,可是曾經深入人們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學科,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和玄學扯上關係,而男女之事也有它所對應的手段。就好像苗疆女會下蠱讓人愛上她,情不移之類的,這些類似的手段並不僅僅是苗族才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修了一下增了點內容,明天早上更新。
有人想要川大的明信片嗎?正好要給人寄,那我就乾脆多寄幾張。呃,霸王榜的幾隻優先,名單是:泥泥,郁子,麻雀君,killingkiss,畫塵,青色的梅子,弱智乖小孩,秦瑟,蕭妮兒,阿七醬。然後還是先來後到來五個人吧。標注一下你們是誰,然後把郵編地址什麼的給我phineivy@qq.com
謝謝郁子在專欄的一個雷,話說郁子我在看文的時候看見你的名字了哈哈,一篇綜合文,撞上了。
謝謝maggie9685,熹薇,桃妖布丁,麻雀君,郁子,止,cina的地雷!謝謝泥泥的兩個雷!謝謝蕭妮兒的四個雷!謝謝弱智乖小孩的手榴彈!話說,我差點把止的名字看稱「止扔」,噗嗤。
解釋一下上一章寫到的一些東西,首先,大綱裡,女人只是在這裡埋了個引子,接下來還有後續。秦醉夫婦也是有後續的。還有關於房產交易過戶問題,提醒大家一點,本文架空,所以不要用現代社會的很多手續來考慮這個問題,也不要從古代觀念考慮。所以我都寫的是所有證什麼的。其實我想寫「地契」想了想最後沒用這個詞這樣畢竟是樓層這樣了。為了不延伸多餘的過戶情節所以簡化了這裡的手續的。
以及,文中提到的容彥這樣的男人,其實遍地都是……這讓人無奈的奇怪生物啊。關於新房和新店舖,長期沒人之後入駐,是有各種各樣的忌諱和手法的,但是具體怎麼做,流派非常多,這裡只是一種簡略的儀式。以及其實店舖不是很注意這種問題,住家反倒要小心。在上午進屋,頭天必須生火做飯,要請人熱鬧增添人氣,進門要帶財物寓意家裡會進財,連續開三天燈不關增陽氣,還要告知屋內看不見的住客真正的主人來了請迴避搬家。嗯,關於靈性的事情我不作過多探討,沒見過不說。但是還是提醒大家,對於未知,該敬畏的要敬畏。不可狂言。像「朋友的朋友」之類的人遇到的某些事情,可以為鑒。
PS,郁深流表示他恨死你們這群小妖精了居然想換攻(你忘了最開始說要踹了他的是誰了麼咳)




☆、女子獨有一番奇術

  世人關於女子使用術法手段的描述,多見於苗女身上。所謂苗女多情,那些癡情蠱,雙生蠱的傳說,還少了嗎?然而這個世界上,並不僅僅是苗女有這樣的手段的。
  
  「玄學的術法手段,從古代開始就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師承方式,是母女相傳或者婆媳相傳。」陳圓一邊說著,一邊提著小袋子走到櫃子旁邊,拉開抽屜,把袋子放進去,又拿出另外一些東西,回身擺在桌子上。
  
  「這是屬於女性獨有的傳承,所謂的『女術』。一般而言,因為古代的特殊環境,女術所針對的方面,就是保姻緣,庇佑子女,連結夫妻感情之類的。」陳圓示意霍淑看他擺出來的東西,桌子上擺著的是幾塊布,紅繩,剪刀,筆和一塊底部被削平的石頭。
  
  聽陳圓說女術,霍淑好奇了,現在陳圓擺出來的東西就是這個什麼女術的用具嗎?
  
  「其實女術的很多手段並不像一般的玄學手段那麼神秘。」陳圓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也聽說過古代宮中之類的地方,想要詛咒一個人就是做巫蠱娃娃,寫上生辰八字用銀針扎吧?其實最開始,這樣的術法是女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婚姻針對其他女人的舉動,只是傳開之後變化了。而且,單純用什麼娃娃扎銀針,如果施術者沒有強烈的意念或者說念力,是不會有影響的。這中間有很多細微的手法。」
  
  「而針對這些方面的問題,比起一般的玄學術法,女術反倒是最有效的。」陳圓拿起那支筆,塞給霍淑,「來在布上畫個簡單的人形吧。」
  
  拿著筆,霍淑卻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我不是想要讓他怎麼樣啊。」聽了之前陳圓說的巫蠱娃娃的故事,她還以為陳圓是想要她做這個。雖然她是很討厭容彥,但到底要做這種事情的話,也太過分了吧?
  
  聽了霍淑的話,陳圓笑了,「這兒有銀針嗎?」
  
  「沒有。」霍淑下意識地回答。
  
  「那你覺得我們是在做巫蠱娃娃?」
  
  「啊……那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因為自己的誤會而面色緋紅,霍淑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在意自己被誤會,陳圓坐下來,回答:「當然是斬斷你們之間的緣。」其實,雖然女術應該是母女或者婆媳相傳,陳圓一個男人本來不該明白這些,但到底年代不同,很多東西都被傳了出來,雖然女術最核心的很多東西還是沒有外人能得知,一些簡單的術法卻已經開始流傳了。陳圓知道是知道,卻沒想過自己居然有機會指點旁人用這些手段。
  
  「誒?」看了看陳圓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張布,霍淑真的有點暈了。這樣都行?
  
  「畫吧,容彥他這樣纏著你也不是個辦法。」郁深流在一旁也說,「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早點擺脫他的糾纏不是很好嗎?」
  
  霍淑的確不想繼續和容彥糾纏下去了,想想陳圓也不是會害人的那種人,舅舅也這樣說,於是她隨手在布片上畫了個簡單的人形,抬起頭來問陳圓:「然後呢?」
  
  陳圓將剪刀遞給了霍淑,說:「把這個人形剪下來,心裡念著這就是容彥的替身。」施行女術的時候,只有讓當事人或者關係很近的女性來做才行,否則就不能起到應該有的作用。而女子本身屬陰,在玄學方面的靈性也比較強。
  
  霍淑依言剪出人形,再度看向陳圓。
  
  「寫上容彥的名字,然後用紅繩子順時針繞三圈,再逆時針繞三圈,解開繩子。」看著霍淑依照自己所說的去做了,陳圓才解釋了兩句:「其實這就是創造一個代表容彥的人形,紅繩繞之,代表前三生,後三生,紅繩本身其實應該是紅線,象徵姻緣,不過我這裡沒有,只好用紅繩了。」正宗的玄學術法,通常其中每一個步驟都是有所象徵的,而更多的江湖騙子,則是用各種奇怪的無法解釋的東西糊弄過去,其實這並不難分辨。
  
  霍淑做完這些舉動,等著陳圓的進一步解釋,卻聽陳圓說:「把人形放在地上,踩一腳,然後把石頭壓上去。」這個舉動,從古代流傳下來,原本是因為男尊女卑以對方為天,現在將對方踩在腳下不再在意對方的意思。
  
  等到霍淑將石頭壓上去了,陳圓示意她拿起紅繩和剪刀,接著說:「跟我念:你我之緣,似此紅繩,前後三生,今日盡斷,天上人間,永不相見。」
  
  「你我之緣,似此紅繩,前後三生,今日盡斷,天上人間,永不相見。」終究覺得自己這樣舉動很奇怪,霍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念了,然後照著陳圓的手指剪斷紅繩。
  
  在旁邊看了半天,郁深流不得不說,其實陳圓做的這一系列舉動,看起來都像跳大神一樣。如果不是他們知道陳圓的本事,怕是也會唔會陳圓根本就是江湖騙子?關鍵是,比起算命之類很快就會得到結果驗證的功夫,這種術法未免也太不可靠了一些。
  
  所以他問了:「這樣真的有用?」
  
  「等著就知道了。」陳圓倒是顯得輕鬆,把用過的東西都收起來,「就好像如果在房子裡放置陳年的□轆可以保證夫妻生活和諧一樣,到底有沒有效果,只有等著看後續才知道,是不是?」
  
  雖然很想立刻見識一下到底這樣的術法有什麼結果,但就像陳圓所說的,不等的話也得不到結果。所以郁深流只是無奈。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店外響起:「大師師師,你在嗎嗎嗎?」
  
  霍淑看著郁深流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而陳圓則是迎了出去,然後帶著個少年回來。
  
  少年進入室內,沖郁深流和霍淑都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辟里啪啦對著陳圓說了一連串的話:「大師,我前幾天也來找過你結果你不在,其實我媽媽說的要請你吃頓飯謝謝你。我打算的是去望江樓吃,前幾天的時候聽說有個姓王的老闆在望江樓請客,請的是孤兒院的一群孩子,好大的手筆!媽媽說的是這樣做的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不過我覺得那個老闆拉了一堆記者過去,作秀的感覺倒是多一點。不過反正是做了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呃——大師我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怎麼樣?」
  
  陳圓含笑聽著少年這一大通話,卻注意到了某個細節。對方說的莫非是王老闆?王老闆果然去做善事了,只是,請一群孩子吃飯還不如提供給他們上學的錢之類的。也不知道王老闆是怎麼想的。
  
  而且,其實怎麼看都覺得,王老闆這種性格,就算陳圓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他還是要壞事啊。
  
  郁深流聽著少年說的那一通,卻懷疑地挑起眉。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情?什麼王老闆根本就應該和他們沒關係了,又在這裡聽到少年這麼說,這中間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陳圓拒絕了少年的提議:「請客不用了,給我酬金,我告訴你事實,很公平。如果你請客,反倒算是我欠了你了。」
  
  郁深流面色稍霽。
  
  「不過,倒是可以一起吃頓飯。」
  
  郁深流默默咬牙。                      
作者有話要說:持續性夾帶私貨之望江樓。成都著名景點。
文中關於斷姻緣的手法確實存在,是否有效我不知道,大多都是用剪斷紅線嘴裡說斷絕的話為主體的。
關於女性自己的術法,是流傳很隱秘的支派。其發源實際上是在男尊女卑社會中女性為了保護自己的婚姻家庭等等開始採用一些玄學手段,然後母女相傳或者婆媳相傳下來的。發源地集中在西南和東南地區,主要針對的方面也是夫妻關係情侶關係,家庭和諧,理財興家,小孩看顧之類的。女術本身不算高深,手段也比較簡單,很多方法和一般的玄學手法類似,但是也有自己獨特的手段,只是相對而言,因為傳承隱秘,女術真正的秘密手法無法為人得知。
要V文了,大家V文想看幾更?估計開始V文會加更幾次吧但是要期末了最近忙複習壓力大。
謝謝killingkiss,青色的梅子,青石未寒,閉目繁華的地雷!
上一章提了一下,有人想要川大的明信片嗎?正好要給人寄,那我就乾脆多寄幾張。先是霸王榜的幾隻,也就是泥泥,郁子,麻雀君,killingkiss,畫塵,青色的梅子,弱智乖小孩,秦瑟,蕭妮兒,阿七醬。還有其他妹子想要的話,再先來後到來五個人。標注一下你們是誰,然後把郵編地址什麼的給我就好~phineivy@qq.com




☆、陰翳已解報應將來

  陳圓的性格,從來都乾脆利落,既然允了和少年一起吃頓飯,時間差不多,幾個人就動身了。
  
  少年所說的望江樓,距離此地也不是很遠,於是四個人就這麼動身走過去。
  
  陳圓一邊走,一邊卻在想這個世界和自己曾經世界的不同。比起當初,這個華夏國卻有一種盛世氣象。按說少年和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沒交換,但是說起一同吃頓飯之類的話,在場幾個人都是毫不介意,大大方方。
  
  舉止之間,頗有盛唐風範,也只有在國家無比強大的情況下,每個人心中都充溢了豪氣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吧?
  
  這麼一想,陳圓忍不住微笑起來。
  
  雖說望江樓不遠,但走過去還是要經過一段距離,穿過幾條街的。陳圓現在興致上來,便問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盛空!」少年爽快地回答,然後反問:「大師您呢?」
  
  盛空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佛家的味道。陳圓思索著,一邊說出自己的名字。
  
  「陳大師!」一知道陳圓的名字,盛空就立刻叫上了,眉開眼笑的,好像和陳圓拉近了多少距離一樣。
  
  而一旁的郁深流,心裡有點堵得慌。他突然發現一件事,雖然很多人稱呼陳圓「師傅」或者「大師」,但是也有人直呼陳圓的名字,就像自己一樣。這樣聽起來根本就沒有個親疏遠近的感覺,完全凸顯不出自己的特殊。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十多年來,因為繁瑣,用字號的人越來越少了,不然自己稱呼陳圓的字也顯得更親密不是?他動著小心思,卻沒有想過,即使是那樣的情況,能稱呼陳圓的字的恐怕也不是他一個人吧?
  
  在某些特殊時刻,人的智商是會下降的,要體諒。
  
  到底是相處多年的甥舅,霍淑不動聲色地在旁邊聽著看著,把郁深流的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也覺得有趣。
  
  往日,雖然郁深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總是顯得過分深沉,什麼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但從認識陳圓開始,倒是顯出了少年意氣的一面,霍淑思考著自己是要幫他一把還是把水攪渾,想了半天,雖然自己這一次沒能覓得如意郎君,但到底難得舅舅紅鸞星動,幫上一把還是應該的。
  
  想到自己現在身上的這些破事,霍淑無奈地想要歎氣,然後耳旁突然傳來一聲。
  
  「霍姐!」迎面過來一個身材乾瘦的年輕男子,臉上是焦急的神色,本來在左顧右盼,看見霍淑的時候卻顯出了些許驚喜,然而頃刻之間又愁眉苦臉起來。他這一番表情變化,落在這邊幾個人眼力,倒是有趣。
  
  霍淑看著對方,眉宇間有些迷惑的神色,接著慢慢變得恍然,「你,你是瘦,瘦,瘦……」這一時之間卻叫不出對方的名號。
  
  「瘦猴!」瘦猴立刻接下話頭,然後往前兩步站到霍淑面前,態度慇勤地說:「霍姐,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
  
  既然霍淑遇到了熟人,陳圓三人就停下來在一邊候著。郁深流上下打量這個瘦猴的衣著言行,怎麼看也不是霍淑的生活圈子裡面會見的人。那種不自覺佝僂起來的身形和帶著諂媚感的表情,讓人看著生不起多少好感。而且,雖然這瘦猴一上來就好像很焦急地和霍淑說話,但以郁深流的眼光怎麼看不出來這個人是可以在忽視他們幾個。
  
  陳圓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眼含笑意。他並不關心瘦猴是什麼人,但他分明感覺到,這個瘦猴對霍淑有點意思。不過很明顯,瘦猴自己是自卑的,所以只是對霍淑曲意奉承,討好著她卻什麼都不敢做。
  
  「你找我做什麼?」霍淑卻問瘦猴,有些不高興。瘦猴當然不是她的生活圈子裡的人,其實她認識這個瘦猴,是因為容彥。這個瘦猴算是容彥的狐朋狗友裡的一個小角色,平時就算是容彥自己也顯得不怎麼看得起他,霍淑更是對這個人不上心了。等到和容彥斷了,就更是不會和瘦猴產生什麼交集,她也不想和對方產生交集。結果瘦猴居然說他找了她很久?什麼意思?來給容彥求情?
  
  想起容彥,霍淑當真覺得非常生氣,她當初果然是瞎了眼才會以為這傢伙有多好吧。不然看看他後來的舉動,一點風度都沒有,居然連用殺雞的照片恐嚇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瘦猴一開始就沒給她什麼好印象,現在更是讓她不高興。
  
  「容哥他——」瘦猴剛要開始說,卻見霍淑臉上因為他對容彥的稱呼而泛起陰翳,立刻就改了口:「不是,容彥那小子他最近一直在找你。」
  
  「你要給他求情?」霍淑的口氣冷冰冰的。
  
  「當然不會!」瘦猴矢口否認,「霍姐,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這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是擔心霍姐所以才一直在找你的。容彥那小子放話說,要是被他逮到了霍姐,他就要,呃,這話真的不能入耳,總之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霍淑哼了一聲。她現在知道容彥是個什麼貨色,自然也知道對方會說什麼噁心的話。
  
  「霍姐肯定不怕那小子,但是問題是,容彥他找了好幾個小混混,成天到處亂晃,說要是看到霍姐不會放過你。」瘦猴說到這裡,才算說出了重點。
  
  陳圓和郁深流,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容彥說出來的恐怕是脫離不了姦殺擄掠之類的詞兒,總之,髒。
  
  郁深流心中不快。自己的外甥女被這麼威脅,他不生氣才怪。但是如果是小混混之類的人,就算他是個副市長,要對付也麻煩,又不是像古代一樣官壓民。最重要的是,他和警察系統的距離有點大,現在手頭基本沒什麼權,想解決這種事情很麻煩。
  
  而陳圓卻絲毫不擔心,他對自己的術有信心。什麼是緣?什麼是斷緣?如果說容彥還能通過這些手段影響到霍淑的話,那個女術就真的一文不值了。他估摸著,最多再過兩三天,容彥這個名字怕是會徹底消失在霍淑的生活裡了。以前也有運用過這種女術的人,通常也是一周之內就會看見結果。
  
  所以,陳圓衝著有些憂心忡忡的郁深流安撫地一笑,引得對方怔愣。
  
  那邊,霍淑雖然生氣容彥的舉動,但是並不怎麼擔心。她畢竟平時都是開車上下班,住的地方安全性也高,就算是小混混之類的,想攀上她的麻煩也沒那麼簡答。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著實不想繼續搭理在她眼中和容彥是一丘之貉的瘦猴了,於是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你還是不要和我聯繫好了,如果讓容彥知道他也會找你麻煩。」話說得客氣,卻拒人千里。
  
  「我要和家裡人去吃飯了,先告辭。」緊接著,霍淑指了指郁深流幾人,再衝瘦猴點點頭,就繼續前行了。
  
  「霍姐,容彥就在這附近啊!」瘦猴忍不住又說。
  
  「沒關係,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做什麼。」霍淑卻渾不在意的樣子,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之後,見陳圓幾人沒有跟上,回頭看他們,假作嗔怪地說:「都要正午了,快走啊!」
  
  郁深流笑笑,跟上,而陳圓一眼看見剛才霍淑的面色,心中一動。
  
  眉宇間陰翳已解,面色桃粉也淡,霍淑這一次的桃花劫,就要過了?那麼,容彥的問題就快解決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能見識女術的具體作用,記下來的話對自己也有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必要性鋪墊過度,下一章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報應= =所謂天譴到底是如何到來的嗯。
得到確定的消息了,六月一日這天,為了慶祝兒童節會有加更……嗯,也就是V文。因為下周就是考試周的緣故(一臉血),各種要複習,我盡量多寫一點能更多少就多少吧。大家都發現我最近是早上更新了就知道我的作息已經亂到什麼程度了……
以及,V文前例行求訂閱……今年到現在總共只要了家裡一千塊,學費生活費之類還要靠著V文的錢解決(死魚眼)一想起下學期又要交學費就讓我心肝疼……捂胸口。轉載的還是那句,緩兩天,別好不容易寫出來馬上就給順走了,莫把我逼得不寫文去打工……大家都不容易是吧?
基友推薦榜:看起來好有趣但是小碧死活不告訴我CP是什麼……謀朝(重生)




☆、多行不義觀現世報

  因為從瘦猴那裡得到了讓人不快的消息,霍淑顯得有些低落。不過她還是維持著自己的表情,並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周圍幾個人。
  
  陳圓想了半天,覺得其實要安慰霍淑的話,或許有一句話最合適:哪個女孩沒愛過個把渣男。
  
  人生在世,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一個人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你總會遇到不好的人和事,然而何必讓他們影響你的一生?生命很長,有著大把的時間要過,把這些時間全都浪費在這些不好的人和事上,未免也太不值得了。人生很短,如果在這些不好的人事上面浪費太多時間的話,還有多少時間去歡愉,去恣意?
  
  在發現容彥並非自己良配之後,霍淑立刻選擇和對方斷掉,而不是寄希望於改造對方之類的,這是陳圓所欣賞的選擇。或許有的人會認為感情總是經營出來的,但這中間要受多少傷卻是數不清的,何必糾纏。
  
  所以說真的,陳圓發現自己當真是很欣賞霍家的這對姐弟,或者外帶一個舅舅郁深流。他們的很多脾性都很合他胃口。
  
  「放心吧,那些小混混不會對你產生多少影響的。事情要過了。」陳圓輕聲說,之前既然看過霍淑的面色,他自然是有把握。
  
  驟然聽見他這麼說,霍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一方面,現實的想法讓她覺得,既然容彥都這麼做出了雇小混混找自己麻煩的事情,那之後想要輕鬆擺脫他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說不得需要借門第差別壓制對方。然而另一方面,陳圓身上屢次出現讓人驚異的事情,她同時又想相信陳圓。
  
  如果一切真的如陳圓所說的那樣,輕鬆解決就好了。只是心裡到底還是不安。
  
  霍淑的心態和大部分普通人是一樣的。一方面,他們嘴裡說著科學科學,卻在遇到無法解釋的事情下意識尋求玄學的幫助,平時雖然不提,心中卻隱藏著對玄學的信任。畢竟有著數千年的文化底蘊,玄學其實無處不在,想要簡單否認玄學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然而另一方面,因為受到的新教育和環境的熏陶,加上各種江湖騙子被揭穿,他們又下意識地對玄學產生質疑,懷疑其實這或許只是裝神弄鬼或者科學的另一種表現而已。
  
  故而,霍淑在和陳圓交流的過程中,總是忍不住要問,要追根究底。畢竟陳圓做的很多事看起來都太神,不是神奇,而是神玄。就如之前那個女術,做了一通之後感覺什麼都沒發生,至少江湖騙子還要讓那小人燃燒一下之類的看起來好像術法生效了。沒有親眼看見這些,她總是不放心。
  
  盛空這個時候插話了,「要相信陳大師啦!陳大師真的好神的!當初我媽拖我讓陳大師幫我看相的時候我還以為大師是騙子,但是像我這次這樣,其實考下來根本沒什麼底氣,考試結果卻完全超乎想像的情況,陳大師一眼就看出來了!」
  
  心情本身還有些沉鬱,但當盛空手舞足蹈地誇獎著陳圓的手段的時候,霍淑心情慢慢好了起來。這個盛空,給人的感覺非常開朗,很容易讓人跟著他的心情變好起來。難怪陳圓會喜歡他。只是這種情況下,自己舅舅心情就有點失落了。
  
  有意和盛空說這話,然後把剩下那兩人排在交談之外,霍淑苦心為自己舅舅創造機會,聊著天,也覺得沒那麼在意之前瘦猴的舉動了。
  
  此時,就在距離陳圓等人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道旁,王老闆手裡捏著個紙包,焦急地左右看著。
  
  陳圓告訴他的是在三個月內多做好事,直到玉碎了為止。一開始王老闆也想過是不是要資助孤兒們上學,但是問過孤兒院的人之後,要花的錢實在是有點太多了,他下不了狠心這樣宰自己,想了又想,反正是做好事,乾脆把這些平時沒吃過什麼好的的人帶出來好好吃一頓,這也算做善事。之後和孤兒院敬老院的說清楚,叫來電視台之類的大肆宣傳。這樣的話,就顯得自己做的善事夠大了吧?而且這樣也能為自己樹立慈善商人的形象不是?
  
  王老闆是這樣想的,他內心還有個更加隱秘的想法——什麼叫做善事?什麼叫做善事做夠多?捐一件衣服,幫忙打掃衛生或者捐錢之間用什麼衡量輕重呢?他請吃飯或者捐助這些孩子讀書,其實也說不清楚哪一個更好對不對?找到電視台這麼一宣傳,其實自己做的也是大好事,說不準可以矇混過關呢……到底,請一頓和一直資助學生們上學之間要花的錢差距還是有些大的。要是讓他為了做善事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交了出去,那樣自己做善事也沒什麼意義了嘛!
  
  懷著這樣僥倖的想法,王老闆就這樣做了這麼多天「善事」。
  
  只是,就在今天早上的時候,王老闆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塊「法器」,碎了。
  
  陳圓說的是做善事直到法器碎了為止,但這法器碎的方式讓王老闆放心不下,因為這是王老闆一不小摔了一跤,玉摔到地上碎了的。這樣的話,到底算是法器碎了,還是出了意外呢?
  
  王老闆不知道,所以王老闆到處想找陳圓問問。
  
  他去了那個公園,但是沒有看見陳圓。又去了陳圓買很多製作法器的東西的市場,也沒看見陳圓,如果找郁深流他又沒這膽子,最後只能在公園旁邊一圈一圈找人問有沒有見過這麼個一個人,卻沒人知道。
  
  此時的王老闆心裡非常不安,他把碎玉包在紙裡,就這麼拿著到處走。心裡一邊安慰自己其實這就是陳圓說的好事做到了,所以玉碎了,一邊又後悔著自己是不是之前不該因為孤兒院的那個院長請自己去嫖……就真的跟著去了。畢竟那幾個女孩子都是孤兒院裡的人。轉念又覺得自己給了那幾個女孩不少錢這也是在幫她們才對。
  
  拿著紙包四處看著,王老闆看起來很是萎靡。站在十字路口旁,他面容憔悴,很明顯擔驚受怕。
  
  此時,容彥心裡卻是無比憤怒的。
  
  霍淑那個賤人!居然敢和他說分手?說了之後就這麼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哪個野男人跑了。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分,這次找到她之後就要把她關起來好好教訓一頓。他就是打了她一巴掌,罵了她幾句而已,管教她還不對了?他說的有錯?不知道她父母是怎麼管她的,叫她拿錢給自己花還有錯?她自己開的是什麼車,給自己買的又是什麼車?這次一定要她把錢都交給自己管著才行!
  
  這次托幾個哥們兒找,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娘們兒。要是她不聽話,就把她給幾個哥們兒享用,看她聽不聽話!
  
  給臉不要臉!
  
  玻璃之後,握著方向盤的那個人,面色猙獰。
  
  此時,容彥一抬眼,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前方十字路口前的天橋上,霍淑和幾個男性走在一起。
  
  下意識產生了齷齪的想法,容彥頓時暴怒,正好車窗大開。大腦充血之下,他沒有多想,下意識探頭出窗,盯著霍淑吼了一聲:「賤人!」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隨著他的動作一歪。
  
  滋——砰!
  
  恰好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了眼。
  
  「怎麼了?」天橋上,一行人目瞪口呆。從天橋往下望,可以看見現場。
  
  很明顯,車禍,在靠近十字路口旁邊的地方,一輛車歪著撞到了人行道的燈柱上,車頭已經變形了。而在車頭部分,一個人倒在車前,身體下浸出血液,人一動不動。
  
  司機半個身體在車窗外,軟軟地吊在那裡。似乎也沒有意識了。
  
  「那個是……容彥?」看著那輛車,霍淑不敢置信地喃喃。剛才她似乎聽見了容彥的聲音,結果居然?
  
  陳圓則看見了倒在一邊的王老闆。
  
  「這個該不會是那個術的後果吧?」霍淑不安地問陳圓,她害怕是不是因為自己和容彥斷交的那個術產生了影響,心裡惶然。
  
  陳圓緩緩搖頭,「那僅僅是方便分手的術法,不可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這是現世報,看樣子,他們兩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本書會成為我第一本收藏過萬的書吧,好感動,嚶嚶嚶為了回饋讀者不會斷更的。
謝謝泥泥,loveleconte,herosly11,77,郁子,無感想,依依的地雷!謝謝killingkiss的兩個地雷,謝謝yoyo~的兩個雷,謝謝啊哈哈的四個地雷,謝謝百度踢了google的四個地雷!話說百度踢了google之後和誰?難道sina?以及killingkiss君我一不小心錯刪了你的郵件(頭一次發現郵箱操作很坑爹,特別是星標郵件那個。求重發一次,跪= =
還是想強調,如果是因為覺得自己命格不好或者面相有一顆痣不好的話,請不要給我發郵件……命格既定,一方面秉持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精神,不斷奮進就好,另一方面自己做善事,什麼事情都會慢慢變好,知不知道自己的命格都不會有差的,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精力給大家一個一個算命,本身我的負擔就比較大。主業不是這個也不靠這個掙錢,現在算過的都是的確有些困難的姑娘。
今天寫的內容是「現世報」,很多時候一個人做了壞事,有的會立刻遭報應,有的會延遲很久,甚至從輪迴的角度上說是在下一世才報應回來,這通常是看這個人身上固有的福緣如何的問題,如果他福澤深厚,一般不會遭到現世報,或者會延遲很久,甚至下一世,但是如果一個人做多了,福緣慢慢削減下來,大家就會看見什麼叫做現世報了。




☆、女術玄能應驗在此

  很多時候你會發現,如果你同時和兩個惡人有所關聯,而對方兩人最後的下場往往會是有聯繫都遭到果報。你會以為這是巧合,然而事實上,從另一方面思考,這可不僅僅是巧合的問題。正因為這兩個人行惡同樣和你有關,故而他們身上的惡因惡果是類似的,最後同歸於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就如同王老闆和容彥的問題,之所以他們會走到這一步,而且呈現在了陳圓等人面前,實際也不是巧合這麼簡單,冥冥之中說不清楚的某種機制在緩慢地發揮作用。
  
  所以人說天道可畏。
  
  這些東西,常人不會去想,此時站在天橋上往下俯視的陳圓,心中卻很清楚。他到底還是個普通人,看見這樣的車禍現場,也升起憐憫之心。然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必定是因為容彥和王老闆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才會產生這樣的問題。
  
  就像之前他一直隱約覺得,就算自己交代得好好的,王老闆也會攪出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到事情無法收場一樣。明明知道一切會如何發展,但他絕不會強硬幹涉對方。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是被他們自己的言行影響的。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旁人無權也無法干涉。
  
  如果王老闆真的是誠心著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沒有在中間打什麼小主意的話,有自己給他處理過的那塊玉在身邊,就算他注定命中有這麼一劫,也不應該是現在遇到。而這才多少天?王老闆居然就被容彥開車撞倒了,很明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天作孽,猶可補,自作孽,不可活。
  
  「他們會不會死了?」很快有人撥打了電話叫來交警和救護車,容彥和王老闆都很快被帶走。霍淑看著留在那裡的車子,不由喃喃。那場景看著實在讓人覺得可怕。
  
  陳圓緩緩搖頭,如果要說死的話,照他來看,這兩個人還不至於到那種程度。以他之前看過的容彥的面相和對王老闆的認識來講,這兩個人雖然有些小惡,但也沒有作奸犯科做太多大錯事,就這幾天,難道他們還能掀起一場戰爭弄得生靈塗炭嗎?而且,就是死還分不同的死法,真要是犯了大事,要有死報的人,也不至於車禍這麼舒服的死法吧?畢竟車禍雖然看起來慘,但人失去意識了,如果以死亡的報應來講,算不得什麼。
  
  剛才離得比較遠,雖然看得出來那是誰,但卻看不清具體的情況,不然的話他立刻就能判斷出這兩個人究竟是遭到了多重的報應。
  
  郁深流卻轉開話頭對霍淑說:「不管怎麼樣,容彥那小子都不可能再糾纏你了。別忘了我國對車禍肇事者的懲罰有多重。剛才又明顯是他出錯了,有個幾年時間你都不用擔心了吧?」
  
  霍淑點點頭,徹底放心了。華夏國的法律條文相對都很寬鬆,但是在有幾個方面意外嚴格,凡是在涉及到教育,社會福利,科學研究,交通肇事,官員犯罪和經濟犯罪這幾個方面的嫌疑人,都會被以極其嚴厲的方式進行處罰,在教育等方面上犯罪甚至保留了十大酷刑進行懲處。而交通肇事在這幾個項目中算是最輕的,但是也會有幾年牢獄之災,並且出獄後十年之內都不允許再開車或者擁有自己的車。之前陳圓才讓她做了那個奇怪的看不出後果的術法,說事情就這樣可以解決,這才多久?這一幕立刻就發生在了自己面前,陳圓簡直神到不像人了。其實說起來再往前幾分鐘,霍淑心裡還是有些對陳圓的質疑的,但是這件事之後,就好像盛空一樣,霍淑完全覺得,陳圓真的是神棍。神棍是什麼?不能用科學來觀察的人啊!
  
  畢竟和那些江湖騙子不同,陳圓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而這個世界上,真正擁有這樣能力的人就不用擔心會被埋沒。很多人也是想霍淑這樣,從不信到半信半疑,然後到深信不疑。
  
  幾人還沒下天橋,一個交警打扮的人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敬了個禮,「您好,請問幾位剛才目擊到了車禍發生情況對嗎?」
  
  如此快就有人過來調查處理事故,政府還稱得上是高效率。
  
  郁深流點頭,他也熟悉這種調查程序,沒等交警問就主動描述起來:「是的,那個司機在經過天橋下之前,突然從車窗探出頭來,同時車子失控,然後撞上了旁邊的路人。路人並沒有違背交通守則的情況。問題應該都在司機。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路人應該是一個賣手機的老闆,最近在望江樓請了孤兒吃飯的那個,姓王。司機是個叫容彥的,沒什麼本事的混混。」
  
  這說得可夠詳盡的,交警快速地把這些記錄下來,看看差不多了,又是一個敬禮,「謝謝郁市長。」原來早認出了對面是誰,只是沒說出口而已。這引得陳圓偷笑,被郁深流遞過去一個無奈的眼神之後,笑得更開心了。
  
  「對不起,請問一下,那兩個人的情況怎麼樣了?」不知道車禍的後果到底怎麼樣,霍淑還是有些擔心,她問交警。
  
  「司機沒有受什麼傷,應該只是撞擊暈厥。那個路人腿部應該骨折了。」交警回答。
  
  陳圓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我們現在是繼續去望江樓還是?」等到霍淑問完,郁深流方才說。老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見到這一幕之後,恐怕大家不會有多少食慾了,所以他多問了一句。
  
  見慣了類似的報應事件,陳圓倒是不會被影響,他將目光放在霍淑和盛空身上。
  
  霍淑咬咬牙,「去!怎麼不去!」雖然心裡不是很舒服,但就如果自己就這麼放棄的話,總有一種便宜了容彥的感覺。
  
  「既然女士都這麼說,那我們就去吧?」盛空在一旁插嘴,霍淑聽了,衝他一笑。
  
  被霍淑的笑容晃花了眼,盛空不自覺紅了臉,以前很少和女孩子接觸,這還是第一次碰到人家對他這麼溫柔。
  
  事後,聽說容彥因為主動過失而加重量刑,被判入獄五年,而王老闆,雖然手術及時,但一隻腿還是因為種種原因瘸了。
  
  一個月後,錦城市原市長由於貪污受賄倒台,牽連了一大批官員,新任市長空降錦城,而郁深流被調整為分管教育的副市長,手中開始握有實權。前任市長的倒台,是否是郁深流動的手,陳圓不知道,然而他明白,天理彰彰,自古而存。你所不經意的一些小動作,都被記錄在案,從無僥倖。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女術的後續寫到了,為什麼容彥不能糾纏霍淑呢?很簡單,交通肇事的後果=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很多時候大家會發現上天達成它的目的的時候的方式非常玄奇,一系列的巧合真心難以用科學解釋。其實就好像是死神來了。大家看過吧?那種無法躲避的死亡,本身就是天道之下某些機制運轉的效果和感覺。命運如此,我們只有不斷行善,積極向上,才能過得越來越好。





34、相面之術可看小運 ...

  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之之前郁深流又受了不少憋屈氣,甫一調任,拿到了實權,郁深流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始行使自己的權力。在之前閒著沒事兒干的一段時間裡,他到底對市政中的情況摸清楚了,現在直接上手工作,倒也算是得心應手。
  
  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忙碌。比起之前整天沒事兒閒著的情況,現在的郁深流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陳圓天天悠閒了。即使是在工作時間之外,也經常大會小會,這個文件那個批示的。這樣的情況對於郁深流來說痛並快樂著。出於某些不可說的念頭,變得這麼忙讓他有些遺憾,總有一種放著陳圓不管他就會被人拐走的感覺。但另一方面,能夠大展身手,卻讓郁深流無法割捨。
  
  於是也只能在共同相處的短暫時間裡不斷加深感情聯繫了。嗯,這是郁深流的想法。
  
  傍晚時分,吃過晚飯,陳圓手裡把玩著幾枚淘弄來的銅錢,雙眼沒有焦距,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坐在旁邊時不時偷眼看陳圓,郁深流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憋了半天,方才擠出一句話:「明天我要去視察各大私立學院。」
  
  「嗯?」猛地回神,陳圓不明白郁深流這突然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不急不緩地偏過頭看他,發出一個疑問的音。
  
  眼見對方的注意力終於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郁深流暗喜,反應過來之後又忍不住在內心笑自己,即使是對方這麼小的一個動作都讓他動容至此,簡直和平時的自己完全不同了。情愛這種東西……嘖嘖。
  
  心裡想著的是這件事,言行之間做的卻是另一件事,郁深流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說:「大概是因為突然手裡有權了的緣故,總有點不踏實,你幫我看看面相怎麼樣?」
  
  其實不過是隨便找出來的一個借口而已,但陳圓聽著,卻注意到其中某幾個字。郁深流說有點不踏實。玄學之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但是人的第六感之類的卻是每個人都有的,只是看是否強烈而已。像郁深流說的有些不踏實,有可能只不過是心理作用,但另一方面來說卻很可能是靈感。也就是說,身為普通人對自己即將遇到的某件事的預判。
  
  陳圓既然研究玄學,對普通人中產生這樣預感的情況也是會關注的,聽郁深流這麼說之後起了興趣,調整一下坐姿往郁深流的方向靠了靠,目光也落在了郁深流身上。
  
  還以為是自己搭訕生效的郁深流完全不知道自己給出的理由是多麼巧才引起陳圓的興趣。只是感覺到陳圓的目光,他默默挺直背脊,狀似輕鬆實際卻盡力展示著自己最好的一面。那些小心思,簡直就像是偷偷喜歡同桌的學生一樣,幼稚而可愛。
  
  「正臉轉過來。」陳圓指示著郁深流,這坐在自己旁邊半側著臉的樣子,讓他看不清楚。
  
  聞言,郁深流扭過臉正對著陳圓,心裡嘀咕著擔心自己的表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卻還是故作鎮定,雙眼直視對方,目光灼灼。
  
  陳圓不經意地抬眼,和郁深流的目光對上,心中稍愣,覺得怎麼郁深流的眼神這麼熱切?讓人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而和陳圓對視的那一刻,郁深流心中微妙地竊喜了,小小的,但是它的存在無可忽視。
  
  相面,特別是看以前見過的人的面,一般骨頭形狀或者五官都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也就是所謂的大勢不變。而細節方面,即使只是一天的差別,也要注意對方的面紋,痣,甚至痘瘡之類的變化。這些細微的因素通常會預示在大勢之下一個人小運的改變。
  
  曾經有個故事,說的是有個人,嘴邊的面紋是餓死紋,顧名思義就是會有餓死的運,然而當他拾金不昧交回巨款之後,相士發現他唇邊的餓死紋長短有了變化,反而變成了大富大貴負責深厚的紋。這個故事講的是勸人向善,然而裡面的細節也表明了一點,即使是些微的差距,相面的結果都會有天差地別的後果。
  
  所以陳圓看郁深流的面相的時候,不再去關注已經知道的福澤深厚部分,第一眼先看有沒有新的痣生出。
  
  相面學中,有一門單獨的相痣功夫,由此就可以知道痣對於一個人的命運反應了。同一張臉,痣在不同的地方,也能生出完全不同的命格。
  
  被陳圓這麼細細打量,郁深流心裡有點緊張,繃緊了面皮。
  
  除了眉下的那一顆官痣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痣。端詳半天之後,陳圓抬抬眉毛,確定了這一點。
  
  按理說,平時長期接觸一個人,有沒有新的痣這種問題不是早就該知道嗎?但是陳圓不怎麼喜歡在平時看別人的臉,畢竟他的面盲症讓他沒辦法很好分辨出一個人的面部。而且長期看人的臉,反倒會形成固定印象,不容易發現一些細微的細節。
  
  沒有痣,接下來就應該看面紋。眼部周圍光滑無紋,在很多人眼中這是保養得好的象徵,但是眼部的紋可不是包養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一種在眼角堆疊很多條,一直向下延伸到顴骨部分的紋路,看起來不好看,皺巴巴的,但是這種紋路卻是大善人才會有的紋路,真正做了無數好事,福澤無比深厚,澤被後人及來世的人才能看見有這樣的紋。
  
  鼻樑向下,嘴唇旁邊,也沒有什麼紋路,和以前看的沒有什麼差別。第二次掃視郁深流的臉,陳圓將面紋看了個乾淨,確定面紋也沒有任何問題。接著他一眼望向印堂部分。
  
  這樣被陳圓上下打量,感覺十分奇怪。郁深流在感情上覺得自己被這麼認真的注視,心裡頗為受用,另外一方面卻在理智中提醒自己,陳圓看了這麼久,該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吧?
  
  陳圓可不知道郁深流在想什麼,印堂是相面的時候必須看的一個部分,因為一個人的近運,基本都可以在印堂反映出來。通常印堂反映著一個人的精神狀況,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氣運。而印堂的情況怎麼判斷就是普通人也會說兩句——還是因為電視劇和江湖騙子的功效,總之就是說什麼印堂發紅印堂發黑之類的。
  
  其實說起來,要看印堂,還真的是分紅黑。只是細分下來可沒有這麼簡單。要看色澤深淺,寬度變化,還要結合其他部分綜合判斷,,真正想要靠著看印堂一招鮮把一個人的運看得八九不離十,就是陳圓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在陳圓眼中,郁深流此時的印堂微帶紅色,只是這紅色之上又夾雜著一點陰鬱的黑。仔細一看,卻覺得印堂的那一抹紅顯得很是虛浮。色澤方面很淺。印堂發紅,可以說是行大運,喜事,姻緣,血光,火難,暈眩等等的跡象。紅中帶黑,則可以確定是有後患。而這個色澤和虛浮的狀態,讓陳圓心裡有了猜測。
  
  「你明天要去哪些地方視察?」於是陳圓冷不丁地問郁深流。
  
  郁深流思索了一下,卻不甚清晰,這種事情一般是秘書在安排的,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來。所以他說:「我不是很清楚,呃,不過重頭戲應該是卓文學院吧,畢竟卓文是錦城市最好的私立學院。」
  
  「聽說卓文學院的花草茂密,年年都有人在學院內踏青?」陳圓又似乎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郁深流老實地點頭,「嗯,這個學院很多年前就種了不少花木,在整個錦城市也是有名的花園學院。」
  
  聽了郁深流這句話,陳圓心中基本已經有了把握,他把手攤在郁深流面前。
  
  一看這個動作,郁深流就明白了陳圓的意思,有些好笑,他說:「知道了,抵債。」
  
  於是陳圓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按照這個情況,他過不了多久就能把郁深流的錢給還上了。
  
  「你明天去視察,會出事。」劈頭就是這麼一句,陳圓斜眼瞥著郁深流,其實心裡正在偷笑得歡,他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但嚇一嚇郁深流卻還是可以的。想想上次的血光之災不就是這樣的嗎?
  
  對於陳圓再度的壞心眼毫無知覺,郁深流只是為陳圓這句話一愣。明天會出事?出什麼事?這可是他調整職務之後做的重要的工作,如果真出什麼大事的話,就不好了。然而看著陳圓輕鬆的表情,郁深流立刻反應過來,就算會出事,恐怕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然以陳圓的性格,早就該給自己支招了,還能穩坐釣魚台?
  
  「出什麼事?」郁深流問陳圓。
  
  繼續把玩著手裡的銅錢,陳圓低著頭,在郁深流看不見的地方眼珠子亂轉。
  
  「倒不是學校會出事。」他先這麼一句,然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交代郁深流,「你要遇到桃花劫了。」
  
  桃花劫啊。郁深流聽了先是安心,他就知道不會是多麼大的問題,然後頃刻之間反應過來,「什麼?桃花劫!?」
  
  腹內笑得要打跌,陳圓卻依舊是高人風範,表情安寧溫和,「對啊,桃花劫。有什麼不對嗎?」
  
  等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的。陳圓說自己會遇到桃花劫,難道明天去視察學校的時候會遇到什麼人糾纏上來嗎?一想到糾纏這個詞,郁深流就想起霍淑之前被糾纏的情況,不由打了個寒顫,背後一涼。
  
  不,關鍵是他現在對陳圓……如果突然有其他人攪合進來的話,他怎麼和陳圓慢慢拉近距離最後達成完美結局?
  
  想到這些問題,郁深流瞬間覺得壓力很大。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進入《這不科學!》V文部分,感謝各位支持刺兒的學費事業(喂!)
透露一下大綱,再過幾個情節會有表白情節出現。擔心感情戲的妹子可以稍微放心了。
關於眼角紋路,大家請看白芳禮,做慈善之後的奧黛麗赫本,德蘭修女,叢飛的照片。這個世間,你做過的事情是真的會被一筆一筆記下來的,從你的面相手相等等方面都能看得出來。其實關於印堂的話刺兒沒寫完,但是再寫下去就累贅了,之後有機會繼續敘述中間的玄妙。





35、桃花之劫可做他解 ...

  郁深流印堂處的紅色不甚明顯,故而不會是影響大的運勢;色澤淺淡,就可以排除大運,血光等等很多個可能;紅色夾黑,未必都是好事變壞事,反倒很可能是黑色為主,紅色暗示黑色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態的情況。加之印堂處的寬窄問題,怎麼看都是桃花劫的跡象,如果讓其他有點本事的人看的話,恐怕大多數也會說是桃花劫。
  
  然而陳圓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一塊紅色太過虛浮。如果是桃花劫的話,不會這麼虛,轉念一想就會想到,這恐怕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桃花劫。關鍵是郁深流在讓陳圓看相之前說了一句話。他說自己覺得不大對勁。不管郁深流這句話是不是編的,人說出口的話本身就是一種力量。豈不聞「一語成讖」?冥冥之中,郁深流的潛意識對未來的某些事有所預見,所以他在隨意找借口的時候才會說出這句話。而一般而言,會讓人有這樣潛意識影響的事情,不會是一般意義上的桃花劫。
  
  虛浮的紅色,和桃花劫相關,那就換一種理解方式就是了。陳圓問出卓文學院有很多花木之後,基本已經肯定了郁深流究竟會遇到怎樣的事情。
  
  其實他懷著惡作劇的心態等著看今天郁深流回來是什麼表情這種事情,他會說嗎?
  
  郁深流不知道陳圓在想什麼,大清早地他就懷著忐忑的心態去上班了。想到今天要遇到「桃花劫」,他就背後發涼,充滿了想要逃班不去視察的衝動。但是這種事情究竟不可能做,所以郁市長只好硬著頭皮上了,還要保持良好的風度。
  
  想到昨天陳圓問了自己卓文學院的事情,郁深流心裡也有點底了,恐怕這個什麼桃花劫就是要發生在卓文學院裡面。而卓文學院正是今天視察的重頭戲,行程安排上,他先去了其他一些學院,最後才來卓文學院,這可是重頭戲。只是,郁深流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安,那個桃花劫的說法總讓他有些疑神疑鬼。就是看自己的秘書都覺得很可疑。
  
  車在卓文學院廣場處停下,郁深流下車。
  
  「郁市長,歡迎歡迎!」卓文學院的一群領導上前迎接,滿面堆笑,畢竟郁深流現在是他們的直屬上司。
  
  和這群人交談著,郁深流看似認真,其實依舊漫不經心。他的目光不自覺四處掃視,想要避開那個可能造成自己桃花劫的人,卻不知道一切都是陳圓在糊弄他,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和學院領導一起參觀了教學樓,實驗樓,郁深流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變得舒緩了一些。就像陳圓平時表現的那樣,命運如何人難以更改,但是人卻可以決定面對這些東西時候的態度,只要他自己篤定,就算真的有什麼桃花劫,難道影響得了他嗎?
  
  心靜下來,自然就有了心情看周圍景色。不得不說卓文學院不負其花園學院的盛名。諸多草木蓊蓊鬱郁,當季的花朵正在盛放,碧草清新,繁花嬌柔,如此可愛。
  
  下意識地,郁深流就覺得,如果是陳圓的話一定會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他向來喜歡這些花木自然之景。想著,他就對一邊的卓文學院的校長說了一句:「卓文學院的環境很好啊。」
  
  這邊正因為郁深流過來視察卻顯得興致不高,說話也很敷衍而感覺不妙的校長立刻就興奮了起來,當即應和道:「哪裡哪裡,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從學院剛剛建立開始就種植了很多花木,不然現在學院裡面也不會有這麼多美景。就是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樹,到了合適的時節也都會開花,總之,學院裡一年四季都有花開。」
  
  「嗯?」掃了一眼旁邊的樹叢,郁深流勾起唇角,「那些樹都是花?」
  
  「對,我們學院裡有櫻花樹,臘梅樹,梨花樹,桃花樹,杏花樹,槐花樹,種類非常多!」校長說起這些也顯得自豪,學院裡面的環境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但他也不是沒有作貢獻,「而且不斷有學生家長給我們捐草木,我們學院才會有越來越豐富的花木。」
  
  聽到這句話,郁深流在心底嗤笑一聲,擺出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說:「學生家長捐這些,你們也得讓學生入學關照一二對吧?」他早就知道這中間的貓膩了,私立學院招生和公立不一樣,學費等等都能自己決定,所以斂財也容易,但是華夏國這方面管得嚴,不允許過多收費,所以像卓文學院這樣借捐贈花木之名斂財的方式就出現了,其實說白了還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家長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上個好學校,幾乎都是不惜一切的。
  
  聽郁深流說了這句話,校長背上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這郁市長該不是要算賬吧?前段時間就有好幾個家長接著捐贈花木花了大價錢讓自己的孩子進入卓文學院,現在賬還沒抹平,怎麼辦?
  
  郁深流知道這中間的貓膩,但他說這句話卻並不是要追究這件事,一方面,水至清則無魚,另一方面,禁止了這種過度收費又能怎麼樣呢?反倒是讓很多家長失去了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好學校的機會,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不上做好事。
  
  所以郁深流不過似笑非笑地看了校長一眼,就沒有再提了。
  
  只是校長在心中擦著汗,只覺得這位郁市長果然手段高超,小看不得。
  
  一路參觀過來,時間就接近飯點了。郁深流在卓文學院食堂吃了飯。
  
  卓文學院的食堂做得像是餐廳一般,畢竟能進私立學院的學生,家裡也不會太窮,所以食堂相對規格就比較高,食物的味道也不錯,這一餐飯吃得也算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之後,這一通視察也就基本結束了,此時的郁深流幾乎已經忘記了陳圓之前說的什麼「桃花劫」的問題,心情舒暢地走出食堂,沿著林間小道和一行人往車的方向走。
  
  走到車邊上,差不多也是告別的時候了,郁深流面上帶笑,衝著校內領導一行人點頭,「諸位,你們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是還要繼續努力啊。」說著,心裡卻在想如果陳圓聽見自己說這種十分官方的套話,說不準會怎麼嘲笑他。
  
  「應該的,應該的。」校長等人立刻回答,說著歡迎郁市長常來視察的話,虛偽得很,但這就是一貫套路,大家都明白。
  
  如此寒暄一會兒,郁深流就打算上車了。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
  
  郁深流的車停在道旁的樹木之下,能夠避開陽光直射,此時一行人也是站在這樹下的。然而當郁深流轉身去拉車門的時候,一叢樹枝從天而降,直接砸在郁深流左肩上。
  
  一群人全都楞了。
  
  然後亂了。
  
  「郁市長,您沒事吧?」市長在自己學校出了事,那校長焦急的很,怎麼都到了最後就出了這種事?從天而降一叢樹枝?
  
  用右手捂著左肩,郁深流看了看地上的樹枝,忍著痛,第一時間卻問了一個問題:「這是桃樹?」
  
  「是桃樹。」立刻有人回答,雖然不明白郁深流是什麼意思。
  
  桃花劫,桃花劫,他都要忘記陳圓說的話之後居然冒出來了。一邊痛著,一邊覺得好笑,郁深流卻不生氣了。
  
  見一群人慌慌張張的樣子,他說:「沒事,意外而已。」能被這桃樹枝給砸了肩,總比真資格的桃花劫好解決吧?看著他們這種惶恐的樣子,也怪可憐的,還是讓這群人安安心好了。
  
  兵荒馬亂之後,最後得出結論,前幾天颳風下雨的時候就把這棵桃樹的樹枝給弄斷了不少,而其中一根斷了之後沒有落到地上,直到今天才猛地落下,正巧砸到了郁深流的肩膀。
  
  而郁深流,苦哈哈地去醫院看自己的肩膀了。
  
  桃花劫,人家都說桃花劫,自然就想到情愛上面去了,誰會想到陳圓說的桃花劫居然是貨真價值的桃花劫呢?
  
  在車裡,郁深流右手拿著手機,單手給陳圓發短信。
  
  「桃花劫就是被桃樹枝砸傷了肩?」
  
  「砸傷了?我只是看出來和桃樹有關的災難而已,沒事吧?」
  
  「正在去醫院,不過倒是有了休假的理由。」
  
  ……
  
  這個桃花劫,倒是讓郁深流和陳圓多了一個交談的話題,在內心深處,郁深流覺得還算值。
  
  只是在前面的司機說了一句話:「市長,其實那個卓文學院有點邪門。不說您這次被砸傷了肩,那個學院每年都要出幾個跳樓的,還有抑鬱症的。」
  
  「嗯?怎麼回事?」現在聽到這種邪門的話題,郁深流是越來越感興趣的,畢竟這些和陳圓的關係都比較多,知道多一點也方便他和陳圓聯絡感情。
  
  「我是聽學院裡面的學生在那邊聊天的時候說的。就說每年都有幾個人從卓文學院的第二教學樓往下跳,頂樓是六樓,但是每次往下跳的學生都是從五樓跳。這不算,卓文學院有幾科的老師,不管之前有多陽光向上,等在學院工作一段時間之後都會得抑鬱症。那幾門學科,就沒有干的長的老師。總之,就是邪門。其實那個桃樹枝突然掉下來也太奇怪了,我看這個卓文學院不太對勁。」
  
  桃樹枝未必是邪門的事情,但學生跳樓,老師抑鬱症?聽起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啊。郁深流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就如你們想的那樣。歡迎觀看卓文學院校園怪談!邪門的事情為什麼發生,讓黑刺兒來告訴你!以及本故事不是走進科學大家可以放心不會出現坑爹的情況(喂!)敬請收看下一期《這不科學!》
之前提到的都市怪談可不全都是魔都的喲,高架橋那個算,但是後面的其他地區也是有的,很多事情各個地區都是相通的,大家平時可能知道一些,總之不好說。
我會告訴你們卓文學院的名字其實是和室友一起給某個男生取的外號順手打出來是什麼字就用它了麼。




36、可憐天下父母之心 ...

  上午的營業已經結束,陳圓窩在家裡的沙發上,和郁深流發著短信。
  
  他看出來郁深流有個和桃花相關的小劫,大概就和上次血光之災差不多的程度,卻沒想郁深流居然被落下的桃樹枝給砸了肩膀。
  
  明明知道發生這種事情他應該表示同情,但是一想到桃花劫變成這個樣子之後郁深流的表情,陳圓就忍不住想笑。憋都憋不住。剛剛回復了郁深流一條短信等著對方發回來,他挪動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然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
  
  誰會給他打電話?
  
  奇怪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似乎有點熟悉。陳圓的手機裡只有寥寥幾個人的號碼,但是既然沒有顯示姓名,很明顯不是其中任何一個人的,那麼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呢?
  
  不管怎麼樣,陳圓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找誰?」
  
  對面,傳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應了一聲之後,卻沒了聲息。
  
  「喂?」陳圓皺起眉,這個聲音也顯得熟悉,是誰來著?思索了片刻之後,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聲音不就是那個女人嗎?最開始帶著女兒在自己這裡算命,最後因為結果不合心意就不給酬金,後來買鋪面的時候又偶遇的那位。陳圓之所以對這個電話號碼熟悉,就是因為買鋪面的時候撥過一次嘛。
  
  「夫人,你有什麼問題嗎?」既然知道了對方是誰,陳圓就問了。
  
  對面傳過來的氣息聲很不穩,半晌才回答:「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分明是習慣性的頤指氣使的口氣,卻顯得軟弱猶豫。
  
  一聽這樣的聲音陳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以前也碰見過這樣的事,就像女人這樣,一個顧客一直採取敵視不信的態度面對他,此間經過種種事件對方也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但是當遇到什麼對他們來說極度重要的又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的事情的時候,這些人一方面拉不下面子面對自己,也擔心之前他們的態度讓自己生氣,不敢來找自己,結果最後還是要托自己幫忙。
  
  無非就是這樣。所以陳圓根本不在意,直截了當地回應對方:「在您的鋪面上面那間鋪面是我的店,到那兒談吧,我一會兒就到。」因為一點小小的齟齬就針對對方,陳圓還做不出這樣的事。一般而言,能讓女人這種脾性的人都低頭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度重要的。這種大事,陳圓能幫則幫。
  
  人生之中,除卻生死,從無大事。有什麼大不了的仇?難道就因為人家刺你兩句就記住人家一輩子?那未免也太幼稚了一點。陳圓就是這麼想的。
  
  電話裡,女人也沒感謝,直接掛了電話。陳圓知道對方是依舊拉不下面子,但是在店面那邊,女人是一定會過來的。
  
  收起手機,陳圓拿上鑰匙,就往自己店面而去。
  
  等到陳圓到了地點的時候,女人已經站在店門面前了,她的頭微微垂著,看上去有些沮喪,活像是鬥敗了的公雞。
  
  見陳圓過來,她張張嘴,想要說什麼,臉上的表情是倔強的,眉頭更是緊皺。陳圓看了,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說了一句「稍等」之後,掏鑰匙把鋪面門打開,方才對女人說:「進來說吧。」
  
  女人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陳圓走進門,進入圓形的屏風內,在其中一把交椅上坐下。
  
  陳圓坐在了她對面,頓了一下,才問:「發生了什麼事?」毫無芥蒂的樣子。事實上,陳圓是真不在意之前和女人發生了多少衝突,那都是女人單方面的而已,對他來說,此時的女人就是他的顧客,就這麼簡單。
  
  手搭在自己膝蓋上,女人皺著眉,癟著嘴,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本來她就和陳圓有矛盾,而且一直心裡覺得陳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要她主動來求陳圓,面子上實在有些過不去。本來她也根本不打算找陳圓的,只是現在這個情況,絕對不能再拖了。
  
  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女人心裡一軟,為了孩子,拉下面子又算什麼?
  
  她張張口,最終還是發出聲音:「……我和她爸交了錢,讓我家女兒進了卓文學院。」
  
  果然,他早就知道,那個女孩兒單純考試的話,是考不了太好的學校的,現在就知道是交錢才進去的吧?不過,今天郁深流去的就是卓文學院吧?還真夠巧的。
  
  「本來,卓文學院也是好學校,錦城市所有私立學院裡面第一,比起很多公立學校也有優勢。我覺得之後就不用我操心了。」此時,慢慢說話的女人的語氣,聽起來比往日裡飛揚跋扈的感覺溫柔許多,倒是顯出了一些風韻來。
  
  「但是我沒想過卓文學院真有那麼邪門!」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的腔調瞬間拔高了,是激動的音調,「我以前聽學生傳,還以為是假的。說卓文學院裡面的學生跳樓的很多,也有很多得了抑鬱症的,而且這些情況都顯得很奇怪,完全沒辦法解釋。我真的以為這都是胡說的。」
  
  「結果我家女兒進了卓文之後,才多少天,居然就抑鬱症了!」
  
  「她怎麼可能得抑鬱症?她一直都是活潑外向的性格,我是她媽我能不知道?肯定是那個卓文學院有問題!」女人激動地說著,都快喊出來了。
  
  活潑外向可未必。陳圓想起那次看見的女孩的面相,心中早就評斷。只不過父母都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總是好的。所以女人要說自己女兒活潑外向也未嘗不可。
  
  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像女人這樣的性格,就算遇到什麼事情,恐怕也不會找自己,在她看來這就是在對自己低頭。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的話,她不會改變。到底,她重視自己的女兒。
  
  心裡有些慨歎,陳圓什麼也沒說,繼續聽著女人的述說。
  
  「我找學校,結果學校說什麼這是學生個人心理問題,推卸責任根本不管。我想把女兒接回來吧,她自己又說怕跟不上學習的進度,死活不幹。心理醫生也找了那麼多個了,結果根本就沒有用。」說著說著,女人的聲音裡面已經帶著哭聲了。她是好強,是強勢,但是在對待自己的子女的時候,她就是個普通的母親。
  
  「我有什麼辦法?聽說嚴重的抑鬱症是要死人的。」用手背擦著自己的眼淚,女人是真的手無足措了,不然她也不會來找陳圓。
  
  「你要是有辦法就幫幫我吧,我一輩子都感激你!」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簡直把自己從前的驕傲都踩在了腳下,此時的女人是徹底的弱者。
  
  無聲地歎息了一聲,陳圓從櫃子裡抽出一疊面巾紙,遞給女人讓她整理自己的儀容。然後他重新坐下,「我盡力就是。」聽起來,問題是那個卓文學院的。等今天郁深流回來的時候問問他卓文學院有奇怪的地方吧,然後再去卓文學院看看。
  
  就在這當口上,陳圓的手機響起來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郁深流的短信。
  
  「剛才聽說了一些傳說。據說卓文學院很邪門,經常出現跳樓和抑鬱症的情況,你有興趣嗎?」
  
  「我這裡正好碰見上次那位夫人,她女兒就是卓文學院的,抑鬱症,所以她找上我了。」
  
  「那個潑婦?」
  
  「……禮貌一點,不管怎麼樣,她是擔心她女兒的。不過看樣子卓文學院的確有點問題,我估計會去看看。還有,你的肩膀怎麼樣了?」
  
  「脫臼,已經弄好了,就是有點無力。不過我一到醫院就有很多人聞風而動過來了,現在我手裡拿著一群家長要求解決卓文學院自殺和抑鬱症事件的信件,光是聯名的簽名就有兩頁紙。」
  
  「所以?」
  
  「我覺得,這件事最後還是要拜託你。不過這是市政的事情,所以是市政付賬。」
  
  看見這句話,陳圓勾了勾嘴角,抬眼看已經不哭卻仍有些抽噎的女人,溫和地告訴她:「放心吧,市政那邊也介入這件事了,我會去看看卓文學院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請先準備好酬金一千。」市政給酬勞是市政的事情,這邊又是另外一筆,事情還是要分清楚了才行。
  
  在一直有矛盾的人面前出於弱勢,又大哭一場,女人覺得面子上十分過不去,默不作聲地從衣兜裡面掏錢出來,數給陳圓一千五。
  
  看著那一疊錢,陳圓搖頭:「多了。」
  
  「最開始算考試結果那次。」女人輕聲說。
  
  陳圓搖頭:「不是我矯情,既然已經讓你用做三件善事來代替酬金,我就沒有多收錢的立場。做這一行的,就要守這一行的規矩。」說著,他抽走了一千塊,讓女人收回剩下的錢。
  
  有些詫異地看了陳圓一眼,確定陳圓並不是開玩笑之後,女人咬咬唇,起身鞠躬:「以前……對不起您了。我女兒的事情拜託。」
  
  到底拿得起放的下,不算沒救。陳圓微微頷首。
  
  等到女人出了店門,陳圓重新拿起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
  
  「明天我們一起去卓文學院微服私訪?」







37、校園怪談四處流傳 ...

  學校領導的主要活動範圍通常都不在學校裡。他們忙著匯報,講座,遊歷,寫作。所以當郁深流和陳圓一起溜躂到卓文學院裡的時候,郁深流根本沒有掩藏形跡——一般的學生之類的,就算認識郁深流,誰有興趣去管他在做什麼?
  「我們要看什麼地方?」穿著休閒,看上去完全不像個官員,郁深流站在林蔭小道上,四處張望著。
  卓文學院的校園是開放式的,經常有人進入學院踏青之類的,郁深流和陳圓進來沒有花費任何功夫,而這樣的環境,兩個人獨處,給郁深流一種微妙的感覺。
  大概是,約會?
  陳圓的手裡拿著一個便攜本,他拿著筆在本子上點了點,「唔,根據網上查到的校園傳說內容的話,先是跳樓的問題。卓文學院跳樓的學生基本都是在第二教學樓跳樓的。而且,第二教學樓有六層,但大多數跳樓的學生集中在五樓。」
  「那就先去第二教學樓吧。」看看小徑旁的路標,郁深流辨識了一下方向,和陳圓一起往第二教學樓去。昨天回去之後他和陳圓一起商量過,也查閱了一些關於卓文學院的各種怪談故事,排除那些幾乎每個學院都有的會動的雕像,奇怪的聲音之類亦真亦假的東西,卓文學院最著名的還是第二教學樓跳樓事件,抑鬱症事件,還有一個是走不出去的迷宮教學樓。
  跳樓就如之前所知道的一樣,關於幾乎所有的跳樓者都選擇了第二教學樓和從五樓跳下這一點,很奇怪。抑鬱症問題,之前郁深流聽說的是某幾科的老師抑鬱症,但陳圓知道的卻不僅僅是這樣,女人的女兒不就是同樣抑鬱症了嗎?至於迷宮教學樓,同樣是第二教學樓的問題,它的格局設計非常奇怪,經常讓學生繞得糊里糊塗找不到出去的路。
  而陳圓過來,自然也是從勘察第二教學樓的種種問題開始。
  沿著□前行,卓文學院倒是貫徹了中國式園林的精髓,五步一景,不斷變換,端得是美不勝收。一路走到小徑盡頭,是一方水塘。
  夏天已經要結束了,水塘的一半卻依舊被荷花所佔據,粉色的花在碧綠的荷葉之間,半掩笑靨。而在荷塘另一半沒有荷花的部分,則是靜謐的半池塘水,不算清澈見底,幽深的色澤,一看就不淺。這個荷塘,一看就讓人感覺清涼,在夏日裡倒是難得的好景。
  「很美。」看著這一幕,郁深流輕聲說了一句。
  陳圓點點頭表示贊同,目光卻注視到荷塘邊的一個標誌牌:水深危險。而水塘周圍,沒有欄杆之類的防護,反倒有幾張石凳。
  再抬眼,在這水塘後面,就是第二教學樓了,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沿著環繞水塘的路走進教學樓。
  這格局真是……陳圓搖搖頭,方才對郁深流說:「我們上樓去看看。」
  於是兩人也繞過水塘,走進教學樓內。
  按理說,一般的教學樓都應該是比較簡單的格局,不管有幾條樓梯,都是從底樓到頂樓。然後一排一排的教室,十分分明。然而不知道卓文學院的第二教學樓到底是怎麼規劃的,進門之後陳圓就有點發懵了。進教學樓之後是一間廳堂,還算正常,但是前方左方右方各有一條路是怎麼回事?關鍵是樓梯在什麼地方?
  有一種不愧為迷宮教學樓的感覺,陳圓歎氣,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這種時候,還是找個學院內的人領路吧。之前女人把自己女兒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現在正好用得上。
  郁深流有些失落,明明是兩個人的約會,現在卻要多出一個人來,但是看著陳圓混無知覺的表情,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人都說挾天子以令諸侯,他現在還沒把天子握在手裡,沒立場啊。
  沒過多久,少女就過來了。
  「大,大師。」猶豫了一下,她這麼叫陳圓,「你們打算去幾樓?」說的好像是出租車司機問顧客打算去哪兒一樣。
  「五樓。」陳圓回答她,看著她猶猶豫豫的表情,又說:「在路上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吧。」
  女孩點點頭,左右張望了一下,喃喃,「五樓……走這邊。」說著領著兩人走向右邊的那條通道。
  「去不同的樓層要走不一樣的路嗎?」郁深流看著覺得不大對勁,不由問。昨天來視察的時候學院的人也沒帶他來第二教學樓這邊,他不是很清楚這裡的情況。
  「嗯,二教是回字形的建築,剛才往前走的話可以直接通到回字形中間的那個部分,那是單獨的一棟樓,和外面這一圈有幾條空中走廊相連。但是每層樓空中走廊的位置都不一樣,東一條西一條的,根本弄不清楚方向。」女孩回答,顯得比上次見的時候沉靜了很多,人也有點懨懨的、
  陳圓掃視著走道兩旁的教室,偶然看見裡面有人在上課或者自習,同時他問女孩:「那樓梯是怎麼弄的?我們去五樓只能走這邊?」
  「二教是老樓了,以前外面這一圈只有三層,裡面那一棟只有兩層,裡面那棟樓還是封了頂沒有通道上去的。後來因為地方不夠,整個二教都往上面加了幾層。先是外邊這一圈,因為以前只有上天台的入口,所以從三樓到四樓的梯子位置很古怪。後來考慮到下面的建築承重的問題,加上去的樓層的樓梯沒有和下面一致,反倒是分別在不同的方向修了往上一層的樓梯。而且一層樓那麼大,樓梯很亂。上五樓的話,走這邊比較近。」女孩說著。
  感覺真是夠亂的。陳圓挑挑眉,「那那邊的空中走廊呢?」
  「因為中間那棟樓二樓就封頂了,所以如果剛才往前走只能到一樓和二樓,如果要上三樓就要從這邊通過空中走廊過去。」女孩回答,帶著陳圓和郁深流左拐右拐,終於到了五樓。
  現在不需要女孩帶路了,陳圓走了出來。他辨別一下方向,隨便選了一間沒人上課的教室進去,走到窗邊,向下眺望。
  半池水,半池花,下面就是荷塘。荷塘前方是他們走過來的林地,而荷塘兩邊則是大片空地。
  畢竟教室裡有人自習,聲音太大很不禮貌。招手把女孩叫過來,陳圓壓低了聲音問她,「從上面往下看你知道的幾個曾經跳樓的人死亡的位置,找得到嗎?」
  女孩探頭看了看,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我知道的很少,但是好像有幾個都是在那個位置。」她的手指向空地上一個部分。
  陳圓掃視一下周圍,確定了那個地方的大概位置,然後退出教室。沒有說什麼,直接往前走,一邊掃視著兩邊教室的門牌,然後在估摸大概到了剛才女孩指著的地方對應的教室的時候,方才進去,從窗戶往下看了看,確定大部分跳樓的學生應該都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大白天的本來該是正大光明,但跑到這種地方,女孩心裡終究有些惴惴不安。她緊跟著陳圓,等到陳圓確定這件教室的位置沒錯,低聲說:「我們出去吧。」
  陳圓點頭,帶頭走出教室,出門的時候回頭一望,卻見門牌寫的是502室。
  果然。
  雖然陳圓臉上還是不動聲色,但郁深流看出來了,其實對方心底已經有了底。
  三個人一路下樓,重新回到荷塘旁邊。陳圓隨意在石凳上坐下,然後問女孩,「以前是不是有人淹死在水塘裡面?」
  「啊,聽說是有,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出了教學樓,女孩惴惴的心情也舒緩起來,話語顯得稍微活潑了一點。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回去上課吧,過不了多久事情就能解決了。」陳圓笑了笑,這麼對女孩說,語氣輕鬆。
  「嗯?啊!」女孩有點呆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就完了?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但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她還是默默回去了。
  看到女孩走了,郁深流心情瞬間變好了,靠著陳圓坐下,就問陳圓:「你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其實還是風水那回事。」陳圓說:「不過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剛才我們看見的那間教室是502對吧?」
  郁深流點頭。
  「這個因素其實也該歸於玄學的範疇,只是非常難以解釋。一般來說,大部分會認為數字帶4的不吉利。但是很多時候事實未必是這樣的,如果你注意觀察周圍的話就會發現,像學校或者住家,更或者是賓館,凡是有門牌號的地方,號碼裡面帶2和5的房間,都有點……邪。尤其是502或者205,如果說到一些妖魔鬼怪的傳說,一般發生地點都會和這些地方有關。為什麼我至今不知道,但是這種現象確實存在,所以學生從五樓502那個地方往下跳的多,並不是不可解釋。」陳圓抬眼看著那間教室的方向,聳聳肩。

  完全沒聽說過這兩個數字有這麼奇怪。郁深流有點驚訝,但是他知道陳圓說的話畢竟有其道理。雖然門牌號帶了某一個數字就不詳這種事情,聽起來實在是非常不科學。簡直就和用吉祥車牌號手機號高價賣出騙錢一樣的感覺,不是一群迷信的人才做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502或者205容易出事的事情,大家可以注意觀察周圍,很容易就發現這種號碼的房間真心有點邪門。包括靈性的方面,嗯這種事情我不繼續說了,反正實際例證不少來著。不過到底是怪力亂神的範疇,本文還是盡量停留在玄學本身上,盡量避免寫到現實難以證實的地方。

六一節這天,我們學校有個人從行政樓一躍而下……這叫什麼我才寫到這個輕生的情節就碰到這種事,而且就是一語成讖這個情節我也寫了,不至於吧= =!哎,十八層地獄中有一層是枉死地獄,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會進入此層……雖然刺兒是覺得看這文的大家應該都不至於到那一步啦,但是還是說一下。人生之間,除卻生死,從無大事。不管是多讓你難過的事情,想一想,在你七十歲的時候回頭看這件事,還像如今這樣就像是天塌了一樣嗎?我們如今經歷的一切,在年老的時候來看,不過是可以輕飄飄地用一句「那時候還不懂事」來概括的事。如此一想,豁然開朗。很多事情,不必在意。珍惜自己的生命,你還有大把美好的時光要度過。想想爹娘,想想朋友,想想未曾認識的戀人,想想未來自己的孩子,想想沒吃個遍的舌尖上的中國,想想祖國的大好河山都沒旅遊完,想想那麼多還沒知道謎底的未知之謎,想想收藏夾裡幾百本書還等著看,想想充值看文的點還沒花完……怎麼捨得離開人世?怎麼狠得下心離開人世?





38 假山鎮之以變風水[VIP]

    「其實風水的問題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吧?」這個時候,陳圓看著郁深流,說出了這麼一句。

    不怎麼確定,郁深流試探地回答:「水塘?」

    陳圓點頭:「水性陰,水塘這種東西的形狀和位置都是要講究的。原來這裡的格局是外三內二回字格局,靠土行,安穩格局,加上三條路,將荷塘水汽引入,水土相濟,應當是很好的格局。」就像之前女孩說的那樣,下面是老樓。卓文學院也有了很多年的歷史了,老樓本身應該都是注重了風水排布的,自然多年不會有問題。但是後來發生了變故。

    首先是荷塘中溺死了人,原本荷塘的陰氣應該算是中正的,但一旦死過人,其性質就有了改變。如果是在古代,一定會有人在荷塘旁超度或者做點其他工作,將之掃尾,也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問題是沒有人做這個工作。那麼從荷塘引入第二教學樓中的氣息本身就不大對了。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是後來的改建,把樓梯弄得七拐八彎的,引入的陰氣不容易順勢而出,滯留在第二教學樓裡面,久了自然而然就容易出事。

    陳圓依舊把事情掰開捏碎了一點一點說清楚,「別的流派我不清楚,但是對於我來說,風水之學,之所以說是風水,就要落在這兩個字上。」

    「風,在我所學的流派中指的是氣,陰氣、陽氣、英氣、郁氣、水汽等等之類。肉眼難見但是影響房屋的這些,都可以統稱為風。」

    「水,指的不僅僅是湖泊河流之類。水往低處流,看水即是看地勢起伏,說得誇張一點,這就是所謂的尋龍。而水本身又可代表生氣,溝通地脈。」

    「所以修築建築物,一定要注意通風問題,而水的排布也不能隨意亂來。卓文學院從前一定也是請人看過了再修築建築的,只是後來改建的時候恐怕就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了,不然也不至於搞出這麼多事來。」陳圓有些無奈,這個世界到底沒有經歷過文化斷層,很多方面還算好的。要是在從前那個世界,滿大街的惡風水,看都看不過來。把陽宅搞到風水和陰宅一樣的還不少,一群人胡亂堆疊貔貅之類的瑞獸,又弄上各種青銅器,還以為就這樣就能把風水給搞好了,簡直是貽笑大方。

    「那麼怎麼解決呢?」聽著陳圓侃侃而談,郁深流很知趣地捧著對方,讓他繼續往下說。每每談到和玄學相關的東西的時候,陳圓都顯得神采飛揚。而這樣在自己的領域充滿自信,揮斥方遒的陳圓,正是他所喜歡的。

    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他振翅飛翔的模樣。郁深流是抱有這樣的觀點的。所以他喜歡問陳圓,喜歡聽陳圓講那些他未必明白的東西。

    「通知校方,把這個水塘填了一半。」陳圓指了指沒有荷花的半邊水塘,「用假山或者雕塑之類的鎮住這裡,只要注意好排布,至少這棟樓就不會這麼邪門了。不過恐怕迷宮的問題還是不能解決,那是樓裡的樓梯太混亂的緣故。」

    陳圓三言兩語,就解決了跳樓的問題。但是……

    「那抑鬱症呢?」似乎這次陳圓本身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女孩抑鬱症的事情吧?郁深流忍不住追問。

    陳圓攤攤手,「這不是很明顯嗎?既然知道這裡有問題,很多事情就可以跟著推斷出來。我剛才隨便看了幾間教室門口貼的課程表,那些課程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幾個專業的範疇內。也就是這幾個專業的學生大多都要在這裡上課,老師也是。在這棟教學樓裡呆久了,被影響然後抑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那個女孩兒,也應該是這幾個專業的學生,至少經常在這棟教學樓呆著。」

    這樣也行?郁深流睜大了眼。

    「其實,環境究竟是環境,如果一個人的心智夠堅毅的話,也會出現不被環境影響的情況。她嘛,長期被她媽媽壓抑著,本來就有誘因,加上環境影響,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就抑鬱也是正常的事。」陳圓站起身,「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人做這件事?」眼神瞟向荷塘,示意是填平這裡的問題,「最好是找我在旁邊看著,不然他們是不是自作聰明搞出什麼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就像這棟樓和荷塘從風水寶地變成這樣,不就是這麼個理?

    「當然會讓你來,不然我上哪兒請一位玄學大師去?」郁深流笑了,玩笑似的說,「不過你打算要多少……誠意?」他也學會了陳圓的說法,說得卻有些玩味。

    「你幫我領了唄,還夠你的錢就行了。」陳圓倒不是很在意,就算僱主是政府,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說的。從前的時候,雖然口口口聲聲說著黨員不能有信仰,但是一大群政府官員還不是上趕著信這個教那個教的?建個大樓還要在地板上弄出一個大理石的太極圖案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學無術的江湖騙子,佈置室內風水哪有直接弄這麼明顯的?人家都是藏著掖著不著痕跡地佈置,結果拿了幾百萬的酬金就弄出那麼個東西,丟臉丟到家了!

    「就這點?」郁深流抬高了眉毛,有些驚訝,一般而言,有機會做政府生意,旁人不都是應該用力敲嗎?反正在大多數人眼裡政府不差錢。

    「要多了有什麼用?」陳圓反問郁深流,「我到哪兒花那麼多錢?」

    這一問倒把郁深流問倒了。他下意識覺得陳圓應該要一大筆錢才對,畢竟看看陳圓平時出手的收費標準,當真不低。只是想想看,陳圓平時也不買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表現對奢侈生活有任何喜好,似乎還真的沒什麼地方花錢。於是郁深流搖搖頭,「你倒是豁達。」

    陳圓微笑說:「既然選擇玄學這條路,就不要想用玄學來斂財。夠用就好,再貪多就不是好事了。」這也是修習玄學的禁忌之一,真正想著用玄學來斂財的人,必定會有果報。

    玄學相關的禁忌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一條而已。

    「好吧。」歎一口氣,郁深流也起身,「今天下午就去解決這件事好了,圓圓,你和我一起吧,也方便看看情況。」

    圓圓?陳圓詫異地盯著郁深流。他沒聽錯吧?這算是個什麼稱呼?但是看著郁深流的表情,卻是無比平靜的,好像只不過隨口叫了一個名字而已。

    郁深流內心卻如擂鼓,他鼓足了勇氣才叫出這麼一個稱呼,還是他想過很久的。原本直接稱呼陳圓的名字,總覺得有些生分。而其他叫法,總有些奇怪,雖然叫圓圓也顯得有點女氣,但聽上去也順口,他憋了半天,終於在剛才叫出了口。

    話出口還得故作鎮定,就好像是隨意之間叫出來的,郁深流覺得自己背心都要流汗一樣的緊張。

    上下打量郁深流,陳圓愣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了。想想算了,圓圓就圓圓,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親密地叫自己,倒是算,有趣?

    於是揭過,他回答:「嗯,行。早點把事情解決了也免得這邊再發生什麼問題。」

    陳圓默認的態度讓郁深流偷偷舒了一口氣,他做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微笑頷首,心裡卻興奮無比。

    「以後別連名帶姓地叫我了,感覺很生硬,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他又狀似不經意地說。

    陳圓微微皺眉,「……深流?」感覺有點怪,不過,既然是郁深流自己要求的,叫一叫也無所謂。

    於是郁深流暗爽。

    總之,卓文學院一行,無論對於郁深流、陳圓又或者是女孩兒或者市政府來說,都是無比成功的。用套話來說,是勝利的一行,是團結的一行,是奮進的一行,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值得大書特書。

    等到下午,郁深流就領著陳圓到政府去了。雖然因為科學的崛起越來越多人對玄學抱有懷疑,但是到底玄學還是傳統文化的精華之一,在華夏國還是能吃得開的。所以在郁深流公然說卓文學院的問題是因為某一棟樓的風水有問題,請了位大師來解決的時候,沒人吱聲。

    反正就算有問題,還不是郁深流自己擔著。大家這不都沒發言嗎?於是照著郁深流的要求去通知卓文學院的人,聯繫建築公司,準備材料,當天下午就照著陳圓的指示把第二教學樓前面的荷塘給用假山填了一半。說來,卓文學院倒是有錢,知道要調整風水之後直接要求用大塊的太湖石來做假山,而不用人工的石頭。不過用天然的太湖石也好,孔洞多方便氣息流動,避免第二教學樓大門附近氣流凝滯反倒更加沉鬱,加上太湖石常年被流水沖洗,本身就帶了一絲水汽。

    如此將卓文學院的事情解決。有人等著看笑話,有人真希望那假山起作用。不過等到十幾天之後,卓文學院裡原本成群的患抑鬱症的學生老師莫名痊癒之後,市政一群人都明白了。那個疑似郁市長戀人的少年,是真資格的神棍啊。這下子,想和郁深流拉關係的和真對玄學有興趣的,都想方設法打聽到陳圓店舖的位置,眼巴巴地求著陳圓出手幫忙算個命看個相或者改改風水之類的了。

    因為人太多,陳圓乾脆進行了預約工作,預約排號,一個一個來,但饒是這麼多人,陳圓也依舊堅持著自己只在上午工作,一到中午就關門的習慣,其作風簡直可以和他原來世界的專家門診相比,加之不是當天預約只有當天才排號,卻是無止盡地一路拍下去,所以預約的人不減反增,越來越多。此外,想要排號預約,預約費五百,被陳圓捐給了慈善機構,也算是一筆功德。就算這樣,到底陳圓是有真本事的,幾天下來,有些想著是要來拉關係的人發現其中關節,只覺得錢花得太值了,口口相傳之下,一群人簡直是前赴後繼地哭著喊著要排號,甚至出現了倒賣預約排位號碼的黃牛。讓人不得不歎黃牛果然是到處都存在的。

    不過陳圓倒是覺得,自己這也算是直接拉動了華夏國GDP的增長不是?說起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吱(zi)聲,標注一下。不是zhi。

    大家好這裡是加更(這句話的意思是快點誇獎刺兒)

    關於風水的說法,還是有流派問題在內,我所知道的是這麼解釋風水二字的,其他流派是不是這樣的話刺兒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嗯以及上一章提到的502大家不用太在意,只是就我所知道的情況這兩個數字組合之後有時候真心有點邪,不過也有的是這樣的號碼住了幾十年也沒事兒的,只是個幾率問題罷了。信則有不信則無,看著當個樂子好了。

    幽默詼諧,文化底蘊深厚,絕世好文,不推不快,呃當然還是有點男性寫文的劣根性的大明春




39 相術尋凶可是荒唐[VIP]

    陳圓在錦城市是出了名了,至少,問問郁深流家周邊一帶的人,誰不知道某某地有個陳半仙?人家算命看相手相測字風水無一不通,可惜每天就給算半天,週末還雙休,要是趕上天氣好人家還要出去野個餐踏個青什麼的,所以要請他算一卦,那是難,饒是這樣,預約者要讓陳半仙算命的人也得排到半年之後去了。

    其實這種狀態,以前陳圓也經歷過,不過那是從小到大奮鬥了好多年之後才達到的程度,卻在給市政府幫了一個忙之後就輕鬆達成「名滿錦城」成就了。饒是陳圓自己,也不由得歎一句,真是難怪以前那麼多人趕著想做政府的生意,你看,來錢快,好糊弄,名氣也打出去了不是?其實在很多人眼力,市政根本就是傻多速吧?

    到底是郁深流的工作單位,陳圓也沒說什麼。

    陳圓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過著小日子,每次讓郁深流看到,都得羨慕他的悠閒。隨著郁深流越來越有實權,他的忙碌程度也不斷提高,看著陳圓都眼饞。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今天也沒有什麼加班什麼會的,郁深流就和陳圓坐在一起,一個看文件,一個,氣氛倒也恬淡舒緩。

    就在這時候,十分煞風景地,郁深流的手機響了。

    掃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郁深流撇撇嘴,卻變成微笑的表情,接起電話:

    「喂,書記啊!這麼晚了,有什麼要務嗎?」到底還是會說話,沒有不耐煩地說打什麼電話,而是問有什麼要務,只是怎麼聽著都有一種微妙的諷刺意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陳圓抬眼看了郁深流一眼。這都入夜了,居然還有人給他打電話?看樣子說官員業務繁忙倒不是假話,人家未必也都忙著洗桑拿夜總會之類的。

    聽著手機那頭的聲音,郁深流微微皺眉,「玉壘市?」秦醉那邊?

    「嗯,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去請,如果沒問題的話一會兒就到。保持電話聯繫。」說完,郁深流掛斷電話,還沒等說話呢,手機又一次響起來了。於是他只得再度接起。

    「喂,秦市長?」這一個電話,卻是秦醉打過來的。

    「嗯,嗯,我知道,剛才書記告訴我了。」雖然口氣還是很和悅,但陳圓分明看見郁深流臉上有著不快的表情。

    「好,我知道,人命關天。但是這不是我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幫,好了吧?」

    「盡快,盡快,行。再見。」再度掛斷電話,郁深流手扶住額頭,很頭痛的樣子。

    看著他這樣子,陳圓看了一眼頁碼,放下書,方才問他:「怎麼了?」

    放下手,郁深流看著陳圓,定定的,隔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說起情況來:「秦醉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夫人很有手腕的。」要是秦醉知道郁深流對他的評價已經落到他夫人身上,也不知道他是高興有個賢內助呢,還是羞惱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印象還不如夫人深刻。

    陳圓點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畢竟秦醉也是連續見了幾面的,特別是他那位夫人,當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絕對的旺夫啊。

    「玉壘市那邊出了問題。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碎屍案。」說到這裡的時候,郁深流又一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比起大多數國家來說,華夏國都是文明而強盛的,在犯罪率方面也是極低的,但是很多時候低不是代表就沒有大案了。就像這種殺人案,一爆出來之後,已經不是全國震驚的問題了,包括國外都在盯著,畢竟怎麼說這也是當今超級大國華夏國的一個錯處,拿出來又可以炫耀一下其他國家天天都在出事,自己國內什麼都好,大家洗洗睡了不是?

    案件既然已經發生,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是先找到兇手要緊。只是被一群人給推出來掛著這件事的秦醉,承受的壓力可就大了。雖然他不是分管這方面的,但分管這方面的那位副市長和他是一團的,要是對方出了事,秦醉也討不了好,說不得要邊緣化。之前感覺過那種情況,郁深流自然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也知道現在秦醉有多困難,也難怪他會這麼做了。

    「然後?」按理說這事就算大,也應該是玉壘市自己的事情吧,怎麼捅到了郁深流面前?陳圓有些疑惑,轉頭卻又在心裡念了一句往生咒。

    「秦醉那邊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基本可以確定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個犯了案。」

    聽著這不就結了嗎?既然鎖定了嫌疑人,抓了不就完了?陳圓有點糊塗了,不怎麼明白郁深流繼續說是什麼意思。

    提到下面的內容,郁深流是一臉無奈,「因為我國法律規定,羈押不得超過一天,審訊不得用刑,所以本來羈押的幾個人,過了一天之後都是要放回去的。但是問題又來了,國家同樣禁止對公民跟蹤,監視,維護公民的權。」

    聽到這裡,陳圓總算明白了,「你是說,如果在一天之內不能找到誰是犯人,就只能放人?隨便他們毀滅證據或者逃逸?」這也太憋屈了點吧?如果是以前的話……躲貓貓死啊,洗澡死啊都能出現,像這種情況,解決分分鐘吧?

    郁深流只能聳肩,說:「法律至上,人權第一,以前也有用『羈押釋放後,執法人員碰巧發現某某在銷毀證據,所以進行抓捕』,最後找到兇手的,只是雖然兇手伏法了,但『碰巧發現』這個借口被推翻,結果相關人員全部下台。」

    「所以秦醉也被逼得沒辦法,所以只好向我們這邊求援。」

    「求援?」奇了怪了,查找兇犯居然向郁深流這邊求援,這有這麼求援的嗎?

    這下子,郁深流說話就開始有點支吾了,「他的意思是……希望能請你看看幾個犯人的照片,幫忙找出犯人。市委書記那邊也被拜託了,所以現在是兩方都找到了我頭上。」

    「哈?」陳圓呆了。

    如果這是在古代,就該有書生出來了,說真是荒唐,尋找兇犯明明是官府之事,應該交給青天,仵作,捕快去做,哪能讓一個算命的去呢?簡直是斯文掃地,不成體統。

    就是在這個時代,出現這種事情也是太過奇妙。想要抓捕兇手居然找到陳圓去看相?當真太胡鬧了點。

    然而這樣的事情還真就這樣發生了。沒辦法,一群人誰都束手無策,在華夏的法律制度之下想要盡快解決這件事,好像除了找陳圓這樣的高人上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怎麼辦?要是不能解決兇殺案的問題,大家一起倒霉。病急亂投醫吧,於是一群人就鄭重其事地請錦城市政府協助調查了,言下之意,請那位大師幫幫忙吧,多少錢少說,只要能解決了這件事都不是問題。

    郁深流看著陳圓臉上的表情,自己也有點訕訕的。這種事情說出來實在荒唐,另一方面,雖然秦醉和市委書記都找到了他頭上來,說是請陳圓幫忙。人家的意思是怎麼看你們關係這麼近,你的不就是我的,一體的兩個人嘛,要是陳圓真的立了功,你郁深流也有好處不是?但是郁深流自己心裡一清二楚,在陳圓的立場上自己頂多就是房東加朋友,請人家幫忙人家願意出手是給你面子,不出手他也沒辦法。而且他那些鬼祟的小心思還不好說呢。萬一讓陳圓知道其他人一直把他們當戀人看,後果會如何?

    「你如果不願意去的話,我幫你回絕。」雖然郁深流很希望陳圓能幫忙,但他卻更知道自己現在的立場。不管旁人怎麼看,他要是武斷地說著讓陳圓馬上去幫忙,這就未免有點看不清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了。

    「不,不,」陳圓搖搖頭。雖然說讓自己去找犯人這種事情實在太扯淡了一點。但這種犯下連環殺人碎屍案的人,如果跑了出去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風雨,如果能早點抓到,也算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所以陳圓肯定地答覆郁深流:「誠意照例,相片在哪兒?」

    郁深流的臉上再度浮現了尷尬的神色。

    「為了節省時間,我是比較希望對方立刻從網上把照片傳過來的。但是,事情一旦牽扯到兩個市的市政府,問題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我們必須到市政府去,當面看用傳真機傳過來的照片。他們的意思是,這才是符合程序的做法。也避免如果用電腦傳遞照片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誰把照片一刪就找不到證據了。」

    陳圓徹底無言了。都能找到他一個算命的去看相找兇手了,這麼不符合「程序」的事情,居然還要在中間講究真麼「程序」。雖然華夏的法律國力等等方面都比從前那個世界要好很多,但是從這種扯皮的方面看,簡直就是一個德行!

    站起身,陳圓拉過郁深流,「開車走吧,快點過去,拖太久了不好。」

    郁深流也知道這些傢伙做事不道地,只是究竟自己和他們也算是一夥的,不好說什麼。既然陳圓不提這個茬,他也輕鬆了,拿著車鑰匙就和陳圓急匆匆地跑向樓下,二話不說,開車,去市政府。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以為我會告訴你們我在考試之前還這麼勤奮的更新是為了體會一下VIP金榜是什麼感覺嗎?哼!從來沒上過那個榜所以充滿了興趣……(喂餵這種事情都可以說嗎!

    關於往生咒到底是佛家還是道家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其實刺兒說的就是說對方和人世的關係已經斷了的話,這種話都能統稱為往生咒,是喪儀超度的時候要說的,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事情。

    既然有姑娘搬家的話,我就稍微說一下搬家的問題吧。首先,這一段提到的內容隨意大家信不信,就當是個習俗吧。呃,選擇房子最好是帶著狗狗去,他們對一些不可說的……很敏感,如果狗狗對著房裡狂叫,最好就別買了。畢竟不好對付不是?如果是搬進去之後發現狗對著房間裡狂叫……就像我在文中寫到的一樣,拿出黃豆,糯米,鹽之類的,一邊撒一邊把話說清楚,這是你的房子,不請自來的住戶麻煩換地方。一定要說清楚,如果說了之後還發現有問題,那就帶一隻會打鳴的公雞進房子,在各個屋子裡都逛逛,別拘著它,之後基本就不會有問題了。如果還有,還發生各種不好說的事情,最好去請大師了,這不是我們能輕鬆解決的範疇,反倒容易惹事。看房子的時候很多時候風水格局不好說,沒見實際例子,不過提醒,大門是引入生氣的地方,大門附近要保持通暢又最好別讓人一眼看完室內。如果衛生間在大門或者廚房旁邊,是很不好的。分配房間的時候注意西北方的房間是主人位,一家之主住那裡,不然其他人住哪裡會越來越權威,其他人完全壓不住。其他方向我一時記不住了,似乎東南方是子女的位置……大概吧。

    搬家的那天,首先要做的就是宣告主人到來,其他住客離開,然後最好在早上搬家,不能拖到中午之後,中午飯要在新家煮,一定要開火,在廚房好好忙活一次,灶是一間房子的生氣,人氣,必須開伙才行。然後中午最好是請一大群人在房子裡熱鬧,但是要注意別說不吉利的話。以及進門的時候要帶一些錢和糧油肉之類的,寓意有財糧進門,日子紅紅火火。住進新家的前三天,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明亮旺盛。女性月事那幾天最好不要搬家,會倒霉的哦。我是說全家都會。




40 鬼神莫測陳圓半仙[VIP]

    上車之後,郁深流就給市政打了電話,表示自己和陳圓正在趕過來,算是個交代,然後以極快地速度趕到。

    事急從權,郁深流直接把車開到了政府大樓跟前。

    一下車,就看見書記站在大樓前面,見郁深流下來,就是一句:「郁市長,你終於到了!」他親自來迎接,倒是給足了郁深流面子,甚至有些太過放低身段的嫌疑,不過這次究竟是大事,如果玉壘市不能快速解決這件事的話,萬一犯罪嫌疑人到處流竄作案,其他地區怎麼辦?而要是能快速解決這件事,對於錦城市的領導們來說,也是值得表功的一件政績。故而此時書記才會站在這裡,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雖然心裡膩味,郁深流還是得面帶微笑,回答對方:「請書記放心,事情一定會很快解決的。」這句話倒是出於他對陳圓的信心,但在旁人耳中卻是拍胸脯保證的感覺了。不由有些嗤笑,雖然郁深流有背景有本事,但是這種事情是能隨便保證的嗎?一不小心被牽連了就不好說了。

    書記又把目光放在了從另一邊下車的陳圓身上,擺出親和的笑容,「這位就是陳師傅了吧?幸會幸會!」口氣客氣,一邊主動伸出手要和陳圓握手。

    這作派,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寒暄兩句。陳圓有點嘀咕,但是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至於愣頭青到把話說出口,淺淺一笑,握住對方的手搖了搖。

    「書記,我們還是盡快把事情解決了吧?」郁深流打了個岔,他是不怎麼喜歡這個書記的,當初他之所以會被邊緣化,難道就沒有這位書記的默認嗎?這事可不僅僅是市長的問題,只是官場上,怎麼說都得一團和氣才是,所以他才是這麼個態度。只是看著這個讓自己不爽的傢伙握住陳圓的手,他心裡還是有點疙瘩。

    「郁市長說得對啊!」打了個哈哈,書記笑瞇瞇地,「我們這就去看看玉壘市發過來的照片,先把犯人辨認出來。這件事就拜託陳師傅和郁市長了!」到了現在,這位書記還在下套呢。把事情全部推到郁深流和陳圓頭上,如果事情不成,問題就都是這兩個人的不是了。怎麼說,雖然陳圓的名聲最近傳得很大,但聽著那些玄乎的傳言,書記怎麼都覺得是糊弄人的,無非就是心理暗示,模稜兩可之類的手段。其他人都是沒什麼見識才會被糊弄過去,而想要騙他的話就沒那麼容易了。

    書記是篤定陳圓騙人的,而在場的有些人卻是真正信任陳圓的人,他們就等著陳圓來救場。

    當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辦公室,那裡放著剛才玉壘市傳真過來的各個嫌疑人的照片。秦醉算是知道一點陳圓怎麼看相的人,故而他很注意照片的色彩還原和細節問題,給出的照片十分清晰。

    「陳師傅,交給你了。」書記將一疊照片放在了陳圓手上,又用力拍了拍陳圓的肩膀,一副交付重任的樣子。

    郁深流看著書記搭在陳圓肩頭的手,覺得非常礙眼。

    這裡是書記的辦公室,他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舒舒服服,只是目光一直盯著陳圓,看似祥和,暗藏著審視懷疑,常人要是被這麼盯著,一定會覺得很忐忑,不過陳圓卻完全不受影響,自己在沙發上坐下——還不是只坐半個屁股的標準見書記的做法,而是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無比放鬆舒適的姿勢。郁深流等他坐下之後,才坐在了陳圓身邊。

    立刻就有人用微妙的眼光看著郁深流了,不至於吧?就算擔心你家半仙被書記施壓,也沒必要這麼明顯地表現出來啊?感情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陳圓沒有注意這些問題,有拍馬的給書記和郁深流倒上茶,也有對陳圓充滿崇拜的人給陳圓倒茶。室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有些緊張。幾乎所有人都盯著陳圓,等著他說點什麼話,做出判斷。唯有郁深流,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將大部分的目光逼退。畢竟這樣被注視著,給人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他擔心陳圓會被影響。

    不過事實是,這點小小的目光根本無法影響到陳圓的心境,他淡定地盯著手上的數張照片,呼吸幾次之後靜下心,就開始端詳起來。

    時間有限,要看完每一個人的全相的話,未免不大現實,所以陳圓選擇的是找這些照片上明顯關鍵的部分看。照片是平面,很難看出面部五官凹凸情況,所以只有從平面上也能看出的部位觀察。就像之前通過照片給容彥看相,陳圓就是抓准了兩顆痣來判斷的。不過不是人人都有痣這東西,這一次想要從痣的方位之類來判斷,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所以陳圓選擇的是相眉。

    看相是一門包括十分龐大的學科,人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可以被「相」,包括手、足、骨、面甚至胳膊肘。而在相面學上發展尤為深,五官都是可以單獨列出來相看的,也有著各自完整的體系。

    耳不好看,鼻和唇因為是平面也無法判斷有些細節,眼睛不當面看總有一些偏差,此時看眉才是最佳的選擇。

    第一張照片,此人眉毛倒長,而且十分濃密。這種眉毛的人,親緣不佳,姊妹早亡,婚姻子嗣不順心。倒是和兇案什麼的沒關係。陳圓大概判斷,就先將這一張照片放到一邊去。

    所有人只看見陳圓往照片上看了一眼,兩秒鐘不到就放到了一遍,就好像敷衍了事一般,不由有些詫異。就是書記自己也在吃驚,該不會這位想要隨便糊弄自己吧?但是現在的事情哪裡是可以糊弄過去的?

    郁深流心裡有底,完全不擔心,反正結果出來之後,所有人一定會服氣的。

    第二張,此人眉毛下垂,看起來整個人有點小家子氣,但是眉毛下垂者通常都是老實人,如果他真犯下了兇殺案,那就有點讓人想不通了。於是陳圓又一次將照片放在了一邊。

    第三張,此眉疏朗且清,是好眉形,只可惜比起郁深流的來說,這眉毛太短了,也就是說雖有福氣,但是福薄。也和兇殺扯不上太大關係。陳圓搖搖頭,放下他的照片。

    第四張是個女子,一字眉。雖然陳圓有點想不通連環碎屍案這種怎麼看女性也不容易犯下的事會有一個女性嫌疑人,但是既然對方把照片交過來,他還是給看了一眼。一字眉的女子,個性耿直不知變通,容易得罪人。然而同時敢拚有鬥志,事業上會成功,而且有早婚徵兆。這種耿直的個性怎麼也不會是犯下這種潑天大案的罪犯吧?

    扯了扯嘴角,陳圓放下照片。周圍的人瞥著看見了一個女人的照片,也有些驚訝,頓時明白為什麼陳圓露出如此表情。

    拿起下一張照片,剛掃了一眼,陳圓心裡就暗道:就是他!

    陳圓手裡拿著的這張照片上的人,有一雙十分短而濃密的眉毛,而且這眉毛看上去還粗糙無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對粗製濫造的刷子被黏在了這個人眼睛上方,一點都不像是人的眉毛,無比突兀。短濃如刷,毫無生氣,毛雜稠密,這種眉型,是典型的心藏奸惡,在男女事上把持不住,性情暴躁容易犯事的眉毛。關鍵是,相面學中,眉為君目為臣,說是眉毛起著更大的作用,但如果沒有臣子為之奔馳的話,眉毛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陳圓看見這對眉毛之後就下意識往下一看,對方的那一雙眼睛看上去渾渾噩噩頗為麻木,但仔細一看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凶光,那種麻木的將什麼都看做無所謂的凶光。

    將這一張照片放在一邊,然後匆匆翻過剩下幾張,確定其他的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後,陳圓直接將那一張照片推出來:「這個人就是兇手。」說的口氣篤定無比,卻讓辦公室裡一大群人都面面相覷。

    沒搞錯吧?就這麼隨便瞟了一眼照片,就說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兇手?這靠不靠譜啊?就是平時聽自己老婆之類的人說多了這位陳大師不一般的人,此時也有點疑惑了。看上去根本就是敷衍了事的感覺,讓人很難相信。

    陳圓平時喜歡把什麼事情都給郁深流解釋清楚就是這麼一回事。人家看著你這麼簡單做完事,還以為你做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呢。然而事實上就像福爾摩斯習慣性地快速推理一樣,中間的技術含量並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所以看起來反倒像是在胡來一樣。

    「陳師傅,你要不要再看看?」書記忍不住這麼說。要是抓錯了人,申請國家賠償的話,可不是輕鬆的事情。這得問責到有關聯的人身上的。陳圓不是官員不擔心,他們卻在意的很。

    陳圓緩緩搖頭,「就是他了,不用擔心,不會有問題。」

    陳圓再三保證,但是書記實在放不下心,問了又問,浪費了半天時間之後方才遲疑著通知了玉壘市那邊,說這個「大概」就是兇手了。

    過了沒多久,玉壘市回復了。

    沒有多久時間之前,因為一天的羈押時間已經到了,所以無奈之下只能釋放所有被懷疑的人。其他人倒是沒什麼,但這個被指出來的人已經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在陳圓所給出的結果發過去之後,在秦醉市長的堅持之下,警方冒著查錯人被全部處罰的危險,搜查了這個人的住所。然後他們在此人的房間裡找到了還未被拋棄的一些人類肢體。

    不過一點點時間的差距,最後這起連環隨時殺人案的兇手,居然就這麼跑了。

    這裡面必然有市政府非要把人帶到政府裡面看照片的問題,也必然有剛才書記不斷質疑浪費時間的原因,只是沒人敢說而已。只是郁深流在心裡越發看不起書記的很多舉動了,如此行為,真是。

    而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除了陳圓自己和一直篤信陳圓的郁深流,所有人都以無比驚異的目光看著陳圓。

    沒開玩笑吧?就剛才那隨便看了幾眼,他還真的看出來誰是兇手了?看上去根本就是在開玩笑的動作,居然真的這麼神奇?

    這一點都不科學啊!

    作者有話要說:把明天考試需要的資料都整理好正在看中= =我猜一定會有人等我的二更的。我二更了。

    最近提了很多非常不科學的神鬼之事。總之還是強調,大家高興相信就相信,不信就當做一種民間習俗這樣。說這是民俗確實也是,聳肩,有些東西說實話我自己都有點半信半疑。

    然後,不要遇到什麼事都找玄學解決,手機號有個2或者5,臉上哪兒有顆痣,連續三天倒霉之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別疑神疑鬼覺得是自己命不好或者最近運勢不好,這就落入迷信的範疇了。要真的什麼都疑神疑鬼的,被別人知道基本就是「從前有個傻瓜,覺得四這個數字不吉利,於是說四總是說成『五不如』,後來做工得了二百四,人家問他拿了多少錢,他說自己二百五不如」這樣的故事了。遇到問題,先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你應該如何應對,思索才是一個人最寶貴的能力。就像我說的一樣,玄學流派很多,經常出現互相矛盾的情況,就連刺兒自己也不敢保證我說的東西完全正確,大家也別把我當成大師看。之前我家弟弟給我說其實細節寫多了,像具體的5,2這種數字根本不該寫出來,反倒造成了大家的疑神疑鬼,我覺得他說的對,之後我會調整一下,規避特別細膩的部分。




41 六爻起卦追兇行跡[VIP]

    搞那麼多規矩,非要在市政府裡面看照片;不相信陳圓,東問西問拖延時間。看吧,現在怎麼樣了?郁深流看著書記,心裡有點幸災樂禍,現在很明顯,如果真的出了事的話,書記是一定要擔責任的。

    「書記,現在沒有我們什麼事了吧?」他帶著笑說,不顧自己根本是在說風涼話。

    被陳圓的手段給震了一下,書記此時也有些緊張和無奈了,他張了張口,然後用低了半度的聲音說:「分管治安的各位最近恐怕要辛苦一下了,交通方面協助一下。其他各位,今晚已經很晚了,先散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場郁副市長對書記的交鋒,郁深流勝了。沒辦法,誰讓這位郁市長的戀人夠神呢?雖然平日裡總是聽自己老婆或者下屬在那邊討論說這位陳圓陳半仙有多神奇,但在場這些相對高位的傢伙總是認為這是在拍郁深流馬屁的人亂傳。誰能想得到陳圓居然真有真麼神?現在的算命師相士什麼的,不都應該是江湖騙子之類的人物嗎?

    眼見這件事就要這麼結束,陳圓卻開口了:「深流,有硬幣嗎?」

    硬幣?郁深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為陳圓想等會兒在自動售貨機上買什麼東西,但是這種話按理說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吧,陳圓也不像不明白這種事的人。

    辦公室裡其他還沒來得及離開的人也是一個反應,這位半仙怎麼突然說硬幣去了?

    「剛才走得太急,我沒有把銅錢帶上。」抬眼看著郁深流,陳圓說。他說的是自己花了不少功夫淘弄來的古錢幣。而之前郁深流問他這些古錢幣是要拿來收藏還是做什麼的時候,他曾經說過,可以用於起卦。

    沒有帶銅錢的話,就用硬幣來代替,是這個意思?

    陳圓的確是想通過起卦的方法來判斷哪個逃犯到底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在他看來,與其讓這個逃犯在流竄的過程中再犯上幾起案子,如果能早點將他抓捕的話,不是一件好事嗎?陳圓可以在看見王老闆和容彥遭報應之後神色如常地去吃飯,這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一種注定的緣故。罪有應得,天理昭彰。但是如果讓陳圓碰見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放下不管?他不忍心。

    修行者,心境平靜如水,然而如果修行到最基本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了的話。那還叫做人嗎?就是仙也有個人字旁,就是聖還叫做「聖人」呢。

    反應過來,郁深流立刻掏衣兜,可惜的是他衣服包裡常備的只有整張的大鈔,要找硬幣,還真有點困難。

    「你們誰有硬幣?」發現自己沒有之後,郁深流立刻問辦公室裡的其他人。

    這下子,一群人也看出來事情好像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於是就見所有人手忙腳亂掏衣兜褲兜。

    「給我三枚。」看著場面混亂,陳圓強調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還有紙筆。」

    不過一會兒,硬幣和紙筆就被放在了陳圓面前。

    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陳圓在紙上把時間寫下,又將自己的名字和性別寫上去,提行之後,寫下問題:逃犯去向?

    如此,準備工作完成,他環視一周,說:「保持安靜。」然後將那三個硬幣合在雙手之間,屏息閉目,站在那裡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這一次,比起之前陳圓看照片的感覺可神奇多了,辦公室裡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直愣愣地盯著陳圓看。

    不過是極短暫的時間內,陳圓已經沉靜下心緒,摒除雜念,心中一意想著之前自己在紙上寫下的東西:現在的時間,我是誰,我想問什麼。旁人不知道陳圓在想什麼東西,只是看著陳圓呆站在那裡,神神秘秘的。

    保持不動一會兒之後,突然,陳圓搖動起自己的手,讓那三枚硬幣在掌心內活動,幾次之後鬆開手,讓硬幣在辦公桌上自由彈跳,等它們不動之後,掃了一眼硬幣的正反面,記錄在了紙的底端。

    然後,他一隻手飛快將硬幣抄起,再度放在掌心中,雙手搖動,幾次之後放手。把這一次的結果記錄在剛才寫的結果上方。

    如此反覆六次之後,陳圓方才舒了一口氣,將硬幣放在一邊。拿起了自己記錄的紙。

    此時辦公室裡的人看著陳圓的動作,就好像是鄉下村婦見了跳大神的一般,目眩神迷糊里糊塗,「雖然看不懂,但是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這樣的心情充斥了他們心中。

    整個辦公室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人敢出聲。陳圓現在主導著全場,即使是書記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剛才他那懷疑已經誤事了,要是再因為自己的緣故搞出什麼問題,那就不好了。所以他什麼都沒說,等著結果。

    看了一眼自己記錄的東西,陳圓立刻就判斷出來,易經六十四卦第五十七卦,巽卦!

    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

    初六:進退,利武人之貞。

    九二:巽在床下。用史巫紛若。吉,無咎。

    九三:頻巽,吝。

    □:悔亡,田獲三品。

    九五:貞吉悔亡,無不利。無初有終,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吉。

    上九:巽在床下,喪其資斧,貞凶。

    陳圓來不及去想巽卦的諸多含義,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只有一個:「巽卦主東南,逃犯往東南方行了。」

    這一句話出口,瞬間打破了室內的寧靜,一群人嘩然。玉壘市的東南方,不就是錦城市嗎?

    想想也合乎常理,畢竟錦城市是省會,交通發達,如果逃犯要逃逸的話,通過省會城市往全國甚至全世界逃逸,都是極其方便的。會在第一時間想著往東南走,也算逃犯聰明。

    只是錦城市的一群官員就苦了。這下子怎麼辦?想著來什麼還真來什麼,逃犯跑到錦城市,要是繼續犯什麼大案的話,他們必定會受到牽連。即使陳圓剛才展示了無比神奇的一手,一群人也沒有心情理會陳圓了,當即吵吵嚷嚷,要想辦法把逃犯找到。關鍵是從錦城市到玉壘市,鐵路公路還有船,多種交通方式,想要堵住一個逃犯,實在很困難。關鍵是想要不擾民的話,基本沒有可能。但是擾民也會讓這些官員受到損傷。現在簡直就是投鼠忌器。

    陳圓已經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重新站到郁深流身邊,看著一群人吵吵嚷嚷。

    自己的責任已經盡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自己管了。即使擔心有什麼事情發生,接下來的東西也不是他能干涉的。所以他看向郁深流,輕聲問他:「回去了?」

    「書記,還有什麼工作要交代的嗎?」聽了陳圓的話,郁深流立刻問,言下之意就是沒事他們就走了。

    「這個……」書記看了看郁深流,又看了看陳圓,「陳師傅今天幫了這麼大的忙,我們一定是要感謝你的。等會兒大家一起去吃頓工作餐如何?」這是要和陳圓拉近關係了。不過他到底不明白,不管怎麼和陳圓拉近關係,在玄學上,不講交情。而且再怎麼拉關係,能比得上郁深流收留陳圓,幫忙辦理戶籍,搞定商舖的關係嗎?

    陳圓晚上已經吃過飯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吃什麼東西。而且想也知道書記所說的工作餐,多半都是推杯換盞不喝趴下不罷休。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在陳圓看來,自己根本沒有什麼需要書記照拂的。就算有,這裡不是還有一個郁深流嗎?所以他緩慢卻肯定地搖頭,「抱歉,我想回去休息了。」

    夠不給面子的。書記愣了愣,看看陳圓,又看看郁深流,旋即露出一個曖昧的表情,「哈哈,我知道了,休息,休息!那我就不留陳師傅和郁市長了!」

    夠猥瑣的。郁深流在內心不屑。只是這到底是看得見吃不到的嫉恨還是真的正人君子的批判,就不得而知了。

    陳圓卻忙著思索,剛才的巽卦,似乎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時間太緊張,他只是直接判斷了逃犯的方向,卻沒有顧慮當時一閃而過的其他想法。而過了那個當口,現在想起來卻變得有些糊塗了。

    巽卦,這裡面還有問題。但是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巽卦是中上卦,不算惡,代表謙遜收益,柔順得利。所以順勢而為會是最好的方法。巽為風,無形無常,無孔不入?

    無孔不入?恐怕那個逃犯真能躲開各道路上的關卡,逃到錦城市來。問題有點麻煩了。而巽卦又有順服他人諸事順利的意思,如果逃犯順服他人然後諸事順利……

    「深流,錦城市有黑道?」陳圓想到這一點,不由問郁深流。雖然從他穿越過來,一直接觸到的環境都是無比祥和安全的,但是即使是最極致的光明之下也是會存在黑暗的,所以如果說錦城市真的有地下勢力,陳圓不會驚訝。

    「啊,對,怎麼了?」開著車的同時,郁深流點頭回答陳圓的問題。錦城市的確有黑道,只是非常低調,而且勢力也不怎麼高而已。這種存在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政府官員們也沒有下死力氣去圍剿,那根本沒用。只要大家有個底線,一切還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巽卦含義小伏筆一個不過我覺得大家不用看巽卦都能知道,哎。

    這是說的六爻起卦方法我不怎麼會,只用過一次吧,找我的銀行卡的時候用的,挺準。既然要寫,是直接找我弟弟問了怎麼回事的(這貨常年儲備硬幣起卦,以及他表示我寫的文感覺一個男的喜歡上另一個男的為毛表現得超級自然所以他看起來也覺得超級自然,咳)雖然知道怎麼起卦但是我基本不怎麼弄這東西所以不會排,然後覺得要是我寫了變卦的話好複雜完全難以解釋好,所以果斷就簡化了。六爻起卦可以像這樣用錢幣起卦,或者用時間,數字起卦,算是非常容易的一門。只是判斷卦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之類的不是那麼容易。以及,卜卦有九不佔的規矩。下面是我隨便搜了一下九不佔然後複製過來的。話說其實算命之類也有差不多的規矩,有些地方不一樣。

    1、不誠不佔:求測者不可抱著遊戲的態度或心存試探預測,會影響準確率。

    2、無事不佔:就是沒什麼重要事不預測。思緒很亂不佔,搖卦時思想意念不集中,影響準確率。

    3、不動不佔:心不動不預測,就是沒有想預知以後事情的不預測。

    4、反覆不佔:求測一件事不可多次起卦,預測時不能因為與自己主觀願望相背而多次重測,比如測婚姻不好,一日內三測,影響準確率。

    5、不明不佔:胡思亂想或同時想幾件事不佔,因其多有不驗,影響準確率,最好一占只測一事(即一事一占)。

    6、違法不佔:違反法律之事不佔,違背社會道德之事不佔。

    7、酒後不佔:飲酒後不搖卦預測。

    8、未成年不佔:未滿18歲,沒有長輩出面,自己占本人之事,不予預測。如長輩問子女之事不在此列。

    9、一日內連續搖卦超過三次不佔(同4)。一月內連續搖卦超過12天(或兩個禮拜)不佔。

    熱烈慶祝上金榜!第一次!我臉笑爛了連續加更好幾天果然有未來!(考試沒未來了親愛的)

    滾去繼續複習,今天木有加更。




42 驚魂未定巽卦隱意[VIP]

    「我不怎麼確定,但是他或許會投靠錦城市的黑道?」陳圓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顯得很猶豫。他用這些玄學的手段的時候通常都是一開始以直覺行動,但是關於巽卦,剛才起卦之時的一點靈光現在根本不知道到哪兒去了,現在得出的這個多的結論,是他推論而來的。很多時候,玄學如果從嚴密的推論下手,得到的結論反倒會是錯的。所以陳圓才覺得不確定。

    如果陳圓不說他不確定,郁深流一定會相信陳圓的話,但如果陳圓這麼說,他就開始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對陳圓說:「恐怕不是這樣。再怎麼說,華夏對黑道的管制也很嚴,敢殺人的有,但是極少,一般的黑道也不會收像那個人那樣的連環隨時殺人案的案犯,畢竟影響太大了,會牽連他們。」

    陳圓點點頭,心裡稍微安定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陳圓本身就應該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棍,但是事實上呢?不管陳圓有多少手段,他到底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即使心境再好,有時候,他同樣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也有很多時候,他知道的手段並不是都能奏效的,比方說他突然穿越到這個世界,不就是他從未預見過的嗎?只是他知道事情已經發生,就算再不安也沒有什麼辦法,於是鎮定而已。

    不過很可惜,到目前為止遇到的人中間,也只有郁深流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修正陳圓的想法,而不是根深蒂固的懷疑或者是迷信一半的相信。要知道,大多數算命師都是從路邊攤開始,要的是給人算命之後對方的反饋——他算出來的東西哪兒對,哪兒有問題,從此才能知道之後算命的時候要在什麼地方調整。陳圓也是這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大晚上的,兩個人急匆匆開車到市政府,忙活了一通之後又回來,倒覺得真有些累了。遠遠看見路邊有家便利店,郁深流將車靠邊停下。

    「餓了嗎?想吃點什麼?」熄火,拉開安全帶,郁深流一邊問陳圓。剛才書記請吃飯,那是開宴,他們兩個都不想去是必然的。不過賣點東西當夜宵稍微填填肚子卻不錯。這麼忙活一通,本來不餓也會餓了。

    女孩子為了減肥會晚上不吃東西,陳圓卻沒有這個問題,他想了想,想不到自己有什麼想吃的,於是回答:「看看有什麼隨便買點好了。」

    這對話,頗有點老夫老妻的味道,郁深流是覺得有點怪怪的,陳圓卻毫無知覺。

    關上車門,帶著錢夾,郁深流走進了便利店。

    留在車上,陳圓拿著手機,繼續看他看了很多天的這個世界的玄學書籍。其實玄學這東西的典籍從某個方面來說只能用坑爹來形容,因為文字含混,專業術語非常多,還有諸多隱語,流派頗多,各種典籍本身還存在互相矛盾的地方。看玄學典籍就要有被弄得徹底頭暈腦脹的準備。不然陳圓至於看這麼慢?看了不知道多少天還沒看完一章。畢竟要和自己所認可的體系互相印證,把完全沒道理的部分丟一邊,吸取有道理的部分。

    便利店內,想著陳圓的年齡,郁深流先拿了幾包零食。主食的話,隨手拿了兩盒涼面,又要了幾個包子。估摸著差不多了,於是結賬。

    收銀台旁邊是「計生用品」的櫃檯,小盒子的包裝看上去五顏六色,乍一看反倒會讓人以為是糖盒子。也不知道這些生產廠家是在想什麼,在盒子上標注用的詞非常不對勁,說什麼「草莓口味」,「藍莓口味」,非要用口味這個詞,總讓人產生一些難以言說的聯想。

    郁深流掃過櫃檯上五光十色的小盒子,把懷裡抱著的一堆食物放在櫃檯上。

    此時便利店裡沒有其他顧客,收銀小姐站在收銀台後面,直勾勾地盯著郁深流,見郁深流的目光在旁邊櫃檯上掃過,頓時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先生,帶戀人出門兜風?光是買食物的話雖然很體貼,但是還不夠哦。」她剛才就看見對方是從車子上下來進店的,車子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來著。

    郁深流愣了愣。嗯?

    「做一個體貼的戀人,要充分考慮到約會過程中可能發生的意外和需要。」收銀小姐笑得非常開朗,「螢光超薄類型,最新款上市哦。」

    等,等等,她說的是什麼東西?此時此刻,郁深流有一種見鬼一樣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在了計生用品第一欄上,正看見了上面貼著一張紙:螢光型!超薄!歡迎選購!

    繃不住的面皮瞬間出現裂紋,郁深流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丟出兩個字:「結賬!」從幾百年前婦女解放運動之後,華夏國的女性就越來越剽悍了,雖然同樣充當著賢內助之類的角色,但在某些事情上,她們顯得非常剽悍。其剽悍程度往往讓一些男性也目瞪口呆,無法想像當初天真純潔的少女們是如何進化到女流氓的境界的。

    收銀小姐無所謂地挑挑眉,還害羞了?不至於吧!她卻不知道,她這是在戳郁深流傷口呢。這傢伙至今還停留在暗戀的範疇,而她所提到的那麼高的境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了。這哪壺不開提哪壺,能不讓郁深流不爽嗎?

    陳圓可不知道便利店裡郁深流和收銀小姐之間的對話,他覺得有些無聊,而且跑了這麼一趟,他也有些睏倦了。放下手機,歎了口氣,透過玻璃張望著外面的夜色。

    這條路顯得格外靜謐,除了這一家便利店和陳圓所在的車,就只看得見昏黃的路燈和路燈下面被照亮的那麼一畝三分地。陳圓不經意地側過頭往旁邊一看,卻見就在相隔十幾米的一個路口處,一個黑色的影子飛快地向這邊衝過來。

    那是?陳圓定睛看過去,卻發現那是一個人。一個衣著有些凌亂看上去頗有狼狽相的人。

    而在昏黃的路燈下,陳圓幾乎看不清那張臉,而不過幾秒時間,對方就衝到了車子跟前,借助便利店的光芒和車燈的光,陳圓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

    第一眼,他看見的就是那如同刷子一樣粗短濃密的眉毛。

    心下一驚,陳圓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被這麼嚇了一跳。這個衝過來的人不就是之前看過照片的那個逃犯嗎?不對啊,這才多久?才被釋放了一會兒這個人就一路到了錦城市?從玉壘市到錦城市有這麼近嗎?

    陳圓卻沒有想,雖然市政府的一群人做得出讓他這個算命的來看相找兇手這種事,但這種決定一定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做的,這還是秦醉力排眾議來著。所以羈押的一天時間幾乎是被拖到了最後十分鐘,玉壘市的人方才向錦城市求援。而秦醉想的是對方會直接把照片從網上給陳圓看,所以時間應該來得及,誰知道錦城市一群狗屁倒灶的傢伙非要弄那麼多手續,結果去市政府,看照片,被質疑,通知玉壘市,得到反饋,六爻起卦,寒暄,返回,這都過了多少時間了?逃犯如果早有準備,一路流竄到這裡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些事在事後陳圓會知道,但是現在,那個凶神惡煞的逃犯狠狠撲到了車上,把陳圓給嚇了個夠嗆。

    那人撲到車上之後,立刻去拉駕駛室的門,十分用力,一下兩下,卻沒有拉開。這還多虧了郁深流,他有下車隨手反鎖的習慣,剛才順手就反鎖了車門,加上車內開著空調,陳圓和他都沒開車窗。

    打不開門,那男人氣急敗壞,狠狠踹了一腳車門。

    開什麼玩笑?難道是因為自己干涉了這件事,沾上因果所以這個人流竄到錦城市就正好碰上自己?陳圓腦袋裡翻著各種念頭,他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而便利店內,看見這一幕發生的郁深流丟下收銀台上那一堆食物就衝出門去。

    見有人衝過來了,還是個看上去比較有力氣的年輕男人,逃犯雖然想要搶車離開,但也沒辦法,一咬牙離開車邊,又跑了。

    來不及去管逃犯的問題,郁深流敲著陳圓這邊的車窗:「沒事吧!?」

    陳圓還有點沒回神,搖搖頭,「沒,門鎖著的。」

    郁深流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這都是什麼破事!如果最開始的時候直接讓陳圓在網上辨別照片,至於發生這種事情嗎?還有書記那邊懷疑這懷疑那的,簡直是!

    但他什麼都沒說,掏出手機立刻撥號。

    「喂,劉局長?我郁深流。」

    「剛才在籐梢街這裡我們遇到那個逃犯了,他意圖搶車,沒有成功,沒有代步工具他跑不了多遠,馬上帶人來吧。」

    「好,再見。」

    掛斷電話之後,郁深流方才稍微恢復鎮定,低頭隔著玻璃看陳圓,確定陳圓是真的沒事,二話不說返回便利店裡,把食物抱回來,開門上車。

    「包子,涼面,薯片,泡芙,吃什麼?」也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郁深流只是把食物遞給陳圓,似乎是想要用自己舉動讓陳圓安心。

    「包子給我吧。」瞭解郁深流的想法,陳圓從善如流。剛才是一時驚詫,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稍微介入這件事居然就碰見這麼一回事,實在是想感慨因果循環。只是看郁深流的臉色,對方肯定是不想聽見這些話的。還是放輕鬆一點,別讓郁深流再度心情不好吧。

    不過直到事情發生之後,陳圓才突然想起來,巽卦如果解外出的話,含義是雖然會十分順利,得償所願,但恐怕會有意外事故的發生,需要注意。他起卦的時候問的問題雖然是逃犯的去向,但畢竟起卦的人是他自己,牽扯到這件事上,本身卦象就對陳圓有暗示。只不過那個時候陳圓心裡太急,光顧著想逃犯的事情去了,反倒沒有注意這一閃而過的靈光。

    到底,他修行還不到家,想想之前還推理著覺得是不是逃犯投靠了黑道之類的,陳圓就覺得有些慚愧了。還需要靜下心,不斷努力才行。這段時間怕是被紛至沓來的顧客們給捧多了,他該好好反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一個問題,大家好像又把文和現實搞混了……扶額。強調,文中寫到的六爻起卦或者風水模式等等,它們在現實中是存在的,但是其神奇程度絕對沒有文中那麼高。畢竟文是小說,圓圓是主角,金手指啊萬能啊之類的是有的,但大家千萬別照搬到現實裡面,真照搬了就可笑了。關於靈異的問題,因為我沒見過,所以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民俗等等告訴大家,但是不要什麼事情都以為是玄學相關,風水不好,命格很差,有人克你。東西無端不見?先有點收拾;不受人歡迎?先改改性子;老是體弱多病?先鍛煉身體!世界上有很多因素,別一個勁把什麼都往無法解釋的事情上推……這真心可笑啊喂。

    以及,這段時間郵件太多了我壓力很大啊姑娘們。雞毛蒜皮真心沒必要說什麼的啊。那啥,關於自己是留在家鄉還是在外地工作這種問題……根本就不是玄學範疇吧!和男友是否要分手,也不是這個範疇的東西。遇到這些抉擇的時候,不是玄學可以解決的,關鍵是大家自己要思考,懂?好好挑一天,認真想一下,比方說留在家鄉有什麼好處?奉養父母,環境熟悉,工作好找。到外地大城市呢?孩子的教育好,見的世界廣闊,能更好奮鬥事業。自己把不同選擇的優缺點列出來,然後思考,那一邊對你來說更重要。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捨魚而取熊掌,每個人注定都要遇到這些選擇,而這些選擇從來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你們做的。我只說一點,真正好的選擇就是,你七十歲的時候回憶過去,會遺憾當年沒有做另一個選擇,卻絕不後悔做了這個選擇!




43 道家敬香諸多禮儀[VIP]

    由於逃犯搶車讓人找到了他的行蹤,沒過多久那個逃犯就被抓住了。秦醉專門打電話過來感謝,而市政府裡的人也不由對郁深流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倒不是因為郁深流有多大的本事,而純粹是因為沒想到郁深流身邊那個陳圓,居然這麼深藏不露,那本事怎麼都覺得太神奇了,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萬一哪天就遇到什麼事情要人家幫忙怎麼辦?

    大多數人都抱有這樣的想法,讓郁深流不由感歎自己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倒不如讓陳圓露一面來的威力大。

    不過郁深流不是那種氣量小的人,不會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在某方面比自己強就心理扭曲,對於陳圓走到這一步,他倒是挺高興的。

    由於陳圓幫了大忙,加上陳圓受驚的事情,秦醉和徐嬌華邀請陳圓和郁深流到玉壘市做客,算是感謝加上賠禮。當然其實私底下大家都明白,郁深流是陳圓的附帶品,不過怎麼面子上要過得去,所以秦醉和徐嬌華那邊順帶邀請他一下也不算什麼損失。

    也因為這個原因,週末的時候,陳圓才會出現在玉壘市。旁邊死皮賴臉跟著郁深流,另附拖油瓶三隻——霍簡,霍淑,盛空。正好是週末,一群人都沒事兒干,聽說要去玉壘市就一擁而上了。怎麼說好歹玉壘市也是距離錦城市極近的旅遊勝地之一。

    說老實話,陳圓對玉壘市天然充滿了好感,畢竟玉壘市再怎麼說也是道教的發祥地之一,玉壘市露寒山更是道教名山,旁人提起要當道士,多半是想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網上的穿越小說,也特別喜歡寫主角跑到露寒山旅遊,然後一個老道士突然叫住對方:「這位姑娘/公子請留步,看你骨骼奇清……」

    別人陳圓不敢說,但是那邊左右張望滿臉興奮的霍簡是一定有過這樣的想法的。

    不然他當初怎麼會在發現自己的確有點手段之後立刻要求拜師?這孩子不就是一天到晚想著要奇遇嗎?

    此時,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攀登在露寒山的山道上,向著露寒山頂的道觀而去。這座道觀歷史悠久,可說是當年見證道家興盛的重要地點,故而來玉壘市旅遊的人多半都會參觀這裡。另一方面,這座位於露寒山頂峰的道觀中供奉的是太上老君,據說如果祈求什麼事的話,會非常靈驗,而在這道觀進香,求籤也是十分盛行的活動。

    其實真的說來,這也算是陳圓的同行?從這個角度來說,陳圓跑到這種地方來,頗有點砸場子的感覺。不過雖然大家都覺得有點怪,但誰都沒說什麼,所以最後一群人還是成行了。

    一路爬山,徐嬌華一路介紹著沿途的景色。雖然她也是才隨著丈夫在這裡任職才住了沒多久,但一舉一動就讓人覺得這是女主人在介紹自己的庭院一般,頗覺如沐春風。

    還沒到山頂道觀,能有什麼景色?爬山不就是流汗?那你就錯了。

    「那邊是摩崖石刻。」徐嬌華說著,「古人遊歷露寒山的時候,有絕妙的詞句之類,會將之直接雕刻在山巖上,形成獨特的文化景觀。」

    「那棵樹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樹齡了,大家都覺得它有靈,所以你看它上面掛著紅布條。不過這個,其實陳師傅比我瞭解得多一點吧?關於這種習俗?」

    陳圓看了看徐嬌華指著的樹,點了點頭,「啊。掛上紅布,在民俗中就意味著這棵樹脫離了樹的身份,成為了守護靈,當然事實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人們會在樹上繫上屬於自己的布條以祈福之類。很多地區都有這樣的風俗,不僅僅是樹,還有奇石之類也會有這樣的待遇。」

    聽著陳圓解釋,徐嬌華笑得溫柔,「果然還是要專業的才說得更清楚一些,」這是在拍馬屁,接著她又將手指向道路一側山巖之下的縫隙處,「還有這個,一路走過來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山巖下面的縫隙處會立著這麼多的小樹枝?」

    霍簡湊過去看了看,就問徐嬌華了:「對啊,我剛才就在奇怪這些樹枝是幹什麼的,難道是用來撐住上面的石頭避免山體滑坡嗎?」

    「很明顯那些小樹枝撐不住大石頭的。」盛空在一邊吐槽一句。其實一開始陳圓覺得以盛空的脾氣,和霍簡應該相處很愉快,這兩個人都是沒有什麼心機,爽朗外向的脾性,按理說應該是臭味相投才是,但是事實上,盛空和霍簡總有一種在別苗頭的感覺,陳圓看了都不由覺得無奈。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白了盛空一眼,霍簡將目光投到了徐嬌華身上,期待她回答自己的話。

    「這個其實我以前也不知道,後來去網上查了查,說是藏傳佛教的一種祈福方式,就和壘砌石頭是類似的。」徐嬌華說出了她查到的資料,「但是很奇怪的問題是,雖然玉壘市有不少少數民族,但露寒山是道教名山,為什麼會用佛教的這些東西呢?」說著她搖搖頭,「所以我才覺得很可能這不是正確的答案,但是問很多本地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擺這些小木棍就是看著旁邊都擺著,就跟著擺了。」

    聽徐嬌華這麼說,郁深流看向了陳圓。反正這方面的事情,陳圓多半是知道的,要是陳圓都不知道,那就不用太深究了。

    察覺到郁深流投射過來的目光,陳圓勾了勾嘴角,「西蜀這邊氣候濕潤,呆久了人容易得風濕病。所以西蜀人有吃辣椒的習慣。而同時在民俗上也有一定的體現,他們認為將樹枝支撐在山巖之下,就是『有了支撐』,如同盤古一樣,上頂天,下踏地,腰背不折,因此不會腰痛,風濕會緩解。」

    陳圓這麼一說,一行人恍然大悟。不過,這算不算是生活中處處有玄學呢?出來旅遊一趟隨便就看見了實例。

    「加……把勁吧,就要,就要登頂了。」霍淑爬山爬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累得慌。她平時就少運動,出個門也喜歡開車,這一次爬山是真累了。

    「你沒事吧?」半扶著霍淑,盛空顯得很是關切。嗯,關切過頭了。落在在場的一群人眼中,痕跡明顯。

    「喂喂喂!離我姐遠點!」霍簡炸毛了。

    這才是盛空和霍簡不對付的根本原因。

    其他人相視而笑,管也懶得管,繼續向上走。

    沿著石階向上,他們終於來到最頂峰的老君閣。隔著老遠,一群人就能嗅到一股子香火氣味,而這附近顯得十分熱鬧,兜售食物的,在石桌旁邊休憩的,照相的。

    直接向前走,進入老君閣內,就見高高供奉的太上老君金身。其下有人跪蒲團奉香拜拜。大門旁邊放著功德箱,旁邊站著個小道士,看著人們往裡面投錢。而在旁邊一點的地方,擺著幾張桌子,桌子後坐著幾個道士,正在給人解籤。

    這種環境,讓他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陳圓深深呼吸一口,嗅到香火的味道,不由露出些許笑容。

    他從小就是在道觀長大的,現在這裡的一切,熟悉而親切。

    在一般人看來,其實道觀和寺廟沒有什麼差別,都是香燭一起上,貢品擺在前,然後來搖簽解籤的,功德箱,還有投硬幣之類的功德池,除了敬奉的神不一樣,其他也沒什麼好說的。然而事實上,就單單是說香,道家和佛家也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

    道家和佛家的香,同樣都有敬神的效用,不過兩者之間絕對不可以混用。佛家看重檀香,然而在道家流派中,檀香的煙氣太氤氳,不夠「正」,會無法傳遞凡人的想法到神靈那裡,反而容易招惹其他東西。陳圓也不知道這些說法是真是假,但是他在老道的教養下自然是按照道家的標準做法來做。

    當即掏錢在旁邊買了一束香,取出三根,這象徵著道家的三清祖師。現在的人雖然知道燃香燃三炷,卻不怎麼清楚其來歷。

    陳圓點燃這三炷香,見上面的明火不熄,便輕輕搖動,讓它熄滅。這種時候是忌諱用嘴吹的。在道家儀式中,這是不敬。

    處理好香之後,陳圓走上前,先雙手執香,躬身至香與額頭齊平,才算拜禮畢。接著,在蒲團上,陳圓先左後右跪下,將香執於胸口前,心中默默念著什麼,接著才上前將香插好——三炷香必須插直,距離不可以超過一寸。

    這個時候,站在神像前的一個中年道長,已經注意到了陳圓的舉動,比起其他人在蒲團上跪了一會兒點了香往上一插就不管了的行為,陳圓的表現頗有些鶴立雞群了。這不是標準的道家敬香的方式嗎?

    上香之後,陳圓返回蒲團上,三叩而止,然後自然地直起身,右手指尖撐地,左手放在心口上,先右後左起身,再度躬身一拜,如此才算完。

    「小友是道教信徒?」看著這一套流程行雲流水一般順暢,那道長忍不住問出口了。一看陳圓的動作之嫻熟就知道陳圓絕對不是隨便在哪兒學來的上香方式,而是常年習慣了這麼敬香才對。他在這老君閣守了多久,還真只見過陳圓這麼一個舉止專業的人。

    陳圓抬頭看了道長一眼,隨手劃了個太極印的手勢,算是對道長的回答。

    見了陳圓的手勢,道長的表情顯得熱情了些,連聲喚:「道友,我們一邊聊聊?」倒顯得像是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十分世俗。但是這個時代,和尚還寫書,道長還上網,這邊認個親算什麼?

    跟著道長走到大殿旁朱柱下,陳圓也是樂意和道長攀談兩句的,這種遇見同行的親切感,是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

    「道友是哪一派的?」一上來,道長就問了。

    陳圓搖搖頭:「我是師父養大的孩子,沒有上度牒,算是俗家修行而已。」

    道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剛才看見那邊有解籤的,卻沒看見聖笅呢?東西不齊全啊?」陳圓挑起話頭,說出了自己剛才觀察所得。按說有神像,可以沒有求籤的,但是聖笅這樣的東西卻一定應該有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直接以現實地名會有些不好處理的問題,所以本文地名都是成都週遭地名修改來的,對照如下:

    錦城市——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成都

    玉壘市——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都江堰玉壘山

    籐梢街——竹寒沙碧浣花溪,橘刺籐梢咫尺迷——浣花溪

    露寒山——青城山高風露寒,佩環掛著山花樹——都江堰青城山,部分描寫也是青城山實際的一些東西。但是青城山頂上的老君閣是要另外收門票錢的,坑爹。不過這裡是真有高人的,只是不在大家逛的景區,住的偏一點。上百歲看上去六七十的老道,仙風道骨不解釋。PS,就算你用標準手法燒香,現實裡也不會有道士叫你道友讓你大展身手的!

    西蜀——三國鼎立,西蜀東吳——四川,又想起高中老師說四川大學是西蜀國帝都大學了,西蜀帝大。

    關於小木棍的習俗,很多地區都有,成都這邊是風濕和治腰痛的意思更重,從都江堰再往西,就是藏傳佛教的範疇了。

    佛家道家用香都有講究,沒事兒別單純當香燭之類的是香料亂燒,簡單的說是宗教信仰儀式問題,說靈一點是會招東西,特別是檀香,因為佛家本身是慈悲為懷,超度什麼的,很容易招來那什麼,但又送不走這樣。——這是一種說法,我自身沒遇到之前不下定言,信不信隨意。不過最近據說某某人亂燃檀香似乎就弄出了點事,但刺兒在懷疑其實是她生病想多了。

    下一章寫求籤。嗯,求籤什麼的……很明顯文案事件3來了。週五過後大部分考試就解決了那時候會有加更吧,




44 聖笅求籤來解籤文[VIP]

    聽了陳圓的話,道長攤攤手,「說真的,雖然聖笅的方法非常簡單,但是現在有幾個人知道?就是放上聖笅的話也根本沒什麼人會用,燒個香亂來就算了,聖笅也亂來就沒道理了。所以我們覺得,與其讓大家亂來,還不如乾脆就別放。」

    陳圓心有慼慼焉,道家式微啊。現在一群人信仰基督教,而佛教也是興旺得很,隨便在首飾店之類的地方都會有佛像造型的東西,可是道家似乎就只有在道觀之類的地方看見他們的影子,不然也就是風水算命一類了。這種情況下想要保留人們對聖笅的認識,的確不大可能,也無怪道長無奈之下直接撤掉了聖笅,只留著俗人們感興趣的解籤之類的了。

    「其實解籤也是,有的人是覺得這和算命差不多能幫他們看到未來,但是到這兒旅遊的大部分人還不只是隨大流而已?搖簽也好其他的也好,都是鬧著玩呢。」道長說著,目光投射到一邊等著解籤的人那裡,撇撇嘴。

    陳圓是真的瞭解這種無奈,就好像很多人把算命風水之類的手段都當娛樂,動不動就跑去算個命啊之類的。這種行為在懂行的人眼中看來十分愚蠢。算命這種事情,並不是隨便都可以算的,算多了對命主本身有妨害,也顯得不莊重。算這麼多次幹什麼?難道非要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才行?如果這樣的話還有什麼意思?

    「這邊搖簽,去了下下籤嗎?」陳圓又問。通常,籤筒中有一百支籤,上中下三種,人人都想拿到上上籤,不想要下簽,在這種情況下從很早之前有些搖簽的就把籤筒裡面的下下籤都拿走,只留下比較好的簽,讓人搖出來的都是吉利的籤文,以此迎合大眾的心理。不過,事件的事怎麼會全都是好的呢?最開始就算這些簽很準,被這麼一弄之後也只能當成是個花樣玩玩了。

    「當然沒有去。」道長笑笑,道,「跌宕起伏方是人生。」

    「不怕沒人來求籤了?」陳圓也笑。

    「不缺那點錢!」何必為了那麼點求籤解籤的錢迎合這些人的心理?道長一向對這些不屑。

    這邊陳圓和道長相談甚歡,而其他人卻未必能弄懂他們說的東西,於是各自在大殿內到處逛悠。秦醉夫婦和郁深流十分官面地說著話,郁深流的目光不斷往陳圓的方向瞟,霍簡左奔右竄,把大殿內都看了個遍,然後站在解籤那桌子旁邊,看著幾個小道士解籤,饒有興致——這感覺,和看師傅平時用各種收單有異曲同工之妙啊。看了半天之後,一抬頭,卻見盛空和霍淑兩個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麼。

    瞬間不爽起來,霍簡躥到霍淑旁邊,拉住她的手臂,「姐姐,你也去求一支籤來看看吧?」

    「啊?」本來和盛空說著什麼,霍淑被霍簡這麼一叫,還有點愣神。求籤?她看向那邊排著隊等解籤的一群人,默默收回目光。

    開什麼玩笑,去那邊擠?求籤也好算命也好,身邊就有個大師,何必非要在這裡呢?

    「姐姐,姐姐,去唄!」拖長了尾音撒著嬌,霍簡就是不想讓自家姐姐和盛空呆在一起。這個盛空比姐姐要小吧?而且都十八歲多了才過了會試,和姐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他才不高興這傢伙和自己姐姐靠的近。雖然說比起容彥的話霍簡是會選盛空,但是挨個兒裡拔高個就沒什麼意思了吧?

    「准不准都不知道,沒必要啦。」霍淑搖搖頭,不願意挪動。

    霍簡皺起眉,「不准?」轉念一想,他立刻跑到大殿旁邊朱柱之下,先衝著道長笑了笑,然後就對陳圓說:「師父,你會不會解籤?」

    「解籤?」陳圓眨眨眼,「會一點吧。」畢竟當初他長大的道觀裡也是有這些東西的,耳濡目染,他當然會。

    「那我讓姐姐去求籤,師父你給解解吧?呃,舅舅出酬金!」原本霍簡還想著是否要自己給酬勞,畢竟他現在也明白在玄學中必須是有來有往的,但一想起陳圓出手的價格,他就立刻決定讓郁深流上吧,就當是舅舅給外甥女的零花錢嘛,雖然這筆錢不小。

    只是,陳圓卻搖頭,目光放在了道長身上,「我可不是來挑場子的,這裡是道長他們的地方,既然在這裡求籤就要守這裡的規矩。想求籤的話,請那邊的幾位解籤吧。」這是潛規則,誰的地頭上就按著誰的規矩行事。如果一個人的命格已經被算命師給批過了,那另一個人就要避免自己再批一次的情況,這是對前一位算命師的冒犯,十分忌諱。而如果說看風水的遇到旁人佈置好的風水,隨意改動的話同樣是極大的忌諱,就算對方是故意在害人之類的也不能輕動,否則就是要徹底和對方為敵。從前沒遇到真有本事的人,陳圓不說,但現在既然在人家的地方還要幫人家解籤,這就過分了。

    「啊……」聽了陳圓的話,霍簡有點失望,但是他知道陳圓說的話基本沒有什麼迴環餘地,就是撒嬌也沒辦法,也只好歎氣了。

    只是這個時候,道長卻說了:「道友,我倒是很樂意看看你的手段如何。而且,有你在這裡,能給那些個小輩一點指導,也是好的。」

    雖然陳圓一看年紀就不大,還不如那邊解籤的幾個小道士大,但畢竟氣質問題,在道長看來,陳圓顯得成熟穩重,和自己反倒是同齡的感覺了,說出讓陳圓指點那邊幾個人的話,倒是順口。

    見有了轉機,霍簡立刻精神起來,勸說陳圓:「師父!你看道長都這麼說了,你就解一簽唄!」

    無奈地搖搖頭,陳圓方才回答霍簡:「好吧。」

    陳圓一應下,霍簡就又跑到霍淑旁邊,擠開盛空,巴住霍淑的手臂說:「姐姐,師父答應幫忙解籤了,你去求一支來吧!」

    陳圓大師出手?這麼一來,霍淑意動了。而陳圓和道長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去求一支籤吧。」陳圓說,「不過在這之前……」他看向道長,「還是要聖笅的。」

    道長哈哈一笑,撩起供桌上鋪著的黃布,就從下面拿出了聖笅。

    看著這些器具,霍淑有點糊塗,她不怎麼明白應該怎麼做。不由看著陳圓,表情遲疑。

    這時候,大殿中的人都注意到這裡了,大家好奇地看著陳圓等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郁深流也結束了和秦醉夫婦沒營養的聊天,站到了陳圓旁邊,似乎不經意地隔開其他人。

    「先敬神。」陳圓說,示意霍淑準備好香,然後又細細將自己剛才上香的方式告訴霍淑,多年流傳下來的儀式,總是有道理在的,要是像一般人胡亂上個香搖個簽,那和玩有什麼兩樣?還有必要讓自己去解籤嗎?

    霍淑照著陳圓的指示做著,而其他遊客也發現了,原來這是在教上香的標準做法,當即就有人饒有興致地模仿起來。

    其他的道士看著陳圓指示霍淑一步一步做,心裡也是好奇,這個人怎麼會知道標準的做法?而且師叔就在旁邊,難道這是個高人?

    等到霍淑敬完香,陳圓方才繼續說:「拿起籤筒,跪在蒲團上,心裡想著今天是什麼時候,你的名字,老君的名號,你要求的事情。想清楚,然後拿著籤筒平放一點左右晃動,動作別太大,等到一支籤自然掉出。」其實搖簽這個動作沒什麼必要仔細說,只是剛才陳圓就看見好幾個人搖動籤筒的動作之瘋狂,簡直和搖色子似的。

    霍淑依言行之,面色有點泛紅,落在旁人眼中,一眼就能看出她想的恐怕是姻緣之類的事情。搖了一會兒,籤筒中一支籤掉落,霍淑將之撿起。

    「看清是第幾簽,把它放回去。」這是為了方便其他香客求籤,所以要放回去,雖然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觀他們的動作,但該做的儀式還是要照舊。

    接著,陳圓讓霍淑拿起聖笅。

    「來,心裡問老君你問的事情是不是剛才那支籤,然後摔你手裡的聖笅。」

    其他人終於有點明白這個他們有點看不懂的東西是怎麼用的了。就見霍淑默念了什麼,然後將聖笅摔在地上。

    一正一反,聖盃。是這支籤沒錯。陳圓點點頭。有的時候聖笅是要摔三次的,不過這裡一次就好。

    道長看著霍淑在陳圓指導下完成了一系列標準的動作,於是笑道:「小姑娘求到的是第幾簽啊?」

    「啊……是第十九簽。」霍淑回答道。

    「第十九簽……」略一思索,道長就背出了籤文,「第十九簽是劉智遠得岳氏,籤詩是:嗟子從來未得時,今年星運頗相宜;營求動作都如意,和合婚姻誕貴兒。」然後,他看向陳圓,「道友,你看如何?」

    陳圓也微笑,看著霍淑,衝她眨眨眼,「這簽,是上吉簽。」

    霍淑的臉上立刻帶出了高興的神色。雖然上簽並不少見,但周圍圍觀的人還是發出細碎的聲音說著霍淑運氣好,搖到了上簽什麼的。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霍淑求籤的後續了。

    「你求的是姻緣?」陳圓又明知故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期末的高考的中考的小考的,祝大家一絲!過兒!加油啊!

    聖笅jiao,筶gao,差不多的東西,都是太極陰陽魚形狀或者半月形的兩片東西,一面平一面凸出,平的為陽,凸出的叫陰,聖笅又叫做聖盃(我知道有人會想起fz,也有人會想起基督教)這東西是在神靈面前求了抱有某事看神靈答不答應用的。是很正式不能輕易弄來玩的東西(其實一般算卦的話,古代的文人喝酒會用草莖起卦然後以周易為題互相考校或者作詩,畢竟易經是古代重要典籍,想想就覺得超級風雅)兩個陰叫做笑杯,無意義的冷笑,吉凶參半。兩個陽叫做卜無杯,也就是神明不答應你的請求。一陰一陽就是卜有杯,代表你所求的事情神明保佑了。一般是摔三次這樣,電視劇裡大家應該見過……

    簽有很多種,觀音簽,關聖帝君簽,黃大仙簽,一般都是有一百簽。大多都是以歷史上的一件事為簽名,然後以這件事隱喻吉凶禍福這樣。不同的簽籤文有差別,不過有些簽選的歷史事件是一致的。本章採用的是關聖帝君簽因為刺兒自己不求籤所以對一般道觀用的簽不是很瞭解。

    以及刺兒真不會解籤,寫的是根據劇情來所以順暢,現實求籤別找我解籤我只能回答不知道。




45 分桃斷袖患從何來[VIP]

    帶著點扭捏,霍淑點了點頭,引得旁邊人善意輕笑。

    陳圓也笑,有的時候,一個人的運氣是很明顯的。即使是抽到同一簽的人,因為問的事情不同,得到的結果也會有所不同。就像這第十九簽,一聽籤詩似乎很吉利,然而如果對方問的是考試或者仕途之類的事情,恐怕得到的結果就不是那麼讓人高興了。

    「此簽雖然上吉,但並不是大吉,卻在籤文發生之前隱藏了波折。」所以陳圓說的第二句話就轉折了過來,引得剛才還情緒激動的人們都冷了下來,開始擔心起這籤文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看著一群人因為自己的話風轉向而變換神色,陳圓暗自覺得有趣,很多時候這是他的重要樂趣來源之一。

    霍淑看著陳圓,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了,不由捏緊手指。

    「不過如果求的是姻緣,卻是個好兆頭。」盯著霍淑,陳圓安撫地說。

    「這一簽,是順心合意的兆頭,姻緣之上,只要順其自然,自然得成,平心靜氣,順心而為,一切就會順利發展的。」陳圓說著,目光往一邊盛空身上瞟。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似乎從上次一起去望江樓吃飯之後就勾搭到了一起,一段時間下來已經快要到臨界點了。就霍簡那倒霉孩子還想阻止?事實會證明霍簡是想多了的。

    陳圓這麼說,一邊的道長也點點頭,「合該如此!」如果讓他自己來解這第十九簽,得到的結果和陳圓也差不離。

    原本其他人還在想著這個解籤的少年說的話太簡略,似乎不是很可信。但聽著老道說話,心中也是一定。看樣子,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還真有點本事?

    稱讚了陳圓一句之後,老道又轉過話頭,掃了那邊負責解籤的幾個弟子一眼,「哼,至於把簡簡單單一件事兩三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說得拐了十八個彎長篇大論都成了一篇文章嗎?」

    那邊幾個解籤的小道士有點尷尬。其實倒不是他們學藝不精,一般解籤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直接揭示出來的吉凶的意思其實十幾個字就能概括了,這就是剛才陳圓解籤的方式,簡簡單單,至於多的事情讓求籤者自己去思索。不過,如果是這種簡簡單單的解釋方法,怎麼能夠顯示出來解籤者的神秘高深?像道觀中間的解籤道士,一直秉持的就是要努力保持自己的高人風範。能不說清楚的事情就不能說清楚,能糊弄過去的部分就模糊不清,什麼都推給神靈怪力,這樣普通人才會敬畏。

    這中間的問題懂行的人都明白,所以老道也不過嘟囔一句就算了。只是在旁邊聽著的人耳中,怎麼都覺得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表示陳圓比那邊解籤的人都厲害很多。

    原本靜靜圍觀的一群人中突然擠出一個人,他衝到陳圓面前,「大師,你也幫我解籤吧!」

    就好像濃硫酸和水相遇一般,一瞬間大殿內炸開了鍋,一群人在陳圓面前推搡著,七嘴八舌說著,噪聲不斷。霍簡還好,和陳圓站得近,這些人雖然擁擠,卻還沒擠到陳圓身上。但霍淑和盛空,卻被擠到一邊去了。

    饒是陳圓見過不少場面,也不由嚇了一跳。

    眼見著場面有點控制不下來,霍簡急了,不由提高嗓門大聲喊:「一千!」

    這一聲喊,讓大殿中一瞬間安靜下來,又立刻更加嘈雜。

    「吵什麼吵,什麼一千?嗓門大了不起啊!」

    「讓我過去,我要讓大師給我解籤!」

    「誰在摸我的錢包!老娘整死你!」

    大部分都有一種盲從性。當他們認定了一個權威的時候,就會以各種方式表現自己對這個權威的信任和崇拜。在一般環境之下,他們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就如同陳圓遇到的那些人即使見過陳圓的手段,依然會思考懷疑。但是如果有一個大環境,幾乎所有人都在瘋狂的時候,再理智的人都會被這種瘋狂所裹挾,同樣變得瘋狂。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明明陳圓的解籤方式只是直接簡單了許多而已,卻讓一群人瘋狂地追捧。

    不過,其實想要打破這種瘋狂也不是困難的事情,就如同皇帝的新裝中,所有人都在稱頌之時,一句小孩子的真話足以打破一切。

    霍簡再度大聲喊道:「師父出手一次起價一千!」

    這一句話,就如同兜頭給所有人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立刻就有人嚷嚷起來:「什麼,一千?怎麼不去搶啊!」

    「人家解籤只要二十塊,你誰居然收這麼高,什麼道理?」

    「說那麼多還不是沒錢?沒錢還想高人出手?讓開點我要過去!」也有尖酸刻薄的人說著。

    「有錢了不起啊!你踩到我了!」

    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但這個價格,著實讓很多人退避了。卻有人覺得不服,「就說一句話就值一千塊?物價局的管過沒有?該不會是串通好了來騙人的吧?」

    這話說得誅心,道長的臉色也變了變,頗有不快。

    不過很快就有別的人說了,「沒錢就別說風涼話,人家也沒有逼著你去解籤,不願意就不解啊!」

    而人群中,一個女孩有些迷惑地看著陳圓,一邊喃喃:「這個人好眼熟,我在哪兒見過來著?」

    站在她旁邊的男友聞言,問她:「眼熟?該不會這人真是騙子?」

    女孩搖搖頭,努力思索,半晌之後恍然:「這不是送仙橋那邊那位陳半仙嗎?」

    旁邊的人聽見了,不由奇怪地問:「陳半仙?」

    「嗯,算命看相風水之類無一不通的大師,他在送仙橋附近開了一家店。我上學要經過那裡,見過他幾次,他的店只在上午開,週末還休息,收費就是這麼高的。但是就算這樣還是有一群人想要他出手幫忙看看,聽說最新拿到的預約排位都要好幾個月以後了,結果沒想到在這裡會看見他?」女孩解釋給自己男友聽,而旁邊的人卻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對話。

    「我也聽說過送仙橋那邊有個半仙,結果就是他?看起來年紀好小!」

    「人家年紀小但是有氣度,你不覺得看著這位根本不覺得他年紀輕嗎?」

    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卻讓絕大多數人服氣了。既然這位是真有本事的,幾句話一千塊那也架不住,沒辦法。

    然而陳圓過來可不是為了給人解籤的,就算很多人放棄了,這不是還有一大夥人在嗎?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指,「三個人,不能多了。」

    於是又是好一通折騰,這邊解了三個人的簽,一群人又對陳圓表示了半天的崇拜之情。最後陳圓手裡拿到的錢,都被他隨手丟進了功德香裡,反正他現在也不缺用的,根本沒有存錢的必要。

    到了最後,一行人明明是旅遊來的,最後卻變成了陳圓擴展業務範圍的活動,著實讓人好笑。

    一天到晚,陳圓等人也下山打道回府了,走之前道長是誠摯邀請陳圓經常到露寒山小住。不過那些個解籤的道士可不是那麼歡迎陳圓,此話不提。

    等到和秦醉夫婦告別之後,霍簡坐火車回學校,霍淑自己開車。而郁深流還是載著陳圓回去。

    車開了好幾分鐘,陳圓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今天爬山是真的有些累了。就在這個時候,郁深流突然吐出一段話。

    「得魚雖憾亦可無,平湖無波暗生瀾。前路漫漫待君定,才得好景萬般難。」

    微微皺眉,陳圓睜開眼看著郁深流,「你剛才?」

    「我也去求了一簽。」郁深流狀似不經意地說,「不過聽起來,這一簽的意思不是特別好?」

    把郁深流的籤文在心裡過了幾遍,陳圓笑笑,「不能這麼說吧,其實你這一簽頗有些模稜兩可。」

    「怎麼說?」

    陳圓思索一下,然後回答:「平湖無波暗生瀾,指的是你所求的事情,看上去不動聲色沒有痕跡,但一切都在細微之處變化。而後面兩句,則就是模稜兩可的地方了。前半句意指前路渺茫,後半句卻說或許會得到好結果,具體如何,卻還是要看事實。」

    聽陳圓這麼說,郁深流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忐忑。

    他求的,同樣是姻緣。

    前路渺茫,或許會得到好結果?聽著陳圓這麼說,郁深流心裡頗為複雜。其實事情結果,完全是在陳圓身上決定的。這一簽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早該知道。明明陳圓是一個無比通透的人,但在這件事上,他表現得卻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郁深流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一方面不希望陳圓知道自己的想法,總覺得窗戶紙捅破之後恐怕不是什麼好事。一方面又十分希望陳圓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後三小句都說了,那第一句呢?」

    「得魚雖憾亦可無,這句的解釋法就複雜了。得魚之憾,可以說是孟子魚與熊掌之比喻,說的是兩難;可說是水得魚,講官位。還有一個說法,說的是龍陽君和魏王的典故,要是求的是姻緣,你怕是有分桃斷袖之患啊。」陳圓並不覺得郁深流會求姻緣,反倒覺得他多半在求問仕途之類,故而此時開了個玩笑,看著後視鏡中郁深流的表情瞬間僵硬,倒是讓他覺得挺有意思的。

    當陳圓說出龍陽君,分桃斷袖的時候,郁深流背後一熱又一涼,冷汗冒出,整個身體都覺得粘膩起來了。

    龍陽?解籤居然會暗示這些嗎?早在幾百年前,華夏國的婚姻法就已經不以性別等等來限制了。同性伴侶是非常常見的。但是從這麼久觀察看來,郁深流發覺陳圓是根本沒想過分桃之事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些扯上關係。

    饒是如此,郁深流也覺得,慢慢來,總會有一天自己能慢慢達成自己的想法。然而他沒有想過不過是求籤之後讓陳圓解籤,居然將他的心思一口道破!

    這不科學!

    算命能看人的命運,面相能看人的運勢,風水能影響環境,但是求籤,籤文裡面居然會提到這種事情嗎?而且正好一下子說中了自己心中的問題所在,還是被作為當事人的陳圓一口道破,這未免也太難以解釋清楚了!

    心驚之下,郁深流不由通過後視鏡仔細打量陳圓的表情。難道陳圓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又或者這只是個巧合?

    對於自己把郁深流嚇得夠嗆這件事,陳圓毫無知覺,只覺得郁深流是被自己的玩笑震驚了,所以才這麼盯著自己看,於是丟過去一個嬉笑的眼神,不說話。

    他卻不知,在郁深流眼中,這樣的表情,模稜兩可,實在讓人看不出陳圓是否是知道了什麼。好像是在開玩笑,又好像什麼都已經被陳圓知曉了。這種不明不白的感覺讓人忐忑。郁深流心裡焦急,卻只能保持著平靜的表情,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然後他僵硬地轉移了話題。

    「你說今天過後去找你的人應該會更多了吧?在玄學這個圈子裡,你也越來越像一位大師了。」

    「……」

    對話持續在車上,只是郁深流心裡卻埋下了疑慮。

    作者有話要說:送仙橋是實際地名,傳說是有個士子在這裡見了呂洞賓看青羊宮附近的元宵燈會這樣……當然大家不要用實際地名之間的距離思考文中的路程距離,我都是隨便用的來著。現實的送仙橋附近有古玩市場,不過我沒怎麼去過這樣。高中的時候從學校進市區要經過這裡,送仙橋附近就是杜甫草堂了。

    郁深流的籤詩是刺兒自己編的= =湊合湊合吧。




46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VIP]

    身為一個算命師,陳圓往往會碰到很多神奇的情況。

    「大師,我在網上測了一下,我嫁入豪門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某位身材還好可惜貌如無鹽的女士坐在交椅上,擺出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情,對陳圓說著。

    陳圓微笑,表情不露分毫,卻在心裡吐槽著這到底都是些什麼測試。現在網上各種扯淡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關鍵是有很多毫無道理的東西,居然還有人信!什麼弄個佛像的圖說多少時間內轉發就可以發大財這種事情,不科學到陳圓都不敢說,結果照樣有一群人懷著某種「或許會實現」,「轉發一下也不會那什麼」的心情屁顛屁顛去轉了。這還好,沒有影響到現實。但是做了奇怪的隨便輸入名字或者之類的東西的遊戲測試就跑到自己面前來說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未免也太過了。

    「其實我知道以我的條件,要嫁入豪門也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我擔心中間會有什麼波折。」女人繼續說,「我才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好像對我很有意思,前前後後送給我很多值錢的東西,什麼宋朝的瓷器緬甸的玉之類的。都是幾十幾百萬的東西。我看過了,那個瓷器底子上寫著呢,『北宋熙寧年間制』,非常貴重。」

    陳圓嘴角不可壓抑地過度勾起了。開什麼玩笑,你有見過自稱「北宋」的嗎?南北宋那是後來才給宋朝前後期加上的稱呼,這麼明顯的問題,這女人居然用誇耀的口氣說出來,完全不注意這裡面的細節。沒大腦到這程度,也夠神奇的。

    「大師,你笑什麼?」女人看著陳圓的表情,有些奇怪。

    「嗯,我是覺得那個人一定非常喜歡你,不然的話不會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陳圓這麼回答,笑瞇瞇的。

    女人聽了,心裡很舒服,她點點頭繼續說:「反正我遇到的那個人,什麼都好,有錢,對我好,個子也高,就是長得……有點欠。」她歎了口氣:「說老實話,我就是有點不滿意這一點。像我這麼好的條件,怎麼說也要找一個標準一點的高富帥啊。他就是一點都不帥。」

    陳圓默默看著女人的臉。這到底是自戀到了什麼程度來著?明明這個女人自己的相貌也不算太好吧,還能說出這句話。

    見陳圓盯著自己的臉看,女人笑了起來,「哎呦,不要盯著我看,我只是沒化妝而已。化了妝之後你就不認識我了。其實要不是擔心要看相怕影響看的結果,我才不會不化妝呢。」

    陳圓沉默。他是明白什麼叫做化妝前後猶如整容一般的。所以如果女人這麼說,也不是不可理解。之前就是考慮到很多時候化妝技術已經達到了可怕的境界,所以店舖角落是有水池面台,如果要看相的話都要清理乾淨臉上的東西的。不過相對的,為了很多「美女」的形象,這裡也有鏡子讓她們重新梳妝。

    「但是你不化妝就出來,不怕那個人認出你嗎?」陳圓終於忍不住問女人。

    「開玩笑,我不化妝的話他怎麼可能認得出我是誰?」女人瞪大了眼,反問陳圓。

    有一種被噎了的感覺。陳圓可以想像是否化妝對女人相貌的改造程度了。

    「總之,大師,今天我過來其實就是想問問,我是不是應該和他結婚,還是另外去找個高富帥?」囉嗦了半天,女人終於說到了正題。

    所以說,這種問的問題其實和玄學沒有多少關係的情況,是陳圓最難以應付的一種狀況。而像女人這樣的情況,更是陳圓最覺得麻煩的問題。

    你要怎麼對這人說?

    直接告訴她其實她眉宇間刻薄之意明顯,不要說嫁入豪門了,估計也就是個當三兒的命?就算陳圓很多時候喜歡說實話,某些話說出來是不是會被抓花了臉,總也是要考慮的吧?或者直接告訴她其實那個北宋熙寧年間的瓷器根本就是個坑爹貨?估計她會提起那個小手包往自己臉上砸的吧?面子啊面子,這東西真是讓人難說。

    陳圓很無奈。不過還好,前人並非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情況,他們在這種事上已經有了足夠的解決經驗。遇到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玄學手段,需要的是坑蒙拐騙!

    簡單地說,就是用不是謊話的話把對方糊弄過去。既不會隨意因為什麼原因就用玄學手段而顯得褻瀆,另一方面也能很好地解決對方的問題。

    於是陳圓擺出非常認真的表情,盯著女人的臉看了半天,其實心裡卻在想著到底應該怎麼組織語言糊弄對方。

    他先點點頭,然後又皺起眉,搖搖頭,讓等著他評價的女人心裡七上八下的。等到陳圓收回目光,她就連聲問:「大師,怎麼樣啊?」

    「這個……」陳圓擺出一副很猶豫的樣子,停頓了半天之後,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才說:「這麼說吧,我看你的面上顯出一股財氣,眼見著是要變得富裕或者嫁入豪門的徵兆。但是再仔細一看的話,又發現這股財氣顯得非常虛浮,而且有雜色。」這些說法,純屬陳圓在亂編。不過女人不知道,她聽說過有什麼「望氣術」,正以為陳圓用的就是這門神奇的術法。十分緊張地聽著陳圓說這些。

    「不是我說,姑娘,」裝高人裝過頭了,陳圓一不小心溜嘴冒出一句姑娘來,幸好對方並沒與十分注意,「咳,我看雖然你最近可能運勢極好,但事情有變啊。」

    「這是怎麼回事?」女人有點急,追問。

    「照你說的,那個男人對你非常深情非常好,所以不會是姻緣本身上面出了問題。」陳圓撫弄著自己的下巴,「我看,弄不好是對方的運勢出了問題。說白了就是他的財運不穩。雖然現在還好,不過以後可能出什麼事,沒辦法讓你過得足夠優渥。」

    「那,那有什麼辦法化解嗎?」如其他人一樣,女人聽了之後第一時間就問出了化解的問題。果然又是被江湖騙子給糊弄了,懂不懂就想著什麼化解的問題,「是不是要供錢給觀音?還是要買轉運的玉或者佛像?不然弄個財神像到我那裡去?」

    這說的一串,可見業務嫻熟。陳圓默默地覺得壓力很大。關鍵是之前他還以為這女人是想幫忙解決那個男人的問題,結果最後一句是請財神到她那裡去,足可見其實她在意的根本就是自己的財運吧?

    這種人啊,嘖嘖。陳圓心裡無奈,卻沉下臉。

    「你以為我是江湖騙子,讓你去貢錢?」

    「財神金身居然說『弄』?真是夠不敬的!」

    「什麼觀音啊佛的,我信的是道!」

    「回去多做好事,自然有福報,勞駕請讓下一位進來。」陳圓一邊說一邊站起來,還是陰沉著臉,一伸手臂,送客的意思明明白白。

    女人哪裡受過這種氣,雖然心裡對陳圓突然發作感覺有些不安,覺得是自己惹惱了對方,她卻還是擺出高傲的表情,然後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登登登走出屏風內。

    而陳圓放下憤怒的表情,舒了一口氣。遇到其他什麼人都好,就是女人這樣的,難以讓人應付,實在讓人不好過。

    按說,女人出去之後下一個人就該進來了。可是等了一會兒,進來的卻是郁深流。

    陳圓先是迷惑,然後恍然,抬起眼看掛鐘上的時間,果然已經到中午了。

    自從郁深流正式掌權開始,他就越來越忙,很少能夠有時間在中午的時候過來。不過前一天他們就約好了中午一起去吃飯,然後下午的時候陳圓好幫郁深流看看辦公室的佈置——這件事從前任市長還在的時候就一直說,只是從來沒有成行過。陳圓還去了兩次市政府,但每一次都沒有去郁深流的辦公室幫他佈置一二。

    「剛才出去的那個女人,好像很不高興?」郁深流問陳圓。

    在知道底細的人面前,陳圓總是會說實話的。他搖搖頭,有些無奈:「其實還不就是那回事,一個想攀高枝的人碰見了一個假裝是高枝的騙子。我還不能把話直說,拐著彎地把她打發了。」

    「高枝?」想起剛才那個女人的臉和看見自己之後先是迷惑然後有些諂媚的表情,郁深流忍不住想笑,「她?」想攀高枝的性格倒是看出來了,但是那張臉?

    「人家有化妝技術。」陳圓攤攤手。把今天用過的東西都放在櫃子裡收好,然後又忍不住笑了,「我告訴你,那個騙子送給她一個底下印著『北宋熙寧年間制』的瓷器,她說出來炫耀了的。」

    北宋熙寧年間制?郁深流愣了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說那瓷器底子上就印著北宋?這也太好笑了,明擺著的贗品啊!不知道制假的是誰,也太不敬業了些。關鍵是還有人拿來送人糊弄對方,這女人還真被糊弄住了。

    郁深流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的人啊,簡直是不好說。

    然後他問陳圓:「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吧,都行。」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陳圓不挑剔。而且下午還有事要做,去吃大餐的話似乎不怎麼現實。

    「那走吧。」既然陳圓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郁深流就有了發揮餘地。




47 辦公風水頗有講究[VIP]

    這年頭,市政裡面的哪個人不是被好幾雙眼睛盯著?而像u深流這樣的更是幾乎一舉一動都被人拿出來揣摩分析。所以當中午時分,郁深流帶著陳圓過來的時候,沒過幾分鐘市政裡上上下下基本都知道了這件事。

    總之看見陳圓之後,立刻就有人屁顛屁顛跑到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聽說那個半仙又到市政來了,書記想了想,覺得怎麼說陳師傅和郁深流的關係都顯得有點不一般。說不准這個陳師傅這次過來,就是要在比較玄的方面幫郁深流一把?

    想想電視裡那些東西,什麼用頭髮和血可以詛咒人發瘋;佩戴做法的首飾可以讓人發大運。書記覺得自己不能看著事情這麼發展下去。關鍵是郁深流現在雖然還是個副職,卻隱隱約約有了和自己頂牛的感覺。

    不看看實在不放心。

    當然用頭髮和血詛咒人的手法其實大多屬於降頭術,開光首飾拿來轉運陳圓從一開始就抵制這種事情,書記是不知道的。反正在他看來,這事兒自己要是不看著的話,說不準就會麻煩了。

    上一次到市政來的時候很急,又是晚上,所以陳圓並沒有仔細端詳市政的位置和風水之類的。這一次來卻是中午接近下午時分,他們從大門外圍就下車,一路走一路端詳四周的環境。

    比起曾經世界的傻了吧唧修剪整齊綠化帶,市政裡面的景色和陳圓第一次見的園林式公園有異曲同工之妙。出去在整棟大樓之前方便交通的小廣場外,周圍流水宛轉綠樹成蔭,雋秀清麗。陳圓稍微掃了一眼兩邊的園林佈置,卻覺得這裡的佈置僅僅是中規中矩,景色上來說很美,但是從風水上來說,卻並不是絕佳的佈置,只能說不好不壞罷了。

    不過,中規中矩也有中規中矩的好處。這些領導沒事兒就喜歡顯示自己的權威,連種個樹的樹種都要自己來決定,如果哪天哪個傢伙腦抽了想在市政這裡顯示一下自己的權威,搞個噴泉池子什麼的,就是徹底破壞風水了不是?原本的風水中規中矩的話還好,如果不是徹底的折騰也影響不了太大,要是是精心排布之後的風水,被這麼一整會弄成什麼樣子就難說了。

    所以說,很多時候還是要考慮到現實因素的啊。

    日頭高照,陳圓半遮著眼抬頭看了一眼政府大樓。整棟大樓呈「」型,缺口處對著東方。憑這麼一眼,陳圓看得出來,應該是面向正東。

    格局不錯。

    通常這樣「」型,缺口向東的形式,在風水上被認為是海蟹向朝陽的形式。也就是說,那一橫是海蟹的身體,兩邊是兩隻大螯,缺口向東方就是蟹向著朝陽舞動自己的大螯,代表著積極向上,在風水上是有利的格局。不過相對的,這個格局的作用是匯聚更好的部分到海蟹身體部分,兩邊的大螯相比中間部分氣運會差很多。

    但事情並不總是這麼絕對,如果有人在兩翼的地方做了手腳之類的,格局變化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說不準。就是平時日昇日落,對整個格局也是會有影響的。從科學點的角度來說,這種格局之所以好就是借助太陽升起的方向來判斷的。但是夏季的話太陽在天空運行的方向是偏東北的,這個時候靠北邊的側翼氣運就會稍微高一點,而東西相反,南方得利。一些小小的問題就會使得風水流轉變化,無法下定語。

    「你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陳圓問郁深流。

    「中間那棟樓,基本上書記和市長的辦公室都在中間。」雖然說似乎這兩邊不屬於一個系統,辦公室不應該放在一塊兒,但在錦城市還就這麼做了。

    「是慣例?」陳圓又問。

    郁深流點頭,很多年之前傳下來的慣例就是這樣,也沒人不識相地想要徹底改一改規矩。市政裡有些規矩可以改,那是在展示領導的決策力,但是有些規矩卻不能碰,不管看起來多小。

    既然是慣例,那就說明以前有人注意到這邊風水的問題,又或者是很早的時候就有人交代過這個問題了。陳圓大概判斷著。

    市政的樓看起來是老樓了,應該上了年頭,看上去頗有幾分典雅的感覺。陳圓之前在查卓文學院的時候就順便看了看錦城市的其他景點,發現居然市政府和省政府都在其中。錦城市內有很多老建築,都是從明朝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傳下來的,市政這邊這棟樓就屬於這種老建築,幾百年時間一直都是市政,國家不允許隨便拆建老建築,所以幾百年時間市政都保持著這樣的風貌。

    跟著郁深流上樓,到他的辦公室。路途中陳圓注意到,在白天的時候無論在建築物中走到哪裡,基本不需要開燈都顯得十分敞亮。這是極好的格局,從心理學上來說,光明的環境會讓人心中的陰暗也隨之減少。用風水的話說就是,青天白日,光明正大,清正廉潔。

    一路上有人故作偶遇,過來看陳圓一眼,郁深流只是不動聲色,他早就知道自己帶陳圓過來基本都會受到這個待遇了。不過他料得不會有足夠份量的人過來截住他們。如果說陳圓僅僅是他的朋友的話,會來挖牆腳的人還是不少的,關鍵是現在整個市政的人基本都認為自己和陳圓是戀人關係,如此一來,怎麼挖牆腳?破壞人家感情?沒人願意擔上這個名號。所以就算一群人對陳圓的本事眼熱,難道你還能在人家兩個氣氛曖昧你儂我儂的時候跑過去破壞氣氛不成?

    在這一點上,郁深流算計得非常徹底,非常奸詐。

    陳圓走進辦公室,郁深流在他身後把門關上。

    「怎麼樣?」隨意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郁深流問陳圓。他一開始就沒有怎麼佈置過辦公室,也不是很清楚。

    郁深流的辦公室顯得很簡單,沒有太多的佈置,一些簡單的忌諱他也知道了,所以剛才進門之後就是一道屏風,不讓人直接看見室內。屏風後是幾個沙發,正對著辦公桌,辦公桌擺放在一面牆的窗戶前,百葉窗遮住了過於明亮的陽光,而投入足夠的光芒照亮室內。

    進門左斜面有一扇小門,應該是衛生間,而對面的地方擺著兩盆綠葉植物。

    裝飾方面,郁深流在牆上掛了兩軸字畫,看上去還算風雅。靠著牆的地方,還有一些打印碎紙機。主要是有些文件不能讓不夠級別的人看,所以直接在室內銷毀會比較好。

    看陳圓打量這些東西,郁深流微微尷尬地咳嗽了一下,然後說:「放花木和屏風是和你學的。」之前陳圓佈置店舖的時候曾經說過擺放植物和設置屏風的好處,後來他想了想覺得應該也可以用在辦公室,於是就這麼做了。

    「還好。」陳圓點點頭,這兩樣東西,至少郁深流並沒有擺到奇怪的地方,所以並沒有什麼所謂。

    「但是,把那兩盆花擺到衛生間門口會比較好。」陳圓指指擺在旁邊的花木,「它們可以轉化穢氣,如果辦公室裡有衛生間的話,放在衛生間門口是最佳的選擇。」

    陳圓動口,郁深流動手,他直接過去搬動花盆。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其他人來幫自己佈置,怎麼說也是難得的獨處。而且,其他人在的話,陳圓很少會把事情解釋得特別清楚,說話也會少一些。

    「先動一動你的辦公桌。」看了一眼郁深流的辦公桌,確定桌子的形狀還好——內側三條直線,環繞人,外側一道圓弧,所謂的山水環繞,陳圓再度端詳了一下室內的格局,方才繼續指揮,「把桌椅放到靠牆的地方,就那兒。你坐的時候要背靠牆。這個叫做有靠山。」陳圓又指了指桌子本來在的位置,「雖然說很多做生意的喜歡背後是一整扇落地窗,但是這樣會造成人心裡對背後感到不安,慢慢神經衰弱。同樣的道理,不能背後是門,過道,不能靠著衛生間,不能和打印機之類太近,辦公桌的周圍必須『穩』,不容易受打攪。」陳圓沒說的是,他指的方向靠東方,這是對於副職來說較好的方位,能夠幫扶副職。等以後郁深流升職之後再說其他的。

    郁深流看著那沉重的辦公桌,苦笑一下:「這個等會兒叫人來搬吧。」看看陳圓那小身板也不是能搬動辦公桌的人,所以還是等會兒再來做。

    「室內的光線保持充足就好,不要太強烈了。而且,窗子太大能看見太多外面的環境也不好,適當遮住一些。」陳圓指著百葉窗,意思很明顯,這就是要拿來用的東西。

    「還有這邊的沙發。」看看這一排的沙發,陳圓歎了口氣,「沙發這個東西,可以代表很多。就是在住家也要注意沙發最好別平著擺放,因為一條直線不利於團結。圍成一圈或者圓桌式在家庭裡可以讓家庭更加和諧,辦公室也有同理。把這幾個沙發擺成一圈中心向著你的辦公桌的形式,這樣會為你增添助力。」他就說郁深流這命格,之前被架空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人投效他,原來這裡還有個影響因素來著。

    一一記下,郁深流等著陳圓繼續說。




48 不動聲色暗變風水[VIP]

    「還有,其實與其在門口設置屏風讓人猜測你做了什麼事情,反倒不如放一個矮櫃。它和屏風有同樣的作用,卻沒有那麼強烈的私密性,在你們這種地方反倒比較合適。」畢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擺屏風之類的東西。什麼老闆和秘書的段子到處都是,很多時候屏風的遮蔽反而更加讓人想要探究其中的問題。像是大門的氣流匯入或者像道路的沖煞,其實都算是同一種煞,因為大量氣匯聚而使得相對的那個地區受到影響。就像之前在店舖那個地方,解決路沖的時候陳圓用了屏風和太極圓渾。而實際上用矮櫃之類的東西來阻礙這種煞同樣是有效的。只是相對來說不是很適合陳圓的店。

    不過,矮櫃這種東西,在郁深流的辦公場所卻比屏風適合很多。畢竟要因地制宜。

    左右看看,郁深流辦公室裡也沒有其他多的東西,文件櫃的位置之類也沒什麼問題。陳圓抬頭看看天花板。

    這間辦公室倒是符合郁深流的一貫作風,並沒有像是有些人把辦公室當成宮殿一樣地造,頂上的燈僅僅是相對精美一些的普通吊燈,什麼水晶吊燈陳圓沒看見。而室內裝修看不見是否有支出的梁通過房間。

    住在房梁之下是大忌。而現代的人總覺得現在建築實際上是沒有梁的,這個看法倒是錯了,至少在風水中,現代建築物中的梁其實很明顯——天花板沒有裝修的時候,也是被分成一格一格的,格子之間凸起的部分,就是現代建築的風水意義上的「梁」,在建築的風水中,它會壓制在下面的人。

    不過,從外面的格局來看,郁深流也不是坐在梁下的,那麼這個問題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其他用什麼法器的倒是沒意思。」陳圓一貫不贊同用什麼特別的道具來改變運勢。無論是轉運珠或者掛羅盤之類的,在他看來都是非常無聊的舉動。簡單的風水術其實就是小小調整運勢而已。郁深流都這樣的命格了,運勢再好的話,那就太滿了,過滿還缺。而如果大改風水,提前激發福報之類的讓人行大運,以後總是要還回去的,同樣沒必要。所以他在佈置郁深流的辦公室的時候就注意了這一點,沒有刻意營造特別好的格局,只是保持了沒有壞影響,暢通舒適。良好的環境加上郁深流自己的命格和努力,之後的事情自然就會順遂下去了。

    「基本就是這樣,反正沒必要的話就少擺這個放那個的,有的時候亂擺東西反倒不好。還有,把打印機之類的東西放在一邊是沒錯的,別靠它們太近。」

    以這麼一句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陳圓坐在了郁深流身邊,「說起來,我一直很奇怪,我以為像你們,就算不說出來,在佈置辦公室的時候其實也會讓風水先生來看看的。」畢竟是和自己前途掛鉤的東西,很多人說著不信,但是每每都會私底下求助於這些力量。

    「呵呵,」郁深流先笑了一聲,起身,在一邊的櫃子裡取出杯盞,親手給陳圓泡了一杯茶,然後遞到陳圓手上,「說了這麼多,潤潤喉休息一下。」莫名顯得慇勤,只可惜平時陳圓就習慣了這樣的態度,並不覺得郁深流這麼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接過茶杯,吹涼了一些,小口抿了一口。

    看著陳圓嚥下茶會,郁深流勾勾嘴角,方才組織一下語言,緊挨著陳圓坐下,說:「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江湖騙子是多餘真正有本事的人的。有一個大師,就會有數百個冒充大師的偽大師。當初也有人吃過這個虧,想著要讓自己運勢很好,誰知道弄出了事,之後自然而然有些事就成了禁忌。如果不是因為圓圓你確實太神了的緣故,這群人也不會有膽子讓你介入之前的很多事情。」

    郁深流沒有說的一個因素,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和陳圓關係不一般,所以只不過是在賣他面子。

    陳圓也沒有細想。這是郁深流自己的事情,他只要管自己一畝三分地就好了。

    既然佈置好了郁深流的辦公室,等到下午上班之前,閒雜人等陳圓就離開了市政。雖然郁深流很希望陳圓可以多呆一會兒,但是讓一個根本就不是市政的人在辦公時間既不辦理時間也不做工作就在這裡閒逛,實在不是什麼合適的事情。這個和兩人的關係無關,只是政府畢竟要有規矩在才行。

    然後一些有趣的事情就在陳圓把郁深流的辦公室佈置好之後發生了。

    郁深流不可能隱瞞自己辦公室的變化,在讓幾個人把辦公室內的佈置都更改一二之後,幾乎有點門路的人都打聽到了郁深流現在的辦公室佈置,於是一群人就開始跟風了,美名其曰上行下效嘛。

    郁深流的辦公室設置也簡單,大家模仿也算容易。什麼?綠葉植物?一般的只有自己辦公桌而沒有辦公室的是不能像郁深流這麼佈置了,於是仙人球、文竹、蘆薈之類輪番上陣,別的不說,因為吸收電腦輻射淨化空氣之類的緣故,真有不少人說什麼這個手段真的很神奇之類。而牆上掛古代的字畫也成了流行,取代了普通的奔馬圖之類。不僅僅是普通職員這麼做,其他幾個市長和書記也偷偷跟著這麼做了,雖然說跟風的名聲不怎麼好聽,但是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人家這是不恥下問。其實這些人也考慮過是不是要請風水先生來看,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騙子,而能信任的似乎只有陳圓一個人。然而要是直接請陳圓來幫忙設置,這些人還要擔心中間郁深流是不是會做手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嘛。但是他們轉念一想,覺得要是直接抄郁深流的做法,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只可惜,很多時候聰明卻被聰明誤,因地制宜這句話,在風水上面體現得非常明顯。雖然說其他幾個辦公室本來和郁深流的底子沒什麼差異,但是架不住其他辦公室有各種別的東西啊!而且他們分管的方面都不一樣,即使是風水佈置也需要因為這些進行細微的調整,要讓某一方面的運勢更佳強力。所以,他們寄希望於照搬郁深流的辦公室陳設而改善自己的運勢的行為,最後徹底地破產了。特別是書記。他幾乎完全照搬了郁深流的設置,偏偏不知道一點——郁深流的辦公室佈置是陳圓根據郁深流現在的副職加分管教育身份擺設的。結果,在後來的一段時間書記發現自己的權威顯得越來越低,邪了門兒了。無奈之下也只有把佈置改回去。

    忙活一通,最後毫無建樹,書記心裡總覺得,這都是郁深流看出了自己想做什麼於是對自己設置的風水給動了手腳,心中霎是不快。

    郁深流卻沒心情去理會書記怎麼想,調整風水之後他也越發忙碌起來,手中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做一件事就是一件政績,眼看著這樣下去,升級指日可待了。畢竟和陳圓之前的世界不同,雖然這個世界也講求「砥礪磨練」,但少年官員一步登天的事情也是有的,如果在一年時間內積累足夠多的政績的話,往上挪動挪動位置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作者有話要說:……室友連續看了好幾天的恐怖片,然後在寢室裡尖叫,刺兒心裡暗道幸好有人大姨媽來訪,不然就她們營造的這氣氛簡直招東西。關鍵是嚇得是嚎叫啊!嚎叫!驚到我了啊淒厲的嚎叫!摔!我可是切掉了膽的人啊受不得驚啊喂!今天先是出去一天,然後晚上上課歸來,為什麼大多數考試過後還是這麼忙?熱而累。天氣熱的時候我肝火也在上升,控制不住脾性,最近很暴躁大概。昨天天氣一下子就變熱起來了受不住啊受不住。快點下雨吧!好熱!所以多原因綜合加更字數不是很多,大家見諒。

    衛生間門口放闊葉植物有利於化解穢氣,這是事實。從普通人的習慣來說最好坐的地方不要背對門或者旁邊有走道或者有打印機之類的東西,容易影響人的集中力讓人不安,背後有窗戶是一樣的緣故,頭頂有大燈也會使人神經緊繃。不過比起大型的風水佈局,辦公室風水比較「就人」,也就是說凡是你感覺舒服,覺得暢快的環境一般而言都不會有太大問題。這個大家自己把握就行。上一章和本章我刻意提到的都是現實科學性其實比較強的一些問題,這些照做無害。其他的話一般而言不要刻意營造什麼風水格局,什麼都追求刻意反倒不美,就是刺兒自己,我知道很多,但是很少去應用,比如我自己的桌面通常會非常凌亂,從風水方面講有很多忌諱,但是千金難買我高興。人活一世就得讓自己高興不是?

    我整理了一下大綱,大約在二十章之內會有kiss吧……之前會有告白。不確定,我的大綱一邊寫一邊改,從來都只有大概下幾章的規劃。

    謝謝killingkiss,墨染素錦,晴明家的小魚,飯否-君的地雷!親親你們,謝謝給我動力!

    推薦歌曲,萬能青年旅店的《殺死那個石家莊人》,歌詞裡面隱藏的意味,關於現實理想的思索,現實的逼仄和生活的陰鬱,低沉的瘋狂。非常有感覺。不過蘿蔔青菜,大家可以試試,不喜歡就丟開就是。那句「直到大廈崩塌」簡直擊中我的內心。



49 姓名決運是否該改[VIP]

    在全球所有的城市中,錦城市的氛圍也是可以排上號的。這個所謂的氛圍,指的是錦城市過分的悠閒。那種不急不緩慢慢悠悠的感覺,在這座城市身上體現得十分有代表性。

    就連郁深流這廝,明明應該是忙忙碌碌整天像個陀螺一樣轉,毫無空閒,但一到週末,就會拉著陳圓到處逛。

    所以這個週末,郁深流帶著陳圓跑到了文殊院。

    所謂的文殊院,其實就是供奉文殊菩薩的寺廟周圍那一塊地,通常都會是旅遊景點之一,吃喝玩樂非常有趣。很多城市都有這麼一個地方。錦城市的文殊院,最著名的理所當然不是寺廟,而是後面的坊市。什麼旅遊紀念物沒什麼好說的,關鍵是各色小吃,龍鬚酥、龍抄手、鍾水餃、傷心涼粉、三大炮、豆花飯,諸如此類引得無數吃貨競折腰。另外一些店大多是關於收藏的物件,此外還有一些非常獨特有趣的店。比如說什麼漢服店、易經研究館、儒學研究館、書畫館等等。

    最有趣的,大概是看見同行了吧?街邊有幾個老人,身旁擺著箱子之類,上面寫著看相算命的字樣。

    易學研究館這地方,陳圓看了兩眼愣是不敢往裡面邁步,那些佈置怎麼看怎麼高深。而街旁的這些不知真假的算命師,他也不願意去管。人家是不是有真本事有什麼關係呢?其實在文殊院這種地方會找人算命的,未必是真心想要算命,而是應個景找點感覺罷了。看看那邊幾位,年紀大了,就算他們沒有真本事,人家說幾句好話掙點錢又怎麼了?

    難得糊塗啊。所以陳圓不過瞟了一眼,一笑置之。

    往裡走,郁深流終於帶著陳圓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裡是一間茶社,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頗有幾分破敗的感覺,牆上的漆都掉了,褐紅色漆的桌子擺了一壩,

    「我以為你會帶我去更豪華的地方?」在樹下桌邊的竹椅上坐下,聽得竹椅嘎吱一聲。陳圓左右打量著,心裡卻是高興的。這種閒適的環境,讓他感覺很舒服。

    「真正的好地方未必會豪華。」郁深流笑笑,招來服務員,上茶。

    兩杯蓋碗茶,熱水沖進杯中,茶湯變成了淺黃色,映著頭頂樹蔭的明暗,看上去十分可愛。

    看著茶湯流轉,陳圓只是笑。郁深流這個說法他還是贊同的,「熟門熟路的,經常來?」

    「還好吧,在這邊總是比較放鬆的。」郁深流這個死悶騷是不會說出自己是絞盡腦汁找有趣的地方和陳圓獨處的,「剛才看見那邊幾個算命的了吧?怎麼樣?」

    「不知道。」他沒有仔細去看人家的面相,也不想去試探,怎麼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有本事的?

    好吧,他早該料到陳圓會這麼回答的。郁深流無奈地聳聳肩,「喝茶。」

    約會的地點,通常要考慮到對方的喜好問題,郁深流認為自己選擇茶館是十分明智的,從陳圓的表情動作上面可以看出他的放鬆。只是事情並不會如郁深流所想的圓滿,誰讓現在陳圓是越來越有名,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和他認識認識呢?

    「那個,陳大師?」一個有點遲疑的聲音在陳圓背後響起,回頭一看,卻見一男一女牽著手站在那裡,開口的正是其中的女孩子。

    好大的電燈泡。郁深流心中不快,看樣子這邊兩個人也是情侶吧,既然自己都是情侶,就應該明白事理不要在某些時候突然出來破壞氣氛才對,結果這兩個人夠不識相的。

    其實男孩也想過阻止自己女朋友不要讓她過來,但是想想最近女孩一直在想著這件事,他又不忍心阻止女孩。

    「嗯?」陳圓看著這兩人,下意識地覺得這兩位自己都不認識。但是也說不一定,畢竟陳圓的面盲症是個問題,依靠看相的方式來辨別一個人並不是萬能的,很多時候陳圓並不會對自己見過的每一個人都用看相的方式分辨五官。能記住衣服顏色和常用飾品是他的極限了。

    「那個,」女孩子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住在桂溪街的,送仙橋附近沒有多遠,所以我認識陳大師。上次陳大師在露寒山的時候我就想找您說點事了。就是沒找到機會。」

    她這麼一自報家門,陳圓才有點恍然。他就說怎麼一上來就叫出自己的名號了,照例說雖然錦城市都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存在,但是認得出自己臉的卻不多,畢竟陳圓可不像當初香港的很多大師們上電視寫書之類的,低調得很。

    「我可以坐下來嗎?」女孩又禮貌地問陳圓。很明顯她的確是衝著陳圓來的,旁邊的郁深流看都沒看一眼。

    陳圓先瞟了一眼郁深流,看他雖然無奈還是微微點點頭,於是才對女孩頷首。怎麼說今天都是郁深流帶自己出來放鬆心情,讓其他事情打攪了的話總覺得過意不去,能找到這麼一個十分合自己胃口的茶館帶自己過來,看得出郁深流用了心。不過到底會碰到人找上門來這種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雖然陳圓覺得有點對不起郁深流,但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拖過來兩張竹椅,再招呼老闆上了兩杯茶,女孩和男孩坐下來。女孩稍微頓了頓,才小聲對陳圓說了起來:「嗯,其實之前我就聽說陳大師的事情了,但是在送仙橋那邊您的店舖的話,因為有排號,要等很久才行,所以我一直沒有去。所以今天碰到你的話真是太好了。」

    「其實我的問題也不是很大,前幾個月的時候,才聽人家說取名字的時候應該按照命裡面缺的和忌的東西來彌補。我爸爸媽媽給我取名的時候只是翻了翻詩經就完了,當時也沒有要想是不是要彌補五行或者讓名字更吉利之類的。我很擔心這個問題,所以想要改名。」

    「之前也有找幾個算命師之類的人問問,但是他們感覺都很假,所以知道您之後就一直想讓您給看看怎麼的。」

    女孩說完了,陳圓稍微沉默了一下。

    像女孩這樣用了好多年的名字某一天突然想要改掉的人其實不少,然而站在陳圓的角度來說,雖然他修習玄學,但很多方面的事情是他不建議去做的。什麼新長了一顆痣覺得位置不對,然後就跑去把痣給點了——留下一個坑窪,指不定它暗示的命格還更差。什麼命中忌火,所以不穿紅色的衣服不進廚房不用打火機蚊香都不點,過敏到這種程度太神奇了。而像這樣因為一個小原因就想要改名字之類的行為,同樣讓陳圓覺得很沒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女孩。

    「葛覃。」女孩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說的是女孩回娘家。寄托的是父母對女兒的思念。且不談那些吉凶什麼的,這是個好名字。

    陳圓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旁邊郁深流看著,卻知道現在陳圓心裡不是特別舒服。

    「之前你和父母商量過嗎?畢竟改名字其實並不是很方便。都用了這麼多年的名字了。」平淡地問葛覃,陳圓很在意這一點。陳圓自己是被老道養大的棄兒,所以他對於父母的問題總是有些耿耿於懷。看似普通的名字,什麼某家寶之類顯得有些笨拙的名字,往往卻顯示著父母對孩子深刻的愛。而想要改掉這樣的名字,總讓人覺得是對父母之愛的一種褻瀆。

    「我都這麼大了,其實自己改了就好,不是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嗎?」葛覃有些不以為然,嘟囔了一句。她也知道隨便改名字會讓父母覺得不大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告訴自己父母的啊。

    「既然是代號的話,又何必在意什麼吉凶之類的事情呢?」陳圓反問她。姓名的吉凶之類,說是有這樣的說法,甚至陳圓自己也會算名字的吉凶。但是一貫來講,陳圓並不喜歡隨便改名字這樣的行為。就好像有明一代,從朱元璋開始往下,每一王府都有自己的名字排輩,還要求了金木水火土偏旁輪換著用,和缺什麼就要補什麼的方式完全不同。更加扯淡的是清朝,對於他們認為的反賊,在稱呼對方的名字的時候就會加一個偏旁,說是要破壞別人的命格——比如革命黨人吳越,就被清廷把名字寫作吳樾。

    「啊?」被這麼回答,女孩愣了愣,「可,可是如果不改的話,我總是放不下心。」

    一邊的男孩也算看出來陳圓的想法了,其實就是女孩沒有告訴父母,所以陳圓不贊同女孩隨便改名字的行為而已,他忍不住開口說:「陳大師,其實這件事她的父母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他們也覺得,如果改了名字好一點的話,還是換一個名字比較好。」

    聽男孩這樣說,陳圓在內心卻是一聲歎息。父母花費不知道多少時間取出來的名字,讓孩子換了,他們會是說的那麼輕鬆嗎?總是有些遺憾的,從知道懷孕到孩子出生上證件那麼長一段時間才醞釀出來的名字,充滿的是愛。然而允許女孩改自己的名字,也是愛。這就是寬容。

    「把你的生日告訴我吧。」陳圓妥協了。

    作者有話要說:桂溪路是坐校車的時候看見的地名,順手用了= =

    關於名字的偏旁金木水火土問題,我弟弟命中缺火,外公給他取的字是冀(這裡讀yi,去聲)熾,補火。不過不興改名字來補平五行,至少對於我來說直接改名字來補平五行讓我覺得不舒服= =像是在無視父母的苦心一樣。

    文殊院最好的茶館不在裡面,在過了文殊廟往右拐公廁斜對面。金馬茶社,好像這個名字。嗯,描述如章節中,茶水七塊錢一杯,蓋碗茶,竹製椅子,店裡牆壁上漆都掉了,有人剃頭掏耳朵,最老式的那種。有時候人多,沒有桌子就給你一個小凳子當桌子,還是帶感。氛圍使然,在這個地方一坐下來你整個人就會無比放鬆,整個人都軟掉,坐一下午,感覺之巴適。其他茶社茶館雖然環境好點之類的,但是根本比不上這家的感覺。茶館必須找這種竹椅爛桌子一群老頭還可以點花生的地方,怎麼個爽字了得!




50 更名之後又見婚儀[VIP]

    女孩子露出高興的表情,快速報出自己的生日。不過好歹她也應該是有點知識積累的人,沒有大張旗鼓說出來,聲音很低,讓陳圓聽到就算了。怎麼說生辰八字都不是能告訴旁人的。

    略略一思索,陳圓就知道了,「命格水旺缺金,需有木助。」

    葛覃用力點頭,「對,就是這樣的,之前幾個算命先生也是這麼告訴我的。但是我怎麼都覺得他們不怎麼可靠。」

    畢竟基本從來不給人取名字,所以思索了好一會兒,陳圓方才想到了幾個名字。葛字作姓,能找到的合意的字的選擇面其實不怎麼寬,既要有木行,也要有金行,其實中間很是麻煩。

    如果不是看在這女孩子父母的份上,陳圓其實充滿了想直接告訴這女孩「痂髒」這種字的衝動。雖然看起來這個名字非常不好聽甚至可以說噁心,但是說實話,這還真是滿足了金木皆有且全名大吉的要求。

    雖然陳圓一直都是個心性平淡的人,但他到底是個普通人,當涉及到某些方面,他也是有脾氣的。

    只是,想想女孩的父母都告訴她男友這些事了,陳圓又何必橫插一槓作這個惡人?

    如此想著,心中歎息,陳圓還是向女孩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說幾個名字,你自己選吧。」

    女孩聽了這句話,抬起手說:「您稍等一下!」然後手忙腳亂地從隨身的包裡掏出紙筆,做出要記錄的樣子。

    「第一個,芳欏。芬芳的方,桫欏的欏。」這個名字,聽起來其實很文藝,感覺上就是個言情小說女角兒的感覺。不過看樣子陳圓就知道,這種類型的名字非常合女孩的胃口。

    無奈地輕輕搖頭,他繼續說著自己想到的一些名字:「宸蘭,宸極的宸,芝蘭的蘭;桔纖,桔子的桔,纖纖的纖。藝慈,六藝之藝,慈愛的慈;柳蠶,柳樹的柳,春蠶的蠶。大概就這些了。」其他想得到的名字,要麼漂亮但是和這女孩要求的不符合,要麼就是吉利但是不適合當人的名字,一時之間能找出這麼點名字,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陳圓自己還算有文化,有的算命師雖然本事了得,但是在取名上知道的字就那麼幾個,翻過來覆過去地用,聽上去就老土。

    葛覃把陳圓給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滿意地收起紙筆,對陳圓說:「陳大師,謝謝您了。」然後,她看向自己的男友,抬了抬下巴。

    男孩從衣兜裡掏出錢,數給陳圓一千,再度致謝,「謝謝您幫她算名字。」比起女孩,他明顯更懂世事,至少他看得出來從一開始陳圓就有點不情願,特別是在問女孩子父母是否知道的時候,女孩那樣回答很明顯讓他的心情變得不好起來。所以他才在中間打岔,解釋清楚。但就是這樣,雖然陳圓還是告訴了女孩她想知道的東西,卻顯得不高興。

    像陳圓這種高人,不是隨便能夠得罪的,所以他在這裡盡力回轉。他知道自己女友其實心地不壞,就是很多時候不怎麼懂事。

    郁深流瞥了他一眼,代替陳圓回答:「沒事。」言下之意,陳圓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也懶得搭理他們了。所以郁深流才會主動開口擋下男孩的話。這麼說了一句之後,郁深流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這就是所謂的端茶送客。

    陳圓看了郁深流一眼,沒吱聲。郁深流現在做的,就是他想表達的東西。說老實話,他對女孩的感官不算好。就是霍淑當初瘋狂迷戀容彥的時候,好歹也是想好了覺得容彥應該能得到父母的承認才在做決定,而且被迷暈了還好說。這種完全毫無理由地辜負父母的愛的行為,實在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想要有父母疼愛還沒有,想要有溫暖家庭而不得,有的人卻往往不珍惜。

    郁深流都做出這樣的動作了,男孩自然懂事,帶著自己女朋友快速地告辭了。擺在桌子上的茶水還沒喝過。

    「我突然覺得,你簡直像應聲蟲一樣。」陳圓這麼對郁深流說。這裡的應聲蟲當然不是只會唯唯諾諾的意思,陳圓這裡說的應聲蟲是能夠說出人心中的話的奇妙生物,就好像郁深流在陳圓面無表情什麼都沒說的時候,就幫他把他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哈哈,因為我會他心通啊。」能夠明白別人心中的想法的神通,很大程度上來說是佛教的能力。郁深流開著玩笑,心裡卻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對陳圓過分的重視觀察的話,就陳圓那種不動聲色的習慣,常人想要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加上陳圓自己的情緒波動也十分小,很快就會被壓抑下去,更是讓人看不出陳圓的情緒。

    「噗嗤。」陳圓笑了一聲,「他心通?深流,你什麼時候會佛家的手段了?」

    「和陳半仙相處久了之後,我終於集天地之靈氣,匯日月之精華,靈光一閃之間突然就會了很多神奇的東西。什麼混沌傲世訣啊,太極天生決啊之類的,都出現在了我的腦海。」指了指自己的頭,郁深流開著玩笑,挑眉。

    無奈地搖搖頭,陳圓覺得自己真是看錯了郁深流,平時怎麼看都顯得很正經的一個人,誰知道在私底下居然會有這麼一面?

    「說起來,圓圓,你也看出來了吧?小淑和盛空那小子。」郁深流換了個話題,問陳圓。

    陳圓點點頭,那兩個人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還有什麼人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嗎?只是沒想到容彥過後,他所看見的霍淑的正桃花,居然會是盛空而已。畢竟按照一般的觀念來講,盛空比霍淑還小兩歲,在這個世界也是才過了會試進入太學而已。感覺真是有點讓人驚訝。

    「我姐已經見過盛空了,」郁深流拋出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她覺得盛空這人不錯。」說著,郁深流還不爽地噴出一個鼻音,好像是對自己姐姐的說法嗤之以鼻,「哼。」

    陳圓略微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霍淑既然是郁深流的外甥女,所以說霍淑的媽媽就是郁深流的姐姐。不過郁深流現在的想法,是典型的被自己看大的女兒一樣的人被野小子搶走了的感覺,他代入的不是舅舅角色,是父親角色吧?

    「然後,她的想法是快點讓小淑和那混蛋小子結婚。她覺得小淑心裡還有容彥那個傢伙的陰影,所以想快點解決這件事。另外一方面而是因為有幾個人說要聯姻。」提到聯姻的時候,郁深流的表情很是不屑。雖然說郁家也是多年的政治世家,但是就算要聯姻,他們也是要考慮到感情問題的,特別是被寵著長大的霍淑,更不會隨便就為了一個聯姻送出去。不過,到底還是需要合適的理由的,既然霍淑現在有個不錯的對象,那結婚就是個好理由。另外霍淑的母親還有著一些細微的考慮,最後還是做出了讓霍淑快點和盛空結婚的選擇。這可是標準的閃婚,到現在霍淑和盛空也沒認識幾個月吧?居然就走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

    「說起來,小淑的正桃花就是盛空那小子吧?」雖然心裡對自己外甥女被搶走覺得很不爽,但怎麼來說,盛空總比容彥好,所以郁深流忍了。他這麼問陳圓,其實心裡也有了一定的想法,之前陳圓才說過霍淑的正桃花就要來了,接著就是盛空的事情。而且關鍵是中間陳圓並沒有說什麼,任由兩個人發展下去,那麼很明顯,所謂霍淑的正桃花應該就是盛空?

    陳圓點點頭,郁深流的判斷沒錯。雖然這實在讓人覺得很巧,然而事實就是這麼巧的。

    「那,我也問過小淑和盛空了,他們都同意結婚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其實也算定了。」其實就是郁深流自己來看,這件事也顯得非常扯淡。馬上就商議婚期然後結婚?難道就不怕後悔?如果不是因為陳圓判斷這就是正桃花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同意這件事。

    郁深流繼續說,總算說到了重點:「既然已經定了要結婚的話,關於婚期,禮儀等等的問題,都需要商議。所以我想要請你幫忙。畢竟這些事情的話,你應該會比較擅長?」

    聽郁深流說完,陳圓點點頭,「如果是婚期吉凶或者一些禁忌的問題,我完全可以幫忙,這個沒問題。但是具體的儀式之類的,我不是很瞭解,還需要專業的人來做。」畢竟這個世界的婚禮西式的少,都是相對傳統的中式婚禮,不過是沒有說讓女方只能在洞房等著,而是新郎和新娘都要招待客人,料理好所有賓客。現在畢竟大家都覺得是男女平等嘛。陳圓究竟不是這個世界長大的,所以在這方面還不很清楚,只能讓其他人來做,但是禁忌吉凶之類,卻是陳圓能夠干涉的範疇。霍淑和盛空都算是自己認識而且關係比較親近的人,雖然陳圓覺得這種閃婚有些奇怪,但能幫忙的話,他還是非常樂意的。更不必說請自己幫忙的人是郁深流了。再怎麼說,郁深流這廝也算是陳圓在這個世界的摯友吧?按照某種說法的話,住他的吃他的偶爾還拿他的,怎麼都手軟口軟身嬌體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一個人可以,不要喜歡到喪失你自己,因為你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你還有父母,親人,朋友,未來的兒女。

    姓葛的命中缺金需木的吉利的名字,文中列舉的幾個是的確可以用的,覺得有用的隨意自取,另外,已經有名字的就別改來改去了,也別找我問你的名字吉不吉利,這事兒刺兒自己是絕對不推薦弄,沒事兒干的自己去找取名軟件,我記得有些軟件還可以給名字打分來著?

    六級准考證找不到了,媽媽怎麼辦QAQ用力扶額,室友們開始看咒怨了邊看邊尖叫還去摀住屏幕……然後開始討論如何裝鬼嚇小偷。啊啊啊寫不動啊啊啊混蛋安靜一點吧姑娘們我卡文啊!

    基友推薦榜

    這是刺兒最近很愛的文的類型!歷史種田裝逼文!等這麼說大家好像不怎麼明白,呃,就是那種主角穿越到歷史上某個朝代然後利用自己的特長興風作浪(誤)萬世流芳的故事。舉例的話就是這段時間我看的大明春、宋風、大漢帝國,在北宋的幸福生活,大唐酒徒,大宋之風流才子,上品寒士,文物販子在唐朝之類的文。不過這文是晉江的,是**文(偷笑),背景是類似於春秋戰國的架空文,主角受,有強攻。作者她有存稿哦所以大家都去壓搾她吧嘎嘎《縱橫》




51 鞋諧共老與誰白頭[VIP]

    鞋諧共老與誰白頭

    不管郁深流是怎麼想的,在他姐姐和和盛空母親的商議之下,霍淑和盛空的閃婚成為事實。即使是陳圓自己,也為此驚訝。就算是正桃花,也多得是玩愛情長跑跑了好幾年的情況,像兩個人這麼快居然就走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實在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時間的話,如果想盡快,那麼最好就安排在最近了。」陳圓這麼對郁深流說。

    郁深流顯得有些沮喪,他拿著本子在上面記錄陳圓說的要點,卻還問:「不能拖一拖?我怎麼都覺得就這麼把小淑嫁出去的話……我不甘心。」外甥和舅舅的關係,從來都是很好的,特別是霍家姐弟和郁深流,又像長輩又像同輩這麼相處了十幾二十年,郁深流自然十分在意。就比方說這一次,雖然雙方正牌家長都同意了,但做舅舅的郁深流心裡還不滿意,總覺得盛空這小子配不上霍淑,想方設法地想要拖延時間。

    「再拖的話,那就至少要拖兩個月了。」陳圓搖頭。

    郁深流驚訝了,「兩個月!?為什麼?」

    「因為馬上就是農曆六月了,六月是一年正半,六月嫁娶,有半月妻的說法,不吉。六月之後是七月,七月鬼月。如果是華夏的風俗,這兩個月都是忌嫁娶的。」陳圓解釋著。現在看雙方家長的意思,都是想要盡快結婚,其他情況下結婚定時間定一年以後是正常的,霍淑和盛空的話,拖兩個月的話似乎都不怎麼現實。不能延後,就只能趕在六月之前成婚了。

    他原本的打算落空了。郁深流有些失望,但是既然陳圓是這麼說的,那還能怎麼辦呢?也只得悶著。

    郁深流:「然後呢?」

    陳圓略略思索,就問他:「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你們安排的是一天中的什麼時間結婚?」

    「當然是傍晚啊,難道還能在其他時間結婚不成?」郁深流反問,在他看來這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怎麼陳圓還要問一句?「畢竟我們家不像其他家庭,總是想著嘗試一下異國風情,一會兒歐式婚禮,一會兒印度婚禮,天南海北都不知道在幹什麼。一直都是走的比較傳統的範疇。就是這麼多年下來,昏禮模式變了太多了,好端端的中式昏禮經常被混進去奇怪的形式,就是專門的婚慶公司的都弄不懂是怎麼回事,不問問你我不放心。」

    實際上,雖然這段時間陳圓看了不少的資料之類,關於婚禮的事情他還真沒怎麼查詢。按理說這個世界從明朝開始就和原本的世界歷史不同了,所以應該保存了更多的古禮。而中華古禮,所謂婚禮實為昏禮,即舉行在黃昏的典禮。自然是應該在黃昏舉行。畢竟華夏可不像扶桑說什麼黃昏是逢魔時刻這種話,黃昏正是陰陽相交之時,暗合結婚之意。而昏禮變得在白天舉行,還是在清朝之後的事情,現在既然沒有清朝,那麼延續了在傍晚舉行昏禮的習俗也是正常的。而在陳圓所知曉的體系中,在其他時間結婚也是一種不吉利的情況,聽郁深流回答說傍晚,他也放下心。

    陳圓說:「嗯,是晚上的話就好。」要是搞出個什麼陰盛陽衰陽盛陰衰的問題可就不是後面容易調整好的了。

    「其實,細節的問題要注意的倒不是很多。畢竟現在和古代不一樣了,很多習俗放在現在根本就不可行。比方說如果在古代的話進門是不可以踩門檻的,大門門檻代表公公婆婆,房門門檻代表丈夫,踩哪兒就克誰。現在可沒有門檻這個東西。」雖然說古代昏禮有很多細瑣的習俗,但是如果落實在玄學之上,很多都僅僅是習俗,而並不是必須遵循的的規則,所以陳圓說起來也顯得輕鬆。

    看著郁深流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陳圓方才繼續往下說:「之前說了,昏禮要在傍晚舉行,現在的昏禮還好,衣著比較隨意,不用去考慮是不是要鳳冠霞帔或者紅蓋頭之類的,畢竟其實這些衣著最開始也沒有定制,只是後來慢慢發展起來的。」就比方說,幾乎所有人說起古代昏禮就會想起的在昏禮上女方穿戴皇后才能用的鳳冠霞帔,男方穿戴官服之類,還有大紅的色彩這一方面。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嚴格按照等級劃分人的衣著樣式和顏色,這是嚴重的逾制,只是後來統治階級放寬要求,對男性的衣著要求還比較多,女性卻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隨意穿著了,而鳳冠霞帔也被放寬了禁制,男性穿戴官服也算過個官癮——不然怎麼會說人生四大喜有金榜題名時和洞房花燭夜呢?不過實際上,這裡還是存在一些玄學方面的禁忌的,像龍鳳這樣的圖案,如果一個人本身命格弱的話,還怕真的承擔不起,會折損自身。

    「不管穿什麼衣服,女子不能有包或者衣兜。這個是民俗,因為據說如果有衣兜的話會把娘家的財產帶走。」陳圓聳聳肩,表現得有些不以為然,「然後同樣屬於民俗的是,娘家不能認為嫁女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所以女子出嫁要哭,這就是所謂的『哭嫁』,哭得越厲害越好。而且同樣的原因,娘家就算貼『喜』字也不可以貼雙喜,只能貼單字,表明女兒成婚是喜事,但離家卻不是喜事。相對而言夫家則是成婚和迎新成員兩件喜事。」

    「至於在進門的時候跨火盆或者放鞭炮,都是為了崩除新娘子從娘家到夫家路上遇見的不好的煞之類的,火盆比較危險,放鞭炮就好。」如果真要進行這一步的話,從前不是沒有新娘子被燒了裙子的情況出現,要是霍淑也遇到這種意外,那就不好了。

    陳圓:「作為女方這邊,送親的時候不可以有屬虎的人在,所謂的虎姑婆,會導致婚姻不諧。類似的原因,姑姑和嫂嫂也不能在,因為聽起來像是孤獨和掃興。這個,隨意吧,古代到現在的音韻也變化了不知多少,其實誰知道當初姑姑和嫂嫂是不是這麼叫的?民俗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陳圓這麼說的時候郁深流暗自慶幸了一下自己是舅舅,不然難道不來參加霍淑的婚禮?那也太遺憾了不是?如果是陳圓的話……呃,也不是姑姑或者嫂嫂,這個得算是舅母。很好,沒問題。

    「至於霍淑自己需要注意的,一個是進新房之後在天黑之前不能自己就躺在床上,否則會多病。第二個是小心不能踩到新郎的鞋。所謂鞋,諧也。就連《孔雀東南飛》裡劉蘭芝自盡之前也要『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意思就是婚姻『失諧』,並不是新嫁給的那個人虧待了她。說起來,你要是有興趣,不如婚禮的禮物就送一雙鞋?」這邊抖著自己知道的知識,陳圓笑著對郁深流說。婚禮送鞋,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我倒是希望我婚禮的時候有人送我一雙鞋。」郁深流如此嘟囔了一句,眼神不經意地瞟過陳圓身上。

    陳圓垂著眼睛思索著自己還有什麼沒有講到的部分,混無知覺,打趣地說了一句:「那到時候我送給你怎麼樣?」

    「啊,那要看是不是可以互相送了。」一句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只是含在嘴裡含混不清,郁深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衝動之下就說出這種話,說了一半之後又覺得這樣不對,於是下半截話半吐半咽,讓人聽不清楚。到現在,郁深流算是徹底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猶豫了。一方面,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夠讓陳圓明白自己的想法,至少不要再這麼自己心裡煎熬著對方卻一無所知,另一方面,他又害怕事情挑明之後出現什麼問題。畢竟雖然華夏國允許同性婚姻幾百年,同性婚姻也是常態,但看著陳圓這樣子,怎麼都像是完全沒想過這方面的人。

    陳圓聽得郁深流含混的話,有點糊塗。剛才他說的什麼來著?如果可以互相送?「嗯?」總覺得這句話用詞有點怪了,不過大概郁深流說的是未來他們兩個分別結婚的時候可以互相贈送禮物吧?

    到底,環境決定一切,陳圓長期生活在一個並不承認同性婚姻的世界裡,使得他的觀念十分固執。即使聽到了郁深流這廝極其露骨的話,他也沒能及時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在變相表白。

    「你的年紀大概是時候結婚了吧,不然怎麼看也不夠穩重,就是想要繼續往上爬也不方便。」陳圓笑著說,「我的話,還早,看看是否會遇到吧。」說老實話,他還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結婚這件事,在陳圓看來其實自己應該是收個徒弟就完了的情況,對於一個相士來說,結婚這種事怎麼都感覺不怎麼現實啊。

    郁深流默默地郁卒了。很明顯陳圓聽到了自己的話,但是他下意識就沒有往自己表達的那個方向想。而且什麼叫做自己很快就要結婚了,但他還早?這種莫名被拒絕了的感覺,真讓人十分不爽。

    然而,剛才說出那麼一句話,已經是郁深流的極限了,要讓他在露骨地說一句,他沒有勇氣。說白了,其實這傢伙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就連喜歡一個人都有種純愛的感覺,讓旁觀者有一種微妙的恨不得替他上場直接摁倒算了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昏禮寫的民俗比較多,關於孔雀東南飛的故事解釋來源於高中語文老師,他很厲害==

    本章寫的這個不是我說的那個表白,正宗的表白在後面。順帶其實真的,郁深流就是個純情小處男,一直走的是純愛系,不過我會說其實我的萌點是愛妻**嗎?矮油,捂臉。

    懶,不想寫文,夏日炎炎正好眠。寫文什麼的我們等會兒再說,大家一起來睡回籠覺午覺下午覺然後早睡晚起吧!




52 禮服製作相處之論[VIP]

    既然確定了時間,昏禮的籌備工作立刻就開始了。

    絕大多數人在第一次結婚的時候都想著白頭偕老,故而不會考慮第二次婚姻之類,也因此對於昏禮十分重視。像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裡,想要籌備一出完美的昏禮,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過好歹郁家或者霍家其實都算是世家,這方面還是有一手的,雖然急了些,倒也不是手忙腳亂。

    盛空是錦城市的人,霍淑要嫁過來,自然事情就要落到郁深流身上。雖然霍淑自己有房產,但她的出嫁地點自然是郁深流的房子,這代表著她娘家有人為她撐腰,也是寓意不讓對方欺負的意思。其實這種習俗古來有之,女孩子出嫁的時候是從什麼地方出門,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為了這件事,郁深流專門請了假,在這種類似的事情上,即使是政府部門也把限度放得非常寬。也是因為這樣,郁深流在現在才能在家裡忙上忙下準備一堆東西。

    怎麼說陳圓也是和霍淑盛空二人有點聯繫的,所以他當然要去參加昏禮。不過之前他已經把昏禮的很多禁忌都告訴了郁深流,現在也覺得這事兒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於是照常作息,只是偶爾看著郁深流這傢伙忙得腳不沾地,於是過去幫忙打打下手做點小事減輕一下負擔,弄得郁深流這個腦補帝心中暗自想著將來兩個人是否也是這樣過日子?

    好不容易收拾一通把各種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距離昏禮也就只剩下四天時間了,郁深流原本覺得應該沒有什麼缺漏,於是放鬆下來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卻在看見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看書的陳圓的時候愣了一下。

    陳圓此時穿著的是一件輕薄的襯衣,這種款式還是明朝衣著革命的時候產生的,方便而且相對涼爽。不過相對而言,郁深流私底下認為如果陳圓願意選擇夏日時節的另外一種流行的衣著——傳說中穿上五層還可以看見胸口的痣的紗衣。嗯,如果陳圓面皮薄不好意思穿出去的話,就是在家裡穿穿也好嘛。不過現在的關鍵並不是陳圓選擇的衣著問題,而是看著陳圓的打扮,郁深流發現自己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昏禮事宜,居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衣服。

    在華夏國,有幾個日子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日子,滿月,抓周,及笄或者冠禮,昏禮,喪儀。而在這幾個日子的時候,只要不是學什麼印度風尚瑪雅文明,大家都一定會非常正式,穿著的衣飾也會從平時的隨意變成正式的漢服。而在花朝節上巳節純潔這些傳統節日的時候,出門踏青或者訪友,同樣也是穿著漢服的。

    看見陳圓此刻的打扮,郁深流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陳圓似乎是沒有禮服的?而還有四天就是昏禮,如果不趕快把禮服的事情解決,那就捅了大簍子了。而且並不僅僅是陳圓的問題,郁深流自己也沒有去裁霍淑昏禮需要的禮服。

    發現漏洞,立刻彌補。原本歪在交椅上想著還有什麼事沒做的郁深流,立刻站起身,「圓圓,我們要出去一趟,我發現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還在看書的陳圓聽郁深流這麼一說,抬起頭,滿臉茫然地看著郁深流,從口中發出一個音:「啊?」

    「都是我的錯,我居然一直都忘記了這件事,小淑昏禮需要的禮服。」郁深流自己也知道陳圓在很多常識上很糊塗,在他看來這或許就是上天給陳圓玄學天賦的同時收回的東西,也沒多想,逕自解釋了一句,然後將車鑰匙抓起,「我們要趕快去裁衣,馬上就是昏禮了,一定要趕得及才行。」

    昏禮要固定的禮服?陳圓茫然了一下,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這中間有什麼關節,但是郁深流既然說要禮服的話,他也就站起來,放下書,跟著郁深流往外走。從穿越過來開始,陳圓一直更加注意玄學方面的資料,對於民俗反倒不是很清楚,現在第一次經歷這裡的昏禮,很多事情自然就聽著郁深流的話去做,免得出了什麼問題。不過,他們不過是賓客,至於要專門做禮服嗎?還是這是這個世界的風俗?

    這一次郁深流的目的地,陳圓沒有來過。而且,之前去過的各種商業街,感覺上除了建築物古風一點,和他曾經的世界也沒有什麼太大差別。然而這次郁深流帶著陳圓到的地方,卻是真充滿了古色古香味道的一條街。

    這條街上,是無數布莊,衣坊,而且大多都是漢服,只有那麼一兩家是異國風情。街面上的人也多穿著漢服,看上去簡直就好像是回到了古代一樣。只是古代的話,不會像這樣衣著隨意不管階級,色彩斑斕什麼都不管吧?

    郁深流倒是顯得輕車熟路,找到一家店之後就拉著陳圓的手走了進去。

    店面裡坐著一個看起來十分溫婉的少婦,她正拿著繃子在一塊布料上刺繡。見有客人進來了,先是瞇眼一掃,發現是郁深流之後,臉上立刻帶出三分笑,「郁家小子,好久沒見你了。」說完這句話,她又掃過陳圓的臉,然後在郁深流拉住陳圓的手上停留半秒,才笑吟吟地對陳圓點點頭致意。

    她的眼神動作很快,不著痕跡,陳圓也沒發覺對方在打量自己,只是回以同樣善意的笑容。

    「麗姐,」出口的稱呼證明了郁深流和這位麗姐的熟識,「你應該聽我姐說過了,也拿到請柬了,小淑不是要結婚了嗎?從我那裡出嫁。但是我剛才才發現一個問題,昏禮的禮服我還沒準備。」

    「哈?」麗姐瞪大了眼,「這還有,呃,四天時間了吧?你怎麼不早說!」她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來走到郁深流面前,「不過時間還好,製作武弁服我也算輕車熟路,要裁出來也用不了多久時間。」

    陳圓聽著麗姐說話,注意到一個詞。武弁服?怎麼是武弁服呢?雖然他對漢服的各種款式不是特別瞭解,但也知道武弁服這東西是明朝皇帝御駕親征的時候穿著的正式禮服,現在明明是霍淑結婚的事情,卻要穿這個?感覺上還真是夠奇怪的,就好像鳳冠霞帔慢慢變成女子結婚的標準套裝一樣,這也是一種服裝的演變吧?

    陳圓卻不知道,如果一個家族家裡有女兒出嫁的話,家中男性穿著武弁服並且以種種手段阻撓刁難新郎,是一種固定的習俗。其他賓客雖然要穿著漢服,但漢服的樣式卻未必確定,唯有新娘家中的男性服飾一定是赤色武弁服。說來,這個習俗倒也有趣。

    「謝謝麗姐。」郁深流立刻道謝,然後拉過有些茫然的陳圓,繼續說:「這是陳圓。他同樣也沒有準備禮服,恐怕也得麻煩麗姐了。」

    「哎喲?」麗姐瞇了瞇眼,剛才她就覺得郁深流對陳圓的態度是在不一般,拉著對方的手進的大門呢!而郁深流的這句話更是讓麗姐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麗姐可是郁深流姐姐的閨蜜,關係好得很,所以一直以來郁深流對麗姐的態度就不一般,旁人不要說帶到她的店裡來了,直接請自己幫忙製作禮服這種事情,如果不是郁深流這傢伙動了心,可能嗎?

    但郁深流這小子居然會動心這話總事情,怎麼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畢竟這小子特別早熟,事事圓滑,他要喜歡上一個人,對方要是怎麼樣的人才能配得起他?

    之前只是匆匆掃視了陳圓一眼,這下子,麗姐忍不住更加認真地打量了陳圓幾秒。

    比起郁深流幾乎非人的相貌,陳圓的相貌自然算不上多麼出彩,然而他的氣質顯得非常獨特,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小,卻沉穩溫和,令人心生好感。這個人選感覺不錯啊。

    想法匆匆而過,麗姐卻笑著對陳圓說:「你也要做武弁服?」武弁服是只有娘家的男性才穿的,麗姐這句話其實是在調戲陳圓,將他歸為霍淑的娘家人,也就是說,和郁深流一體的人。

    郁深流聽到麗姐的這句話就知道要遭。首先,之前隱晦的表白被陳圓完全誤會了,郁深流自己已經夠憂鬱的了。其次,調笑是調笑,可惜對像找錯了。郁深流敢保證,陳圓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什麼關於武弁服的風俗,就算麗姐說得這麼露骨,陳圓根本就不明白,有什麼辦法?

    果然,在聽見麗姐的這句話之後,陳圓默默將目光放在了郁深流身上,他不明白自己要做什麼類型的衣服,在他看來霍姐其實只是單純地在問自己需要的禮服款式。

    郁深流和麗姐對視片刻之後,代替陳圓說:「嗯,就另做一套武弁服吧。」說話的同時卻移開了目光,心虛。

    看著這中間的一系列細節,麗姐終於發現,難道郁深流居然在暗戀?提到武弁服的時候陳圓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根本不明白武弁服的意義吧?所以郁深流現在居然是趁著人家不知道佔了人家的便宜?

    什麼時候,她認識的這個郁深流居然也有這麼小心思的一面了?

    麗姐有點愕然。

    只是,那邊郁深流在一個勁地對她使眼色,她默默地把有些話吞進肚子裡。然後爽快地喊了一聲:「裡面閒著的出來給人家量尺寸!」

    喊完,內室就走出另外幾個女孩

    「這位……陳圓對吧?到裡面把尺寸量一下方便做衣服。」麗姐溫柔地對陳圓說,然後讓人把陳圓帶到內室去了,接著才轉過頭凶狠地等著郁深流,「怎麼回事?」

    郁深流攤攤手,「麗姐,你也看出來了吧。」

    「所以居然真的是你小子暗戀人家人家毫無知覺然後剛才你還藉著人家不知道武弁服的細節佔人家便宜?」大氣不喘地說出一連串的話,麗姐簡直不敢相信剛才做出一系列舉動的人居然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早熟、冷靜、縝密的郁深流了。

    被指責故意佔人便宜的郁深流十分虛偽地低頭咳嗽了一聲。

    「……行啊你!」麗姐一拍郁深流的肩膀,「這事兒就是得死不要臉死纏爛打,我還以為你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君子的來著,想不到你居然無師自通了啊?」

    郁深流再度尷尬地假咳。

    「不過,說老實話,你找的這孩子是不是太單純了一點?我怎麼覺得他根本就只是把你當朋友呢?」麗姐又是一拍郁深流的肩膀,「朋友這種定位可不是一般的悲劇,別告訴我你就打算一直停留在這一步上?其實你也是時候要準備結婚了,看看小淑是你的外甥女,都要結婚了,你這個當舅舅的居然還在和人家玩純愛遊戲呢。」

    郁深流默默扭頭。

    「你這樣不行啊,這種時候就應該死不要臉衝上去先表白再說!不然就你這麼曖昧著人家就真當你是朋友了。要是表白了,再正常的相處都能曖昧起來。我說,看他的樣子,該不會你表白過,但是太隱晦所以被那個看起來就很純良的孩子給無視過去了吧?」

    正中紅心!郁深流面上浮起一層緋紅。

    「……我又說中了?」麗姐抽了抽嘴角,「你還是自己想想該怎麼辦吧,我看人家的氣質都很好,就算你的臉比較有優勢,也指不准你看準了的人就被挖了牆腳。」她算是見慣了郁深流這廝裝淡定裝冷靜的模樣了,但是遇到這種事,繼續淡定冷靜有什麼用?看看人家還沒開竅呢!

    「總之,至少把名分定下來,你不應該是好朋友,應該是追求者。這是麗姐我過來人的經驗,懂了嗎?」麗姐說的話越發語重心長起來,明顯就是要開展一次戀愛講座。

    郁深流快速插嘴打斷了麗姐的話:「麗姐,圓圓要出來了,你先給我量尺寸吧?」

    「哦呀,圓圓?」重複了一遍郁深流的稱呼,麗姐的臉上笑意盈盈,「沒事,你做了這麼多次衣服,我這裡有你的尺寸存檔。不是我說啊,你——」她還想繼續表述自己關於郁深流追求行動的看法和建議,但是陳圓這時候已經從內室走出來了。

    這種量體裁衣的感覺,非常有趣。陳圓穿慣了固定號碼的衣服,突然間體驗了一下量體裁衣是什麼感覺,還興奮著呢。特別是做漢服居然還要從肩膀量到膝蓋這樣的數據,更是讓他感覺新奇。郁深流所涉及的層面也夠多的,這種衣坊也認識人。他這麼想著,所以在從內室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郁深流和麗姐到底在討論什麼東西,在他想來,無非也就是認識的人之間敘敘舊之類的,沒什麼好說的。陳圓卻不知道,這兩個人說的事情是郁深流對他的態度和追求方式這樣的問題。

    一眼看見陳圓出來,郁深流如蒙大赦,拉過陳圓的手,「麗姐,衣服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昏禮那天早上我來取,謝謝了!」說完,也不等麗姐回答,就帶著陳圓溜之大吉。

    「噗嗤,我又不是要吃了他。」麗姐看著郁深流帶著陳圓溜走的背影,笑了笑,「這事兒我不管,你姐姐總要過問吧?」

    作者有話要說:弁bian,是帽子= =皮弁服就是鹿皮帽子一套的衣服= =武弁服是打仗專用

    謝謝多那嘎一,鯊鯊,naikoucai29,kiki的地雷!謝謝墨拾七__七七無窮射的兩個雷!謝謝微涼的三個雷!話說我這幾天可能不上Q的哦因為週末要交英語筆記了,絕望趴地。同理有些評論我可能錯過沒看見,如果有重要的事的話還是郵件我吧至少過幾天能看到。

    話說別叫我大師啊,刺兒平時看起來就是個二呆蠢圓的普通妹子啊完全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種女巫狀

    我在耳環架子下面壓著的一張紙下面找到了我的六級准考證和學生證~覺得自己運氣好好哦找到了~

    早上起來寫文什麼的果然還是比較順手的。之前找霜霜稍微梳理了一下大綱,有點想法了。但是那什麼,話說我真的往愛妻**方向寫了啊?喂,不要覺得崩哦?不行,我想想自己都覺得崩= =我不擅長寫這種感情特別外露的,其實比起最開始的幾篇文最近兩篇的感情戲已經開始明顯很多了,一直在努力……嘎,壓力微大。

    為熊麼刺兒最近一直在說好熱的問題?因為寢室木有空調,床邊的風扇壞掉了,報修之後沒人管,好吧,下學期開始就有空調了所以懶得修了?但是下學期就要搬到老校區去了,太糟糕沒辦法享受這種待遇……QAQ真傷感




53 深夜更新定沒人看[VIP]

    陳圓還不至於神神叨叨到平時沒事兒干就卜一卦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那天麗姐和郁深流之間的交談對於他來說就是個秘密,他一無所知,只是等到幾天之後麗姐親自將禮服送上門,他卻沒有見麗姐一面,而是郁深流把衣服拿給他,看著試穿沒問題之後就去打發了麗姐。雖然覺得郁深流這樣的做法實在有些失禮,但麗姐和郁深流那麼熟,這些事也不歸自己管,所以陳圓什麼都沒說。

    沒過幾天,就到了訂好的婚期。

    迎親,是從中午開始的,好歹也算是「娘家人」,陳圓自然是在郁深流家這邊呆著,等著盛空那邊來人把霍淑給接走。

    環視四周,除了女子們身上花樣百出色彩斑斕的漢服之外,說句老實話,陳圓真心覺得,送嫁的時候娘家的一眾男性親屬全部穿上武弁服這種出征打仗時專用禮服的習俗,實在是非常凶殘。更加凶殘的,大概是這些人要麼在手上纏著繃帶,要麼不斷做出劈砍的姿勢,一看那樣子,就是要教訓教訓膽敢從自己家裡搶妹子的盛空。

    這幾天陳圓專門查了查這個世界的昏禮習俗。新郎會被娘家的男人們打一頓這種事情,想要躲過就要看新郎的好友們能擋下多少攻擊和新郎溜得夠不夠快了。陳圓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在這個世界成婚會是什麼情況,最後打了個冷顫。

    說白了,這群人的態度就是:「搶走我家妹子的小子就是我們的階級敵人」吧?如果說自己以後要娶一個女孩的話,首先必須看清楚這家的男性性格如何和數目如何,如果就像是這樣一大群人殺氣騰騰的樣子,陳圓覺得雖然自己算不上瘦弱,也應付不過來。而且關鍵是自己沒有兄弟幫忙頂著,單純說朋友的話,看看盛空和霍簡,呃……這個,怎麼看都好像不太可信呢?唯一靠譜一點的郁深流,看看雖然有個子,但卻沒有多少肌肉。中看不中用啊。

    這麼一想,陳圓默默地產生了婚前恐懼症,雖然他的昏禮還不知道在哪個遙遠的時間段,不過,多想想總是沒有壞處吧?或許。

    郁深流環視當場,看著人都差不多了,方才感慨一下幸好自己家是躍層,而且面積算大的,不然這麼多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了。然後他再度將目光落在了身側陳圓身上。

    不得不說,陳圓是適合穿漢服的,或許是氣質問題?陳圓到底對中華文化更加瞭解,所以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很有那種韻味兒,沉靜溫和,讓人心喜。當然,在有些人眼中這就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但至少郁深流卻是非常喜歡這樣的陳圓的。

    另一方面,像這樣層層疊疊穿上禮服的陳圓,總給郁深流一種珍貴的糖果的感覺。要用精美的糖紙一層一層裹起來的甘甜,才顯得出珍貴不是?他轉動著小心思,臉上卻一絲不露,垂頭對陳圓說話,「圓圓,你去小淑那兒怎麼樣?」

    其實此時陳圓站在郁深流旁邊有點尷尬。畢竟旁邊都是一群卯足了勁要教訓盛空的人,而且他們都是互相認識的,就只有陳圓總是被人報以好奇的注視,饒是陳圓再怎麼淡定,總歸有些覺得侷促的。郁深流這句話,正是體貼。怎麼說霍淑他也是認識的,而且他現在過去也正好幫霍淑講解一下昏禮的禁忌等等問題,也算是個理由。

    不過,到底是當官的,在這方面眼睛真毒。陳圓有些感慨於郁深流觀察力之細緻,卻不曾想正是因為是他故而郁深流才會注意到這麼多。施施然轉去找霍淑去了。

    目送陳圓離開,郁深流十分淡定地忽視了自己周邊一群糙漢子猜疑的目光。剛才那個少年是誰?他們來的時候對方就在了,而且看樣子根本就是住在郁深流家裡的。誰都知道郁深流這邊能住下的就那麼幾個人,那麼少年是誰?這個年紀的,就霍簡一個啊,但是很明顯霍簡大家都認識,不用多說什麼。少年穿皮弁服所以不是霍淑的親戚吧,既然不是親戚,沒道理郁深流然表現得這麼柔和?莫非,難道,或許是?

    不管這群人怎麼想,真正有膽子湊到郁深流面前問他陳圓身份的人究竟沒有幾個。再怎麼說,作為郁家這一代的領頭人物,幾乎所有人都唯他馬首是瞻,故而一群人也只是心中想想,不敢真去問郁深流。其實他們也沒想過,明明只是來參加昏禮的,卻遇到了這麼值得八卦的事情。

    就在眾人心裡好奇得要死,卻死活不敢問的時候,郁深流的面前陡然冒出一個人來。

    麗姐!快點問剛才那個少年!立刻,這句話成為了周圍一圈人的心聲。

    先環視周圍一圈,發現一群人都看著自己,麗姐咳嗽兩聲,看向郁深流:「那什麼,你就這麼放心你家圓圓?」

    你家,圓圓?周圍的人耳朵都豎起來了。這樣親暱的稱呼,怎麼聽都覺得剛才那個少年和郁深流關係不一般啊?

    「還是說,你就這麼有信心可以把人家追到手?」麗姐的下一句話同樣勁爆,雖然剛才漢子們都有了猜測,這一句話卻徹底讓大家受驚了。什麼?郁深流然還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就剛才那個少年?大家的表情在瞬間扭曲了一下。實際上,郁深流從來就是個早熟冷靜的人,在這群人心中甚至想過,郁深流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真的喜歡上某個人。原因無他,完全無法想像在戀愛的時候郁深流這傢伙說甜言蜜語哄人的樣子。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想錯了,原來就算是郁深流這種世外奇葩也是會有普通人的情緒的。

    而且,仔細一想,剛才那個少年那種淡定的氣質,和郁深流平時的做派,還真是有一種很搭的感覺啊。

    唯一值得讓人嘲笑的部分在於,郁深流這麼個奸詐狡猾手段百出的傢伙,然沒有能夠把對方追到手,現在還在追求?

    麗姐還在繼續說著:「不,不對,你這還是在暗戀呢。」

    郁深流不斷被戳著傷口,但是他依舊不動聲色,十分平靜地看著麗姐,問:「麗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姐姐也陪著小淑的。」所以現在陳圓過去,其實算是羊入虎口吧。

    郁深流卻笑笑,「我知道,但是姐姐會有分寸的。」他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還只是暗戀階段,所以麗姐所暗示的惡婆婆橋段是絕對不會出現的。他姐姐不是會拖他後腿的人,而且說起來,雖然郁深流擅長謀算,但在感情之類的事情上卻著實沒有多少經驗,有姐姐幫忙的話,也是好的。

    實在拿郁深流沒辦法,麗姐挑挑眉,算了,還是去看看陳圓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那邊廂,被霍淑普及了陳大師是多麼神奇的女士們正在和半仙討論著關於昏禮中間有多少玄學元素的話題。

    「所以說,古代昏禮穿紅色的衣服是為了避邪?」郁枝微微歪著頭,問陳圓。

    「這個算是一定的原因吧。」陳圓回答,「昏禮時穿著的衣服,一般都是有吉利的寓意的。」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落在穿戴停當的霍淑身上,引得大家都看著霍淑,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長命鎖,這個時候的意思是婚姻長久安穩的意思。」陳圓先看著霍淑領口的金鎖,笑笑,「而且在這種日子,用金鎖比銀鎖好,因為銀鎖到底太素淨了。」

    郁枝聽著陳圓娓娓道來,卻在感歎,自己弟弟夠有眼光!這個叫陳圓的少年,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無可挑剔的良配。也不知道郁深流是怎麼把人家拐了的,然都住到家裡來了。

    「胸口掛一面小鏡子,是照妖鏡,是為了讓新娘整個人保持乾淨,不被其他不好的因素干擾的配飾;肩上的這個袋子,被稱為『子孫袋』,聽名字大家就明白吧,是對子嗣的祝福,希望能夠兒女滿堂。」陳圓看得出郁枝的面貌和郁深流是相似的,她身上的氣質也流露出一種大家閨秀一般的底蘊。這是個人讓人親近的女人,而作為霍淑的母親,郁枝顯得很年輕,比郁深流大不了多少的樣子。

    「手臂上的銀鐲子,就是所謂的『定手銀』,意思是女兒出嫁之後不愁沒有銀錢用。」陳圓說著,然後囑咐坐在椅子上的霍淑:「等會兒被小簡背上車的時候注意腳不能沾地,這個是忌諱。」具體原因很複雜,陳圓都不好具體說清楚了。簡單說的話是新娘應該是完全潔淨的,所以不可以沾染塵埃,另一方面,有一些詭異的神話傳說,據說如果新娘的腳踩在地上,就會被土地神之類的搶走作為新娘。而更加難以解釋的問題是,陳圓所知的,歷史上有很多有確實記載的新娘送嫁,半路大地裂開,新娘掉進去之後地面重新合上,沒有任何縫隙的情況。陳圓知道這些傳說,但是他從未見過切實的情況,故而自己也不好說什麼東西,只是對於嫁娶的時候古來就有的習俗,陳圓一直都很注意。

    「好熱鬧啊!」麗姐走了進來,笑著,「阿枝,準備好了?」

    郁枝點點頭,「嗯,就等著那邊了。不過我希望那群傢伙下手輕點,要是把新郎給弄趴下了就不好處理了。」

    「唔,那就好。」麗姐點點頭,然後看向陳圓,「衣服還合身嗎?上次我過來送衣服然被郁深流嫌礙事給趕走了,都來不及問你衣服的問題。」

    礙事?麗姐的話讓陳圓有些茫然,怎麼看麗姐也不是會礙事的人,而且那天大家都閒著,怎麼會礙事,又礙什麼事呢?只是還沒等他多想,麗姐就轉開話題,「不過說老實話我有點擔心。」

    這話題跳躍得,讓人糊里糊塗。

    「怎麼說,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消息,聽說周勤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所以……」麗姐聳聳肩,看著陳圓。

    「周勤是誰?」陳圓非常茫然地看著麗姐。他根本就不認識幾個這個世界的人,麗姐說的這個人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算是另一個算命師吧。」麗姐簡略地解釋一下,然後轉過頭,看著房門外,「好像迎親的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郁子,不介意改了改你的名字當做郁深流他姐的名字?

    ……前幾天忙著寫二專英語論文去了,那天寫完去打印然後衝進教室還差兩分鐘差點老師就不收我的論文了差點沒嚇死嚶嚶嚶。腿都跑軟了和蛙跳之後一個感覺。然後才英語考試完,跪。明天最後一科考試,接下來幾天有加更補上前幾天空窗,一天三更不是夢哦(大霧)。順便匯報一下,惡魔法則同人這週末會有更新,鮮網肉文也會有更,我找室友借寬帶去上鮮網,射鵰同人會被徹底推翻重寫,以前寫的太幼稚了!而且很可能同人轉原創去掉沒必要的射鵰背景。原來的設定真心太牽強,現在的話最多弄兩個原創有武功的人物這樣。以及如果重寫是暑假的事情。

    這幾天打不開微博我是一個人嗎?出來的只有背景和亂碼啊!

    話說,高考完了的就要關注填志願的事情了,多去問問以前填過志願的學姐學長,他們有經驗,填志願也是一道坎,填不好的話你就坑爹了。

    拖延症患者表示剩下所有的明信片會在明天下午前寄出,大家注意查收。




54 命運不僅有天注定[VIP]

    對於麗姐說的話,陳圓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算命師又不是什麼隱藏職業,會算命的人其實並不少,特別是像在這個世界這樣沒有文化斷層的情況下,有本事的算命師肯定不少,只是到目前為止陳圓沒有碰到而已。所以不管是周勤還是張三李四,對陳圓來說沒有多少差別。

    在這樣的心情下,陳圓饒有興致地看著盛空過五關斬六將冒著重重危險,衝過了一眾彪形大漢的包圍,在霍淑所在的房間門口被一眾女性們刁難了個透,使出渾身解數才讓這群姑娘們勉強滿意,打開房門讓霍淑出去了。

    出門之間,郁枝給霍淑戴上了頭冠。精緻的珠簾半遮住霍淑的眉眼。華夏國並不喜歡紅蓋頭,認為這完全遮住了新娘的臉,太過於限制女性自由,卻喜歡用珠簾或者團扇之類的東西讓新娘稍微遮一遮臉。據說是因為當初女媧伏羲成婚之時,女媧因為是和自己親哥哥成婚,故而用芭蕉作扇擋住面目是遮羞,然後慢慢變成了現在這種習俗。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也不知道。只是這麼猶抱琵琶半遮面倒是挺有美感的。

    作為霍淑的舅舅,背霍淑下樓的當然是郁深流。其實另外一個人選是霍簡,但是看看霍簡那小身板,就他還想背霍淑?得小心被壓垮啊。陳圓看著郁深流把霍淑背上車,完成作為舅舅的送嫁使命,左右張望一下,看見自己之後才走了過來。

    「圓圓,我載你?」用著疑問的口氣,郁深流同時卻伸出手拉住陳圓的手腕,帶著他往停在樓下的一溜車中間的某一輛去。

    「啊?哦。」陳圓迅速跟上郁深流的動作,他對接下來的儀式不是很瞭解,郁深流帶著他是最好的選擇了。他也沒多想,就上了郁深流的車,卻沒注意那邊一群人躲躲閃閃的眼神。

    麗姐環著胸看著郁深流把人拐走,不由撇嘴說:「好狡猾。」

    郁枝站在她旁邊,臉上帶笑,「雖然很狡猾,但是就是不夠膽子,我覺得,如果不挑明了的話,不管他怎麼表現,人家都不會有感覺的。」

    「所以不管郁深流那小子表現得多麼妖孽,其實說白了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得靠我們。」麗姐點點頭,「說老實話,我覺得人家還未必能看上他呢。雖然說我以前一直覺得只有郁深流去挑別人沒有別人挑他的,但是如果不論感情親疏,如果談感情上面的事情,陳圓應該比他受歡迎多了。」

    「所以我們必須幫把手啊。」郁枝低頭笑笑,「我們也走吧。那邊婚宴現場應該差不多準備好了。」

    這一番忙忙碌碌,時間就到了下午,地點也從郁深流家裡轉移到了盛空家這邊。

    院子裡被擺了幾十張桌子,開宴。在最前方是古式的矮桌,小榻。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是盛空背著霍淑下來的,一路行到小榻前,讓霍淑直接站在小榻上。陳圓看著他們動作,覺得這和自己知道的很多儀式有些差距,頗有興趣。

    即使是隨意擺著的流水席面,也是有上首和下首之分的。作為新娘舅舅的郁深流,理所當然應該坐在上首去。所以下車之後,陳圓本來打算和郁深流分道揚鑣,到後面去混,但是郁深流卻拉著陳圓,讓陳圓也跟著往上首走。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算是外人。」陳圓輕聲說,收了收自己被郁深流握住的手腕,「我還是坐後面去吧。」

    「沒關係的。」郁深流簡短地回答,「你認識的人也不多,坐在後面才會顯得尷尬,還是就坐在我旁邊吧。」實際上,他知道讓陳圓坐上首不會有人說什麼,應該說,除了陳圓之外,認識他的人應該都看出來一些東西了,讓陳圓坐在自己身邊,其他人不會有什麼閒話說。而且這樣子,也算是郁深流宣示一下主權吧?可惜的是,這傢伙不斷做著這些小動作,卻死活沒有對陳圓攤牌的勇氣。在這方面,說老實話,郁市長的面皮還夠薄的。

    後面挽著自己男人下了車,作為高堂之一的郁枝早就看見那邊陳圓和郁深流的拉拉扯扯,覺得自己如果不幫忙的話事情就變得更加麻煩了,於是走上前去,拍了拍陳圓的肩膀,溫婉地笑著對陳圓說:「陳圓就和郁深流一起坐前面吧,你幫了這麼多忙,坐前面是理所應當的。」

    陳圓和郁枝不熟,所以在郁枝這樣說的時候,陳圓不會像對郁深流一樣直接拒絕,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而行了。

    所以說,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吧?郁枝衝著郁深流眨眨眼,換回郁深流一挑眉。

    告天地,從此夫妻一體,命運相依。

    拜高堂,謝父母恩,從此成家立業,獨立門戶。

    交相拜,互尊互重,彼此聯繫。

    這三拜,其中蘊含的意味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在旁人看來,三拜本身其實就是結婚的一個儀式而已,其他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實際上,從玄學的角度來說,一個人在成婚前和成婚後能夠算出的命運,是會變化的。

    結婚,也就是所謂的成家。在成家之前,一個人就是依附於他父母所在家庭的元素,他本身的命運就要受到這個家庭的影響。這種影響也是有層次的,將一直影響命主本身的,是他的祖先積累下來的福報和惡報,算命的時候經常會有一個說法,說一個人前三十年過的是「先人運」,也就是祖先留給他的運,而後來再過「自身運」,就是過的他自己積累的東西了。這種說法其實並不很精確,但卻點明了命運的組成方式之一。除去這種所謂的先人運,當一個人處在這個家庭之內的時候,整個家庭的運勢就會影響他的運勢,如果家庭遭遇了問題的話,他本身也會受到影響,如果家庭運勢旺盛的話,他也能夠行大運。而等到他成婚之後,他和這個家庭的氣運之間的關係就會減弱很多,有其是在現在這種一旦結婚就單獨出去住的情況。如果是古代的話,分家比起成婚更能影響這種運勢。

    而夫妻成婚之後,他們之間的氣運就會一定程度上相互聯繫,互相影響。非常常見的情況是說某個女人有「幫夫運」或者「旺夫」,這就是一種能夠幫助家庭另一方的情況。而相對的,就有所謂的「剋夫」,「克妻」,「克子」的說法。這種情況,即使是在古代大家族一直一起生活的情況也是很明顯的,所以在成婚之前常常是要「合八字」的,就是為了使得雙方的命格互相幫助,形成的整體命格也顯得很好。相對沒有太大道理的是不論八字如何直接排斥虎年和羊年出生的女子,認為虎年出生的女子是虎姑婆,說羊年出生的女子是「四白」,這就屬於迷信,相對可笑了。

    之前陳圓給霍淑和盛空合過八字,正是美滿幸福的徵兆,看著他們進行儀式,心裡倒是有種欣慰的感覺。畢竟這一樁姻緣也算是自己促成的吧?能夠成就美滿姻緣的功德,其實不算少。在《聊齋誌異》中曾經有個故事提到一個作惡多端的官員,下地獄之後因為一件事情而沒有身受十八層地獄之苦。他做的這件事,就是成全了一對分離的夫妻。

    關於《聊齋誌異》是否真實,陳圓也不清楚,但是成全一樁婚姻是大功德這件事,在諸多信仰中都是很明顯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不過如此。

    陳圓默默思忖著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的得失,郁深流靠了過來,湊在陳圓耳側對他說話:「覺得這一場婚禮怎麼樣?」

    被溫熱的氣息噴得耳朵旁邊發癢,陳圓縮了縮脖子,稍微移開一點,回答他:「嗯,感覺很有趣。」

    「這只是一種昏禮方式,就算同樣是中式的昏禮,也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況的。」郁深流勾勾唇角,「陰陽昏禮是這種方式,重陽重陰的話又有不同。」微妙的暗示。

    重陽重陰?陳圓眨了眨眼,沒明白郁深流說的是什麼東西。他下意識覺得,陰陽婚禮莫非指的是在黃昏舉行的,而重陽是正午,重陰是午夜?他的思維直接反映到了玄學方面。

    看著陳圓的表情,郁深流就知道陳圓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正在表達的這個意思,心中有些失落。這個時代雖然說重陽重陰的情況也算常見,但的確存在像陳圓這樣對這些方面的事情完全不在意的人。

    禮成之後,黃昏已老,斜陽半躺在地平線上,欲落未落。

    新郎新娘進屋子裡了,席面上喝酒吃菜,亂成一團。兩家的長輩招呼著人,熱熱鬧鬧。

    穿了好長時間的漢服,陳圓覺得身上熱的慌,微微理了理領口。

    不時有人站到郁深流面前,向他敬酒。陳圓看著人來來往往,也不甚在意,直到有個人站在他的面前,衝他一舉杯子:「這位就是……陳師傅?」

    陳圓抬頭,看著來人。卻是個頭髮梳理得光滑無比,只能用「油光水滑」來形容的青年男子。

    他不認識這個人。陳圓暗忖,然後開口問對方:「請問您是?」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需要強調的是,刺兒不會合八字,所以結婚合八字的不要找我……這東西我知道但是我真心不會。

    考完了!!!!!!!!明天有加更!(大概)明天寫一章鮮網肉文!找肉文的去我專欄看移動的那裡點擊即可!不過肉文是BG的雷到不負責!BL那邊放的是以前其他的肉章。撲倒所有人謝謝上一章的安慰!好窩心嗷嗷。最近情緒有點低落哎呦喂……我想去文殊院喝茶了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室友願意陪我,她們說要忙著在體育場演唱會的時候賣水……QAQ

    今天晚上回來突然就打得開微博了好開心。

    周勤這個人物是新增加的對手,呃大概算是對手,和霜霜商量了一下之後修正大綱出現的人物。你們想讓他成為郁深流的情敵咩?這不大可能……刺兒是感情戲廢渣。

    關於射鵰·謀天,我也想保留獨孤容和黃裳的角色,所以或許還會是同人?啊但是我要考據了,最近看了幾本覺得我不考據的話看起來文非常淺薄,這不符合我一貫想要表達點東西的風格……要努力向大神奮鬥,所以寫文的時候也要不斷進步才行,要有內涵,內涵。

    以及明信片已經全部寄出,大家注意查收。

    推薦歌曲please sister ,這裡的sister是神的意思,真正的基督教信徒是不能夠直呼神的名字,都是用另外一個詞比如boy啊之類的代替的。所以歌詞其實挺帶感?大概。

    PS,求組團爆了挖坑不填,每次我在榜上找到一篇讓我覺得好有趣的文都是她的,而且都是坑!!!掀桌!我恨她!





55 共飲一杯唇齒相依[VIP]

    那個人沒有報出自己的身份,反倒對陳圓說:「聽說陳師傅被叫做『陳半仙』,算命非常準啊?」

    這口氣,一聽就知道是來找碴的。

    陳圓的反應只是淺淺勾了勾嘴角,像這種找碴的人,他見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不要說生氣的情緒了,他連好奇心都提不起來。

    只是,陳圓表現得這麼淡定,他身邊的人卻未必。

    「曹耀祖。」緊挨著陳圓坐的郁深流開口,一口叫出那人的名字,同時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今天是小淑的昏禮。」說話的時候,他眉宇間微顯沉鬱,看起來不甚高興。

    陳圓看了郁深流一眼,剛才郁深流那一句,是在提醒對方大吉大利的日子不要惹事。怎麼說今天都是霍淑的大日子,如果有人找事的話,郁深流怎麼會看著對方亂來?另一方面,卻也是郁深流在維護自己,幫自己擋下對方的刁難。

    這種感覺倒是很新鮮。陳圓還真沒有被這樣維護過。知道陳圓本事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會覺得即使有人找碴,陳圓都可以輕鬆解決,所以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插手,反倒盼望著看陳圓大展身手,頗覺有趣。而對陳圓抱有質疑的人自然是想要知道真相如何,所以也會希望發生碰撞。這麼多年時間下來,陳圓也是習慣了自己應付這種問題,倒沒有想過,今天然會有一個人幫自己說話?

    倒是莫名地有一種難以描繪的窩心感。即使陳圓很清楚,在這種時候自己的確有能力應付對方,所以他抿了抿唇掩飾自己上挑的嘴角,眉宇之間卻舒展開來。

    郁深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神不經意從陳圓身上瞟過去。有時候,知道對方有沒有能力去應付一件事是一回事,是否關心或者維護又是另一回事。無論是怎麼強硬或者有能力的人,都是希望有人能夠維護他的。郁深流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絕對不會犯因為信任就什麼都不說的錯誤。

    而陳圓臉上的表情告訴他,他做對了。

    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那麼多細節,曹耀祖卻不甚清楚。其實他也不算專門來找碴的。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站在陳圓面前,說來還真有些亂。

    曹耀祖其人,聽名字就知道,也不是特別有底蘊的家庭出來的,不然就算有光宗耀祖的想法,也不會把名字取得這麼直白。曹耀祖這傢伙,其實算起來是郁家拐了九曲十八彎的遠房親戚,不鹹不淡的那種。而他本身也屬於高不成低不就普普通通一個人吧,除了運氣一直不錯之外,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多少值得讓人注意的地方。不過就好像所有的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一樣,他有著自視甚高的壞毛病。換句話就是說,很多時候死要面子,為此做出很多神奇的事情。比方說明明看得出陳圓和郁深流關係不一般,喝了兩杯酒就敢衝到陳圓面前抖威風以顯示自己其實很有本事。

    此時此刻,剛才開玩笑說曹耀祖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和坐在最上首的那位陳大師頂牛的女人默默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

    其實,她也沒多想,就是覺得突然冒出來一個郁深流喜歡的人非常不可思議,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有點攛掇,刺著曹耀祖,誰知道這傢伙被人一激然就真的上去找陳圓麻煩了。她不由在心裡暗罵曹耀祖,怎麼這麼沒眼色,就為了證明一下自己,為了面子,然還真上去了。郁深流這種人是那麼容易喜歡一個人的嗎?不管怎麼樣,別牽連到自己頭上才好。

    喝了兩杯小酒,曹耀祖其實也沒有到醉了的程度,也就有點熏熏然,腦子不大清楚。他總覺得,自己要爭一口氣。其他事情他說不一定能做,但是如果是要掃陳圓的面子,說句老實話,他還真有點底氣。

    所以,雖然被郁深流擋了一下,他還是抬了抬下巴,「對啊,昏禮嘛,都是高興的時候,要是就這麼吃吃喝喝反倒沒意思了對不對?」帶過了郁深流之前的警告,然後他又一次將目光落在陳圓身上,「陳大師,我就聽人說了,你算命是非常,啊准。」口氣調侃,「其實我這個人吧,從小的時候就有個遺憾,我從小到大也遇到了不少算命先生了,但是,就是沒有任何一個算命先生給我算準過的。不管是這個大師那個高人,別人說再怎麼准的,反正,他們給我算出來的,都不准。」

    「我也納悶了啊,怎麼別人就經常遇到高人,就只有我一個人遇到的都是江湖騙子呢?而且就算是別人嘴裡的高人,遇到我也得揭了那層高人皮子。」

    陳圓心知曹耀祖是在諷刺,他是在說,其實陳圓也是這種,在旁人眼中是高人,實際上本質上還是江湖騙子的人。

    只是,再怎麼說,曹耀祖也應該明白,像郁深流這樣的人,不是隨便兩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吧?這就說明了自己不可能沒有一手,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敢上前找碴,就說明他並不是一般的那種找碴者,而是心裡有底氣的。然而他的底氣在什麼地方呢?陳圓一時之間還真看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有什麼底牌。不由微微蹙眉。

    看著陳圓的表情,郁深流並不知道陳圓心中的分析,只以為陳圓因為曹耀祖的話而不高興,於是原本放在桌上的手默默下滑,在桌子下循著衣袖,找到了陳圓的手,默默伸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緊了緊。

    突然被人握住手,陳圓有些不適,然而他表情平靜,沒有表現出多餘的情緒來,他也明白其實郁深流是在表現對他的安撫和支持,雖然是誤會,卻還是心頭一暖,於是反手也捏了捏郁深流的手。

    郁深流的手指很修長,骨骼分明,感覺很有力。一瞬間,陳圓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然後他很快忘記這個念頭,繼續聽著曹耀祖說話。

    「所以說啊,我一直就希望碰見一個真正的高人,能夠把我的命給算準了的。之前本來已經覺得可能我沒辦法碰見這麼一個人了,也沒了想法。誰知道然聽說了陳大師的事情。」曹耀祖稱呼陳圓為「陳大師」的時候,總有一種微妙的諷刺意味。

    他繼續說著:「陳大師的本事,我是絕對相信的,那麼多人都說准,那是絕對沒問題的。」用的兩個「絕對」,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來,陳大師,今天是大日子,我敬你一杯!」說著,他抬起了手裡裝著酒的杯子,衝著陳圓一揚,然後仰起脖子一口悶了。

    出於禮貌,陳圓笑了笑,鬆開了和郁深流相握的手,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就要回敬。

    「哎!陳大師,不爽快啊!我喝的可是白酒,男子漢大丈夫的,喝什麼啤酒!」沒等陳圓繼續動作,曹耀祖就這麼說了。

    陳圓面前的酒杯裡倒的的確是啤酒,這是郁深流安排的。在郁深流看來,陳圓的年紀還不大,喝酒多了不好,高度數的酒更不好,所以他特意只倒了啤酒給陳圓,就是不希望陳圓喝醉。而郁深流自己,官場混跡多了,千杯不醉的主兒,自然是喝的白酒。聽到曹耀祖這麼說的時候,郁深流非常不高興。他安排得好好的就是不想讓陳圓喝太多傷身,結果曹耀祖上來就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不喝啤酒?放在桌子下的手中似乎還殘留著握住陳圓的感覺,現在也是空落落的。不論如何,現在郁深流對曹耀祖的感官,非常不好。

    陳圓也不因為曹耀祖的話而生氣,人家說得也沒錯,而且也沒說什麼讓婚宴氣氛不好的惡言,所以陳圓僅僅是放下杯子,環視桌上一周,找白酒瓶子。

    憋著悶氣,郁深流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陳圓面前,「喝我的杯子吧。」一邊接過陳圓原本的杯子,一口乾了。

    這個動作,郁深流卻沒多想,單純覺得方便而已。然而他們原本的杯子都是用過的,這感覺,就有點不好說了。

    陳圓也沒有多想,正好郁深流的杯子裡有白酒,那就用郁深流的杯子吧?卻不知旁人都在感歎這兩個人果然關係不一般,這樣共用杯子間接接吻什麼的。

    等到陳圓仰頭喝下這一杯,只覺得從喉嚨一路燒到胃,很不舒服。曹耀祖才笑道:「果然夠爽快!」

    「其實吧,我過來找陳大師,就是覺得,難得能夠碰到陳大師這麼一個真正有本事的高人,我是不能錯過的,所以我就想請陳大師給我算個命,如何?」曹耀祖這才說出自己的來意。

    郁深流看著一杯下去之後,陳圓臉上泛起緋色,有些擔心,而對於曹耀祖的不快更甚。一看陳圓這樣子就是不怎麼喝酒的,剛才啤酒他也只碰了一下就放下了,現在被逼著喝下去一杯白酒,臉都紅了。依靠漢服寬袍的遮掩,郁深流把手放在了陳圓背後,稍微撐住他。同時看著曹耀祖,說:「圓圓出手一次,一千起價。」和陳圓呆在一起久了之後,他也知道了很多東西,大凡不是陳圓自己主動出手的情況,要用這些手段,必須有所代價。然而如果讓陳圓自己說出來的話,還不知道在場這一群人會怎麼以為,覺得是陳圓貪財連親戚的錢都要敲詐?郁深流並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主動開口了。就算是讓人誤以為是曹耀祖惹了自己所以自己故意讓陳圓敲詐他也好,由他來承擔這個名字,總比讓人誤會陳圓好。

    陳圓並不是特別難受,只是一杯酒而已,雖然頭暈卻不會真的怎麼樣。然而背後撐著他的那隻手,卻讓陳圓覺得很有底氣。並不是自己明白自己的本事這樣的底氣,而是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支持著你,於是很多事情,可以不在意,不放在心上。

    一千?

    曹耀祖瞬間清醒了許多。開什麼玩笑,算個命一千塊?這不是敲詐嗎!在這個物價其實不高的時代,一千塊可以買很多東西了,要拿一千去算命,實在讓曹耀祖覺得,為了爭個面子這麼做,划不來。

    然而,看著坐在那裡,一直表情平淡對自己的話似乎毫無感覺的陳圓,曹耀祖想起自己的特殊,一咬牙,好像不經意地問:「不准不要錢?」

    「嗯,不准不要錢。」陳圓抬眼看他,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說到酒的話,喝酒容易臉紅的,別喝酒,因為你們的心血管還是什麼的功能不夠好,如果喝酒喝多的容易中毒或者突發疾病,嚴重的甚至會猝死!喝酒刺兒基本海量,就是隨便下去幾瓶紅酒加啤酒只是有點頭暈此外毫無壓力的那種。不過說真的我覺得酒是一種很難喝的飲料。咖啡也不好喝,我喝咖啡要加糖加奶直到它變成巧克力奶為止= =苦的東西吃不下去……56 命格實際竟不相符[VIP]
    求訂閱= =各種求支持正版,攢學費中壓力好大貌似隔壁校區的住宿費比現在的高……?捶地。加更在0點過後,深夜黨可以等一下。其他妹子睡了吧。鮮網肉文指路,請在我的專欄,找到移動的那裡,上面內的字符點擊即可跳轉。




56 命格實際竟不相符[VIP]

    聽陳圓這麼說了一句之後,曹耀祖重重將杯子座上桌子,做出豪邁的樣子:「好!為了我這麼多年這個算命的願望,一千就一千!」

    郁深流心中不快,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別人未必注意這個問題,他卻發現了,曹耀祖這傢伙根本就是認定了陳圓不可能算準,所以才說了一句「不准不要錢」,想靠著這個不出錢吧?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麼依靠,覺得以陳圓的本事都算不出他自己的命?

    郁深流斜眼瞥著曹耀祖,心中不屑。最開始的時候,郁深流或許也曾經懷疑過陳圓的本事,但是到了現在,郁深流已經成了陳圓的忠實簇擁者,不僅僅是在這方面無比信任陳圓,就如那些細緻的安排,無微不至的關心。對於郁深流而言,陳圓是特殊的。這一點陳圓暫且還不明白,但卻不會永遠都不明白。

    「既然這樣,就先把酬金拿出來吧。」還是郁深流主動開口,這個時候陳圓說話依舊不太好,所以他代替陳圓說話。郁深流不希望任何人誤解陳圓,現在給這群人解釋什麼玄學不講交情他們也不懂,乾脆讓他背這個黑鍋。

    臉上隱約浮現肉痛的表情,曹耀祖掏出錢包,數出錢,放在了桌子上。接著他才說:「是要告訴你我的生辰八字吧?我的是——」

    「不知道生辰八字是不能隨便說的嗎?你也算過不少次了吧,連這個都不知道?果然遇到的都是江湖騙子吧!」郁深流打斷了曹耀祖的話。

    其實曹耀祖並不是不知道生辰八字不能隨便給人知道的,他遇到過的算命先生都給他說過這個問題,但是一直以來,他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畢竟說老實話,他活了三十多年還真沒有一個算命先生給他算命算準了,所以在曹耀祖看來,那些算命先生說過的話根本就不用相信,這種什麼生辰八字不能告訴別人的說法,他也完全不在意,結果在這個時候卻被郁深流噎了一下。

    其實,這個時候幾乎婚宴現場的大部分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上首陳圓這一桌了。像今天這樣有趣的事情,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會發生,所以幾乎所有人看似在談笑吃喝,但卻都留著注意力看著他們這裡。

    雖然不情願,曹耀祖還是湊過去,小聲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念給陳圓聽。

    沒有多想,陳圓立刻開始推算起曹耀祖的命格。然而,這一推算,卻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不對啊?怎麼會呢?

    陳圓面色古怪,抬眼打量了一下曹耀祖。梳理得光滑的頭髮,料子還算不錯的漢服,還算紅潤的面色,聽上卻也有些油滑的言談舉止,這些在今天這個場合看來,其實算是非常普通的一些細節,卻在知道這個命格之後,陡然讓人覺得,不對勁起來。

    當然,陳圓的面色古怪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其實還是那樣平平靜靜的,唯有坐在他旁邊的郁深流發現了他面色的古怪。

    難道這個平時根本就不起眼的曹耀祖還真的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不然以陳圓的本事,怎麼會露出這樣的情緒?郁深流一面想著,一面輕輕拍了拍陳圓的背脊,讓他放下心,慢慢來。在郁深流看來,只要是陳圓不亂了陣腳,想要在玄學方面為難陳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他對陳圓充滿信心。

    簡直就像是貓咪被順毛了一樣。在郁深流這樣安撫自己的時候,陳圓有種微妙的感覺,然後他又立刻將注意力移開,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八字和這個人之間,實在對不上號。

    曹耀祖告訴陳圓的這個八字,陳圓剛才粗略地算了算,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人驚訝。算出來的命格,非常不好。

    命主心胸狹窄,出身落魄而不知上進,顛倒是非黑白,度日渾渾噩噩。命中常有波折,只會牢騷不懂進取,嗟來之食道旁睡,一生從無出頭日。

    曹耀祖本身的命格,基本可以說是徹底的無可救藥的乞丐命。他現在的情況卻是個還算中產階級的小市民樣子,雖然性格同樣算不了多好,但對比算出來的這個八字的命格,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陳圓所用的四柱八字算命方法,主要命格是由出生的「日」來決定的,所以,即使是出生的具體時間有一些不清晰,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和現實的偏離問題,頂多有點小細節的不同。而曹耀祖給出的生辰八字也不是正好在兩天相交的地方,所以因為幾分鐘的差別就造成了日子的差別。所以說,這種情況不可能是因為具體時間的差距所造成的。

    那麼,難道是曹耀祖故意謊報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不然剛才這個人為什麼會那麼大大咧咧就說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陳圓忍不住這麼猜測,然而看曹耀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一絲心虛,反而是帶著點得意看著自己,也就是說,這個生辰八字應該就是他的生辰八字。

    說不通啊?命格表現的東西和這個人本身現實的運差距太大了。

    一瞬間,陳圓甚至想到了是不是他父母在醫院裡抱錯了孩子,又或者是收養的孩子只是曹耀祖自己不知道而已。然而這種事情到底是小概率事件,發生的可能性太小了。只是,概率小不等於不可能,像陳圓這樣算命,會碰見各種各樣古怪的命格,任誰覺得不可能存在的情況其實都是確實存在的,這種幾乎扯淡的可能其實夜不能排除。

    如此一想,陳圓當即定睛掃了一眼曹耀祖的面孔。既然命格看不出來,就看一看面相,總會看出什麼蛛絲馬跡的。

    郁深流的手已經從陳圓的背部滑下,重新握住陳圓放在身側的手,此時他注意著陳圓的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

    曹耀祖的命格的確有古怪,否則以陳圓的本事,基本三言兩語已經說出對方的命格是怎麼樣的了。現在,陳圓應該是在看對方的面相來印證自己的想法。然讓陳圓接連使出手段,還真夠不簡單的。郁深流腹誹著,關切地看著陳圓。

    比起郁深流那種簡直無可挑剔的完美面相,曹耀祖的面相是非常普通的。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痣,也沒有窮困潦倒的紋,怎麼看都是普通人的面相。然而正因為這是普通人的面相,才不可思議。他的命格明明是乞丐運,現在現實的面相是普通的,表現的實際也是普通的,根本就沒有突出的地方。

    陳圓把曹耀祖的生辰八字在心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眼神最終落在了曹耀祖下巴上的一顆不小的痣上。

    這個出生日期,這個位置的痣,莫非!?

    沒想到然會碰到這樣難得的情況,這也算是曹耀祖的運氣了。陳圓心中感歎,然後開口問曹耀祖:「你下巴上的那顆痣,不是出生的時候就有的吧,應該是後來才長的?」

    陳圓既然開口,郁深流就知道陳圓心裡已經有了底子,不由再度捏了捏陳圓的手。

    陳圓也在手上稍微用力回應郁深流,一邊等著曹耀祖回答。

    其實曹耀祖心裡還覺得糊里糊塗的,不是在給自己算命來著?怎麼一下子就說到了自己下巴上的痣了?他也沒多想,直接點頭承認了:「嗯,是這樣的。」他的痣是在小學的時候長出來的,飛快地就長了老大,這麼多年也習慣了,他倒不覺得這顆痣有什麼不好的。

    陳圓點點頭,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樣。然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說話:「我已經算好了。」

    「其實,你的命格挺不好的。」這句話一出,旁邊那些知道陳圓手段的人立刻就皺眉的皺眉,撇嘴的撇嘴。陳圓說話從來說實話,既然他說曹耀祖的命格不好,那就是真不好。只是,聽了這句話之後的曹耀祖卻是十分平靜的樣子,似乎絲毫不擔心陳圓說了什麼不好的話。照理說,在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緊張起來才是嗎?

    「你的命格,基本可以說是『乞丐命』。」陳圓也沒有避諱,直接就把自己得出的結論說出來了。

    周圍一群人倒抽一口氣,看著曹耀祖的目光都變了。而曹耀祖卻嗤笑一聲,「以前那些算命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陳圓沒有搭理曹耀祖,繼續說了下去,「生而窮困潦倒,落魄不安。平日裡渾渾噩噩,缺少目標和理想。容易被人欺騙,容易衝動。」陳圓到底還是給了曹耀祖幾分面子,把不辨是非黑白的說法說得好聽了許多,說是容易被欺騙。到底,你要是什麼都照著原話說,聽上去總讓人感覺是貶義的,讓人心裡不舒服,而同樣一個意思,換個說法,就會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不看重金錢,性格自在,」這句話的原話其實應該是花錢大手大腳,傻多速那種,「重視友情,然而容易遇上錯的人。」說白了就是遇到的都是酒肉朋友,小人。

    「綜合起來,故而潦倒落魄,一生蒼涼。這是十分典型的乞兒運。」乞丐運,並不一定是會當乞丐,實際上比較差的命格都可以被這麼概括。

    一番話下來,曹耀祖臉上是勝利的笑容,周圍的人也顯得疑慮了。有幾個人看著陳圓的眼神當即就變得像是在看江湖騙子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旁邊郁深流的關係,會變得更加露骨。

    開玩笑吧?雖然陳圓說的有些性格方面的問題是和曹耀祖類似的,但一生潦倒之類的,和曹耀祖的情況還是有差距的啊?一群人都在疑惑,怎麼今天陳圓算的就不准了?難道曹耀祖真的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嗎?

    郁深流也覺得奇怪,但是他知道陳圓之前問的關於曹耀祖的那顆痣之類的問題,絕對是有他的用意的,所以他並沒有像是其他人竊竊私語或者想陳圓是不是真的失手了。開玩笑,其他人覺得陳圓恩那個算出一個人的命那是不科學,在郁深流這裡,如果陳圓算不出來這些東西,這才是不科學好吧?

    這時候,曹耀祖已經頗有些志得意滿地昂起下巴,「陳大師,你這,可就和那些江湖術士算的一樣了啊?」

    「別急,我還沒說完。」陳圓搖搖頭,平淡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會提到決定整體現實的很多因素問題= =

    二更,說來對上一章的各種JQ還算滿意嗎?刺兒有很用心寫……翻滾。想要求kiss的,很快會寫,它和告白距離非常近。應該在下章到下下章左右

    基友推薦榜

    寒冬的文,我在追……喜歡喜歡〔綜〕極夜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