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0日 星期三

雌龙 BY 虾米炒粉丝



  文案:
  好勇鬥狠的少年混混被強勢凌厲的男子從監獄裡接回東方老家。
  「我們的家族姓敖,擁有南方龍王的血脈。」
  「而且你是族裡唯一的五趾雌龍。」
  「本來昨晚打算讓你懷上的,可惜你突然化龍搞砸了。雄龍們也有受傷的,或許遲點再試吧。」
  「紅蓮之焰,五趾紅龍,我們的家族竟然出現了最尊貴的雌龍……」
  「誰敢他X的cao老子P股,老子就踢爆他的XX」
  簡單地說就是一頭暴龍如果悍衛自己的P眼的故事,完畢。



  ☆、野獸

  天空上的雲猶如灌了鉛一般,灰沉而使人感到壓抑。車輪壓過公路低窪之處,濺起水花。漆黑發亮的車身在公路上飛馳,猶如漆黑的梭子,穿過濃重的濕氣。在公路盡頭出現一座被鐵絲網包圍的建築。

  監獄長肖恩接到上頭的命令早已在接待處等候。這次接待讓他摸不著頭腦,這裡是雖然是少年犯監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關押的犯人比成年人監獄裡的還要危險。涉毒算是最輕的罪名,殺人、jian殺罪的犯人最常見,還有30%的瘋子。

  他們是一刻都不敢疏忽,上個月還發生了囚犯暴動。這裡拒絕所有國際交流團,也不接待上賓。但他確實收到了這項接待任務。

  雖然外面的停車場停了很多職員的車輛,但是當他看到那輛黑色寶馬之後,立即知道接待的客人到達了。

  扯起嘴角儘管表現出熱情的模樣,朝那輛車子走去。司機並沒有下車為主人開門。四個穿著直挺黑西裝的男子從跟在寶馬後面的車子上跳下來,其中一個恭敬地打開了車門。

  肖恩發現那四個西裝男都是東方人,但身材高度都不遜於他們這裡的獄警。而且個個身手矯健,態度嚴謹,但卻並沒有保全公司統一編製保鏢身上的那種呆板和公式化,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應該不是聘請的專業保鏢,而私家訓練的保鏢。

  不由得好奇心更重,究竟是什麼客人會有這樣的保鏢。很快他便看到這些保鏢的主人。

  從車裡踏出的也是一名東方男子,比四名保鏢更加魁梧,手工縫製的深灰色西裝掩蓋不住他健碩的身材。凌厲深刻的五官充滿剛毅的男性魅力,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容侵犯的霸氣。

  肖恩見過不知多少黑道的大人物,但不知道為什麼,剛一靠近此人便感到無形的強大壓迫感,讓他根本無法抬頭去看對方。能夠管理這裡的他也不是省油之燈,但面對這個東方人,卻就像獸類遇到更加厲害和高級別的猛獸般,不得不俯首稱臣。

  「敖先生,歡迎你來到我們……」

  「他在哪裡?」一把醇厚的男低音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讓肖恩硬生生地把想好的台詞嚥了回去。

  「請跟我來。」雖然對方戴著墨鏡,看不到他的眼神,但那皺起的劍眉已經告訴肖恩,對方極不耐煩。

  男子的步伐極為矯健,每一步的距離像用尺子量過,不差分毫。但又不會像機器人般生硬、重沉,姿勢優雅流暢卻不失剛勁沉穩。肖恩見過一些練家子的人步伐都不及此人般矯健。

  穿過監獄的鐵門,便看到操場上的穿著桔色囚服的少年犯們在放風。透過高聳的鐵欄柵,不少犯人都好奇地看向這邊,用夾雜著各種情緒的眼神打量著監獄長領著的這名東方人。

  監獄裡也有東方人,但是一向蠻橫變態的監獄長像哈巴狗般接待一個成年東方人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個時候是一天一次的放風時間,但也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剛進入住宿區便傳來一陣騷亂。強壯的警衛在走廊上飛奔,扛著一把麻醉槍大聲吆喝。

  肖恩臉色微變,一手揪住其中一個警衛,吼道:「你他X的搞什麼鬼?」

  「報告監獄長,Z區和S區群毆。」

  這兩個區一直是監獄長最頭疼的區域,那裡的不是瘋子就重刑犯。而且還有個最棘手的野獸在。

  「我X#&的,又是那只beast。他X的,我就不信他的腦袋比子彈還硬。」(註:擔心被和諧,所以用亂碼代表粗口)

  肖恩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見對方神色無異才鬆了口氣。正想請男子跟他去最上層的辦公室,對方卻已經大步朝警衛離開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敖先生。」肖恩慌忙叫道:「你不能去那邊。」

  被男子一睨,肖恩的氣勢立即削了一截。「那邊正在發生騷亂。那些傢伙發起瘋來都不長眼睛的。」

  進入監獄前敖姓男子和四個保鏢都必須將身上的槍械全部卸下。即使他們身手再了得,裡面的那幫可是瘋子或是猛獸,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手上沒有武器的話很危險。

  男子並沒有停下,逕自朝騷亂的區域走去。肖恩也只好跟在身後。他接到的命令是,接待敖先生,無論他要幹什麼都不要制止,包括他要帶走那個人。

  雖然這種荒唐的命令讓肖恩一度懷疑是假的。但是再三確認之後也不得不相信。

  騷亂的中心是Z區和S區交界處,從三樓的走廊上看去,下面已經亂成一團。地上濺了不少血跡。打斷骨頭的聲音被慘叫聲蓋住,瘋笑聲、咒罵聲還有喝彩叫喧聲混雜著煙草味和男性身上汗味。

  警衛們大聲吆喝,揮動著警棍卻都不敢靠近騷亂的中心,之前那個拿麻醉槍的開了幾槍都射不中,卻誤中了幾個圍觀的,差點又起衝突。

  肖恩跟在東方男子身後,剛踏上下到一樓的金屬樓梯時,突然一個人橫飛過來,將樓梯的金屬欄都壓凹了。

  那個高大的年輕犯人臉上血肉模糊,四肢朝不自然的方向彎曲。可是眼睛卻仍然死死瞪住前方,臉上掛著顛狂噁心的笑,一看就知道精神異常。

  肖恩吆喝著部下叫救護人員將犯人抬走,轉頭想勸說東方男子離開。卻見對方正抬頭看向騷亂的中心。數人同時襲擊一個紅髮少年,但少年卻毫無懼色,蠻橫地反擊著。拳頭不管用就撕扯拉踢。甚至咬和頭槌,什麼爛招數都使出來。

  少年身上也掛了彩,但是力量根本就沒有減弱。把人揍飛的力度簡直讓人發指。有個大個子從後面雙手箍住他,企圖制止住他的攻擊。正前方同時有人舉起拳朝他的腹部亂打。

  少年大吼一聲,彎腰就給正前方那人一個頭槌。接著整個人朝後翻身,雙腿夾住對方的腦袋,坐到大個子的肩膀上。

  「去死吧!」

  被他一拳正中頭頂,大個子頭破血流整個倒地。

  耳邊不停地有人大叫「揍他、揍死他」、「beast,幹掉他」「beast,你他X太狂了」,氣氛不斷升溫,瘋狂的氣息猶如潮水,充斥著所有人的神志,讓人熱血沸騰,發|洩出最原始的雄性好鬥本能。

  「敖先生……」

  肖恩的話消失在張大的口中,因為那個一直站在旁邊的敖先生居然走向騷亂中心的少年。

  ☆、回老家

  「喂,你們……」肖恩發現那四個保鏢居然仍然站在一邊,並沒有上前制止主人的意思。本想讓自己的部下去制止,可是其中一個保鏢卻按住他。

  「不要打擾主人。」保鏢的聲音冷厲卻讓人不容質疑。

  男子脫下墨鏡,同時解下外套,襯衣下包裹著肌理強健的身軀。他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步靠近紅髮少年。他身上就像有股無形的力量,無論是圍毆還是圍觀的人,都不自覺地給他讓開一條道。

  一個被揍飛的人迎面砸向他。男子出手快如閃電,在人碰到他之前五指成爪捉住對方的衣領,順勢朝輕了一圈,力度全然卸下,那人雖然跌在地上卻覺得像跌在雲朵上,完全不疼。

  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東方男子,有些圍毆的人已經停了手像見到可怕的東西一般退開。只有少年還毫無知覺,繼續揍著手上半死不活的敵人。

  大概察覺到有人靠近,少年倏然將手中的一甩,然後舉起拳頭就襲向靠近之人。但拳頭的力度如入大海,居然毫無作用。這種邪門的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稍微遲疑,手腕便被扣住。正舉起另一拳頭,但剛才被扣住的手腕卻被對方極輕易地一扭。

  手腕已經啪地脫臼,失去力氣。而另一隻拳頭也飛快地被扣住扭到他身後,對方手腕一用力,少年被逼與之相貼近。他抬起頭,正想給這個可惡的傢伙一個頭槌,下巴卻被扣住。

  一股清香鑽進少年的鼻子裡,令他因為廝殺而興奮發狂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那並不是人工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種自然的木質清香,悠長而溫和,帶著濃重的東方神秘氣息。一種奇怪的感覺溢滿胸口,那是……

  懷念?

  兩人緊緊相貼,耳邊傳來男子深沉的呼吸聲。少年有種對方在聞他身上味道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到不舒服。

  下鄂被扣得很緊,這種被強逼抑視的感覺讓少年怒火中燒,一口咬在那隻手的虎口上。尖利的牙齒陷進了皮肉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但對方居然並沒有吃疼而鬆開,少年感到奇怪,視線朝上,對上的眼睛讓他心裡一驚。

  東方人的眼睛並非全黑,而是棕褐色的,但這個人卻是深灰色。讓少年感覺到震驚是對方的瞳仁,如爬行類動物般的狹長,凌厲銳利。

  野獸的眼睛他也見過,但這雙眼睛讓他感覺到害怕。整個人不由得顫抖,本能地飛起一腳,想擺脫對方的鉗制。

  而男子居然放開了他,避開飛踢。在少年腳還在半空之時,倏然伸手改扣住其腳跟,少年失去平衡,朝後跌去。正當他準備忍受背部與地面相撞之時,衣領被人緊緊揪住,接著整個人被提了起來放於男子的肩膀上。

  「你這個X¥#@,他X的放下老子!」少年爆起粗口,準備用膝蓋撞擊對方的胸口。耳邊聽到絲質面料磨擦的聲音,雙腳被布條綁緊。

  「殺了你!」少年舉起唯一可以動的拳頭,一件外套罩了下來,將他整個上身裹住。

  「我要殺了你!干!」

  男子毫不理會肩膀上之人的咒罵掙扎,面不改色地扛著人大步離開,一如他來時一般旁若無人。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一這幕,比瘋子更可怕的野獸就這麼輕易地被虜住,然後……

  綁架了。

  在男子離開後五分鐘,犯人們才回過神來,監獄頓時炸開了鍋。那人把最難搞的野獸帶走了,肖恩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監獄裡的勢力面臨重新洗牌,大概還得頭疼一陣子。

  男子扛著少年經過操場外面之時,不少人已經得到消息。犯人們爬上鐵網,大叫著少年的外號,有嘲笑和咒罵,但也有人大聲表示不捨,威脅男子把少年放下。甚至有犯人嚷著「我永遠愛你」「我等你回來chao我」之類的噁心話。

  男子充耳不聞,逕自走出監獄大門,將少年塞進車裡。後者仍在不停地掙扎,雙腳被綁住還在亂踢,「我chao你XXOO的祖宗十八代。」

  將套住他的外套硬生生地撕破,少年的聲音在車廂裡更加刺耳。但當他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監獄,整個愣住了。

  「你他X的要帶老子去哪裡?」

  「回老家。」

  對於少年來說,通常聽到這話就意味著對方要送他去見上帝。但從這男子的口中說出來,卻並沒有感覺到這種意思。他說回老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老家?墨西哥嗎?老子可不想回去被子彈爆腦袋。」

  「不。」男子望向窗外,灰沉的雲朵間居然瀉下一絲陽光,天空開始轉晴了。

  「太平洋的彼岸,你真正的家鄉。」

  ☆、握手

  少年睜開眼睛,看就便是深藍的天空。隨著第一縷陽光從雲層中瀉出,將雲海染成一整片的金色,深藍中的繁星也漸漸褪去。

  明淨而廣寬的天空,波瀾壯闊的雲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壯觀的景色。

  「很美,是嗎?」

  耳邊傳來男性低沉略帶慵懶的嗓音,少年聽到這聲音像只炸毛的貓。他討厭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應該說還有點畏懼,雖然他本人絕不肯承認。

  窗戶上隱約倒映出男人五官深刻的臉龐,少年不敢轉頭,因為他害怕對上那狹長凌厲的豎瞳。好勇鬥狠的他從來不害怕與別人對視,但是只要對上那雙深灰的眼睛,心裡就泛起一種莫名的畏懼。他煩躁地拉上窗戶的遮板。

  少年沒想到自己能離開監獄,甚至離開那片呆了十七年的大陸。而且還是坐私人專機。對於他這種人來說,絕對是超豪華的待遇。其實飛機上是有床輔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他寧願相信是因為時差的關係,而不是身邊這個男人造成。

  在被帶離監獄後,只被告之男人名叫敖鷹,現在是他的監護人,要帶他回他母親的故鄉。他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一直孤身闖蕩的他對於這個詞感到陌生而可笑。

  思緒被臉上的觸感抽回來,男子正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鄂,讓他轉過臉來。

  「傷口還疼嗎?」視線落在少年臉的青腫上,劍眉皺起,語氣不能說很關切,但他確實很在意。

  之前脫臼的手已經接上,臉上也已經塗了藥,但是少年仍然『面目可猙』。在監獄裡幹架而被揍得鼻青面腫,根本看不出他原來的目面。當然了,他的對手們付出了更高的代價,現在恐怕有些還躺在醫院裡。

  「為什麼打架?」

  沒有了剛醒來的慵懶,語氣非常嚴厲,同時讓人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少年不悅地撥開對方的手,不理會男人的提問,扭頭看向窗外。

  「回答,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別跟我提這種可笑的東西!」少年幾乎要大笑了,這個專橫的男人居然跟他提什麼狗\屁『禮貌』。

  肩膀被強硬扳過來,少年不悅地正想發作,對上男子的視線,湧起惡作劇的想法。

  「理由很簡單,光頭傑克想幹\我。所以我他X的踢爆他XX,讓他以後都不能cao人,只能被人cao。他說要讓那幫瘋狗手下群X我,我說他們的下場只會跟他一樣。那幫瘋狗就撲上來……」

  監獄裡面沒有女人,犯人發洩\欲\望的方法總是最原始和野蠻的。被性\侵而死的犯人不知有多少。通常在聽到這樣的話時,對方都會感到厭惡或是不舒服。

  少年正等著從那張面癱的臉上看到這些表情,但是男子除了皺眉卻並沒有表露出那樣的神情。深灰色的眼睛燃起犀厲的殺氣,但瞬間消失。眼神變得不如之前般凌厲,幽幽地透露出某種神色。

  「以後不准說髒話。」

  「神經病。」少年揮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後者看了看腕表,說了聲「我們到了」。

  在少年還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時,男子已經越過少年拉開了窗戶的擋板。窗外碧藍的天空之下出現了綠色的大地。

  「你的故鄉。」

  大地上是一塊一塊綠色的田地,河流橫穿而過,湖泊星羅棋布,倒映著藍天,如一塊塊晶瑩的寶石。漸漸地房屋多了,一片片的房屋把大地染成褐色,城市中公路如蛛網分佈,車輛川流不息。

  及不上北美國家的富庶,也不像南美國家那樣保有原始的氣息,這片古老的大地有著自己發展的方向。少年對這個國家感到陌生,卻又有種奇異的懷念。

  下機後也是使用專門的通道離開機場,而接機的人已經在通道口等待。這次不是一排黑西裝男,而是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

  「二爺。」青年上前恭敬地行禮。

  敖鷹與青年耳語,後者點頭應到。少年感到青年以奇怪的眼神瞥向自己。說是審視,卻似乎又有點詭異,讓人心裡毛毛的。

  來接機的房車也很豪華,這讓少年更加好奇敖鷹的身份。應該是相當有錢的人,像自己這種人跟他是雲與泥的區別。但對方為什麼要跑到太平洋的另一面,花大價錢把自己弄回這裡呢?

  房車內很寬闊,少年坐在敖鷹旁邊,而戴著眼鏡的青年坐在他們對面的座位上。青年有著細緻的俊美五官,舉手投足都流露著溫文儒雅的書卷氣。不像敖鷹那般冷漠,嘴角保持著溫和的微笑。但金絲眼鏡的後的眼睛並不如他表面般溫和。這種笑臉虎,少年見得多了,通常都是最難對付的狠傢伙。

  「我是子嵐。你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對方朝少年伸出手,他用的是英語。後者聽得懂卻並沒有伸出手回應,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咧嘴笑道:「子先生,手有點髒,就不握了。」

  很明顯的挑釁,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已經黑了臉。但是青年臉上的微笑卻並沒有變。視線掃過少年那只沾了唾沫的手。

  青年突然身體向前探,在少年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雙手握住少年那只沾了唾沫的手。青年的手有點微涼,修長的手指,漂亮的指甲,卻又不像女子般柔弱纖細,骨節分明而有力。

  看起來他只是輕輕地握住,但少年卻掙脫不得。對方手指在輕輕地摩挲他的手,總覺得怪怪的。因為靠近,少年聽到對方輕微的吸氣聲。

  敖鷹也是這樣,總是要坐在他身邊,有意無意地聞他身上的味道。

  敖鷹冷厲的視線從旁邊插了進來,帶著一絲危險的警告,子嵐緩緩地收回手。少年看到他用帶著藍邊的手帕擦手,然後小心地將手帕收回口袋。但臉上露出的並不是厭惡或是噁心,而是一種奇怪的笑意,鏡片後的眼睛帶著一絲狂熱,這讓少年起了雞皮疙瘩。

  ☆、初進敖家

  這裡是沿海的城市,歷史久遠,是這個國家曾經封關鎖國時期唯一的對外貿易窗口。比起內陸的其他城市,這裡有著更高的包容度。

  現在更是發展迅速,車子穿行在繁華的都市中,寬闊的道路兩旁林立著設計充滿時尚氣息的高樓大廈,一點也不遜色於西方的現代化都會。

  車子轉入老城區,兩邊的房屋帶著濃重的風俗特色。青磚綠瓦,彩色玻璃窗,西式騎樓,處處充滿了古典的中西合璧風格。車子開進黑色的鐵柵大門,呈現在眼前的是西式洋房。而洋房連著的另一邊卻是青磚綠瓦的嶺南古屋。這種奇特的混合建築卻不會讓人感到唐突,反而很好地融為一體,讓人產生本該如此的感覺。

  房子裡的擺設也同樣古色古香,大氣又雅致,名貴的古董瓷器恰到好處地裝飾著每個角落。保鏢們都並沒有跟進屋內,而屋裡的傭人因為主人回來了,已經開始忙活起來。

  子嵐說按排了房間給少年休息,後者也確實累了。正準備離開客廳時,迎面便撞上衝進來的小孩子。

  小孩子大概十歲左右,措不防被撞上失去平衡。少年下意識地去扶他,但小孩卻不領情。巧妙地躲開他的手,在跌到地上之前右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躍起。

  不識好歹的小鬼。少年心裡低咕道,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小孩。反而覺得滿有趣的,看來日子不會無聊了。少年嘴角勾起一打邪惡的笑意,站在身旁的子嵐注意到了,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他叫敖烈,下一任的當家,也是你弟弟。」

  孩子完全當少年透明,逕自走到敖鷹跟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叫了聲「二叔」。後者點點頭,開始問他功課的事。少年並沒興趣知道這些有的沒的,這個家族給他的感覺挺奇怪,不過這也跟他沒什麼關係。

  少年並不知道安排給他的房間是整間屋子位置最好的,冬暖夏涼,陽光充沛。名貴的梨花木古式大床,款色簡潔大方。雕花紅木頂箱衣櫃旁邊放著高腳木架,上面的綠色籐蔓上點綴著幾朵紫花。花格落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給木質的傢俱鍍上一層暖意。靠近窗戶的一邊置著墊著白褥的羅漢床。

  與臥室相連的書房也是古風裝潢,卻又帶著時尚的現代氣息,使得整上氣息不至於太古板和沉悶。書桌上電腦、PSP、耳機等現代化的電子產品一應俱全。很明顯在設計上花了不少心思。

  少年還沒有住這麼豪華的房間,但總覺得房間有點奇怪,但怪在哪裡又說不上。

  少年發現臥室裡的浴室大得離譜,有個很大的水療按摩浴池。裡面冒著白色蒸汽的熱水,他立即把疑問拋諸腦後,飛快地開始脫衣服。一點也沒有顧忌還在房間裡子嵐。

  少年脫個精光,露出蜜色的皮膚。雖然還處在成長期,但已經相當強壯,長期的實戰讓他肌理結實又不會太誇張。寬肩窄腰,整個人就如一隻豹子充滿了力量。

  感到身後投來炙熱的視線,少年奇怪地轉過頭來,發現子嵐正環著雙手斜靠在浴室的門邊。水蒸汽給他的眼鏡蒙上一層水氣,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年似乎看到了對方喉結上下移了一下,青年似乎有點緊張。不過他很快便覺得自己的想法相當可笑。這個笑臉虎在面對他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緊張?

  「水溫適合嗎?」

  青年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大概口乾吧。少年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在浴池裡舒展著修長的四肢,「嗯~~~超爽!」

  「你好像很習慣嘛。」

  「咦?」

  「習慣洗澡的時候有旁人。」

  聽起來語氣中帶著一點戲謔的味道,轉頭看到青年正在撿起他脫下丟到地上的衣服。他以前曾聽唐人街的老大說過,古代的東方,有些大家族連洗澡都有人侍候。這種習俗居然沿至現代還真不可思議。

  「反正在監獄裡的集體浴室,所有男人都是光著互相看的。那些變態噁心的視線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

  少年還沒有說完,便感到身後傳來奇怪的氣息。抬頭便發現青年的臉近在咫尺。對方單膝跪在浴池邊,一手撐地,低頭注視著他。

  「他們對你幹了什麼?」青年的語氣很冷,這讓少年覺得莫名其妙。這笑臉虎變臉的本事也太厲害了。

  「切,他們要是敢把主意打到老子的P眼上的話,老子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一邊說少年一邊比出中指。雖然受襲過很多次,卻誰也動不了他,反而讓對方付出沉重的代價。

  「哦?你上了他們?」

  「我呸,你還能再噁心一點嗎?」沒想到這麼斯文的男人居然會吐出這種字眼。少年露出厭惡的表情,「老子對男人的P眼沒興趣。」

  發現對方似乎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少年突然惡作劇心起,故意露出痞笑,伸出手摸上子嵐的臉頰,「不過呢……像你這種有氣質的美人,cao起來大概比女人更帶勁吧?」

  大概沒想到會被對方調戲,青年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再次露出那和煦的笑意,伸出手扣住少年的下鄂逐漸靠近。炙熱的氣息就噴在少年的臉上。

  「真是個壞孩子。」柔和的男性嗓音中帶著魅惑和戲謔,玻璃鏡片後的眸子並不如笑意般柔和無害,少年真切地看到內裡泛起的狠戾與欲\望。

  「如果你夠強的話,可以來試試,不過……」

  子嵐沒有說『不過』什麼,手指離開少年的下鄂,站了起來。「請好好休息,今晚有重要的入族儀式。」

  說完很乾脆地轉身離開,少年將頭枕在浴池邊,心想這笑臉虎果然是個狠角色。

  ☆、入族儀式(上)

  少年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肚子正打鼓,門外便有傭人告訴他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也是超豪華的,長桌上擺滿了中式菜餚。對於只有三個人來說,份量實在太多。

  沒錯,飯桌旁只坐了敖鷹、敖烈和他三個人。子嵐和那此人保鏢都不在。氣氛很沉默,除了餐具相撞發出的微小聲音外,其餘兩人都默默地吃著飯。

  這種氣氛讓少年幾乎要發瘋。故意扯大嗓門叫道:「喂,小鬼,把你前面的雞腿給老子拿過來。」

  敖烈愣了一下,很明顯是聽得懂少年所說的英語。他看向敖鷹,後者並沒有任何表示。孩子露出厭惡的表情,卻還是用公筷將白切雞腿夾到少年前面的空碟裡。

  「真乖!」少年根本就不會用筷子,規矩禮儀什麼的他一概不知道。用手直接捉起雞腿就嚼起來。

  吃得滿嘴是油,味道超好的話。他又指著另一盤菜,「小鬼,那是啥?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敖烈這次很快夾了那道菜給少年,皺起眉一副少年老成,「不要再嚷了,你不知道要『吃不言,寢不語』嗎?蠻夷!」

  這次孩子說的是中文。之前無論是敖鷹還是子嵐都跟少年說英語,本以為少年聽不懂中文。但後者居然也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嚷道。

  「小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還有那寢呀吃呀的是什麼鬼東西?」

  孩子再次愣住了。看到小鬼吃癟,少年心情大好。抬頭發現敖鷹正看著自己,便抬了抬下巴,「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原來你會說中文。」語氣很冷淡,並沒有生氣或是其他情緒。只是平淡地敘述一個事實。

  「老子在唐人街呆過。老大就是這邊偷渡過去的。其他不敢說,罵人的話可是很溜哦。」接著爆了一堆市井粗言,而且發音還非常標準。

  敖烈臉色越來越難看,在少年正說得得意之時,啪一聲,重重地將筷子拍在大理石桌面上。

  「我吃飽了。」孩子站起來,朝敖鷹行了一個禮,「二叔請慢用。」然後怒氣沖沖地離開。

  而作為長輩的敖鷹卻沒有什麼表示,這讓少年感到有點意外。通常這麼囂張的小鬼,長輩都會喝止的。

  「這小鬼完全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哦。」少年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欺負人的辦法他有很多哦。本想看看敖鷹爆發的,可是後者卻只是嗯了一聲。

  「他知道輕重。」說著便站起來坐到少年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筷子輕巧地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少年的碗裡。

  「試試這道蒜香排骨,用秘製的醬料醃製三個小時,和酒樓裡的不一樣。」

  對方可能本來就面癱,看不出有多熱情和慇勤。不過既然有人幫助夾菜,少年當然是毫不客氣了。

  「好吃!我要那個……對,就是菜旁邊的那個。」少年真的把對方當小廝,指東指西,一刻不消停。嘴裡塞了一大堆美食,碗也要盛得滿滿。

  而敖鷹卻並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看著少年拚命地吃,深灰色的眸子反而變得柔和。

  「吃多點,長胖些才有力氣多生孩子。」

  少年被這意義不明的話嗆到,狂咳不已。後者還遞上茶水,幫他輕拍後背。「吃慢點,全部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少年又被對方夾來的美食吸引,完全忘記了那句意義不明的話。

  晚上少年又被要求再次洗澡,然後由一堆傭人幫他換上奇怪的衣服。赤紅色的復古寬袖長袍,用金線繡著精緻的盤龍,金色腰帶束著少年結實的腰肢,上面嵌著墨綠色的寶石。頭上被戴著額環,額環右邊裝飾著不知是什麼鳥的艷色羽毛。腳上套了白色繡金絲花紋的長靴。下擺的開叉很高,在走步時透過長袍下擺,能看到白色絲質長褲包裹的修長大腿。

  看著試衣鏡裡的自己,少年從來沒有穿過這麼華麗繁複的衣服,但佩上他身上那股痞氣,怎麼看都有點怪異。

  「果然是人靠衣裝,很不錯嘛。」子嵐柔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也換了衣服,脫去白天的西裝,換上一套翠色有祥雲暗花圖案的長衫。如果再拿著一把折扇的話,簡直就是古代水墨畫裡儒雅書生。

  在子嵐眼裡,艷色華麗再佩上少年張狂的五官銳利的眼神,顯得他更加桀驁不羈,猶如無法馴服的野獸。但通常這種野獸才會更加激起人的征服欲。

  子嵐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透明鏡片無法藏住他眼中迸發的欲\望。

  「這什麼鬼衣服,難受死了。」少年罵咧著用手扯開領口的扣子,突出的喉結和性感的鎖骨。朝子嵐大步走過去,「喂,那啥鬼儀式到底這是要幹什麼?」

  少年發現子嵐很明顯地後退了半步,但並不是畏懼什麼也不是下意識的,他感到對方的眼睛一直在瞪著自己的領口,很是怪異。

  「這衣服勒得我快瘋了,別想讓我扣上。」少年似乎作對般將領口弄得更開,連胸部的肌肉都若隱若現。

  少年根本不知道,對方心裡正恨不得他脫光衣服呢。子嵐很慶幸自己的定力夠好,不過等會兒其他的族人大概不會這麼有忍耐力。

  不過,幸好少年夠強壯,應該能夠撐到天亮吧。一想到等會兒的儀式,子嵐就得渾身發熱,喉嚨幹得像火燒一般。明明已經等了那麼久,不在乎這一會兒。可是,內心的焦急卻如潮水般湧上來,無法抑制。

  他推了推眼鏡,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煩躁。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少爺請跟我來。」

  在子嵐的解釋下,少年明白夜晚的儀式就是將他的名字寫入族譜裡。就是所謂的『認祖歸宗』。也是第一次聽到了關於自己母親的事。

  他的母親名叫李奕,是敖烈母親的妹妹。後來李奕離家出走,他們便再沒有李奕的消息,直到最近他們才發現了少年的存在。

  「那麼母親……」

  子嵐並沒有回答,少年也猜到結局了。要不是他也不會變成流浪兒。至於母親為什麼不姓敖,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這些少年並不關心。但其實,那有著更複雜的原因,他日後才慢慢體會到。

  ☆、入族儀式(中)

  敖家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龐大世家,除了本家之外還有不少分家。歷史的洗禮並不能令它的傳統和規矩褪色。上族譜,尤其是像少年這種血統的人寫進族譜的儀式都是相當隆重的。

  族裡能力最強的青年們都會參加少年的上族譜儀式,在祠堂寬闊的大廳裡已經站著好幾個青年,除了之前跟在敖鷹身邊的四名保鏢外還有其他幾個年輕男子。每一個都步伐矯健,身材強健,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的。

  通常這種傳統的儀式場合都會出現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些人都是族裡德高望重的。可是,祠堂裡沒有見到一個老人。敖鷹算是最年長的了,他站在祠堂最裡面,正對著大門,負手而立,似乎這次的儀式由他來主持。

  少年一進來便感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像有無數的螞蟻爬到身上,讓人極不舒服。這些男人用野獸般的眼神瞪著自己,讓他有種回到監獄裡的錯覺。

  少年搞不懂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這裡可不是監獄,有欲|望都可以找女人解決,犯不著捅|男人的P眼。

  不過要是真是這樣,他也不害怕,心裡冷笑著,大搖大擺地走進祠堂。「真熱鬧呀,當家大人,怎麼不見那個小鬼?」

  這麼隆重的場合,作為下一任當家的敖烈卻並沒有出現在人堆裡,這讓少年感到意外。敖鷹臉色不變地說道:「他還沒有成年,沒有資格參加。」

  雖然對方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嚴肅,但少年感到語氣中帶著點怪異。總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少年有種深入虎穴、四面楚歌的感覺。不過,這種情況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打群架他也不會輸,可是這群人似乎比監獄裡的瘋子要難對付。

  子嵐站到敖鷹身側,宣佈儀式開始。青年們全都整齊地站到兩旁,敖鷹取出一個錦盒走到少年跟前。

  本來以為錦盒裡會是一本發黃的族譜書卷,但打開裡面卻是一個赤色半透明的大珠子。看不出是什麼質地,光滑又濕潤的表面有點像是玉。但那上面佈置如血絲般的赤紅,少年覺得這東西非常地邪門。

  「把手放到它上面。」

  少年搞不懂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好奇心還是讓他將手放在珠子表面。手剛一碰上珠子便發出耀眼的光。一瞬間,少年感到渾身炙熱,似乎有什麼畫面硬擠進大腦裡。

  那是一條赤色的龐然大物,佈滿麟片的長長身軀無拘無束地翱翔在天空。美麗的犄色在陽光下發著霞光,五爪如銳利的倒鉤。少年記得這種神奇的生物是東方的龍。以前在唐人街的老大身上就紋了這種東西。

  頭暈腦漲,差點失去平衡倒下。腰間被有力的手摟住,他緩過氣來,額上仍然炙熱又痛疼,伸手去摸,觸手之處有著微微的突起,似乎是一個什麼圖案。

  「X的,那是什麼鬼東西?」

  少年罵出一句英語粗言,感到摟住他的人撥開了他的手,然後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圖案。

  「是家徽。」男性沉穩醇厚的聲音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般,讓他渾身一顫。

  「紅蓮烈焰,燃盡一切,南方之龍王后裔,從今汝名敖炎。」

  正當少年想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之際,敖鷹那凌厲的灰色瞳孔便近在咫尺。在少年腦警鈴大作之際,嘴唇便已經被封住。那種木質悠遠的氣味衝進鼻息裡,對方霸道地撬開他的唇,強行入侵,攪纏上他的舌頭。

  少年在心裡問候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以及詛咒著對方的下半|身無能。伸手就去掐敖鷹的脖子,可是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先一步鉗制住他。

  少年眼中發狠,用力一咬,嘴裡的血腥味便瀰漫開來。但那似乎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吻,對方已經達到目的。

  什麼東西順著咽喉滑了食道,少年無法制止自己吞嚥下去。心裡大叫糟糕,立即掙脫對方的鉗制,退後幾步,一臉戒備地看著四周。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被青年們包圍住了。當其中一個人撲向他之時,少年知道今晚肯定是一場惡鬥。

  「老子可不是好欺負的!」他大喝一聲,迎面撲來的人已經挨了他一記重拳。可是對方卻似乎搔癢癢一般,完全不在意,整個撲上去企圖將他壓倒。

  只聽一聲倒抽冷氣,那率先撲上去的青年已經捂著右眼退開,血從指縫滲出來。他的右眼裡插著斷了的額環。

  少年解下腰帶當武器,前端的金屬扣子如果抽到臉上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冷笑著,露出了有點尖銳的犬齒,眼中儘是狠戾,「下一個是誰?」

  敖鷹的保鏢中比較年長的那位皺起眉,向前邁了一半步,卻被人一把按住。子嵐朝他使了個眼色,勾起嘴角笑著走上前,一邊走一邊挽起衣袖。

  「少爺不是說想試試我的味道嗎?這次機會正好。」

  看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但少年知道對方絕非弱不禁風的書生。他掃了一眼站在眾人後面,一臉冷峻的敖鷹,他似乎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也不加以制止。

  X的,看來今晚老子得豁出去了。這什麼鬼家族呀?什麼鬼入族儀式呀?我cao你奶奶的¥%!#&%……

  少年心裡罵著一連串髒話,狠狠地瞪住子嵐。後者已經擺好架勢,少年突然大吼一聲,那聲音震耳欲聾,讓人無不吃一驚。

  他就是要這種效果,乘著對方吃驚之際,直撲過去。揮動手中的腰帶就抽向子嵐的臉門。後者反應奇快,根本不受吼叫聲的影響。微微側頭避開,同時手刀擊向少年的手肘。

  根本沒有看到子嵐怎麼出手,少年只覺得手肘處一麻,腰帶便脫手而飛。手腕被對方纏上,少年想起腳,膝蓋後面被人一撞,整個發麻,屈膝半跪。

  「敢偷襲?卑鄙!」少年一口咬上纏住自己手腕的手,血腥味立即湧了出來。硬生生從子嵐手腕上咬下一小塊肉。後者無奈地放手,少年轉身就踢向身後偷襲他之人。

  結果對方以為得手,沒想到他會咬子嵐,也大意了。被他踢正面門,捂著臉退開。

  「可惡,我就不信咱們一起上也搞不定這小子!兄弟們,上!」其中頭髮尾部有點碎紅挑染的青年大喊著,和另外幾人同時撲上來。

  ☆、入族儀式(下)

  開始的時候少年還處在下風,對於什麼武術招式的他一點也不懂。但後來少年那下三爛的手法讓幾人也亂了套路。完全變成毫無章法的肉博。

  年輕人們打紅了眼,雄性的好戰心和熱血已經完全讓他們忘記了今晚的主題。子嵐看了看打得起勁的青年們,又看了看手上的傷口,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煞風景呀,他還沒聽說過這樣的入族儀式。也沒有見過像少年這種類型的。

  「二爺。」子嵐提醒身邊的當家大人,現在是入族儀式,不是武鬥大會,更不是流氓打群架。而後者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時間快到了。」

  「咦?」

  少年開始覺得力不從心,腳下似乎踩了綿花,他一腳踢開撲上來的人,同時也失去平衡,整個倒地。其他人立即捉住這個空隙,幾個人同時撲上來把他按個嚴實。

  他渾身發熱,呼吸急促,這實在很不對勁。混了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絕對是被下藥了。狠狠地瞪住負著雙手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敖鷹,少年真想衝過去將他碎屍萬段。

  「敢對老子下藥?老子會讓你付出一千倍的代價!」

  壓在身上的人已經開始撕他的衣服。少年雖然使不上力,卻還在不停地詛罵,「誰敢動老子,就踢爆他的XX,讓他只能被人cao!」

  「我要會灌你們吃最爽的藥,全部扔進豬窩裡,讓公豬……」

  子嵐實在聽不下去,用少年脫下來的絲質內褲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撫上少年的臉頰,「呵呵,在那之前你就當小母豬,乖乖生一堆小崽子。」

  少年想不到這麼斯文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種惡毒骯髒的話,果然是個狠角色。但其實上,子嵐不過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他並不覺得這是惡毒的話。

  男人們在聞著少年身體的氣味更加興奮,祠堂裡男性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少年的詛罵聲混雜,發出最原始粗暴的氣息。

  敖鷹始終如旁觀者般站在一邊,冷峻的表情毫無變化。但深灰色的瞳仁緊緊地鎖住少年赤luo的身影,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

  當少年感到後面被別人的手指強行入侵之時,腦中似乎有一根崩緊的弦斷掉了。怒憤與不甘溢滿胸腔,無處可宣洩。

  這種恥辱完全要摧毀少年的理智,額頭上炙熱得如燃燒的火焰。子嵐最先發現不對勁,正想讓其他人停手。少年的身體突然燃起火焰。

  青年們大驚,迅速放手,可是也有來不及的,身上的衣物燒了起來,疼得在地上打滾。站在一旁的敖鷹也明顯地吃了一驚。

  少年按在地上的手指變成銳利的五爪,爪下的青磚地板出現了裂縫,整個凹陷。少年身上的皮膚也迅速地覆蓋上赤色的麟片。

  少年臉上變得極之猙獰,金色的眸子中出現紅色的豎瞳。當敖鷹衝過去之際,少年突然抑頭長嘯一聲,渾身發出耀眼的紅光,一道火焰柱沖天而起。

  祠堂的天頂出現一個大洞,子嵐躲開砸下來的沙石和磚瓦,震驚地看著夜空中飛舞的赤焰紅龍。

  「紅蓮之焰,五趾紅龍,我們的家族竟然出現了最尊貴的雌龍……」子嵐呆呆地看著天空那美麗的紅龍翻飛。絲毫不在意紅龍正瞪著危險的金瞳,俯衝而下。

  他要殺光羞辱他之人!用他的紅蓮之焰將他們燒成灰燼。

  子嵐完全被紅龍那強大的力量和美麗的龍身所迷住了,張開雙手,癡狂地笑著:「來吧!我們的雌龍!」

  在場的人不是驚呆了就是入迷地瞪著紅龍,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敖鷹。他一把將子嵐推開,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張開手掌,前方化成一道結界,紅龍撞擊著結界,火焰在他們四周翻飛流竄。

  「停下來!」男子的聲音無法傳達到紅龍的腦海中,盡情地釋放著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燃盡。已經有附近的居民看到了這奇景,大門那邊傳來了騷動。

  深灰色的眸子中,狹長瞳仁一縮,黑色的麟片迅速地覆蓋住敖鷹臉上的皮膚。狂風驟起,子嵐不得不雙手護住眼前,再睜眼之時,一條玄黑色的巨龍已經纏住了紅龍,竄向天空。

  夜空中烏雲密佈,黑龍將紅龍纏住直衝上雲層之上。仍然能偶然看到紅光在雲間流竄。子嵐沒想到會這麼大陣仗,不過是一頭雌龍的入族儀式而已。

  沒人告訴他那頭雌龍會是如此強悍,擁有最尊貴濃烈的南方龍王之血。只有敖鷹才能壓制他。聽著大門外的騷亂聲,子嵐有點頭疼起善後的工作了。

  那天晚上下了整夜的大雨,有人說看到天邊有紅龍與黑龍打架。可是新聞發佈的信息卻是閃電造成的錯覺。反正這事也只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趣談,不了了之。

  最大的影響就是敖家的祠堂完全毀了,不得不修繕一段時間。院子也毀壞得差不多了,敖烈看著一夜變樣的家,眉頭也沒有挑一下,開始一天的早課。

  作為下任當家,敖烈雖然只有十歲,卻已經接受極之嚴格的訓練。早課包括了各種體能訓練、實戰、武器對打。當訓練對手的族人也從不手軟,所以他經常滿身是傷。但他從來不覺得苦,那是他的驕傲。

  完成早課,擦去汗水,他準備到偏廳用早飯。只聽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衝過來。一個衣衫不整的人怒氣沖沖地跑過走廊,狠狠地撞到他的身側,卻視而不見,直闖進偏廳。

  看著那人鮮紅的頭髮,還有那囂張的氣焰,敖烈皺起了眉。那人是新來的那頭雌龍,雖然是他們家族唯一五趾的雌龍,而且還能化成龍身,血統是毫無挑剔了。可是敖烈就是無法喜歡他。

  剛踏進偏廳就看到那人揪住敖鷹的衣領破口大罵,甚至還想動手。敖烈冷哼一聲,「一大早吵鬧得像個潑婦。」

  紅髮少年整個炸毛了,跳起來指著敖烈,「說什麼!你這個死小鬼!毛都沒有長齊,你連個男人也不是!」

  越罵越成人,敖烈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嚴厲的當家會縱容這麼一個人。他不過是頭雌龍而已!家族裡有這樣的雌龍實在讓他覺得很丟臉。

  「你閉嘴!雌龍就乖乖生小孩。別在這裡瞎鬧!」

  「你說什麼?什麼雌龍?什麼生小孩子?老子是男的!」少年轉而揪起敖烈的衣領。這時敖烈才發現,少年的瞳仁變成了金色,還有如燭焰般美麗的豎瞳。

  他不禁大吃一驚,擁有金瞳仁的只有……

  「炎兒,放開烈兒。不要讓小孩子看不起你。」

  昨天正式命名為敖炎的少年放開了自己的弟弟,他確實不應該跟小孩子計較。冤有頭債有主,當然是找眼前這個主犯麻煩了。

  「你說,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依稀記得後來渾身著火,再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今天醒來,渾身疼痛不已,不過幸好並不是被那個啥的疼。但昨晚的事絕對不尋常。這個家族太怪異了。

  「一邊吃一邊說吧。」

  早飯已經擺滿了桌,如晚飯般豐盛得不是三個人能吃完的。但是敖烈卻吃得極多,一點也不像小孩子該有的量。

  敖炎也覺得肚子餓得很,狼吞虎嚥,完全忘記了要問的事。倒是敖鷹開始緩緩地告訴他真相。

  「我們的家族姓敖,擁有南方龍王的血脈。」

  敖炎被嗆到了,將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來。敖烈厭惡地皺眉,將被噴到的碗讓人撤下去。

  接過敖鷹遞來的水,敖炎咕咕地喝下,終於覺得好點了。他撫著胸口,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那個一臉嚴肅的男人。

  「你有毛病呀?要不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

  男子沒回應,這次輪到敖烈用看白癡的眼神來看著他。敖炎喃喃地問:「不是開玩笑?」

  沉默的回應讓少年知道他們是認真的。實在太荒唐了,龍這種東西不是傳說嗎?想不到眼前這兩個人居然是那種胖呼呼,長著雙翼,老喜歡搶美女和金子的邪惡生物。(天音:那是西方的。如果他們是那樣的話,你也是……)

  「你昨晚化龍了。」

  「納尼?」

  敖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那種醜陋的生物。他雖然喜歡美女和金子,但不喜歡為成肥呼呼又長刺尾的蠢傢伙。

  這絕對是夢!我怎麼會做這荒唐的夢呢?肯定是被監獄裡的瘋子傳染了。敖炎用力掐自己,可能一覺醒來他還在監獄裡。

  「而且你族裡是唯一的五趾雌龍。」

  敖炎再次以為自己在夢中。上帝呀,撒旦呀,這個怪夢快點醒來吧。

  「你就乖乖給族裡的雄龍生孩子吧。」孩子帶點清脆的聲音如冷水,把少年澆醒了。

  「你說什麼?小鬼再亂說就撕爛你的嘴。老子是男的!」

  「本來昨晚打算讓你懷上的,可惜你突然化龍搞砸了。雄龍們也有受傷的,或許遲點再試吧。」

  男子平淡的語調讓少年不得不面對現實。怎麼看面前這位當家大人都不像是會無厘頭整蠱人的傢伙。

  這究竟是什麼國家呀?他是不是穿越了?

  ☆、賭約

  「總之……」敖炎一拍桌子,桌上的骨瓷碗碟被震得跳起來。他站起來,金色的瞳孔似乎燃起熊熊烈火,「誰敢他X的cao老子P股,老子就踢爆他的XX,對!用中國話就是俺了他,讓他做那個……嗯……太賤!不管是他X的龍還是妖怪!」

  「是嗎?」敖鷹也突然站起來,走到少年跟前。他本來就是身材高大,深灰色的豎瞳充滿了壓迫感。敖炎剛才明明還氣焰囂張,但被他一靠近立即滅了一截。卻還是死撐著,一臉不屈。

  「你必須認清楚一件事。」

  敖炎上一刻還在瞪著對方的豎瞳,下一刻便已經重重被按在桌子上。他完全沒有看到對方是如何出手的。對方只是用單手便輕易地制服了他,又快又狠,他完全無法動彈。背部傳來冷寒的壓迫感,讓他幾乎要窒息,心裡不由得瑟瑟顫抖。

  就像野獸被更加強大的獸類壓制住,只能服從一般。

  側著頭能看著男子那深灰色的眸子,豎瞳銳利如刃,散發著凌厲冰冷的寒意。內裡散發出的東西是敖炎熟悉的——殺氣。

  彼此廝殺什麼的少年早已習慣。混黑道的總難免會沾上這種氣息。無論是殺手還是變態殺人瘋他也遇過不少,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能夠散發出這麼濃重的殺氣。不是腥紅色的,而是充滿了惡鬼纏繞的黑色。那要殺多少人才人擁有?恐怕只有在充滿血腥殘酷的戰場上才會出現。

  「猶如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這是一個前輩形容他見過最可怕的人。當時他只當對方是開玩笑。這世上哪會有這種人,就算是參加過越戰的大兵,也不一定會是這個樣子。

  但他現在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叫敖鷹的男子就像站在屍橫遍野戰場上的修羅鬼,甚至他還能夠聽到被殺死的惡鬼們哀號以及一陣陣的廝殺聲。

  「一切皆以力量為尊。弱小就只能聽任擺佈。現在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甘、憤怒再次湧上頭心,少年赤紅的瞳仁瞪住壓制住自己的男人,「哼,力量的話老子也有。昨晚那幫痞種完全不夠看。」

  「呵。」敖鷹嘴裡發出一個記單音,充滿了譏諷的味道,「那你就試試看吧。」

  感到身上的壓力消失了,敖炎立即跳起來退後半步警惕地瞪著對方。後者朝敖烈示意,孩子立即當家的意思。

  他站起來朝著少年一抱拳,「承讓了。」

  話音剛落,敖烈的身影已經衝到少年跟前,後者雖然早有防備,但是沒想到速度會如此之快。立即就揮出一記左勾拳。他打過一段時間的黑拳,對於自己的拳術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孩子一動手就像變了個人,視線凌厲,出手穩健,一點也看不出他只有十歲。只見他一記抄手化解少年的勾拳,手刃順勢而上,一掌劈在對方的脖子上。

  少年忍疼,繼續揮出左拳,同時起腳。只感到手肘一疼,手臂最脆弱之處已經受到對方手刀的隔打,膝蓋也被對方起腳壓制。他竟洞察出自己將要使出的動作而進行了相應的反擊。

  這個小孩子一點也不簡單。不,應該說是很強。

  在偏廳狹窄的地方,兩人你來我往地纏鬥。孩子並沒有被敖炎那下三爛的招數影響,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動作快如流星,又蒼勁有力。他使的是南方的詠春拳,用的都是巧勁,見招拆招,專擊打敵人的弱點。無論是多麼強勁的力量,他都能輕易地化解。

  但敖炎不懂這些,他只是覺得很邪門。自己的狠勁全部如泥入海,反而總是被對方打中。已經挨了不知多少下。

  他跳到桌子後面,正要朝敖烈推翻桌子,對方已經早他一步,一躍而起,輕巧地站於桌沿上,飛起一腳,正中少年的下鄂。

  少年被踢翻在地上,疼得叫也叫不出來。敖烈躍下桌子,抱拳說了聲,「承認了。」

  本來這場比試也算結束。不過,敖烈還是太天真,對方這種小混混又怎麼會輕易認輸?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少年不知何時撿起了打破的骨瓷碟劃過來。

  敖烈立即偏頭躲開,接著便被一道蠻力按倒在地桌子上。赤紅的豎瞳猶如燃點的燭火,充滿了怒氣卻又炫目美麗。少年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鑽進鼻子裡。

  少年下鄂剛才挨了一記重擊,口水夾著血絲流了下來,滴到敖烈的唇邊。後者一張口,那液體便流入了嘴裡。夾雜著血的鐵銹味還有火焰般炙熱濃烈的氣息,讓人迷醉。

  「可惡的臭小子!老子我在黑街打拳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裡吃奶呢。」

  感到脖子上的尖利,敖烈瞬間回過神來。

  「你已經輸了,死皮懶臉真的很難看。」

  「你他X的說什麼?」

  敖炎正要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小鬼,整個人被架了起來。男子冷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說得對,你已經輸了。」

  「放開我!誰說我輸了,只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輸!」敖炎一口咬在男子的手上,後者卻似乎毫無知覺,強而有力的手指仍然制住他。

  「輸而不認非強者所為。」

  「老子沒有輸!」

  「那好吧。」敖鷹歎了口氣,「再給你一次機會。」

  一被放開,敖炎立即轉身狠狠地瞪住那個可恨的男人。後者緩緩地豎起一隻手指,「一年時間,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要成為最強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我想做什麼都行!」敖炎可不笨,如果力量就是一切,自己成為最強的話除了可以拒絕做雌龍生小崽子這種事之外,還可以為所欲為。

  敖鷹勾起了嘴角,「如果做不到……」

  「任憑處置!」反正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賭博就是有點風險才好玩。他豁出去了!

  可是,不久後敖炎才知道後悔。因為敖鷹只是說『最強』,沒說只是他們家族最強。所以,這個『最強』的定義是整個龍族。

  ☆、煙

  春末夏初,因為夜裡下了雨,青石地面濕漉漉的。鳥兒在枝葉間鳴叫,晶瑩的水珠如珍珠般翠綠的竹葉上滑落。水池裡偶然有鱗光閃過,讓平靜的水面泛起一道道漣漪。

  但這悠然平靜的氣氛卻被巨大的砸門聲擊碎。一名打扮儒雅的年長者朝著身後關上的門怒道:「我絕對不會再踏入這裡一步!」

  「孺子不可教也!」年長者一邊搖頭一邊大步走向敖家大門。半生執教,桃李滿天下的他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暴躁過。問題學生他不是沒有遇過,這種學生通常都是缺少關愛,希望能獲得人們更多的注意才會故意而為之,並非真正的壞學生。但今天這個……很明顯屬於異類。

  如果再呆下去,他肯定會高血壓、心臟病什麼都發作出來。

  敖炎超無聊,家教老師的離開並沒有讓他覺得有聊一點。氣跑這位老頭只會讓樂趣少很多。可是不氣他,自己必定會無聊得發霉的。

  自從與敖鷹許下那個賭約之後,已經過了好兩天。可是這兩天他根本什麼也不能做,敖家就請了個老頭子來教他讀書。

  雖然他會說中文,但並不代表他對那些咒語一樣的漢字有興趣。一看到滿頁子都是長得差不多的文字敖炎就頭暈腦漲。如果再讓他全部認下來,肯定要進精神病院。

  不要說這些複雜的漢字了,他連英文也經常串錯。事實上他壓根沒正經上過學,要他讀書寫字根本就不可能。他的手是用來拿槍打架的,不是用來握筆的。

  雙□疊擱在桌子上,他靠著椅子,偶然看出窗外。只見外面的走廊上有人經過。那人穿著白色的唐裝,雖然換了衣裝,但他還是認出對方是敖鷹的四個保鏢之一。

  「喂。」

  他趴到窗台上,喊了一聲。那人停下步子,轉過頭來。沒有穿西裝戴墨鏡,仔細看那人其實相當年輕,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眼晴滿亮的,年紀可能比敖炎還要小一點。

  入族儀式的那晚,這小子似乎第一個被他揍飛。後來好像沒跟其他人一起圍毆他。反正也無聊,看這小子也不太強,找他先試探一下。

  敖炎撐著窗台敏捷地翻出窗外,發現對方正愣愣地看著他,當對上視線的時候,娃娃臉上泛起微紅,靦腆地別開視線。

  敖炎雖然很不爽,他可不想被當成女人般看待。大大咧咧地靠過去用手臂一把勾住對方的脖子,「喂喂,這位小哥,借個火。」

  因為突然的湊近,那人臉上更紅,看著敖炎發呆。後者極度不爽,「喂,你他X到底聽沒聽到呀?」

  看到紅髮少年手中的煙,娃娃臉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有點困惑這支香煙是從哪裡變出來的。事實上敖炎是從另一個保鏢身上順來的。可惜沒有摸到打火機。

  這兩天沒煙抽,他煙癮犯得難受。雖然煙癮沒有毒癮犯的時候那麼痛苦,但也很幾乎讓人發瘋。在敖炎看來,男人套近乎嘛,當然是從煙或是酒開始了。

  「哦哦。」娃娃臉慌忙發出兩個單音,卻露難色,「那個……請少爺在這裡等一下。」

  娃娃臉不知道用了什麼巧妙的身法,在敖炎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擺脫了他的手臂,靈活得像水裡的魚。後者正想發作,對方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Shit!」

  敖炎捉著後腦,心裡煩躁不已。其實他和敖烈比試過之後,大概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的斤兩了。儀式的時候,那些人很明顯並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跟他動手,所以才會讓他撿了便宜,傷到他們幾個人。

  敖鷹讓他跟敖烈比試其實就是讓他明白到這一點。但他最不能接受的卻是,自己的實力居然連小孩子也不如。

  「X的,這些死怪物。」(天音:其實你也是……)

  不要說是『最強』了,大概打敗敖烈也不容易。想起與敖鷹的賭注,少年更加地煩躁不安。

  不一會兒,剛才的娃娃臉帶著另一個保鏢過來。那個人發尾有點碎紅挑染,穿得相當前位,耳朵上還戴了好幾個耳玎。身上還帶著痞氣,感覺就是跟敖炎同一屬性的小混混。

  娃娃臉似乎對他說了什麼,那人一臉瞭然地點點頭,走到敖炎跟前。後者已經認出這個人了,他就是在儀式上喊其他人一起上來圍攻敖炎的那個傢伙。

  哼哼,真是冤家路狹。

  敖炎心裡冷笑著看對方玩什麼花樣。誰知那青年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少爺,你是想借火嗎?」

  少年挑了挑眉,極之不爽道:「當然了。難道還想借『種』?」

  娃娃臉噗地笑出來。紅碎發尾的青年有點尷尬,看到敖炎手裡的香煙,愣了一下,「這煙跟我抽的那個牌子一樣。」

  「當然了。難道你沒有發現那包煙被上帝抽了嗎?」

  看到青年一臉呆愣,娃娃臉這次終於忍不住了,背過身去笑抽。

  「可惜不贈送打火機。這兩天我可是憋得難受。」

  敖炎將煙含進嘴裡,那一刻很明顯地,青年的喉結蠕動了一下。看到敖炎朝他示意,立即湊過來,伸出手打了一記響指。

  一小束橙紅的火焰在青年的指尖點燃。

  敖炎有點吃驚,不過待煙點著後,心裡卻只想著煙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在吐出白煙後,敖炎覺得終於心神總算冷靜了一點。

  耳邊傳來深深的吸氣聲,抬頭發現那兩個人都瞪著他手裡的煙。兩隻手指夾著香煙晃了一晃,「喂,哥們,剛才的魔術真他X的酷呀。」

  「不是魔術……」娃娃臉正想說什麼,被紅碎發尾的青年踹了一腳。後者很狗腿地說道:「少爺喜歡就好。」

  覺得這兩人有點古怪,敖炎又晃了晃那根煙,見兩人仍然眼睛死瞪著煙,彷彿沒見過香煙一樣。

  「你們也想來一口?」

  「那就謝謝少爺了。你也知道,這兩天忙得很,小弟都沒時間去『補貨』。」

  敖炎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不過對青年執著於他手裡的煙的原因並不感興趣。當青年朝他手裡的煙伸出手時,突然抬高手,「可不能白抽,得回答我一些問題。」

  ☆、成為最強

  「少爺想問什麼?」娃娃臉老實地問道。

  敖炎又抽了一口,一屁股坐到窗下的青石地板上,也不嫌地板又髒又濕。「你們兩個也別愣著,坐!」

  紅碎發尾的青年倒是沒什麼,娃娃臉那白色的褲子屁|股上鐵定一團黑。敖炎就是有點惡劣,可是兩人還是坐到他身邊。

  「哥們叫啥名?」

  「我是朱雲,丹霞分家老二。」紅碎發尾的青年用拇指比了比娃娃臉,「這小子是白鯉,白坭分家小么子。」

  「什麼丹霞白坭的?就是阿雲和小鯉,少說些亂七八糟不明白的詞。」敖炎不耐煩地打岔。他根本搞不懂什麼是分家。

  「你們不姓敖嗎?」以前曾經聽唐人街的老大說過,在東方的大家族,內部訓練的保鏢都是收養的孤兒,所以都會冠以與家族相同的姓氏。

  朱雲和白鯉兩人互看一眼,朱雲笑道:「只有本家才能姓敖。因為那是龍王的姓氏。」

  事實上只有五趾龍才能姓敖,不管是本家還是分家。只不過,本家的血統為直系,出現五趾的機會比較大。但即使是本家,就算不是五趾也不能用這個姓氏,例如敖炎的母親李奕。

  兩人並不想向少年解釋得那麼詳細,私心其實是不想拉開他們之間的差距。他們兩個都是四趾,不過力量也是族裡排在前頭的,若不是也不會被當家招攬為直屬部下。

  敖炎哪想到姓氏會有這麼多□,他只不過順便問一下。翻了翻白眼,「什麼龍王呀?一幫神經病。」他沒看到自己化龍,不過是眼睛的顏色有變異而已,所以也不太相信。

  另外兩人也不解釋。少年繼續問:「那個灰眼怪物是當家?」

  灰眼怪物……灰眼的就只有……

  沒人敢這樣形容家主,兩人同時呆滯了一下,白鯉裡噗地笑出來,但立即又用手摀住。

  朱雲點點頭,「敖鷹大人是代理當家。」

  代理,敖炎沒有漏聽這個詞。按他所知的中文理解,這人還不是正牌的。看來正牌不是被他幹掉了就是被軟禁。這家族可真是有趣。黑道裡有不少家族是這樣的,敖炎見慣不怪了。

  「他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做當家?」

  「上任當家在臨死前委託他管理家族,但他本人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大人只答應管理家族直至敖烈少爺成年為止。」

  聽了白鯉的解釋,敖炎心想這灰眼怪還真夠虛偽的。明明自己想坐這個位子,卻用這種爛借口。看來小鬼危險了。事實上那根本就只是敖炎自己的想像而已。

  正想著,便看到那個叫敖烈的小孩穿過走廊。雖然敖炎是超不爽他,但想到這孩子那麼小就要面對如此險惡的命運,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呸呸,那小鬼才不用他可憐呢。敖炎不由得翻自己白眼,他的良心早給狗吃了,在他決定要當惡人的那一天。

  「是敖烈少爺。今天很早放學嘛。」白鯉揮手朝孩子打招呼,後者微微點頭回應。在看到敖炎的時候,一皺眉轉身便走。

  「他什麼態度?欠□的小鬼。」

  朱雲按住正要發作的敖炎,陪笑道:「別生氣,少爺也到反叛期了。」

  「其實少爺也很可憐,一出生上任當家就去逝了,身邊沒有近親。我們跟他年紀差太多,也不親近。當家的訓練很嚴格,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

  看白鯉像長者一般的語氣,敖炎不爽道:「看你也長不了他多少歲。」

  白鯉的臉一下子沉了,朱雲咧開嘴,故意問道:「敖炎少爺覺得他多少歲?」

  「嗯……十五、十六吧。」若不是身高的話,可能他會再猜小一兩歲。

  朱雲哈哈大笑,拍著白鯉的肩膀,「小白,中學生就該回學校去,不可以曠課哦。」

  後者捉住對方拍在肩膀上的手,突然一記過肩摔。朱雲稍有不堪,被整個人騰空翻起,就在要重重地跌到地上之時,他敏捷地一個觔斗,雙腳平穩落地。

  「喂喂,別生氣,又不是第一次。」朱雲捉了捉後腦,無所謂地道。但看對方臉上殺氣騰騰的,又瞥了敖炎一眼,朱雲露出戲謔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呀。」

  公龍們都不想被雌龍看輕。尤其是白鯉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年齡。事實上有龍族血統的人都很長壽,而且進入壯年後外表就會變化得很慢。不過白鯉那家族有嚴重的返祖現象。所以無論年紀多大,看起來都是少年少女的模樣。

  「那他究竟多少歲?」敖炎好奇地問道。

  「呵呵,如果有小孩的話,這傢伙的小孩也應該是中學生了。」

  朱雲的話讓敖炎大吃一驚,看著白鯉瞪起眼睛來顯得更年輕。「這……難道就是武俠小說裡的天山童佬?」

  另外兩人同時看向少年,朱雲爆出一陣狂笑。而白鯉的娃娃臉一陣紅一陣青,殺氣騰騰地瞪住朱雲。

  「你也好不了多少,像你這種年齡,孫子都讀幼兒園了。」

  「喂喂,我可沒有那麼大。」

  敖炎看著扛起來的兩人,心想:這真是一群怪物。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族裡的大齡剩男很多,雌性確實非常缺。這對於敖炎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在監獄裡沒有女人,那些精蟲上腦的傢伙很容易在那方面發狂。現在這種情況也差不多。

  我靠,老子的P股可不是好cao的。

  敖炎煩躁地搔著紅色的短髮,「那個灰眼怪是最強的嗎?」

  吵歸吵,雌性發話,朱雲當然要先討好這邊,「當然,敖鷹大人是家族裡最強的。」若不是他一個外族人怎麼震得住族人?

  「那只要打敗他就可以了!」少年來打聽的就是這件事。要成為最強,當然是把原本的最強打倒。

  少年的發言讓兩人同時大吃一驚,從來沒有人敢發出這種狂言。敖鷹的實力到哪裡他們是不知道,但是他能夠輕易打敗族裡任何一個人,實力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而一隻雌龍居然揚言要打敗他,他們能不震驚嗎?

  看兩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樣子,敖炎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了?」

  「這個……」朱雲最先回過神來,「這個笑話真是可怕。」

  「誰說是玩笑?」敖炎冷哼道:「我要成為最強的,當然要打倒原來的最強。到時候,你們都要聽我的,哈哈。」

  「雖然不想潑你冷水,不過……」朱雲一臉認真道:「即使是以力量著稱的西方白羽家當家也不敢向敖鷹大人挑戰。」白鯉在一邊點頭表示贊同。

  「白羽?那是啥?」

  「少爺大概還不知道吧,國內的龍族分為四脈。」白鯉很認真地講解,「分別是我們南方紅蓮家,東方青菱家,西方白羽家以及北方的黑耀家。分別繼承四大龍王的血脈,所以本家都姓敖。」

  「其中白羽家以力量著稱,不過遲早會沒落的,不足為懼。黑耀家最為強盛,我們紅蓮家最富庶,卻不及另外兩家。」

  「青菱家最近也換了個當家,而且他們還有個五趾龍女,似乎越來越有與黑耀家爭輝的勢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聽得敖炎暈頭轉向。他只聽出一件事,就是這些怪物還不只一個家族。

  那麼說強大的當家還不只一個。他要打敗所有最強才能成為最強大的。這種目標,這種挑戰,簡直是……

  兩人正說得興起,發現身邊的紅髮少年正在渾身顫抖。白鯉關切地問道,「少爺怎麼了?我們說的讓你害怕了嗎……」

  話音未落,衣領就被人揪住,敖炎金色的眸子中,赤色的豎瞳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焰,充滿了戰意。他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狠狠地掉到地上。

  「怕?大爺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將看得發愣的白鯉丟開,敖炎握起拳頭,「太興奮了,我簡直要笑出來了。強大的怪物越多越好,就當是練手,老子我必定會打敗所有當家,成為最強!」

  到時候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想cao老子P眼!

  雖然不知道一隻雌龍幹嘛要打敗所有當家,太強的雌龍沒公龍敢要。不過,那一刻的少年實在太美太耀眼了。那炙熱的氣味猶如熊熊的焰火,即使被它吞噬燃成灰燼也是榮耀。

  即使他是雌龍,他們也會屈服其下。

  ☆、做任務(上)

  今天是星期五,小學下午都不用上學。所以敖烈中午便回家了,但是吃過午飯後就又換了衣服外出。

  「咦?那小子去哪裡?」 敖炎悶得慌,不想跟那兩隻天山童佬雄龍鬼扯。躍過走廊的護欄,故意撞了孩子一下。完全沒有看到,當他走了之後。兩個雄龍在搶奪他吸過的煙頭。

  「喂,小鬼,去哪兒?」

  敖烈完全不買他的帳,移動步子想從他身邊走過。敖炎也迅速移動步伐再次擋在對方面前,雙手□褲袋裡,藉著自己身型比對方高大,整個人擋住了走廊的去路。

  明顯的找岔,一般人都會發火。但是敖烈卻一閃身,速度快得驚人。在敖炎只覺得臉側撫過一陣風之後,孩子已經站在他身後了。

  敖烈穿著短袖有著中式復古花紋襯衣,內裡是黑色的背心。和普通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但背上卻帶著兩柄用布包著的長條狀物。但物體也不太長,大約比手腕要長一點。

  敖烈不理會敖炎,卻與白鯉和朱雲打招呼。然後迅速穿過前院,走出大門。

  「喂,他要去哪裡?」敖炎被無視了,超不爽。

  「大概是去做任務吧。」

  打電玩遊戲裡才會出現的名詞,「這小鬼去玩遊戲嗎?」

  「差不多。」白鯉和朱雲哈哈地笑,神色似乎在說『真拿他沒辦法』。

  那樣認真的小鬼也會跟朋友打game,感覺似乎有點奇怪。敖炎想了一會,始終無法想像那小鬼的朋友會是怎麼樣的。不過,應該蠻有趣的。

  反正無聊,去欺負一下也不錯。想著,他也朝大門走去。身後傳來白鯉和朱雲的驚呼聲。

  「敖烈少爺,你要去哪?」

  「隨便逛逛。」抬頭便看到兩人不知用了什麼身法,已經擋在他前面。敖炎立即黑了臉,「你們兩個幹嘛?」

  「這個……」白鯉沒注意地看向朱雲,後者討好地笑道:「我們只是擔心少爺人生地不熟會迷路。」

  「呵。原來我被軟禁了嗎?」

  敖炎身上散發出的怒意與超不爽的氣勢讓兩人冒了冰汗。他們當然不想讓雌性留個壞印象。可是……

  「要不……我去稟報家主……」

  「哼。」敖炎懶得理他們,他從來都是任意妄為,不喜受管束的。朱雲移動了一步,仍然擋在他前面。

  敖炎突然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想打架老子奉陪!但記住,當我去路者死!」將朱雲丟開,逕自走出大門。

  外面是比較寬闊的青石路,兩邊都是青磚綠瓦的民宅,有不少綠意從高牆中探出來。兩個保鏢很快便跟上來。

  「少爺,你要去哪裡?我們給你帶路。」

  「對呀,你人生地不熟,我們跟著也能保護你。」

  顯然兩人就是要監視他,敖炎勾起了嘴角,完全不當一回事。跟蹤這種事我做得多了,甩掉尾巴他也非常在行。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吧。

  走出住宅區,似乎一下子穿越了般。眼前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寬闊的公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以前為了逃命,所有經過的錯綜複雜的大街小巷他全都記得。所以也練成了任何時候都在關注地型識別道路的習慣。

  他在附近繞了幾個圈,最後他走進附近一棟大廈二樓的公廁。

  兩人本想跟著進去,敖炎突然轉過身來,「你們要看著我撒尿嗎?」

  「呀……不……」朱雲不知想到什麼,臉上居然浮起可疑的紅暈。而白鯉也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最終兩人並沒有跟著進廁所,但他看到朱雲站在前面出口守著。而後窗下面的小巷能看到白鯉的身影。敖炎冷笑,踏上窗台。正在小便池旁邊的人愕然地看著他。

  感到視線,他轉過頭來,對那幾人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爬窗?」

  因為敖炎凶神惡煞的樣子,幾個人也不敢多問。他攀出窗外,剛才已經觀察過地型了。腳下用力一躍而起,整個人凌空躍向對面的樓房。白鯉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在自己頭頂躍過。當覺得有點奇怪抬起頭的時候,敖炎已經躍到對方的樓去了。

  其實樓房之間的距離差不多兩米,相當危險。但這對於敖炎來說小case了。像他們這種人,經常為了逃跑攀爬任何地方。有些人將這種技術發展成一種運動。

  他爬進窗戶,發現那裡居然是女子更衣室。幸好裡面的人並不多,幾個女孩子大聲尖叫,敖炎吼道:「叫什麼叫!沒見過人妖嗎?」

  幾個女孩目瞪口呆地上下打量他,敖炎大步走出女子更衣室。毫不在意其他人投來驚異的視線。從大廈的出口走出去,外面是熱鬧的大街。

  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那是在他撞了敖烈的瞬間偷的。他做這工作可是超級專業,即使是敖烈也發現不了。那是一張手工繪製的簡易地圖。雖然他不懂地圖上的中文地名,但是可以問人。

  在逼問了第N個人之後,終於到達了地圖所指的地方。那是一片城中村,高低不等的村屋新舊不一,狹窄的天空到處是縱橫交錯的電線以及掛著『五彩旗』的晾衣桿。

  一樓全都是各種小店輔,路邊都是地攤。不時會見到無人牽著的犬隻大搖大擺地經過。讓人絕對不會想到村口的牌坊外是高樓林立的現代化都市。

  一天似乎經過幾度越穿一般,敖炎覺得這個城市還真是有趣。

  捉住一個小販問地圖上標注的地址。那小販看了之後打量著敖炎,問道:「你去那裡做什麼?」

  「你管我!」

  「可是……」小販看敖炎像黑道的,戰戰驚驚地說:「大哥,我交保護費了。別打我。」

  「你很煩!說!那地方在哪?」

  看到對方拳頭發出卡卡的聲音,小販嚥了一記口水,「大哥,那地方在這裡拐進去。走到盡頭就到了。不過……」

  小販吞吞吐吐,神色有異,不禁讓敖炎起了好奇心,「怎麼?那地方有什麼古怪?」

  「大哥你第一次來嗎?那可是超猛的凶宅,白天也鬧鬼。」

  ☆、做任務(下)

  敖炎是不太相信,不過小販說得確有其事一般。那間房子之前租給一個混黑道的。那男人住進去後就開始發瘋,總是說著『臉臉臉』的。後來死在屋子裡,臉皮被人撥了。之後住了好幾個人,但全都說鬧鬼,幾乎是立即就搬出去了。現在根本沒人敢靠近那裡。

  「有人說看到牆壁上全是人臉。又人說看到紅衣女鬼。」

  想到小販認真又帶點畏懼的表情,敖炎就覺得好笑。他們混黑道的誰雙手沒有沾過血腥,詭異的事他也遇到過一些。倒是不怎麼害怕,但沒想到在東方人會迷信到這種地步。

  他按照小販說的找到那棟房子。很老舊的兩層樓房,牆壁外面爬滿了綠籐,水跡的侵蝕看不到牆壁原來的顏色。從外在看前院完全地荒廢,雜草從生。窗戶裡黑洞洞的看不見,木質的窗欞破舊,玻璃都破了。

  陰深深的宅子確實像電影裡的凶宅。院子的門已經壞了,他大步走進去。正準備推門,房子的大門居然在他面前自動開啟,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般人都會嚇一跳,不過敖炎卻越是羈信敖烈真的到這裡了。難道那小鬼是來探險的?果然是小鬼頭。

  敖炎踱進房子,一樓是大廳,傢俱都破舊不堪,佈滿了灰塵。陽光基本照不進來,顯得房內陰深恐怖。

  敖炎一進來就感到有冷風撫過。他嘖笑道,「真是不錯的房子,都不用空調了。」

  小鬼來這裡探險的話,那他就來裝鬼好了。嚇嚇他也好,誰讓這小傢伙老是無視自己。臉上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正準備找些東西來裝鬼。耳邊傳來輕笑聲。

  「嘻嘻……嘻嘻……」

  輕微的,刺銳的,讓人毛骨悚然。轉過身卻看不到發笑的人。他摸摸下巴,心想,難道這小鬼反而躲起來嚇他?

  「喂,乖乖就給大爺我出來!要不,打得你他X都認不出來。」

  樓上傳來奇怪的響聲,似乎有很大的東西在爬動。然後,大門啪的一下子關上。敖炎跑過去拉大門,卻紋絲不動。

  這房子確實有點古怪。不過,多想沒用,敖炎踏上樓梯,決定上二樓看看。又是一記尖銳的響聲,那聲音就像爪子在光滑的地方劃過,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敖烈,你給我出來!」敖炎覺得是對方想耍他,氣不打一處去。小鬼也想嚇他?找死。

  他蹬蹬蹬地跑上樓道,木質的樓梯在腳下發出吱吱的聲音。眼前就是二樓的入口,腳突然被什麼東西咬住。他低頭一下,樓梯上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張人張。

  木質的人臉猙獰可怖,大張著嘴咬住他的腳。

  「什麼鬼東西?」

  接著,四周佈滿了詭異的人臉。包圍牆壁、樓梯、天頂全都是各種表情扭曲的人臉。有些在哭,有些在嘲笑,有些是驚恐。那些人臉並非靜止,而是移動的。不停地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尖叫聲、哭泣聲、怨恨聲……

  敖炎罵了句粗言,抽出腳一腳板踩在那人臉上。人臉發出慘叫,他毫不理會快步走上二樓。剛將頭伸進二樓的入口,一個人迎面橫飛過來。他躲避不及,被那人撞上失去平衡,兩人同時滾下樓道。

  「疼……」

  撞到後腦,疼得要命。敖炎正要開吧,撞到他的人已經敏捷地跳起來,看到他吃了一驚。

  「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清是敖烈之後,他立即開罵,「你神精病呀?亂撞什……」

  溜到嘴邊的話梗在那裡,吐不出來。因為他看到從二樓的入口爬出來一隻……怎麼形容呢?像女人又不像女人,像蜥蜴又不像蜥蜴的東西。

  「這家人養的寵物還真奇特。」(天音:只能用『彪悍』來形容他。)

  敖烈冷冷地瞥說話的人一眼,用力緊握著的雙短劍,做好迎敵的準備。衣後領卻被敖炎揪住,「喂喂,少睢不起人!」

  「放手!你這個笨蛋!」

  「你那眼神就是當我是白癡對吧?我在跟你說話……」

  那隻怪物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反爬在天頂上,撲向他們。敖烈一把將敖炎推開,手卻被那東西伸出的長長的舌頭纏住。孩子一揮手,短刃割斷了舌頭,怪物吃疼縮了回去,倒吊在天頂上。用血紅的眼睛唬視耽耽地瞪住兩人。

  「快走!立即離開這裡。」孩子並沒有轉過頭來,一直戒備地瞪住那隻怪物。

  「門打不開。就算要走,你也得給大爺我解釋清楚,這裡怎麼回事?」

  那隻怪物再次發動攻擊,敖烈沒時間回答,反手握劍,朝著怪物一記雙擊。當對方退後之時,他挺身朝怪物衝過去。連續攻擊,每一劍都切中怪物。受了傷的怪物身上流出噁心的黑色液體,發出陣陣惡臭。

  「臭死了,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蜥蜴女怒目圓睜,發出可怖的尖叫,張大的嘴裡滿是尖銳的牙齒。敖炎突然發現它轉頭瞪住自己,心感不妙。下一刻果然應驗,那隻怪物用極快的速度朝著敖炎撲過來。

  「糟糕!」敖烈想回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隻怪物從天頂伸出長舌頭纏住敖炎的脖子,將他整個拖上去。

  「大膽妖孽,乖乖放開他!我饒你不死。」

  敖烈的瞳子突然變成赤色,中央黑色的豎瞳猶為凌厲。有種強大的氣勢直撲向怪物,四周的溫度速度升高,猶如燃起烈焰。

  「是龍……高等的雌龍……嘻嘻……」蜥蜴女用舌尖舔著敖炎的臉,「只要吃掉他……」

  「滾開,噁心的女人……」敖炎雖然脖子被勒住幾乎要窒息,卻還是硬撐著。雙手捉住那滑膩的纏在脖子上的長舌頭,企圖將其扳開。

  「沒辦法了,只好讓你燒成灰燼了。」敖烈手中的雙劍燃起了烈焰。

  面對火焰,怪物有點畏懼。但瞥了一眼被吊著的敖炎,立即邪笑道:「你不敢的,這只雌龍也會一起被燒死哦。」

  「哼,要試試看?」敖烈臉上看不到沒有絲毫屬於孩童的恐懼,決定而傲氣,那是屬於龍族的氣勢。

  「那就只好在燒死我之前吃掉他!」蜥蜴女突然張開大嘴一口咬在敖炎的肩膀上,將一塊肉撕了下來,血花四濺。

  敖炎發出慘叫,孩子赤紅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慌。

  「哈哈……龍肉果然很美味……」那只蜥蜴女舔著染了血的嘴唇,身上的傷居然奇跡地癒合了。它正在得意之際,臉部被一記重拳擊中,慘叫一聲從天頂跌到地上。

  「你這只噁心的死怪物!竟然敢咬本大爺……」剛才那記重拳是敖炎打的,他掙脫了長舌頭,卻並不逃開。跨坐在怪物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全打在要害處。

  「揍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咬我!你他X*&%¥……」

  一邊將怪物當沙袋一般狠狠地打,一邊罵著粗言爛語。中英合壁甚至連西班牙語也罵了出來。那只蜥蜴女被揍得不斷慘叫,最後連求饒的力氣也沒有了。

  「饒了我……大老爺……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敖烈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居然有人向凶殘的魍魎施暴……而且後者還被打得求饒。用這種方法收復妖怪實在聞所未聞。

  ☆、處罰

  終於打夠解恨了,敖炎站起來向癱在地上的蜥蜴女吐口氣。「我呸,死女人就是欠揍,看你還敢不敢亂咬人!「

  少年鮮紅的頭髮,金眸赤瞳,身上的衣物也被鮮血染紅。整個人就如烈焰中的赤紅火龍,張狂囂張,卻又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指著敖烈,「你,給我解釋清楚!」

  敖烈拿出一張白色的紙卡,在上面寫了什麼,嘴裡念道:「封印!」那只蜥蜴女化成一道綠光竄進紙卡中。白色的紙卡中浮現出漂亮的圖案,那只蜥蜴女倒爬在卡中,下面印有『魍魎綠衣』四字。

  「任務完成。」

  敖烈將紙卡遞過去,「這是一種叫魍魎的妖怪,吃人精魂。我的任務是收伏它。」

  「什麼網兩?啥米糕?還有這不是遊戲吧。」肩膀疼得要命,敖炎捂著傷口走向孩子。

  後者將紙卡收好,帶著一絲怒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在這裡,為什麼我不可以?」某人死皮懶臉。

  「你跟蹤我!」孩子炸毛,正要發作,對方整個身體就壓了過來。兩人同時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喂,你要做什麼?快給我起來。」敖烈焦急地推著身上的人,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頭很暈,讓我靠一下……」

  窒息又失血,讓敖炎覺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敖烈沒辦法,罵了句『笨蛋』,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幫他的傷口做了緊急包紮。

  坐了一會兒,敖炎覺得稍微好點。眼角卻瞥到牆角有東西閃過。

  「嗯?」

  「怎麼了?」旁邊的敖烈也注意到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看來這房子還有其他東西。

  兩人對看一眼,這一刻他們似乎心有靈犀般,明白對方的想法。敖炎站起來,一腳踢向牆角,那東西咻地想逃走,一柄短刃便插在它的去路前。

  兩人圍了過去,只見面上浮出一張驚慌的人臉。

  「就是這個鬼東西,剛才咬我的腳!」敖炎一腳踩在鬼臉上面,還用力轉著腳底。鬼臉明顯被踩扁了,發出慘叫。

  「很有趣。」敖烈蹲下來,摸著下巴,「是房屋精魅的一種,叫做鬼臉。書裡曾經提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也是妖怪咯。幹掉它說不定有意外的積分。」敖炎已經自動將這個當成了遊戲,而做任務就是幹掉妖怪。

  「不是這次任務的範圍。不過……順手幹掉也可以。」

  在鬼臉眼中,這兩個簡直是凶神惡煞得可怕。「別殺我,我沒有做過壞事。」

  「沒做壞事?那死掉的男人的臉皮是你撥掉的吧。」敖烈用小刀挑著鬼臉。後者更加害怕,地面那個抖呀。

  「反正那人也死了,不要白不要。而且之前我費盡辦法嚇跑他,不想讓他被魍魎吃掉魂魄。是那傢伙自己固執死掉,跟我無關。我問他拿點報酬也應該。」

  「哦,所以之後幾個租房的都是被你嚇跑的?」

  「當然。我可是大好妖哦。」鬼臉得意得嘴巴也圓了(^O^)。

  「有意思,這東西很好玩。可以拿走嗎?」敖炎也拿了柄短劍在鬼臉上輕輕劃來劃去,嚇得後者立即不敢說話。

  「鬼臉也是有點危險。它喜歡撕人臉皮,嘲笑人,令人精神崩潰。」敖烈雖然不把這種小精魅放在眼裡,但對於敖炎這種外行人總是危險的。「你要來做什麼?」

  「當禮物。」嚇人,他沒有說出後面兩個字。

  雖然敖烈覺得對方那是惡興趣,但還是抽出了紙卡遞過去。「封印用的符,將它封進去,想像這東西的形體,然後寫上給這東西取的名字,它就是你的了。」

  「很簡單。」敖炎瞪著地板上的鬼臉,後者滿頭冷汗,「這位大哥……我不想……」

  「不願意跟我,嗯?」

  「不不不,小的沒意見……只是大哥是龍呀,小的這身份……」

  看鬼臉一副猥瑣樣,敖炎冷笑道:「本大爺勉為其難地收你做小弟,這就當是為了償還你咬我一口之罪吧。」

  敖烈幫他將鬼臉封進紙卡裡,敖炎想了一下,然後在紙卡上寫了一個中文字。與其說是中文字不如說是鬼畫符。而鬼臉也顯現出來,紙卡上並沒有出現漂亮的圖案,而是一隻白底黑線的字——囧。

  「以後你就叫囧囧好了。」敖炎左看右看,甚是滿意。他這兩天就只學會了這個字,因為這個字很有趣。

  於是,可怖多表情的鬼臉從此就變成了囧臉。(囧囧:你讓人家怎麼見人呀~~~)

  敖炎硬逼著弟弟在外面請吃M記,又逛了一下街。兩人的關係一下子拉近。可是回到家天全黑了,本來想偷偷溜進房間的,卻見敖宅大門開啟,燈火通明。

  一道挺撥的身影站在前院中央,猶如一道蒼松。敖鷹穿著黑色的復古斜扣長衫,背著雙手,因為背光,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那雙凌厲的灰瞳卻一直瞪住敖炎搭在孩子肩膀上的手。

  這分明就是興師問罪之勢,但敖炎才不鳥他。搭著弟弟的肩膀,想從他身邊經過。但敖烈卻掙脫敖炎的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烈兒知錯,請家主責罰。」

  敖鷹揮了揮手,他手下最年長的保鏢將孩子的上衣撥下露出精赤的上身。雖然只有十歲,卻不像其他小孩子那般圓潤,已經顯出結實的肌理,已經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了。

  「喂,你要做什麼?」敖炎揪住男子的衣領,後者並沒有理他。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皮膚上發出乾脆的響聲,讓人聽到都感到疼。接著穿著墨綠唐裝的保鏢一鞭一鞭地抽下去,在孩子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傷痕。但孩子卻一句也沒有求饒,死咬著牙忍住不發出呻吟。

  保鏢再次揮鞭,卻並沒有打在孩子身上,被敖炎穩穩接住。「住手!你們為什麼要罰他?」

  少年赤色的瞳仁怒氣直指敖鷹,後者緩緩道:「烈兒,你自己說。」

  「擅自帶雌龍離家,又令其受傷,烈兒知錯。」孩子強忍疼痛回答。

  「就因為這樣?」敖炎氣不打一處去,「是我自己跑走去的,又是我自己不小心受傷的。關他什麼事?要罰就罰我!你這個大變態!」

  敢罵敖鷹的人沒幾個,敢指著他大罵變態的更是沒有,敖炎是第一個。敖烈和那個年長的保鏢都傻了眼。

  而被罵之人卻勾起了嘴角。這種笑容,殘忍、凌厲、邪肆,強大的氣壓讓人感到心驚膽戰,那個保鏢跟了他很長時間,也沒有見過他這樣笑。

  敖鷹朝保鏢微微一點頭,後者立即會意,猶豫了一下還是一甩手。鞭子啪地一聲打在敖炎身上。

  「疼,你真打!」

  接著鞭子狂風般刮在少年身上,敖烈大驚,想擋在少年前面。後者卻一把推開他,「滾開,好漢做事好漢當。這點鞭子小case了。」

  他轉頭瞪住敖鷹,金色的眸子如此地銳利,如刀子一般。如果眼神能殺人,敖鷹已經被千刀了。

  「你給老子記住,老子今天受的罪,必定百倍償還。」

  「我很期待。」敖鷹環著雙手,勾起了嘴角,灰色眸子中含著意義不明的情緒。

  ☆、訪客

  不理會被抽打的兩兄弟,敖鷹逕自走進大廳。過了一會兒,鞭子也停下來了。可是外面下起了大雨,但是兩人必須罰跪到天亮,被淋個通透。

  雨越下越大,天黑漆漆的,風夾著雨發出呼嘯之聲。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院子,車內的人根本不想下車。

  怎麼是這種鬼天氣,敖鷹那混蛋又發什麼瘋?心裡想著,車門卻還是被打開了。子嵐一身翠色唐裝,撐著朝車中之人行禮。

  「歡迎大人,家主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即使是暴雨傾盤,子嵐一身衣物去未沾一滴雨水,渾身繚繞著淡淡的翠色之氣,優雅若仙。

  「呵呵,子嵐,你還是這麼漂亮。」那人從車內踏出,在保鏢和子嵐的擁簇下走進大宅。在經過前院走廊的時候,看到跪在院子裡的身影,皺了一下眉。

  「這兩個孩子是……」

  「是敖烈和敖炎少爺。大人這邊請。」子嵐雖然態度自若,但不難看出在看向院子中的身影時,眼鏡後面閃過一絲擔憂。

  來者並沒有放過微小的變化,感到有點好奇。雖然子嵐外表溫文儒雅,但其實是個冷酷的狠角色。很少有事能夠觸動他的心弦。

  在子嵐的引領,那人進入前廳。銅製金猊香爐中白煙繚繞,古董琺琅落地鍾無聲地擺動著。大廳裡並沒有打開天花上的西歐鐵藝吊燈。在漆黑的太師椅旁邊,古式的春意燕飛陶瓷座地燈發出柔和的光,照著男子如刀削般深邃的五官,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這裡優雅而寧靜的氣氛,讓來客覺得外在的狂風驟雨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當家,司大人來了。」子嵐稟告完,得到敖鷹示意,便退了出去。

  「你很有雅興嘛,弄出那麼大風大雨的,居然還能優哉游哉地品茶。」司羿一屁股坐到敖鷹旁邊的椅子上,拿起小几上已經倒好的茶,放到嘴邊淺嘗一口。

  「果然是好茶。」

  敖鷹倒是沒有理會他,看向花格窗欞的一片漆黑,深灰色的眸子在暗處變得更加深幽。

  司羿勾起了嘴角,眸中精光閃過,似乎發現某樣好玩的東西。「剛才經過前院,那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烈兒和炎兒。」

  敖烈他是知道的,不過那個炎兒是……司羿眼珠一轉,露出狡詐的笑意,「是剛找到的雌龍呀。我聽說入族儀式那天鬧得可轟烈了。」

  見對方不回答,算是默認了。司羿好奇道:「虧你能狠心這樣對待雌龍和幼子。」

  「他們都欠□。」

  一句話讓司羿無語,看向那滿臉嚴肅的男人,後者臉上仍然是那凌厲的表情。誰也不會想到那句話出自他之口。

  司羿翻了一記白眼,「你還是那麼……嗯,現代流行的形容詞是『腹黑』。」

  「可是,你用訓練雄龍的方法來教導雌龍真的沒問題嗎?」

  在龍族裡,雌性是很稀少的。外貌不論男女,只要是雌性都不會太嚴格地教導,更不會受體罰。當然了,較為尊貴的血統,例如五趾的雌性還會受到所有族人的尊重,被捧上天也不為過。

  敖鷹嘴角微翹,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樣才有趣。」

  「惡趣味。真替紅蓮家的人感到可憐。」司羿聳聳肩膀,將茶杯放下。旁邊的龍族家主也將杯子擱下,「沒什麼事就請回吧,我很忙。」

  哪裡忙了?司羿再次翻了記白眼,「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很忙的。你也知道最近青菱家的當家換人了。」

  司羿瞥了敖鷹一眼,見後者似乎完全不感興趣,就更加來勁。「你知道嗎?我已經確認過了,是『那傢伙』。」

  敖鷹突然瞪住司羿,深灰色的豎瞳收縮了一下。見他終於有點反應了,司羿舔舔嘴唇繼續說,「他很多年不曾出現在凡世了。不過,以我對他瞭解,那傢伙不喜歡凡人,所以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凡世。你說會不會是因為……」

  司羿覺得渾身如有千針刺體,不禁冷汗直冒。畢竟對方釋放出的龍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即使是他也不能。不敢抬頭接觸對方的豎瞳,他只好閉口不談。

  敖鷹和那人之間的怨恨還是如此的深,猶如那看不見底的幽潭。即使時間也無法令其消失。

  一時間大廳裡沉寂無聲,只有窗外的雨打在屋簷上發出的沙沙聲,氣氛更加沉重,令人窒息。突然感到腳下似乎被什麼咬了,司羿低下頭,看到地面出現一張白色的囧臉。

  「咦?這是啥東東?」一腳將那臉上踩扁,後者發出詭異的慘叫。

  然後牆壁上出現無數這樣的臉,雖然是個囧字,但卻有各種詭異的扭曲,彷彿在努力表達各種表情。同時發出嘻笑怒罵之聲,還有鬼叫、怨恨、抽泣等等,在寂靜的夜裡確實有點可怕。

  「你的惡趣味又再升級了……」司羿抬起頭來看向友人,不由得噗地笑出聲。只見那嚴肅凌厲的臉換成了囧字。

  敖鷹不理會已經笑翻在地上的某人,將那個囧臉揭下來燒掉。可是那些囧臉越來越吵,還張著大嘴叫著『怨恨呀』之類的。敖鷹忍無可忍,發出一聲怒吼。

  「住嘴!」

  因為同時釋放了龍息,囧囧這種小精魅根本就不是對手,立即縮回一隻想溜。被司羿一手揪住,「這是什麼東西?蠻有趣的。」

  囧囧裝臉譜中,後者看他這樣,瞇起了眼睛,危險地笑道:「這臉譜挺有趣的,我拿回去給內子做禮物。」

  囧囧知道這人的身份,他的內子不就是……臉譜抖個不停。都怪那個粗暴的主人,居然威脅人來嚇這兩位大人,都說了不可能嚇到他們了,等級差太多。

  越想越委屈,它決定將主人出賣掉。

  「回大人,小的叫囧囧。是敖炎大人收的小精魅,受主人之托,請原諒小的剛才無禮。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不會跟小人這種小妖怪計較吧。」

  「敖炎?是你的那只雌龍呀。真有趣,太好玩了。」司羿笑得毫無形象可言,拍著大腿說道。看來紅蓮家真是出了個妙人。他開始期待這位小雌性未來的發展了。

  如果是其他的龍族,或許收拾小妖怪只是舉手之勞。可是敖炎不同,在到這裡之前他做了十七年的人類,根本不懂任何法術,更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力量。

  敖鷹灰瞳中也閃過一絲期待,他果然沒有看錯。

  「你下去吧。」

  囧囧如獲大敕,立即溜得不見蹤影。司羿也起身告辭,「你也不要太過分。現在的龍子並非以前的真龍,都混雜了人類的血。你也知道,人類的身體是很脆弱的。對了,就像那個青菱家剛找回的雌性。」

  想到那個單薄的男孩子,連司羿也搖頭,「雖然不是五趾,也無法化龍。但畢竟是四趾的雌龍,落到『那傢伙』手裡還不知道會被利用到什麼地步。」

  司羿走後,敖鷹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最後站起來走到窗欞前,窗外仍然下著傾盤大雨,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遠處的燈光無法穿透那沉重的雨幕。但灰色的龍眸卻能清楚地看到院子中跪著的身影。

  他背著雙手,屹立在窗前,久久不去。沒有人能猜透他那雙深幽的灰眸中在想些什麼。

  ☆、上藥

  受了鞭子又被雨淋,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敖炎雖然可以化龍,但力量並未完全覺醒,人型外貌的他也只是比一般人類身體素質強一些罷了。當晚就發起高燒。

  不知道是誰把他抱進房間換衣服的。他只覺得腦子像一團漿糊,渾身難受得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也難怪,他基本上都沒有過大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平時挨打挨刀子挨子彈都不至於這麼嚴重。

  迷糊中感到有隻手掌在他背上遊走。粗糙的手掌上還有不少老繭,很明顯就是男人的手。敖炎想反抗,但是沉重的四肢卻完全動彈不行。

  手掌摸遍他的全身,這種觸感讓敖炎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發誓要將這個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幹掉。

  但很快,背上鞭傷的疼楚卻漸漸淡化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靖涼。這時他才發現,那隻手其實是在幫他塗藥。敖炎心裡有點懊悔,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的腹了。

  黑道的人『義』字當頭。雖然有很多二百五這種敗類,但真正講道義的也不少。敖炎從來都愛恨分明,對方幫了他就會感謝,對方犯了他就要加倍償還。

  正想著怎麼感謝那隻手的主人之時,手掌卻越摸越向下,直到搭在他的P股上。

  我靠!敖炎的心一下子跌進了谷底,說到底這宅裡都沒有一個好人。正想著要是對方敢那個啥,他就算拚死也要還以顏色。

  那隻手搭在上面也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動作,但過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沾了冰冷的液體摸進了縫隙中。

  「嗯……」敖炎心裡暴怒,咬著牙不肯發出奇怪的呻吟。微微顫抖的身體,肌肉因為高度緊張和憤怒而崩得死緊。

  如果他能發出聲音,絕對會『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以及下半|身,同時表示自己想強行與對方母親發生性\關係。

  渾身熱得厲害,就如被火燒一般。敖炎的本能開始反抗,如果他是清醒的大概會吃驚地發現自己渾身被烈焰包圍。

  「還是學不乖。」低沉的男性嗓音帶著一絲無奈的歎息,卻又透露出一點點的寵溺。對方伸出中指與食指點在少年紅蓮印記的額上。低低地念了幾句,火焰立即熄滅。

  而同時,那只處在縫隙中的手指猛然地陷了進去。

  「呀……」金色的龍眸倏然睜開,艷麗如燭火的狹長眸仁無法聚焦,惘然、憤怒、無措。

  明知是垂死掙扎,卻仍然屈強地反抗著。這更加激起了對方的征服欲,想更加狠狠地擊碎他的意志,看他淚流滿臉如敗犬般的表情。

  手指在狹窄崩緊的內部攪動,清涼的液體很快滲進內壁。無論肌肉如何崩緊,那處都已經開始軟化了。

  「住……手……」少年發出沙啞得如生銹齒輪運轉的聲音。那已經是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發出的,緊緊地揪住身下的床墊,五指都完全陷了進去。他咬緊了牙關,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感。雖然疼痛,但又不是太疼,反而有種詭異的感覺從尾脊竄上來。

  「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但手指的主人沒理會他那惡毒的宣言,手指將內部完全地軟化,無意中還點到了奇怪的部位。

  「嗯唔……」

  快\感如觸電一般在身體流竄,最後集中在腹部。正在敖炎幾乎要暴走之際,手指卻撤了出來,並沒有給予他更多。這種惡意的捉弄說明對方變態腹黑的程度實在讓人發指。

  敖炎趴伏在床上,喘著粗氣。手指的離開讓他鬆了口氣,但是不上不下的感覺如一隻爪子在他的心裡搔刮著,難忍之極。

  出了一身汗水,因為感到威脅離開,肌肉開始放鬆。正在此時,那隻手指卻毫無預兆地頂著某物再次闖進了敖炎的身體。

  「!」過於突然讓敖炎來不及發出叫聲,眼前光影流動,看不清人影。大腦像是被什麼塞住了,完全當機。

  不過,手指只是將那東西安置進去,很快便退了出來。並沒有再進一步地做邪惡的事。雖然他心裡嚷著一定要死了對方。可是很快便因為太過於疲倦而昏睡過去。

  當他醒來已經是黃昏了。他整整昏睡了一整天。睜開眼睛發現他仍然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物齊整,只是出了很多汗,粘糊糊的很難受。

  敖炎真想抽自己一記耳光,居然像害怕被強X的女人一樣,醒來的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衣服。

  難道只是夢?但那也太真實了。而且背上的傷確實已經不太疼了,摸上去還結了繭,還有種悠悠的中藥味繚繞在耳息間。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房門打開了。敖炎神經一下子崩緊,而進門的人看到他醒過來很明顯地表現出愉悅。

  「你醒過來啦。感覺怎麼樣?」

  子嵐笑得很溫和,鏡片後的眼睛中露出關切之意。這讓敖炎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

  「很餓。」

  後者笑了笑,說道:「有食慾是好事,看來少爺恢復得很快。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說完轉身要走,敖炎突然叫住他,伸出了手,「拉我一把,我想去洗澡。」

  敖炎雖然有其他心思,不過這個要求應該很正常。但子嵐鏡片後的眸子明顯地變深,詭異的眼神讓敖炎覺得對方要吃掉他。

  在恍神之際,子嵐已經靠近他,將他整個抱了起來。

  「喂,我是讓你拉我。不是要你抱……放我下來!」

  「乖乖別亂動!」聲調有點奇怪,似乎在抑制著什麼,帶著微微的顫動。敖炎一抬頭,接觸到對方的眸子立即不敢動彈。

  瑰麗的翠色,猶如最耀目的祖母綠。中央墨綠的豎眸溢出炙熱的情緒。同是男人的敖炎立即便明白那是情\欲。

  翠色的眸子將他的身影緊鎖在其中,似要將他吞噬一般。

  「這真是一個考驗自制力的邀請呀,少爺。」子嵐歎了口氣,懷裡毫無雌龍自覺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他們這些雄性來說是多麼誘惑的存在。

  特別是平日氣焰囂張的少年在自己面前顯露出虛弱的一面,那種衝擊性實在太大。少年身上的味道更加濃郁,橫蠻地鑽進他的鼻息裡,引誘著撩發著他。讓他差點就要失去理智了。

  ☆、學不乖

  敖炎雖然不是太高,但也有一米七八,而且身體結實。子嵐明明就一副書生樣,卻居然能輕鬆地抱起他。這讓敖炎頗為誹腹,但又不敢發作。

  現在自己的力氣還沒有恢復,如果真動手,還不一定能贏。只好忍一時之氣,任由對方抱他進浴室。子嵐為他放好熱水,然後開始幫他解衣扣。

  「不用了。」敖炎扣住了對方已經為他解開第一個扣子的手。後者勾了起嘴角,有種戲虐的味道。

  「不是已經習慣別人的視線了嗎?」

  「你很煩耶,快給我去拿吃的。」

  看著少年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害羞而有點微紅的臉頰,子嵐真想用手機拍下來。不過,如果現在撩發,少年肯定會炸毛的。

  「那給我一點謝禮吧。」

  「咦?」

  還沒有反應過來,子嵐已經靠過來,在少年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如偷到腥的狐狸般瞇起了眼,舔著嘴唇。

  「嗯,味道真好,謝謝款待。」

  「滾——」少年暴怒的聲音似乎要把屋頂都震塌。子嵐笑嘻嘻地打上浴室的門,內裡門板被東西砸到發出強烈的響聲。

  不知道為什麼,少年似乎稍微有點與雄性相處的意識了。雖然只是潛意識,不過這也讓子嵐感到很好奇。從味道來看,他並沒有被吃掉呀。究竟這一晚遇到了什麼事令他轉變呢?

  子嵐走了之後,敖炎發了一通脾氣,但是立即就頭暈眼花。不得不靠坐在浴池邊。溫熱的水包圍了全身,讓他感到心身都放鬆。

  骨頭和肌肉都酸疼,不過後背的傷卻已經不太疼了。雖然受了外傷應該不要碰水,但是敖炎才不管那麼多,反正也結繭了。而且已經有地方開始掉繭。

  那藥還真有效。

  想起藥,又想到晚上發生的事。那不是夢吧,可是那個傢伙是誰?

  他猛然想起,對方似乎在自己後|穴放了什麼東西。這個想法讓敖炎打了個寒顫。噁心感湧上來,空空如也的胃就更加難受。

  強忍著噁心的感覺,伸手去摳。可是內裡什麼也沒有,敖炎把心一橫,將手指伸得更深。想起昨晚那人碰到的某處使他泛起奇怪的感覺,那個地方是在……

  猛然發現他居然用手指X自己的OO,敖炎整塊臉都燒起來。

  X的,這是做什麼?老子肯定是瘋了。

  「都怪他X的死變態,等你落到我手裡,看我不玩死你!」

  其實剛才他讓子嵐拉他一把,就是想判斷子嵐是不是那個變態。很明顯,子嵐的手上並沒有繭子。

  洗完澡之後,子嵐也送來了食物。只是幾款精緻的小菜和肉粥,敖炎立即把其一掃而空。用手背擦著嘴,「都不夠擠牙縫,還有嗎?」

  「還有很多,等會再送過來。」子嵐把餐具收拾好,準備再去拿食物。沒想到少年的胃口那麼好,不由得開心地咧嘴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怪噁心的。」

  「沒什麼,少爺吃多點,盡情吃。」

  子嵐很快拿了更多的食物來。敖炎當然很開心,有那麼多吃的。但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很詭異。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時候就像是看一隻吃胖之後待宰的豬。(天音:本來就是。)

  「對了,是醫生給我上藥嗎?」

  「不是。昨晚並沒有叫醫生過來。」子嵐將餐具收拾好,遞給少年一杯香茶。

  「那是誰?」

  「有什麼問題嗎?」

  接觸到子嵐好奇的視線,敖炎不好說真話,「只是想道謝。」其實心裡想著要將那天殺的千刀萬剮。

  「是當家大人。」

  噗的一聲,敖炎將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子嵐很靈巧地躲開,然後掏出手帕幫他擦乾淨。

  「怎麼了?其實當家大人很關心你的。而且還減輕了敖烈少爺的處罰。」

  「敖烈他怎麼樣了?」提到敖烈,敖炎立即從呆滯的反應中恢復過來。看少年好麼緊張,子嵐心裡反而有點不高興了。

  「鞭子根本傷不了他,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什麼傷不了,孩子身上那赤紅的傷痕還歷歷在目。出來混的就是要講個義字,他已經把那個小鬼當成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了。當然會為其抱不平。

  「我要去看他。」揭開被子就跳下床,可是腳卻仍有點發軟。一個不慎失去平衡,整個人就要向前倒。

  就在他覺得自己會與地面親密接觸之際,腰間被有力的手摟住,整個撞進了寬闊的懷抱。

  「還真是學不乖。」

  ☆、給糖果

  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語調,敖炎絕對不會認錯。抬起頭正對上深灰色的眸子,那凌厲的豎瞳正瞇起來,注視著他。

  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敖炎冷不防一拳打過去,後者卻更快地扣住了他的手。可是少年並不放棄,飛想腳就踢。

  敖鷹側頭躲開,同時伸手向上撥對方踢過來的腳,少年終於失去平衡,整個人朝後倒在床上。

  「鬧夠了。」

  凌厲的聲音沒有讓少年閉嘴。「你他X的¥%##&……」

  一邊串的髒話卻並沒有讓男子動一下眉頭,只是朝子嵐招手示意。後者拿來一碗藥。

  「該喝藥了。」

  但少年越罵越難聽,根本不看那藥。「誰要喝!你自己喝去吧,將藥塞你的XX裡,說不定還會爽……嗯……」

  卻感到身上一重,高大魁梧的男子已經壓了上來。眼前超級放大的臉讓敖炎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緊貼的雙唇在他微張嘴之時,又被灌入了一些藥物。

  那苦澀的味道讓他立即皺起了眉,幾乎想要吞出來。少年被放開後,不斷地乾嘔,中藥的味道讓他受不了。

  「那是什麼鬼東西,你要毒死老子呀?」

  「乖乖喝藥。」

  「去死吧!你這個XX變態狂,狗娘養的……」說著,將枕頭砸過去。敖鷹很敏捷地躲開,然後再次壓了過來,用手指扣住少年的下鄂。

  「你是乖乖喝掉還是想用昨晚那種藥?我不介意再幫你放一次。」

  「你敢?」老子揍到你豬叫也不會停手。雖然這氣話也只敢在心裡罵。但少年仍然怒瞪著對方,一臉不屈。

  「我要見敖烈。」

  「嗯?」

  「喝完藥我要見敖烈,你聾了嗎?」少年吼道。

  「我不記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敖鷹朝子嵐示意,後者退出房間。然後,他站起來,環抱雙手,居高臨下地瞧著少年。

  後者當然也不會讓氣勢比下去。立即站起來,可是身高始終矮了半截。「總之,我要見他。」

  「呵,那就乖乖喝掉藥。」

  少年瞪了一記敖鷹,又瞥了一眼碗裡黑漆漆的中藥。金眸中閃爍著猶豫,他一直生活在西方,根本沒有沾過任何中藥。西藥都是小小一塊,一下子就吃進去,根本感不到味道。但是中藥就不一樣了。那種嗆人的味道可以充滿整個屋子,而且殘忍在舌頭上的感覺簡直是惡夢。

  他覺得中國的醫生開出這種藥絕對是在整人。

  「想讓我像剛才那樣餵你?」

  一向嚴肅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意,敖炎才不要被這可惡的傢伙看扁。一咬牙,拿起碗就閉上眼睛灌進去。

  苦澀的味道在口中化開,讓敖炎乾嘔不已。臉苦得扭曲成一團,那感覺他在心裡發誓絕對不要嘗第二次。

  「帶我去見他。」洩憤似的將碗咂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敖鷹仍然環抱雙手,一臉悠閒,「現在可做不到。他去補習了,還沒有回來。」

  「呀?你耍我!」少年監控暴走邊緣,伸手就去揪對方的衣領。此時子嵐再次進入房間。

  他將手裡的托盤遞到敖鷹面前,「當家大人,你要的東西。」

  盤子上放著一個小瓷罐,內裡裝著五色的圓珠。敖鷹伸手拿過一顆放進嘴裡。少年以為對方無視自己,更加怒火中燒。

  「Fuck!給老子……」

  聲音消失在嘴裡,敖炎揪住對方的衣領,但沒想到那個狡猾的男子乘兩人靠近之際,伸頭含住他的嘴唇。一個香甜的圓珠滑進嘴裡。甜絲絲的感覺立即在舌頭上化開,將藥的苦澀完全蓋住了。

  「這是什麼?」敖炎用手摀住嘴,吃驚地看著敖鷹。後者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

  「是子零齋買的水果糖。很好吃吧?」

  「別當我是小鬼!」少年憤怒地甩開他的手,轉過身鑽進被子裡,「我要睡覺了,你們給我滾!」

  雖然少年動作很快,卻還是讓敖鷹看到他耳背都紅了。與子嵐相視而笑,兩人離開房間。

  ☆、我要上學

  休息了一整天,敖炎這只暴龍立即恢復氣焰囂張狀。早餐也吃得特別多,一如既往地將敖烈指東指西。不過,後者倒是並沒有生氣,保持一張冷臉以對。

  事實上如果是瞭解敖烈的人都會發現,他們的關係變好了。開始的時候敖烈是絕對瞧不起這個比自己大七歲的雌龍的。

  敖鷹還是面癱,靜靜地吃著早餐。無視某只暴龍在餐桌上的放肆行為。一切都相當平靜,直到孩子站起來轉身離開偏廳。

  「喂,你要去哪裡?」

  敖烈背起單肩書包,向敖鷹行禮,「二叔,我上學了。」後者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孩子大步離開,頭也不回一下,敖炎有種自己被對方遺棄的感覺。他猛地甩了甩頭,把這種荒唐可笑的想法甩掉。

  一定是悶在這裡好吃好住,手腳都變鈍了,腦子也出現問題。於是他一拍桌子,讓餐具震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也要去學校!」

  敖鷹拿著報紙,頭也沒有抬一下,只發出一句緩慢又不容質疑的聲音,「不准。」

  「為什麼他可以去學校我不可以?」敖炎跳起來一把將報紙扯掉,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呀,為什麼要軟禁我?」

  深灰色的眸子鎖住少年的身影,斜飛入鬢的劍眉輕輕皺起。「因為太危險。」

  「開什麼美國玩笑,危險?哼,對世界來我才是危險物品。」

  「也可以這麼解釋。」敖鷹繼續埋首報紙,似乎那枯躁的整版鉛文字有強大的吸引力一般。而少年被他無視的態度弄得炸毛了。

  「混蛋!」一手將報紙搶過來,撕碎。「聽說,沒人可以無視老子!我要去上學。」

  狹長的豎瞳如利銳一般,直指向少年。後者也昂頭挺胸,一雙金眸毫不服輸地回視著對方。兩人之間似乎有火花四濺。敖鷹緩緩站起來,那壓迫感越來越沉重,四周氣氛頓時凝固。

  「學校不適合你。」

  「借口而已。」少年冷笑,「哼哼,不過是想關著我。一年後就讓我乖乖就範。這個一開始就不公平的賭約,老子不承認!」

  「原來你還記得賭約。」敖鷹坐回椅子上,雙手交握在胸前,「那你是想到學校學點東西?」

  「廢話!」其實是想跑出去玩才是真。

  敖鷹點點頭,打了一記響指。很快一名保鏢便走了進來。這位穿著墨綠色唐裝的保鏢正是那天甩鞭子抽他們的那個。比起白鯉和朱雲,這位年紀稍長,也更加成熟穩重。應該是敖鷹的得力心腹。

  「雷霆,送少爺去學校。」

  雷霆聽後有點微微吃驚,不過卻並不多問。而敖炎也愣住了,沒想到這麼簡單。看著眼前這男子,態度轉得比翻書還要快,實在很可疑。

  「你可以到學校旁聽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想繼續呆在那,就可以正式入學。當然,入學考試是不能免的。」

  敖炎心想,在學校裡呆一個月有什麼難的?不過,那該死的入學考試就免了。其實他也沒想過要去學校讀書。那種鬱悶的地方誰想呆呀。他只不過是想出去玩玩。

  當然了,他也不會傻到什麼也不做。至少在這個期間給自己找條退路。萬一一年後他無法成為最強的話,還有辦法脫身。

  開玩笑,誰要當什麼這些怪物的母豬呀。誰想當誰當去!

  坐在車上,敖炎看著外面的都市景色。努力將經過的街道都記下來。耳邊傳來沉穩的男性嗓音。

  「少爺身上的傷已經完全恢復了嗎?」

  這裡只有他和當司機的雷霆,很明顯這句是對方問的。敖炎將雙腿架在椅背上,「承蒙你關照了。」

  語氣中含有譏諷的味道,不過雷霆卻並沒有表露任何不悅。仍然是那古板沉穩的表情,「沒事就好。」

  接著是一陣沉默,敖炎討厭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雖然對那個什麼學校有點好奇,不過他不想問雷霆。

  當然抽打他們並不是雷霆所願,只是敖鷹的命令。不過,敖炎就是無法像白鯉他們一樣對這個保鏢放下隔閡。

  他抽出囧囧的紙卡彈了一下,「喂,快出來!別裝死!」

  紙卡裡的囧囧眉毛皺成一團,似乎很疼的樣子,「老大,你的Morning call太粗暴了,弄得人家很疼。」

  「因為你欠揍。」

  自從成為敖炎的小弟後,囧囧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命苦的小妖了。不旦被主人虐待,還被逼去嚇等級高得要命的大人物,最後被恐嚇。天呀,它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會攤上這麼一個煞星。

  早知當初就抵死不從,說什麼都要逃走。

  正當囧囧將自己想像成被逼良為女昌的可憐妖之時,紙卡又再被彈了一下。

  「竟敢無視老子,你是想被撕爛嗎?」

  囧囧心驚膽戰地發現少年正雙只手在紙卡的邊緣用力,嚇得冷汗直冒,「老大,小的再也不敢了。饒了小的!對了,老大找小的是有什麼吩咐嗎?」

  囧囧真的很會察言觀色,知道像敖炎這種人絕對是有事才找它。但一般所妥之事都是非常荒唐的,它真是全世界最命苦的小妖了。

  敖炎將今天的事情很簡單地說了一遍,囧囧立即說道:「家主大人說得對,老大你完全不適合學校。」

  「為什麼?」

  「原因很多啦。我就舉其一個吧。」囧囧的臉就成了『□』字。「老大知道這個是什麼字嗎?」

  敖炎看著囧囧像是張大了嘴巴露出一排牙齒,似乎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這個是字嗎?你是不服氣想找抽吧。」

  看著少年雙手又在紙卡邊緣用力,囧囧立即換了一個相對簡單的字『國』。「那這個你知道了吧?」

  誰知少年開始抱著肚子狂笑起來,「原來還可以這種表情。我可以改叫你做『小波比』嗎?」

  「老大,請認真一點。」囧囧很無奈,這麼容易的字都不懂,他是火星人嗎?(天音:其實我也不懂。)

  敖炎停止笑聲,認真地將紙卡左看右看,「嗯……小波比……對了,東方人一般都幫狗取名為旺財。」

  囧囧頓時感到無力。確實那個字有點像憨實的狗臉,但少年也太誇張。有那麼好笑嗎?它真的要『囧OZR』了。

  前排的司機雷霆覺得少爺太詭異了,居然一個人在那裡笑得抱著肚子。千萬不要把腦子的毛病遺傳給後代,要不紅蓮家的未來堪憂呀。

  ☆、天上砸下個雌龍

  總之,敖炎要去的學校是叫做翔龍學園。裡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非人族的子弟,當然也有少數有特別能力的人類。

  「這所學校是人王和三大家族共同創辦的。目標是為了促進非人族與人類和諧共處。」

  「那什麼人王是啥米?還有三大家族都是超有錢的人嗎?」聽了囧囧的解釋後,敖炎好奇地問道。

  「人王就是人類的王呀。跟歷史上說的皇帝是不同概念哦。」囧囧瞬間戴上了博士帽,竄出來出現在前方的車椅背上,「他一直代表人類與其他種族往來,負責協調人類與其他種族之間的事務。」

  「一直是多久?」

  「三、四千年的樣子。」

  「老妖怪。他根本就不是人類。」

  「他是人類啦。你應該有聽過吧,他的名字是后羿。就是那個射下九個太陽,挽救大地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

  「完全沒有。」敖炎搖了搖頭。他在國外聽過的傳說大概就只有關於中國的龍。於是囧囧很詳細地將傳說告訴他。

  「原來如此,就是那男的為了讓自己能夠更持久於是去找藥。可是卻因為冷落老婆,結果被老婆暗算,跟別的男人私奔去月球的故事。」

  「不……」囧囧真的很佩服這人彪悍的理解能力。

  「真是個可憐的窩囊廢!如果是現在弄顆偉\哥就不行了。」

  某處正在與一堆文件奮戰的某人大大地打了個噴嚏,「奇怪,難道感冒了?」

  「三大家族就是鳳族、麒麟族和你們龍族。他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子弟都在這所學校裡讀書。」所以敖烈其實也在那所學校上課。

  車子開到一處湖邊停下,雷霆下車為敖炎打開車門。「少爺,到了。」

  看著眼前平靜的湖水,敖炎一臉茫然。「學校在哪裡?」

  雷霆看向湖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者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不要開玩笑了。你是神經病嗎?」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話聲剛落,敖炎後背便被人狠狠的推了一記。他整個人撲進水裡,耳邊是囧囧的慘叫,「不要,我的臉會糊掉的~~~~~」

  水四面八方湧進口鼻,敖炎正想閉氣向上游,卻發現並不難受。而且湖底似乎有奇異的光芒。他游過去再看清楚,居然是一座結構繁複的建築物。

  裡面點點星光散發,還能看到亭台樓閣間有人行穿梭。他奮力游過去,卻發現自己在高速地下墜。四周已經一滴水也沒有,撲面而來的狂風猶如利刃,在耳邊呼嘯掠過。

  「哇~~~怎麼回事?我是跳湖不是跳樓。」

  「老大,快打開降落傘。」囧囧在耳邊提醒道。

  「哪來那種鬼東西!快給我想辦法!」敖炎將囧囧拿出來,那力度差點要把其撕成兩半。囧囧大驚,「不要用力。深呼吸,現在你只有一個辦法。」

  「快說!」他可不想跌死。

  「就是喊『救命』。」

  「我要碎了你!!!!」

  敖炎急促下墜,他不知道正下方現在圍了不少學生,在中間空出來的寬闊空間正立著兩名少年。其中一位有著墨綠色的豎瞳,帶著幾分傲氣,瞪著對方。

  而另一邊的少年有著一頭黑色的卷髮,皮膚曬得黝黑,五官帥氣卻並非漢族,能夠看出是西部草原上的民族。淡棕色的狹長瞳仁正注視著敵人,猶如飛翔於天空的獵鷹正準備狩獵目標。

  兩人身上都釋放著強烈的氣勢。空氣猶如凝固一般,圍觀者大氣也不敢出。兩人猶如崩緊的弦,一觸即發。

  「放開我!」在旁邊圍觀的人中,有一名黑髮的少年被人鉗制住雙手。而他身後少年青色的狹長眸子看起來有點陰險,正準備看好戲。

  「老實點,第一天就有兩頭雄龍爭你而打起來,很開心吧?」青眸少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黑髮的少年脖子,後得一陣顫抖。

  「這就有反應了?□!」青眸少年不再理他,將視線集中在準備空地中央的兩人身上。

  「敖彬,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雌龍?實在太過分!」卷髮少年瞥到那一幕,不由得怒道。而站在他對面的人冷笑一聲。

  「扎西,不要告訴我你不想。少在這裡裝好人,你打贏我,今晚那個□是你的。不過,也得你有那個力量才行。」

  「閉嘴!」卷髮少年怒吼一聲,身影如箭般直撲向敖彬。後者已經擺好了架勢準備迎擊。而在他四周,水氣捲起了一道道青色的龍卷。

  扎西雙手交叉,一揮開,數道風刃砍斷阻在前路的水卷。水花四濺,在陽光下閃卷髮輕揚,閃著亮光。那雙淡棕色的眸子無所畏懼,就如他們的祖先,個個都是勇猛的戰士。

  「可惡!」敖彬四周揚起了水花化成利刃直擊向衝過來的扎西,而後者卻毫不減緩,不理會利刃割破衣服,在臉頰落下傷痕。如大鷹般直撲向敵人。

  在以力量著稱的白羽家面前,近身戰的話敖彬根本不是其對手。心裡一邊詛咒著那個可恨的雌龍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一邊準備後退拉開距離。

  但扎西豈會讓他得逞,就在他要後退之際,背後風聲呼嘯,狂風居然如牆壁,擋住了他的退路。他只能咬緊牙迎擊,扎西重拳的力量猶如撞鐘的杵,敖彬雙手護於前方使盡全力,甚至要用上水結界才勉強接下。卻還是被逼得退後好幾步。

  「再來!」狂風繞著黑色卷髮的少年打轉,他一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後者正想反抗,卻被他借力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

  敖彬不服氣地準備爬起來,扎西已經衝至跟前。這場比試結果已經非常明顯,吆喝聲四起,不停有人吶喊助威。

  正在扎西準備給對手最後一擊之際,只覺頭上狂風急起,他猛然抬頭,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正好朝他咂來。

  「哇~~~」敖炎大叫著,眼看要跌在地上粉身碎骨了,難道真的要像囧囧說的那樣喊『救命』?不過下方似乎有人,看來死也能拉個做墊背。(天音:不怕死不起,就怕沒人陪。)

  扎西已經來不及躲避,只能硬接。揚起了狂風在他頭頂形容壁壘,減低了敖炎的速度卻無法令其停下來。他整個人重重地砸在扎西身上,跌得他頭暈眼花。

  「疼……」敖炎覺得骨頭似乎要散架了,他實在無法理解去玩笨豬跳的人的心情。抬頭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詭異的視線注視著他。

  「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玩笨豬跳嗎?」敖炎凶狠地怒吼一聲,其他人終於從愕然中恢復過來。不由得小聲開始議論。

  「吵死了!」敖炎將拳頭的指節弄得卡卡聲響,「再吵撕掉你們的嘴。」

  四周的人終於不敢再議論,但也沒有散去,似乎欲言又止。敖炎討厭這幫傢伙詭異的眼神。

  「滾!統統給老子滾開!」

  其中有一名長相俊秀的少年走了過來。黑色的長髮鬆散地束在肩膀上,淡色的眸子中波光流轉,笑起來相當地溫柔親切。

  他走近敖炎,「抱歉,這位同學。我們視線讓你感到不適了。不過能請你高抬貴腳嗎?」

  其實不只是腳還有臀。他正坐在某人身上,腳也踩在那人的臉。

  「呀,抱歉抱歉。」敖炎立即移開了腳,正準備起身。卻聽身下之人發出傻呼呼的笑聲,「真幸運呀……天上掉下個雌龍,砸到我身上。」

  看著對方噁心的笑容,敖炎再次一腳踩在對方臉上。轉了鞋底幾下,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那個謝謝啦。」說完,毫不在意聚集在身上的視線,大大咧咧地推開人群離開。

  淡色眸子的少年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臉深思。而此時扎西已經緩緩站起來,他轉頭問道:「少主,你還好嗎?」

  後者淡棕色的眸子一臉癡迷地注視著敖炎的身影,「木颻,我覺得心跳得好快。他就像天山上的雪蓮,一下子奪去了我的心。」

  「……」木颻翻了一記白眼,那紅髮少年哪裡像雪蓮了,根本就是一頭暴龍。

  ☆、講數

  而另一邊,敖彬很幸運地沒有輸掉。但已經讓他丟足了面子。黑著臉將黑髮的少年扯到角落,「第一天就給我勾引雄龍,你還真行。」

  「放開我!」少年奮力想掙開。但是對方的手卻如鐵鉗般,在少年潔白的皮膚上印出好幾個青色的指印。

  「接下來打算勾搭哪只雄龍?是白羽家的那個『拐子』還是黑耀家的少當家?」

  惡毒的語言猶如利劍,少年像暴風中的一片孤葉,根本無法抵抗。他大喊著:「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從來沒有……嗯……」

  嘴唇已經被對方粗暴地蹂躪,少年無法反抗,只能承受。當對方的手潛進他的衣服時,少年渾身顫抖,開始做最後的掙扎,雖然他知道那毫無用處。

  不甘心,為什麼自己那麼弱?毫無力量抵抗這該死的命運。

  只聽碰的一聲,壓在身上之人居然停了下來。而且還倒在地上。他吃驚地抬起頭來,只見剛才從天上掉下來的紅髮少年正拋著一塊磚頭。

  「哎喲,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打擾你們了。」

  那少年笑起來帶著邪氣,張狂又英挺的五官也染上了痞氣,根本就是個小混混。本來像這種肆無忌憚又橫蠻無禮的傢伙,只可能是龍族裡三趾的分家子弟。但他額上的赤色蓮花圖案卻說明他也是一名雌龍。

  他聽當家說紅蓮敖家最近也接回一名雌龍,而且還是能夠化成五趾紅龍的尊貴血統。和他幾乎是同時進行入族儀式,卻完全是天淵之別。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沒有受過這種苦頭。紅蓮家的人都在想些什麼?這麼慣著他寵著他。

  敖炎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幫了對方。而這個少年居然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看自己。難道他真的打擾了對方的好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正玩得開心。」這世上果然什麼人都有。他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歡這種強X的戲碼,會令他們更加興奮。

  不過,敖炎也不是因為要救對方纔這麼做的,他才不會如此好心。彎下腰伸手將少年的額發撥開,露出光潔的額頭。上面有著青色纏枝花繚繞成菱形狀,明明是很女氣的圖案,但是配上少年那秀美的容貌,卻是非常適合,有著一種淡雅的氣質。

  「果然很漂亮呢。」

  少年對於他的舉動有點吃驚,但很快便瞪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跑走。

  奇怪的小鬼。他不再理會這段插曲。記得自己額上好像也有紅蓮的圖案,不知道是怎樣的。不過,那種像女人的玩意還是弄掉的好。看起來太娘氣了,他扯了衣袖弄成布條將額頭包起來。

  其實敖炎這樣做也沒作用,龍族並不是以額上的花紋來區分雌龍的,而是從氣味。雌性的氣味會讓他們感到興奮。不過額上的花紋是可以讓他們快速區別出來。如果用氣味,還需要花一些時間。所以,敖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多危險。

  囧囧告訴他這裡就是翔龍學園了。「首先必須找到教務處。老大你要去教務主任那報個到,對方才能安排你的班級。」

  「麻煩死了。我喜歡哪個班就去哪個班。」他決定隨便找個有趣的班級旁聽。

  敖炎也不急著去班級,在校內閒逛。學生們都去上課了,走廊上幾乎沒有人經過。這所學校很古怪,他們從湖底過來,卻發現學校在空中。但如果真有這麼大的學校在天空上,不可能沒有人看見。

  囧囧說這所學校其實是存在於時空的縫隙中。任何地域都可以從不同的入口進來。所以這裡的學生都分佈在天南地北。

  「快給我們!」

  因為四週一片寂靜,所以即使已經壓低了聲音,敖炎依然聽得很清楚。從校園的角落傳來的騷動。其實這種聲音他也經常聽到,大概都能猜出是什麼事了。

  轉過建築的角落,就看到幾個人圍住一個小個子。從表情來看,明顯他被那幾個人威脅了。

  「死囡仔,米玩野哦。」有人操著粵語說道。

  「對不起,各位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語言各有特色之處,今日在此相聚,本應互相交流,打消彼此之間的隔閡,可惜在下才疏學淺……」

  「再說話就撕了你的嘴!」不理會小個子的囉嗦,領頭的一把將他揪起來,舉拳就要打。可是突覺手腕疼痛,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被甩飛出去。

  「邊個衰人暗算老陳?」那個操粵語的傢伙叫罵著轉過頭來,發現一個紅髮少年正咧嘴對他們笑。

  「笑得甘樣衰!死囡仔,米多管閒事哦。」

  粵語小子做出凶神惡煞狀,但論到凶狠哪裡及得上敖炎。話未說完便被拎了起來,那人抬頭,只見一雙金色的豎瞳帶著殺氣直刺向自己,嚇得抖了一下。

  「除佐我,冇人可以系呢個地盤上穩食!」 (囧囧翻譯:除了我,沒人能在這地盤上收保護費。)

  敖炎吐出一邊串粵語,唐人街裡多的是從香港過來的黑道人物,他聽著聽著就學會了。用粵語講數完全難不倒他。再配上那凶狠的表情,根本就是真正的黑道,讓對方也嚇了一跳。

  「你嘜水呀?想做架樑呀?」(囧囧翻譯:你是誰呀?想幫別人出頭?)

  「死仔!有種唔好穩人開拖,我地只抽!」敖炎指著那人的鼻子,後者被人的氣勢所脅,不感再發飆。(囧囧翻譯:小子,有種不要找人幫忙打架,和我單挑!)

  另一個向粵語小子示意,這個突然亂入的傢伙不是好對付的,還是先撤。後者也感悟,立即甩開敖炎的手。兩人拉起之前被抽飛的領頭。

  「死囡仔,米甘得嘁,等我班馬拿架生再開拖,睇你點死!」雖然發言蠻有氣勢,但三人卻立即跑得不見蹤影。(囧囧翻譯:小子,別得意,等我叫人拿武器再打過,看你怎麼死!)

  「即管放馬過黎!」敖炎大吼一聲,四周的空氣似乎也跟著震動。

  小個子看著眼前之人,眼中發出崇拜的光芒。實在太帥了!簡直是偶像!要他以身相許也願意呀。

  「恩公!在現在這個世道,能夠遇到像您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實屬在下之榮幸!恩公英明神武,氣宇軒昂,想必不是尋常人家。不知恩公家住何處?婚配否?」

  看著小個子眼睛閃亮得像只小狗,而且吞出一邊串不知所云的語言,敖炎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然後又是一邊串的古不古,今不今的嘮叨,聽得敖炎一個頭兩個大。將囧囧扯出來,「給我翻譯一下。」

  「他想以身相許作為答謝。」

  ☆、收小弟

  「啥米?」敖炎本不相信鬼臉鬼話,但是再看小個子亮晶晶充滿期待的雙眼,不由得皺眉,「我對男人沒興趣。對小鬼就更沒興趣。」

  「那位是雌龍啦,你看他額上的圖案就知道了。」

  敖炎按照囧囧說的話看對方的額頭,確實有一個小巧圖案。不像剛才那個少年的青花漂亮和繁複,只是四個黑勾玉組成圖案。

  「這是只螭龍,螭龍全都是雌龍。」

  看著對方期待的眼神,敖炎皺著眉嘖了一聲,什麼雌龍雄龍的,關係真有夠麻煩。

  「不用了,我只想讓他們知道誰是這裡的老大,並不是想幫你。」

  說完轉身就走,但走了幾步,卻發現小個子跟在他身後。他試著走快一點,對方也跟著走快,甚至跑。他一轉頭,對方就躲得遠遠,然後偷偷用期待的眼神看他。真的很像一隻希望得到主人關注的小狗。

  我靠,學校果然是個麻煩的地方。看來對方是懶定他了,敖炎捉了捉頭,轉過身來,朝那小個子喊道:「喂,你知道哪裡有吃的?」

  一直跟在後面的小個子見自己崇拜的大俠終於跟自己說話了。實在太敢置信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立即用力地點頭,「嗯!」

  由囧囧翻譯後,終於明白小個子名叫寒九兒,夢想是做個不良少年,所以現在正在翹課中。

  不良少年也算是夢想?敖炎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思維。但也因為如此,所以寒九兒對於敖炎超級崇拜,已經自顧自地大哥前大哥後地叫起來。

  此時已經下課了,學校的飯堂也開始陸續出現不少學生。翔龍學園有好幾個飯堂,還有不少小食店,所以根本不用擔心吃不到飯。就算最多的時候飯堂也不算太擁擠。

  寒九兒買了飯立即孝敬大哥,敖炎完全不用出一分錢。他將雙腿橫在桌子上,靠著椅背百無聊賴地等吃中。耳邊傳來一陣厭惡的聲音。只見不遠的那桌旁邊有只大肥豬端著一大盤像小山般高的食物,但是長桌的人都厭惡地叫他走開。

  明明就有很多位置。但根本沒人願意和他同桌。肥豬那擠滿肉的臉和瞇成一條線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從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應該是很委屈。

  胖豬仍然不死心,一桌一桌地找位置。可是無論去哪一桌,要不就是他想坐的位置有人立即佔了,要不就是被人趕走。看來集體欺負人的劣根性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都有。

  大概因為敖炎的氣場比較強,所以這桌除了他一個根本就沒人敢坐。而肥豬似乎也不太敢過來。他直接走到下一桌,那桌的男生跳起來說道:「死肥豬,這裡沒你的位置。那邊的桌子空得只有一個人,幹嘛不去那邊。快過去!」

  肥豬很為難地看著四周,可是根本沒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大家都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吃飯。

  「哈哈,就知道人頭豬腦。那麼大只還怕成這樣。」其他的男生也開始取笑他。

  肥豬朝敖炎看過去,後者瞥了他一眼,嚇得他立即低下頭來。肥豬無奈,轉身想離開食堂。誰知在經過的時候,敖炎一把拉開旁邊的椅子,「給我坐下!」

  不僅是肥豬,連四周的人都吃了一驚。不過有幾個男生暗暗偷笑,看來今天肥豬鐵定被收拾了。後者很為難,但還是戰戰驚驚地坐下來。

  「那個……」

  「把那隻雞腿孝敬本大爺。」敖炎毫不客氣地指著肥豬盤裡的雞腿,後者立即將雞腿奉上。

  嚼著雞腿,敖炎發出嗯嗯的聲音,「不錯不錯,味道真好。大爺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你做小弟吧。」

  「呀?」

  「怎麼?有意見嗎?」敖炎一拍桌子,嚇得肥豬完全不敢出多言。此時,寒九兒已經買了食物過來。看到肥豬坐在旁邊,便問道:「這位同學是……」

  「我新收的小弟。」敖炎無所謂地道,接過食物就大口吃起來。倒是寒九兒興奮了,「太好了,想不到這麼快就有兄弟了!」

  他站起來朝著肥豬行禮,「在下姓寒,名九兒,您可以稱吾為九兒或小九。俗語有云,五湖四海皆兄弟,天南地北是一家。以後我們互為兄弟相稱,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寒九兒講了一大堆,敖炎是一句也聽不懂,肥豬也很茫然。

  「囧囧給翻譯一下。」費腦子的事就讓囧囧來。

  「他想吃肥豬的那碟炸蝦。」囧囧真相了。敖炎覺得那些話裡根本就沒有提過炸蝦,果然是鬼才知道寒九兒的意思。

  「我……我叫千斬,你是要吃這個嗎?」肥豬聽聞解釋立即將一小碟炸蝦遞給寒九兒。後者兩眼發光,立即接過。

  千斬生平第一次被人接納,開心得不得了。不停地叫敖炎大哥,而且還將盤子裡好吃的東西給他們分享。

  而敖炎才不會那麼好心呢。黑道裡多的是胖子,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肥肉夠多,重量都壓死人。打架的時候還可以用來做擋箭牌。而且腦子不好使,容易控制。

  就在此時,食堂突然湧入幾個氣勢洶洶的傢伙。每人手裡都拿著武器,其中一個操著粵語的小子指著敖炎道:「就系佢!」(囧囧翻譯:就是他)

  ☆、群毆

  一幫拿著西瓜刀和長棍的人立即將敖炎那張長桌圍個嚴實。千斬和寒九兒都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嚇了一驚。而敖炎倒是見慣不怪了,都只是拿冷武器,根本就完全不夠看。如果是國外的話,現在肯定是一堆槍指著他。

  他仍然保持著雙腿放在桌子上,倚靠在椅子上的姿勢。臉色也跟之前一樣悠閒自若,彷彿那一幫兇神惡煞的人完全不存在般。

  「死囡仔,你個死期到啦!」剛才被敖炎恐嚇的小混混拿著西瓜刀指向敖炎。後者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大口吃他的飯,同時跟他的兩個聊天。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所有的小混混超級不爽,他們雖然都只是小嘍囉,但都潛伏在人類世界中的魑魅魍魎,在人類的世界裡可沒有人敢這樣無視他們。

  這種騷動當然吸引了食堂裡所有學生的注意。大部分的學生和教員都不敢惹這幫人。誰不知道他們是學校裡的黑幫,而首領是龍族的分家,有北方龍族為其撐腰。

  而有能力的個別學生則是冷眼旁觀,他們覺得這新來的小子那麼跩,不是自不量力就是必定有過人之處。接下來的必定是一場好戲。

  大概是因為敖炎的外表和態度,暫時還沒有人發現他是雌龍。如果知道他是雌龍的話,大概又是另番景象。

  「喂,我同你講野呀……」操粵語的小混混伸手想去揪敖炎的衣領,誰知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掐住脖子壓到桌上的盤子裡,臉被埋進吃剩的飯菜中。而紫色的液體從小混混的頭下方擴散開來。

  看到領頭的被對方輕易地壓制,而且出手如此之狠,其他小混混也愣了一下。只見紅髮的少年緩緩地站起來轉過頭來,小混混們突然心裡同時一震,彷彿能看到少年身上散發出炙熱強大的氣勢。

  「你們知道嗎?我最討厭吃飯的時間被人找碴。」

  碰的一聲,讓所有人都渾身一震。少年將瓷盤摔到桌邊,盤子碎成幾塊,他挑了一塊大的拿在手裡,用尖銳指著眾人,「哪個TM的想死儘管來!」

  「不用怕他!我們人多,就不信搞不定他一個!」有人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大喊,「兄弟們,一起上!」

  小混混們揮動著手裡的武器衝向敖炎,後者整個人如豹子一般,敏捷地躍上長桌,手裡的瓷碎片劃在對手身上,濺起道道血花。

  「九兒、千斬,給我上!」

  雖然寒九兒膽小,但看到敖炎如此勇猛,心裡崇拜到極點。拿起手裡的盤子就咂到衝過來的人腦袋上。千斬以前一直被人欺負排擠,好不容易有人不嫌棄他,還跟他一起吃飯。他當然不會讓對方被人欺負。

  用龐大的身體以一擋十,厚實的肉撐像拍蟲子一般將衝過來的小混混拍飛。很明顯他也不是人類,西瓜刀斬在他那堆肥肉上立即就彈開。被棍子打中他也只是當搔癢。

  打鬥波及到附近的學生,大家紛紛退避。食堂裡空出了一大片。敖炎雖然也傷了不少敵人,可是自己也被劃傷。對方人數太多,而且實力並非一般人類能敵。

  他開始覺得吃力,這場群毆比想像中要凶險很多。

  可惡,這些妖怪!一拳打在化成了妖形的狗頭怪物腦袋上,後者慘叫著退開。

  他們三人退到一起,敖炎問道:「你們沒事吧?」這兩人都是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敖炎當然要顧及他們。

  寒九兒的情況很差,拿著棍子的手在抖,衣衫凌亂,還沾了血跡。不過幸好並不是他的血,即使是低等級的龍族,他畢竟也是一隻雌龍,其他的妖怪還不至於對他下狠手。但很明顯他已經體力不足,如果繼續下去情況就不妙了。

  「九兒,你先走。」

  「不要!」寒九兒立即急道:「九兒雖人單力薄,能力低微,但仍原意為大哥盡微薄之力,即使要上刀山下油鍋,九兒眼睜也不會眨一下……」

  囧囧自覺翻譯,「他說不想走,要繼續打。」

  看著少年顫抖著卻又倔強的表情,敖炎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看來這小子還是有點男兒血性。

  千斬情況卻很好,完全沒有受傷,拍拍大肚子,「大哥,我沒事!」但肚子突然發出很大的咕咕聲。胖子整個萎了,「可是肚子很餓……」

  剛才明明吃了這麼多,他的胃肯定是無底洞。看來收這個小弟不容易呀,荷包要是二次元空間才行。

  小混混的數量已經減少,而且身上都掛了彩。雖然氣焰已經削弱了很多,但仍然圍住他們。

  敖炎上前一步,那些小混混反射性地後退。他突然一腳踢翻長桌,發出巨大的響聲,嚇得小混混們渾身一顫。

  「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麼好漢!有種把你們老大叫出來和老子單挑!」

  小混混面面相覷,再打下去雖然有可能把對方幹掉,但他們也討不到綵頭。不過,他們這麼多人居然還打不過三個,實在太丟臉,如果還驚動老大……

  想到老大,幾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哼哼,想同老大只抽,你仲未夠班。」其中一個看起來還有點小頭目感覺的小混混冷笑道。這夥人裡有不少香港人,他們可能大部分是在香港混。

  「系咩?」(囧囧翻譯:是嗎?)敖炎話音未落,已經衝至那小頭目跟前。後者正想反擊,卻感到腿上劇疼,低頭發現一塊瓷片已經插在他的大腿上,大量的血液湧出。

  心裡大驚的同時,頭髮已經被揪住,頭被逼抑起,脖子上一涼。尖銳的瓷片劃開了咽喉,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已經死了。雖然他並非人類,但這種傷也對他造成巨大的損害。紅髮少年舔了一下瓷片上的血,眸中儘是殘忍和血腥的狠戾,「知道得罪我的後果嗎?」

  小頭目驚恐得眼睛睜大,幾乎要突出來般,他看到了什麼?這少年有著金色如炙焰般的豎瞳,他是高等的龍族!

  「……」被割開的咽喉無法發出完整的聲音。小頭目有種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殺死的感覺。

  敖炎舉起了手裡的瓷片,正準備□對方的心臟,手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那種粘稠的感覺讓人作嘔。抬頭發現手被一團紫色的液體包裹住,但那液體居然是那些妖怪身上流出的血。

  「真嘔心。」敖炎甩了甩,卻發現甩不掉。

  「這位兄弟,我的手下雖然沒用。但也輪不到外人來處置。」學生們很自覺地讓開道路,讓說話的人走過來。小混混一見來者,個個臉上充滿了恐懼,抖得像篩子一樣。

  ☆、只抽(上)

  來者留著中分頭,中等身材,制服的外套扣子沒扣上,露出內裡的襯衣,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吊兒郎當地走過來。耳環和金屬飾品不少,臉上帶著痞笑,但眼睛裡的狠戾卻讓人一看便知這是一個不好惹的主。

  從剛才說的話來看,很明顯這人根本沒有將敖炎放在眼裡。雖然他說的是國語,但敖炎覺得有這麼多講粵語的手下,肯定都是說粵語的。

  「呵……」敖炎將手裡的小頭目甩到地上,然後走向那人。邊走邊說:「仲以為D靚甘囂,阿頂實繫好勁,點知繫個姑爺仔。」(囧囧翻譯:手下這麼囂張,還以為老大很厲害,誰知道是個小白臉的。)

  「你講咩呀,死囡仔!」對方立即怒了,用力推了敖炎一下。(囧囧翻譯:你說什麼,小子!)

  後者側身躲開,伸手扣住對方的手,一轉身就來個過肩摔。那人也不是省油之燈,剛才是冷不防被敖炎偷襲成功。但他也反應奇快,在空中翻身,穩健地落到地上。

  「睇黎你都有幾道散手。」那人冷笑道,漆黑的眸子中立起了豎瞳,變得凌厲非常。「死囡仔,冇人可以系我地盤上搞事仲有手有腳甘翻去架。」(囧囧翻譯:看來你還有幾下子。死小子,沒人能在我的地盤上鬧事還四肢健全地回家。)

  「今日你留低只右手同醫藥費,我就放你一馬。」

  「留低你只右手就真。敢同我做架倆,你未夠班!」敖炎也毫不客氣地回嘴。用粵語的黑話『講數』,他很在行。

  「大哥……」寒九兒小聲地在敖炎後面說話:「那位是北方龍族黑耀家的分家張瀛,在香港是九龍幫的老大。而且跟黑耀家的當家敖濤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是什麼意思?」

  囧囧自覺翻譯,「意思是你打不過,快逃。哇哇……別撕我,不說了!我閉嘴還不行嗎?」

  「哼哼,越強越有趣。」敖炎雙眼露出強烈的鬥意,「就看看今天誰做這裡的老大。」

  「我地只抽,如果我贏佐,哩個地盤我話事。」敖炎用拇指比了比自己。張瀛哼哼地冷笑,「沒所謂,如果你輸佐……」

  「任你處置。」

  「爽快!」張瀛將外套脫下來搭在肩膀上,朝敖炎勾了勾手指,「等陣唔好嚇得懶尿。」

  「你□啦!」話聲剛落,一堆瓷盤夾著剩飯剩菜撲面而來。張瀛沒想到對方會出這種陰招,立即一甩外套,將盤子什麼的甩開。

  同時敖炎的拳頭就到,重重地正中他的臉門。張瀛被打飛出去,撞翻三張長桌,最後跌在地上。如果是一般人已經暈過去了。但他並非人類,而是最強悍的龍族。

  沒想到敖炎這麼厲害,四周的人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有人在食堂群毆的消息早已經傳開,不少學生都跑來看熱鬧。

  而這也吸引了一些真正有實力的強者。在食堂的二樓,可以通過內部的走廊看到一樓大堂的情況。帶著傲氣的少年站在欄杆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場打鬥。其實在敖炎他們被一幫人圍住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了。墨綠色的豎瞳裡儘是狠戾。

  在看到張瀛的手下無法佔上風之時,他不滿地用力掐著懷中黑髮少年的腰。後者因吃疼發出一陣低呼。

  「彬哥,要不要阻止他們繼續鬧事?」站在一旁的青眸少年問道。雖然下面那鬧事的人今天搗了堂兄與白羽家的對戰。後來又打暈他堂兄,不過好歹也是頭雌龍。而且他們還是學生會的,本應該立即制止這場圍毆的。

  「不用。叫其他人也不能出手制止。」敖彬很憤火,這只不識好歹的雌龍居然打暈他,搗了他的好事。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就不姓敖。

  在敖彬的眼裡,雌龍就應該依附於雄龍,為他們『服務』。比如說身邊這一位。黑髮少年被他掐得很疼,卻無法反抗。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也瞪著一樓的打鬥。

  紅髮少年的強勁有力,狠戾與不羈,沒有一樣是他能夠做到的。他嫉妒,他厭惡,卻又很羨慕。

  張瀛雖然被打飛,但敖炎仍然不敢大意。他覺得對方絕對不簡單。果然,倒下的長桌突然被液體包住,應聲碎裂。

  張瀛站飛散的碎片之中,手中握住了一把液體化成的利刃。漆黑的眸子中豎瞳泛起詭異的光芒,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如漆黑的霧,吞噬敵人。

  「我要隊林你…」(囧囧翻譯:我要殺了你。)

  「他要動真格了,大家快逃!」學生中有人大叫,包括張瀛手下的小混混全都跑出食堂,隔著玻璃窗朝內裡張望。

  敖炎也覺得不對勁,「千斬,帶九兒走。」

  「可是……大哥……」千斬猶豫了一下,道:「大哥,讓我來當你的盾牌吧。」

  「你不聽我的話?」敖炎挑了挑眼眉,「做小弟敢不聽大哥的話,是不是想我現在抽你?」

  後者只得點頭,抱起寒九兒就朝食堂外跑。寒九兒還在說著一連串長篇大論,敖炎根本就沒有聽明白。

  二樓的實力者們,包括敖彬在內倒是沒有跑,反正他們根本不把張瀛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裡。在二樓的一個包廂,有人透過窗戶注視著敖炎。

  「哎呀呀,我們學校有這麼有趣的傢伙嗎?」某只瞇著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知道。」另一人不屑地說道,拿起杯子繼續喝酒。

  「你不是喜歡強者嗎?說不定……」

  「哼,像張瀛這種小角色都不能秒殺,根本談不上『強』字。」

  「呵,不過真的滿有趣的。」狐狸笑得幾乎可以看到他扭著的尾巴了,「這孩子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他轉頭對還在自酌自喝的人說道:「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哦,普拉提。」

  好友如此推薦,敖*普拉提也只移到窗前。好友又道:「學生會那邊到現在都沒有來制止,你不覺得這孩子其實滿有趣的嗎?」

  是倒霉吧。普拉提在心裡翻 了個白眼。

  ☆、只抽(下)

  敖炎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腳下出現詭異的液體時,他還是吃了一驚。流動的液體如粘稠的漿糊,拖住他的腳,讓他根本無法靈活移動。而張瀛已經殺到眼前。

  他只好硬擋下攻擊,雙手架住對方握劍的手,可是壓倒性的力量從雙手不斷地傳來。對方似乎擁有無窮的力氣一般,敖炎手腕上青根爆起,不停地顫抖,使盡力氣也無法制止那漸漸壓下來的刀刃。

  「Fuck!」

  敖炎怒吼一聲,一頭撞向張瀛。使勁之猛,使得兩人同時頭破血流。張瀛的血同樣是鮮紅色的,四周充滿了鐵銹般的腥味。

  敖炎擦掉流到眼裡的血,怒道:「有種用拳頭同我只抽,唔好使咩邪術。」

  張瀛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血,臉上的表情正加不正常,「笑死人啦。講咩邪道,你自己唔通唔用『能力』咩?」

  看到敖炎疑惑的臉,張瀛哈哈大笑,「唔識用『能力』,你系蝦毛定系烏蛋變架?」

  敖炎猛然想起朱雲幫他點煙的時候,手上突然出現的火焰。當時自己以為對方在變魔術,但他忘記了,他們都不是人類。如果說,那是妖怪所擁有的超能力,那麼操縱液體就是張瀛的絕招?

  如果這是真的,他根本就沒有勝算。不過,自己身上也有龍族的血統,那麼說他也能使用能力?

  可是那個要怎麼用?其實敖炎已經使用過了,但他自己卻不知道。

  張瀛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一揮手。地上的液體如籐蔓般纏了上來。直到將敖炎四肢皆綁住。後者拚命掙扎,破口大罵,卻無制於事。

  木颻終於走完了樓梯,來到天台。見自家少主躺在護欄上發呆,不由得歎了口氣。

  「少主,有人在食堂鬧事。」

  「與我無關。青菱家的人會搞定。」扎西一隻手墊在後腦,一隻手伸向空中,彷彿要捉住什麼。淡棕色的眸子一片迷惘。「木颻,我們家族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雌龍的?」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少主的祖母是族裡最後的雌性。」西方白羽家雖然是力量最強的家族,但近二十年都沒有任何一位雌性降生。一直靠著拐走其他族的雌龍或是靠低等級的雌龍生育後代,甚至靠著人類血維持延續,血統的力量每況越下。最終的命運也只有走向滅亡。

  「如果有更加強大的雌龍的話,我族必定會再度興盛起來。」

  這個道理木颻當然知道。他們族雖然大部分都是少數民族,但他們哪一個不是饒勇善戰的漢子,絕對不比漢族的男子差。

  「他會選擇我!不,我必定會讓他選擇我!」少年突然坐起來,站到護欄上。狂風在他腳下捲起,將他的外套吹得咧咧作響。

  看著自家少主堅定的表情,木颻覺得很恩惠,總算有個像樣的當家繼承者了。現在的當家也老了,遲早退位。

  「那少主就更應該去食堂了。」

  「青菱家的人會搞定,敖彬可不是飯桶。」扎西有點不耐煩地說:「我要去找我心中的紅髮雌龍。」

  「可是,他在食堂被人群毆了。」 木颻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吹來,如利刃般刮臉。他下意識地伸手擋住臉。當風平息後,眼前哪還有扎西的影子。

  「少主是不是太急躁了?」

  敖炎被重拳打倒在地上,接著臉上身上被揍了無數拳。對方完全沒有手下留情,每一招都使了狠勁,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了。

  肋骨被打斷,疼得敖炎倒抽冷氣。帶著鐵銹腥味的液體不斷地從嘴邊泛出,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打碎了。

  囧囧咬住了施暴走的手,卻被張瀛一把甩飛。囧囧不死心,化成無數張臉,從地上咬向張瀛。可是他實在太弱,像他這種小精魅龍族根本不放在眼裡。張瀛一揮手,幾道液體穿過了鬼臉。囧囧發出慘叫。

  「有種衝我來!」敖炎渾身被液體纏住,怒吼道。

  「沒問題。」張瀛陰戾地瞪著他,將液體化成尖錐一下□敖炎的手掌,將其釘在地上,後者發出慘叫。

  「我會慢慢玩死你。」張瀛的殘忍連在外面觀看的學生們都為之畏懼。寒九兒已經哭紅了眼,幾次想衝進去都被千斬制止。

  「看不下去了。要是紅蓮家的雌龍死掉可不好。」青眸的敖檀終是有點急了,雖然他也不是好人,甚至是個小人。不過,雌龍總是很珍貴的。就算力量很低,也能有很多用處。而且紅蓮家的五趾雌龍,如果死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那個族的當家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處理得不好,演變下去會變成家族之間的戰爭。

  敖彬也有相同的想法,並沒有制止敖檀。而黑髮的少年看下面的戰況,咬緊了一唇。琉璃般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敖炎覺得渾身都疼痛不已,失血過多開始頭暈耳鳴。可是他又怎能輕易屈服?

  「我X你……有種放開我……我們再打過……」

  「哼哼,打多少次都是一樣結果。」張瀛冷笑,眼中儘是嘲諷。

  不甘心呀!敖炎覺得胸口有一團火湧上來,憋得幾乎要爆炸般。為什麼他無力反抗?怎麼能任人魚肉?

  他是……他是……

  ☆、英雄救雌龍?

  他是……他是……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渾身開始溢出炙熱的火焰。張瀛覺得不對勁,對方體溫怎麼會上升得這麼快?就像烈火一般。

  縛住他的液體都被蒸乾。而紅髮少年的眸子,如黃金般耀目,赤色的豎瞳銳利如鋒利的劍,猶如紅蓮之焰,燃盡一切。

  張瀛覺得冷汗直冒,心裡泛起不明原因的畏懼感。他有種立即逃跑的衝動。可是,他明明就佔了優勢,可要動動手指,這傢伙必死。

  「你玩完啦!」張瀛舉起手中的液體化成的尖錐對準敖炎的心臟就要□去。

  按制住敖炎的手突然炙疼不已,張瀛大聲慘叫。而同時,另一隻手上的尖錐突然被狂風化成的刀刃斬成粉碎。

  「呀——」張瀛整個人橫飛了出去,撞碎了食堂的牆壁。

  接著敖炎聽到四周倒抽冷氣的聲音,所有人不由得驚訝不已。他們吃驚不是因為西扎突然趕到出手打倒了張瀛,而是敖炎額上的布條散落後露出紅蓮花紋。

  寒九兒和千斬都驚得下巴要落地。而其他人的眼鏡也跌了一地。這樣的人居然是一隻雌龍?而且還是紅蓮家的。

  敖彬已經沒耐心看下去了,摟著黑髮少年轉身回到包廂。敖檀看著一樓的情況,拿出手機撥通了木颻號碼。

  「這邊已經鬧完,來幫忙處理善後工作。」聽到那邊很爽快地答應,敖檀不禁覺得他們都被算計了。

  另一邊的包廂,狐狸嘻嘻笑地轉回桌邊。「怎麼樣,出人意料的結局吧?」

  看著好友居然摸上腰間掛著的嵌寶石彎刀,這習慣是他發現強者,被挑起戰意時下意識的動作。狐狸男有點驚訝,「你來真的?」

  他剛才說紅髮少年很強,只不過是想引起友人的注意而已。

  「張瀛在被風吹飛的前一刻已經開始慘叫,你沒想過為什麼嗎?」普拉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狐狸也猜不透。

  「你是意思是,那個少年讓張瀛慘叫的?可是他當時已經被制住,差點死掉。」

  「你檢查一下張瀛的手就知道了。」普拉提站起來轉身走出包廂。只剩下狐狸一般驚訝,圓溜溜的眸子轉了個圈,尾巴扭扭,又露出奸詐的笑容。

  「可是,那孩子是雌龍哦。這下有好戲看了。」

  一直不近女色也不近雌龍,像個苦行僧一般的修煉的友人,他真想看看這個男子被情所困的樣子。不過呢,他真的會喜歡這頭如暴龍一樣的雌龍?

  敖炎感到自己被抱起來,在暈倒之前看到的是淡棕的豎瞳。

  當他醒過來時,四週一片白。有他討厭的中藥味道。接著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幫他檢查了一下,道:「恢復力比想像中要強很多。傷口已經全部癒合了,還有哪裡疼嗎?」

  敖炎覺得身上的疼痛居然消失了,但身體還是很沉重。

  他強撐起來,「這裡是哪?」

  那人忙幫他用枕頭墊住後背,笑道:「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嗎?不愧是紅蓮家的五趾龍。這裡是醫務室。」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要回去了。」敖炎想下床,發現自己上衣沒有穿,下\身的牛仔褲倒是還在。誰知腳一著地就感到頭暈眼花。

  「你暫時還不適行動。」白大褂身手相當敏捷,立即扶住他將其抱回床上。「休息一下,已經通知你家人來接你。」

  想起之前跟敖鷹的打賭,他才不要服軟。「老子又不是小孩,可以自己回去。」

  「知道啦,你先休息一下才能盡快恢復。」 白大褂有點無奈,真是頭任性的雌龍。敖鷹不知道怎麼教導他的。

  想想敖鷹的性格,大概是放任其自由發展吧。(天音:你還沒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對了,我的小弟怎麼樣了?」

  「他們在外面,要讓他們進來嗎?」

  但敖炎還沒有回答,兩人已經衝了進來。寒九兒一看到敖炎躺在床上,立即撲了過來。

  「大哥,九兒一直坐立不安,想到你受傷就心如刀絞,感同身受。請原諒我的弱小,無法為你擋刀槍,實在心中慚愧不已。請大哥……」

  一堆有的沒的言詞擠滿了醫務室,聽得敖炎腦子更暈。大吼:「囧囧翻譯一下!」

  但卻不見回應,他這才想起囧囧好像……

  對了,囧囧到底死哪去了?(囧囧:不帶你醬紫的>_<。)

  「大哥,這是你的。」千斬龐大的身材已經佔了醫務室的二分之一,連轉身都好難。他只能擠在角落,掏出一張穿了洞的卡紙遞給敖炎。

  敖炎接過,認出是囧囧的那張卡紙,「喂,給我死出來。」

  囧囧沒反應,敖炎哼哼兩聲,扯著卡紙邊緣,「反正也沒用了,撕掉算啦。」

  「老大!不帶你醬紫的!」囧囧的聲音傳來,一隻囧臉出現在牆壁上。此時其他人都看到囧囧了。

  「這只是鬼臉嗎?那樣子真好笑。」

  寒九兒和千斬大笑起來。囧囧覺得自己真的好命苦,是這個世界上最命苦的精魅了。

  「怨恨呀~~~~~不准再笑,再笑咒死你們!」

  看到囧囧喊『怨恨』時臉再拉長,很像外國某幅油畫,兩人更加笑得顛前抑後。囧囧的臉實在沒有什麼恐嚇力。

  「你怎麼不回卡紙裡?」

  「因為紙片壞了。老大,你也顧及一下我的心情吧!」自己明明忠心為主,拚死要救他。某人一點都不知恩圖報。不過,雖然卡紙壞了,卻仍不能解除它和敖炎之間的主從關係。

  誰讓它已經被取了名字?這個該死的名字!

  龍言是具有如靈言般巨大的力量,像囧囧這種小精魅根本無法自行解開。除非他升級到有足夠的力量。

  此時,有人走進了醫務室。敖炎抬頭便對上一雙帶笑的淡棕色豎瞳。

  「呀,你是那個被我咂到的傢伙!」敖炎把見面的氣氛全部搞咂了。穿白大褂的醫師感到很無奈,現在的雌龍都有點抽。

  「對呀!你記得我,太榮幸了。」扎西大喜,能讓雌龍記在心裡,實在讓他太高興了。可是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

  「剛才是這位敖*扎西措姆帶你來的。」醫師介紹道:「他是西方白羽家的少主。」

  「又被你救了,謝啦!」

  居然就只有這麼簡單一句話,實在不適合所謂的英雄救美後,以身相許的情節。醫師覺得木颻給的劇本有問題。

  看來木颻所妥有點難辦了。正當醫師歎氣的時候,扎西突然握住敖炎的手。後者愣了一下,「你要幹什麼?要切磋?」

  「我是白羽家的少主敖*扎西措姆。西之龍王第三百五十代直系子孫,十歲被冠以龍王之姓氏,能力是『風』,絕招是『狂嵐千斬』。」

  「很厲害嘛!」敖炎心裡冷笑,居然敢向我挑戰,正合我意。無論你多麼厲害,我都要打倒你。

  「所以,請你……」扎西很緊張,但男子漢就要勇敢地告白才能抱得美人(?)歸。

  「我答應!」

  「和我□吧!」

  兩個聲音重合了,而且兩人都扯大了嗓門,囧囧都感到牆壁震了一下。在場的另外三人同時變成了石像。

  ☆、弟弟救雌龍!

  敖炎突然揪住紮西的衣領,「小子,竟敢陰我?你是不是嫌命長?」

  「我太高興了!沒問題的,我一定會長命千歲,直到一千歲也一樣能抱你,直到你滿足為止,阿佳。」

  「什麼阿佳,我是敖炎。」

  敖炎凶神惡煞,而扎西臉上卻歡喜興奮,完全是雞同鴨講。醫師想解釋一下,要不是這個誤會將越來越深。

  「阿佳就是藏語裡妻子的稱呼。」

  誰知敖炎聽了更加怒火中燒,「你這個死變態,竟敢說我像女人?殺了你呀!」

  說完舉起拳頭就要打,扎西更加興奮,淡棕色的瞳孔都亮起來了,「你真是太熱情了,阿佳。」

  白羽家大概有『愛你愛到殺死你』這種教育吧。醫師不禁揉了揉太陽穴,越解釋越亂,到底要不要制止呢?寒九兒想開口說話,但想想似乎自己說什麼敖炎都聽不明白。千斬更是呆愣著沒有反應。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就是容易當機。

  敖炎的拳頭還沒有碰到對方,整個人已經被壓倒在床上。扎西湊了過來,動了動鼻子。「阿佳,你好香。」

  說完還舔了舔嘴唇,這下子敖炎要發飆了。「香你M的頭,你TMD死變態,給老子滾開!」

  「我媽的頭髮確實很香,但不及你香。」扎西似乎根本不在意某人的粗俗,一臉陶醉,「嗯……很濃烈的暖香,讓人想起香木燃起的火焰。就如同你的熱情般,即使是天山上的冰,也會被你融化。」

  「我就是那天空中飛翔的雄鷹,被你所吸引,甘意放棄自由,為你永久地停留在大地之上。」

  清朗的男性嗓音道出深情的話語,還有淡棕色眸子上的癡迷,任何女性都會被打動。可是手卻一點也不深情。完全無視醫務室裡的其作人,按住敖炎,粗魯撫摸他的皮膚,急促地撕扯他的褲子。

  「再不住手,看老子不割了你的XX,把它塞進你的嘴裡!」敖炎當然不會乖乖就範,可是他沒想到對方跟自己差不多身材,力氣卻如此之大。像吃了波菜的大力水手,敖炎使盡力氣也無法令其移動分毫。

  「大……大哥!」寒九兒第一個醒悟過來,想上前阻止,可是下一秒一陣狂風吹過,四周的場境居然換了。

  他們三人不知何時已經被移到門外。寒九兒立即衝到醫務室的門前,想打開它。可是他使了吃奶的力也無法把門打開。

  「千斬兄弟,這門太結實了,恐怕是用了……算了,我自己來!」要讓千斬明白自己的意思應該沒可能。他便用自己單薄的肩膀去撞門。

  千斬雖然腦子不好使,不過也知道大哥有危險。同樣用自己龐大的身體去撞門,可是兩人剛一碰到門便整個彈開。

  「是結界,不用白費勁了。」醫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兩人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為什麼有結界。

  「你們不要打擾別人的好事了。乖乖在這裡等著。」醫師的玻璃鏡片閃了一下,兩人都知道他是什麼人物。校內有『寧得罪校長,莫得罪校醫』之說。

  怎麼辦?大哥的貞操不保呀!

  醫務室內已經天翻地覆,凌亂不堪的被輔上,敖炎被壓個結實。褲子褪去一半,脆弱的部位被人握住。

  他奮力掙扎,可是因為剛才失血過多,即使傷口已經癒合還感到頭暈眼花,只是使了幾下勁,暈得更厲害,眼前發黑。

  「殺了你……我一定要把你撕屍萬段……」敖炎嘴上還在罵,可是聲音明顯已經小了,而且氣勢也變弱。

  因為要害被人捉住,而且還了反應,不由得滿臉通紅,眼睛也濕潤了。被男人握住還會有反應,他肯定是病了。

  扎西看到眼前的敖炎滿臉紅暈,金色的眸子浮起水汽,內裡波光流轉。厚實的胸膛隨著喘息不停地起伏,蜜色的皮膚上沾滿汗水,滑過他肌理分明的腹部。

  扎西覺得唇乾舌燥,理智道德什麼的全部飛離大腦。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佔有這只雌性。

  低頭舔著敖炎的汗水,嘴裡喃喃道:「太香了,阿佳,你好甜。」

  「呀……混蛋……死變態,我X你%#@……」

  敖炎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想不到一天之內受到兩次重大的打擊。這狠狠地踐踏了他的自尊心。不甘心呀,實在太不甘心了!明明他也是男人,也是龍族,怎麼能輸給他們,任人魚肉!

  身體再度陷入剛才那種炙熱的狀態,敖炎的金眸明亮耀目,充滿了不甘心和憤怒。但是扎西微微吃驚,看著手下散發同的鮮紅火焰。

  「太美麗了,阿佳,你實在太讓我驚訝。強大的雌性,我更想得到你了。」扎西更加深迷,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些火焰,而火也像受到阻力般,被風捲開來,無法傷到扎西。

  就在敖炎覺得自己要崩潰之時,突然門被人斬成幾塊。接著幾道火龍竄了進來,接撲向扎西。後者立即施展力量 ,驅使風捲起火焰。不讓其傷到自己。可是火焰如有生命一般,繞著他轉個卷再次撲過來。

  扎西不得不放開敖炎,躍到另一邊。身上的力度消失了,敖炎立即扯起褲子,爬到床的另一邊。

  扎西終於打散了火龍,不悅地看向門口。敖炎也同時看向那裡,他想看看是誰救了他。此時,一個矮小的人踏了進來。

  「敖烈?」敖炎吃驚地發現,救了他的人是敖烈。

  孩子雙手反握短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寒九兒、千斬和醫師。

  敖烈走到扎西跟前行了一個禮,「敖*扎西措姆先生,打擾到你。我為之前的行為道歉,同時,希望您也能為自己的行為向我家的雌龍道歉。」

  此時扎西清醒過來,他剛才似乎對雌龍太粗魯了。

  「抱歉,阿佳,我剛才太粗暴,以後絕對會溫柔地對你。」

  「溫柔你M個B!」敖炎暴怒。

  「我媽媽的XX,我倒是不會碰啦。不過,我一定會對你的XX很溫柔的。」

  「宰了你喲!」如果不是寒九兒等人按住,敖炎絕對會衝過去揍扎西。

  扎西看他這麼激動,正想上前『安慰』,前路便被敖烈擋住。他朝旁邊移了兩步,結果敖烈仍然擋在他前方。

  「你有什麼事嗎?敖烈小少爺。」

  「抱歉,今天我家兄長身體不適,您靠近更是使他情況不穩。請您先離開吧。」敖烈小小年紀,已經有如此沉著冷靜的表現,實在讓人讚賞。

  扎西也知今天是沒希望了,便點了點頭,「請替我轉告家主,近日我必定準備聘禮登門拜訪。」

  「請。」

  順著敖烈做出『請』的姿勢,扎西走向門外。然後又轉頭給了敖炎一個飛吻,「阿佳,我會想你的。」

  「想你M個大頭鬼!」

  想不到敖炎還有力氣破口大罵,醫師真是服了他。木颻的劇本完全沒有用上,而且似乎還搞咂了。雌龍對扎西的印象恐怕好不到哪裡去。怎麼辦呀~~~~

  ☆、夜襲(上)

  眾人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醫師的煩惱。寒九兒和千斬很快便被趕了出去。敖炎其實是不想手下看到自己的狼狽樣。

  其實還包括敖烈,但是後得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而且他還救了自己,敖炎突然覺得這個弟弟對自己其實蠻好。用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謝謝你來救我。」

  誰知敖烈臉上緋紅一片,推開堂兄的手,「不用謝我,又不是我想來。因為囧囧來求我。」

  孩子不知為何一直不肯正眼看他,將制服的外套脫下扔過去,「快穿上。」

  敖炎莫名其妙,反正他們都是男的。自己也不是沒有赤過膀子。不過,他猜可能是孩子擔心他受涼,所以才會讓他穿上的。既然弟弟一番心意,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制服外套有點小,他穿不下。只得披在肩膀上,雙袖在脖子前打個結。

  孩子這才轉過頭來,將一張紙卡遞給他。「我已經幫囧囧換了新紙符,請小心使用。」

  囧囧在紙卡上還是那個樣子,不過似乎因為是新卡,看起來精神煥發,好不開心。敖炎看它的樣子總覺得有點不爽,可是對方也救了自己,就不罰他了。

  「謝謝囧囧了,我現在不會撕掉你。」他故意在『現在』兩個字上用重音,囧囧立即萎了。

  它真是全世界最命苦最命苦的小精魅呀。為什麼會有這種主人?天理何在!(天音:對我有意見?)

  敖烈請了假和敖炎一起回家。想不到一進大廳便看到敖鷹坐在太師椅上。敖炎有種錯覺,他在等他們回來。

  敖烈照常向家主請安。而敖炎當然是扭頭說走,徹底無視某人。雖然敖烈覺得他很無禮,但今天經歷的事,他應該也很累。

  待敖炎離開後,他便把學校的事一一稟告。敖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表情,一臉的淡定。應該是都知道了。

  待兩個孩子都離開後,子嵐走過來為敖鷹換了一杯茶。

  「當家大人,真的由著敖炎少爺去學校嗎?」

  「不好嗎?」敖鷹接過茶,用杯蓋撥去茶梗,卻並沒有喝。深灰的豎瞳直視著子嵐。後者覺得他似乎被對方看穿了。

  「豈非便宜了外族?」

  敖鷹勾起了嘴角,讓他冰山般的臉瞬間變得帶上了邪氣。

  「讓他吃點苦頭也好。」敖鷹呷了一口茶,「這孩子需要磨練。」

  可是他是雌龍。子嵐差點衝口而出。沒有哪個族會把自己的雌龍推到滿是雄龍的地方,卻又不派人保護的。除非另有目的或是比較低等的雌龍。

  雌龍是龍族繁盛的重要因素。沒有雌龍的族群是無法延續下去的。而自家的雌龍都不夠分,哪有再便宜外族之理。

  而且雌龍多的族群會得到更多低等級龍族的追隨,畢竟誰也想分一杯羹。畢竟如果自己種族的雌性與雄性太近親的話,雖然能獲得更強大的後代,機率卻是微乎其微。

  為了生下更強大的繼承人,四大家族也有互相通婚的習慣。不過,雌龍卻永遠都屬於家族,生下其他族的孩子後,孩子就會被送走。

  子嵐覺得敖鷹的想法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很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似乎也並沒有積極地把家族引向繁榮。當然也不是讓其自生自滅。

  子嵐覺得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成為紅蓮家的當家,只不過是為了消磨時間。而敖炎大概是他發現的有趣之物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

  清脆的聲音讓子嵐回過神來。原來是敖鷹將杯子放到大理石面紅木茶几上。子嵐忙過去收拾,後者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子嵐大驚,好不容易才拿穩了杯子。

  「我知道你想要子嗣,不過炎兒有點特別,如果你能駕駛他的話,倒是沒意見。不過……」

  深灰色的豎瞳投來警告,子嵐知道對方並沒有散發出龍息,但他仍然全身一僵。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當家猜到了。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不敢違逆敖鷹的原因。

  夜已深,只能聽到偶然幾聲蟲子的鳴叫。這個時間,敖鷹本來應該已經就寢。但今晚他卻並沒有入睡,其實他在等人。

  很快,門便被悄悄地打開。雖然他從內裡鎖上了,但對方身邊的小精魅還是能夠幫潛進來打開門。不過,這也是因為敖鷹收起了房間的結界,小精鬼才能辦到。

  一個人影潛了進來,藉著月色,來到敖鷹的床前。

  來者即使很順利也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將手裡的利刃貼到敖鷹的脖子上。銀色的月光在刀尖上閃著光。但鋒利的刀刃卻遲遲沒有割下去。

  「你要猶豫到什麼時候,嗯?」

  少年被低沉的男聲嚇到,但手上的利刃卻並沒有對方的脖子。

  「你居然裝睡。」

  四周的燈立即亮了起來,敖鷹睜開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下,他深灰色的眸子變得如幽潭般深邃。

  「我要跟你答應件事。」紅髮的少年坐在敖鷹的腹部,並沒有感到這個姿勢有多麼曖昧。他只是專注著對手的變化,警惕地防範著對方反擊。

  「呵,我不認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話音剛落,利刃一用力,敖鷹的脖子上立即滲出血。但是後者卻仍然從容不迫,游刃有餘。

  「你今天也見識過了吧?割破咽喉可不能讓妖怪死亡,龍族就更不用說了。」

  說完,敖鷹就坐起身來,毫不在意利刃會割破他的咽喉。反倒是少年有點慌了,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傢伙。

  「我會斬下你的頭顱。」

  「榮幸之極。」敖鷹已經完全坐起來,兩人貼得極近,吐出的炙熱氣息撲在彼此的臉上。敖炎又感到對方在深深地吸氣。

  「你……」少年憤怒地揍了對方一拳,「折磨人的手段,我有很多。不要以為我不敢。」

  「隨便你吧。不過……」敖鷹湊近,深灰色的眸子直勾勾地鎖住少年,嘴角揚起,俊美的臉顯得邪肆非常。「你想跟龍族談條件的話,永遠都只有一個籌碼。」

  敖炎皺起了眉,後者知道他並不明白。故意伸手摸上了少年那圓潤的臀|部。

  「你自己就是籌碼,懂嗎?」

  話還沒有說完,敖炎已經用刀柄狠狠地敲向對方的面門。後者受了一記,卻毫無不悅。

  「可惡……」

  「看來今天的事還沒有讓你明白。」敖鷹突然出手,快如閃電,勁度十足。少年根本沒有看清,已經被他整個壓制在床上。

  接著手腕一疼,手裡的短刃已經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夜襲(下)

  「你他X的……」揮起拳頭就還擊,但他根本不是對手,只用了三招敖鷹就制住他。脫下少年的外衣將其雙手捆住。

  「放開我!有種我們堂堂正正地單挑,不要耍陰招。」

  「剛才我也沒有用陰招。」敖鷹一把將少年的長褲連同內褲扯下,伸手握住他的脆弱。

  「這裡今天被其他的雄龍碰過了。」語氣並不是疑問而肯定。雖然敖烈並沒有看到,當然也不會稟告。但敖鷹其實從頭到尾全都知道。

  「你TM放開老子。」想起今天的事,敖炎又羞又怒。

  「不給你點實質性的教訓還學不乖。」說完,敖鷹分開少年的雙腿,將頭埋進雙腿之間。

  「嗯……不!你TM喜歡吃男人XX,死變態……呀……」

  敖鷹的技術居然出奇的好,但又故意地帶著粗魯。每當就要攀上**的邊緣時,敖鷹都有辦法將其制住。

  「放開老子!@¥¥%&……」敖炎扯著嗓子,把所以有知道的髒話,中西合璧全部用上了。炙熱的,濕膩的,柔軟的口腔包裹著。卻又惡意地不讓他解放,這種感覺幾乎要將他逼瘋。

  女人的那裡都不曾讓他這麼興奮,卻同時又伴隨著痛苦。但最詭異的是,他居然沒有感到噁心。以前他只要想到被男人當成女人般摸就噁心得想吐。

  他真的病了!被這個死變態傳染了精神病。(天音:精神病會傳染的話,現在全球都是瘋子了。)

  「想快樂嗎?求我吧。」

  男子低沉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本來少年人就精力旺盛,又被如此撩發,早已經被欲|望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可是他仍然下意識地死咬著嘴唇,不肯開口。

  「呵,很持久嘛。不愧是血氣方剛的年齡。」

  熬鷹伸出手指,在少年的尾脊處撫摸,不知道用力點了哪裡,後者整個彈起。渾身顫抖,金色的眸子中溢出淚水,「放開我……求……你……」

  雖然聲音很小,但敖鷹還是聽到了。勾起了嘴角,用力地一吸,同時點住那某處。敖炎尖叫著插起腰部。

  持續了很久,昏黃的燈下,男子粗重的喘息夾雜著曖昧的氣味,使得空氣中充滿了ying靡的氣氛。

  少年趟在床上,沉重的喘息隨著他厚實的胸膛起伏而發出,焰火般的豎瞳渙散,仍然沉浸在餘韻之中。身體毫無防備地大張著,下方一片濕膩。

  「真美味,謝謝款待了。」敖鷹舔著嘴唇,嘴邊還有著白色的液體痕跡。光影之間,他彷彿完全變了個人。跟白天面癱嚴肅的家主似乎毫不相干,邪惡得如迷惑人心的魔魅。

  那一瞬間,敖炎居然看呆了。

  他衣裳被扒到肩膀以下,長褲已被褪去,幾近赤luo。激、情過後仍未能平息餘韻,雙腳敞開,目光有點呆滯。但健碩結實的男性軀\體在曖昧的燈光下去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這種氣氛下,敖鷹理應順勢做些什麼。可是,他突然起身理好衣服。

  身上是玄黑的絲綢睡衣,暗金龍紋在昏花的燈光下給整個人帶來神秘與高貴的感覺。頭髮稍有些凌亂,但穿著整齊,連脖子上的被割破的傷口也神奇癒合了。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少年。

  「『定金』我已經收到了,說出你的條件。」

  對方恢復成冷峻又威嚴的氣勢,讓敖炎有種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沒錯,是一場噩夢!

  剛才他被……他『被口X』了。(囧囧:『被』字流行用語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

  看到少年仍然一臉滯呆地看著他,敖鷹挑了挑眉,「你這副樣子是想繼續引誘我嗎?」

  什麼叫『繼續』?什麼叫引誘他!敖炎咬牙切齒,一咕嚕地爬起來給對方就是一拳。

  可是敖鷹的速讀簡直快得看不清。側頭躲過對方的攻擊,出手快如閃電。一個抄手擊向少年手肘內側。

  那算相當脆弱,敖炎只覺得整條手臂一麻。而對方的抄手順勢從他空隙之處直竄而入,五指變掌成爪扣住了他的咽喉。

  但還沒有完,敖炎想起飛腳卻立即被對方識破。對方比他更快地起腳踢中膝蓋,敖炎吃疼。正想爆粗口,整個人便被按倒在床上。

  對方用膝蓋壓住他的脊樑,雙手被反剪於身後,無法動彈。耳邊傳來帶著木香味的男性氣息,「怎麼就是學不乖呢?你還沒有明白嗎?」

  「我……」敖炎咬牙切齒,側頭被壓在床上,單邊的眼睛狠狠地瞪住壓制他的人。怒氣在金色的眸子中燃起熊熊烈焰。

  少年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紅蓮之焰火,炙熱無比,無論誰靠近都要有被焚燒殆盡的覺悟。可是,無論他如何的怒,如何的恨,都無濟於事。以力量為尊的世界根本不是只用嘴巴說就可以變得強大的。

  今天的事讓他明白,讓他想起了幼年時被壓制於社會底層的感覺。那時候他沒有親人的庇護,與其他流浪兒在貧民區徘徊。偷東西、撿破爛好不容易得到食物。但是很快就會被其他成年的流浪漢搶走,甚至會遭到毒打。

  因為他弱小,所以被強大的人踩在腳下。這是他唯一懂得的事。後來隨著成長,他的力量比普通人要大,速度也要快得多。在人類之中顯得比較強大,所以才會漸漸忘記了那種被人欺負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和不甘。

  但是,在龍族中他還太弱小。他想得到力量,比任何龍族都要強大的力量。

  總有一天,他會將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下。但是,現在……

  「我要力量。」

  「嗯?」

  「我要學習使用『能力』。」感到背上的壓力消失了,敖炎立即翻身站起來。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今天那個變態取笑我不會使用『能力』!我靠,老子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敖鷹瞪著少年,深灰色的豎瞳似乎要看穿對方學習能力的真正目的。後者覺得自己似乎被天空中眼睛最銳利的狩獵者瞪住,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我很嚴厲哦。」

  言下之意,敖炎當然明白。立即精神一震,「老子絕對扛得住。」

  「前提是你必須聽我命令,若違反的話我會做相應的懲罰。」

  「憑什麼?」敖炎不服,但是在對方的眼光下慢慢地消了氣勢,「知道了……」接著又小聲低咕,「那種變態的事我可不做。」

  「嗯?」

  看對方一挑眉,少年只好閉嘴。心想:要是他敢乘機占老子便宜的話,就剁了他的XX塞進他P眼裡。

  「那麼,首先第一條,以後不得說髒話。」

  「我cao……」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後來,這種說話習慣是敖炎最最疼恨的東西。

  「很好。馬上就犯了。」

  看著不斷逼近的高大男子,敖炎居然有種受威脅感。

  「你……你想幹什麼?」

  「懲罰。」敖鷹嘴角上勾起的笑意讓少年不禁頭皮發麻。

  那晚宅子裡的人被某人的慘叫聲吵得失眠。可是沒人敢去詢問,更沒人敢去制止。因為那慘叫是從當家大人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親自教導

  第二天清晨,敖烈如往常一樣早起晨練。在經過中庭的時候,卻見空地上有一人在蹲馬步。不會是保鏢們。這種修煉是武學的初步基礎之一。早已練得一身好武藝的他們當然不可能再如當年孩提般做這種基礎訓練。

  完全可以排除敖鷹和子嵐,傭人們也不可能。

  當他靠近後發現背對著自己正在努力保持著馬步的正是平時囂張放肆的敖炎。敖烈一向很好使的腦子一時之間有點處理不了數據。

  「你在做什麼?」

  「蹲馬步!你沒長眼睛嗎?」

  雖然仍然是如此囂張,可是已經比平時少了氣焰。看著對方渾身的汗水已經沾濕了整件背心,而且腳抖得不得了卻仍堅持。

  「你做了多久?」

  「一個時辰。」敖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現在是六點,他從四點開始嗎?他今天發什麼瘋?

  看到孩子投來的眼神,敖炎就火了。可是發怒罵人的話只會讓他更累。剛才已經嘗過苦頭,他可不想再嘗。

  這讓敖烈感到更驚奇,「要不要……幫你請個醫生?」

  「你什麼意思?」

  「你說了三句話,居然一個髒字也不帶。實在很神奇,只可能是你腦抽風。」

  「我……」『靠』字沒能出口,因為他看到了『惡魔的微笑』。

  敖鷹緩緩走了過來,孩子發現他似乎心情很好。如常問過早安後,敖烈從當家那知道了少年抽風的原因。

  「學習使用能力可不容易哦,加油。」說完,敖烈便去道場開始自己的晨練了。

  在途中,他困惑地想:奇怪,學習使用能力為什麼要蹲馬步呢?那是武術的基礎,不是學習『能力』的基礎呀。(天音:那是敖鷹的□。)

  敖烈覺得今天的怪事也挺多,平常敖炎都會在餐桌上對他指東點西的,可是今天卻並沒有這樣做。低著頭猛吃,而且吃得比平常要多。今天的早餐也格外多,雖然說做完早練確實需要補充,而且他們龍族也會因為力量平常人大,所以也會比普通人吃得多。

  可是,看敖炎這種吃法,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敖烈腦子裡想到某種又胖又吃得多的動物。而且敖鷹還一個勁地給他盛早點,照顧比平常周到得多。

  很可疑哦。

  敖烈雖然很聰明,但有時候會聰明過頭。

  他的推理是:蹲馬步——習武——增強體質

  照顧周到——吃得多——增強體質

  作為雌龍增強體質的原因只有一個。(天音:拜託,你不是柯南。)

  再加上昨天晚上聽到奇怪的慘叫從當家房間裡傳出來,敖烈更加肯定他的推測。然後,對自己的推測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孩子一雙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讓敖炎有點不爽。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找抽?」

  語氣很沖,敖烈皺起了眉頭,「請你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隨便發怒。」

  「幹嘛?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小鬼來管我?」

  「我並無此事,只是為了紅蓮家的未來,請你這段時間放寬些心。」敖烈很體貼地夾了一塊酸瓜給敖炎。

  「你夾這東西給我幹嘛?」敖炎莫名其妙,他不喜歡吃酸的東西。

  「會感覺好些。」

  敖炎頭上出現無數個問號,無論他如何惡言相向,小鬼的態度360度大轉變,仍然對他和顏悅色。真是奇了怪了。

  倒是敖鷹看出了什麼,知道孩子誤會,卻又不點破,「烈兒,以後要好好照顧炎兒。」

  「我知道了,二叔。」敖烈看向敖炎的眼神似乎有點不一樣,似乎下了什麼決心。後者感到更加詭異了。

  吃過早餐,敖烈要上學。敖炎也起身跟著走,他再也不想從那個湖掉下去了。跟著敖烈去學校是最保險的。可是立即被敖鷹一句話止住腳步。

  「你留下。」

  「憑什麼?」敖炎的氣焰在看到當家大人挑了挑眉之後,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起昨晚的事,他的臉立即一陣紅一陣黑。

  敖烈照例向當家行了一個禮,拎起書包離開。在與敖炎擦肩而過之時,輕聲說道:「二叔說得對,這種時期還是不要到處亂跑。」

  什麼叫『這種時期』呀?敖炎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孩子走出門外的背影,敖烈捉著後腦,「這小鬼才是腦抽風吧。」

  「炎兒。」

  低沉磁性的男嗓音在耳略傳來,敖炎就像聽到貓叫的老鼠,整只炸毛。每次這個變態開始發飆虐待他的時候都是這種語氣。

  「你……你要幹什麼?」一轉頭發現對方超放大的臉就在眼前,嘴唇還差點碰到,對方話語之間氣息撫到他的臉頰上。

  正當敖炎想退後,下盤突然被對方起腳一勾,整個人就朝後跌倒。就在他覺得後腦鐵定會跟地面親密接觸之際,腰間突然被托住。

  「練了兩個時辰的馬步,看來沒有效果。繼續。」

  「呀?」敖炎想爆粗口了,可是昨晚的教訓讓他硬是把溜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敖鷹將他拉到院子的空地上,命令他蹲馬步。剛才已經蹲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了一下子,現在又繼續,真是苦不堪言。當敖炎剛剛蹲好,後者提腳用小腿插、進他兩腿之間,用力踢他的膝蓋內側,讓其雙腿分得更開。

  「別想偷懶。」

  「我哪有?」敖炎炸毛,這個姿勢更難,雙腿都在顫抖。

  「很好,學會頂嘴了。」敖鷹勾起的笑意讓少年毛骨悚然。這哪是教導呀?絕對是變相的虐待!(天音:這是調、教,小炎別不好意思。)

  「呀,好疼!」一陣火辣的疼從小腿後側傳來,轉頭發現敖鷹拿著一條細長的籐條。他又不是小孩子,敖炎臉上一陣火辣,怒氣衝天,「你他X的,居然用這個抽老子!」

  接著又是一記抽打,這次抽在他的後腰,這種地方相當敏感,而那細長的籐條柔韌卻抽人極疼,敖炎不禁慘叫。

  「不准說髒話,面向前方,腰身挺直,舌頂上顎。」敖鷹背俯著雙手,一邊唸唸有詞一邊轉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鄂,強逼對方張開嘴,「舌頂上顎。」

  敖炎無法開口,怒目圓睜,瞪住對方。後者再次勾起嘴角,突然湊近,舌頭強行探進少年的嘴裡。

  「嗯……」敖炎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扣住自己下鄂之人。

  ☆、教導

  感到口腔裡的『入侵者』在翻動著自己的舌頭,將其頂到上鄂。

  嘴唇分離,一抹唾液從敖炎的嘴角流下。看到敖炎整個石化般,嘴巴還保持著大張的狀態。敖鷹伸手把他的嘴合上,用手指抹去他嘴角的唾液,放到嘴邊舔去。

  不知道為什麼,敖炎覺得這個動作非常色、情,心裡居然漏跳一拍,臉上開始發熱。真是太奇怪了,一個變態老男人舔手指而已,又不是波霸美女,他一定是腦抽風了。

  敖鷹繼續俯著雙手,糾正少年的馬步,似乎剛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

  「收起臀\部。」

  「咦?」下一秒,P股上就受了一記抽打。敖炎很想發作,可是接觸到某人的灰色豎瞳,只得隱忍下來。

  他盡量收起P股,可是對方似乎不滿意,「是不是要我像剛才一樣手把手地教你,嗯?」

  他X的你嗯什麼嗯?拉不出屎嗎?這話敖炎也只敢在心裡怒吼而已。

  「臀部不可向後突出,對,就是這樣。」在少年努力之下,那圓潤結實臀、部崩得死緊。看到他的姿勢,敖鷹點了點頭,「很好,保持兩個時辰。」

  敖炎在心裡慘叫,同時不禁問出心裡的疑問,「練這個到底有什麼用?我是要變強耶。」 開玩笑,他可不想白受這兩個時辰的罪,練這個總有點作用才行。

  「這是馬步的一種,叫二字拑羊馬,是小念頭的基本動作。」敖鷹知道他肯定會繼續問,便主動解釋,「小念頭就是詠春拳的一種套路。」

  「詠春拳?」

  敖鷹不再解釋,朝他招了招手。後者站起來,見對方半蹲做起剛才的馬步,雙掌一前一後,準備迎敵。他會意,突然出拳,以前他對自己的拳法還是滿有自信。不過,這招之前已經對敖鷹試過,不起作用。

  雖然拳頭又快又狠,卻被敖鷹前拳撥開,後拳擊向少年手肘,順勢而上扣住了少年的咽喉。敖炎認出這招敖鷹之前用過。

  扣住咽喉的手鬆開,敖鷹仍保持著剛才的馬步,穩如磐石,勢如青松。敖炎再向其攻擊,這次拳頭攻擊只是虛招,起飛腳為實。他一腳掃向對方腦側,敖鷹居然不緊不慢,將前掌擊打在其腳跟處,使其飛腿偏方向。同時托住了其腳跟,後掌抄手快如閃電,扣在少年的腳關節處。只要他一用力,恐怕少年就要脫臼。

  再次被放開,敖炎問道:「這就是詠春拳?」

  「其中一個基本的套路。」敖鷹收拳,整了整寬大的唐裝衣袖,「現在你明白了嗎?」

  「你是要教我這套拳嗎?」少年金色的豎瞳散發出興奮和期待的精光。西方人因為李小龍的關係,對於Chinese功夫很是嚮往。敖炎自小在西方長大,當然也不例外。

  「這是少林拳術南拳的一個分支,近身短打,講求快速敏捷,剛柔相間,用的是巧勁、寸勁,對於並非力量攻擊型的紅蓮家很適合,家族裡大部分的人都習得這套拳術。對了,以前有個武打明星叫李小龍的,聽說傳問跑來找師傅學這套拳。」

  「真是太棒了!」心中的偶像也學過這套拳耶。敖炎畢竟只有十七歲,對心中的偶像嚮往也並不奇怪。

  「當家大人,不,傅師,請受徒兒一拜。以後傅師要徒兒做什麼,徒兒絕對不敢不從。請務必要將拳術傳授於我。」

  看到少年念著不知哪部電視劇裡聽來的台詞,臉上終於帶點與年齡相符的表情,敖鷹露出了微笑。還真是個小孩子,不過是一點點的『餌食』,就服帖了。

  整整一個月,敖炎都在蹲馬步。一般人都會厭煩的,可是他卻很有恆心。很難想像他這種不良少年會對這種事持之以恆。決心真是一樣可怕的力量。

  因為並不打算讓敖炎修煉內功,所以在馬步合格之後,敖鷹開始教他基礎招式。就算是最簡單的招式,敖鷹也手把手地教。每天都可以看到他雙手俯後,拿著籐條站在院子的空地上。少年則穿著勁裝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練。

  有時敖鷹會指導幾句,在指導之後也無法糾正的時候,還會抽少年幾下。從少年身上被籐條抽出的紅痕可以看出敖鷹絕不放水。

  炙熱的夏日,將青石曬得泛白。枝縫間的陽光在綠油油的綠子上畫出光斑,樹幹上蟬鳴聲聲。蔚藍的天空上,白色的八重雲升上高空。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少年穿著無袖的短褂,雙腿扎馬,每次揮拳都口中唸唸有詞。

  拳頭勁度十足,掌法柔韌靈巧,每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絕不投機取巧。很難想像在兩月前,他還對此道一竅不通。短短的時間裡,卻練得如此熟練,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去練習。

  汗水從少年額上落下,滑過凸起的喉結,沿入胸前的衣襟。那件短褂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粘在身上,幾近透明。顯露出少年那結實的肌理,隨著他的動作,一張一弛,蒼勁有力。

  敖鷹透過木質花格窗欞,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身後傳來某人的抱怨。

  「喂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司羿好不容易跑來相量這重要的事情,某人卻明顯心不在焉。他走到敖鷹旁邊,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窗外。不禁吹了一記口哨,「原來如此,想不到你喜歡這種的。」

  想起兩個月前這孩子還滿口污言穢語,態度惡劣,整一個小混混。短短兩個月就像變了個人。聽他念的應該是老子的《道德經》。

  「你可真厲害。居然把人給徹底改造了。你是怎麼令他肯念《道德經》?」那玩藝他念了都想睡覺。

  「我告訴他那是武功心法。」敖鷹轉過身來,坐回太師椅上,拿起茶杯,用蓋刮去浮在茶面的葉梗。

  后羿愣了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轉身大步坐回自己的座位。臉色頓時一變,收起了嬉皮笑臉,瞬間流露出嚴肅的表情。

  「這次來是關於最近發生的一件案子……」

  ☆、日常

  院子中,敖炎正賣力地訓練。對於功夫招式,他充滿了幹勁,即使兩個月了還未見消退。可是,對於念的東西,其實完全不懂。開始的時候完全記不住,到了現在也不是能全部記得清。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損之又損……」敖炎揮出的拳就定在半空,低咕著那句話,可是『損』了很久都『損』不出來。

  「囧囧!」以前想不出詞來就會被抽,所以他想到了讓囧囧提示。可是無論怎麼叫,囧囧都不出現。

  正當敖炎在心裡咒罵囧囧跑去哪摸魚的時候,清朗的聲音接過了下句,「 以至於無為。無為而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敖炎抬頭,只見一瓶水就掉了過來。他抬手接住,看到是敖烈掉過來的,說了聲『謝啦』。便扭開瓶蓋抬頭就咕咕地猛喝。水從嘴角流出,流過輪廓分明的下鄂,一上一下的喉結處滑過,最後沒入前襟。

  濕透的衣衫變得透明,敖烈看到少年結實的胸膛上有兩點顏色較深的凸起。突然感到唇乾舌燥,敖烈也禁不住開始喝自己手中的杯裝水。

  「呀——真爽快!」敖炎將喝剩的水倒在頭上,滿臉都是水珠。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水珠飛濺在烈日下閃著亮光。

  「可惜不是冰的。」

  「你不能喝冰水。」敖烈斬釘截鐵地說道。後者壞笑起來,「你的語氣真個像老媽子。不過……」

  敖炎捏著孩子的臉頰,「反過來了,我是哥哥,輪不到你來管。」

  孩子撥開他的手,冷哼了一聲,「先贏過我再說。」

  「臭小子,還真大口氣。看我今天不教訓得你滿地罵娘。」

  話聲未落就一拳揮去,敖烈也不責備他偷襲,接招之後說了聲『承讓了』,便開始見招拆招。陽光下,兩人你來我往對拆數十招,打得不亦樂呼。

  敖烈很是驚訝,想不到這個小混混居然在短短兩個月裡進步得如此迅速。看來他天姿確實不錯,就如武俠小說中形容的那種練武奇才。只要稍微指導,就能做到別人練上兩年才能達到的程度。當然了,能這麼快地進步,除了敖炎自己付出的汗水和辛勞之外,還還當家大人教導。

  敖鷹只是指導了敖烈幾次,其餘都是由保鏢們或是族裡的強者教導。很大部分是敖烈在實戰在學習來的。能夠得到敖鷹花如此多時間和心機親自教導,族裡族外他都是第一個。

  心裡有小小的嫉妒,不過,敖烈是個正直的好孩子。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對敖炎有什麼怨念。倒是更加關心敖炎的身體。

  高強度的訓練不會影響到寶寶吧?小腦瓜裡仍然裝著深深的誤會。

  想到這裡,不由得瞥了一眼某人的腹部。那六塊明顯腹肌的部位似乎並無任何臃腫。應該還看不出來吧。人類的女人懷胎十月,起碼也四個月才會顯露出來。那龍族不知道需要多久,對於這方面敖烈決定去查查看。

  想到敖炎插著大肚子的樣子,不知為何孩子就感到一陣惡寒。

  不行不行,那可是他的小侄子(女)哦。紅蓮家未來的希望,必須要小心對待才行。想到這裡,敖烈避開了攻擊對方的要害。兩方過招,本來就要全力以付,只要其中一方稍微放水,如果實力不是天與地的差距,很容易就被另一方壓制。

  敖烈雖然不至於輸,但也處於下風。為了避免起腳踢對方的肚子,他只能選擇硬接下敖炎的拳頭。可是拳頭卻停在他眼前,接著衣領就被提了起來。

  「喂,小鬼,你是瞧不起本大爺嗎?」

  「咦?」

  「為什麼要放水?這樣本大爺也贏得不爽!」

  看著對方橫眉怒瞪的樣子,敖烈開始心虛,「下次不會了……」

  「不行,大爺我現在被你弄得超不爽!」敖炎將手腕一下子勾住孩子的脖子,後者因為突然的貼近吃了一驚。那冒著汗的炙熱肌膚,以及飄進鼻息間濃烈的味道,讓他感到心跳加速。

  「那我去拿點心給你吃。」

  「點心呀……」想到那美味的中式點心,敖炎不由得流口水。但是立即又板起臉,「你當老子是小孩嗎?弄點這個來孝敬一下大哥吧。」

  敖炎用手勢比了一下,後者立即明白是什麼。堅決搖頭道:「不行,你不可以抽煙。」

  「老子又不是小孩。你憑什麼管我?」

  「不可以抽就是不可以抽!」敖烈躲開某人的鉗制,嚴厲地說道:「香煙對身體不好。」

  「呀——」敖炎用手捉著頭髮,「我要瘋啦!這什麼世界呀?連抽個煙也不准,憋死老子了。」他已經很久不聞煙味了,煙癮很難受的。

  「那用這個代替吧。」孩子從口袋裡拿出口香糖,抽出一根撕開包裝紙遞給鬼叫的敖炎。本以為後者會發怒,或是接過。可是,對方居然就這樣咬下去。

  嘴唇對手指的觸感讓敖烈差點彈起,立即縮開了手。看著對方嚼著口香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孩子覺得自己剛才肯定是錯覺。

  「不太好吃。不過算了,所謂有容乃大,海納百川,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敖炎轉頭發現某小孩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由得皺起眉,「怎麼了?我有說錯嗎?」

  「沒有。」敖烈搖了搖頭,「所以才奇怪。你居然會用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了?」

  「你才被附身,你全家都被附身!」

  敖烈心想:那樣的話,也包括你耶。

  ☆、上學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兩人注意到敖鷹的臉色很可怕。應該說更加嚴肅冷峻,甚至帶著肅殺之氣。一雙深灰色的豎瞳並沒有看向兩人,似乎一直處於沉思的狀態。事實上,后羿走了之後他就維持著這種狀態。

  知道當家心情不好,誰也不想當導火索,可是,就是有人不知道死活。

  「師傅,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敖烈翻了一記白眼,對某人的神經大條很是無奈。於是趕緊補充道:「二叔,司大人和你談的事情,小輩能為你分憂嗎?」

  敖鷹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說道:「沒什麼,一些小事。」

  敖烈早知道當家不會告訴自己,在對方眼中,自己仍然是能力不足,於是不再多言。但敖炎不同,他性格率直,有什麼話從來不捂在心裡。

  「老頭,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子難得……」

  被灰色的豎瞳掃過,某人只得禁聲。「炎兒,吃完飯到我房間來。」

  敖炎想起上次到他房間的事情,立即臉色大變,「老大,不帶這樣玩的。我又沒做錯事。」

  「不聽命令嗎?」

  敖炎忍氣吐氣,怨恨的視線轉敖烈,後者丟過去『你自己好自為知的眼神』,繼續吃飯。

  這小子太不夠義氣了!敖炎低下頭,把雞肉當成是灰眼惡魔大口地啃下去。

  來到敖鷹的房間,少年又重蹈復徹,沒有兩招就被制服住。對方扯下自己的褲子衣服,想起上次的事,敖炎大叫,「喂,你不要太過分。」

  啪的一聲,手擊在屁股上響亮的聲音,讓敖炎臉紅耳朵,差點就要破口大罵髒話了。

  「乖乖趴好。」敖鷹發現少年像只炸毛的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他並沒有打算對少年做什麼奇怪的事。

  敖炎等了一下不見動靜,心裡奇怪,正想轉頭,感到背後一陣清涼。敖鷹的手指粘了藥膏,塗抹在少年有著橫七豎八傷痕身上。中藥的味道讓人心神放鬆。

  「這是療傷的外用藥。籐條抽出來的傷很快就會好。」

  多日被抽,敖炎已經習慣了。雖然傷痕很多很猙獰,不過他並不覺得太疼。只是,不疼總比疼要好。

  「有這麼好的藥,之前為什麼不拿出來給老子用?」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抽不知理。身上的傷疼會讓你永遠記得我教過的事。」(天音:大叔,鬼畜就是鬼畜,不要用錯誤的語句去誤導小孩。)

  敖炎聽不太懂,哼哼幾聲,背上的力度很適中,舒服得快要睡覺了。

  「對了,那傢伙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幹嘛板著臉?」

  敖鷹的手停頓了一下,「一件小事,不必在意。」

  「什麼小事……根本就是讓你很在意。」

  身後傳來男子輕得幾不可聞的歎息,這讓敖炎更加好奇。讓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變了臉色的,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

  「你還想去學校嗎?」

  敖炎覺得這位大叔的腦子真是跳得好快,他從來都跟不上。不過,還是老實回答,「當然想,我還沒有『回報』上次那個傢伙。」

  「那便好。明天你跟烈兒一起上學……」

  敖炎歡呼一聲,但背後被人按住,跳不起來。「真的假的?你可不能耍我。」

  「不過,要乖乖聽話。不可以惹事,放學後直接回家,不准在外面停留。」

  「知道啦,知道啦。你和那小鬼都像個老媽子一樣。」其實只是嘴上答應,敖炎絕對不會遵守。

  因為白天的訓練很辛苦,夏季還要頂著烈日,消耗又很大,少年不一會兒就沉入夢香。當敖鷹再喊他的時候,回應的只有少年的鼻鼾聲。

  「炎兒,回房間睡吧。」

  敖鷹搖了搖他,可是後者雷打不動。看到少年不太好看的睡顏,深灰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溫柔。用手指摸著少年赤紅的短髮,「你就這麼毫無防犯地睡在雄龍的房間裡,真是學不乖。」

  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意,「必須讓你記住才行。」

  第二天早課的時候,敖烈聽到敖炎的驚叫響得屋頂也震三下。

  「敖鷹,我要殺了你!」

  敖鷹讓下屬送他們兩個去學校。原來翔龍學園有正式的入口,但打了上課鈴之後就會關閉。雷霆那天帶敖炎去的是緊急入口。

  這次的入口算比較正常,像是一個古老的牌坊。看到不少穿著校服的學生走進去。這所學園從小學到大學都有,所以各個年齡的學生都有。而且大部分的外貌都很正常,跟其他人類的學生沒有區別。

  敖炎穿著中式立領的校服,不停地捉著脖子上的頂扣,大概相當不舒服。

  「把頂扣解了會舒服一些。」雖然敖烈自己也扣著頂扣的,但是如果覺得勒著脖子的話,把頂扣解開也並不違返校規。在夏季,大部分的學生都會這樣做的。

  不知為何,敖炎聽了這話後炸毛,「少囉嗦!」

  赤金的龍瞳相當耀目,額上的赤色花紋並沒有被遮住,不少視線就粘到他身上。甚至有幾道是不懷好意的。

  可是某人對此完全無視,他走路就是霸道。旁若無人地走在路中間。有個高中生故意撞過來,敖炎也不相讓。那人立即發難,「喂,你撞到我了。」

  「誰讓你他X的不長眼睛呀!」這種找碴的人,敖炎是遇多了。

  「你說什麼?」那人伸手就去揪敖炎的衣領,後者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正想動手。對方突然僵住了。

  「請住手。」說話的是敖烈走在旁邊。他赤紅的豎瞳正瞪住那人。後者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整個僵住了。

  「是青菱分家的水竹前輩吧。哥哥生在異國,習俗與禮教與這裡相差甚遠,請不要見怪。」

  孩子說話很得體,態度不悲不吭,讓對方能下台階卻又不會顯得自己很弱勢。水竹自己也很明白,別看對方是個小學生,剛才放出的龍息卻比自己強好幾倍。看來那雌龍的主意是打不成了。

  他強笑幾聲,「沒關係,我也有錯。對不起了,兄弟。」說完轉身溜得影子不見。

  「原來是只軟腳蟹。」敖炎哧笑道,一臉不在乎。作為弟弟的敖烈很是頭疼,難道要一整天跟緊在他身邊嗎?

  ☆、上課

  學校安排他就讀的班級是高中二年級B班。這所學校的班級編號不是按成績而是按能力編的,所以A班的學生能力都是同級中最強。但B班卻不同,並不是因能力第二而編為B班,而是因為這個班大部分都是各族裡的雌性。

  大概是以前出過不少事件,所以校方認為把雌性編在同一個班會好點。尤其是龍族,雄性都比較強大也比較野蠻,所以會用一些強硬的手段去獲得雌性也並不奇怪。

  當然,這也並非絕對保險。不過,只要雌性們不落單,在學校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敖烈一直將堂兄送去教室。

  可是某只完全不領情,在經過D班的時候,看到某只肥大的身影被一幫小混混圍住欺負。他立即走了進去,一腳踹翻了他們旁邊的椅子,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聲音立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千斬又驚又喜,叫了一聲『大哥』。小混混們認出敖炎,都吃驚不已。敖炎一把揪住那個小頭目,「打狗也要看主人,誰允許你欺負他的?」

  那小頭目兩個月前吃過敖炎的虧,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輸人不輸陣,怎麼能夠在這麼多人面前認衰仔。

  「我仲以為邊個,原黎系我地大哥手下敗將返佐黎。」講粵語的小混混痞笑道:「又想系我大哥身下訓幾耐呀?」(多日不見的囧囧翻譯: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大哥的手下敗將回來了。又想在我大哥身下睡多久)

  這話很明顯有侮、辱的味道,敖炎當然立即火了。「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對付你這種連小人都不如的畜生……」

  話聲剛落,那人便橫飛出去,撞到教室外走廊的牆壁上。其他小混混更加震驚,對方似乎比兩個月之前更厲害,把他們的小頭目給秒了。

  「是不是也想嘗嘗看?」敖炎將手指的關節弄得卡卡響,其他的小混混立即轉身,抬起小頭目立即跑路。其中人的高聲喊,「你給我等著。」

  「隨時歡迎指教!」敖炎雙手抱拳道。敖烈覺得少年變化相當大,以前是黑道小混混,現在為什麼會有種少俠的感覺?是因為不說髒話了嗎?還是因為他看太多武俠電視劇了?(炎:喂,你…)

  「大哥!」千斬張開雙手就要撲過來,波濤洶湧的肥肉,敖炎可吃不消。立即閃開,讓對方跌趴在地上。

  「作為我的小弟,你也太遜了。居然讓那幫雜種欺負。」敖炎拉過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是是……我真的太遜,不佩做大哥的小弟。」千斬語氣中極是自卑,不過肥肉很厚得看不出表情。

  「知道就好。」千斬聽到這話,把頭低得更低。

  「所謂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你給我立即變強起來,知道嗎?」

  千斬猛然抬起頭來,「大哥還認我這個小弟?」

  「你在說什麼?覺得我不佩做你大哥?」

  「不是,不是!」千斬忙擺手搖頭,一條線般的眼睛中掠過一絲光芒。「大哥,我一定會變強的。」

  敖烈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收小弟的戲碼了,拉著敖炎道:「快去教室,要上課了。」

  「這不就是教室嗎?」敖炎將腳放在桌子上,靠在椅子背上,一副不打算挪窩的樣子。

  「可是,B班不在這裡。」

  「你管我!我喜歡在這裡上課就在這裡上課。」

  敖烈不由得撫額,「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你很煩耶。快滾回去小學部上課吧,小堂弟。」

  「你……」敖烈很生氣,但因為顧忌到對方的寶寶(天音:事實上根本沒有),所以不由發作。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符,「有事的話燒了它,我會立即過來。」

  「行啦行啦,小老媽子。」

  看著某人揮著手,一臉沒所謂的樣子,敖烈很無耐。他瞥了一眼D班的其他學生。人數不是太多,這些傢伙力量不是最強,但是手段上卻都是最惡劣的。不少是遊走在工會設定的危險名單中,表示這些人在人界違反規定,變成工會通緝的對像。

  不少學生都對敖炎投來感興趣的視線,大部分都是不懷好意的。五趾的龍族一般不會調到這個班,更不用說是雌性了。

  敖烈用龍瞳刮了那幾個學生一眼,後者當時收回視線,但很難保證在他走了之後會捲土從來。紅蓮家的未來當家敖烈,十歲第一次嘗到了擔心的滋味。

  不一會兒就上課了,敖炎完全沒有時間去認識其他同學。不過,他也不急。剛才已經感到好幾道視線了,相信很快那些傢伙都會自己找上門來。

  「對了,千斬。九兒不在這班嗎?」

  「大哥,雌性的龍都不在這班。」發現自己話裡有語病,立即擺手,「不是說大哥啦。雖然大哥確實也是雌性……不不不,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接著一塊磚頭就砸了過來,千斬的臉被磚頭砸出一個長方形的凹印。不過幸好他不是人類,若不是現在就已經頭破血流了。

  「那邊的同學,再在我的課上說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塞進你的P股!」

  講台上的『哥斯拉』大嬸錚地撥出兩把長刀,嚇得千斬臉都發青,再三保證以後都不敢了。

  「那隻母夜叉很可怕,沒人敢翹她的課。」千斬飛快地說完,被老師雙目一刮,立即坐得筆直。

  母夜叉嗎?敖炎發現那女人的影子確實不同於人類,最明顯的是頭上有兩隻角。相信這間學校裡的學生也是如此吧。

  很好,就讓我來挑戰一下這些魑魅魍魎吧。

  「老師,我要上廁所!」

  打扮得和正常老師無異的母夜叉轉過頭來,看了新來的學生一眼,「憋著。」

  「老師,這實在很不人道耶。」

  「你是人嗎?」

  「老師,你不可以否認我身上一半的人類DNA。也不可以否認即使不是人類,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居然有人敢這樣跟母夜叉說話,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準備看好戲。但也有幾個朝敖炎投來崇拜的目光。他們被這頭母夜叉壓迫得太久了。

  「我允許你就地解決。」老師推了推眼鏡,以她的經驗,才不相信這學生要去廁所。絕對是去翹課。有個老師曾經試過批准這個班的學生去廁所,結果全都去了之後就沒有回來,集體抗課了。

  她才不會像那個老師那麼傻。

  「老師允許嗎?」敖炎勾起了惡作劇的笑容,老師並沒有發覺,只是點點頭。「不怕丟臉就順便你。」

  敖炎站起來徑直走到老師跟前,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伸手撐在老師身後的黑板上,整個人貼近。

  「你要幹什麼?」就算是夜叉也畏懼龍族三分,更何況是五趾。接觸到少年那赤金色的龍瞳,女老師明顯有點發僵。

  敖炎伸手扣住對方的下鄂,邪肆地說道:「解決男性的生理需求。」

  『需求』用了重音,女老師眼鏡後的血色眸子立即竄上憤怒。就要變出兩把刀捅少年時,又聽他說道:「仔細看,其實老師蠻年輕漂亮嘛。」

  那老師聽到後突然臉上浮起紅暈,雖然眼中仍然是憤意,可是因為臉上的紅霞,使得怒火也變得有點嬌叱。

  想不到被贊『漂亮』就會臉紅,夜叉其實也蠻可愛。敖炎笑了起來,「你真可愛,老師,沒固定對像的話,考慮我怎麼樣?」

  老師感到四周投來的視線,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在課堂上,而這個傢伙居然在當著所有學生的面調戲她。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臉紅了。

  「滾!不想死就給老娘滾出去!」

  於是,敖炎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翹了夜叉的課。引來一陣口哨聲和叫喧聲。

  「大哥,你好棒,讓我做你小弟吧。」

  「帥哥,有女朋友嗎?要不要跟我玩玩?」

  敖炎關上身後的課室門,將母夜叉的嚎叫和刀斬之聲隔絕在門後。這種幼稚的招倆,連人類的學生都不用了,想不到對妖怪們滿受用的。有時候,人類確實比妖魔鬼怪還厲害很多。

  ☆、打架(上)

  學校很大,因為學生都在上課,四周相當安靜。他想不到要去哪,就順著樓梯向上爬。以前聽說學校的頂樓是翹課的好去處,他就去那裡好了。

  「嗯……不要……放開我……」

  「什麼放開?你不是很爽嗎?」

  剛上了頂樓,一陣曖昧之聲就鑽進敖炎的耳朵裡。看來他撞到別人在辦事了。不過,他也不打算退出去,反正這是公共地方,又不是他們的私人花園。

  頂樓並不是光禿禿的天台,而是漂亮的小庭院。種了不少紅花綠樹,還有精緻的小亭和假山水池。在籐花走廊的下方,有兩具身\體粘在一起。

  「不……很疼……嗯……」

  可以聽出是少年的聲音,帶著點低啞顫抖,以及因為疼痛而倒抽冷氣的聲音。可是明顯他的伴就是不放過他。少年的哀求激起了那人的欲\望,說著一堆ying語,撞擊聲更響。

  「誰?」正在『幹活』的男人突然警惕地轉過頭來,那人有著一雙深棕色的豎瞳,長而烏黑的卷髮束著搭於肩膀上,深褐色的皮膚,帶著狂野和邪魅的容貌。

  敖炎覺得這人有點臉熟,對了,跟某個人長得有點像。

  好事被打擾,相信是男人都會憤怒。那人瞪著敖炎示意他滾。可是後者根本就不鳥他。逕自踱到花架下,一屁股坐到兩人對面的長椅上,悠閒地翹起二郎腿。

  「這裡風景不錯。」

  「滾!」

  對方瞬間怒吼,散發出的龍息,猶如洶湧的波濤,讓他身下之人都為之顫抖。可是敖炎卻並不為所動,「憑什麼?這裡又不是你的私家花園。憑什麼你能夠在這裡『打野戰』,我就不能在這裡欣賞『風景』?」

  「對了,我聽說喜歡『打野戰』的人被看到會越是興奮,難道我的出現不是正好嗎?」

  想不到有人會不怕他的龍息,男人愣了一下。當看清對方額上的花紋時,明顯就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雌龍。

  而他身下之人已經憤怒地將他推開,迅速地整理好衣物。敖炎發現那正是兩個月前遇到的額上帶著青菱花紋的少年。

  黑髮的少年依然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瞪他,然後轉身便快步離開。敖炎朝著他走的方向大喊:「真是對不起了,兩次都打擾了你。」

  後者走得更快,一下子便消失在眼前。敖炎搖了搖頭,真搞不懂喜歡被強迫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喂喂,請不要忽視了被你打擾的另一人。」性\感的男性嗓音飄過來,似乎有種魔力把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那邪美的男子大方地癱在對面的長椅上,紫籐花瓣落到他烏黑的卷髮上。深棕色的眸子帶著慵懶,又帶著邪氣,緊緊地鎖住眼前的雌龍。

  「你看,好事被你搗了。好不容易泡到的雌龍也跑了,你必須負責一下。」

  深棕色豎瞳掃了一下自己的褲襠,拉鏈還沒有拉上,只是草草地接上了黑色的內褲。那隆起如小山的部位還沒有平息下來。

  大方地對雌性展露身體傲人的部位,某雄龍毫不感到羞恥,反而覺得更加興奮。自己的雄風能夠吸引雌性的注意,當然會高興呀。

  「過來。」敖炎朝著他勾了勾手指。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熱情,男子勾起嘴角,站起來走到他跟前。雙手撐在敖炎腦袋後方的欄杆上,靠近他就要吻下去。

  倏然感到襠下一陣劇疼。他彎下腰摀住被攻擊的脆弱,跪到地上,深棕色的龍瞳就像要噴火般,「你……你竟然……」

  「幫你解決了,不感謝我,嗯?」

  敖炎突然感到一道勁風刮過,臉上刺疼。他用手一抹,一手都是血。只見淡紫的籐花瓣被狂風捲起,漫天飛舞。那男子四周的青石地板猶如豆腐般,被銳利的風刃刮成碎塊。

  「不要以為你是雌龍,我就會放過你。」男子緩緩站起來,四周的東西全被他捲起的風刃切成碎片。烏黑的卷髮飛揚,深棕色的豎瞳充滿了戰意。

  他已經徹底被激怒了。

  「正合我意!」敖炎並不退縮,擺好了架勢準備迎戰。自從練武之後,他還沒有進行過實戰。這次對手是紅蓮家以外的人,不會擔心對方放水,他當然想試試自己的斤兩。

  「我會把你壓在身下,狠狠地疼愛的,直到你求饒也不會停止。」男子揚起手,一道風刃就斬向敖炎。

  後者身形一閃,避開攻擊。他很明顯是躲開了,而且離那風刃有一定距離,可是手腕上又是一疼,居然出現一道比較淺的傷口。而那道風刃在身後把整座亭子一分為二。

  這就是龍族的能力。

  敖炎明白到他們的差距,不會使用能力的自己肯定夠嗆。不過,同時他又感到更加興奮。對方是強者,只要打倒他……只要打倒他,自己也會是強者!

  「手在抖,害怕了嗎?」男子戲謔的語氣,帶著邪惡和狠戾,「不過已經太遲了。你惹到我敖*格桑索卻,就別想逃走。」

  「哼哼,害怕?我是在興奮呀,笨蛋!」敖炎指著格桑,「叫什麼桑葉的,真沒品。今天就讓我來打倒你!」

  說完將拇指反朝下方,「到時就算你哭爹喊娘地求饒,我也不會停手。」

  「能做到就試試看吧!」格桑感到無比的憤怒,這頭雌龍居然挑戰自己,明顯就是看不起他們白羽家的力量。

  數道風刃同時襲向敖炎,後者躍起躲開。他敏捷如獵豹般,在縱橫交錯的風刃攻擊中左閃右避。格桑哈哈大笑,「只會說大話,像隻猴子一樣躲避可贏不了我。」

  說完雙手齊揮,兩道如牆壁般的風刃就切得敖炎,後者險險躲避。碰的一聲巨響,整個頂樓被切去一角。

  「快看,那邊樓頂有人打架?」小學部的教室裡,有人喊了一聲。幾個多事的頑皮學生就貼到窗戶上。敖烈抬頭看過去,只見風刃之中居然有道赤髮的身影,吃了一驚。

  「哇,是風刃耶。白羽家的龍族,真帶勁。」

  「是哪個白癡得罪了白羽家呀?死定了。」

  耳邊儘是學生們討論聲,直到老師大聲斥責,敖烈都沒有回過神來。坐在旁邊的女生喊了他一聲,「敖烈,你怎麼了?」

  此時老師還在批評那些起哄的學生,「你們就不能多學習敖烈嗎?上課的時候要專心……」

  因為敖烈是A班的班長,無論是能力還是成績都是最優秀的。更加是小學部的學生會長,老師總是會不自覺地讓他當其他人學生的榜樣。

  而這次,優等生突然站起來,「老師,我有事要離開一下。」說完,不等老師回應便快步奔出教室。學生和老師全都愣住了。

  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A班班長、小學部學生會會長居然公然翹課了。

  敖烈可不理自己帶來的轟動,他從二樓窗戶躍下,一路飛躍去高中部。

  他真是太亂來了!出門前明明聽到當家吩咐過他不要惹事。敖炎這傢伙……

  ☆、打架(下)

  一邊躍起心裡一邊誹腹著某人,雖然敖烈很憤火,但心卻沉甸甸的,他很擔心。好惹不惹,居然惹到力量最強的白羽家。看風刃的招式,應該是那個外號叫『拐子』的雄龍。

  白羽家的人大部分都是西部少數民族。很多有著少數民族的豪邁爽朗性格,對人也很熱情。但是,那叫『拐子』的那傢伙卻有很不好的傳聞。生性風流好色,對泡到手的雌龍很是粗魯。

  敖烈只見過他一次,感覺對方帶著一股邪氣,讓人很不舒服。被他拐回族裡的雌龍,被他厭倦後就會分給其他族人。

  不過,奇怪的是,這傢伙好像在讀大學。為什麼會去高中部?

  另一邊,兩龍的打鬥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當然了,天台幾乎被拆了還沒有人來,學園的工作人員也不用再呆下去了。

  「住手!兩個都住手。」夜叉身為敖炎的老師,又讓他翹課才導致現在這種局面,她也有責任。拿著兩把長刀就準備上前制止,卻被人拉住。

  「你要幹什麼?九尾。」

  被稱為九尾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色的西裝,斯文帥氣。他瞇著眼,看向風刃中心的兩人。「不用制止,很快就會分出勝負。」

  「可是……」會以一人負傷甚至死亡來結束的話,並非夜叉想見。

  「不用擔心。孩子們的事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吧。美人,咱們一邊飲茶一邊看好戲如何?」九尾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托盤。上面放置了白瓷茶具和點心。但立即被夜叉掀翻。

  「喝你個大頭鬼!」揪住九尾的衣領,猛搖,「你還有心情喝茶?天台要被拆,校長怪罪下來,我們這些做導師的可要付賠償的。」

  而A班的教室中,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不理會正在講課的老師。彎腰在敖彬的耳邊說了幾句。後者變了臉色,「什麼?又是那條暴龍?」

  「怎麼了?彬哥。」堂弟敖檀靠過來問道。

  「又是那頭紅蓮家的雌龍在攪事。」敖彬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向老師打個招呼便走出教室。敖檀跟在後面,「他來上學了?這次又是跟誰打?」

  「白羽家的拐子。聽說天台都要被他們拆了。」

  「納尼?」敖檀整個呆了,那只雌龍居然敢挑戰白羽家,上次他還一點都不會使用能力耶。看到堂兄已經快步走遠了,立即回過神來跑步趕上。

  「真不知道紅蓮家的當家在想什麼。居然養出這種雌龍來。」

  「跟那只窩囊廢一樣讓人不省心。」敖彬提到自家的那只雌龍,臉色又再黑了一些。敖檀立即轉移話題。他今天似乎看到他們家的那只雌龍跟拐子在一起。

  要是讓敖彬知道,肯定夠他受的。不過,用這個來威肋他也不錯。敖檀想到黑髮少年那不得不屈服的哭臉,心裡就覺得興奮異常。

  天台附近的樓頂上已經圍了不少來看熱鬧的學生。有中學部的,還有大學部。甚至有人給兩條龍吶喊助威。

  「格桑,別傷害我的阿佳。」西扎想衝過去,被木颻一把拉住,搖了搖頭,「不可以隨意介入別人的求偶。」(天音:你哪只眼睛看到在求偶了?)

  「呀?可那是我的阿佳呀。」

  「少主,族裡的兄弟可娶同一位妻子。你的阿佳也可以是格桑的阿佳。」

  「可是……」扎西有點擔憂地去看向風刃中心,希望自家兄弟不要傷害他的阿佳才好。要不然,即使是他的兄弟,也不會放過。

  敖炎發現,其實風刃也有弱點。這種東西雖然威力驚人,卻似乎都是遠距離戰鬥。他如箭一般直衝向敵人。

  格桑似乎也沒有料到他會這樣不要命,不理會風刃的襲擊直衝過來。可以想到接下來他被風刃切成碎片的情景。

  「你瘋啦?」

  敖炎矮下身去,風刃從頭頂擦過,把幾縷紅髮削掉。但他並沒有停止腳步,繼續衝向前。風刃從他的身邊擦過,好幾道血花濺起,但無法阻擋他的勢頭。

  「衝呀!」

  「好樣的!衝過去!」

  四周的人不斷為敖炎加油,他的舉動似乎總能激起雄性的熱血。當然了,拐子也不是省油之燈,即使被敖炎衝破了風刃,他也不會輸掉。

  白羽家以力量著稱,不僅是能力,更是他們個人的戰鬥技能。西部少數民族大多都驍勇善戰。納西族善長狩獵,在山野間獵熊。藏族的跤手能征善戰。維吾爾族長期腰間別著彎刀。

  擁有他們一半血統的龍族更加地強悍。不要說是獵熊,徒手狩獵妖獸也只是小case。

  短兵相接,兩人立即施展出渾身解數,全力以付。格桑出手如閃電,揪住敖炎的衣領就要來個過肩摔。後者施展出詠春的小念頭,一下撥開他的手,擊打向其手肘脆弱之處。

  格桑當然不會被他打中,單手格開他的攻擊,另一隻手就去抄對方的腰間,同時伸腳去絆他。而敖炎也同時抬腳去踢。兩人對拆數招,未能分出勝負。可是,格桑畢竟能力和鬥技都高上一籌,很明顯佔了上風。

  「大哥,加油!」九兒和千斬都站在人群前面,給敖炎打氣。甚至還有他們班上的幾個女生在尖叫著助威。

  敖炎心生一計,對著格桑說道:「很多女生在看。」

  「那又怎麼樣?」

  「你褲鏈沒拉。」

  格桑下意識地低頭,高手過招不得有一刻的分神。雖然敖炎不能算是高手,不過也足夠能力把握這刻的空隙。

  手掌朝著格桑的後頸砍去,後者因為低頭,把後頸露了出來。被一擊即中,力度很猛,如果一般人立即暈倒。可是格桑只是趕緊後退,不過受打擊不少。他後退數步,眼前有點暈頭轉向。

  「你這卑鄙小人!」

  「兵不厭詐。」敖炎乘勝追擊,卻感到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誰陰老子?」抬起頭來,只見敖烈站在他面前。而兩個月前他打暈的那條雄龍也站在旁邊。

  「你答應過當家不惹事的。」

  敖炎沒好氣地爬起來,「是他先惹我的。」

  「你說什麼?敢再說一遍!」那邊要不是格桑被扎西制住,鐵定衝過來打這個血口噴人的小子。

  「是你先惹我的,不是嗎?」敖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翹著那骯髒的XX要我負責,老子當然不爽了!」

  「明明是你……」

  「格桑!」格桑被扎西這一怒吼,整個被震住。他還沒有見過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那麼兇惡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的褲鏈,真是百口莫辯,只得禁聲,狠狠地瞪住敖炎。後者偷偷朝他比了比中指,讓他更加憤怒。

  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壓倒這只雌龍,讓對方知道得罪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次是我們不對,請敖炎少爺原諒。」木颻走上前朝敖炎行了個禮,「在此木颻替格桑少爺賠罪。而上次的事我族也正想解開誤會。現在這裡談話不放便,遲點我族必定登門拜訪,再鄭重地向貴族賠禮道歉。」

  雖然此人彬彬有禮,態度謙虛。可是敖炎卻覺得此人跟子嵐是同一類人,都不好惹。謀事類型的傢伙,最好就是遠離再遠離。因為不知道何時你會踩進他的陷阱中。

  這件事雖然只是兩條龍在私鬥,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卻變成了族與族之間的矛盾。處理得不好就會變成兩族間的索火線。雖然敖烈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把事鬧大,但現在他只能見招拆招,護敖炎周全。

  「不必了。兄長已接受你們的道歉,並不需要勞師動眾。而在此處,青菱家也已經做了證,此事已解決,以後我族不會以此為由挑起事端。」

  敖烈朝敖彬等人點了點頭,後者知道對方是給自己面子,也並不再發難。木颻仍然保持著微笑,道:「那好吧。不過我仍會將此事稟告家主,看他如何決斷。」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變成兩家之間的矛盾?

  敖炎在心裡暗罵對方卑鄙無恥。說道:「我們才不用怕他們。」後者示意他閉嘴,拉著他迅速離開。

  一場騷亂總算落幕,老師們都鬆了口氣。來看熱鬧的學生也散去。但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卻並沒有就此落幕。反而是剛剛才開始。

  ☆、翹課

  敖烈一直將敖炎拉到走廊才放手,然後一聲不哼地轉身便走,明顯就是氣得不行。敖炎實在摸不著頭腦,剛才差點就贏了,突然被他跳出來制止,自己都還沒有生氣,這傢伙卻生起氣來了。

  「喂喂,你在氣什麼呀?」敖炎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率直的個性讓他喜歡凡事都說個清楚明白。

  敖烈還是不說話,繼續往前走。後者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你給老子說話呀!真像個跟男友慪氣的女人。」

  敖烈步子突然停住,敖炎差點撞上。他轉過身來,板著臉冷冷地瞪著敖炎。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老子做錯了什麼?」敖炎一臉無所謂,完全把某人的話當成玩笑。

  「好吧,我會將你今天做的事告訴當家大人。請他來做判斷。」

  一提到當家,敖炎臉色突變,「你這是威脅我?別以為老子就怕他。」

  敖烈聳聳肩膀,轉身繼續走。後者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衝過來一把勾住敖烈的脖子,「小烈烈,好吧,我錯了。我錯了總行吧?」

  『小烈烈』這個稱呼讓敖烈挑了挑眉,立即把頭別過另一邊不理他。

  見孩子不搭理他,敖烈覺得最近學的一句話正好形容這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現在的小鬼都很難搞。(囧囧:此小人非彼小人,老大仍需努力呀。)

  「放學後請你吃東西吧。千斬提過很多美味的食物。」在敖炎第一次來學校的時候,跟千斬和寒九兒在飯堂吃飯。千斬是個吃貨,當時提到很多美味的食物是敖炎沒有嘗過的。

  因為小時候過著饑不裹腹的日子。所以在他思維裡,小孩子就是用食物來收買的。

  兩個貼得極緊,少年剛才打鬥擦傷,而且又出了一身汗。濃烈的汗味混著淡淡的血腥,直撲進孩子的鼻息裡。雌性的氣息讓敖烈覺得心跳加速。身後之人的炙熱氣息噴到臉頰上,感覺有點微熱,又有點癢。

  「當家說放學必須立即回家。」

  見孩子終於理采自己,敖炎鬆了口氣。看來有迴旋的餘地了。要不是真讓他向那變態大魔王告狀,自己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那就不等放學了。」

  不等孩子回應,敖炎逕自拖著他來到自己的教室。刷地打開門,「千斬,帶我們去吃好吃的東西。」

  因為他們兩個在走廊上兜了遠路,其實可以坐電梯回去的。所以,來到教室時,出去看熱鬧的學生基本上都回教室了。

  敖炎這一喊,所有人的視線同時集中在他身上。感覺氣氛有點不對,當事人皺了一下眉頭。剛想開口,一幫學生就圍了過來。

  「大哥,剛才和白羽家的拐子打架,真是超帥的!」

  「那傢伙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今天真是超爽的。」

  「帥哥,我們去玩吧!」有著一條狐狸尾的妖媚女生貼上來,挽著敖炎的左手臂。

  「紅葉好狡猾哦,人家也要。」另一個長著毛耳朵可愛的小蘿莉把敖烈擠開,抱住敖炎的右手臂。

  這是什麼狀況?敖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些人剛才還有點不懷好意,現在怎麼個個都星星眼的了。不就是跟那個變態暴\露男打了一架而已嗎?

  敖炎並不知道白羽家的實力。這個班的學生能力不算強,平日裡也只會耍點小手段。跟龍族裡力量最強的白羽家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他們是絕對不敢正面去惹白羽家的人。

  但敖炎卻毫無顧忌地跟格桑打起來,即使力量差距巨大卻一點也沒有退縮,反而差點贏了。他們有些是真心佩服敖炎,而有些卻另有圖謀。

  似乎一下子收了一幫小弟,還有美少女讓他左擁右抱,敖炎感覺很不錯。好像回到入監獄之前在外面混的日子。轉頭正想向敖烈炫耀,後者都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這傢伙怎麼又突然生氣?他抬頭看到千斬在人堆外圍,似乎想擠進來又有點忐忑不安的樣子。

  「千斬,快過來!你聾啦?」

  這一喊,讓所有人都看向站在最後方的大胖子。後者受寵若驚似乎的指著自己,敖炎朝他招手,「你到底要老子等多久?」

  千斬馬上用他巨大的身軀擠人群,走到敖炎跟前,「大哥,我以為……」

  「別磨磨蹭蹭的,快給老子帶路。今天高興,老子要跟我弟弟一起去吃好東西。」

  「咦?大哥要走了嗎?」

  女孩子禁不住失望,長著毛耳朵的少女拉著敖炎,「我們也跟著去。」然後轉頭對著站在人群中的一個豐滿的女生說道:「千波姐,你說好不好?」

  那女生長得很漂亮,眼角兩邊貼著白色的鱗片,媚眼如絲,再加上豐滿的身材,絕對是男人眼中的尤物。她勾起嘴角,似乎一臉感興趣地看向敖炎,那淡藍色的豎瞳讓敖炎有種被某種爬蟲類動物瞪住的感覺。

  「好呀。大夥一起去玩吧。」

  「對呀,咱們跟著大哥,大哥去哪我們就去哪。」

  一幫人嚷起來,想不到敖炎會毫無顧忌地早退。反正他們也不喜歡上課。乾脆就跟敖炎一起翹課好了。結果,敖炎第一天上學,不僅調戲老師、公然翹課、打架,還成了D班不良少年少女們的頭兒。

  當母夜叉善後完畢回到教室發現,全班學生都翹課了。

  「這幫傢伙……」

  身後傳來口哨聲,九尾走進教室,「看來你今天可以提早下課了。真是一幫了不起的學生呀。」竟然敢集體翹課,而且還是母夜叉的課

  母夜叉頭上出現無數十字,化了淡妝的臉瞬間變得猙獰無比,紅唇露出了獠牙,一把西瓜刀在九尾臉邊擦過,拍一聲□黑板上。

  「洗乾淨脖子等著吧,小兔崽子們。」

  看著女同事臉上露出的笑容,九尾打了個寒顫。幸好自己不是他的學生。

  ☆、吃喝玩樂

  雖然翔龍學園存在於時間的縫隙中,就算相隔千里,只要通過特定的『門』都能到達學園。所以學生們其實也來自全國各地。不過,千斬跟敖炎他們卻是住在同一個城市。

  這個城市以『食』聞名天下。從古到今,當地的人對『食』相當講究,擁有獨特的飲食文化。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游的,只要是活的就,這裡的人就敢吃。而且花樣層出不窮,精益求精。

  寒九兒因為不同班,雌龍的班級比較嚴,並不容易進去找人,所以並沒有叫上他。一幫人通過緊急出口離開學校,千斬還是第一次跟那麼多人一起去吃飯。以前總是被人欺負、疏遠,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今天和一大幫人一起去,而且大家還跟著他,這種感覺實在很奇妙。

  千斬果然是食界的地頭蛇,帶他們去的館子外表不怎麼樣,卻相當有名氣,有幾個學生都聽說過這裡。小小的牌匾上寫著『子味館』,上菜的都是穿著有著花邊中式羅裙的嬌小美女。

  不過,敖炎注意到那些美女都長著一條老鼠尾。不過想想也對,妖怪幫襯的地方,當然也不會是普通飯館了。

  他們要了一個包廂,復古的裝潢簡潔大方,走平民風,讓人感覺很親切。說到吃,千斬口若懸河,介紹一大堆菜式。聽得眾人全都口水直流。

  不一會兒,各式美味菜餚就擺滿桌。這個時候也快中午了,敖炎打完一架,肚子正餓。看到滿桌的菜餚,毫不客氣地開動。不過,他還是不熟練使用筷子,敖烈似乎已經習慣幫他夾菜。所以他的碗裡總是滿滿的菜餚。

  「這是百花煎釀鴨掌,這裡的經典哦。」千斬一邊吃一邊介紹,「將鮮蝦做成蝦糕,並釀在去了骨的鴨掌上,從中間咬開,可以感覺到蝦肉與鴨掌兩種食材的不同口感……」

  「這個是什麼?好好吃哦。」毛耳朵的女生指著一道用紅果塊圍著中間的一團白玉般的菜式。

  「這是四寶炒牛奶。」千斬說起菜式毫不含糊,「用水牛奶以及其他調料,再加入蟹肉、蝦仁、炸欖仁、豬油等靚料,順同一個方向由底向上翻炒,炒至能夠凝固而成。連柬埔寨西哈努克親王嘗後也讚不絕口哦。」

  看他一臉自豪的樣子,就像被稱讚的人是他一般。不過,他還真的很開心。第一次跟其他人搭上話耶,而且還是可愛的小玉。

  「想不到千斬原來知道得這麼多。」

  其他人也陸續地問了很多菜式,千斬一一回答。講解完,發現盤子裡的菜都被夾光了。但當他低頭卻看到自己碗裡,不知誰夾了不少菜給他。

  只有一條線的眼睛感到有點熱,千斬吃著碗裡的菜,第一次覺得那簡直是天上佳餚。

  無論是多麼美味的食物,如果不能跟別人分享,也會變得索然無味。他想起以前有人曾經這樣說過。與之相反,如果能跟別人一起分享,即使是粗茶淡飯也是天上佳餚。

  千斬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敖炎。胖得只剩下一條線的眼睛裡掠過一絲堅定的決意。不過,大家都在品嚐美味,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敖炎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油膩,絲毫不顧沒有型像可言。敖烈忍不住遞給他紙巾,後者居然視而不見,用衣袖一抹,繼續吃。

  後者不禁翻了記白眼,這只雌龍實在太丟臉了。為什麼是他們家的呀?

  反正也已經是下午了,有人提出繼續玩。子味館原來還提供其他娛樂設施。例如:卡拉Ok。一幫侍女變戲法一般弄出一套設備。在原來的包廂裡就可以唱了。聽說使用了隔音術,只要走出門外便完全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在眾人飆歌的時候,敖炎發現這裡居然沒有限酒令,於是叫了一打啤酒上來。敖炎拿起酒瓶打開蓋就喝,也不倒進杯子裡。

  「不愧是大哥,這樣喝才爽嘛。」

  接著其他人也開始干酒瓶,而不是碰杯子。敖烈剛想阻止敖炎,卻被後者一把勾住脖子,用酒瓶灌他。

  「來來來,你也喝一點吧。只是『貓尿』而已,小孩子也能喝。」(囧囧:誰快來制止他呀。)

  「大哥,這小鬼臉紅了,是喝醉了吧?」

  「才沒有!」被灌了半瓶的敖烈站起來,臉上微紅,眼中波光流轉,很明顯帶著醉意。但是卻屈強地指著那個說他醉了的學生,「我們紅蓮家的人才不會這麼遜。」

  「好!好小子,那麼我們幹了這瓶!」

  喝了不少啤酒,敖炎不得不離席去洗手間。敖烈和其他人還在鬧,不過他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從洗手間出來,這個館子的走廊太多,他有點迷路。轉了幾個圈都兜不回去。本想找個服務員問路。耳邊傳來爭執的聲音。

  「你說過會給我的。」少年的聲音因為焦急和竭斯底裡而有點尖銳。不過,敖炎覺得聽過這把聲音。

  「你很煩耶。」

  聽到這把男聲敖炎立即便想起來了。是今天跟他在頂樓打了一架的傢伙。他們也在這裡吃飯嗎?

  「想不到白羽家的雄龍是如此不守信用。我會如實告訴其他的雌性。」少年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如果只是對格桑一個人評價不守信用那倒也罷了。如果是升級到整個白羽家的屬性,那白羽家的所有雄龍都別想娶到雌龍了。

  「我沒說不給你。」格桑憤怒又帶著點無奈,可能是之前先得了好處,拿人手短,他也不好發作。「真搞不懂,那種破玩意你要來做什麼。當尿壺都嫌髒。」

  兩人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敖炎沒興趣聽。原來是私底下有交易,他今天還真是多管閒事了。

  好不容易回包廂外,看到那個眼角有著白鱗片的女生側靠在走廊的護欄上抽煙。陽光下,白皙的皮膚顯得有點透明,白色的鱗片閃著銀光。烏黑的髮絲在纖細的脖上撫過,在微風中輕揚。

  淡藍色的眸子望向遠方,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清冷。她的動作很隨意,卻有種說不出的帥氣。明明就是女性,擁有這種氣質實在很不可思議。

  發現敖炎伏在自己身邊的護欄上,少女吐出一口煙,將指間的香煙晃了晃,「你也來一根?」

  ☆、兄弟

  敖炎伸手夾過女生手指間的香煙叼在嘴裡猛吸一口。皺起了眉,「太淡了,還有那種亂七八遭的甜味是怎麼回事?」

  「哎喲,看來紅蓮家的『大小姐』還是滿重口味的。」

  「哦~~」敖炎挑了挑眉,雙手繞過少女,撐在她身後的護欄,故意貼近她,邪笑道,「要我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不是『大小姐』嗎?」

  少女眨了眨眼睛,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最後翻了記白眼,「真不明白紅蓮家的當家怎麼想的,教出你這種雌龍來。」

  「老子是男人,不是什麼雌龍。你要親身試驗一下嗎?」敖炎扣住少女的下巴,湊近似乎要吻她。後者也不慌張,勾起嘴角,「怕你消受不了哦。」

  「不試試怎麼知道?」

  少女首先笑了起來,接著敖炎也笑了。少女搶回敖炎手裡的香煙,朝他眨了眨眼,「我是白千波。」

  「敖炎。或者叫我Beast。」

  「哦,還是叫敖炎好了。我討厭洋鬼子的叫法。」少女很爽朗,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做作扭擰。她輕巧地坐到護欄上,脫離了敖炎的牽制。

  敖炎勾起了嘴角,單手撐著護欄翻坐上去。只過他是面朝外面,而少女則是面朝走廊內側。

  「你打算怎麼辦?」

  「嗯?」

  他轉過頭隨著千波的視線,透過包廂的窗戶看到那幫人把桌上的菜全部掃空,然後又不斷地加菜和小食。反正這些都不是人類,當然也是胃口也不一般。特別是千斬的胃,根本就是無底洞。

  嬌小的侍女忙忙碌碌地進出,但桌上的菜還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清空。

  「什麼怎麼辦?」

  白千波又眨了眨眼睛,「當然是買單啦。」

  「妖怪也需要付賬嗎?」

  這次白千波終於哧笑出來,「不會吧?你要在子味館白吃白喝?」

  「不可以嗎?」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做過。以前他曾經跟兄弟們去沒交保護費的店裡白吃白喝。

  「不……」白千波似乎有點吃驚,沒想到對方不是開玩笑的。隨後又露出笑意,「你還真有勇氣呀。這個朋友我白千波交定了。」

  「我可不想跟你交朋友。」

  瞬間,白千波的臉上露出驚愕,能讓她覺得可以交朋友的人雖然少,但至今也還沒有人拒絕過她。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少女驚訝得睜大了那雙淡藍的眼睛,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笑得很誇張,抱著肚子前抑後翻的,差點從護欄上跌下去。

  「有什麼好笑的嗎?」

  東方的女人不是更加含蓄的嗎?被男人直接提出這種要求應該害羞或是憤怒吧。這女人卻大笑,讓敖炎覺得東方女人的腦子實在不可理喻。

  「沒……」少女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她從來沒有遇過這種雌龍,真是龍族中的奇葩。想起紅蓮家的當家,還真猜不透那張冷冰冰的臉到底在想些什麼。(天音:除了TJ什麼都沒想。)

  「我是很想接受啦,不過……」白千波說『接受』這兩個字的時候,淡藍的眸子中明顯泛起憂傷。但很快便消失在戲謔之中,「你不怕被當家打P股嗎?」

  「才不會!」

  看到敖炎黑了臉而且炸毛,白千波真的很好奇那位當家究竟是怎麼『教育』他的。(天音:除了TJ就是TJ。)

  「你真的很有趣。作為朋友就提醒你一下吧。」少女指著坐在包廂內的學生,「那幫傢伙呀,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他們接近你,有半數以上是想『吃掉』你。」

  「龍肉、龍血、龍角、龍鱗,龍族全身都是寶,尤其是能力強大的龍族。他們會暫時跟從你,不過,等你失去防備或是有一天變弱之後,就會……」白千波勾起頗有深意的笑,淡藍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他,讓敖炎瞬間覺得對方充滿了邪氣,有種不寒而顫的感覺。

  其實敖炎也知道那些傢伙突然地轉變態度,確實有問題。

  「我知道。人心詭測,我以前領教得多了。妖怪就算再多心思,也及不上人類。要不然,為什麼這個世界不是妖怪當道,而是人類橫行呢?」

  「是嗎?」白千波不置可否。

  「那也包括你嗎?」

  「咦?」

  「你剛才說他們想『吃掉』我什麼的。」

  「當然。吃掉對方的血肉,讓對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是我族裡表示深愛的方式之一哦。」

  「那真是敬謝不敏了。」

  少女很輕巧地躍回地面,長而直的黑色髮絲在空中揚起,猶如最昂貴的錦緞一般。她轉頭對敖炎說道:「雖然你勇氣可佳,但還是不要懶賬的好。如果你想被老鼠啃吃分食的話,倒是另當別論。」

  敖炎並沒有當一回事。心裡只想著這麼正的妞兒他遲早會泡到手。

  他們一直玩到晚上。發現根本不夠錢買單,有些傢伙立即借尿遁跑了。來結賬的經理臉色立即黑得像鍋底。正在大家相量將千斬押在這裡當材料之時,白千波扔給經理一大顆圓潤的珍珠。

  「不夠嗎?」

  經理如獲至寶般,圓溜溜的小眼睛變得亮晶晶。立即點頭哈腰,「夠了夠了。」然後態度一百分八十度地轉變,恭敬地送他們出去。

  走出大門,眾人各自散去。敖炎拉著白千波,「我欠你一個人情。」

  少女笑得落落大方,「當初又沒有說要你請客的。而且那東西我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是真的天然珍珠,應該很貴。而且還是那麼大顆的,肯定價值不菲。這女孩家裡到底多有錢。

  不過,無論對方多富有,敖炎都不喜歡用女人的錢。「我會還你的。」

  白千波聳聳肩膀,無所謂地轉身離開。敖炎也想走,聽到身後傳來通的一聲。轉頭看到敖烈倒在地上。

  「喂,小鬼,你怎麼了?」

  敖炎拍著孩子的臉,後者臉色微紅,嘴裡低咕了兩聲,根本不省人事,看樣子是醉了。

  「真是小孩子,剛才是誰逞強說再喝一打也沒問題的?」敖炎將孩子抱起來放到自己背上。

  敖烈低噥一聲,可是手就是沒力。敖炎蹲下,把孩子的雙手繞過自己的脖子,雙手托著他的PP,然後站起來。

  「捉穩了,不要掉下來。」

  敖炎注意敖烈的手不像其他小孩子般光滑有肉,五指骨節分明有力,手掌上長滿了繭子。手腕和手臂上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精赤肌肉。他才十歲,很難想像要經過多麼艱辛嚴厲的訓練才會這樣。

  「媽媽……」

  耳邊傳來軟軟的低噥,有點含糊不清。敖炎叫了幾聲,對方都沒有反應。應該還沒有醒過來。記得子嵐好像說他母親是敖烈母親的妹妹。到現在似乎都沒有見過這位姨媽耶。

  不過,從敖烈和其他人的態度來看,應該是已經去逝了。他們都說敖烈是上代當家的孩子,上代當家也去逝了。他跟自己一樣,沒有父母吧。

  敖炎以前背過受傷的兄弟,背過發酒瘋的女友。但背小孩子還是第一次。背部傳來的溫熱,還有脖子前那小小的胳膊,心裡升起一股奇異的情感。暖乎乎的,有點心疼,又有少許類似感動的感覺。肩膀上的重量告訴他,他多了一個親人,一份責任。

  雖然這小鬼既不可愛,又很臭屁,還超喜歡逞強。不過,有這個弟弟其實挺不錯的。敖炎腦子裡突然升起這個念頭。

  「小鬼,無論以後你遇到什麼事,哥哥我都會罩你的。哥哥如果哪天落難走不動,你也要像今天一樣背哥哥走哦。」敖炎一邊走一邊說道:「所以呀,不要再禁止我抽煙,不要向變態當家告狀,不要對我擺臭臉……」

  小孩子雖然並沒有醒來,可是眉頭皺了起來。大概連做夢也聽到哥哥在耳邊亂低咕一些不合理的事。少年背著弟弟,踏著夜色,在繁星之下走上歸家路。

  ☆、無首

  黑夜中赤色的警燈閃得人心裡發驚。豪華公寓的樓下停了好幾輛警車,四周早已圍滿了看熱鬧和好奇的人們。

  「喂喂,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不太清楚,聽說是發生命案了。」

  「哇,想不到這種公寓也這麼不安全。」

  「就是。我聽說死者被斬首。」

  「真可怕。」

  一輛黑色的車子駛過來,打斷了人們的議論。這輛車不是警車,上頭沒有警燈。但是有一架警車在前面為其開路,剛才在議論的人以為這車子裡的鐵定是重案組或是警察頭子。

  但是從車裡踏出來的卻是一名穿著黑色唐裝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身材魁梧,五官深刻,渾身上下散發著霸氣。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跟在他身後。沉穩的氣勢,矯健的步伐,把在前方帶路的警察都比了下去。

  看熱鬧的人們好奇心一下子都被吊了起來。那男的究竟是什麼人?警察在他面前都恭敬的樣子。

  敖鷹走進公寓的大門,司羿在一樓大堂和一名穿著便衣的幹警談話。見他進來立即快步迎上來,「你總算來了。」

  後者並沒有說話,示意他帶路。幾個人坐著電梯來到事發的十五樓。現場外圍著黃黑相間的膠條,警察守著四周不准閒人靠近。事實上整層就只有一個住戶而已。

  而這個住戶就是被害人。

  雷霆將拉開膠條,敖鷹等人走進事發的公寓。因為整層就一個住戶,房子超級地寬闊豪華。可是此時進去之後卻讓人有種踏進地獄的感覺。

  牆壁、地板、吧檯,全都濺了鮮血。還有人類的四肢和器官掛在房子的各處。而大廳中央的地板上用血畫著一個奇怪的陣圖,中間擺放著一個頭顱。

  就算見慣大場面的幹警也感到心裡不寒而慄。如果說這是人類所為的話,那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類呀。

  敖鷹瞥了一眼那顆頭顱,冷冷地對司羿說道:「就為了這種事叫我來,你好大膽子。」

  「什麼『這種事』?很嚴重好不好?別說得像只是殺人分屍這種小案子。」(天音:這也不算是小案子了。)

  敖鷹不理會他,轉身便走。便衣幹警被他冷漠的態度激怒,正想說話,被司羿一把拉住。司羿拚命示意他不要說話。敖鷹的脾氣他很清楚。有時他也很疑惑自己怎麼能忍受這種人。

  或許他真如老婆所說的,有嚴重的受虐傾向。

  「電梯的閉路電視拍到它了。」

  要不是拍到『那個』,這也只不過是人類的變態殺人案而已,司羿不會跟這個沾上一點兒的關係。但是,兇手是那種東西的話,就不是人類的警察能夠處理的了。

  而且這次的兇手正應了司羿上次的預測。即使已經過了三千年,時間卻無法使得一切都消失。如果三千年前的事重現於世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司羿打了一記響指,敖鷹面前的門上出現了映像。那明顯是電梯裡閉路電視拍到的映像。只見電梯的門打開,進來一個龐大的身軀。而最驚慄的是,這個身軀沒有頭顱。

  映像只有幾秒,隨後立即變成雪花。李昊做警察十年,想起自己看到這映像時,嚇出一身冷汗。開始的時候,同僚都以為是兇手的惡作劇。可是經過分析,這個映像並不是假的。而且那無頭的脖部還能看到內裡各種器官。

  再加上現場太過詭異,他們立即請了這方面的處理部門前來。那人來看之後臉色大變,立即便聯繫了司羿。在這之前,李昊也只見過司羿一次。他對那個組織不熟,但是通過與之打交的工作人員,知道司羿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會勞煩到頂頭上司親自出馬的,案件肯定超大條了。可是,李昊不明白為什麼司羿會把這個冷漠高傲的男人請來。連司羿也不敢惹他,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是他嗎?」 司羿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問出這句話。然後深深地呼吸,眼神中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不理會司羿的提問。敖鷹停下了步伐,轉過走向陣圖中央。他的鞋子在血陣中踏出一個個腳印,但他的表情卻仍然冷酷,似乎已經習慣了踏著血路前進般。

  本來應該是保持現場的,可是李昊卻覺得自己不應該制止他。

  敖鷹捻起唐裝的下擺,蹲到那顆頭顱前面。伸出兩隻手指插進頭顱的眼睛裡掏挖。大廳裡很靜,這種可怕的情景讓人窒息。手指掏挖眼窩所發出的聲音讓李昊覺得整條神經都崩緊了,心裡升起不可言喻的恐懼。

  雖然那已經是死人,但李昊覺得,就算對方是活人,這男子也會照樣面不改色地掏出對方的眼睛。這是地獄裡的惡鬼嗎?

  敖鷹用手指夾著那顆血淋淋的眼睛,血混著點白花花的腦漿從手腕上流下。司羿最先受不了,拿出手帕摀住嘴巴。

  「你還是這麼惡趣味。」

  敖鷹不理他,念動了咒文,眼球浮在半空,一道身影出現在面前。那身影龐大,上身精赤,□穿著甲冑,嚴然古代的武士。左手握著盾牌,右手舉著巨斧,正朝著敖鷹斬下去。最驚慄的是,這個身軀居然沒有頭顱。

  「怪物呀!」李昊大叫一聲,立即掏出手槍指著敖鷹跟前的身影。

  碰的一聲,子彈朝著怪物射出,卻是射偏了。但奇怪的是,子彈並沒有射到靠近怪物的敖鷹而是像撞到透明的牆壁停在半空。

  啪一聲,子彈掉落地上。而怪物斬下的斧頭也穿過了敖鷹。但後者卻毫髮無損。

  「那只是幻影。」 司羿拍拍李昊的肩膀。後者嚇出一身冷汗,還沒有回過身來。

  「李兄是第一次接這種案子吧。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正如司羿所說,那幻影很快消失。李昊知道自己剛才失態,差點誤傷了別人。不由得愧疚難當,朝著敖鷹行禮,「對不起,是我魯妄了。」

  「還給你。」

  李昊抬頭,下意識地去接敖鷹扔過來的東西。手上立即粘糊糊的,那是死者的眼球。

  「哇哇——」

  不理會某人的驚呼,敖鷹拿這司羿剛才捂嘴的手帕擦手。讓手帕的主人感到一陣噁心。

  「還給你。」

  司羿才不要接拋過來的手帕,可是手帕卻直接擲到他的臉上。

  「哇哇——」

  不理會另一人的驚呼,敖鷹逕自走向大門,兩名保鏢立即給他開門。司羿留下李昊善後,自己追上來,「等一下,你就這樣走了?不再相討一下嗎?」

  「沒有任何要相討的。」

  「可是,你也給個定論吧。就你跟那傢伙交過手。」

  「是他!」敖鷹突然停下來,轉身直視著司羿。深灰色的龍眸讓人倍感壓力,司羿的心似乎被千斤重錘敲了一下。

  「那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

  敖鷹看著走廊窗戶外燈火璀璨的夜景。而夜空上濃重的烏黑正逐漸地吞噬掉滿天的繁星。

  「恐怕大戰是在所難免的。」

  此時電梯發出噹的一聲,金屬門打開後,走出一名青年。二十多歲,戴著無框的眼鏡。精緻俊美的五官,低垂的眼瞼,宛如古畫出走出來的美人,渾身散發著怡靜優雅的氣質。

  在看到敖鷹後,不由得一愣。在瞄到他身後司羿時,目光閃了閃。倒是司羿立即越過敖鷹,撲向青年。

  「寶貝,你怎麼來了?」

  青年一腳把他踹開,「聽說有屍體要給我。」

  只因這句話,古典美人形象幻滅。

  「寶貝,那東西不要也罷。反正都七零八落的了。如果你無聊的話,咱們回家去,我們到床上去聊聊天……」

  誰知青年一把揪住司羿的衣領,俊美的臉變得比夜叉更加可怕,「你就為了這種東西叫我來,你好大的膽子。」

  這話怎麼挺耳熟的?司羿開始冒冷汗。為什麼老婆跟朋友都是一個德性?難道他真的有受虐傾向。

  敖鷹不理某人家暴,逕自走進電梯。而堵在電梯口的青年側身給他讓路,還向他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可是後者毫不理會,和保鏢走進電梯。

  待電梯下樓之後,青年放開自家老公。掏出煙叼進嘴裡點燃,「看來事情很棘手。連那傢伙也來了。」

  「唉~~知道老公命苦了吧?」

  「那很好呀。你不會來煩我,而且又會有很多很多的屍體。想到切割刀下的各種手感,我就興奮得渾身顫抖了,呵呵……」

  「……」司羿再次冒冷汗。為什麼老婆跟朋友都是一個德性?

  作者有話要說:當家大人,你真乃惡興趣鬼畜。>_<

  司羿還真命苦。大家來猜猜他的老婆是誰。還有兇手是誰。

  ☆、受襲

  車子行駛在夜色之中,四周華燈璀璨,行人如織,絲毫沒有感到黑暗所帶來的恐怖與寂靜。敖鷹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流光幻影般的夜景。光影交織在他凌厲的灰眸中,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手機鈴聲響起,坐在前排副駕座的保鏢雙手遞給他一支手機。

  「二爺,是子嵐大人。」

  敖鷹豎起兩指,手機立即浮在半空。接著子嵐的聲音便出現在耳邊。

  「二爺,很抱歉打擾你。」很難得地聽到子嵐語氣中帶著點急躁。

  「是姬家的人嗎?」今晚的死者是麒麟族的人,姓姬名蒼弦,是本家的人。他們從司羿那知道整件事之後肯定會來找他。

  「姬家的人剛才來過,已經打發了。」

  「那還有什麼事?」敖鷹挑了挑眉,以子嵐的能力,沒有什麼事是他搞不定的。

  「是敖炎少爺和敖烈少爺……」

  敖鷹皺起了眉,「炎兒又闖禍了?」今天才是上學的第一天,告訴過他不准惹事的。

  「其實是……他們至今未歸。校方說他們早上已經離開……」

  啪的一聲,手機合上。兩名坐在車頭的保鏢同時感到身後升起一股可怕的氣壓,立即心驚肉跳。雷霆馬上將強行集中注意力,要不肯定出車禍。

  突然,車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保鏢們同時朝方倒去,要不是繫了安全帶鐵定撞到擋風玻璃了。

  「雷大哥,你幹嘛突然剎車?很危險的。」

  「沒有……」雷霆一頭霧水,他根本沒有踩剎車。可是車子自動剎停了。兩人同時看向車後座的敖鷹,可是後面的座位空無一人,車門大開。

  這讓兩人吃了一驚,再轉頭,只見敖鷹那高大的身影已經走向車子側前方的行人道。

  「當家大人,你要去哪?」和雷霆搭擋的田成打開車窗伸出頭去喊。可是敖鷹根本不予理會。

  「剛才是當家大人把車弄停的?」田成邊解開安全扣邊轉頭問雷霆。

  「應該是吧。」雷霆有點木訥地說道。田成還沒有打開車門,車窗便被人敲響。交警的螢光外套在夜色裡分外醒目。

  「這位大哥,我們沒有闖紅燈。」雷霆忙解釋道。

  「這裡不許停車。」

  「……」

  敖炎背著敖烈已經轉進了那片青磚綠瓦的住宅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總覺得似乎有人跟著他。可是轉過頭來,後面的小巷只有一片黑暗。

  身後卻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

  小巷裡沒有路燈,兩邊古老大宅透出的淡光在地上映出一小格一小格的光斑。一下一下,非常有規律的步伐,由遠而近。

  敖炎開始以為是路人,並沒有在意。可是當腳步聲越來越近,四周的氣氛也變得更加詭異。有種奇怪的感覺猶如籐蔓般從心底攀爬上來。身後就像有無數的觸手,朝著他伸出,企圖將他們扯入黑暗中一般。

  直觸告訴他有危險逼近,不敢回頭,伸展腳步狂奔。他飛快地穿過小巷,可是原本就很短的小巷卻似乎變得沒有盡頭。

  他無論怎麼奔跑都穿不到巷口。怎麼回事?他並沒有記錯路,只要穿過這裡就能到達敖家的大宅。

  難道他遇到了鬼打牆?以前曾經聽唐人街的老大說,在東方被鬼魅迷惑的人會迷路,無論如何轉到會回到原處,這就叫鬼打牆。

  當時他是一笑置之。他的方向感還是挺好的,很少迷路。但現在這種情況確實很詭異。敖炎覺得自己再跑下去也跑不出去。他停下來,一邊深深地喘氣,一邊觀察著四周。

  小巷兩端都一片死寂,連住宅內的人聲都完全聽不到。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敖烈兩個。

  背上傳來平緩有規律的呼吸告訴他絕對不能認輸,還有個弟弟要他保護。

  他拿出囧囧的紙牌,叫了兩聲。可是囧囧毫無反應。就在他要威脅說撕掉囧囧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他抬頭環視四周,可是除了牆壁上的黑影和光斑,什麼也沒有。

  「出來!不管你是什麼,給老子出來!」

  黑影中似乎有蛇在游動,看清楚才發現居然是影子在移動。敖炎脫了外衣,將孩子綁緊在背上。腳下一躍,雙手捉住牆頭,使力爬上去。牆壁的另一邊居然也是漆黑一片,並沒有所謂的住宅。

  小巷中的黑影在慢慢地蠕動。突然一道黑色的觸手朝他襲來,敖炎一躍,躲開觸手。

  「X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現在赤手空拳,打起來的話很不利。他沿著牆頭疾走,黑影如蛇,迅速追過來。數道觸手刺向敖炎,幸好他躲得快。但經過的牆壁均被觸手搗毀。

  敖炎加快腳步狂奔,腳步卻似乎越來越重。

  【不對哦,是你弟弟很重。】

  【放下他吧,你一個人肯定能逃走的。】

  詭異的尖銳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有無數人在竊竊私語。黑影似乎張開了數雙眼睛,瞪著他看。

  【你看,越來越重了,像背著大石頭一樣,對吧?】

  【你的腳開始顫抖了,跑不動了,嘻嘻】

  【放下他,你大概還能逃。背著他的話,兩個都成我們的食物哦。】

  敖炎一拳打在攻過來的黑影上。黑影散開,又聚集起來。

  他使盡力氣奔跑,前方的牆壁突然消失,出現巨大的黑暗漩渦。漩渦裡還有無數的眼睛,耳邊的低語不停,全都是在教唆他丟下敖烈。

  敖炎在吼一聲,「閉嘴!老子就算死也不會丟下兄弟。」此時,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散發出一股赤色的炙焰。

  金色的豎瞳在黑夜中閃著耀目的光,他一躍而下,落進黑影的漩渦之中。無數的黑色觸手纏上來,耳邊都是貪婪的私語聲。

  【吃掉他】、【吃掉他,美味的龍肉】、【他的血是我的】、【眼睛我要了】

  「滾開!」

  龍的嘶吼震耳欲聾,赤光直衝天際。

  敖鷹到達的時候,只看到渾身燃起紅蓮火焰的少年,赤luo的上身覆蓋著赤色的鱗片,長至腰間的紅髮之間長出了兩道漂亮的犄角。金眸中赤色的瞳仁銳利而炙熱,似乎只要接觸到他的視線便會被燃燒殆盡。

  被火燃包圍的黑暗影魅在角落苟且殘喘,發出呻吟與哀嚎。敖烈倒在另一邊,不省人事。

  敖鷹走近少年,後者一揮手,一道火龍便撲面而來。但敖鷹卻並不畏縮,勾起嘴角繼續向前走。火焰已經燃起他的衣發,但是他卻仍然從容不迫地靠近少年。

  少年警惕地瞪住他,如獸類般張口嘶吼露出嘴裡尖銳的犬齒。敖鷹突然出手,快如閃電,一拳打在少年腹上。後者瞪大眼睛,掙扎了一下便軟軟地倒下。

  火焰熄滅,少年的頭髮恢復原貌。身上的鱗片也褪去。敖鷹脫下外袍裹著他打橫抱起來,他低頭在少年額上親了一下,勾起了邪肆的笑容,「說了多少遍,你還是老樣子。看來要改變一下調\教的方式了。」

  作者有話要說:囧囧仍然失蹤中,汗……

  接下來又是TJ呀TJ……

  ☆、媚之夢

  陽光照耀在烏黑的髮絲上,猶如絲綢般閃著亮光。優美動聽的歌聲輕揚,宛如清泉,流淌在四周,繚繞進心房。

  敖炎看清眼前的少女,她正坐在鞦韆上,雙手扶著拉著鞦韆籐蔓輕輕地搖蕩著。

  一定是很美麗的女孩子。敖炎不禁走過去,少女的背影有點眼熟。

  當他的手要觸碰到少女的肩膀時,對方突然轉過頭來。美麗的藍色眸子,晶瑩透亮,猶如最昂貴的寶石。

  「白千波。」

  敖炎喚出對方的名字,後者嫣然一笑。逕自伸出一雙玉臂繞住敖炎的脖子,將其拉向自己。觸碰到的唇是如此柔軟和甜美,讓敖炎心裡一陣蕩漾。

  心想這女人果然放得開,看來自己艷福無邊呀。他只覺得渾身開始發熱,伸出手抱住少女,加深那個吻。一雙手在少女柔軟的撫摸。一隻手熟練地揉著對方胸前的敏感處,另一隻手向下滑,一直滑進對方穿的白色長裙裡。相信那裡一定是如絲綢般細膩的皮膚。

  他突然僵住,因為觸手之處不是光滑的皮膚,而是冰涼的鱗片。白色的連衣裙在風中飄揚,露出少女的下\身。那並非均稱的雙腿,而是一條佈滿淡藍色鱗片的魚尾巴。

  敖炎打了個寒顫,興奮的頭腦開始有點清醒。再抬頭,只見少女櫻桃小嘴突然張開,嘴角一直裂到耳邊,露出兩排尖銳粘著唾液的牙齒。

  藍色的瞳仁也佔滿了整個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吃掉對方的血肉,讓對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是我族裡表示深愛的方式之一哦。」

  少女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而眼前的怪物已經張大了血盤大嘴準備將敖炎一口吞下去。

  「哇——」敖炎大叫一聲坐起來。發現自己正坐在花架下的長椅上。旁邊傳來女孩子的嬌笑,「哎喲,你叫這麼大聲。嚇了人家一跳。」

  敖炎擦乾汗水,發現眼前的人是同班的那名長著狐狸尾巴的女生。女孩子朝他狐媚地眨眨,「討厭啦,你這樣子盯著人家,人家會害羞的。」

  「切,不是正合你意嗎?」敖炎一把將女生摟過來,伸手就粗魯地握住她的胸部。後者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聲。象徵性地推了一下,便不再反抗,任由敖炎對她上下其手。

  像這種愛玩的女生,粗魯一點反而能讓她興奮。敖炎毫不客氣地把少女推倒在長椅上。

  「討厭啦,一下子就直奔主題。至少說個『喜歡』之類的吧。」少女抱怨道。

  「隨便啦!你自己不也很急嗎?這裡都濕了。」敖炎駕輕就熟地摸向少女的敏感之處。後者發出讓人骨頭也要酥軟的聲音。

  「嗯……叫我的名字……說喜歡我……」

  少女含糊地嚷著,敖炎本也想按她意願的,可是話到嘴邊才想起,他似乎不知道這女生叫啥。

  「你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嗎?」女生捧著他的臉,滿臉的幽怨。

  「那個不重要,快樂才最重要嘛。」

  「嘻嘻,你說得對。快樂才是最重要的。」女生發出一陣媚笑,那聲音尖銳刺耳,讓人心裡直發毛。

  「你……」敖炎感到不對勁,剛想退開。手腳突然被毛茸茸的東西束住,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對方反壓到地上。

  後背撞得生疼,他咬牙道:「你做什麼?」

  「做快樂的事呀。」

  敖炎這才看清,束住自己的是那女生身後長出的數條尾巴。少女的頭上長出尖尖的耳朵,臉也接長,嘴變尖,眼睛瞇成一條線,只有中間圓溜溜發著青光的眼珠,簡直就是一張狐狸臉。

  對方五指成爪,指尖上長出比手指更長的利爪,「看著我的眼睛,我會讓你很快樂的。當挖出你的心臟的時候,你仍然會笑著。」

  「哇——」

  敖炎再次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滿臉都是冷汗,濕漉漉的很難受。這夢太可怕,簡直要死了。

  「炎兒。」沉穩的男性嗓音傳入耳略,直達靈魂。敖炎抬頭便對上一雙深灰色的豎瞳。這次終於不是女的了,這個想法讓他感到鬆了一口氣。

  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古式古香的房間看起來有點眼熟。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敖鷹的房間。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記得了嗎?」敖鷹挑了挑眉,「你『暗影』被襲擊了。」

  「敖烈!對了,那小鬼呢?」他想坐起來,卻發現雙手被束住固定在床頭。雙腳被分開曲起綁在一條短棍兩端,短棍被黑色的皮繩吊到適當的高度。

  他全身赤luo,大張著雙腿,而尷尬的部位正對著坐長椅上的敖鷹怒挺起來。

  「這是……」臉上火熱一片,敖炎拚命掙扎,想擺脫掉束縛,可是那並不是一般麻繩,而是皮繩,根本無法掙脫。

  「放心吧,他沒事。」敖鷹晃著手裡的玻璃杯,冰塊碰到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內裡紅酒在燈光下流淌著透亮的色澤。

  「景色真不錯。」敖鷹掏出手機,朝著少年就拍拍地拍照。

  「你幹什麼?放開我!你這個死變態!我X……嗯——」

  敏感的部位傳來一陣痙攣,猶如觸電一般,快感立即從脊樑直衝上大腦。

  「真是不乖,我說過不准說髒話的。」敖鷹收起手機,托著杯子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敖炎。深灰色的瞳仁在昏黃的燈光下也染上了曖昧的色彩。

  「在上學前我說過什麼?」

  「鬼知道你說過什麼P話……呀!」那種電擊一般的感覺讓敖炎整個彈起。接著那種感覺不斷從下、身湧上來。

  他低頭,發現自己那裡被有著一圈圈銀環的道具套住。頂端有個倒鉤正好嵌進去,下面帶有兩個跳|彈。

  「呀……變態惡魔……放開……嗯……」

  「上學前我說過什麼來著,嗯?」敖鷹不理會少年的呻吟和叫罵,一派悠閒的樣子。

  「不要惹事……放學要立即回家……」

  少年乖乖開口,敖鷹滿意地點點頭,「那你說說自己有沒有遵守。」見少年沉默,他繼續說道:「擅自換班,調戲老師,跟人打架,集體翹課,跟同學玩樂不回家,還勾引女人。」

  「你居然調查我?混蛋!」敖炎怒吼:「還有,泡妞有什麼不對?我是正常的男人!」

  「哼哼,看來你還沒有認清事實。」敖鷹一記響指,少年整個彈起,尖叫不斷。

  太過於刺激了,這種快\感比跟女人做的時候更加強烈。金色的眸仁開始渙散,惘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少年的呻吟聲也開始由疼苦轉化為ying靡。

  「怎麼樣?很舒服吧?」男子如大提琴般優雅的聲線撫過耳略,彷彿一根羽毛掠過心臟,讓人心癢難耐。

  「無論是你的身體還心都不是為女人而準備的。」男子露出比惡魔更加邪肆的笑容。

  敖炎金色的眸子中,男子那邪肆的笑容越來越近。而下、身傳來撕裂的疼楚。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覺得小炎是真的被吃掉了嗎?

  看了各位親的留言。發現軍部果然很多人棄文……TAT,其實在寫的時候真沒想過會受歡迎。當時只是想寫自己喜歡的文。後來覺得框架越寫越大,所以有很多欠缺(其實現在也是……)OZR

  還有謝謝在這文每一章都有回復的親,你們留言給了我動力。在加班加得暈頭轉向的時候,能看到你們的回復,真的很開心。

  ☆、醒過來

  「喂,笨蛋!給我醒醒!快醒過來!」

  敖炎被扇了幾道耳光,兩邊臉都火辣辣疼。「疼死啦!哪個混蛋敢打我?我cao你全家!」

  又是一道狠狠的耳光,敖烈的聲音中更加憤怒。「我就打你!打你這個笨蛋!」

  「別打,別打。」敖炎睜開眼睛,他對醒過來有種恐懼感。幸好這次看到的是敖烈憤怒的臉。他真正地鬆了口氣,整個人軟軟地癱在床上。

  混身都疼,但幸好某處不疼。看來那只是一場噩夢。再看清四周,他就更加放心。因為這裡是他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輔。

  敖烈刷地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然後又擰乾水盆裡的毛巾幫拋給敖炎。

  「擦一下,你出了很多汗。」

  敖炎接過隨便擦了一下,他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整個人像從水裡澇出來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黑影,忙一把捉住幫他洗毛巾的孩子,「你沒事吧?我們怎麼回來的?」

  孩子把毛巾放下,突然一把抱住敖炎。

  「喂喂,你怎麼啦?」不會是噩夢還沒有醒吧?不對,這小鬼毛都沒有長齊,根本什麼也做不了吧。

  正在敖炎胡思亂想之際,孩子悶悶的聲音從肩窩處傳來。

  「對不起,沒保護到你了。」

  「說什麼傻話呀?」敖炎把孩子拉開,在他頭上亂撫一通,把那整齊的短髮弄得像雞窩一樣。用拇指比了比自己,很臭屁地說道:「我才是哥哥,當然由我來保護你。」

  「可是,最後還不是要讓當家救。」

  聽到孩子的低咕,認為是敖鷹救了他們兩個,敖炎超不爽,「喂喂,要不是我不肯放下你,就算那個變態惡魔來到,也不一定救得了你。」

  「你應該放下我的。」

  敖炎抬頭,對上孩子那雙眸子,內裡充滿了決意。他知道對方是說真的。

  伸出手指在孩子額上彈了一下,「想都別想。」

  敖烈吃疼,瞇起了眼。摸著額上被彈疼的地方,在他的認知裡,雌龍無論何時都是最重要的,雄龍就算犧牲性命也必須保護雌性。

  『影魅』這種低等的妖魅喜歡迷惑人,讓同伴之間產生分歧甚至敵視。離間他們之後才會慢慢將他們一個個地吃掉。應該說它不僅喜歡吃人血肉,更喜歡吃那種彼此懷疑、彼此敵視、最後懊悔的情感。因為那是心的『暗影』。

  他知道當時影魅一定是讓敖炎拋下不省人事的自己,獨自逃走。不過,以敖炎的能力,其實獨自逃走應該沒問題。畢竟離敖家已經很近,在影魅將分吃自己的時候,他就能衝破影魅的結界回到大宅裡。

  可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堅持背著越來越沉的自己逃走。敖烈很生氣,但不是生敖炎的氣,而是氣自己沒用。

  「我會變強,絕對不會再成為你的包袱了!哥哥。」

  「什麼?」敖炎愣了一下,立即兩眼放光,「你剛才叫我什麼?」

  「什麼也沒有!笨蛋!」敖烈端著水盆跑出房間。敖炎看著他慌張的背影,嘻嘻地傻笑起來。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因為他噩夢裡的那個惡魔進來了。

  「你醒得挺快的嘛。肚子餓嗎?」敖鷹逕自坐到他床邊,後者像只受驚的兔子立即向床裡面縮,和對方保持距離。

  跟在敖鷹身後的子嵐看到少年的神色,覺得有點好笑。「敖炎少爺不用怕,當家不是來罰你的。」

  鬼才相信!敖炎仍然是一臉戒備。可是一陣咕咕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形象。子嵐呵呵地笑起來,朝敖鷹行了個禮,「看來少爺是肚子餓了。我去準備些容易入口的食物。」

  敖鷹點點頭,後者準備退出去。敖炎更加緊張,立即彈了起來。

  「別走!」

  少年身上的衣服因為汗水而濕透了,粘在身上,絲質單薄幾近透明。房間裡還飄蕩著濃烈的雌龍味道,讓子嵐感覺唇乾舌燥。

  「少爺,當著家主的面引誘我,不太好吧?」

  敖烈立即炸毛了,「誰……誰引誘你了。這個變態!」他差點忘記了,這傢伙也是個變態。一隻已經對付不了,還留兩隻變態在房間裡,自己確實太蠢。

  「快滾吧。」

  子嵐再次行了個禮,退出房間。

  然後就剩下他跟敖鷹這只變態獨處,敖炎覺得自己確實太蠢。(天音:有親說你蠢得沒下限。)

  「你做了什麼噩夢?」

  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提這個,敖炎再次炸毛。「沒……沒有!什麼夢也沒有!」

  「哦~~」某人故意拖長聲調,伸出手似乎想撫上敖炎的臉,「不要在我面前說謊。」

  後者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們班上有只紅狐,她對你下了媚術。」這話讓敖炎想起那個長著毛尾巴的女生。但現在不能承認,慌忙搖頭,「沒有這個人。不,應該說沒有這種妖怪。」

  敖鷹不理他,繼續說道:「媚術顧名思義就是媚惑之術,狐妖用來迷惑人的。中招的人會在夢裡看到自己欲、望的對像。將平日裡隱藏的各種欲\念發、洩出來。而狐妖就能吸食到對方的精\氣。」

  欲、望的對象嗎?白千波確實是他想把的妹子啦。而那只狐女也很性感,引人遐想。這麼說來似乎沒錯。但為什麼最後都會變成他被當成肉塊吃掉。不過,從夢境來看,自己還真的中招了。

  等一下。敖炎的思維突然來個急剎車。自己為什麼最後會夢到敖鷹的?

  而且只有那次沒有被當成肉塊吃掉,而是另一種意義的『吃掉』。為什麼只有夢到他的結果會不一樣?

  【無論是你的身體還心都不是為女人而準備的。】

  想起夢裡敖鷹說的話,少年臉上發黑,心中怒不可竭。但又不能發作,一旦爆發開來,他夢到的東西就會被某人知道了。

  他是神經錯亂才會將男人當成洩|欲的對像。所以,一定是哪裡搞錯了。說不定是妖怪的伎倆。那只狐女,他絕對不會放過。

  敖鷹看他一會兒臉紅耳炙,一會兒摩拳擦掌,咬牙切齒,覺得甚是有趣。

  「怎麼樣?記起夢到的人是誰了嗎?」

  「不是你!」敖炎衝口而出,然後才發現自己實在蠢得沒藥救了。「不是……我剛才不是指夢裡……我是夢到美女的……怎麼可能夢到道具之類的……哈哈……」

  發現敖鷹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灰眸緊緊地鎖住自己。敖炎覺得心裡狂跳不已,臉上更加炙熱。

  搞什麼?這是中招的後遺症嗎?

  他覺得很不妙,反正絕對不能再跟這傢伙單獨呆一起。幸好此時子嵐端了清菜小粥進來。敖炎狼吞虎嚥,把食物一掃而空,接著就開始趕客。

  兩人走出房間,子嵐替他關好房門。轉身看到敖鷹看著手機裡的畫面勾起了嘴角。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那笑容極端邪惡,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二爺,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了?」

  「不,拍到一些『好景色』而已。」說著,敖鷹將手機合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覺得當家大人是『吃到』還是『沒吃到』呢?

  至於CP……其實已經相當明顯了……

  昨天又再次看了一遍軍部,感想是:好想知道蘭斯後來怎麼樣了?為什麼沒番外???(天音:因為你沒寫……)

  ☆、『禮物』

  今天是週六,不用上學。敖炎昨天無意識地使用了力量,又中的媚術。本來今天應該好好休息的。但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躺得住?

  在床上翻了幾下便一咕魯地爬起來。正想換衣服外出,突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打開門發現敲門的人竟然是朱雲。

  自從上次逃家之後,朱雲和白鯉都受了罰。不過他們並沒有怪責敖炎。而敖炎習武之後還經常跟這兩個人對招,已經混得很熟。但今天朱雲的態度有點奇怪。只是在敖炎身上掃了一眼,之後就不敢正眼看他。

  「怎麼了,阿雲?」

  「二爺給你的禮物,說是任由你處置了。」朱雲將一個瓶子雙手遞過來。

  「什麼玩意兒呀?」敖炎接過瓶子,看到裡面有一條黑色的小蛇,細長的身體捲成一小團。

  「東西送到,少爺慢慢玩。」

  也是不回答敖炎的問話,朱雲轉身逃似的離開。讓後者感到摸不著頭腦,「這傢伙到底怎麼了,感覺怪怪的呀。」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怎麼對方看他像見了鬼一樣?

  敖炎並不知道,他現在穿著的睡衣領口大開,露出性|感的鎖骨以及實結的胸膛。而因為剛才的媚夢,雌性所散發的味道異常誘人。對於一般的雄龍來說,簡直是讓人失去理智的誘惑。不過,朱雲知道如果突然撲過去來硬的肯定會被敖炎討厭。

  有很多雄龍都會欺負比自己弱的雌性,但是朱雲並不喜歡這樣,入族儀式裡也只是按規定辦事而已。至少他並不想讓敖炎討厭他。

  敖炎拿著瓶子晃了晃,裡在的小蛇吞出舌頭,棕色的眼睛變成蚊香狀。

  「敖鷹這變態的傢伙,送這個來是什麼意思?」他以前也收過禮物,一般是煙酒、女人或是名貴的手錶之類。都是手下或是地盤裡的老闆孝敬的。

  這算是收到的最奇特的禮物。不過蛇這種寵物倒是滿好玩的,以前敖炎的一個兄弟喜歡養這種東西。不過這條蛇好像有點奇怪。

  他將瓶子放到窗邊的陽光下,小蛇立即似乎很疼苦,發出尖銳的慘叫。而且身上根本沒有鱗片。

  「原來是像蛇的鼻涕蟲。」

  「你才是鼻涕蟲!你們全家鼻涕蟲!」小蛇彈起來,但很快又因為陽光而萎掉了。

  「原來是會說話的鼻涕蟲。」

  小蛇:TAT

  「我討厭鼻涕蟲。不過這種蟲子好像有點難弄死,我想想……」敖炎臉上浮現出惡作劇的笑容,「先撒一把鹽……算了,還是弄個除蟲劑吧。放進攪拌機裡打成液體,或檸檬汁之後就可以當除蟲劑。」

  「對了,聽說曬乾再用火烘可以當中藥。」

  敖炎越說小蛇就顫抖得越厲害。對這隻小妖魅來說,紅髮少年簡直是面目猙獰的惡魔。

  太可怕了,早知道就不打這只笨龍的主意了。看他傻傻的,其實一點都不好惹,嗚嗚……

  小蛇悔不當初,可是『惡魔龍』卻越說越起勁,差點將它嚇破膽了。

  「別把我拿到太陽底下曬,求您了,大哥!」

  「為什麼?電視裡不是說『曬足一百八十天,曬出美味曬出鮮』嗎?」敖炎學著電視裡廣告詞。

  「我不是醬油!!」小蛇用盡力氣吼叫,後果是它更加衰弱了。身體也越變越小,真的像條黑色的鼻涕蟲般。

  「那你是什麼?」看小蛇似乎要消失一樣,敖炎將他移回暗處。

  「我是你的同班同學徐墨,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放過我吧。」

  敖炎想了很久,對這個同班同學沒啥印象。比囧囧還更沒有存在感。(天音:黑子?)

  「你怎麼被裝進瓶子裡了?」看它的樣子不像是蛇妖,敖炎瞇起眼睛,後者被他金色的眼睛瞪得直冒冷汗。

  「求求大哥,放我出去吧!我會報答你的。」

  「好呀。」敖炎勾起嘴角,把瓶塞打開,小蛇歡快地跳出來正想爬走。結果被敖炎一腳踩偏,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哼哼,西方有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東方也有句『有仇不報非君子』。」敖炎轉動著腳,他腳的小妖魅被踩成薄餅。

  「你就是昨晚襲擊我的那只妖怪吧?我記得你的眼睛。」雖然那只影子妖怪有數雙眼睛,但每一雙眼睛都是跟這條小蛇一樣,怯弱卻又貪婪、惡劣。

  「我……再也……不敢了……」小蛇發出虛弱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

  它本來就不是高等級的妖怪,只是靠著迷惑人心而吃食。敖炎雖然是龍族,但是並不會使用『能力』,它便認為敖炎跟普通人無異。所以才會假裝佩服敖炎,跟著他一起去玩偷偷地觀察。發現他對妖怪似乎沒有防範,而且厲害的敖烈又喝醉了,覺得那是吃掉他的最好機會。

  沒想到……沒想到他會留了一手。紅蓮般的火焰差點讓他灰飛煙滅。紅蓮家的龍族果然非常厲害。跟它們這種小妖魅根本不是同一級數的。

  「請您高抬貴腳……要我做什麼……都……行……」

  小蛇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乎聽不到了。

  「我要如何信你?」

  「那……立個契約……」

  敖炎想起敖烈之前也說過,他跟囧囧立了契約。似乎立契約就是給對方取名字,用名字來束縛著妖魅。

  「你不是已經叫做徐墨了嗎?」

  「……真名……真名束縛著妖怪……吾之真名為『墨雲』。」

  敖炎將信將疑地抬起腳,看到地上蠕動的小黑塊,他拿起桌上的水就倒下去。

  「大哥……都已經與你立下契約了,為什麼你還不放過我……」

  「咦?不是放些水就能活嗎?」

  「我都說了人家不是鼻涕蟲!」 ˋ口ˊ#

  徐墨是一隻影魅,所有魑魅魍魎之中,最低級的一種。生於白天的樹蔭之下,吸收天地精華靈氣而成魅。影魅的生命只有一晝,它們朝而生、暮而死。但是徐墨很幸運地有奇遇,經過百年修煉成人。

  「所以說,你不是高中生,而是老妖怪咯。」(天音:這似乎不是重點。)

  「如果論歲數,在班裡我還不是最大的。大哥,我可以走了嗎?」還是小蛇形態的徐墨戰戰驚驚地問道。

  看它外表怯弱,但這百年裡,不知道吞噬了人類或小妖的血肉,吸食了多少心之陰影,才令這最低等的妖魅化成人形。

  敖炎對這隻小蛇沒什麼興趣,估計對囧囧還要感興趣得多。本來回道『隨便你』,但不經意瞥到窗外一樓走廊上經過的人,不禁愣了一下。

  走廊裡,子嵐正引領幾個人走向前廳。那些人全都是男性,其中有三人敖炎認得。在醫療室裡襲擊他的瘋子,跟他打了一架的露體狂,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斯文的傢伙在學校裡也見過。

  這幾個人應該都是白羽家的龍族,為什麼要來拜訪?敖炎記得昨天跟那個露體狂打完之後,斯文男似乎有跟敖烈說過改天要登門拜訪。

  敖炎覺得是來者不善。一把揪住正準備爬走的徐墨。

  「你的『能力』是什麼?」

  徐墨說完之後,看到敖炎的表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來找碴?還是……

  囧囧還沒有回來,多了一條小蛇當寵物。

  ☆、提親

  光線透過滿月形花格窗流入大廳,為紅木傢俱抹上一層光澤。古董琺琅落地鍾有節湊地慢慢擺動。大廳角落上擺放著翠色琉璃魚盆,內裡的花籐探出,繞著長腳木架垂到地上。盆裡漂亮的鱗片撞到水面,使得落到水面的紫色花瓣輕輕搖動。

  敖鷹穿著玄色的斜襟唐裝,上繡有暗花盤龍紋,沉穩威嚴又隱隱帶著一種霸氣。而坐在他對面的客人中,一名外表溫柔儒雅的青年正向他逐一介紹來者。

  「……這位是現任當家的三弟敖*次仁旺堆大人,我旁邊的是現任當家的長子扎西措姆少主及其堂兄格桑索卻,還有……」

  敖鷹舉起手制止他繼續,「除了小輩,幾位大致都見過,不用介紹了。」這話表示他完全不把小輩放在眼裡,而對另外幾位白羽家裡響噹噹的人物,他也只是見過,而並不認識。也沒有興趣知道他們是誰。

  對於敖鷹的傲慢,白羽家長輩中已有人變了臉色。

  「素聞紅蓮家的代當家盛名,今日總算見識了。」扎西的三叔敖*次仁旺堆瞇起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將『代』字用了重音,語氣也夾著幾分譏諷。

  一瞬間,讓人感到空氣之間的凝重,壓得人幾乎窒息。木颻心裡暗叫不妙,正想打個圓場。只聽啪的一聲,打破了這沉重的寂靜,讓在座的人心裡都猛跳一下。

  那是敖鷹將長柄銅煙斗擱下發出的聲音,他氣定神悠地問道:「不知白羽家諸位前來所為何事?」

  「既然敖鷹大人如此爽快,晚輩也開門見山直說了。」 木颻站起來朝敖鷹行禮,「昨天,敖炎少爺與我族的格桑少爺疼快地打了一場,而且是格桑少爺輸了。」

  「哦?」敖鷹挑了挑眉,「那麼說,白羽家是想來追究責任咯?」

  「一個月前,扎西少主也被敖炎壓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雄龍被雌龍打趴實在非常不光彩。尤其是以力量著稱的白羽家,無論是扎西還是格桑都是年輕一輩中力量的佼佼者。木颻這樣自爆家短,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這也讓躲在陰影中的敖炎感到好奇。藏身在陰影是徐墨的能力之一,敖炎其實也在客廳,只不過躲在角落的陰影處偷聽眾人的談話。

  看對方連三叔八公都拉來了,來勢洶洶的樣子,一看就是來找麻煩的。用黑道的話來說就是『講數』。不過,敖鷹那種人肯定不會鳥他們。敖炎幾乎可以預料立即就要上演一場好戲。

  但現在聽木颻說的話,似乎跟想像中的劇本不一樣,朝奇怪方向發展了。

  只見敖鷹勾起了嘴角,深灰色的豎瞳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如此。」

  「難得代當家大人明理。」木颻向長輩們微笑著點點頭,後者表情依然嚴肅,但眼神中露出了稍微的期待。而扎西卻神情緊張,有點手足無措。而格桑則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甚是噁心的笑意。

  這是什麼神交流呀?敖炎完全不明白,果然沒有囧囧翻譯機,他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妖魔鬼怪。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敖鷹漫不經心地說道。

  或許是敖鷹的態度惡劣,白羽家地位較高的次仁旺堆忍不住怒道:「那麼說,你們家少爺的行只是單純的挑釁我們白羽家?」

  這句話立即把事情上升到家族矛盾。

  「炎兒一向任性,他說過要成為龍族第一的強者。向別人挑戰權當練手……」

  突然巨大的響聲掩蓋了敖鷹的聲音,次仁旺堆旁邊的大理石面茶几被他硬生生的拍得粉碎。

  「那麼說紅蓮家是瞧不起我們?」話聲剛落,蒼勁的狂風如斬刀,將地板劃開一條深深的裂縫,直斬向敖鷹。

  無形的風斬眼看就要將敖鷹砍開。躲在暗處的敖炎突然飛躍過去,一腳踢翻旁邊的雲石面酸枝圓台,正好擋在敖鷹面前。雲石圓台被砍得成兩半,碎沫飛濺。

  敖鷹卻仍然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連手指也未動一下。

  「原來有埋伏,難怪代當家如此氣定神閒。」次仁旺堆冷哼道。

  因為徐墨的能力,敖炎立即又再次潛入陰影中,其他人並沒有看清他的身影,只知道有人藏在影子裡。但是敖炎覺得敖鷹的那雙灰瞳卻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同時勾起嘴角。

  他剛才肯定已經看到自己了。敖炎覺得心跳得很快,立即暗罵自己沒出息。反正這裡是他的家,他想去哪就去哪,才不怕敖鷹責怪他偷聽。

  「呵,不管你們此行的目的為何,但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剛才還懶洋洋的男子瞬間充滿了殺氣,深灰色的豎瞳凌厲如劍。強大的龍息爆發,如洶湧澎湃的波濤,輔天蓋地席捲而來。

  木颻發現手邊的杯子在桌面微微地震動,發出清脆的聲音。不對,不是杯子在動,而是地面在震動。

  次仁旺堆的臉色發黑,在這壓倒性的力量下,就算是他也完全無法動彈。紅蓮家的代當家敖鷹確實非常可怕。簡直就像是……

  突然有人站了起來,白羽家的眾人驚訝地發現,扎西正艱難地朝敖鷹走去。明明巨大的力量把他壓得膝蓋都彎曲了,但是他仍然挺起胸膛,淡棕色的豎瞳充滿了決定,一步一步地移向前方。

  對於為了抵禦他的力量而用盡力能前進的年輕人,敖鷹也挑了挑眉。深灰色的眼睛中似乎升起了一絲興趣。

  最後扎西終於來到敖鷹跟前,淡棕色的眸子毫無畏懼地直視著敖鷹,猶如一名勇士向強大的力量下達戰書一般。

  敖炎也在心裡暗讚,敢挑戰敖鷹,這小子果然是個硬漢。有機會還真想跟他正正式式地打一場。

  扎西突然雙膝跪下,大吼一聲,「請把敖炎嫁給我吧!」

  敖炎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他以為自己聽錯。扎西不是應該說『請跟我干一架』嗎?

  同時,敖鷹也愣了一下,力量消去,其他人終於能動了。

  木颻立即站起來笑道,「代當家大人也知道,我族的習俗是:雌龍向雄龍挑戰並且勝出,雄龍就必須娶雌龍為妻,奉為主母。」

  「主母的地位,相信敖鷹大人應該很清楚。而西扎少爺是現任當家的長子,格桑少爺也是現任當家兄長之子,將來敖炎少爺過門成為主母後,地位必定如當家般尊貴。」

  「我一定會對他好的,一定會給他幸福的,岳父大人!」扎西繼續大聲說道,而黝黑的臉上卻已經通紅一片。

  臉紅?你臉紅個鬼呀?敖炎真想爆粗口,這個傢伙果然是只瘋子。還有,那是什麼神習俗呀?他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扎西,你剛才也聽到了。我看紅蓮家的人根本就瞧不起咱們。」格桑走過去拍了拍堂弟的肩膀,然後瞪住敖鷹,露出邪肆的笑意,「當然,我們白羽家的男子漢,字典裡可沒有『放棄』這個詞。就算用盡手段也絕對會得到那只雌龍。」

  一想到那只雌龍,格桑就感到渾身發熱。他想壓倒那個桀驁的少年,狠狠地侵|犯,看少年那金色眸子裡充滿淚水。哭叫著求饒的樣子一定非常誘人。

  又是一個神經病!敖炎瞪住格桑,心裡暗道:儘管放馬過來吧,老子最擅長收拾瘋子。

  敖鷹卻發出一陣輕笑,他緩緩站起來環抱雙手,眸子裡滑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狡詐,「看來白羽家的年輕人還滿有趣的。可是,我覺得你們根本不夠誠意。」

  「因為來時匆忙,並沒有準備禮物,實在是我們疏忽了。」雖然說一般的提親,都會準備很多禮物。但木颻覺得紅蓮家的代當家並不像在乎那些的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聽說白羽家有上古代的陶器。」

  白羽家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敖鷹的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木颻看向次仁旺堆,後者點了點頭。於是他上前說道:「下次我族必定會準備讓敖鷹大人滿意的禮物。同時也希望大人能認真考慮我族的請求。」

  接下來敖鷹並不打算再多費口言,直接讓子嵐送客。而白羽家的人雖然不滿其態度,卻也無可奈何。

  敖鷹轉過頭來,發現原本躲在陰影裡少年的氣息消失了,嘴角勾起了義意不明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扎西叫錯了。敖鷹又不是小炎的父親……扎西的漢語老師鐵定暈倒……

  不過,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家主確實可以算是他和烈兒的父輩了。

  大家覺得當家大人為啥突然轉口風了?因為他要『欺負』一下敖炎,順便……

  ☆、委託

  敖炎逃似的離開大廳,他明明就應該衝上去把敖鷹暴打一頓然後宰掉。居然隨便就把他給賣了。他的價值只等於那什麼爛陶器。(天音:這是重點嗎?)

  可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心中溢滿的怒意幾乎要炸開般。但不知道為什麼鼻子卻有點酸,胸口梗住,非常地難受。

  他肯定是接近得太多變態,被傳染了瘋病。因為仍然使用徐影的力量,別人只看到一道影子掠過,並沒有發現他們家的大少爺又離家出走了。

  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受不了,敖炎才停下來。靠在青石巷的牆壁上喘氣。徐影化形現身,雖然還是小蛇模樣,不過似乎恢復了精神。

  它攀上敖炎的肩膀,用鼻子碰碰敖炎的下鄂,「大哥,你沒事吧?」

  敖炎捲起衣服下擺擦著汗水,「只不過跑跑步,會有什麼P事!」低頭發現小蛇正用探究的眼神看他,更是惱火。用手指彈了小蛇的額頭,後者疼得冒出眼淚(>_<)。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可是……大哥似乎很……傷心的樣子……哎喲,好疼……哇~~~」

  敖炎怒憤地把小蛇捏起來, 「把你這隻眼睛脫窗的廢物丟進垃圾桶好了。」

  「好過分!」(ˋ口ˊ)

  「疼……好疼啦,不要……」(>_<)

  「……大哥……求你放過我吧……555……是小的說錯話了……」~(ToT)~

  最後,敖炎把小蛇綁成麻花,捉住尾巴甩圈圈,邪劣地咧開嘴,「心情爽了很多,你果然還是有點用處。」

  小蛇:(TAT)

  哼哼,竟敢把老子賣給那些神經病,老子一定要加倍償還那個死變態。把他的**切掉,塞進他的嘴裡,最再他扔進臭水溝給老鼠嘴!

  敖炎完全陷入妄想狀態,臉上的表情讓小蛇毛骨悚然。他不是想把自己扒皮做蛇羹吧?

  在轉過小巷拐角的時候,敖炎突然停下步伐。前面就是大馬路,而在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而讓敖炎停步並不是那輛車子,而是在車子旁邊站著敖烈。

  孩子正在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說話。

  在電視劇或電影裡,這種打扮的男子又是開寶馬的,基本上都是黑社會典型寫照。可是穿成這樣的也不一定是黑道。也有可能是保鏢或FBI。當然,還有對付外星人的『黑衣人』。

  不過,男子給敖炎的感覺很怪異。龍族的感觀比人類敏銳很多。混黑道的多少能感到身上的沾有煞氣,如果是殺手的話就算再隱藏也能感到弱微的血腥味。但這人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死寂、黑暗、腐臭……那是死亡的氣息。

  敖炎以前只在死人或是將死之人的身上才感覺到,但那個男人根本不像是這類人。當然,還有一類人會沾有這種氣息,那就是經常與死人呆在一起的人,比如守墓人、葬儀社的人。

  但他們身上的這種氣息很微弱,基本上很難注意到。但這個男子的死亡氣息卻很強烈,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快步走過去把孩子一把拉到身後,金色的豎瞳警惕地瞪住對方。

  「別跟我弟弟說話。」

  「咦?」無論是敖烈還是黑衣男都驚奇地看著亂入的敖炎。

  「你怎麼在這裡?」敖烈皺起了眉,表情似乎在說:你這傢伙怎麼又亂跑?

  敖炎轉頭拉住他的手,「咱們走!你以後別跟這種人說話,小心被拐走還幫人家數錢。」

  黑衣男哧的一聲笑出來,將墨鏡取下露出一張帶著幾分邪氣的臉,烏黑的眼睛瞥向少年身後的敖烈。

  「哎呀呀,小烈兒,看來你哥哥把我錯認為人口販子了。」

  「什麼錯認不錯認的。反正你就不是好東西。以後離我弟弟遠點!」敖炎毫不客氣地指著黑衣男。後者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少年。

  敖烈注意到黑衣男的表情,拉了拉敖炎的衣袖,「你別亂說話。」

  「對呀,小兄弟。普天之下還真少『人』有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敖炎很生氣,甩開弟弟的手,這小鬼居然吃裡趴外的。老子好心提醒他耶。當然,氣不能撒在自家弟弟身上,那就全撒在這怪傢伙身上好了。

  「你是誰老子沒興趣知道。反正,你要是敢打我弟弟主意,老子鐵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著,將手指了指節弄得啪啪響。

  誰知那黑衣男完全不把敖炎的威脅放在眼裡,反而哈哈大笑。「小烈兒,你的哥哥還真有趣!」

  敖烈繞過少年,走上前去對男子行了一禮,「兄長一向率性魯妄,大人請見諒。關於委託,敖烈必定全力辦妥。」

  「哦~~」黑衣男那雙狐狸眼在兩人身上瞟來瞟去,那個『哦』字似乎別有深意,「小烈兒果然爽快,就這麼說定咯。」

  黑衣男在準備上車之前,突又轉到敖炎面前,「這位小兄弟倒是蠻有個性的,我喜歡。敝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先生。」說完拍了拍敖炎的肩膀,後者不知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也來不及躲閃。

  「不過……」男子瞇起了眉,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居然散發著幽幽的青光,「小兄弟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哦。」

  敖烈突然站到敖炎面前,擋隔住黑衣男子。「時間到了,大人請回吧。」

  黑衣男聳聳肩膀,然後坐進車後座,朝兄弟兩揮手,「那就下次再見了。」

  看著黑色的車子駛向馬路盡頭,眨眼消失不見,敖炎覺得自己應該是眼花了。車子裡好像並沒有司機。

  「那是什麼人?」敖烈怎麼會跟那種人搭上的?

  「他姓王。」孩子似乎在酌琢著如何向敖炎解釋,「用人類的職業來說,應該算是公務員吧。」

  「什麼公務員呀,我看這傢伙根本就是經常跟死人打交道的。以後不准跟這種人來往。」

  孩子點點頭,「他確實是管這個的。」然後似乎想到什麼,抬頭問敖炎,「你為什麼在這裡?」

  後者也愣了一下,想起之前的事,又感到有點惱火,捉了捉頭髮,拉過孩子道:「沒什麼。我們出去玩吧。」

  「不行。」敖烈很乾脆地拒絕掉。

  「為什麼?」

  「因為現在要開始工作。」說完,轉身朝敖家的方向走去。敖炎想不到他會如此乾脆地拒絕掉,這小鬼到底是不是十歲的小孩子呀?

  想起這孩子之前也接過對付魍魎的工作,被白鯉和朱雲稱為『遊戲』的工作,似乎並不真的是遊戲那麼簡單。

  他忙跟上去,「這次是什麼?剛才那人說的委託嗎?」

  孩子並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定。敖炎覺得那男人並不是好人,帶來的委託絕對很棘手。一把拉住敖炎的手,「究竟是什麼內容?」

  敖烈抬起頭來看著敖炎,後者被看得很不自在,「幹嘛?」

  敖炎輕聲歎了口氣,似乎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委託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找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烈最後心裡肯定是這樣想的:就算我不說,這傢伙肯定也會偷偷跟著來的吧?就像上次一樣。所以才會無奈地歎息哦。

  大家應該稱到那位黑衣男是誰吧?

  ☆、黑客

  回到家裡,敖烈直接鑽進自己的房間。敖炎當然也跟進去,他還是第一次進弟弟的房間。一般來說男生的房間都會很亂,東西順便放,甚至會有臭襪子丟在地上。至於小孩子,應該會有電玩和遊戲,或是漫畫雜誌、模型之類的。

  而敖炎給弟弟房間的評語是:無聊。

  敖烈的房間非常整潔,就像軍隊裡的宿舍,什麼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單調的被單上沒有卡通圖案,牆壁上只有一幅水墨畫,沒有電玩,沒有模型,而書櫃上也只有厚厚的原文書。除了課本和參考資料之外,還放著《山海經》、《資治通鑒》甚至有《本草綱目》之類的中藥書。

  除了人類所編注的書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書,例如《二十一世紀妖怪大全》、《百年來目睹之靈界變遷》、《仙界之奇珍異草集》等等。

  小蛇從敖炎的手腕上爬下來,游過書桌。面上疊著一份報紙,敖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就拿起那疊報紙。他經過調、教已經認得不少漢字,圖片裡的人物還會動。

  「無頭怪物入侵,麒麟族遭遇斬首黨?」敖炎注意到頭版上的照片,那情景簡直是恐怖片的背影,有個無頭怪物的身影出現在照片裡。

  「原來是娛樂版呀,新上映的恐怖片嗎?劇本也太爛了。」敖炎換了一個版面,「……月老婚姻介紹所,成功撮合了黑白配?地獄將宴請四方,如有興趣可自行參加……」

  「鬼才會自行去地獄……X的,這是廣告版嗎?」敖炎繼續翻,突然停下手,因為他在報紙上看到了敖鷹的照片。

  「神秘俊美的龍族當家,本月性感人物得票最高者。」敖炎看著內容,差點要噴了。什麼『性感』?什麼『美型』呀?根本就是大叔加三\級!!!

  把報紙揉成團丟進垃圾桶裡,敖炎抬頭發現孩子已經坐在電腦前,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

  「你在打電玩嗎?」敖炎將手撐著椅背,下巴靠在孩子的肩膀上。「一起玩吧,我可是很厲害的哦。」

  果然是小孩子,還是會玩一些正常的遊戲。可是,當敖炎看到屏幕時,這種想法就不知飛去哪了。屏幕上全都是原代碼……

  「這是啥?」

  「找線索。」

  「怎麼個找法?」敖炎怎麼看都覺得那些字符都是天書。他覺得能搞得懂這些的傢伙簡直不是人。(比爾蓋茨:你才不是人。)

  「有人入侵了這個數據庫,委託的內容是找出入侵者。」

  「哦,黑客嗎?」敖炎似乎想到什麼,露出了得意的笑意,「小烈烈,要不要幫忙呀?」

  孩子頭也不抬,搖了搖頭,繼續敲擊鍵盤。後者不死心,將雙手環住孩子的肩膀,在對方耳邊吹氣,「真得不用幫忙?絕對馬上就能得到答案哦。」

  只感到孩子渾身一顫,突然站起來推開他。敖炎愣了一下,發現孩子滿臉通紅,有點不知所措。

  「你怎麼啦?臉好紅。」說著,他想伸手去摸孩子的額頭,後者立即避開。這下子敖炎生氣了,「喂,你搞什麼鬼?老子好心要幫你耶。」

  「笨蛋!」敖烈罵了一聲,接觸到敖炎的眼神後卻又無奈地挎了肩,「對不起。」

  「哼哼,鑒於你的態度誠懇,那本大爺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吧。不過……」少年瞇起了金色的眸子,「你要讓我也參加。」

  敖烈就知道會這樣,只好認命地點點頭。雖然那位大人委託的事一般都很棘手,但這次的工作只是找人的話危險性並不高。而且從數據庫查出入侵者這種事,他並不拿手。只是試試看,如果不行的話,他也打算找外援。

  「可以上MSN嗎?」

  敖炎毫不客氣地一P股坐到椅子前,在得到肯定答案後,點開了MSN用自己的號登錄。那上面有不少人的ID,全都是英文名。

  他又點開一個叫『crazy』的人的對話框,敲上幾句。對方很快便回復,兩人互相損了一會兒。敖炎便提出要對方幫忙。

  「你電腦裡沒有其他秘密吧?」敖炎轉頭問孩子,後者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毛片呀、大波圖呀之類都沒有嗎?」

  「……」

  在敖烈同意後,屏幕上的鼠標就開始自己動起來。立即再次打開了那個數據庫,那些讓人崩潰的原代碼又在亂轉。

  「你的朋友嗎?」敖烈拿了一包零食遞給敖炎,後者接過開始啃,「怎麼可能!這傢伙以前欠我大哥的債差點被劈死,我向大哥擔保他能幫組織裡幹活,這小子才撿了一條命。」

  「他對電腦網絡什麼很在行,還吹牛說連五角大樓的系統也入侵過。不過,你放心。這小子還是有點本事,很快會幫你搞定。」

  應該是很厲害的黑客吧。敖烈覺得自己似乎對眼前這個人瞭解得並不夠。自己一直覺得他是個粗魯自大又任意妄為的傢伙。可是,或許他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另一面。

  在等某人得到結果的過程中很無聊,敖炎看到小蛇盤在桌子一角悠閒地啃著零食,於是想起了囧囧。

  掏出囧囧的紙牌遞給敖烈,「不知道為什麼,囧囧這只傢伙就是不出來。」紙牌是敖烈給的,他應該會有辦法。

  孩子接過紙牌,又看了看在一邊的小蛇,說道:「你還真是喜歡養這種東西。」

  什麼叫這『種東西』嘛?小蛇不滿地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他可是修煉百年的影魅耶,跟那紙牌裡的小妖魅完全不同。

  「好玩嘛。」敖炎咧開嘴,惡作劇地說道:「惱火的時候要以用來發\洩。」

  小蛇嗚嗚兩聲,整只萎了。敖烈搖了搖頭,「不要相信這些小精魅,雖然他們的能力很弱,但喜歡耍手段。應該及早……」

  接觸到敖烈變成赤色的豎瞳,小蛇冷汗直冒,那個抖呀。它可沒有招惹這個紅蓮家的二少爺呀,為啥對方一副要宰掉自己的樣子。(天音:因為『發|洩』二字。)

  「沒關係,它們敢的話,下場將會……哼哼。」

  同時被兩隻龍用銳利的視線瞪住,小蛇迅速地縮小,「小人絕對不敢……」

  注意力回到紙牌上,敖烈將手放在紙牌上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將紙牌還給敖炎。

  「怎麼樣?」

  「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在進化。」

  這是寵物小精靈不成?敖炎看向紙牌,覺得跟之前沒什麼不同。「那它什麼時候會有反應?」

  「隨時。」

  「我靠!囧囧,給老子醒過來!不准再裝睡。」居然一直給老子裝死?敖炎凶狠準備撕掉紙牌,囧囧的聲音立即傳來。

  「小的不是裝睡,冤枉呀~~~」囧囧有神地叫道:「小的今天才進化完成哦。只不過大哥今天一直沒有呼喚我。」

  「還很有理?哼哼。」敖炎瞇起眼,用手指彈了紙牌一下,發現那紙牌面上還是一副白板的囧臉圖案。

  「進化之後有什麼差別?」

  囧囧歡快地說道,「最大的差別就是——沒差別。」\(^O^)/

  發現敖炎拿起書桌筆筒裡的剪刀,囧囧好奇地問道:「大哥,你拿剪刀幹什麼?自宮嗎?」

  「P!當然是碎掉你!」

  「不要!大哥饒命!」O_o

  小蛇心想:太好了,終於有妖做墊背。它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命苦最命苦的小妖魅。

  作者有話要說:囧囧大概會想,繼續裝睡就可以不用受虐待了。其實囧囧進化之後也是會有用處的,不過要再進化升級才行。

  各位親們猜到咯,那位王先生是十殿閻王第一殿的那位。黑白無常是姓范和謝呀。

  ☆、原因

  屏幕恢復正常,MSN那邊有了回復。敖炎看到回復後,告訴敖烈,「他說沒找到入侵者的IP地址,不過倒是發現入侵者真正想改動的地方。」

  敖炎轉頭看向孩子,「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問他是什麼內容。」敖烈並未回答,臉色變得有點凝重。

  然後那邊貼過來了一串代碼,敖烈將代碼轉化成文字內容。那是一個叫做劉啟衡的人的死亡時間、地點和方式。寫得很簡潔和公式化,可能是大量相同記錄中一條。

  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地點和方式都被改動過。如果按原來的內容,這個人已經在一個星期前病死在醫院。但改過後,此人能活到八十歲。

  黑客將修改過的記錄全部還原,並且告訴敖炎,其他的記錄雖然也有改動,但只有這條記錄是時間、地點、方式全改過,其他都只是地點或是地點方式,時間均沒有變化。或許只是想將真正想改動的東西隱藏起來才會去改其他的。

  「《**薄》?那是啥東西?」敖炎指著MSN裡對方說的話問孩子,「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差不多是那種東西。」敖烈問道:「你朋友可不可靠?」

  「他嘛……不可靠。」看到孩子的面色,敖炎笑著拍拍他,「不用擔心,只要我發話這傢伙可不敢亂說。」

  敖烈卻不放心,越過敖炎,敲了幾句英語上MSN。敖炎看到孩子打上去的幾句話,說道:「**薄的遊戲記錄?你唬他也沒用,這傢伙精得很。」

  對方發來嬉笑地點頭的圖案,敖炎剛下線,敖烈就關機。然後拆開電腦機蓋,將硬盤以及內存全部拆出來。手按在上面,閉上眼睛,突然手裡的東西嘩地燃燒起來。

  「喂喂,你做什麼?會燙到手!」

  敖烈仍是搖頭,繼續使火焰更加猛烈。但那火焰似乎有靈性般,並沒有傷到敖烈。直到那手裡的東西成為一堆黑碳。

  將毀壞的硬盤和內存丟進垃圾桶後,他背上一個斜肩背包。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敖炎不由得問道:「你要去哪?」

  「找人。」

  「我也去!」敖炎將囧囧放進品袋裡,捏起還在吃東西的小蛇。小蛇雖然極不願意,可是簽了契約也只好對他為命是從。卷在他的手腕上,看起來就像一道玄黑色的臂環。

  敖炎借助徐影的能力,又成功跑出家門而沒有被人發現。看著少年在前方興奮地揮著手叫他快點,敖烈歎了口氣。

  果然二叔說得對,他真是個學不乖的傢伙。

  只是知道名字其實很難找人。因為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不過,妖怪們卻總有辦法。敖烈的辦法就是打電話。

  「喂,請問是地府咨詢中心嗎?」

  聽到這句話,敖炎黑線。地府?不會是他理解的那個地獄吧。現在居然連那種地方也有類似於114這種機構。真是太現代化了。

  「請幫我查一查劉啟衡這個人在陽間的地址,對的,是王先生的委託。」接著敖烈報出那人的死亡時間,很快得到答覆。

  「我們走吧。」孩子合上手機。

  劉啟衡是某大學的教授,住在大學附近的公寓。離異,有一個七歲的女兒。可是,當他們來到公寓的時候,卻發現房子裡根本沒人。

  敖炎拉著一個鄰居詢問。後者卻死不肯說,「他很久沒有回來了!誰知道他去哪了。你再不走,我叫警察啦。」那位大媽一臉厭惡,語氣不善。似乎狠不得拿掃把把敖炎趕走。

  「喂,大嬸,我啥事都沒有做耶,你報什麼警。」

  「像你這種人渣,就應該扔進牢裡勞改幾年。年輕人不學好,盡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大媽轉身就去拿掃把了。

  「喂,你幹嘛?老子不討債很久了。你還打……」

  結果連敖烈也被連累挨了幾下掃把,兩個一無所獲地走出公寓。敖炎還在啐啐念,不明白為什麼要打他。

  「應該是因為你的頭髮吧?」敖烈將視線移向少年那赤色的頭髮。

  「頭髮怎麼了?」後者捉捉自己的頭髮。

  別人都以為他的頭髮是染的,但其實天生就是如焰火般紅色。不過,他穿了幾個耳洞,外表又痞痞的,再加上奇怪的髮色,又滿口粗言,大部分人都會認為他是小混混吧。

  「要不染黑算了。」來到這個國家後,所有人都是黑髮黑眸的,敖炎覺得自己的頭髮就顯得更加怪異。

  「不用。」

  「咦?」

  敖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衝口而出,但他仍然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很可惜,因為很鮮艷好看。」

  「你以為這是雞冠嗎?」敖炎覺得越發怪異,決定之後找個時間把這頭髮染黑。

  在快餐館吃過午飯,由敖烈出馬終於打聽到劉啟衡住進附近的醫院。本來已經病入膏方,無藥可醫了。可是最近幾天卻突然好轉。

  病房裡陽光充足,白色的床上的中年男子正在安睡。而坐在床邊的青年正在敲著手提電腦的鍵盤,偶然看向病床上的男子一眼,臉上的表情非常柔和。

  沒有任何音樂也沒有裝飾的點綴,但病房裡的氣氛卻異常溫馨。讓人看到也會感到心裡變得暖洋洋的,讓人不忍打擾。

  當敖炎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青年轉身站起來,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三個走出病房,敖烈單刀直入地問道:「請問你是否修改了《生死簿》?」

  「《生死簿》?不是入侵數據庫嗎?」敖炎插嘴。他記得所謂的生死簿好像是傳說中閻羅王用來記錄人生死的簿子。

  一般人聽到這神話裡的名詞,基本上都會覺得好笑或是認為對方神經病。可是青年卻很淡定,「你們是閻王派來的嗎?」

  敖烈並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給了對方答案。青年歎了口氣,回頭從房門的縫隙中看向病床上的男子,眸子中充滿了不捨。

  「該來的總是要來。我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帶我走吧。」

  「不,我們只負責找人。」敖烈拿出筆記本,「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嗎?」

  喂喂,這是警察在做筆錄嗎?他們又不是來捉人的。敖炎在心裡吐槽。

  青年居然也如實告之,他叫做陳旭,職業是程序員,副業是黑客。並且告訴了敖烈自己的電話號碼和住址。

  想不到工作就這麼輕鬆地完成了。敖炎居然覺得有點無趣。此時,有個穿著花裙的小女孩拎一把小提琴,跑過來抱住陳旭的腳。

  「旭哥哥,我今天學了新的曲子哦。等會兒拉給你和爸爸聽。」小女孩昂起小臉歡快地笑著。

  「好呀。玲玲真聰明,今天學的是什麼曲子?」陳旭微笑著彎下腰,接過小女孩子手裡的小提琴。

  「是小星星哦。」小女孩清脆響亮的聲音打破了醫院走廊裡的沉寂,氣氛一下子變得明亮活躍。

  病房裡傳來男子的聲音,小女孩立即奔進房間裡。大叫一聲『爸爸』就撲進男子懷裡。天真漂亮的小臉蛋上都是和親人在一起時幸福的笑容,簡直就是一個小天使。

  陳旭看著病房裡兩父女的溫馨情景,不由得露出溫柔的笑容。他轉過頭對敖烈說道:「我無論怎麼樣都沒關係,但請你們不要把修改的內容再做變更,好嗎?」

  敖烈依然沒有回答,這種事不是他能說了算。兩人走出醫院,走在後面的敖炎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個陳旭會怎麼樣?」

  孩子遲疑了一下,說道:「俗語有云:生死有命。擅自修改《生死簿》是逆天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生死簿也電子化了……

  ☆、交易(上)

  「我記得東方不是有隻猴子也改過《生死簿》嗎?可是它沒事耶,還被稱為齊天大聖。」

  「如果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確實逆天也沒關係。」只有擁有超乎想像的強大才有可能逆天而行,但即使如此仍然會付出沉重的代價。更何況他們並沒有那種力量。

  「那對父女會怎麼樣?」

  「地府應該會重新修正《生死簿》的內容。」敖烈的語調很平淡,甚至有點冷漠。這讓敖炎實在惱火。

  「你就不管了嗎?」衝上去捉住孩子的肩膀,後者被他強行扳過身來,但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沒有人能脫離死亡,即使是妖怪也不能。我們雖然擁有龍的血統,卻仍然有人類的脆弱。」孩子赤色的眸子中帶著一抹憂傷與無奈。

  敖炎突然覺得很愧疚。他不該應責怪這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在死亡面前,他也同樣無可奈何。他一把摟住孩子。

  「對不起!不該怪你的。哥哥在你身邊,哥哥一定會永遠陪著你的。」至少你身邊還有我這個親人, 敖炎心裡默默地下了決心。

  他感覺懷裡的矮小身軀輕輕顫抖了一下,一雙小手環上他的脖子。耳邊是孩子清朗的聲音,「這不是約定,而契約,絕對不可以離開我。」

  「好。以敖炎的名義發誓,我會做小烈烈一輩子的兄弟。就算嗑屁了,也一定會在黃泉路上等你。」

  「那不用了,我又不是你的仇人。」敖烈已經收起了剛才的感動,面無表情地推開他。

  「什麼嘛。真是不識好歹的小鬼。」

  因為時間尚早,敖炎提議到處逛逛。反正已經完成任務,敖烈確實想去電腦城買硬盤和內存,所以便答應了。

  可是一個小時後,看到空無一人的男廁所,敖烈後悔了。再一掏口袋,發現手機也不見了。孩子頭上出現數個十字,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讓其他人都不敢進廁所。

  「敖炎,有種別回家!回來絕對會讓你好看。」

  被罵的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不過,他完全沒有自覺。擦了擦鼻子,繼續研究著弟弟的手機。得出的評語也只有兩個字:無聊。

  短信基本上都是同學和老師發的,都是關於班長和學生會長的事務。連一條朋友約出去玩的短信也沒有,更沒有曖昧不明的短信。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但拍的是自家院子。雖然角落裡有幾個人的身影,不過應該都不是重點。

  搞不懂這小鬼到底在想什麼,真有夠無趣。他的童年簡直就是灰色一片。

  敖炎想起自己的童年,偷搶拐騙,被捉住吊起來打的痛苦,吃到好吃的就開心地笑,和同伴相依為命,奔走於大街小巷。不能說很幸福,卻非常充實。

  應該給這小鬼的生活增加一點色彩。

  翻開了通訊記錄,重撥了最上面的號碼。一陣幽揚的音樂聲後,是優美而溫柔的女性嗓音,禮貌地說道:「你好,這裡是地府咨詢中心,查詢死期請按1,咨詢死後流程請按2,冥婚業務請按3,現在新開展地獄旅行業務,參加黑白無常婚宴的相關咨詢請按4。轉鬼工服務請按7。」

  按著居然是一連串的英語重複著以上的內容。這地府還真的很現代化,還做起生意來著。X的,地獄旅行會有生意嗎?

  雖然他確實很想按1,但又覺得這應該是整人的。地府怎麼可能會隨便透露人的死期?最後按了7,轉接的女聲仍然很客氣。

  「鬼工4477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要找王先生,第一殿的那位。」他想起敖烈只要提到這傢伙就輕鬆得知劉啟衡的信息。這個傢伙的名號應該很好用。

  「轉接中……」等了一會兒,手機那頭傳來一把男性嗓音,敖炎覺得這人的聲音有點熟。

  「小烈兒嗎?這麼快就有消息,不愧是紅蓮家的下任當家。」

  「確實有消息。不過我不是敖烈,還有,你以後不准見他,不准叫他小烈兒。」這傢伙不就是今天見到的那個黑衣男嗎?敖炎皺起了眉,果然是管理死人的『公務員』。

  「呵呵,原來是哥哥呀。哎喲,沒想到你是個弟控。」

  「弟控個鬼呀!」如果有張桌子在面前,敖炎絕對會掀桌。「你究竟要不要消息。」

  「小烈兒呢?」那端的語氣中帶著點疑惑。

  「報酬給他,但由我來見你。不准靠近他,知道嗎?」敖炎可不想跟姓王的廢話,他的時間是很寶貴的。要在當家發現他翹家之前趕回去。

  「好吧。你在哪裡?」

  敖炎報了個地址,眼前閃過黑影,一輛寶馬便停在他面前。仍然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敖炎整個呆了。這也太神速了吧?地府幹嘛不開展宅急件業務呢?

  手機裡傳來了王某人的聲音,同時聲音也在現實的空氣中響起。

  「哎呀呀,哥哥久等了。」

  「誰是你哥哥!再叫一次就打爛你的嘴。」敖炎黑著臉合上手機。對方已經踏出車外,環著手靠在車門上,一雙狐狸就在少年身上掃來掃去。讓後者極度不爽。

  敖炎夾著一張折疊的紙晃了晃,「那人的名字、地址和電話號碼就寫在這裡。」

  對方伸手想接過,敖炎去抬高了手,後者保持著笑臉,收回手看著少年。似乎在等著他開口。

  「來做個交易如何?」

  「哦,想跟我交易嗎?你膽子不小嘛。」王先生挑了挑眉,並沒有表露出不悅,反而感到非常有興趣的樣子。

  「你絕對不會吃虧的。」敖炎掏出香煙遞給王先生,後者接過含在嘴裡。敖炎正想掏火機,王先生的手指間啪地出現一小束黑色的火。

  敖炎毫不猶豫地湊過去點著自己的煙。王先生似乎更加興奮,狐狸眼都放光了。自己也點著了煙深吸一口,「你知道這是什麼火嗎?」

  「地獄之火吧。」敖炎聳聳肩,其實他是在開玩笑。

  誰知道王先生打了一記響指,說道:「對!你很上道嘛。地獄的孽火,燒而不死,永世痛苦,第十六層的火山獄,現在入獄率是最高的。」

  「……」

  「說說你的條件。 我們地府做生意絕對公平公正公開,不會黑你的。」

  看著某人手裡跳動的黑火,敖炎心裡暗罵:見鬼的三公,你這是赤luoluo的威脅。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地府也有電話服務了……所以被黑客入侵也不是那麼奇怪的事,當然了,黑客是有人指點的……

  ☆、交易(下)

  「聽說你們很缺IT類的人才。」

  「哦?你從哪裡聽說的?」

  兩人都靠到車門上的煙,就像兩個友人在閒聊一般。誰都不會想到其實是龍族在跟閻羅王談生意。

  「不是嗎?要不蘋果的老總怎麼會英年早逝呀。」

  王先生搖了搖頭,「可沒有做任何手腳哦,他的時間到了。不過,你也說得對。這行業最近幾十年才興起的,這類的能人幾乎都還沒有死。無論哪一界都缺這種技術人員。那位老總的靈差點引起西方天堂和地獄的戰爭了。」

  「那麼說,你的條件是……」

  敖炎晃了晃手上的紙條,「這位兄弟的技術不錯的,我向你們擔保他。人才可是千金難求哦。相對的這次的事就一筆勾消如何?」

  回應他的是王先生的冷笑,「人終歸是要死的。就算是妖怪也不例外。他死了之後還是會到地府來。」

  「那隨便你吧。」敖炎雙手執著紙條,似乎要撕掉它。「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他是誰。」

  突然一團黑色的火焰化成小龍捲向敖炎的手,後者的黑色臂環突然化成一片黑布將整個人包住縮進陰影裡。黑色火龍撲了個空,回到王先生手裡。而陰影中浮出一個人影,黑色的布裂開,敖炎重新出現在王先生面前。

  「影魅嗎?真有趣。」王先生瞇著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瞪住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少年。而後者也鎮定自若地繼續抽煙,剛才的一切似乎並沒有發生。

  「靠小妖魅可贏不了我。」將手裡的煙灰彈掉,黑色的小龍繞在王先生的手,朝著少年張牙舞爪。

  敖炎聳聳肩,「我以為我們是來談交易的,王先生。」

  「你呀……」王先生咧嘴笑了起來,而對方也跟著笑。小蛇覺得兩個人的影子就像狐狸和狼了。

  王先生收起了笑意,幽幽的眸子瞪著少年,「其實我另找人去查也可以。雖然要花點時間,但總會有結果的,反正我也不急。」

  果然是老薑,真難搞。敖炎在心裡咬牙切齒,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不會有其他人願意幫你查。」

  「為什麼?」王先生眼中精光乍現,手裡的黑炎跳動,極危險地瞪著敖炎。

  但後者也非省油之燈,鎮定自若地笑道:「你可以試試看。」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沉重,空氣中似乎有火花賁射。但其實敖炎心裡也沒什麼底。他所說的話其實是在威脅對方。如果你不找我的話,我就會讓你找不著其他人幫忙。事實上敖炎現在並無這種能力,除非有紅蓮家撐腰。能不能得到家族的支持,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不過,外人並不清楚他們家族內部的事。在外人眼裡,雌龍應該還算比較重要的。他在賭,這位王先生會因為紅蓮家而妥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敖炎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妥協的時候,王先生卻吐出一口氣。

  「交易成立。那位先生即使是活著也要開始幫我們做事,當然死後就更不用說。我們會跟他簽永久合同。而他所做的一切將會作為工作的代價一筆勾銷,如何?」

  「立個契約吧。」敖炎從囧囧那裡聽說,那個世界跟人類不一樣,它們對於契約看得比生命更重。一旦確立,就絕對不會違背。

  妖怪雖然凶殘,但卻還會遵守約定。而人類卻經常背信棄義,所以人類比妖怪要可怕得多。

  「好。」王先生讓敖炎把手伸出來,同時自己也伸出手腕,念動咒語。兩人手腕上出現相同的陣圖,契約成立。

  敖炎將紙條交給王先生,後者接過說道:「你做了這些事,可不會有人感謝你哦。」

  「什麼感謝,老子又不是好人。」

  「那為什麼?」

  少年朝著王先生豎起了拇指,又朝下方比了比,「當然是因為不爽你了。以後不准見小烈兒,你這個變態戀童癖。」

  王先生有點吃驚地看向他,很快嘴角再次勾起,朝敖炎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鬼才愉快呢!敖炎還是伸出了右手,誰知手被對方握住,王先生迅速地伸出左手按在他的後腦上,將他拉向自己。敖炎剛想推開他,感到脖子上一陣濕癢。

  「你……」

  看著少年捂著脖子像看到髒東西一般退後好幾米,男子笑得更加愉悅,「其實我更喜歡粗獷的男人。」

  「你TMD#¥@%……」

  敖炎還沒有罵完,面前的寶馬車已經不見蹤影,讓他再一次覺得地府應該開設宅急件或是救護車業務。(天音:閻王開救護車有人會坐嗎?)

  手機響了,居然是那個王先生的聲音。敖炎剛要斷線,便聽對方說道:「記得把那人的名字告訴你家當家。」

  「關他什麼事?」聽到對方提到意料之外的人,敖炎不禁皺了眉。

  「這次系統被入侵,不只數據庫被改哦。地府最底層的地獄防衛系統開啟了一分鐘。那裡面關的……你應該明白吧。」

  可是他還不明白這跟敖鷹有什麼關係,想再問清楚的時候,王先生已經收線。之後他打了電話給陳旭說明情況,對方知道地府方面不會再改生死簿而鬆了一口氣。

  雖然要為地府工作一輩,甚至死後還要繼續。可是他仍然很開心,比他之前所設想的後果已經好很多。

  「真的非常感謝你!」

  聽到對方那激動的聲音,敖炎覺得渾身不自在,「你要搞清楚,老子可不是為了你耶。老子從來不做白工,你要付出代價。」

  「需要我做什麼?」無論是什麼事,陳旭都打算答應。而在他心中,那個看起來很痞的少年並不是壞人。

  「我要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括你之前的僱主是誰。」陳旭絕對是個普通人類。普通人類又怎麼會知道如何連接到地府的網絡?大概連地府是否存在都不會相信。

  那麼他必定有人在背後指使,而對方的目的大概就是那一分鐘的防衛系統失效吧。地獄最底層關了什麼敖炎是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他只想知道為什麼會牽扯上敖鷹。

  奇怪,他幹嘛要理那個變態惡魔的事?只是心裡卻無法不在意。敖炎說服自己這樣做是為了找出對方的弱點。沒錯,要打倒他正面硬碰肯定是不行,必須要捉住他的弱點。

  對方表示現在說不方便,改天約個地方見面。而天色也暗了,他必須趕緊回去。小烈肯定氣炸了。要是被敖鷹發現他又翹家鐵定又是一頓處罰。

  X的,老子可不要再被他叫到房間了。

  落日的餘輝把整個天空映得通紅,排列整齊的魚鱗雲預示著明天將要起風。路燈和住宅的燈光在牆角上投下各種形狀的陰影。人們身、下的影子也被拉長而顯得有點詭異。

  離開車水馬龍的大路,敖炎轉進老城區縱橫複雜的巷道。這裡抄近道很快就能回到家中。因為這附近折遷,房子裡的人都搬走了,街燈也時亮時滅。被推倒的房子瓦礫散在狹窄麻石街上。

  敖炎雙手插在口袋裡,哼著曲子前進。他對道路的記憶很好,極少迷路,除非遇到『鬼打牆』。不過這次有影魅在,就算遇上其他妖怪也不怕。

  「大哥,我們往回走吧。」徐影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說什麼,前面就到啦!就算是死巷,我也可以爬牆過去。」

  「不是……前面真的不能過去……」囧囧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和恐懼。兩隻小妖魅驚恐的情緒傳達給了少年。

  「有東西……」「有可怕的東西……」「危險……」兩隻小妖啐啐念著,語調中除了恐懼還有顫抖。

  正在此時,附近的路燈突然啪地滅了。四周寂靜得非常詭異,讓敖炎想起上次的鬼打牆。不要說人,連飛蛾和老鼠都沒有,感覺不到一絲生物的氣息。

  嗒嗒嗒的急促腳步聲傳來,似乎有人在奔跑。鞋子與麻石街面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越來越近,讓人精神崩緊。

  作者有話要說:回復越來越少……唉,覺得可能已經很少人看了。難道是因為盜文?

  ☆、將軍

  敖炎利用徐影的能力躲進橫巷中,那東西越來越近。腳步聲有點凌亂,那人正跌跌撞撞的逃跑,狼狽不甚。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活人的氣息讓敖炎肯定對方是人類。

  當那人經過橫巷時,敖炎一伸手把對方摟進懷裡拖進陰影。那人身材嬌小,渾身顫抖,驚恐地拚命掙扎,應該是嚇得不輕。

  敖炎死死地摀住對方的嘴,輕輕地在對方耳邊說道:「不想被發現就乖乖別動!」

  因為碰到對方的胸膛,發現懷裡之人其實是個少年。更加肆無忌憚地摟住他,反正大家都是男的。不過這小子真有夠瘦的,那腰像女人一樣纖細。還有身上的味道,是像籐花一樣的清香。

  少年聽了之後,可能也確定敖炎並沒有敵意,於是停止了掙扎。但仍然渾身顫抖,明明剛才還喘息得要命,但現在卻大氣也不敢出。敖炎可以感到少年身上汗毛直豎,把他嚇成這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在移動,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帶著鏘鏘的金屬相撞之聲,由遠而近。四周突然飄蕩著腐臭,黑色的怨氣瀰漫,空氣冰冷如十二月寒冬。

  讓人窒息的氣勢輔天蓋地地壓來,如萬根針刺入皮膚,那是肅殺之氣。少年顫得像篩子,敖炎更加用力地摟緊他,想讓他安心一些,可是根本沒用。

  那聲音已經近在咫尺,黑色的霧怨氣四處飄蕩,繚繞進心房裡,讓人毛骨悚然。一個上身赤Luo,□穿著古代金屬護甲的魁梧大漢經過橫巷口。而最讓人驚恐的是他並沒有頭顱。光禿禿的脖子上是整齊的截口。

  它手裡提著斧頭和盾,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讓人想起橫掃戰場的英勇將軍。直覺告訴敖炎那絕對是非常危險的東西。

  那無頭將軍在巷品停了下來,敖炎和懷裡那少年的心同時提到嗓子。但它只是停了片刻卻又繼續向前。

  敖炎鬆了口氣,放開影魅的能力,正想放過懷裡之人,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疼。對方居然一手肘狠狠地撞擊他的腹部,疼得他咬牙切齒,但是腳卻仍是發軟地跪下。

  「你……竟敢暗算老子……」

  少年轉過頭來,看到敖炎後明顯吃了一驚。而後者看清少年的面容後也驚訝不已。眼前的少年正是那個額上有青花圖案的雌龍。

  「原來是你呀。」敖炎捂著腹部坐到地上,「你怎麼會被那鬼東西追的?」

  少年咬了咬下唇,他面色蒼白,很明顯還沒有從剛才驚恐中緩過神來。

  「與你無關!」

  敖炎翻了一記白眼,自己又打擾到他了?上次是被強逼XXOO,這次又被奇怪的東西追趕,這小子的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天音:誤很大!)

  「喂喂,至少拉我一把吧。」敖炎朝對方伸出手,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拉他。就在此時,耳邊響起了囧囧的嘶吼。

  「危險!」

  敖炎突然拉住少年朝旁邊滾去,一把寒氣逼人的利斧斬在剛才少年所站之處,麻石地面裂成幾塊。魁梧的無頭將軍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們面前。

  刺骨的殺氣讓人手腳發軟。近看更加恐怖,赤luo的上身虯結的肌肉縱橫交錯著很多傷痕。那是戰士的榮耀。雖然無頭,雙\乳卻如眼睛般銳利地瞪住兩人,而下方臍上的傷痕也如抿起的嘴唇。

  將軍再次舉起了戰斧。

  【還給我……】

  「什麼?」耳邊傳來沙啞的嘶吼,但敖炎已來不及多想。把少年一推,自己也朝旁邊閃去。斧頭再次砍空。

  「這是啥米東東?」敖炎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原來不是電影嗎?那是妖怪報紙的頭條新聞耶。

  「笨蛋!快跑!」少年轉身就跑,而敖炎爬起來也跌跌撞撞地逃命。可是無頭將軍仍然緊跟其後,明明它走得很慢,卻總是無法拉開距離。

  「可惡,我們分頭走。」

  黑髮少年愣了一下,就在此時無頭將軍已經追了上來。少年咬了咬下唇,將一個包袱丟向敖炎,然後自己頭也不回地衝向左邊的巷道。

  敖炎下意識地接過包袱,正想開口詢問,眼前寒光閃動。他大叫一聲,身體朝後抑,整個人成拱橋狀,斧頭就貼在他胸前擦過。

  「哇~~好險!」幸好他腰力夠好,要不是肯定被斬成兩半。無頭將軍攻勢凌利,明明穿著護甲卻一點也不笨重。

  敖炎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潛進影子中逃跑。後者依然窮追不捨。

  「囧囧快想辦法擋住它!」敖炎掏出囧囧的卡片。小妖魅已經嚇得不輕,「大哥,你還是撕了我吧。」

  「事後老子肯定會讓你如願的。那徐影想辦法。」

  小蛇根本就使盡全力讓敖炎藏身影子中,沒空回答。前方出現一個工地,挖好的地基在夜色裡如猛獸的巢穴,黑洞洞的。有好幾輛混泥土車正停在旁邊,袋裝水泥隨意地堆成小山。

  敖炎突然心生一計,立即從影子中脫離出來,並且吩咐徐影去做事。

  此時,無頭將軍已經追到工地中,敖炎掏出囧囧的紙牌,「你給我拖住它。」

  「人家只是小妖……哇~~~~」紙牌被敖炎扔出去,囧囧只好硬著頭皮化成無數的鬼臉,開始纏住無頭將軍。

  敖炎也撿起工地上的一條鐵條,朝將軍攻擊。錚地一聲,火花四濺。鐵條被斧頭斬曲了。敖炎險險地射過,可是斧刃還是劃傷了他的手腕。

  論力量,敖炎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它,只能智取。他迅速地後退,將軍把鬼臉斬成碎片,窮追不捨。敖炎腳後跟差點踩空,轉頭發現自己已經退到地基邊緣。下方隱約看到一道道豎起的鋼筋架。

  再抬頭眼前就是將軍那高大的身軀,斧頭高舉,眼看就要將他斬成兩半。敖炎就在等這個時刻,他矮□從對方褲襠鑽了過去。同時用盡全力朝將軍背後推去。

  無頭將軍失去重心,整個跌向地基,卡在了豎起的鋼筋中。敖炎大喊,「徐影,就是現在!」

  幾輛混泥土車在黑色的觸手控制下,同時朝地基倒水泥。將軍被鋼筋架卡住,動彈不行。只能任由水泥倒在其上面,很快被埋住。

  看著下方一片的水泥,將軍的身影並沒有再度出現。敖炎鬆了口氣,整個跪坐到地上。

  「我靠!什麼狗屎恐怖片呀!」

  休息了很久,他才有力氣站起來。徐影爬到他身邊,吐出一個包袱。敖炎將布打開,發現那只是一個老舊的陶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似乎都喜歡當家大人和小炎互動。可是暫時他現在正在做『重要的事』,所以不會出現。

  下一章有另一位鬼畜來補償大家。青菱家的代當家大人華麗麗登場。另,小青菱被『重口味』了……

  ☆、青菱

  江南的水道橫縱交錯,繚繞小鎮,人們傍水居,戶戶枕河眠。翠柳撫面,花瓣綴滿水面,烏蓬船的搖櫓聲,悠悠流轉著軟軟的儂音小調。

  坐在烏蓬船上的女孩子突然對爺爺說道:「我看到水裡有很漂亮的淡藍鱗片,肯定是一條非常大的魚。」

  搖櫓的老人家笑笑,放開櫓走到女孩子向邊,「那可不是魚哦。」

  「不是魚是什麼?」

  老人家跪到板甲上,就朝河裡叩了一個頭,又拿出新鮮的瓜果散進河裡。「快給龍王叩個頭吧。」

  這裡除了人類,也是無數的水族棲息之地。渾身水色鱗片的龍游於水下,偶然脊背浮出,在月色下閃閃生輝。那從容不迫的優雅之姿,是人類無法用詞語比擬的。

  水藍龍潛進水道深處,再浮起眼前已經是一座豪華的古式大宅。它前足躍上其中一座水謝,在月色下如水般淡藍的龍身漸漸變成青年健碩有力的脊樑。

  同樣水色的髮絲濕膩地繚繞在白皙卻又肌理清晰的背上,滑下一滴滴水珠。青年站起來伸手一揮,一件長衫籠在他身上。他快速地穿好,綁上腰帶,綁起長髮。

  他目光銳利,動作利落迅速,步伐也矯健輕盈。穿過長廊,轉眼來到大宅的深處。四位提燈的少女朝他微微欠身,其中一名上前道:「蕭瀾大人,家主正等著你。」說完抬頭撩起紗簾。

  道道的紗簾被風吹過,輕輕地撫去。遮不住如夢如幻的水鄉夜色,五彩斑斕的寶石發出柔和的光。幽幽傳來如籐花般的清香,以及曖昧不明的呻吟聲。

  蕭瀾來到一道紗簾前停下,因為那後方就坐著青菱家的當家。而薄如蟬翼的輕沙根本擋不住任何視線,可以清楚地看到當家的懷裡有名渾身赤luo的少年。

  濃烈的雌性氣息撲鼻而來,曖昧的呻吟聲音撩亂雄龍的心神。但青年卻單膝跪於地上,鎮定自若,仿如未聞。

  「蕭瀾拜見青菱代當家大人。」青年的聲音鏗鏘有力,語調卻冷漠無波。

  「不……請饒了我……嗯……」少年清脆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明明是求饒卻讓人感到頗有種欲拒還迎的味道。

  「這裡不舒服嗎?還是說想要更深的地方……」男子輕柔的低語,充滿了色、情的調笑,還有那濕膩的聲音都讓人血液賁張。

  可是青年仍然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地單膝跪著,俊美的臉上不見一絲波瀾。

  「呀……住手……」

  「梭兒是不是因為被喜歡的人看到自己ying蕩的一面,所以今天特別興奮,嗯?」男子故意在『喜歡』二字用了重音,發現懷裡的少年渾身一震,不由得惡劣地低笑起來。

  少年不知被弄到什麼地方,背梁一陣痙攣,低吼一聲。接著便是喘息和輕輕的抽泣。那柔和的男性嗓音再度響起。

  「嗯,第三次,味道有點淡了。」似乎可以想像男子正舔著滿手的液體,「只用手指無法滿足你嗎?還是說我一個滿足不了你?」

  「不是……」少年低泣著求饒,他今天已經被男人的手指弄了三次。不可能再射|出任何東西了。他也知道今天會受到處罰,但是沒想到會這麼難熬。尤其是會在那個人面前……

  「蕭瀾,你想嘗嘗嗎?小梭兒的味道很像籐花,又甜又香。」說著,一隻沾滿液體的手伸出紗簾。

  蕭瀾仍然保持著冰山臉,但是拳頭已經握得死緊。感到青年身上散出的殺氣,簾後的當家大人低聲笑道:「看來人家並不喜歡你的味道哦,小梭兒。」

  明顯地感到少年的僵硬,男人更加愉悅,勾起了好看的嘴角。手指邪惡地潛進少年那幽秘之處,少年咬著牙捉緊男人的衣襟,強忍尖叫。

  「敖濤的答覆是?」低低的喘息之間,簾後的男人問道。

  「少當家邀請大人和小姐前往摘星樓。」

  「哦……那他是答應咯。」男人似乎早已料到,並沒有半點驚喜。

  少年的呻吟聲以及靡靡之音越重,蕭瀾終於無法再忍耐。抱拳道:「少當家的意思已傳達,蕭瀾告退。」

  說完不等男人應許便大步離開,留下紗簾中轉來的低笑聲。

  「不要……今天不行……」少年的拒絕完全被男子的唇封住。

  「任務失敗,如果你連取悅雄龍也做不到。我還留你做什麼?還是你妹妹更有趣。」 ,男子的嗓音非常動聽,卻又殘忍之極。

  「不行!」少年尖叫著捉緊了男人的衣襟,眸子中充滿了哀求,「求你不要找她,讓她做個普通人。我會把東西取回來的。」東西肯定在紅蓮家大少爺那裡,無論用什麼手段,他都一定要取回來。

  看到男子仍然不回答,少年更急,「無論是什麼事我都會做的。求你不要把她拖進來……我求你……」

  男子低聲在其耳略問道:「小梭兒想不想去看雪?夏天的雪哦……」

  少年不明所以地愣住,後者舔去他臉上的淚珠,「跟我去一趟北方吧。」

  一道黑影掠過牆頭溜進敖宅,在確認四周並沒有人之後快速地朝著二樓滑去。當影子從門縫中擠進房間之後,發現燈是亮著的。

  奇怪,他記得外出時明明沒有開燈。耳邊傳來難聽的大笑聲,但聲音卻異常熟悉。

  影子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滑去。電腦桌前坐著一個人,雙腿放在桌上,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電腦中播放的搞笑片。

  當看清發笑之人時,他大吃一驚,背脊還竄起一股寒意。外出回家後看到有人擅自動你的東西,最多也就是不爽或是打對方一頓。可是如果那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你並沒有雙生兄弟的話……

  從影子中竄出來,他指著跟那人吼道:「你是誰呀?」

  對方抬起頭來,看到他後並沒有驚訝,而是露出一臉很欠扁的笑容,「我是敖炎,你是哪根蔥?」

  「你他X的是敖炎,那我是誰?」

  「天曉得。」『敖炎』站起來,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狠戾,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給我滾!這是本大爺的地盤!」

  對方勁度很大,但他也不是省油之燈。「X的,就算你也是敖炎,幹掉你的話,老子就是唯一的敖炎。」

  兩人打了起來,把旁邊的書架推倒,書嘩啦啦地咂下來。拳頭打在肉上發出啪啪的響起,兩個人的動作都差不多,互相都沒有躲開對方的攻擊,而被揍的地方也大同小異。

  最後還是他略勝一籌,把對方壓倒在地上。正在此時,房門打開,敖烈拎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口。赤色的眸子瞪著兩個一模一樣,姿勢曖昧的敖炎。

  「原來你有這種興趣呀?」孩子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青菱家的代當家大人華麗麗地登場!!!大家應該明白為啥敖鷹跟他是死敵了吧?因為同|性(屬性)相斥呀……

  ☆、等我哦

  「小烈烈,我才是敖炎。別讓那冒牌貨騙了。」用力壓制住對方,他搶先向弟弟解釋。

  「X的血口噴人!你才是那個山塞貨!」不待說完,被壓制住的人臉上就被狠狠湊了一拳。

  「誰允許你用跟老子一樣的臉說話?」

  兩人完全一個樣,立即就火星撞地球,吵得另人耳略鳴叫,心煩意躁。敖烈輪起一杯水嘩地倒到兩人頭上。

  「哇~~你做什麼?」敖炎剛想罵人,卻發現被自己壓在地上的『敖炎』遇到水立即化成了一張紙人。

  「這是啥米?」

  敖烈將食盒放到桌上,淡然地說道:「式神。」

  敖炎撿起那張紙片,可是因為濕了水,上面的紙都糊了,一捉就皺成一團,「這個是你的嗎?」大概是敖烈為了不被人發現他翹家,所以用這個來做他的替身。

  「喂喂,你也提早說一聲嘛,嚇了我一跳。」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桌邊,伸手想去揭開食盒的蓋子,「小烈烈果然很貼心。」他回來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聞到飯菜的香味,口水直流。

  誰知手還沒有碰到蓋子,突然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被翻倒在地上。

  「小烈烈,你做什麼?」敖炎從地上爬起來,剛一起來下巴立即挨了一腳,疼得眼淚都差瞇流出來。

  「很疼耶!」他抬起頭,發現敖烈正嚴厲地瞪著他,「你也知道疼嗎?這個跟家法相比,還不到九牛一毛!」

  「我知道啦!」

  「知道的話,你剛才死去哪了?」敖烈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將其提起來。雖然身材高度都不及敖炎,但是他卻異常有力氣,只用單手就輕易地把比自己大七歲的敖炎揪起來。

  「知不知道你一個人行動有多危險?上次的事還得不到教訓?」

  敖炎看著孩子怒火中燒的臉,赤色眸子的憤怒之下卻泛著另一種情緒,那是強烈的擔憂。不知道為什麼,敖炎覺得心裡湧起一陣陌生的暖意。

  有人擔心他,記掛著他,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很難形容。同時又感到愧疚,不應該讓年幼的弟弟為自己擔心。

  「對不起……」敖炎伸手摟住孩子,「別哭了,都是哥哥不好。丟下小烈烈一個……迷路了吧?」

  「誰哭了?誰迷路了?」敖烈發飆了,對敖炎又是一陣暴打。其實並沒有真的下重手,但敖炎卻故意鬼叫求饒。

  「……別打……哎喲,疼呀。」敖炎裝作很疼的樣子,孩子立即驚慌起來,伸手去扶他。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除了下巴那一下,他真的沒下重手。應該不會……

  看孩子如此緊張,敖炎很得意,「這裡疼,這裡也很疼……」

  「去找子嵐,讓他幫你看看。」說完就將敖炎打橫抱起來,抬腳就要走出門外。後者吃了一驚,想不到敖烈小小個的居然如此有力。

  但現在不是考究這個的時候,如果讓別人看到自己被小孩子用公主抱抱著的話,肯定笑掉大牙。

  「停停停,我沒事,快把我放下。」

  「不行。」敖烈很認真地說道:「你不為自己也為寶寶想想。要是有個萬一……」

  「什麼寶寶?」敖炎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你肚子裡的寶寶呀。雖然龍族比人類要強悍很多,懷上之後被打掉可不容易,但這是頭胎,必須謹慎一些。」接著敖烈開始說教,什麼孕婦注意一百種事項之類的像倒水一樣嘩啦嘩啦地倒進敖炎的耳朵裡。

  某人越聽臉就越黑,「誰……到底是他X的誰說我有寶寶的?」

  「不是嗎?」

  「當然不是!」敖炎的聲音讓天花板也震了一下,灰塵嘩嘩地掉下來。

  真虧孩子能想像出來,他只要想一下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還以為很快就會小侄子(女)……」

  看著敖烈一臉失望的樣子,他差點就要發飆了。「給我記住,這是絕對不可能!」一邊大啃著飯菜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是哦……」赤色的眸子暗淡下來,孩子非常地失望,或許他真的很期待這個小生命。敖炎居然有點罪惡感。

  「就算有也絕對不可能跟那個變態惡魔。」

  「那……朱雲、白鯉、雷霆呢?其實我覺得子嵐不錯。」

  敖炎差點嗆到,一臉厭惡地說道:「你在說什麼瘋話呀。要是他們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就閹了他們。」

  「那……就只好由我來……」敖烈似乎下了決心,赤色的眸子中充滿堅定和期待。

  「你說什麼?」敖炎簡直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他肯定是餓得太厲害所以出現幻聽。

  「我一定會長成足以保護你的雄性,等我哦。」

  「……」孩子一臉認真,似乎這事讓他燃起了,敖炎覺得很無語。自小被一堆變態包圍果然腦子會出問題。

  「到時候我們生很多可愛的寶寶。」說著孩子的臉居然泛起紅暈,「最好全是雌性。我們紅蓮家就會繁盛強大起來。」

  殺了我吧!!!敖炎狂捉頭髮,對敖烈完全陷進幻想中感到無力。最糟糕的是,以這孩子認真過頭的性格,絕對會……

  必須想個辦法打醒他。

  「對了,你沒有把今天的事告訴那個變態嗎?」敖炎打算先轉移話題以後再想辦法。而且他一直擔心敖鷹知道他翹家,又要被懲罰。

  「算你走運,當家大人還沒有回來。」

  「哦?他去哪裡了?」 作為當家應該有很多事務,但敖鷹很少那麼晚都不回來,除了他受襲的那天。

  「我聽說是胡公館。」

  聽名字猜不出是什麼地方,敖炎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孩子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向敖炎形容,最後說道:「妖怪很名的煙花之地。」

  夜深人靜,燈火稀疏,只偶然有蟲鳴之聲。夜色籠罩下的青磚黛瓦的古老大宅蒙上一層神秘而寥落的之感。不像其他龍族的大家族般,即使夜裡還是燈火通明,下僕通宵值勤。敖家大宅的夜裡也只有兩名護院值夜。不怪乎外族都認為紅蓮家已經沒落了。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應該說這是敖鷹的作風。他不喜歡夜裡太吵,每日的作息非常規律,早起早睡,就像百過半百的老頭子一般。

  不過,今於晚上敖鷹卻並不在家。男人嘛,總會有需要解決生理需要的時候。這點敖炎表示理解,而且他也對胡公館非常感興趣。

  他還沒有去過妖怪的夜總會。拜守務鬆懈之賜,敖炎運用影魅的能力很輕易地溜了出去。據囧囧所說,胡公館就在某河岸邊上,只要坐渡船就可以到達。

  按照囧囧說的搭上奇怪的渡船。不多時便看到河岸邊上出現兩排燈光。那並非霓虹燈,也不是燈籠,而是一隻隻竹籠裡裝著如霧似雲般的光球。

  「那是魂燈。這裡的狐狸很喜歡炫耀,也很凶殘。如果在這裡鬧事的話,就會被變成魂燈哦。」囧囧覺得勁暴少年跑來這裡絕對的不妙。

  「這裡看場子的很厲害嘛。」

  囧囧:你還是不明白我想表達什麼……555……

  作者有話要說:小烈烈好萌*^_^*,認真的好孩子最招人疼了。

  下一章,小受勇闖夜總會捉\奸?其實是去玩吧……

  ☆、吃

  船隻靠岸,敖炎大刺刺地走下船,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看到梢公大吃一驚,剛才梢公戴著大竹笠沒看清楚,現在才發現它像是一隻倒過來的白色感歎號。身上有著橙色的花紋,沒臉沒眼,一隻觸手捲著櫓,另一隻伸向敖炎。

  「我沒帶錢。」

  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地懶賬的。囧囧和徐影都汗了不一把。看來不用等到變成魂燈,現在他們就先變成水鬼了。

  「記敖鷹賬上。」

  囧囧瀑布汗,當家大人收到賬單後一定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哼哼,有錢來\嫖不差那一點點額外支出。敖炎冷笑著轉身朝那片魂燈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座用漢白玉砌成的建築。

  西式的風格中又帶著獨特的晚清風格,燈光透過漂亮的滿洲窗,流出夢幻般的色彩。隱隱聽到悅耳動聽的歌聲、樂聲。再近些便聽到杯籌交錯之聲,男人的調笑和女人嬌媚之音。

  門前站著兩名穿旗袍的美女正在招呼客人。當敖炎走進去時,其中一個迎上來笑道:「歡迎光臨。先生有預約嗎?」

  敖炎搖了搖頭,後者笑得更加燦爛,「那先生是初次來咯?」

  雖然說是妖怪的夜總會。但跟人類的應該區別不大,敖炎說道:「我聽人說這裡有很多好玩的。就不知道……」

  「當然,我們這裡全妖界最有名氣的哦。連神仙來了都懶在這兒不想走。」美女就像跟敖炎很熟一般,挽著他的胳膊很自然地朝裡面走去。

  後者當然也駕輕就熟地摟著女子的肩膀,剛走進去撲面而來的香氣熏得他有點頭暈。走廊的魂燈下還掛著一個圓形的銅製縷花香爐,處處媚香飄蕩。館內裝潢雅致,每處角落都有繁花小景點綴。室內迴廊下方還有流水叮咚直通庭園外。

  單間的紗窗內透出的光,在走廊上投下曖昧的影子,女子嬌笑和男性的喘息聲會偶爾鑽進耳略,讓人面紅心跳。

  「……不知先生屬意如何?」

  敖炎剛才有點走神,沒聽到美女說的話,便隨意道:「想先看這裡的表演。」

  一般的夜總會舞廳會表演節目,大多都是成人火辣,歌舞、脫衣秀之類的。其實他並無心去看,反正以前也看得多。只不過他想先熟悉一下這裡,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熟客來聊聊。

  不過這裡似乎跟以前的那些夜總會有點不一樣。若不是剛才的聽到那些靡靡之音,很難想像這種佈置古典雅致的地方會有夜總會。

  聽說東方人滿含蓄的,敖炎倒不期待看到什麼勁爆的節目。希望這裡的妞兒另有一番風情。

  美女把他帶到庭院裡,繁花錦木圍繞,四周點著一盞盞的魂燈,中央的水池之上有抹赤霞掠過。穿著紅色紗衣的美女正在跳舞。可是,她的腳下卻是凌空的,在水面上如蜻蜓點水,靈巧地跳躍,優美柔軟的身段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領路的美女低笑著祝敖炎玩得盡興便退下。他隨便坐到附近的石桌旁,同桌的有三個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看表演。

  赤色的輕紗曼舞,裹著女子如白玉般的胴\體,在燈光下若隱若現。雪白的大腿優美地隨著姿勢舒展,纖細的腰肢如輕柳,讓人浮想聯翩。

  女子一邊舞動一邊躍到觀眾中,凌空彎腰去喝客人手中的酒。客人們紛紛舉起杯子,而女子一一喝下,有時候還會舔客人的手指。而有些客人也會偷摸女子一把。

  更讓人血液賁張的是那女子並沒有穿內衣褲,動作之間不免會春光乍涉。雖然只是匆忙的一瞥,但敖炎卻覺得比那些赤Luoluo的脫衣秀更加誘人。

  當女子靠近他們這桌時,同桌的人早已倒好酒。而敖炎拿起酒壺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他挑了挑眉,而同桌的人都顧著逗那女子,沒人理會他。

  待女子喝完一圈來到他面前時,發現他手裡並無酒杯,一雙美目好奇地打量著他。敖炎拿起桌上果盤裡的一顆李子,對著美女勾起嘴角,然後將李子半含在嘴裡。

  美女會意,笑得更加妖媚,立在桌上彎下腰去咬那露在敖炎嘴外的半顆李子。後者故意使壞,在對方剛碰到之際把李子捲進嘴裡。女子嘻嘻地笑,乾脆躍下坐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更加深入地去探那顆李子。

  同桌的客人眼睛都瞪大了,想不到還有這招。

  女子終於吃到了那顆李子,嬌笑著舔了一下敖炎的嘴角。後者發現對方的眼睛居然是獸類的豎瞳。細長的眼睛讓人想到狐狸。同時感到似乎有點頭暈,雖然只是一瞬間。

  在女子離開之前,他聽到對方在耳邊輕聲說道:「謝謝款待。」

  敖炎不明所以,明明就是他佔了便宜。此時囧囧的聲音傳來,「大哥,對付狐狸要小心呀。她們喜歡吸食精氣。龍族的精氣對她們來說絕對是大補品。」

  「原來如此。」想到敖鷹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敖炎不禁乍舌。這麼大年紀也不怕被吸乾。

  水池上又開始表演其他節目,有名穿白衣的俊美男子在撫琴唱歌。

  「筆尖掃盡癡雲,歌聲喚醒芳春……隔窗誰愛聽琴?倚簾人是知音……」

  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勁風凜然,英氣逼人的勁裝少年挽著劍花,踏水而來。劍光如銀蛟,蒼勁有力而又優美,讓人眼花繚亂,卻又禁不住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少年劍眉星目,五官如西方藝術塑像般俊美,卻又不像時下的油奶小生般陰柔,而是充滿了男子的陽剛之氣。

  「蒼璘今晚特別迷人,我已經覺得頭暈了。」同桌一個眼睛成一條線般的男子說道。

  「我看你是被那只紅狐狸吸得太多精氣了。」旁邊穿著時尚的男子哧笑道。那名男子衣服的款式是某個名牌,但卻看不出是什麼衣料,感覺相當高級的樣子。

  「哎喲,我還沒有碰到她的小嘴兒呢。那邊的仁兄還償到一點甜頭。」說完,一條線中的小眼珠就朝向敖炎,話裡充滿羨慕嫉妒恨。

  「美人抬愛而已。我是阿炎,各位兄弟怎麼稱呼?」敖炎想想還是不要擺出『敖』這個姓,要不他們立即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敖炎混了這麼久,當然很擅長套近乎。原來這裡的酒很貴,聽說是狐狸自己釀製的。所以剛才酒壺裡沒酒了,這三人都不捨得再叫一壺。

  敖炎很大方地讓侍應為他們倒滿酒,看他那麼豪爽,三人幾杯下肚,話匣子就打開了。

  一條線眼睛的男子是灰衣,穿著時尚的男子叫張羅,另一個是牌九。很奇怪的名字,不過這人一開口就是賭賭賭的,應該是個賭鬼。

  這三隻是胡公館的常客,說了一大堆八卦給敖炎聽。

  「你不知道嗎?蒼璘可是這裡的頭牌哦。可惜他從來不陪客。」牌九叫了一桌麻將,四人開始一邊打麻將一邊聊。

  「對呀,可是我就喜歡他那股高傲的樣子。真希望被他踩在腳下,用那把銀劍XXOO……」

  敖炎覺得這些人簡直瘋了。好好的美女不喜歡,喜歡跟那種硬邦邦的男人玩□。

  作者有話要說:男人去ji院做什麼?無非是吃喝|嫖賭……所以這章是吃……至於是小炎吃還是被吃就見人見智了……

  囧囧吐槽:所以嫖還是被嫖也是見人見智哦……

  ☆、賭

  經過他的套話,這三隻其實都蠻有錢的。尤其是張羅,似乎經營什麼品牌的衣服,在業界小有名氣。他也不是初次玩麻將,使詐之類的精得很。而且還有徐影在後面看到那些人牌。

  就讓我借點零用錢吧。

  敖炎跟他們套近乎又很能聊,讓他們放下戒心,贏牌更加容易。幾圈下來贏了不少。這裡的籌碼居然是小金塊的。看著兜裡金燦燦的東西越來越多,敖炎心裡笑開了花。

  「……聽說最近麒麟家的人出大事了。」張羅提到。

  「你說姬家人被斬首案件?那個我也有看報紙,真是恐怖得很。」牌九打了個抖。敖炎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頭條新聞,今晚不就是遇到那個無頭怪物嗎?

  「我聽說,這事連紅蓮家的人也出面了。」張羅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

  「紅蓮家的人瞎參和什麼呀?」敖炎沒聽說他們家有人提到這事件,不由得有點好奇。

  「誰知道呢。那位紅蓮家的代當家大人事發當晚就去現場了。」

  「真的?」不僅敖炎,連牌九和灰衣也同時吃驚。

  「當然,那晚我加班,回家時看到咯。對了,我跟姬家死的那個傢伙住在同一棟。那晚我很慘,全棟樓都封鎖,差點就回不了家。」

  「你肯定是他?」一向冷漠的敖鷹居然會管這種事,讓敖炎感到很好奇。

  「沒有哪條龍會有那種氣勢,連公會的人都對他點頭哈腰的。我看這回肯定是大事。」

  「牽涉到那三家的事,哪一件不是大事?」牌九拍地打出一隻三筒。

  「胡了!」敖炎將牌推倒,接著牌九哇哇慘叫。他的籌碼輸光,而其他人也輸得差不多了。

  「阿炎兄弟,你不會是出老千吧?」牌九深幽的眼睛直瞪著敖炎,後者毫不畏縮,一臉正直道:「小弟一直留洋海外,最近才回來。這玩意是初次玩,你們都是行家,一看便知小弟有無使詐。」

  「只是手氣好而已,謝謝各位大哥了。」他打了個響指,拿出幾個籌碼遞給走過來的侍應,「給我們再加一壺酒,然後拿些好吃的上來。」

  看他贏了錢卻那麼大方,張羅和灰衣臉上的不快也消減不少。可是牌九還是很執著。敖炎道:「要不咱們再來賭一場如何?」

  「好呀。」牌九瞇起眼,頗有點算計的味道,「我們不玩麻將,也不玩牌。」

  「那賭什麼?」敖炎知道對方是個亡命賭徒,看來玩得有點過頭了。但現在可不能退縮,要不是這些妖怪還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來。

  牌九比了比已經下了台,在一旁喝酒的蒼璘。「就賭他!你去邀請他上床,如果他同意我就輸,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贏。」

  「這可不太……」張羅剛一開口,便被牌九瞪了回去。明知道這不公平,可是這裡也不輪到他出口。牌九對於賭的執著非常可怕,更是不講情面。到時他引火燒身就不好了。

  「那賭資是……」敖炎瞥向那個勁裝少年,只見對方坐在走廊的護欄上,一手執著酒壺,一手握著入鞘的長劍。凌厲的氣勢以及冷漠的感覺跟某人有點像。

  有幾個客人用各種方式討好他,可是他不是冷眼瞪對方就是給對方一劍。可是仍然有人不斷地嘗試。

  「我一年的收入如何?」

  這個賭資還真是巨額,要知道牌九名下有不少地下賭場,還有黑市交易,最誘人不是所得的利潤,而是收入中那部分珍貴的寶物。有些東西對於妖怪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如果我輸了呢?」

  「呵呵……」牌九掃過敖炎全身,那毛毛的眼神讓後者感到不爽。

  「那阿炎兄弟就給我做事一年好了。」

  雖然聽起來不算太虧,但敖炎是什麼人?混慣了的他當然知道對方打的主意。在對方手下做事就要聽對方的命令,無論是什麼事都要做,包括XXOO之類的。

  哼哼,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來了。敖炎冷笑,絕對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一言為定,立個契約吧。」

  在立契約的過程中,囧囧不停地提醒敖炎,「不要隨便立契約,不能反悔的。」徐影也很擔心,因為據他所知,這個牌九聲名狼藉,沒人或妖能從他手上拿走本屬於他的一分錢。就算敖炎贏了,最後肯定都會被幹掉。

  可是兩隻的主人卻毫不在意,快速地立了契約。裝做沒看到牌九眼中閃過的狡詐,逕自走向坐在欄杆上的蒼璘。

  因為不斷有人來騷擾,蒼璘已經厭煩得幾乎要發飆了。每見有妖上前就立即喊道:「滾!」

  敖炎雙手插在兜裡,晃到他面前,露出猥瑣的笑容,「美人,跟我滾床單不?」

  蒼璘在他說『美人』之時已經很惱火了,慣性地吼道:「滾!」

  四周的客人聽到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敖炎,等著看笑話的牌九也驚訝得張大嘴忘了合上。少年得意地高聲道:「哎喲,我現在又不想了。還是娘們柔軟一點。」

  不理會蒼璘那寒氣逼人的長劍,轉身走回座位上,前者很快便被勸阻。張羅哈哈笑道:「阿炎兄弟,我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對呀對呀,真是太厲害了……哈哈……」灰衣笑得捂著肚子。而牌九卻臉色發青,可是他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反而笑道:「願賭服輸,在下一年的收入就歸炎弟所有了。」但眼中閃過的殺意並未逃過敖炎的眼睛。

  敖炎站起來幫牌九倒了一杯酒,「先謝過九哥。可是小弟我倒是收之有愧了。不如這樣吧……小弟將這次所贏的作為資金投入九哥的公司,就當交個朋友。以後九哥有需要小弟幫忙的時候,儘管說。」

  「小弟必定兩肋插刀。」敖炎心想,到時就插你兩刀。

  牌九對敖炎的行為有點驚訝,不過對這個結果他也很滿意。他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拍著敖炎的肩膀,「小兄弟挺上道的嘛!有空咱們再賭。」

  敖炎又叫了酒菜,盡興之後三隻妖怪各自摟著胡公館的美人去享樂了。敖炎看著牌九他們各自摟著的都是跟自己差不多身材的帥氣青年,不由得覺得有點噁心。

  他X的,這幫變態!

  這桌就剩下他一個,而表演也差不多進入尾聲。庭院裡各處不斷傳來曖昧的聲響。他在考慮要不要也叫一個美女。雖然消費不低,不過今晚贏的錢應該能付得起。

  可是狐狸還是敬謝不敏了。他可不想被搾乾。突然桌上碰的一聲,他抬起頭來發現一把銀色劍鞘就拍在桌面上。漢白玉的桌面出現一道不規則的裂縫。

  接著一把劍就橫在他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三隻都是妖怪啦。張羅是蜘蛛精,灰衣和牌九的話,大家可以猜一下。

  下一話,敖鷹出場!還有另一位神秘嘉賓哦……

  ☆、喝

  「先說明,桌子不是我弄壞的,我絕對不會賠!」不等對方開口,敖炎就擺出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只要你還有命走出去的話……」冰冷的聲音猶如磬石相擊,蒼璘的長劍貼著敖炎的咽喉,那冰冷的觸感帶來陣陣寒意。

  在夜總會被人用槍指著頭的情況敖炎也不是沒試過,被妖用劍威脅還是第一次。這種另類的威脅似乎有讓人有種穿越的感覺。

  「兄弟,剛才多有得罪。小弟也是逼於無奈呀……」敖炎拿起酒壺倒了一杯,「俗語有云:君子動口不動手,坐下來喝一杯慢慢說,如何?」

  倒不是敖炎怕他,只不過似乎有不少眼睛正瞪這邊,應該是這裡的看場子。只要自己一反抗大概立即會有幾隻東西殺出來把自己做成魂燈。

  少年錚的一聲收劍回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啪的一聲將杯子捏碎,「給老子滾!別讓老子再看到你。」

  對方自稱『老子』,讓敖炎覺得應該跟自己是同一類人。一挑眉,痞笑道:「美人,真的不和我滾床單?」

  蒼璘那琉璃色的眸子精光一閃,劍就要出鞘,敖炎動作更快,一手抵住劍柄。少年拔不出銀劍,轉動劍鞘就撞向敖炎下腹。

  後者立即拱身閃過,右手仍然抵住劍柄不讓劍出鞘。左拳就朝著對方打去,少年側頭避開。誰知敖炎化拳為爪,手勾住對方後腦勺一把將其拉近自己。

  兩人近得只差一厘米就要親上了。蒼璘立即反抗,敖炎也聽到四周的動靜,咧嘴笑道:「你最好還是別動。」

  蒼璘感到有冰涼的東西抵在自己脖子的後方,怒瞪向敖炎,「你……」

  「兄弟,讓那幫傢伙滾開!」

  蒼璘揮了揮手,四周凝重的氣氛緩和下來。敖炎笑道:「坐下來談談怎樣?」

  雖然對方相當不悅,但是仍然是順著敖炎的動作坐了下來。

  「因為剛才那個叫做牌九的傢伙逼我跟他打賭。要是我輸了的話,可能就要做跟你們這兒的小姐少爺同樣的事了。」

  「君子可殺不可辱。可惜我現在沒有能力與之對抗,出此下策還望見諒。」說得他舌頭差點打結,敖炎心裡罵了好幾句髒話。

  蒼璘仍然冷著臉,可是按在劍柄上的手已經鬆開。敖炎也收回放在他後頸的手。

  「你居然敢騙我。」

  冷冷的聲音讓敖炎心裡一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如話怎講?」

  蒼璘勾起嘴角,那個笑容雖然帶點狠戾,卻讓他整個人顯得不那麼冰冷。他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扣住敖炎的手腕,一轉手就翻了過來。

  「用籌碼充當利器來威脅我,你好大膽子。」

  其實敖炎手上根本沒有利器,只好拿籌碼來騙蒼璘,反正都是金屬。雖然觸感會有點不同,不過對方應該不會想到。

  「哎喲,輕一點。」被扣住的手腕傳來疼感,對方的手如利爪般非常有力。敖炎皺起了眉頭,「這也是逼於無奈,我可不想被製成魂燈。」

  「哼,這次就放過你。」蒼璘鬆開手。

  看到有侍應給他倒酒,敖炎覺得少年在這裡的地位應該滿高的。可是,地位高為什麼還要出來賣藝?還被客人調戲。

  發現敖炎一直瞪著自己,蒼璘怒道:「看什麼看?」

  「呵。」後者覺得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雖然這傢伙跟自己的外貌並無相似之處。不過性子倒是有相似的地方。

  「我看你也不像是在這裡工作的人,是有什麼苦衷嗎?」

  對方瞪著他,「與你無關!」

  「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多個人多分力嘛。」

  蒼璘倒了酒一喝而盡,「其實呀……」有些人就是打開了話匣子就合不上,這少年外表冷酷,但其實始終少年心性。敖炎就探了幾句話,他就啥都吐出來了。

  故事很簡單,一句話:這小子被人騙了。

  這少年跟公館的老闆娘打賭,結果輸掉。所以就要用勞力抵賭資。可是,敖炎聽出其實這個賭也不公平。而少年太笨才會被騙的。

  「那些狡猾的傢伙,老子再也不要跟她們打賭了。」蒼璘咬牙切齒道。

  「不,我認為你應該再跟她賭一局。」

  「為什麼?」

  蒼璘不解地看著自己,敖炎笑道:「你其實可以贏回來。附耳邊來……」

  後者認真地聽完,皺起眉頭,「行不行呀?」

  敖炎聳聳肩,「你試了也沒有損失,但如果成功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不過,他肯定少年絕對會去試的。

  蒼璘離開之後,敖炎也打算走了。這裡的狐狸精還是不要碰為妙。在敖炎眼裡,她們還沒有白千波正點。還是費點心思想想怎麼把她泡上手。

  轉過走廊卻發現自己迷路了。奇怪,他來的時候明明就只有一條走廊。為什麼回去會突然變多了呢?

  敖炎雖然善長認路,但是卻沒有能夠走出狐狸的迷陣。他正想找侍應生帶路,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的氣息好了很多嘛,是什麼令你枯木回春了?」

  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大概是喝了酒,更具有磁性。語氣中帶著調侃的味道,全然沒有平日那般冷漠嚴肅,充滿了慵懶感。

  那是敖鷹的聲音,總覺得他跟另一個人說話時非常隨意自然。讓敖炎不由得好奇他跟誰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敖炎感到心裡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梗住。讓敖鷹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絕色美女。

  接著身旁的房間傳來開門聲,敖炎立即醒悟,用徐影的能力躲進陰影裡。花格木門被打開,讓敖炎驚訝的是內裡走出的是一個高材高大的男人。

  一頭銀絲長髮隨意地用髮飾扣著上半部分,看不清面容,但應該並不年輕。那人衣衫有些凌亂,領口趟開露出大片古銅色結實的肌肉。在經過敖炎所躲的陰影時,可以聞到一股強烈的酒氣。那人瞪了一眼敖炎躲藏之處,讓後者打了一個寒顫。但對方似乎並不在意,繼續前往。

  雖然那人喝了不少,步伐也有點凌亂,但是卻掩不住此人渾身散發凌厲肅殺的氣勢。那種感覺跟敖鷹有點像。卻比敖鷹多了一點什麼,就像是幽幽的深潭,無波死寂。那種對生活沒了熱忱,心死之人的感覺。

  原來那個變態喜歡老男人,而且還是帶著蒼桑憂傷感的老男人。(天音:誤很大!)

  接著從房間裡走出兩個美女,其中一個快步去扶銀髮男子,還軟聲細語地跟他說話。另一個朝內裡行禮然後關上門。

  那兩個美女都是狐狸,一個露出耳朵一個露出尾巴。敖炎心裡嘖嘖道:年紀不少還玩混P,實在是……(天音:並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那位被敖炎誤以為跟敖鷹有JQ的大叔是誰。

  另,上章的妖怪,有親猜中咯!

  ☆、女票

  待他們都走遠後,敖炎從陰影中走出來,打開了房門。房間內擺設簡潔,紅木小几上白瓷酒瓶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有些已經甚至滾到地上輔的波斯地毯。角落裡點著鎏金美人宮燈,柔和的燈光伴隨著曖昧的香味瀰漫在房間之中。

  敖鷹正單手枕在小几上,撐著頭,另一隻手拎著小巧精緻的白瓷漆花酒瓶。胸前的盤扣全部打開,一直延到腹部。露出精赤健碩的胸膛,六塊結實的腹肌也若隱若現。深灰色的豎瞳目光迷離,淡淡的唇勾起自嘲的笑意,一副慵懶的模樣削去了平日的凌厲和銳利,讓他平添了幾分魅力和誘惑。

  大概因為這裡只有他孤身一人,顯得有點落寞。

  「當家大人好興致呀。」

  他抬頭看著靠在門邊的少年,眸中閃過驚訝,但很快便發出笑聲,「呵……你有什麼事嗎?」

  敖炎環著手斜靠於門邊,金色的眸子在夜色裡染上一層曖昧不明的色彩。昏黃的燈讓少年張狂的五官也變得柔和,嘴角那沒帶著嘲諷意味的笑顯得更加誘人。

  「來看看當家人……」少年嘴角咧出一絲惡劣的笑,「被搾乾的樣子。」說完還惡意地掃過敖鷹的下、身。

  「今晚很盡興吧?」

  上次他被下了媚術,這傢伙居然在夢裡對他這樣那樣,還取笑他。哼哼,今天我就要看你笑話。

  這麼大年紀還學人家玩混P,而且那男的這麼強壯,女的又是狐狸精。他們出去的時候,那兩個女的精神抖擻,還抱怨著什麼,大概這老頭子沒能讓她們盡興。他心裡狂笑不已,看來那些狐狸還真厲害。

  男人對於自己那方面最在意,被人當面取笑『不行』簡直是奇恥大辱。今晚他就先來取一點報復的利息吧。

  敖炎在心裡盤算著怎麼讓對方尷尬,怎樣恥笑對方。根本沒有發現,他現在簡直像是捉到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證據的小妻子,正跳出來指責對方。

  敖鷹覺得很有趣,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意,姑且陪他玩玩。於是故意挑眉道:「你怎麼知道的?」

  呀呀,開始惱羞成怒了,如果是男人肯定會展示一翻證明自己絕對還很『行』。少年心裡偷笑,把門關上,「當家年紀也不小了,應該保重身體哦。我見過很多男人到了你這個年齡,明明就不行了。還跟辣妹子玩『遊戲』,不是得馬上風死掉就是力不從心呀。」

  一邊說一邊走到男子跟前,笑著遞過幾顆藥,「有些好東西孝敬你的。吃了之後……」

  說著還瞥了一眼男子的那處,因為被長衫遮蓋,看不出任何端兒。「……軟巴巴都立即會精神抖擻哦,大概還能再接著玩哦。這裡消費真他X的貴,不『物』盡其用很浪費啦。就這麼放過剛才那兩位美人姐姐很可惜哦。」

  敖炎句句都暗示對方『不行』,就算事實非並如此也必須已經大怒。他心裡暗爽,無論對方打掉他手裡的藥還是接過,都等於承認『不行』的事實。

  那些藥是牌九摟著美人離開之前給的,說是好東西,最強的美人都能搞定。要是敖鷹真接過來吃了的話……敖炎心裡奸笑。

  誰知敖鷹即沒有憤怒也沒有接過藥,而是突然出手,快如閃電,敖炎只感覺到手腕一疼,眼前天旋地轉。回過神來之時,他已經被對方壓制在地毯上。

  男子湊近說道:「呵……看來你對我那方面的能力很在意。」

  兩人靠近極近,敖鷹身上的味道夾著酒香鑽進鼻子裡。他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敖炎感到有點不妙。怎麼看對方的笑都有問題,心裡不由得湧起不好的預感。

  「只是擔心你如果『馬上風』死掉,我們這些族人的臉往哪擱呀。」敖炎乾笑著,想挪開。這種姿勢很危險,容易擦槍走火。

  「那麼擔心,何不親身試驗一下?」

  敖炎感到下、身被豎硬之物抵住,渾身一僵。那是啥身為男人的他當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敖炎終於忍無可忍。

  「你這只死醉鬼!把你那條噁心得要死的東西挪開。今晚還用不夠是嗎?好呀,大爺我會成全你的。剪刀和劍你選一樣吧,還是說你要我用鞋把它踩爛?」

  說著朝向敖鷹就是一拳,後者側頭閃開。雖然有幾分醉意,但他的動作仍然相當迅速利落。近身拆招,敖炎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鉗住雙手。

  形勢不妙,敖炎立即轉了口吻,「我開玩笑的……當家大人,你還沒有盡興的話,我給你將剛才那的美女和大哥叫回來……」

  服軟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道黑影從他背後的陰影中竄出,纏上了敖鷹的四肢。

  「哦?你收復了那只影魅呀。」雖然四肢被縛,但敖鷹仍然鎮定自若。

  就當敖炎正準備命令徐影將對方吊起來之際,黑影觸手突然斷裂。徐影的慘叫聲震得敖炎耳朵翁翁叫。接著敖鷹那俊美的臉就在眼前放出大特寫。

  「沒有人告訴你,雌龍懷疑雄性的『能力』其實是一種邀請嗎?」男子邪笑著,伸出舌頭在敖炎脖繫上舔了一下。

  「哇~~~」那種又濕又滑的觸感讓他汗毛直豎。他X的那是什麼神邏輯呀?果然怪物的思維跟人類是不一樣的。

  「嗯?你身上有其他東西的味道。」深灰色的豎瞳中閃出危險的光芒,敖鷹瞇起了眼,「還不只一個……」

  「當然了!我英俊瀟灑,還年輕力壯,倒貼的美女排過兩條街,哪像你……哼哼。」暗中的意思就是指敖鷹年紀大,就只能來這種地方尋歡。打不過就嘴貧,輸人不輸陣,這種小混混的習慣他到現在還改不了。

  「呵……是嗎?」

  深灰色豎瞳射出的精光讓敖炎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可怕,很可怕……他明明就是野獸,可是對上敖鷹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就像變成了待宰的小動物。

  敖鷹一隻手鉗制住少年的雙手,另一隻手伸到小茶几的下方,那裡居然有暗格。他從裡面抽出一條皮帶,熟練地束住敖炎的雙手固定在其頭頂。

  「喂喂,你要做什麼?老子討厭□!你要玩的話,我幫你叫……嗯……」

  脖子被咬了一下,敖炎不禁驚呼。接著壓在身上的敖鷹撐起身,低頭舔著少年的手指。那濕嗒嗒的感覺實在是太ying靡了。

  敖炎不覺鬆開拳頭想躲開那舌頭。可是對方居然用舌頭捲過他的手心,剛才的藥捲進了敖鷹的嘴裡。

  「那是……」敖炎剛一張口,對方就將嘴唇壓了上來。由於驚訝過度,來不及閉嘴,敖鷹已經壓著他的舌頭,將那藥餵了進去。

  感到藥丸滑進食道之後,敖炎的腦子哄的一聲當機了。

  作者有話要說:當家大人……當家大人您……您喝醉了ORZ

  小炎絕對是找抽、找碴、找XXOO……

  各位親是不是放暑假了?還是說都在考期末考呢?後面這個問題其實不要問了,考期末的親應該不會上來看……

  ☆、渴望

  【只要吃了這個,就算是最強的美人都能搞定哦】牌九那猥瑣的臉在腦中浮現。他X的,老子豈不是變成了那個被搞的?

  「敖鷹,你這個死變態!我給你害死了。」

  「呵,剛才你不是說這是好東西嗎?軟巴巴都可以變得精神百倍。」說完還惡劣地捏了一下敖炎的敏感之處。「真的精神起來了。」

  「我是熱血青年嘛。哪像你呀……」敖炎明顯感到身體燥熱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算了,幸好這裡就是幹那種事的地方。

  於是他朝門口大叫:「服務生!經理!哪個都好,給老子叫個小姐來,急用!」可是喊了很久都沒有回應。

  「很可惜,這裡是雅間,用來『玩遊戲』的。無論發出什麼聲音都不會有服務生過來。」男子邪肆得笑著,伸手將茶几暗格整個拉出來。嘩啦啦地倒出一大堆奇怪的道具。

  「真齊全呀。不用『小姐』也可以讓你滿足的。我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

  「我靠!就算□老子也要跟女王玩,大叔就敬謝不敏了!」

  「想不到你的口味挺重的。」敖鷹從其中挑出一雙帶著蕾絲邊的黑色長襪子,還有襪子的吊帶,以及成套的情\趣內衣褲,還有高跟長筒靴。

  「大叔要自己扮女王嗎?你果然是個變態。」敖炎腦補著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透明絲襪,拿著皮鞭的樣子。

  天呀!他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會幻想這種噁心的東西。絕對是因為嗑藥的關係,神志不清了。

  「主意不錯。可是我沒那種嗜好。」敖鷹一邊說一邊解開少年的衣褲,「不過,你可以自己扮演一下。反正也是玩,沒差啦。」

  差很多好不好?敖炎不斷爆出粗口,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力氣越來越小,渾身又熱又乏力,偏偏小小炎卻精神百倍地『抗議』著。

  「尺寸有點小了。」敖鷹似乎很認真地在研究怎麼辦少年穿上那條透明的黑色蕾絲內褲。「要不把『這裡』弄掉,你選剪刀還是劍?要不我的鞋底也可以幫忙。」

  這個死瘋子,神經病,變態狂!敖炎第一次有喊救命的衝動。羞恥和憤怒差點讓他暈過去。絕對要殺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他,讓他嘗盡自己所受的再死。

  可惡!可惡!明明之前就已經發了誓,為什麼自己每次都落到這傢伙手上?為什麼每次都無力反抗?

  這些疑問讓敖炎感到驚訝。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已經用盡手段狠狠地報復了。敖鷹確實是很強,但他始終沒有想過用惡毒的方法去對付。其實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動手的機會也不是沒有。

  為什麼?

  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感從下、身直衝上來,讓他停止了思考。定睛看清敖鷹手裡拿的東西,敖炎差點慘叫。

  「把那東西移開一點!」

  「你不是很爽嗎?現代化的道具就是方便。不用人手去做。」

  「呀——」

  房間裡傳出少年各種慘叫聲,可是最後慘叫聲卻變了味,喘息與充滿了情se的呻吟斷斷續續。讓聽到的妖怪們也臉紅耳炙。

  少年大張著腳,地毯上和身上都是白\濁的液體。結實的肌肉崩緊,染上了一層緋色。Ying靡的味道混夾著宮燈散發出的媚香,燃盡男性的理智。

  敖鷹解開了少雙手的束縛,可是後者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金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豎瞳中波光流轉,充滿了惘然。張著嘴大口地喘息,嘴角還沾著流出的唾液,沾了白色液體的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那上面的紅點格外誘人。

  「真浪費。」敖鷹彎下腰舔去少年嘴角的唾液,後者沒有反抗。他更加肆無忌憚地開始舔著少年身上的液體。

  充滿了雌性氣味的□對於雄龍來說是致命的誘惑。甜膩的媚香根本及不上少年身上散發的炙熱如火的氣息。如熊熊的烈火,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流進了自己的已經沉寂如死水般的心防。

  敖鷹覺得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媚香和酒的影響,腦子開始有點不清醒了。空氣燥熱無比,理智早已拋到九霄雲外,最原始的獸性讓他一味地渴求著那甘美的味道。

  他想jiao媾!

  封印了許久的欲\念突然崩堤。那深灰色的豎瞳變大,瞳孔的周邊也開始浮出如日環食般的金邊。嘴裡也長出銳利的牙齒,指甲變長,五指成爪。敖鷹的皮膚上也出現黑色的鱗片。烏黑的頭髮開始變成,兩鬢之上也長出了美麗的犄色。

  就算敖炎神志已經不清醒,卻仍然發現了對方的變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子,但是他感覺並不恐懼。反而有種奇妙的尊畏和懷念從心底裡湧上來。

  倏然伸出手摟住了敖鷹的脖子,讓其緊貼著自己。彷彿有什麼要從心裡溢出,瑩晶的水珠從眼中滑了出來。

  龍呀,穿過恆古的時光,我們的靈魂再度相聚。命運的輪轉啟動,繼續那持續千年的軌跡。

  在這個沒有神祇的時代,是否還能夠制止悲劇的重現?是否還有掐斷命運絲絃的力量?

  青年站在水邊,天上的銀月灑在他白色的長髮上,宛如地上的另一尊月。風吹散了他的髮絲,白色的衣袂翻飛,更顯得他出塵如仙。

  身後傳來下屬的聲音,「當家大人,一切已準備妥當,請下令出發。」

  青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那年輕俊美的臉上泛起一抹義意不明的笑容。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捉不住命運,卻又逃不脫命運,無論你還是我皆是如此。」青年轉過身來,瞥見暗處站著的黑髮少年。

  他朝對方招了招手,額上有著青花印記的少年猶豫了一下,仍是乖乖走到他身邊。

  「當家大人……呀……」

  青年單手將他抱起來,看起來明明就很瘦的青年卻如此有力氣。此時天上的月開始暗淡,東邊緩緩地出現金邊。黎明要到來了。

  「我們出發吧。」

  作者有話要說:所有親都期待小炎被吃掉啦……可是,當家大人要『吃』的話早就『吃掉』咯。

  不會那麼容易讓當家大人『吃掉』的,起碼鬼畜要有『愛』才行。

  考期的親加油!!暑假就在眼前啦!

  說話沒人猜到和當家大人一起喝酒的『基友』是誰嗎?都沒人看過《惡魔的糾纏》?(雖然坑掉了)

  ☆、約會(一)

  敖炎作了個奇怪的夢,夢裡的他變成了一隻怪物。然後另一隻黑色的怪物張開血盤大嘴把他一口吞進肚子裡。

  嚇出一身冷汗同時驚醒,發現他躺在自己的臥室裡。為啥每次出事總是在自己房間醒來?

  昨晚的事彷彿是一場噩夢。可是那釋放後的舒爽,還有渾身肌肉酸疼,手腕上的綁痕都告訴他那不是夢!

  跟之前中了媚術的夢不一樣,那是真實的。

  敖炎坐起來,一拳打在枕頭上。可是,以常識來看,本應該疼得要死甚至受傷的地方卻沒有本應有的感覺。

  「嗯?」

  禁不住伸手進褲子裡,手指碰到那個本應只進不出的地方。小菊花很完整,緊緊地閉著,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在裡面。

  這個認知讓他鬆了一口氣,卻又湧起一種可惜的感覺。怎麼回事?可惜什麼鬼呀?這絕對是磕藥的後遺症。

  「原來你喜歡自己玩嗎?」

  調侃的聲音讓敖炎整個炸毛了。迅速抽回手,強作鎮定地解釋,「男人嘛,早上起床當然會有那個反應了。自己解決還不行?」

  「可是,『那種地方』有反應的話,解決還是用道具的好。」子嵐將放滿食物的托盤放到床頭的矮櫃上。

  眼睛隔著金絲眼鏡投向敖炎的P股,「當然,我也可以幫你解決的。」

  「免了!」敖炎立即擺手,端起盛著肉粥的碗就開始狼吞虎嚥。風捲殘雲地把早點全部吃完,不滿地大嚷,「又是粥和點心,我受夠了!我要吃肉,我要吃大塊的肉呀!!」

  「哦,原來少爺是肉(欲)求不滿呀。」子嵐撐著床邊湊近,「不知我是否能滿足你呢?」

  「滾開!」

  暴怒的吼叫聲震得整棟都聽到,敖烈將吃完的空碗放好,「我吃飽了。」然後朝敖鷹行了禮,迅速地離開偏廳。

  聽聲音那傢伙應該很精神。敖烈一邊想一邊走出大宅。要加快迅速提升自己的能力,就要更多地參加實戰。今天打算做任務同時進行修煉。

  雖然敖炎氣勢很強大,可是力量還是輸給了子嵐。後者幫他換好一身衣服。淡翠色的無袖斜襟緊身上衫,下擺只到肚臍上方,露出結實的腹肌和蒼勁有力的腰身。外面套一件開襟的無袖外套,下擺繡著籐蔓纏枝花紋。下|身是黑色皮褲。

  子嵐繞著他轉了一圈,又將他的斜襟解開,然後戴上一條很有民族風格的銀鏈子。

  「好了。當家大人在樓下等,我們快點走吧。」

  一聽到『當家』兩個,敖炎就極度抗拒。他不想見到那傢伙的臉,應該怎麼說,似乎有點怪異的羞恥感。

  他X的,那個變態的傢伙,絕對不能輕易饒了他。

  子嵐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什麼突然燃起來,不過他那麼有幹勁和精神是好事。他們家的雌龍很健康有活力哦。

  車子已經在院子中等著,開車的又是雷霆。子嵐一直將他送到車子上。見敖鷹坐在後排,敖炎轉身就打開前排的車門鑽進去。

  雷霆感到鴨梨很大。無論是來自身旁還是來自身後。心裡暗暗叫苦,這樣會出車禍的。

  一路沉默,敖炎其實有偷偷透過後視鏡看坐在後面的人。可是對方不動聲色,似乎昨天的事根本沒有發生。又恢復到那個嚴肅凌厲的當家大人了。

  「我們要去哪裡?」敖炎這句話不是對著敖鷹說,而是朝著雷霆。

  雷霆不回答,沉默地繼續開車。不是他不想回答,因為從當家大人的臉色來看,只要他一開口鐵定要死。

  敖炎瞪了坐在後面的敖鷹一眼,也不再說話,看向車窗外努力地記住經過的道路。敖鷹有點走神,昨晚的事對他的衝擊不少。

  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之後,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動那種心思。雖然他不會像那位友人一般,沉寂如死水,如行屍走肉般活著。

  但其實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就如頑石一般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解動他的心。他會找有趣的東西排消無聊和寂寞。答應成為代當家是這樣,調、教敖炎也是一樣。

  是因為這孩子的味道太過誘人呢?還是說……

  敖炎突然感到身後有氣息接近,後頸上的汗毛直豎。迅速轉頭,結果差點碰到某人的唇。

  「哇~~~不要突然靠過來!」

  不理會敖炎的鬼叫,敖鷹指著前方的水湧邊,「在那裡放下我們。」

  「喂喂,究竟是要去哪裡?」敖炎被拖上船之後,就吵個不停。不知道為什麼他很煩躁。特別是敖鷹一直沉默,他的心裡就不爽到極點。(天音:『那個』來了?)

  坐在旁邊的敖鷹環抱雙手,並不回答。反而是其他的乘客都朝他投來各種視線。但並非好奇或是厭惡,而是像要吃掉他一般的虎視眈眈。

  他甚至聽到其中有吞嚥口水的聲音。

  怎麼回事?不太對勁。接著他就注意到,這艘木船的梢公又是昨晚那只感冒號。

  對了,他還欠船資,不知道敖鷹付了沒有……不自覺又朝旁邊的人瞥去。後者仍然一排悠閒的樣子,這次是端著白玉茶杯氣定神閒地喝茶。

  仔細看這只是艘一般的渡船,卻使用精美的白玉器皿實在匪夷所思。應該妖怪的船,而乘客當然也不是人類。他不再亂嚷,徐影因為昨晚受傷而被放回家去了。他拿出囧囧的紙牌,問他這是去哪裡。

  某囧想了一會,答道:「河神的水道太複雜。我也不知道當家大人要去哪。」

  「我留你有什麼用?」

  「別撕~~~嗯……這個方向可能是去紫籐澗的震乾堂吧。」

  果然,船行不多時穿過了一座被籐蔓盤踞的拱橋。大片的紫色籐花猶如瀑布般,探出枝頭,垂下水中。水道被碎紫花瓣佔滿,悠悠隨著流水而下。水清澈見底,能免看到籐蔓如虯龍般的根須蜿蜒佈滿整條河底。

  偶然會有身上帶著鱗片的小生靈游過,但怎麼看都像是小蛟龍而不是水蛇。

  「那是什麼地方?」

  「很有名的地方。無論是天界地界還是魔界,誰都知道不可以得罪震乾堂的主人。」

  「原來是黑社會**oss呀。」(囧囧:誤很大!)

  船停在一處渡頭,木棧道是由籐蔓交纏而成,一直延到岸上白砌牆壁的木門。敖鷹付了船資,踏下船。少年立即跟著,誰知肩膀卻被觸手搭住。

  那只感歎號伸出觸手做了個拋零錢的動作。敖炎立即醒悟,指著敖鷹,「問他拿。」

  前者已經走了一半路,轉過頭來皺了皺眉,「剛才不是付了嗎?」

  梢公仍然保持著動作不變,發出呼呼的聲音,似乎很生氣。敖炎是一點沒聽懂它在說什麼,可是大概也猜到了。

  昨晚的船資。

  敖鷹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做的好事』,後者立即低頭。

  作者有話要說:當家大人開始有點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小炎炎像極小媳婦哦。

  ☆、約會(二)

  敖炎有種心虛的感覺,低頭老實地跟在敖鷹身心,完全不敢吐槽。

  敖鷹拉著銅門把拍了幾下,木門打開了。出來一個長相可愛穿著唐裝的男孩子。

  「請問兩位有何事?」男孩子很有禮貌,還朝他們行禮。讓人想起道觀的童子。

  「我找龍震乾。」敖鷹說道。

  「先生,對不起。師傅不在家耶。」

  「什麼時候都在,咱們一來就不在,他這是瞧不起人!」敖炎一副無賴不爽的樣子,嚇得男孩子忙向門後縮。

  深灰色的豎瞳掃過少年,後者又矮了半截。敖鷹又朝那男孩子行了一禮,語氣也顯緩和,「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師傅去看所訂的貨,下午才能回來。」看敖鷹氣勢,心知不是凡者,應該是他師傅的客人。男孩子便道:「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到會客廳等師傅。」說完側身讓出門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用客氣,我們遲些再拜訪。」敖鷹本想轉身,似乎又想到什麼,「下一趟船要等很久。能否從震乾堂的前門出去嗎?」

  男孩子點頭同意,引領他們進入大宅中。在進去的一瞬間彷彿踏進了紫籐花的世界。庭園中央的清水池中有一棵巨大的紫籐。虯結蜿蜒,繚繞著花架長廊,攀上黛瓦屋簷,甚至探進花格窗欞。一串串紫色花穗猶如瀑布,又如錦簾,在風中輕輕擺動。撲面而來的紫籐悠香,彷彿充滿了人的靈魂。

  如果說這株就是外面河道上紫籐的主體,那它可以說是籐花之王了。

  空中飄散著紫色碎瓣,就如下著一場夢幻般的紫雨。根部之下的水面如明鏡,倒映著籐樹,一明一暗,構成奇異的境像。

  敖炎看得入神,突然發現那株籐樹下站著一名穿淡紫色長衫的人。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男人。對方的樣貌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妖異。那人似乎也發現了敖炎,朝他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

  敖炎不禁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腳正朝著那『人』移動。手腕突然被揪住,甚至被扣得生疼。敖炎不悅,轉頭便對上的深灰眸子中閃過怒意。

  「你幹嘛?很疼耶。」

  「不要東張西望。你想變成紫籐的肥料嗎?」敖鷹眉頭緊鎖,揣著少年大步向前。

  由於他走向極快,敖炎完全是被他拖著走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生氣,側頭看著男子,想起剛才對方眼中閃過的情緒。

  除了怒意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這種情況有點像……有點像是因為女友被別的帥哥吸引而嫉妒的男人,生氣地把女友拖走。

  把腦中的女人和男人換成自己和敖鷹,那情景……敖炎暗罵了一聲,真見鬼,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老子才不是女的。肯定是磕藥的後遺症。

  男孩子將他們領進前廳,打開了大門。「兩位,這裡是前門,外面就是清平街。」

  「有勞。」敖鷹行禮,後者一臉受寵若驚,慌忙回禮。

  敖炎心裡突然不爽,為什麼變態惡魔對這小鬼態度那麼好,對他就那麼惡劣。看打量那男孩子,個子小巧,長得很水靈,看起來相當乖巧的樣子。

  原來變態惡魔喜歡這種類型嗎?

  「戀童加三級!」

  雖然少年只是輕聲說,但另兩人還是聽得很清楚。男孩子還是有點怕敖炎,微微朝後縮了縮。敖鷹『嗯?』了一聲,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少年。

  「你看什麼看?」被看得發毛,少年忍不住道。

  「沒什麼,我對這孩子好,你嫉妒?」男子露出了惡劣的笑意,敖炎立即炸毛。

  「怎麼可能?」金色的眸子朝向別處,不敢正視對方,明顯口是心非。

  「哦——」敖鷹似乎故意地伸手摸了摸男孩子的頭,笑道:「一個人看輔子很辛苦吧。」說完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小包遞給孩子。

  後者接過打開,烏黑的大眼睛立即放光。可是很快便忍耐著什麼,將小包封好遞回給敖鷹,「無功不受祿,我不能順便接受先生的禮物。」

  「真是懂事的小孩,不像某人……」說完將視線瞥向敖炎,後者更加憤怒,金眸似乎要噴火了。

  「變態,『不懂事的孩子』在說誰呀?」

  如果敖鷹回答『在說你』,那他就上當了。敖炎狡詐地勾起嘴角,可是對方並沒有上當。只是無視他,繼續跟孩子說話。

  「能告訴我名字嗎?」敖鷹蹲下來,因為他身材高大,孩子跟他說話總是要抑著頭。

  「子籐,『孩子』的『子』。」

  「子籐嗎?不錯的名字。」敖鷹把小包塞進孩子懷裡,「你師傅回來的話就立即通知我們,這個送給你做謝禮。」

  猶豫了一下,小包裡東西的魅力似乎讓孩子屈服了,朝敖鷹行了一禮,「謝謝!師傅回來的話,我會立即通知先生的。如果日後有我能幫忙的事情,請先生不要客氣。」

  敖鷹彎起了嘴角,似乎很滿意這種結果。「那就有勞了。」

  「這小鬼姓『子』?那豈不是和子嵐同一個姓氏?」敖炎指著孩子說道。後者立即駁回,「我才不姓『子』。」

  「哦,我知道了。你姓杜對吧?肚子疼,好名字呀。」捉弄人的事敖炎一向反應很快。孩子立即憤怒了,用力推著敖炎,將其推出門外,「出去!壞人與惡魔不得入內!」

  「真的姓『杜』呀?太搞笑了!」一邊笑一邊對敖鷹說道:「這小鬼一眼就看穿你的本質了,變態惡魔!」(天音:你是間接承認自己是壞人?)

  敖鷹挑了挑眉,子籐怕他生氣,慌忙解釋,「絕對不是說您,先生。壞人和惡魔都是指他。」說完便指著敖炎。

  少年怒道:「喂喂,明明他就是變態戀童狂加S腹黑惡魔!睜大眼睛看清楚,別被人吃了還替人家數錢。」

  正等著孩子回嘴,敖炎只覺得後衣領被提起,整個人被拖走。「喂,死變態,你做什麼?」

  敖鷹不理他,逕自提著他的衣領就快步離開。不能讓他再惹怒那個孩子了。可是,某人毫不領情,仍然破口大罵。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戀童狂。」

  還沒有罵完,敖炎便被推到牆邊,對方高大的身材就蓋了過來。「我怎麼戀童了?」

  「不是嗎?帶著糖騙小孩子的拐子。」敖炎跟對方扛上了,「年紀大的老男人總有點奇怪的嗜好。還是說,我看清你的屬性,你想要殺人滅口?」

  「你吃醋了?」

  「吃你X的頭!」

  看到少年渾身炸毛、口是心非的樣子,敖鷹覺得他真的很可愛。明明就是個滿嘴粗言,行為粗魯的傢伙,跟『可愛』二字完全沾不上邊的話。

  「那孩子的身份特別,賺取他的好感會有用處。」

  騙小孩子的惡魔!

  敖炎抬頭,眼前就是敖鷹的臉大特寫。刀削般凌厲的五官,俊美的面容上帶著蒼桑感,更添男性成熟的韻味。

  明明就是大叔,卻長得那麼帥幹嘛?男子身上散發出跟初次見面時一樣的木香,神秘而醉人。在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時,對方似乎也在聞他身上的味道。一想到這裡,敖炎覺得身材有點不對勁,感覺有點發熱。手心被一層汗弄得粘粘的。

  奇怪,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嗎?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敖鷹推開,「不要靠太近,很熱耶!」

  「不要撒嬌了,等會兒給你買喜歡的子零齋糖果。」敖鷹伸手撫了撫少年頭,後者不爽地拍開他的手。

  「誰撒嬌了?別把本大爺當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當家大人,你這是逗了小貓炸毛,又給他順毛嗎?

  不要以為小炎炎撒嬌就可以給糖果了事。你要給其他『甜頭』才行哦。

  ☆、約會(三)

  麻石大街兩邊都是帶著地方古典氣息的建築。西式騎樓上種植的勒杜鵑探出,猶如一道紅霞。長春籐的星形綠葉一束束地垂到空中。五彩的滿洲窗半開著,內裡人影流動。繁體漢字的招牌林立,各有物色。

  街道上相當熱鬧,人流如梭,車水馬龍。不斷有各式小販沿途叫賣,很多都是已經消失於歷史長行之中的行業。

  一小販操著粵語喊道,「飛機欖,飛上你天棚(天台)。」然後有人從三樓叫道:「來一包!」接著一張紙幣飄下來,小販剛好接住。

  敖炎相當好奇,那小販似乎也沒有跑上樓的意思,要怎麼交貨?三樓的人雙手捧著一隻碗從窗戶探出來。小販一揮手,一包橄欖就準確無誤地飛到那碗裡。

  「你在看什麼?」敖鷹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後者回過神來,轉身道:「酷~~這就是武俠小說裡的摘葉飛花吧!」

  敖鷹本來想說出事實,那小販是彈弓妖,本來就拋什麼都能中。不過看少年如此興奮,也不好掃他的興。

  他拖起少年的手,「這裡人多,別掉丟了。會被妖怪當吃糧。」

  「老子不是小孩子!」

  不理會少年抗議,敖鷹逕自拖住少年往前走。後者感到對方手上的溫度,覺得心跳得特別快。

  奇怪呀,他沒有心臟病才對。

  不過,四周的事物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忽略自己最真實的感覺。他依然東張西望,有好幾次要不是敖鷹拉著,恐怕他們已經走散了。

  他在繁華的都市呆慣了,所以特別喜歡鬧市,見過形形式式的店輔。但這條街裡很多店輔的貨物他從來沒有見過。例如像水產輔的外面擺放著幾隻盒子,標牌上寫著『東海鮫人淚五金一顆』、『龍涎十金一兩』、『海蛟龍鱗十五金十片』等等。

  正看入迷沒注意到前方的路,整個人撞到一堵肉牆。

  「哪個混蛋沒長眼睛!」敖炎抬頭,發現對方居然是一隻用兩隻腳直立的巨形肥豬。

  不是胖子,而是真的肥豬。兩隻如葵扇一般的耳朵垂兩邊,圓柱的鼻子,擠成一條線的眼睛裡,黑色的小眼珠正轉向敖炎。

  「原來是一隻豬……」

  不等敖炎說完,肥豬突然張開了充滿利牙的嘴。那張大嘴完全可以將敖炎整個吞進去了。

  「是龍肉!吃掉!」

  敖炎感到不妙,立即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他要被大嘴要吞下之時,突然被揣向後方。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前面,還沒有看清楚,肥豬已經橫飛了出去。

  敖鷹拍了拍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也不眨一下。彷彿剛才他根本沒有出手。「我說過,走丟的話就等著成為妖怪的食物吧。」

  看著對方帶點得瑟的笑意,某人心裡不爽到極點,心想這張臉實在很欠揍。

  「一時大意而已!下次碰到肯定把他宰了煮來吃。」

  敖鷹聳聳肩,轉身繼續走。感到手被人握住,低頭看到握著他的那隻手明顯是屬於身旁的少年。

  微愣了一下,後者又好奇地看向前方的店輔,並不耐煩地拖著他的手,「走快一點,前面那個很有趣呀。」

  敖鷹嘴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深灰色凌厲的眸子也變得柔和。

  東看看西望望,花了很多時間但長街還看不到頭。一路上敖鷹都會順手買一些小吃給敖炎。完全不理會對方到底想不想吃。當然,少年對於美食一直都是來者不拒。

  手上捧著大把的各式小吃,嘴裡還嚼著紅豆缽仔糕。大街的中部是一個較為寬闊的圓形廣場。中央是圓形淺水池,清澈見底,底部用黑白兩色的透明石子輔陰陽魚。

  奇異的是,水池不斷地湧出水,形成小瀑布流到前方河道裡。從這裡開始,大街的中央便被河道隔成兩半。中間有不少古式古香的石拱橋連接兩岸。

  從街道邊的護欄看下去,河水澄澈,水底下居然也是一層一層的街道,還透著無數的燈光。無論哪一層都有船隻穿梭而過。

  敖鷹揚手叫了一隻船,他們上船後。船隻立即沉下水底。敖炎來不及問,立即閉氣。感到渾身陷進清涼的水裡,感到水的波動撫過。他睜開眼睛,只見小船越沉越深。

  終於憋不住氣,手舞足蹈地朝敖鷹示意。可是後者卻氣定神閒地坐在船上,完全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你在做什麼鬼臉,很難看呀。」

  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中帶著調侃,敖炎真想衝過去扁他。抬頭發現對方口裡並沒有吐出氣泡,似乎還在呼吸。他也試著吸了口氣,居然暢順無阻。

  「可以呼吸就早說嘛!」敖炎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後者不以為然地看向兩邊的景色。

  如果說不是水,可是又有烏龜、魚兒在身邊游過。敖炎甚至看到有人魚。他好奇地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最底層。有些東西只有那裡可以買到。」

  船隻停下,最底層很深,完全沒有水面透下的光線。四周點著一盞盞的燈。有水晶燈、宮燈,還有竹籠制的魂燈。

  不及上層大街的繁華,這裡的街道狹小,行人稀疏。三三兩兩地碰頭,竊竊私語後又很快分開。似乎擔心被人逮到。敖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有點像黑街裡某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想買什麼?」有個穿黑袍的從角落冒出來,「紙醉金迷的生活?長生不老的壽命?還是回到過去重新來過?無論你有什麼夢想,吾輩都可以實現哦,只要付出代價……」

  敖炎覺得對方身上一陣邪氣,覺得這傢伙絕對不是好東西。正想讓對方滾開,敖鷹突然說道:「玄鐵有嗎?」

  「哦,這位大人知道得很多嘛。」黑袍發出詭異的笑聲,「那東西剛好有貨,只要你付得起代價……」

  「少騙人!」敖炎正想再罵,敖鷹便點頭道:「沒問題。」

  「喂,你……」敖炎把他扯到一邊,「這傢伙一看就知道是騙子!絕對是假貨,這種地方雖然也有真貨啦,但百分之九十都是假的。」

  敖鷹勾起了嘴角,「你在擔心我?」

  「誰擔心了?」少年打死不肯承認,「有錢還不如借我花花。」

  「哦,零用錢不夠花嗎?」

  大叔,你有給過零用錢嗎?

  發現少年氣乎乎地瞪著自己,敖鷹捏了捏他的臉,「知道啦,以後每個月給你發零用錢。」

  一掌狠狠地拍開敖鷹的手,「你要我重複幾次,我不是小孩子!」

  本來敖鷹是要少年在這裡等他,可是敖炎哪肯。跟著黑袍轉入小巷,那裡的燈更少,幾乎看不到路。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耳邊儘是竊竊私語。

  敖炎更緊地握著身邊之人的手,他覺得氣氛很不對勁。黑暗的那些東西明顯比影魅高許多級。

  從敖鷹手心傳來的溫暖讓他有種安全感。很奇怪,以前他不曾害怕過什麼。但現在他有種害怕鬆開這隻手的感覺。

  黑袍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大塊石頭。烏黑的石塊中閃著點點星光,但怎麼說都是一塊石頭,敖炎不明白敖鷹為什麼想要這塊石頭。

  敖鷹將手按在石上,然後又敲了一下,問道:「代價是……」

  「大人,你聚有精氣之處絕對能抵這東西價值。」說完,貪婪的視線就落到敖鷹身上,手裡居然亮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刃。

  後者還沒有出聲,敖炎就擋在他前面,「你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想到敖鷹要用什麼東西換嗎?^_^

  ☆、約會(四)

  黑袍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朝後縮了縮,慌忙拜道,「兩位大人饒命,小的不敢冒犯。小的只是按規矩辦事……」

  敖鷹擺擺手表示算了,接過黑袍手上的利刃,「去拿東西來裝。」

  「喂喂,你真要自宮?就為了這塊黑咕隆咚的石頭,不值得呀。男人的『性』福才是最重要的寶物。」

  「自宮?」

  「難道不是嗎?」

  此時,黑袍已經拿了一個水晶缽過來。敖鷹不再多言,用利刃割破手腕,鮮紅的血流出落到水晶缽中,立即染成同樣的赤紅。一會兒傷口居然自動癒合,敖鷹再次在原來的傷口處割上一刀。

  沒想到敖鷹居然放血,敖炎愣了一下。看到赤紅從手腕的傷口上蜿蜒而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啃了一塊,比自己割腕還難受。

  「夠了夠了!」他一把扣住敖鷹的手腕傷口上方,用力地壓住止血,「你想自殺的話不要在這種地方,很難收屍的。」

  敖鷹對少年突然的舉動有點吃驚,不過放血的量也差不多了。把利刃掉給黑袍,同時接過他手裡的黑色石頭。

  從回船上的時候,敖炎拿著那黑石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不就一塊石頭嗎?值得你為它放血?要知道,一滴精十滴血呀,其實還不如放精。」

  他口沒遮欄慣了,說者無心聽者倒是感到有另一番味道。灰色的豎瞳閃了閃,性、感的嘴角再度勾起,「是呀,剛才就該這麼做,反正有你協助。」

  敖炎聽出他的意思,頭上崩地出現一個十字。以他口上不饒人的習慣當然是馬上回嘴,眼角瞥過敖鷹手上的傷口。雖然以肉眼看到的迅速癒合到很淺的傷口,但仍然有少量滲血。

  敖鷹也感到他的視線,低頭看手腕上的傷口。其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像割到手指那種小傷而已。少年捉起他的手腕,本以為是給他包紮,誰知少年居然低頭舔上傷口。

  柔軟而濕膩的觸感,讓敖鷹感到唇乾舌燥,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做什麼?」

  「當然是消毒了。以前的兄弟受傷都是這麼處理的。」敖炎一邊舔一邊含糊地說道。人類的唾液本來就有消毒作用,龍涎也有療傷的功能。以前被砍傷或割傷也不是每次都能去醫院治療的,他發現舔自己的傷口會好得快一點。所以看到敖鷹的傷口又不能馬上去醫院的現在,當然最先想到的是用舔的。

  敖鷹明知道少年對這方面少筋骨,卻覺得少年伸出舌頭舔傷口的臉非常地誘人。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比平時要快,身體深處的欲、望居然有湧上來的勢頭。

  明明已經沉靜了很久,久得他以為自己已經老了,對這方面提不起興趣。但現在只是短短兩天就差點抑制不住地迸發。

  難道這個小東西真的有那麼誘人嗎?漂亮的雌性他見過很多,力量很強的雌性也不是沒有。也曾經有女性的雌龍向他發出求歡。但他從來沒有動過心,更提不起興致。

  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外表不夠漂亮,性格粗魯,嘴巴爛又欠調教的小傢伙產生欲、望呢?

  是因為他跟那個女人有點像嗎?敖鷹揪住少年的頭髮將他一把提起,後者很不滿地瞪住他。

  「你幹嘛?」

  金色的眸子中央赤色豎瞳還是如利劍般凌厲,嘴角流下的唾液在臉上畫出Ying靡的線條。真像一頭慾求不滿的野獸,稍微不慎就會被咬傷。跟那女人完全不是同種類型。

  被深灰色豎瞳近距離地審視,敖炎覺得很不爽,頭皮也被捉得很疼。「喂,放手,很疼……嗯……」

  話被吻進嘴裡,男人按住他的後腦,另一隻手緊緊地縛住他的腰部,不讓其掙扎。敖炎想反抗,感到對方的舌頭探了進來,粗魯地翻攪著他的口腔,與其舌頭交纏。

  這個吻很深很狂野,輾轉反覆,就像飢渴的野獸突然吸取到甜美的汁液。敖炎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用力掙扎,終於騰出手一拳打在對方下鄂上。

  被逼鬆開了口,還不等他緩過氣來,雙肩被強烈的力量壓制,整個人被按在船上。

  「你幹嘛……嗯……」

  脖子敏感之處被濕軟的舌頭撫過,敖炎感到似乎有電流從脊樑竄上來。大手從後背游過,緊緊地摟住他的腰部。當被咬住喉結的時候,他覺得很不妙,身體居然有反應了。

  根本就沒有碰下面,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磕藥的後遺症也太嚴重了一點。

  對方的行為已經大大地越界了。敖炎正想起腿踹開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對方卻先行移開了。

  「你幹什麼……」敖炎喘著粗氣,撩起衣服擦掉脖子上的口水。其實他是想擦掉那種觸感,但無論怎麼用力,那種感覺似乎仍留在皮膚上。

  而造成這一切的大魔頭卻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悠閒地環著手靠於船邊,「回禮而已。」

  敖鷹伸出手扣住少年的下鄂,「以後不准給其他人舔傷口。要是讓我發現的話……」深灰色的眸子中散發出寒意,讓少年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知道了,老子才不喜歡舔別人。」(天音:總覺得這句話很YY。)

  回到上層街道已經中午,敖炎肚子開始叫個不停。一下子躍下船,東張西望看能不能找到M記或是K記可以搞定五臟。但很明顯,東方妖怪對西方的快餐不感冒。整條街都沒有見到小丑和炸雞上校。

  敖鷹一邊踏下船一邊讓少年別亂跑,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色在晃動。四周的喧鬧聲變得不真切,似乎離他很遠一般。他伸手捏了捏鼻樑,發現少年已經跑進人群了。

  正想開口,突然發現來往的人流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個有著如雨絲般水藍色長髮的女子。水色如玻璃般的眸子掠過敖鷹,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敖鷹感到彷彿有重物沉入心底,湧起一股不祥。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轉過頭只見敖炎一臉吃驚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

  「嗯?」一瞬間四周的聲音湧現,感覺也恢復正常。他再看向那女子的方向,根本不見那抹身影,彷彿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舔』是一樣好東西……

  ☆、震乾堂

  「你怎麼了?」

  敖炎的聲音猶如落在湖面的水滴,將水中的幻象擊碎,讓敖鷹回過神來。

  「嗯?」一瞬間四周的聲音湧現,感覺也恢復正常。他再看向那女子的方向,根本不見那抹身影,彷彿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

  「大叔,你沒事吧?」

  「我剛才怎麼了嗎?」敖鷹覺得少年的臉色有點奇怪。

  「你剛才的表情呀……就像見鬼一樣。」見敖鷹眉頭深鎖一副沉思的樣子,不知道要想到什麼時候,敖炎肚子還在叫呢。

  忙拖著他,「別想了。看你臉色蒼白,放血的後遺症吧。年紀大果然是不行啦。走,快去吃點補血的東西。」

  那只是一段小插曲,敖鷹也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畢竟那個人的靈魂是自己親手打散的。

  清平街最底層,陽光無法透過重重的水界照進來。陰暗之處滋生無數的黑色生物。這裡可以得到任何你所想之物。只要是你的希望,就能夠實現。但前提是必須要支付相應的代價。

  但是妖物不會欺騙,更不會耍賴。只要你付了代價,就必定會得到所要之物。但是是否符合原本的初想,就見人見智了。

  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無數雙發著青光的眼睛在暗中窺視她。但女子毫不畏懼,氣定神閒地穿過漆黑的大街。不斷的私語在街上迴盪,她來到一處角落。

  剛剛跟敖鷹做過交易的黑袍在那裡等待著。

  「大人,您要的東西。」黑袍舉起手中的托盤,上面用黑布覆蓋。

  女子一揮手,黑布撫開,露出瑩晶的水晶缽,內裡是已經凝固的赤紅色龍血。女子淡藍色的唇彎起一個弧度。她動了動手指,如紅寶石般的龍血化成大顆的珠子自缽中浮起,飛到她的手中。

  「紅蓮家代當家的血,吾輩親眼看著他採得。大人可還滿意?」

  其實女子姣好的面容上那愉悅的笑容已經告訴黑袍答案了。「既然吾輩已經完成大人的願望,也請大人……」

  「當然。」如泉水鳴動又如鈴聲清脆的聲音流淌在四周,女子靠近黑袍,突然出手。一道藍色繞過,黑袍慘叫一聲發成灰燼。

  「你居然殺害吾輩族人……」

  「與吾輩為敵,永逝受詛咒……」

  「殺了她!殺了她!」

  黑暗中的聲音越來越響,如潮水般湧現。青色的眼睛將女子團團包圍。黑暗的利爪伸向她。

  「哼,我不過是完成交易而已。哪個再吵的話……」女子的頭部突然變大,脖子變長如蛇一般,上面還覆蓋著鱗片。她面目猙獰,張開有著利牙的大嘴,水色的眸子變成豎瞳,如蛇一般吞著信子。

  「哪個再吵就吞了它!」

  青色的眼睛開始騷動,雖然沒有散開,卻也不敢攻擊。氣勢明顯變弱,甚至充滿了恐懼,它們知道自己跟對方的級別差太多了。

  女子變回原貌,不緊不慢地離開。所到之處,黑暗之物皆後退讓路。女子看著手中艷紅的珠子,嘴咧得更開,幾乎要開到耳朵了。

  可恨的龍,你必定沒有想到吧。經過三千年也無法磨滅對你的憎恨,從虛無之端爬回來的我必定要你血債血償。

  敖炎正在大快朵頤,一隻白色的小鳥飛進窗欞。他剛好正對著窗坐,小鳥根本就剎停不住,整只撞到他的臉上。

  敖炎憤怒地捏起那隻小鳥,「居然敢打擾本大爺吃飯?剛好缺道烤小鳥……」

  小鳥吱吱地哀叫,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彷彿在斥訴他。可是敖炎一向對小妖或是小動物沒有什麼愛心,捏著小鳥的腳把它晃來晃去。它可愛的圓眼睛也呈現出蚊香狀。

  「給我看看。」敖鷹朝少年伸出手,後者不太情願地將小鳥丟到他手裡。後者將小鳥托在手心,那小巧可愛的身體在敖鷹的手心中央,瞇起眼睛收起翅膀蹲下。

  「它是要在你手心大便嗎?」

  小鳥吱的一聲表示抗議。敖鷹伸出手指點了點小鳥的後背,突然收緊五指。少年呀了一聲,雖然他一向喜歡欺負小動物,但從來沒有想過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弄死它們。

  「喂,你也……」『太過分』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敖鷹已經張開了手。哪裡是小鳥,只有一隻被捏皺的紙鶴。

  「這個是那隻鳥?」見過敖烈用紙人弄了個『敖炎』出來,能用紙折成會飛的小鳥也並不奇怪。

  敖鷹把紙鶴攤開,上面寫著『師傅已歸』,右下角畫了一圈籐蔓繞著一片嫩葉。「是那孩子的式神,那傢伙回來了。」

  天上地下,陰間陽間,甚至西方的天堂和地獄都知道震乾堂的師匠龍震乾。他造出來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是寶物。只要你想得到,他就造得出來。而且他所製作的東西都擁有強大的力量。

  妖魔鬼怪、神仙天使都忌他三分。

  能夠得到他打造武器,是所有追求力量者夢想。可是近幾十年,他已經甚少製作武器。甚至很少動手做其他東西。聽說因為失去了重要之人,一天到晚都泡在酒裡,醉生夢死。

  但這個月卻又開始接生意了。

  踏進震乾堂的木趟櫳門,內裡的大廳很寬闊簡潔,黑色的木質桌椅給一種嚴肅古板之感。而會客的扶手椅旁邊,高腳花几上擺放著紫色的大花蕙蘭,為大廳增添不少活力和色彩。

  一個長髮中夾著許多銀絲的中年男子坐在扶手椅上,正品著香茶。子籐拿著端盤站在旁邊,看他們進來便迎上去。

  「先生,師傅正等著您。」

  敖鷹點點頭,逕自走進去坐到男子身旁。後者把茶杯放到小几上,抬起頭。敖炎看清對方的面貌,不由得指著其叫道:「呀,你不是那個跟大叔玩混P的傢伙?」

  此話一出,大廳的氣氛變了。子籐紅著臉,偷偷地瞥向男子,嘴裡還小聲地低咕道:「師傅……混P?和先生……」

  雖然師傅的生活有點靡爛,但也不至於ying亂到這種程度。而且那位先生的氣勢,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下面的……那麼說師傅是做下面的那個?

  男子微微側頭,跟他對上視線後,子籐的臉更紅,立即低下頭,「我去倒茶!」

  作者有話要說:小子籐誤會了!

  今天被領導狠狠地訓話了,好傷心TAT。勞心勞力做了那麼多年,啥事都推給我做,不做就被訓。果然是比敖鷹大叔還要鬼畜的領導。

  ☆、玄石的作用

  男子的視線一直粘在逃似的孩子背影上,把其他人都無視了。敖鷹對少年厲聲道,「你給我坐下。」

  「不是嗎?在胡公館,我親眼看到他衣冠不整地從你那房間出來耶。」敖炎還不怕死,哪壺不開提哪壺。

  「哦?你不只私自去胡公館,還偷窺。」敖鷹冷笑著:「看來我要重新『教導』一下你了。」

  『教導』兩個用了重音,敖炎不由得想起那些詭異的道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乖乖坐下,不敢再出聲。

  「抱歉,是我教導無方。」敖鷹揉著太陽穴,這孩子真是一刻都不讓自己省心。

  「呵……確實很有趣。恭喜你又找到有趣的『玩具』了。」龍震乾漫不經心地說著,他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著對方。那深幽的眼睛不知飄往哪裡,可能連他的靈魂和心都不在這裡。

  玩具兩個字更讓敖炎討厭。這個大叔比敖鷹更可惡。不過,他的樣子倒是有點奇怪。

  「大叔,我們回去吧。不要跟一個活死人瞎折騰,很浪費時間呀。」

  敖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者不服氣,「不是嗎?他的靈魂已經死了,他的心也跟著那死掉的人不知道飄哪了。這種人什麼事都做不了。」

  敖炎站起來指著男子吼道:「你其實都明白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她)已經死了,不會再復活!有種跟他(她)一起死!不死就活得更好,不要讓他(她)擔心你。」

  「夠了!」敖鷹的聲音震耳欲聾,龍嘯的威力非常大,少年被嚇得渾身打顫,卻依然屈強地站立。

  「想搗亂的話滾出去!誰允許你在這裡發飆的?」

  明明就聽慣了別人的責罵,敖炎也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他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不過是在胡鬧亂說而已。可是一想到那個大叔跟敖鷹有個什麼的,他心裡就鬱悶無比,就像被石頭壓住,讓他喘不過氣來。再看那大叔一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明顯就不會把心思放在敖鷹身上。

  奇怪,他這是為敖鷹抱不平?

  雖然敖鷹很變態,老是整他。但是自己居然不想看到他傷心。傷心?敖鷹真的有那種東西嗎?實在無法想像。他一定是瘋了。

  沉重的氣氛被笑聲打破,龍震乾哈哈大笑,「真是有趣。這孩子很敏銳嘛。」他看向敖炎,「你是怎麼知道的?聽別人說的嗎?」他的好友是絕對不會隨意亂說他的事,更不敢在他面前提他的傷心事。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來件事了。

  「大叔身上的氣息。做我們這行的,生死就是一線。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最重要的人死了,心也隨著去了。通常有三種結局,不能原諒自己,活得行屍走肉;自殺;活得更加精彩。大叔你選哪一種?」

  「說得好!當浮一大白。」龍震乾朝著內堂喊道,「子籐,拿酒來!」

  「師傅,你才剛在黃先生那裡喝完。現在禁酒!」子籐端著茶走出來,給敖鷹和敖炎端了茶,又給龍震乾添了茶。

  「不能嗎……」龍震乾捉著自己有點凌亂的頭髮,「不好意思,這孩子越來越凶。」

  「呵,原來果然是枯木逢春呀。」敖鷹調侃道。後者笑道:「沒有鷹兄那麼好艷福。這孩子是我收養的義子,剛才你們已經見過了,對吧?」

  敖炎發現,龍震乾剛才還如一潭死水般氣息現在有了變化。他摸著孩子的頭時,整個人都柔和了。

  看來,敖鷹還是沒機會呀。不由得用同情的目光瞥向身旁之人。後者被他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氣氛已經緩和下來,也可以繼續談他今天來找龍震乾的目的。

  「昨晚的事,你考慮得怎樣?」

  「沒問題,這小兄弟挺有趣的。」

  敖炎發現敖鷹微微鬆了口氣。他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幹嘛扯上他了?難道他們昨天用他為籌碼做了什麼骯髒的交易?

  反正這裡的大門敞開,要逃走很容易。敖炎已經做好被人賣掉的準備了。幸好他沒有喝這裡茶,不過,為讓對方放鬆警惕還是裝著喝了一點的好。

  但劇情並沒有如他所想的。敖鷹將玄石放在桌子上,「那就拜託你了,無論報酬要多少都可以。」

  龍震乾看著那石,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從哪弄來的?」伸出手撫上那塊石頭,似乎愛不釋手。

  「總有辦法。給他做件適合的。」

  後者將視線轉向敖炎,「小兄弟,你慣用什麼武器?」

  出乎意料的一問讓敖炎有點發愣。「當然是槍了,這還要問嗎?」用西瓜刀混黑道已經不上檔次了。熱武器都是王道。

  他聽到敖鷹在旁邊哧的笑出來,而龍震乾似乎也挺驚訝。隨即也笑起來,「看來我們都落伍了。」

  「那你用什麼型號的槍?能讓我量一下手掌嗎?」

  「大叔,你要做槍幹什麼?我聽說這個國家,私藏軍火是犯法的。」跟西方不同,這裡對槍枝的管轄非常嚴格。無論是私藏軍火還是私自製造都是犯法。甚至連彈珠槍或是刀械也不能私自持有。

  龍震乾一邊幫敖炎量手掌,一邊問敖鷹,「你沒告訴他嗎?」後者沉默,他心裡瞭然,對少年說道:「不是一般的槍。不能裝火藥傷人,必須靠你的『能力』啟動。」

  「能力?」

  「你還不會用嗎?」這次龍震乾也皺眉了,轉頭對敖鷹說道:「這方面才是最需要教導的吧?」

  後者還沒有回答,敖炎突然問道:「大叔是要做一把槍給我?」

  看到少年驚訝的樣子,龍震乾笑道:「就說鷹兄沒有跟你說。鷹兄拜託我用這塊玄石給你做一把適合的武器。」

  本來龍震乾以為少年會驚喜萬分。敖鷹不告訴他大概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吧。像他這種爭強好勝的少年應該很高興自己擁有專屬的武器。

  可是少年並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樣子,他只是在發呆。似乎有點不敢置信,更多的是驚訝。當局者迷,龍震乾雖然連自己的事也沒有處理好。卻能看透眼前這兩個人的心思。

  看來兩個都還沒有意識到他們自己真實的心意。不過他也不打算提點,接下來會有好戲看的,他當然不會錯過。

  研究了一番之後,造槍的事便定下了。子籐為他們上了糕點,兩個老男人開始扯一些敖炎完全聽不懂的事。而他還沒有從之前的衝擊中恢復過來,更沒有心思去聽。

  「姬家又有人被殺了。」龍震乾將茶杯放下,「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我知道。把姬蒼鳴整個啃剩骨渣,那四個中就只有一個會這樣。他在找他的舌頭。」兩人氣定神悠地品茗,但說出來的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對白。

  「我不是說兇手,是主謀。」龍震乾用擔憂地眼神看向友人,「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敖鷹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經沾滿了鮮血。那些有可能做這種事傢伙,他都一個一個親手幹掉了。甚至連靈魂也捏碎。所以他想不出是誰。

  但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找龍族的麻煩。恐怕其他的種族也不能倖免地被捲進當中。

  「你……」龍震乾瞥了一眼敖炎,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急著讓我幫他做武器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炎炎其實是吃醋了。^_^

  唉~~今天仍然被罵,工作中要辦的事都不順利。如果人生就是杯具,希望我被擠下茶几。好想辭職!TAT

  ☆、叛逆期?成長期!

  在回去的路上,敖炎雖然跟敖鷹坐在車後座。但仍然一聲不哼。

  「昨晚我跟阿乾只是喝酒而已。」

  沉穩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默。敖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跟少年解釋,只是不想少年誤會。這還真像是被妻子懷疑有外遇的丈夫會做的事。想到這裡,不由得自嘲地笑了。

  「我知道。」少年悶悶地回答。

  「那你究竟怎麼了?小烈會擔心。」敖鷹伸出手輕輕撫過少年的額發。

  後者側頭躲開,敖鷹為什麼要費盡心思造一把武器送給他?甚至還放血換取材料。他老是惹事生非,出言頂撞,還總是想著報復敖鷹。

  為什麼敖鷹要對他這麼好呢?

  雖然自己是雌龍,不過似乎也不是所有雄性的龍都對雌龍很好。例如那隻小青花,他身邊的幾隻男人簡直是渣。而且拿到武器,自己變成最強的話,就不需要履行雌龍的職責,這對敖鷹並無好處。

  「謝謝你。」

  「嗯?」

  夕陽透過車窗,把少年的臉映紅,赤色的頭髮就像充滿活力的火焰。金色的豎瞳直視著自己,讓敖鷹不由得有點失神。

  「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咦?」這話有點……敖鷹腦中浮出『以身相許』這個詞,感到好笑而勾起了嘴角。

  「別人對我好,我倍加償還。別人害我,也必定倍加報復。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呵……」敖鷹伸手把少年的頭髮弄成雞窩狀,「比起報答,我更想你以後讓我省心一些。」

  「都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回到敖宅,敖炎正想回房間,卻被敖鷹拉住,「我有話和你說。」

  站在院子的空地上,敖炎總會想起對方教他練武時的情景。看敖鷹一臉嚴肅,背俯雙手,挺拔如蒼松,他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以武者之姿站立,抬頭看向敖鷹。後者說道:「你想學習使用『能力』嗎?」

  「想!」敖炎衝口而出地回答,他不知想了多久。可惜一直不得要領。如果他能使用能力的話,跟其他龍打架絕對不會輸。

  「《道德經》第三十則。」

  之前敖鷹一直讓他背,而且還會突然考他。所以他條件反射地朗聲背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 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明白這段的意思嗎?兵刃利器無論是怎麼用都是不祥之物。『力量』也是一樣,萬不得已而使用它,以恬淡為最佳。即使取勝,也不要自鳴得意。你能辦到嗎?」

  「能!」那一刻,敖炎覺得渾身熱血沸騰,他是真心實意的。

  「如果違反?」

  「天打雷劈!」

  「你要記住自己說的話。不要以為被雷電劈中的機會很少,龍族的話操縱雷電也是很容易的事。」

  敖鷹的笑意讓少年心裡打鼓。不過他並非騙人,用『能力』去欺凌弱小之事他不是會做的。但是如果對方欺人太甚,那他也不會相讓。

  龍族的能力就是能操縱四周的水、火等自然元素。就像人類一出生就會游泳一般,龍族使用能力也是一種自然本能。並不需要人教導,但卻需要有人引導。

  所以之前敖炎下意識地使用了能力,但並沒有人引導,故而容易暴走。暴走的話很危險,能力過於強大而自身無法駕馭的話,自身不僅會崩潰,周圍也會被波及。

  敖炎按照敖鷹所說的方法,開始呼喚火。紅蓮家本家的龍族大部分都是操縱火,也會有同時操縱兩種元素的能力。

  一會兒,並不見任何動靜。正當他覺得可能不太順利之時,雙手間突然哄地燃起了赤紅的火焰。

  「哇……好熱!著火啦,快打119!」敖炎大驚,一邊拍著火焰一點叫道,誰知火焰像有生命一般跳到他的身上。

  「呀——」他倒在地上滾動,希望能撲滅火焰。卻一把被敖鷹按住,大手鉗制住他,火焰同時燃起兩人身上的衣物。

  「冷靜點!」敖鷹身上的黑色長衫被燃盡,敖炎似乎能聞到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你瘋啦,快放手!」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不要畏懼它,感受它,駕馭它!」敖鷹看著少年慌張的眸子,微笑道:「如果你無法操縱的話,黃泉路上我會陪著你的。」

  聽到這句話,敖炎反而冷靜下來。沒錯,我什麼都不用害怕。他能夠感到火的流動,它們在狂熱地歡呼,在舞動。但絕對不能讓它們在自己手中放肆。火焰包圍著他,感到炙熱卻並沒有感到疼苦,因為它是屬於他的力量。

  火焰突然匯聚成球狀,浮於空中,兩人身上的火全部熄滅。敖炎用手指頂著火球,得瑟地叫道:「嗚哇~我做到了!」

  然後一把摟住敖鷹的脖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記響吻。「大叔,謝啦!」

  敖鷹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很快便看轉向大門。敖炎也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敖烈站在那裡,臉色很難看。

  敖烈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快步走進屋裡。敖炎爬起來,捉捉後腦,「這小鬼怎麼了?叛逆期嗎?」

  敖鷹看向少年,因為火燒掉了他的衣服,上身完全赤Luo,長褲也只能勉強掩著重要部位。當然自己身上也差不多狀況。剛才他們兩人的姿勢……

  敖鷹摸著下巴道:「不是,他進入成長期了。」

  「咦?」

  晚飯時間,餐廳上一直瀰漫著低氣壓。但三人都不說話,敖炎的吃相一向很差,因為不慣用筷子,經常會吃得到處都是。會指使敖烈給他夾這夾那,久而久之阿烈也會自動地給他夾菜。

  但今晚孩子卻一聲不出,低頭吃飯,根本不看其他人一眼。

  敖炎突然將筷子拍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敖鷹微微抬頭看他,後者站起來走過去揪住仍然低頭吃飯的孩子。

  「小鬼,到底是誰欺負你了?別憋了氣回來撒在咱們頭上。」他伸手抬起孩子的下巴,略帶稚氣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敖炎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說,誰把你打成這樣,老子跟你一起去整得他跪地求饒。」

  「沒有。」孩子看了他一眼,撥開了他的手,繼續沉下頭去扒飯。被涼在一邊的敖炎想起敖鷹說的話,難道這小鬼真的進入成長期了?

  敖炎仔細地打量著孩子,想看看他有哪裡不同。是長高了呢還是長胖了。可是沒有哪裡不一樣。後者被他打量得很渾身不舒服。

  吃過飯後,敖烈準備回房間。被敖炎一把勾住肩膀,「成長的煩惱都可以跟哥哥說哦。男孩跟男人的區別就在於……」

  身體的接觸讓敖烈渾身一顫,迅速地鑽出他的臂彎,「你很煩!」

  碰地一聲關上房門,敖炎整個愣了一下。摸摸鼻子,「果然是叛逆期。」但奇怪的是明明就要到初中才開始的話,現在小孩子就是營養太好了,提早發育。(天音:笨蛋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加班到十一點,回家十二點,直接倒床上睡了……TAT。

  ☆、鬼首罐

  敖炎今天剛剛學會使用能力,本想在小弟面前炫耀一下,然後跟他砌磋。現在看來沒著落了。回到自己房間,覺得太無聊。拿出囧囧的紙牌,發現居然燒焦了。囧囧叫不出來,敖烈又不知道原因地生氣,沒辦法找他幫忙。

  好無聊呀……

  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得到的陶罐。敖炎翻身坐起來,將陶罐拿出來左看右看,沒什麼特別的。手工粗糙,上面繪了一隻兇猛的鬼臉。

  他搖了搖,發現內裡居然有東西撞到罐壁,似乎是一個圓形的東西。罐口很小,用土製的塞子塞住。他用力將塞子撥出來。但可能已經很久沒動過,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撥不出來。

  沒辦法,反正是木的,用『能力』把它燒掉。他按照敖鷹說的辦法,將手籠在木塞上方,集中精神。

  木塞轟地燃起,很快化成灰燼。期間敖炎感到罐子在晃動,但並不是他的手在抖,而是內裡圓形物體在滾動。

  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隻小青花為什麼要冒著被無關將軍追殺的危險也要拿這種東西?

  混黑道的人就是膽子大,明知道是很詭異的東西都會去探查究竟。敖炎將罐口朝下倒了幾次,可是罐口太小,裡面的東西倒不出來。

  他只好單著眼從罐口看進去,裡面太黑,看不清楚。他又晃了一下罐子,突然發現眼前一片赤紅。他眨了眨眼,覺得不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那是顆赤紅的圓珠,珠子居然動了。

  中間是更深的赤色,敖炎和它對上,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傳上來。

  一陣尖耳的咆哮聲從罐子中傳出,敖炎險些讓罐子掉到地上。聲音不停地發出,而且越來越響。再這樣下去會吵到其他人,如果被敖鷹用這個借口又捉他去房間怎麼辦?(天音:這是重點嗎?)

  敖炎慌忙四處張望想找個東西塞住。可是他的房間裡根本沒有類似塞子的東西。此時有人在外面敲門,而且越敲越急。

  「敖炎少爺,你沒事吧?」

  朱雲和白鯉的聲音,今晚輪到他們值勤。他們兩個見敖炎沒有回應,但也不敢驀然衝進雌龍的房間。但內裡傳出的鬼叫實在讓人受不了,白鯉轉身準備去找級別比較高的人來解決。

  敖炎還在到處亂翻,外面傳來更多的腳步聲。沒辦法了,只好用最後一招。把罐子放到地上,解開褲子朝著罐口撒尿。

  「想喝尿就叫吧。」他大概猜到裡面是什麼東西。不過能不能聽懂他說的話就不得而知了。

  咆哮聲果然消失,此時門也被打開。子嵐站在門口,朱雲和白鯉在他身後。被三雙眼睛驚訝地瞪著,敖炎僵住了。

  子嵐沒想到一進來會看到這麼刺激的畫面。少年站在床後,身體正對著門口,褲子褪到大腿,雙手還捉住自己的XX。

  罐子被床擋住,而且子嵐他們都將視線集中地敖炎身上的某處了,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罐子。

  空氣中飄蕩著雌性的味道,他聽到身後兩名年輕的族人呼吸都變粗重了。雖然他也感到某處聚集著熱潮,但現在不能失態。

  他硬是將身體的熱潮壓下,向著敖炎行了個禮,「打擾到少爺,實在抱歉。我們三人會自行向當家領罰。」說完迅速退出去,準備關上門。

  敖炎哪能讓他們告訴敖鷹,一邊提起褲子一邊叫道:「不要告訴他!」

  子嵐點了點頭,把門關上。敖炎鬆了口氣,罵罵咧咧地踢了罐子一下。「都怪你,害我出羞了!」

  裡面裝的不是好東西,這種噁心的東西小青花卻像寶一樣抱在懷裡。那傢伙果然是重口味。(天音:誤很大。)

  不知道怎麼處理,敖炎決定不處理。就讓它泡著吧。-_-|||||

  第二天敖炎遲到,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開始上第一節課了。他可不想被母夜叉老師捉去受罰,蹲在角落裡抽煙。

  但有時候你不惹麻煩,麻煩卻總是自己找上門。某處傳來驚呼聲以及男子的咒罵,敖炎本不想搭理。可是那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他循著聲音找過去,果然看到幾個男的圍著一名少年。其中一個壓著少年正在施暴。少年一邊反抗一邊發出驚叫。可是很快便被人堵住嘴。

  這種狗血的戲碼到底要上演到什麼時候呀?敖炎沒好氣地想轉身離開,卻聽後面的人罵道『敢咬我,要你好看』。接著是少年的呼叫,「別走,救救我!求你……」

  抬起的腳硬生生地僵住,敖炎無可奈何,歎了口氣。轉身朝著那幫人走過去。

  「又是你!」為首的男生看到敖炎靠近,立即認出了他。

  「這話原封不動還你。」敖炎將手□褲袋裡,踱過到那些人面前。

  金棕色的豎瞳縮了一下,狂野的臉露出了邪肆的笑意,「你似乎很喜歡看『現場表演』嘛。上次沒讓你看全所以發怒嗎?一起加入如何?」他把壓著的少年扳過來,故意讓敖炎看到少年的下、身。

  敖炎記得對方好像叫什麼拐子的,跟那個傻子扎西同家族的。他瞥了一眼被壓制住的少年,白皙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額上的青花再襯著那張受虐而顯出病態柔美的臉,有一種妖艷誘惑的感覺。但黑色的眸子中卻充滿了懇求,讓他顯得楚楚可憐。

  「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嗎?」敖炎這句話既是對格桑說的,也是對小青花說。

  小青花咬著唇,低下頭去。很明顯他是聽明白了。格桑卻不太理會,他眼裡只有征服眼前這只雌龍。

  「這小子拿了我家的東西,當然要他吐出來。如果你一定要管閒事的話,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最好就插手。格桑心裡盤算著,只要對方一出手,他就有借口出手。到時乘機……

  看到那張小麥色的臉上露出噁心的笑容,敖炎就想一拳揍過去。雖然他答應敖鷹不以能力惹事,但是如果人家欺到他頭上,他也不會客氣。

  「是不是一個破罐子?」

  格桑挑了挑眉,「沒錯。上古的陶器『鬼首』。」其實那破東西他也不想追回來,只不過現在家族要用到。歸根到底還不是為了眼前這只雌龍。

  「那是你自己答應要給我的……」小青花憤怒地吼道,卻被格桑一捏胳膊,疼得倒抽冷氣。

  「那東西在我手裡。」

  這話讓格桑吃了一驚,瞪了一眼小青花,後者扭過頭去不理他。

  敖炎將一根煙叼在嘴裡,打了一記響指,煙啪地點燃了。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用手指夾著,吐出渺渺白煙。期間,其他人一直瞪著他。格桑心裡搗鼓,上次還明明不會使用能力,只過了短短幾天卻如此熟練,他真的是雌性嗎?

  「你要討向我討好了。」

  格桑本想再說什麼,身旁的同齡族人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他點點頭,放開了手中的少年。

  「那東西本來就是要送給貴族當家的。請你代為轉交好了。」格桑轉頭朝著小青花冷哼道:「這次就放過你。」

  待他們走遠,敖炎轉頭看到小青花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手腕上一道青色的五指印,纖細的脖子上也有很多吻痕。恐怕渾身上下都是被施、暴的痕跡。

  敖炎忍不住調侃道:「喂,你到底有多重口味呀?說個下限來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粽子節快樂!聽說高考要放榜了,千萬不要cos『屈原』呀……

  ☆、獎品

  後者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鐵青著臉怒道:「誰喜歡被他們……」還沒有說完,大滴的淚珠就奪眶而出。他趕緊用衣袖抹去,可是越抹越是流出來,最後自暴自棄地抱著膝蓋縮到牆角。

  敖炎一直混黑道,自認並非好人。打打殺殺從來不怕,可是最怕就是弱女子哭。雖然這少年不是女的,可是那樣子比女孩子還要柔弱可憐。

  一下子慌了手腳,口袋裡也沒有手帕紙巾之類的。只好脫了外套遞過去,「擦一下吧,男生還哭得像個女的,很難看。」

  小青花看到那皺巴巴的外套,一把扯過來用力抹了一把鼻涕,弄得粘糊糊的。敖炎乾脆把外套都給他了。

  「不要你管。」少年倔強的聲音中帶著輕輕地抽泣。其實他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我是不想管。可是東西我拿了也是事實。那種噁心的玩耍你還要嗎?等會兒我回家拿來還你。」不就是個罐子裡裝了詭異的東西嗎?他才不想要。

  那白羽家的還說要送給他們當家。敖鷹喜歡收藏這種東西,果然是個變態。

  「你不生氣嗎?」其實那東西是自己硬塞給敖炎的。當時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自己大概會被無頭將軍殺死。自己這樣做無疑是要讓敖炎做替死鬼。

  「是很想教訓你啦。不過你們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種情況下,當然會首先想著自己怎樣逃跑了。」敖炎在混的時候,也做過販毒。同行裡有不少人遇到條子追趕的時候會這樣做。不過,他一次也沒有把東西推給自己的同伴。

  不過,要是同伴將東西推給自己,他也不怪對方,只能怪自己倒霉。這就是那個世界的生存之道。

  「那東西已經沒用了。丟掉或是送人都隨便你。」小青花吶吶地開口。現在的形勢來看,他是白忙一場。

  「還有,我叫做敖梭。不叫『喂』。」

  小青花還是第一次跟他心平氣和地說話。讓敖炎有點驚訝。這也變得太快了吧,剛才還又倔又怒的。

  「梳?果然像女孩子。」

  「是『穿梭』的梭,梭魚草的梭。」一說出口,敖梭就後悔了。他恨透了這該死的名字。梭魚草有著極強的繁殖能力,當家為他取這個名字的意思可見一斑。

  「哦。我是敖炎,你好呀。」敖炎卻完全不知道這一層含義,別人告訴他名字,自己當然也要自報家名。這是成為朋友的開始。

  看著對方大度地伸出手,一點也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敖梭眸子中動搖了一下。並沒有去握對方的手。敖炎自討無趣,收回手摸摸鼻子,道:「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

  「要不是當家的命令,誰會想做?」

  「你那個當家很厲害?」其他家族的當家都像敖鷹那麼變態嗎?敖炎覺得有點好奇。會命令雌龍去做這種事,肯定不是好人。

  敖梭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從他的表情看出對青菱當家的恐懼。

  「那你幹嘛不逃走?」

  「能逃走就好了。」敖梭撥著額上的頭髮,露出那繁複的青花圖案。臉上掛著自嘲與無奈的淡笑,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如果我不能履行雌龍的責任的話,我的妹妹就會被捉來代替我。位階不高的女性雌龍遭遇只會更慘。」

  「難道你就屈服了?」敖炎索性坐到地上抽煙,反正也要等下課就跟這小青花聊一聊吧。

  「當然不。可是現在已經沒機會了。」敖梭的表情很淒慘,近乎於絕望。就算鐵石心腸也會動容。

  「只要不死就有機會嘛。」煙已經燃燼,敖炎居然覺得很煩躁,無法平靜下來,又再點了一根。

  後者搖了搖頭,「很快就要進行龍族舉辦的擂台賽了。當家命令族裡所有的年輕龍族都要參加,包括雌性。」

  「擂台賽?什麼擂台賽?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敖炎一下子感興趣起來。打擂台的話,就可以跟所有強者比試了。

  「由青菱家和北方的黑耀家聯合舉辦。任何種族都可能參加,沒有任何規定,只要能打倒對手,無論使用任何能力和武器都可以。像我這樣連化龍也無法做到的雌性,根本熬不過……」敖梭抱著膝蓋,將頭埋進雙膝之間。身體在輕顫,應該是在害怕吧。

  「可是我聽說雌性很珍貴吧。」青菱的當家這種做法有點奇怪。雖然覺得有點不對,但他的心思全放到擂台賽上,並沒有多想。

  「龍族就是這樣,會向其他家族展示自家最優秀的年輕族人。以強者為尊的世界,雌性越強就越能生下強大的後代。而像我這樣弱小的,大概只會被其他種族的妖怪吃掉吧。」

  「這樣嗎?」敖炎昂著頭想了想,一擊掌道:「我來代替你參加吧。」

  「咦?」

  「我來替你打擂。反正我也是雌性。你乘這個機會逃走不就得了?」敖炎拉著他興奮地說道。

  「可是……」

  「就這麼辦!」紅蓮家的人大概不會允許他參賽吧。甚至都不讓他知道這件事。敖炎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只要打倒所有強者,他就是最強的。跟敖鷹的賭約就搞定了。

  敖炎在心裡打著小算盤,並沒有注意到身邊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的狡詐之色。但很快便沒進琉璃烏黑之中。他朝著敖炎行了一禮,「就算此事不能成功,我敖梭也會永遠記住你的恩情。」

  他取出一顆珠子,交到敖炎手裡,「這顆珠子是信物。只要將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就可以進入賽場。」

  敖炎將珠子放到手上,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珠子立即從碧綠色轉變成赤紅色。上面浮現出敖炎的名字。

  此時也已經下課,敖炎拋著珠子,朝敖梭揮了揮手便大步離開。他並不知道,就因為此舉,接下來將面對的事情差點便讓他墜入黑暗的深淵。

  一進教室,發現所有妖怪同學都在一堆一堆地討論著什麼。他將書包甩到座位上,接著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他好奇地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心裡很不爽,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大哥……」千斬朝他挪過來,吞吞吐吐地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被敖炎一吼,千斬抖了一下,「那個……你真的是……」

  「說重點!」看來沒有囧囧的日子確實很難過。他果然跟其他妖怪有代溝。

  「大哥,你真的是擂台賽的獎品嗎?」

  敖炎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你再說一次。」

  「龍族的兩大家族舉辦擂台賽……」

  「這個已經知道了,講後面的。」

  「前三名的獎品是雌龍。作為獎品的雌龍會戴佩著這種龍珠……」

  「什麼?」敖炎咻地站起來,揪住千斬,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大。那面目的猙獰程度不僅讓千斬,連其他的同學都打著寒顫。

  敖炎仔細回想敖梭的話,越想越不對勁。千斬是不會騙他的,那麼說……

  他冷笑著推開千斬,把拳頭握得啪啪作響。居然膽敢陰我?敖梭,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敖炎太蠢,有時候好漢難過美人關。很多好漢都被楚楚可憐的人陰了。

  接下來就看大家一起搶小炎炎吧。

  ☆、『教訓』他

  紅葉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寧,第一節課安全度過後,她剛鬆口氣便看到那個煞星氣勢沖沖地進來。紅葉後悔自己一時糊塗,給對方下了媚術,想吃龍族的精氣。

  現在可好了,被對方發現,不知什麼人給他解了媚術,還把法術的反饋全歸還到她身上。弄得她這兩天都不好過。

  第二節下課,她裝作上廁所從後門跑了。本想到雜物室躲到放學,可是剛走到樓道口便被巨大的身影堵住。

  千斬肥大的身軀將整個樓道塞得滿滿,紅葉就算再苗條也無法鑽過去。

  「千斬大哥,請讓一讓好嗎?」狐狸精使用百分之六十的媚惑,一般的妖類早就拜在她的裙子下了。可是,對於吃貨來說,女人還不及一碟雞肉。

  「大哥要見你。」

  「你這只死肥豬,有龍族撐腰就想跟老娘叫板?」紅葉露出猙獰的本貌,身後長出四條紅尾巴。

  千斬一坨肥肉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並不像以前那般卑怯。再加上如小山般的身材,那氣勢反而讓狐狸有所忌諱。

  「大哥要見你,跟我走一趟。」千斬伸出手就去捉紅葉,後者一下跳開。細長的狐眼中露出一絲吃驚,「你……你怎麼會……」

  「你覺得我是什麼妖怪?」千斬的臉開始變化,那一條細線的眼睛瞇開,掃過狐狸。後者的毛全豎了起來。

  「你難道是……不可能……你明明是……」

  「走。」千斬轉過身,紅葉似乎一下子洩了氣,乖乖跟在後面。

  敖炎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雜物室的中央,彈了彈煙灰,「好地方呀,紅葉。」

  紅葉通地一下跪到地上,「敖炎大哥,請你放過我吧。小的也只是一時嘴饞,沒想過要害大哥的。」說完就嗚嗚地哭起來。

  敖炎知道她是假哭,這傢伙的演技跟敖梭相比還差得遠呢。他一把將紅葉揪起來,「徐影,你剛才說狐狸要怎麼吃才美味?」

  「嘻嘻,當然是肝最好吃,很補的哦。」地上的黑影化成人形,最後變成一個穿校服的小蘿莉,挽著敖炎的手腕。

  「徐影,你這傢伙!」紅葉指著落井下石的小妖,氣得渾身發抖。

  「肝嗎?好像是這個位置。」敖炎將手按在紅葉腹部,後者嚇得直哆嗦。

  「不要!大哥,請饒了小的。紅葉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狐狸說的話可信度不高,還是吃掉肝比較實在。千斬也很想試試吧?」敖炎這麼一說,千斬立即點頭,還故意舔了一下嘴唇。

  紅葉覺得他們簡直比惡魔還可怕。「落到你們手裡,算老娘倒霉。打個相量吧,看在我娘親的面子上,放過我這次怎樣?」

  「她娘是誰呀?」敖炎掏了掏耳朵,一臉不在乎。徐影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點了點頭。

  其實紅葉什麼來頭,徐影早就告訴他了。紅葉雖然只是四尾,但她的母親卻是修行千年的九尾狐。差不多就成仙了,但由於依戀凡塵一直留在凡間。跟龍震乾聽說是老相好。胡公館就是她的產業。怪不得胡公館如此囂張,動不動就把攪事的客人變成魂燈。

  「你吸了我的精氣,就得給我辦事,如何?這樣算等價吧。」還讓他做了那麼多噩夢,本來不應該隨便放過。不過敖炎想到另一個方法。

  「好。」肉在氈板上,紅葉也只能答應。自己□掉,娘親肯定會為自己討個公道。可是要是牽涉到千斬那樣的妖怪,被吃掉只能自認倒霉,娘親也無可奈何。

  「B班有個叫敖梭的。給老子教訓他。」

  「呀?青菱的四趾雌龍?這可使不得呀……」得罪他,那些雄龍鐵定不會放過自己。

  「還是吃掉你的肝好了。」

  「別……好吧……我做……」紅葉臉如死灰。

  「不就是教訓一下嗎?又沒有要你玩死他。你們紅狐的手段多得是,對吧?」敖炎又點了根煙,這種事果然很麻煩。

  「我知道了。」

  紅葉真搞不懂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好還是壞,好奇地抬頭看著敖炎。後者覺得很煩,又捉了捉後腦,「還有,這個給你。」拿出一個瓶,內裡裝著鮮紅的液體。

  紅葉疑惑地接過聞了聞,眼睛立即睜得大大。「這是……你的血?」

  「怎麼?不想要?」

  「不是!」紅葉立即反瓶子塞進懷裡,一副誰也別想拿走的樣子。

  「龍血給你,再幫我辦一件事。」

  龍血對於妖魅來說是至尊補品,特別是五趾龍的更是難得。這麼高的代價,看來事情也很難辦。可是重酬之下必有勇夫。嘴饞的紅葉決定轄出去了。

  「大哥,你說吧。無論是什麼事小的都給你辦。」

  「那傢伙有個妹妹……」

  雜物室的門碰地被踹開。敖烈手持兩柄短刃就闖了進來,一進來就見自家哥哥跟某狐女貼得極近,在他眼裡兩人姿勢曖昧。而另一邊還有一個穿著校服年紀較小的少女緊緊地粘著敖炎。

  敖烈立即怒火中燒,一劍就斬向紅葉。

  紅葉尖叫一聲,化為原形竄到敖炎身後。敖烈舉劍再斬向徐影,後者哇地大叫,融進影子裡。敖炎立即扣住他的手腕。

  「你發什麼瘋?」

  「大膽妖女,竟敢迷惑我大哥,今天就讓我斬了你。」

  敖烈舉著短刃,一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真的很像古代的俠士。敖炎哧地笑出來,用手指彈了自家小弟的鼻子,「我正在教訓她,你就不要給我添亂了。」

  「咦?」『教訓』兩個字敖烈聽起來非常曖昧。腦子中浮現出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面。稚氣的臉上登時通紅。

  「你……你們……」

  看小弟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樣子,敖炎覺得甚是可愛。不由得起了惡作劇之心,用手挑起孩子的下巴,「是不是想加入呀?讓哥哥教你一些男人應該做的事。」

  他的臉靠得極近,敖烈感到雌龍的氣息全鑽進自己的鼻子裡,下腹部有種奇怪的感覺。臉上更紅,一把撥開對方,「你……你淫dang!」

  說完怒氣沖沖地走出雜物室。徐影從影子裡探出頭來,「大哥,你弟弟好像誤會了。」

  「都怪你,明明就是男的,幹嘛變性!」

  「什麼嘛。人家是雌雄同體的呀。」徐影鼓著腮子,突然變成一個穿短褲校服的小正太。

  「果然是鼻涕蟲。」

  「才不是!」

  「大哥……」紅葉覺得自己完全被忽視了,「我可以走了嗎?」

  「立了契約就給老子滾蛋!」說完還惡狠狠地警告道:「記住你答應的事。要不是……」他冷笑著將紅葉的視線導向千斬,後者見千斬舔著嘴唇,立即打顫。

  「必定辦到。」

  作者有話要說:天呀地呀……為啥今天繼續倒霉>_<。看來我跟敖炎差不多。還是跟小綠間學學,弄得幸運物好了。

  ☆、條件

  敖炎走出雜物室,看到敖烈居然在外面等他。痞笑著走過去,一把摟住自家小弟的脖子,「小烈烈,想哥哥啦?」

  敖烈出手快如閃電,敖炎毫無防備,只覺得眼前一花,雙手已經被對方反扣到背後,整個人被按到牆壁上。

  「小烈烈,你幹嘛?」

  敖烈冷著臉湊近,嗅著敖炎身上的味道,皺起了眉,「你身上的有其他人的味道。狐狸、影妖、還有其他雌龍。你真是夠了!」

  看著孩子左聞右聞,敖炎剛想說『你是狗嗎』。脖子就被孩子濕膩的舌頭舔了一下。

  「喂喂,你是小狗嗎?別亂舔……」

  敖烈並不理會,繼續舔著,直到敖炎脖子上到處是他的口水。

  「哥哥身上不可以留有其他人的味道。」

  真的是小狗。在自己的地盤上留下味道,不許其他的同類侵佔。敖炎哈哈大笑,低下頭用額頭頂著孩子的額,「小烈烈在吃酷嗎?真可愛。乖~~我的弟弟只有你一個。」

  「但我並不只想做你的弟弟。」

  孩子小聲的低咕讓敖炎愣了一下,當他剛想開口之時,後者又繼續逼近,擠得兩人之間毫無縫隙留下。

  敖烈伸出手勾起掛在敖炎脖子上的珠子,「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事實上他今天峰峰火火地跑來找敖炎,正是為了此事。

  剛一下課就聽說擂台賽的獎品人選變更。說是紅蓮家的五趾雌龍代替了青菱家四趾。於是立即就引起一陣騷動。三名雌性分別來自三個家族,全都是五趾,哪能讓人不熱血沸騰。不僅是雄龍,連妖類們也蠕蠕欲動。畢竟龍全身上下都是寶,對於妖類更是大補之品。

  說是獎品,得到後當然是怎麼樣處置都可以了。

  他大吃一驚,當家的意思是他們家族不參加擂台賽。更是隱瞞著敖炎,不想他惹事生非。

  可惜功虧一簣,不僅讓敖炎知道了,還惹出這種事來。恐怕不只是他,當家大人也肯定震怒。

  「你知不知佩戴著這顆珠子的雌性要做什麼事?」

  「做獎品。」

  「知道還戴?」敖烈厲聲責問,敖炎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真的動怒了。

  「不戴也戴了,能怎麼辦?」敖炎嬉皮笑臉地,想讓怒不可竭的孩子緩和下來,「安啦,大哥我會想辦法搞定。」

  「你還是不明白!」敖烈怒瞪著眼前一臉漫不經心的傢伙。他心裡很憤怒,但又不是生這傢伙的氣。而是氣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踮高腳尖,敖烈抑起頭咬著對方的嘴唇。但很快便放開,赤色的豎瞳充滿了堅決,直視著敖炎。「這顆珠子的意思是:凡是雄性都可以爭奪你。我也是雄性。」

  「哥哥,我會贏的。」說完放開敖炎,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敖炎有點發愣,摸著被咬破的嘴唇。「嘖,這小鬼的技術真差勁。」

  「大哥,現在怎麼辦?」千斬和徐影探頭探腦地從雜物室望出來。

  「當然是去報名參賽了。」

  「咦?大哥不是獎品嗎?」徐影一開口便被揍了一拳。

  「誰說獎品不能參賽!」

  妖怪的世界變得很現代化,連報名也採用上網的形式。敖炎和千斬、徐影都報了名,居然已經排到一千多號。說明參加者超多。

  要多藏龍臥虎的參賽者之中勝出,只靠投機取巧是不可能的。敖炎才剛剛掌握了能力,比已經熟練能力多年的雄龍們確實差一截。

  必須要盡快變強才行。

  剛一回到家便被子嵐截住,說當家有請。敖炎知道這次肯定凶多吉少。跟著子嵐來到練武道場。敖鷹穿著一身勁裝,負手而立,氣勢肅然。

  平日裡他都是穿長衫或是西裝,敖炎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勁裝。穿著中式斜襟長衫時的敖鷹渾身散發著冷峻威嚴的氣勢,卻又帶著一種儒雅之風。

  而一身勁裝的他就像變了個人般,英姿凜然,目不瞪而自威,肅殺之氣給人強烈的壓逼感。深灰色的豎瞳銳利如劍,被它刺中之人必死無疑。

  敖炎被對方的氣勢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子嵐已經悄悄退了出去。練武場中只剩下他們兩個。敖炎覺得喉嚨有點發緊,用力嚥了下口水。

  「已經考慮清楚了嗎?」敖鷹的聲音如磐石撞擊,鏗鏘有力。「現在還能夠退出。」

  「不!」敖炎挺起胸膛,直視著敖鷹,「我絕不逃避。」

  自己蠢所以被騙,但既然接受就不能逃避。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要自己承擔所做之事的後果。況且,他本就打算參加比賽,現在也沒差。

  一抹笑意爬上了嚴肅的臉龐,「很好,不愧是紅蓮家的龍,南海龍王敖明的子孫。有骨氣,可惜底氣不夠。」

  「什麼嘛。你這是挖苦我口氣雖大,實力不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這是《道德經》裡第三十三章,意思是瞭解別人則智,敏慧自知則明。戰勝別人的有力,戰勝自己者強。

  「知己知彼才能百勝不殆。」敖鷹負著雙手繞著少年轉圈,「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教導』你的。」『教導』兩個用了重音,再配上鬼畜的笑意,讓敖炎打了個寒顫。

  「那真是太感謝了。可是小的沒什麼可以報答當家大人。所以還是……」

  「沒嗎?」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耳略傳來,炙熱的氣息吐在敏感的耳背上。敖炎心裡一震,身體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以身相許如何?」

  「別開玩笑了……」我對大叔沒興趣,敖炎在心裡誹腹。

  「真可惜。」語氣中並無可惜之意,敖鷹繞到他跟前,用手指扣住他的下鄂,「我的條件是:不准落入其他雄龍的懷抱。知道嗎?」

  深灰的豎瞳似乎直刺進他的心裡,心底裡泛起一股炙熱的感覺。很奇怪,他居然在高興。

  本來就不打算輸,絕對不想被當成獎品送人。可是,敖鷹也有同樣的想法,讓他覺得很高興。他TM的高興個鬼呀?現在到底能不能取勝把自己贏回來還是未知之數呢。

  「好。開始訓練!」話聲剛落,敖炎就被重重壓制在地上。敖鷹的速度之快,讓他根本就看不清。

  「太慢了!我教過你的東西全忘光了嗎?」

  「你是飯桶嗎?」

  「垃圾!太差了。」

  「你就那麼想被人抱嗎?被其他龍壓在身上很有快感?」

  敖鷹這只TMD變態鬼畜!敖炎在心裡咒罵,這根本不是訓練,簡直是虐待!可是沒辦法,他想變強,不輸予任何人。意味著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又加班到十點半,回到家十一點多。又躺床上睡著了……

  最近更新不快,請大家見諒。因為領導太鬼畜了,雖然是女的,卻像敖鷹一樣罵人。

  ☆、洗澡

  似乎又回到之前被敖鷹教導武術的那段日子。每天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一上訓練直至上學。放學後除了吃飯就是訓練。敖鷹除了教他拳腳之外,還會和他練習能力。引導他更加熟練地使用,還有各種近身戰術。

  在這方面敖炎真是大開眼界。想不到陰人的招數還挺多。以前他當小混混時學到的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日子過得很快,學校也開始放暑假了。敖烈經常早出晚歸,總是不見蹤影。但他回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傷。應該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變強。

  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因為參加的人很快。應該會打上整個暑假才結束。在訓練的最後一天,敖鷹將一個錦盒放在練武廳中央,上面刻有雙龍戲珠。盒角上還刻了幾隻龍飛鳳舞的字,可是敖炎看不懂。

  「打開它。」

  在敖鷹的命令下,他打開錦盒。內裡是一把銀色的槍,有著赤色的龍紋繚繞著銀色的槍身。

  「這是玩具槍嗎?」敖炎拿在手裡,槍身很輕巧,漂亮是漂亮,可是居然沒有彈匣。他拿在手裡就朝著敖鷹『崩』了一槍。

  「龍震乾的作品,槍托上有名字。」敖鷹將錦盒合上。

  槍托的底部刻著黑色的三橫,在八卦裡代表『乾』,應該是龍震乾的標記。槍托左側刻著兩隻赤色的字:焚鳳。

  「意思是連能火中重生的鳳凰也可以焚燬。試用一下。」

  「怎麼用?又不能上子彈。」

  「師匠製作的武器,是為使用者量身訂製的。與使用者的能力相呼應,從而激發出其潛藏的力量。你就將力量集中在上面,攻擊我。」

  「喂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敖炎看了看手裡的槍,又看向敖鷹。後者已經做好了準備,朝他招了招手。

  「打傷了你我可不管。」他本來就慣用槍支,可是沒子彈上膛還是有點不習慣。手指也不自覺地擺個上膛的動作。

  兩腳分開,雙手握著槍,「我要開槍咯。」

  說完把所有力量集中在槍口,一扣板機,一股強烈的力量如猛獸般撲過來。他一時沒有防備,整個人朝後倒。

  碰的一聲巨響,炸爆聲讓大宅中的人都嚇了一驚,紛紛跑過。四周揚起沙塵,牆壁上出現一個成人等高的大洞。

  「敖炎少爺,你沒事吧?」子嵐吃驚地看著練武廳內的情景,發現敖炎坐在地上,立即伸手去扶。

  「發生了什麼事?」值勤的護衛也趕來。

  「二爺呢?」雷霆知道敖鷹在這裡,可是卻不見其身影。

  「不會吧……」敖炎愣愣地低喃道:「敖鷹……」突然站起來大叫,「喂,變態大叔,不會一槍就掛了吧?」

  「你說當家大人……」雷霆忙上前去撥開碎礫尋找敖鷹。

  低沉的男聲從牆壁後面傳來,「你們在吼什麼?」敖鷹用手肘頂開落在身上的石塊,扶著牆壁走進來。

  「當家大人。」雷霆去扶他,被他制止。

  「沒事。」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臉側蓋著一小片黑色的鱗片,本來短短的頭髮也變成過肩的長度。

  「二爺,需要叫醫師嗎?」子嵐朝他行了一禮。

  「不。只是嚇了一跳。」他朝敖炎招招手,後者走過去,還有點發愣地瞪著他。

  手指撫過少年手中的銀槍,敖鷹勾起了嘴角,「師匠的手藝果然了得。小傢伙,還好嗎?不會來一發之後就腳軟吧?」

  敖鷹看起來有點不一樣,灰色的豎瞳更加犀厲,嘴角勾起的笑意再佩上烏黑披肩的長髮,整個人年輕了不少,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一向嚴肅的當家甚少開這種玩笑,四周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敖炎愣了一會才發現對方是在調戲自己,怒道:「笨蛋!白替你擔心了。」說完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腳骨上,轉身就走。

  敖鷹注意到少年耳背根染上的通紅,笑意更盛。

  已經是盛夏了。敖炎出了一身汗,身上又沾了灰。渾身不舒服,房間的浴室雖然很寬闊。不過他發現更好的地方。

  大宅的深處有一處水泉,被四擊碧綠的樹叢環繞著,還有花枝探出,落到泉水中。水潭深不見底,環境深幽,泉水叮咚,是夏日消暑之地。

  看到這裡的景致,很難想像這是在鬧市中心的宅子裡。敖炎自從發現這裡之後,經常在晚上跑來泡澡。水性溫和,清涼卻又不刺骨,能洗去夏日的炎熱,卻又不會寒氣入體。而且他發現,泡在裡面居然能很快恢復力量。

  他泡在水裡,覺得剛才消耗的力量又再次充盈。那把槍真的很厲害,但也非常消耗力量。看來還得小心使用。

  躺在水裡不動,渾身放鬆下差點就睡著了。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似乎有物體正在下水。他平時來此處從來不見有其他東西靠近。

  猛地睜開眼睛,四周卻仍然一片寂靜。平靜的水面只有落葉劃出的道道漣漪。但是確實有東西進來了,就潛藏在水下面。

  敖炎警惕地瞪著水面,悄悄向後退,想靠近岸邊。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整個人失去平衡朝後倒。

  落進水裡之時,眼前是陽光透下水面化成的細碎光片。一道黑色的身影遮掩了陽光,接著身體被什麼東西盤捲起來。

  敖炎嘩地一聲浮出水面,剛才嗆到水不停地咳著。抹去臉上的水珠,盤著自己的東西在蠕動。那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捲著自己的是比盆口還要粗的黑色軀幹,佈滿了如黑耀石般漂亮的鱗片,沾了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生光。

  「什麼東西?」他正準備使用能力,火光在手中閃動。眼前的水面上突然浮出一個巨大的頭顱。

  頭上是如靡鹿那般的美麗犄角,長長的龍鬚飄於空中,豎瞳銳利,不怒自威。張開的嘴中吐著龍息,發出如銅鐘撞擊的鳴動。這就是傳說中神秘而尊貴的東方生物。

  龍!

  這是敖炎心裡想到唯一的詞。感到盤著自己的龍身在緩緩蠕動,尾部潛進自己雙腿之間,捲著左邊的大腿。

  敖炎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碰到一根硬硬的東西。

  「放開我!」

  黑龍卻盤得更緊,龍頭緩緩靠近,用鼻子拱著敖炎的胸膛。

  「喂,我叫你放開我!」敖炎有點慌張了,TMD才不要在這裡被龍|操。他對人\獸沒興趣。

  水下那根東西好像越來越燙了,敖炎罵口大罵,「敖鷹,你給老子停下來。別以為變了個臉,老子就不認得你。」

  深灰色的豎瞳瞇了瞇,「呵呵,看來你不是笨蛋。」

  「快放開我,你這個變態色、情狂。」敖炎想板開盤在身上的軀幹,可是觸手之處都是滑膩的鱗片,根本無從下手。捲著他大腿的尾部在不停地蠕動,摩擦到敏感的地方了。

  「嗯……快放開……」

  感到少年氣息變粗,臉上也染上紅雲,黑龍覺得還是點到即止的好。他現在也是龍型,很容易擦槍走火。緩緩鬆開了少年蜜色的身體,潛進水底。

  敖炎鬆了口氣,再抬頭發現一名赤Luo的男子出現在潭水中。烏黑如絲綢般的長髮披散在他背部,健碩的四肢充滿了的力量。身材高大,五官如刀削般俊美,充滿了邪魅。

  只有那雙深灰色的眸子依然銳利冷峻,能從中看出是剛才的敖鷹。

  只不過是頭髮長了而已,怎麼會差那麼多?敖炎覺得胸口有點奇怪的感覺,心跳得又快又響。喉嚨發乾,不由得吞了一記口水。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敖鷹一派悠然,用手勺了水倒在身上。水珠滑過結實的胸膛,深色的果子,最後落入水中。(天音:人家想做那顆水珠呀。)

  「這裡是我發現的。」

  「是嗎?可這裡是我房間後面呀。」

  「什麼?」敖炎順著他所指方向,果然看到籐蔓纏繞的廊柱,因為籐蔓如簾帳一般,蓋住了門廊和花窗,所以他一直沒有注意到這裡其實有間水榭。

  他記得敖鷹的房間在一樓走廊的最深處。那麼說,他晚上來這裡洗澡,都被人看光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敖鷹總是有『好景色』看。^_^

  ☆、後悔

  「居然偷窺男人洗澡,果然是變態大叔。」敖炎徹底炸毛了。

  「哦?偷窺?就算是看,也是光明正大地看吧。」敖鷹用豎瞳上下打量著少年,水很清澈,所以水景色也一覽無遺。

  感到對方視線集中在自己的下|身。以前在監獄所有男人都在同一個澡堂,敖炎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視線。但現在卻感到——羞怯?

  在心裡暗罵幾句,還羞怯呢?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就算是被妞兒看到,他也有賺。敖鷹這個死變態王八蛋,就讓我也看看你的龍蛋有什麼不同。

  「大叔,你是想比大小嗎?不要自卑哦。」說完很大放地叉開雙腿,靠在岸邊的石上,在水中舒展著四肢。

  少年蜜色的皮膚充滿了健康和年輕的活力,結實的肌理,漂亮的身體曲線如豹子般充滿了爆發力。而身、下的那處當然也不容小覷。敖鷹當然知道了,他還親自含進嘴裡償過。

  即使並不賁發,尺寸也超過了一般人。不過顏色卻有點深,肯定已經使用過不少次數。一想到他跟女人糾纏在一起,深灰色的眸子就變得危險。

  「你想知道我的尺寸嗎?」敖鷹緩緩靠近,即使是人身的他也長得非常魁梧,脫光之後就更加顯得強壯,靠近之的充滿了壓迫感。

  「年紀大應該開始萎縮了吧?」敖炎還死撐。其實目測來看,已經知道敖鷹那處是非同小可。之前有幾次親密接觸,可是他一次也沒有認真看過。

  「萎縮嗎?呵呵……」敖鷹笑得非常危險,少年真的很想逃跑。

  魁梧的身體壓了過來,黑髮上的水珠落到少年的臉頰上,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讓敖炎的心跳得更快。

  「喂,靠開一點……」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實際尺寸嗎?」

  「我已經看到了。算了輸,但我還年輕,還有成長的空間。」

  「那並不是實際的尺寸哦。」

  敖炎感到手被對方握住,導向一個炙熱的物體。在清涼的水中,那事物卻如烙鐵般堅硬炙熱,差點燙到他的手。傻瓜都知道那是什麼。

  「變態!放手……」

  「不喜歡嗎?還能讓你滿意吧。」向雌性展示自己的雄風,得到對方承認自己強壯,雄性都會感到自豪。

  敖炎從來沒想到要去捉其他男人的那裡,就算是跟幫裡的兄弟互相打手槍,他也會覺得噁心。可是,現在卻並沒有那種感覺。反而有種觸電般的感覺流淌全身。

  真是太奇怪了!他的感觀出現了扭曲。居然在心底裡欣賞這個男人的強壯。

  想到這裡,敖炎渾身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啦,大叔比較強壯,一點也沒有萎縮。快放開手,很噁心的。」

  「可是你把它弄成這樣,難道就不應該負一下責任嗎?」

  「……」

  不得不承認即使年紀大,耐力還是蠻厲害的。敖炎覺得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可是對方只是捏了他幾下,他就沒能忍住。

  歸根到底就是他太年輕。熱血青年跟中年大叔是不一樣的。(天音:死要面子。)

  最後敖鷹緊緊地摟著他,在耳邊喃喃道:「不准你對其他男人做這種事。」

  他說的是『男人』而是不是雄性,看來他禁止的範圍擴大了。想著對方釋放時的表情,用香\艷也不足以形容,敖炎一陣臉紅耳炙。

  中年男人一個,到底哪裡香、艷了。他肯定是腦子秀逗才會那麼想。

  他在胡思亂想,迎面而來的人已經走到跟前才發現。敖炎頓了頓,抬頭向對方打招呼。

  「小烈烈,今天蠻早的嘛。」

  敖烈每天都早出晚歸,他們也甚少見面。更別提親近。敖炎覺得對方似乎有意避他。後者愣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

  正要擦肩而過,敖炎一把捉住對方的手腕。後者似乎渾身顫了一下,慌張地甩開。

  「小烈烈都不跟我玩,哥哥很傷心呀。」無賴風開始行事,敖炎四肢趴上去,纏住孩子。這些日子,敖烈迅速地竄高,肩膀也變寬。一點也不像個十歲的孩子,已經是少年體型了。

  「笨蛋!放開我啦。」敖烈那曬得黝黑的臉上浮起微紅,想掙扎卻又不敢對敖炎動真格。

  「難道作為哥哥,我就那麼不可靠嗎?」

  孩子僵住了,赤色的眼睛睜大,看向摟住自己的少年。「我沒那麼想……」

  「我說過會贏就一定會贏。不要勉強自己長大。」

  敖烈被對方摟住,想伸出手去回抱。可是伸出的手又再次放下。把少年推開,認真地說道:「不是勉強長大,而是我本來就在長大。不是覺得哥哥不可靠,而是我本來就想變強。僅此而已。」

  「哥哥又是為什麼想變強呢?」

  「當然是為了……」敖鷹的臉在瞬間閃過腦海,他愣了一下,甩了甩頭,才不是為了那傢伙。

  「為了不做雌龍。」

  「咦?」少年的回答出乎敖烈意料。

  「才不要被硬邦邦的男人壓。要抱當然是又軟又滑的美女好啦。我喜歡胸部大的,越大越好。」

  「下流!」敖烈轉身就走。少年在身後喊他,「喂喂,正常男人都會喜歡的。不用害羞,你要端正自己性、取向呀。」

  「……不要跟那些變態一樣……」孩子已經走得不見蹤影。

  北方有一個地方終年積雪,萬年冰封。南方已經是炎炎夏日,而此處卻是白雪鎧鎧。雪花紛紛揚揚,紅梅嬌艷,白梅馨香。一輪彎月掛於天邊,碧空如練。

  長廊下的湖水如淡藍色的寶玉一般明淨。屋簷上結下的冰錐如晶瑩通透。儘管外面嚴寒,但坐在水**人卻只穿著薄薄的綢錦。寒意似乎無法流進屋內。

  溫酒的暖爐裡冒出點點紅火,放在護欄邊的一枝桃花正在艷放,探出欄外,落下碎紅。靠在美人榻上的青年張開口,咬著身邊少年為他剝去皮的葡萄。

  「春賞桃花流水,夏嘗美人朱果,秋來望明月繁星,冬把酒煮梅論英雄。少當家這裡真是好地方呀。」

  盤腿坐在旁邊的漢子將手裡的酒一喝而盡,「嚴寒之地罷了。哪能生出如青菱代當家那般好雅興。」

  「至少美人在懷不是難事。」青年對身旁的少年示意,後者猶豫了一下,烏黑的眸子黯然。

  起身走到那漢子身邊,拿起酒壺,「少當家,梭兒為你酌酒。」

  少年低垂著眼瞼,看著透明的酒緩緩落到大碗之中,突然手腕被人握住。敖梭失去平衡,一下倒在對方懷裡。下鄂被扣住,充滿了酒氣的舌頭一下子闖了進來。

  「嗯……少當家……不要……這裡……」

  少年發出細碎的求饒,可是那無力的抗拒讓人看起來更顯欲拒還迎。衣服被粗魯地撕掉,光Luo的皮膚一下子露出空氣中。

  青年站起身,風撫過他白色的髮絲,轉身緩步走出水謝。身後還不斷傳來少年的呻吟聲,以及靡靡之音。但很快便被寒風吹散。

  立即有侍從拿來輕裘為他披上,小聲問他可要暖酒和靠椅。敖冰搖了搖頭,他並不感到寒冷。他就如名字一般,冰寒冷酷。心一旦冷到極致,體外的小小嚴寒又算得了什麼。

  淡藍如玉的湖面上搭了木棧道,有人正站在棧道上。他踱了過去,披著紅色狐裘的少女並未回頭,將手中之物用手帕小心翼翼地裹好。

  「蓮兒在做什麼?」

  少女繼續著手中的事兒,幽幽地答道:「回代當家,我的鳥兒死了,正準備安葬它。」

  素帕包裹的是一隻掉羽的灰色小鳥,很難看而且脆弱,少女的淚珠滴在手帕上,化開水暈。

  敖冰瞇起眼,「你不是有幾百隻漂亮的小鳥嗎?也不在乎那麼一隻。」

  「是呀。它在的時候我還經常欺負它,嫌它丑。明知道帶它來極寒之地也只有一死,卻是依然不捨得它離開片刻地帶來了。」

  「叔叔送你一隻一模一樣的吧。」青菱家的五趾雌龍好生聰明。敖冰知道她意有所指,但他卻故意不點破。

  「哪能相同?」少女將小鳥裹好沉入湖底,站起來轉身直視著敖冰。「有些東西在身邊的時候總是嫌棄,但當真的失去後,卻心中痛苦後悔。」

  「最可憐的還是小鳥,它又何辜,百般無奈卻只能任由主人安排命運。」

  少女烏黑的髮絲在風中揚起,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面容顯得蒼白,唇卻如梅花般嬌艷,額上青色的菱花正在含苞待放。她的相貌其實跟額上是青菱花的少年有幾分相似。

  一樣的屈強一樣的好強,卻不一樣的命運。

  像少年那般屈強卻又脆弱的玉塊,當然是捏在手心好好地把玩,最後才捏碎。而少女卻是堅硬的美鑽,不是那麼容易捏碎。不過,價值卻更高。

  「回去吧,天要變冷了。」敖冰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轉身離開。少女看著他飛揚在空中的白色髮絲,輕輕搖了搖頭。

  「你會後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青菱代當家和黑耀少當家登場!還有青菱的五趾雌龍也華麗麗地登場。

  查了一下,有關青菱花的詩句總是很美,例如「清溪波動菱花亂,黃葉林疏鳥夢輕」「白袷絲光織魚目,菱花綬帶鴛鴦簇」。青菱家的雌龍也是美人呀……

  昨天蝦米很慘很慘。不過是在小型的業務會上提出業務上潛在危機的擔憂和防止的建議。回來後被領導批了一頓,覺得我提的措施不應實行。但當時會上的其他經理都認同的。很想說如果因此出了什麼問題,提出過意見的我要求免責。

  ☆、準備啟程

  夏季的烈日把水泥地面炙得泛白,南方的夏季多雨炎熱,經常有颱風。像這樣的三伏天,人們都會躲在空調的窒內避暑。

  公園裡的大樹下寥寥落落地坐著幾個乘涼的老人。雖然已經放暑假了,兒童活動的滑梯和沙池卻見不到半個小孩子。像這種天氣,大部分孩子不是留在家裡打遊戲就是去游泳池了。

  花籐下的長椅上坐著一名青年。短袖白襯衣長褲,戴著眼鏡更顯斯文。他就像不受酷暑影響一般,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此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青年抬頭,只見一道身影快速地靠近。來者邁著修長的雙腿,朝他奔來。無袖的T恤已經透了一大片,赤色的頭髮也滴著汗珠。但少年就如一團火燃般,充滿了活力,讓四周的氣氛的氣氛突然燃起。

  「抱歉,我遲到了。」少年一屁股坐在長椅上,撩高衣服就擦汗,露出他那結實的胸膛以及六塊清晰的腹肌。

  青年將一個U盤交到少年手中,「敖炎大人,您要的資料。」

  「謝啦!」敖炎笑著接過放進口袋裡。「阿旭,不要叫我大人,弄得我渾身不自在。叫我阿炎或是Beast吧。」

  青年正是之前入侵地府數據庫,修改《生死簿》的黑客陳旭。他笑著並沒答應敖炎,話峰一轉:「比賽很危險,您那組的對手看來相當厲害。需要我改動一下組別嗎?」

  「不需要。越強越好!」經過艱苦的修練,敖炎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地膨脹。

  「那就祝大人馬到功成,旗開得勝了。」

  「都說不要叫我『大人』了。」敖炎拍著對方的背,「其實輪年紀我還得叫你一聲哥呢。對了,這次除了資料,主要是想……」

  「我知道。」陳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平板電腦上用手寫板寫上幾個字。

  【關於僱主的事】

  敖炎是以告之僱主的事為條件幫助陳旭的。以陳旭一個凡人,就算技術再厲害,又怎能入侵得了地府的數據庫。陰間的網絡當然不是白撞就能進入。

  所以陳旭必定是有高人指點,而對方的目的,從王先生的話中可以知道應該是最底層關押的東西。只不過,敖炎不明白這些跟敖鷹有什麼關係,這也是他最在意之處。

  【是一個女人。】陳旭寫道。

  敖炎皺了一下眉,心裡似乎有種奇怪的不舒適感。

  【很漂亮,但給人的感覺很虛幻、怪異。渾身籠著水氣,就像藏在雨絲中的妖魅】

  幾個月前,劉啟衡得了絕症,已經無計可施。陳旭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他還沒有向那人告白,他們還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而劉啟衡那年幼的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此時遇到那個女人。女子似乎一早知道他的事情,主動提出雇他。報酬就是劉啟衡的性命能夠延續。

  女人教了他入侵地府網絡的方法。其實陳旭擁有一點靈能力,所以他一學便會了。或許這就是女人會選中他的原因。

  【她要求你做的事是?】敖炎在平板電腦上問道。

  【不太清楚,她只要求我破壞十八層地獄保全系統一會兒。或許那一會兒足夠地府亂上好一陣子了】

  從陳旭的表情來看,其實他還是有點後怕的。畢竟那是地府,不是人間的機構。

  【能查到那女人的身份嗎?】

  看了一眼敖炎,後者正嚴肅地回視著他,陳旭搖了搖頭,【查不到。她不是人類,但妖族方面的網絡也查不到她的資料。】

  妖類繁多,還不斷有新的種類誕生。而妖類的網絡也不是很發達,並沒有像百|度、谷哥那樣的搜索網站。

  【無論如何,謝謝你!】敖炎伸出手握了握陳旭的手,後者因為沒有幫不上忙而感到內疚。對於陳旭來說,敖炎簡直就像救命恩人一般。

  「對不起,沒有幫上忙。」

  「那……」敖炎眼睛一轉,指著附近的士多,「我口渴死了,你請我喝冰飲吧。」

  陳旭笑著殷然點頭,起身走向士多店。敖炎癱在長椅上,又抹了一把汗,「這天真是熱死人了。」

  結果什麼都沒有弄明白,那女人究竟跟敖鷹什麼關係嘛?

  感覺有人在長椅後走動,腳步很輕,但並不是朝著長椅走來。敖炎以為是路人,便不予理會。眼前突然閃過一些影像。

  高大冷酷的男人穿著玄色的戰衣,銀色盔甲上已經染滿了鮮血,渾身充滿了肅然的殺氣。卻又一股淡淡的憂傷。死靈黑色的氣纏繞著他。而在他面前,一隻赤色的怪物更朝著他張開了充滿尖銳牙齒的嘴。

  眼看怪物要吞噬男子,而後者卻如磐石般一動不動。

  「住手!」敖炎突然大喊 一聲,倏然站起。而遠處大樹下的老人都好奇地紛紛朝這邊張望。

  敖炎摸了摸臉上,全都是冷汗。而他仍然在花籐下的長椅旁,根本沒有什麼怪物和男子。

  他茫然地環視四周,根本沒有人經過附近。但他剛才分明聽到了女人的低笑聲。

  比賽的地點是在北方的一座山上。敖炎搞不懂這些怪物為啥會將地點定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但看了地圖他也知道離自己所在之地很遠。坐飛機也要3到5小時。

  日子越來越接近,千斬和徐影都已經跟其他參加比賽的同學出發了,敖鷹不准敖炎跟他們去,但他卻完全沒有動身的意思。連敖烈也毫無動靜,急得敖炎跳腳。

  直到比賽的前一天,子嵐抱著一堆衣服逼敖炎試穿。

  「這是啥米?」看著顏色圖樣艷麗無比的復古式衣物,敖炎鬱悶到極點。「我才不要穿得像個娘們。」

  「可是,開幕式很隆重。你也不想在千妖面前丟紅蓮家的臉吧?」子嵐推了推眼鏡,意思是想去賽場就乖乖換上衣服。

  「原來你們還打算讓我去嗎?現在還不出發就來不及了!」聽到可以去比賽,敖炎無奈地披上那艷麗的衣服。

  子嵐一邊幫他整理一邊勾起一抹自傲的笑意,說了句敖炎聽不懂的話。「龍豈是人類或其他妖物可比。」

  換好衣服,子嵐幫他把赤金紅蓮髮飾別上,眼前不覺一亮。跟入族儀式那天差不多的赤紅色對襟長袍。用金絲繡著盤龍與花樣繁複的蓮花,金龍纏繞著腰身繚繞而上,從肩膀上伏下,在胸口處含著金蓮。左邊是繡金邊的寬袖,而右邊無袖,露出少年肌理結實的蜜色手臂,金色臂環上嵌著蓮花含珠。

  子嵐似乎故意沒有幫他整理襟口,從襟領處露出性感的鎖骨以及內裡白色絲綢褻衣,再加上敖炎身上的痞性與不羈,更顯得狂野性感,激起人的征服欲。

  前方的下擺比較短,露出穿著白綢褲的長腿,而後方分開兩塊的下擺較長,行走間飄逸瀟灑。稍長的紅髮束起,額環側後方是赤金紅蓮,在少年的紅髮艷麗盛放。

  「我們的雌龍是最美最強的。」子嵐玻璃鏡片後的眸子中閃著癡迷,執起少年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為了得到你,我一定會爭取最終的勝利。」

  「子嵐也參加嗎?」敖炎忙抽回手,剛才的觸感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本來是不打算的。不過……獎品那麼誘人,就算是我也無法抗拒。」眼神一變,凌厲的豎瞳透過玻璃鏡片射來,「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其他的雄龍!」

  這是敖炎第一次意識到子嵐也是一頭雄龍,而且還對雌性的自己佔有的心思。就算在入族儀式上,他也只是稍微動手,那時只認為他是個很難對付的傢伙而已。

  一直受他照顧,現在突然意識到這種事,讓敖炎有點地所適從。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我才不會乖乖當獎品呢。任何妖魔鬼怪都別想得到我。我會把自己贏回來!」

  子嵐臉上掠過驚訝,但很快便彎起了嘴角。「不愧是我們紅蓮家最強的雌龍,就讓我適目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出發出發……下一章,紅蓮家族強盛出場!

  ☆、龍騰

  當赤色的太陽沉入地平線之下,半邊天空仍然染著金赤色,而另一邊去已經被深藍色的夜幕覆蓋。紅蓮敖家宅邸的大院中已經聚滿了族人。

  年輕的族人們全副武裝,身上的衣物或是飾品都是以紅蓮圖案為主。在暮色中猶如盛開的一朵朵紅蓮花。眾人互相交談,紅蓮家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隆重的盛會了。而此次居然是參加擂台賽,多年沉寂的家族猶如死水突然沸騰起來。所有族人都興奮異常。

  當敖炎踏進院落之時,便感到一股強烈的氣勢,灼熱如熊熊烈焰。龍族的氣勢果然不容小覷。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敖炎身上,那一雙雙的龍瞳在夜暮閃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實在有壓迫感。

  敖鷹站在最前方舉手了右手,原本熱鬧的大院頓時肅靜,只剩下夏季的蟲鳴。敖鷹身上穿著玄色的長袍,金色的盤龍與蓮花在落日的餘光中相輝映。束腰扎袖,金色的護腕雕有烈火與蓮花,一副勁裝。他本就凌厲沉穩,而此時更是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猶如古代統率軍隊的將軍一般。

  而站在他身旁的敖烈也一身盛裝,腰間別著兩柄短刃。赤色的額環,同樣束腰扎袖的勁裝。這段時間他突然竄高了很多,身體也變得厚實。完全變成為赤色的豎瞳充滿了堅定,明亮如天上的星子,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氣勢,站在敖鷹身邊也毫不遜色。

  敖鷹側著身朝敖炎伸出了手,後者勾起了嘴角,並不理會。昂首大步邁到族人們當中。族人們都同時露出笑意,微微點頭。似乎在說,這才是我們紅蓮家高傲強勢的五趾雌龍。

  身後傳來敖鷹醇厚的聲音,「兄弟們,我們已經沉寂太長時間了!現在,向其他的族群盡情地展示我們紅蓮家的實力吧!」

  「為了勝利!」

  「為了我們的五趾雌龍!」

  「為了南方龍王的榮耀!」

  紅蓮在夜色中盛放,龍威盡情地激昂,族人們高聲呼喊。如烈火的氣焰似乎要將整片天空也燃燒起來。

  「出發!」

  聲音剛落,敖炎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摟住拋起。他正想開罵,只聽一道龍嘯劃破長空,乘風而起。他穩穩地坐於黑龍背上,風在頰邊呼嘯而過。

  玄黑巨龍首蜿蜒以湧煙,鱗錯落而點漆,頓頷而碎珠迸落,奮髯而細雨飛揚,那尊貴而優雅之姿,無筆墨可以形容。

  群龍緊隨其後,蹈流鳴躍,擘波騰驤,首尾迴翔,如流星劃破九重天,若垂虹擊碎千重浪。四周風起雲湧,細雨翻飛,紫氣瀰漫。

  凡間所有妖類皆俯首送行。如此聲勢浩大,百年來僅只一次。

  龍者,日行千里,穿梭時空,迎風破浪,無可阻擋。在星漢橫布天幕之間,已悠悠看到北方那終年白雪覆蓋之山。

  而此時,雪峰之上,天池之端,比賽的開幕式已經準備就緒。天幕上楚漢星河,映照在如鏡般的冰池之面,猶如天地相連,天界與凡世相通。

  冰池四周的岸邊早已聚滿了妖物和龍類。無數的靈火與異眸中黑暗中閃動。突然一束焰火在池中心燃起,鼓聲震天,如千軍萬馬,氣勢磅薄。

  一名身衣穿玄色戰袍的女子雙手握鼓錘,於一塊大鼓上翻騰飛舞,配合舞姿,擊打鼓面,發出如此鳴天動地之音,宛如遠古戰場上的戰鼓之聲,挑起所有非人最原始之戰意。

  女子長髮於夜空中飛舞,英姿逼人,彎起嘴角,動作蒼勁有力。擁有著東北關外女子的豪爽與大方,以及一點也不輸給男子的氣概。矯健地上下躍動,纖細的腰肢舞動,不時發出豪邁的叫聲。

  「是黑耀家的五趾雌龍敖汐小姐,熱情奔放的美人,跟這種女子滾床單一定很有勁。」在暗處的狐狸臉嬉笑著轉向坐在身邊的友人。

  而他的友人卻只是冷哼了一聲,並無再多反應。九尾對於友人冷淡的反應有點遺憾。「哦,看來你志不在此呢。」

  遠遠的火光映在敖*普拉提藍色的眸子,使其看起來更加深邃,讓人猜不透徹。

  「不過也對,北方的小妞也太彪悍了,很難駕駛。還是水鄉姑娘的溫柔鄉迷人。」

  「你想要青菱家的五趾?」普拉提疑惑地看向同伴,雖然說龍狐也不是沒有,但九尾根本沒打算要一個龍狐子嗣。

  「誰說的?」九尾炸毛。

  「不是嗎?」

  「當然不是。」

  「那你來幹嘛?」普拉提皺起了眉。

  「當然是來看熱鬧的。」

  「……」

  「幾百年難得的盛事哦,我當然不會放過。而且……」九尾那細長的眸子滑向天際,閃著不明的光芒,「這次又特別的有趣哦。」

  他看向山壁上的貴賓座,青菱以及黑耀家當家應該已經坐在那裡了。白羽家的人也到達。就差紅蓮家了。

  他可以預見,紅蓮家和青菱家兩名代當家見面的情景是多麼的『有趣』。他又怎可錯過這個看好戲的機會呢?

  貴賓席上,華發青年正摟著懷裡的少年逗弄。優哉游哉餵著少年吃葡萄。不時將手指伸進少年的嘴裡攪動。讓少年發出嗯嗯的曖昧之聲。

  「紅蓮家的人還沒有到。」如大提琴般低沉的男性嗓聲傳來,感到身邊有人坐下,敖冰頭也不抬。

  「他會來的。」

  「你確定?現在還看不到他們家的一塊鱗片。」

  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即使坐下也充滿了壓迫感,那種氣魂如皇者般強大。讓敖冰懷裡的少年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敖冰笑而不答,輕輕地拍了拍敖梭的背,繼續看池中央的表演。敖梭感到身旁男子投過來的視線,根本無法安心。

  「當家大人,梭兒可否離開一會?」

  「嗯?很快便輪到蓮兒表演,你要去哪裡?」

  被男子冰薄般的豎瞳注視著,敖梭感到渾身不自在,夾緊了雙腿輕輕地顫抖,「我想……我只是想去一下……」

  最後兩個字根本沒有發出聲音,因為被那男子如猛獸般的眼神鎖住,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吞下去般,敖梭忍不住內心的害怕。

  敖冰的手一下子潛進少年的雙腿之間,讓懷裡之人猛地打了個寒顫。「當……當家大人……」沒有穿褻褲的雙腿緊緊地合攏著。

  可是敖冰帶著點涼意的手還是潛了進去,刮騷著少年的敏感之處。

  「嗯……別……」敖梭顫抖得更加厲害,雙腳互相搓揉,他已經無法忍受了。「不要……我快忍不住了……」

  「這裡嗎?」

  「呀……」敖梭滿臉通紅,咬著下唇,一臉隱忍,脆弱卻又惑人。被男人當著別人的面前猥瑣,卻發出那麼誘人的表情,真是妖精。

  但是坐在旁邊的男人卻收回了視線,冷笑道:「青菱代當家真好雅興。」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鄙視。

  「總要找點樂子嘛。」敖冰拿起已經飲空的酒瓶在少年面前晃了晃,「梭兒乖,就尿到這裡吧。」

  作者有話要說:**抽啦!

  ☆、所謂伊人

  敖梭的臉色刷白。淫、糜之事他做過不少,但當著外人的面做這種羞恥之事,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但是白瓷瓶已經放到了身、下,青年那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來……你不是很急嗎?嗯?」

  「……求當家大人……放過梭兒吧……」晶瑩的淚珠就滑出了眼眸,落到敖冰的手上,炙熱而脆弱。

  突然碰的一聲,坐在旁邊的男子一掌拍在酸枝茶几上,整個茶几粉碎。「要撒尿給我出去!別髒了我的地方!」

  敖梭抬頭,對上一雙盛怒的虎目,差點失禁。坐敖冰的懷裡竄到地上,慌張地坐後面的通道衝出去。

  男子冷哼,暗處突然出現一個兩條身影。一眨眼功夫,兩名暗衛已經把地方收拾乾淨,換上了新的茶几,還重新徹了茶。

  男子坐在端起茶,「敖冰代當家,好雅興呀。」

  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敖冰只是勾起嘴角,轉頭看向池中的表演。

  敖梭匆忙地解決生理需要後,剛一走出廁所便被人按在石壁上。濕膩的舌頭落在脖子上,粗重的氣息撲面而來。

  「呵……賤貨,這次沒有你份表演有點可惜呢。我想看你表演脫衣舞。」按住他的雄龍說道。

  「不過也幸好沒他份。要不是咱們現在還樂不到呢。」另一隻邪笑,將手伸向他的衣服下擺。

  這種事敖梭經常遇到,他不慌不忙地笑道:「兩位少爺,當家大人還在等著。要是讓他知道我為什麼遲遲不歸……」

  「別拿那個代當家壓我們。」敖彬墨綠的瞳仁睜大,豎瞳中充滿了不屑,「他只妖孽,遲早鏟掉他。」

  「呵,那也要看你有無這個能耐。」敖梭冷笑,敖冰的實力他也摸不透。只不過,他肯定敖彬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聽說敖冰是由上代當家帶回來的。明明就是來路不明,上代當家卻將他奉若神明。像神佛一樣供著,對其言聽計從。很多族人都認為是敖冰是妖孽,根本就不是龍類。他幹掉了上代的當家,自己取而代之。

  但是,族裡無人能夠與之抗衡,之前反對他的族人都被他輕易幹掉了。家族也確實在他的掌握之中漸漸強大起來。

  對於敖梭來說,他是不是龍類根本不重要。那人就如惡夢一般,纏繞著敖梭,令他恐懼,卻又無法逃離。

  「你說什麼?」

  敖梭被刮了一記耳光,敖彬的力氣很大,像他這種沒有什麼能力的雌性根本就扛不住。打得眼冒金星,敖梭卻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卻大大地激起了雄龍們的佔有心。

  「真是欠、操的傢伙。」說完粗魯地分開了少年的雙腿,另一名雄龍將手伸到少年的衣擺下方,肆意地玩弄著他的脆弱。

  「嗯……」敖梭咬緊牙,不想發出難堪的叫聲。

  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響聲讓眾人同時停頓。那是鈴鐺的響聲,如水晶撞擊,又如平靜的水面落入花瓣,泛起一道道漣漪。

  「別擋道。」

  說話的是一名少女,烏黑如墨般的長髮束成兩道辮,系有銀鈴配飾。南方女子特有的小巧五官,嬌美動人。額上繁複的青菱花,在燈光下異常美艷。

  她的一舉一動充滿了大家閨秀的優雅端壓,但烏眸中卻閃著不容侵犯的威嚴氣勢。

  「蓮兒,這是妹妹對哥哥該有的語氣嗎?」敖彬嘴上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放開了敖梭。後者迅速整理衣服,似乎不想讓少女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這是青菱族長子該做的事嗎?」

  敖蓮的話讓堂兄一時語塞,他瞪了敖梭一眼,冷哼一聲,甩手轉身離開。另一名雄龍也跟在其身後。

  敖梭整理好衣物,轉身從原來返回。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你……還好嗎?」

  少年頓了一下,深深地吸口氣。

  「我還不需要你同情。」說完頭也不回,快步離開。同是雌龍,終是逃不掉那樣的命運。即使尊貴如五趾,也一樣是敖冰是棋子而已。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盡頭,風吹過她烏黑的髮絲,輕揚開來。頭上的銀鈴發同清脆響聲。

  光影流轉於少女的眸子中,她輕笑,只是同情嗎?

  鼓聲漸遠,一道琴聲打破沉寂。優美的歌聲從星河之間幽幽傳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少女赤著腳踏水而來。如果說剛才黑耀家的雌龍是火,那她就是水。一動一靜,熱情如火與溫柔優雅,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色繡青花的長裙在風中翻飛,兩道烏黑的辮子輕輕揚起,長長的水袖隨著彈琴的動作流動。

  少女抱著琵琶,來到水中央。人如其名,一尊白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一曲《蒹葭》,流傳千古。蒹葭者,蘆葦也,飄零之物,隨風而蕩,若飄若止,若有若無。

  就如她,就如那名倔強的少年,無法掌握自身的命運,只得隨命運而飄零。何時才能得到自己的真心所愛?恐怕如那曲中的伊人,在水一方,卻如夢若幻,無法捉住。

  「南方的小娘子果然很令人憐愛呢。」九尾陰陽怪氣的打開折扇擋著半邊臉。讓普拉提頭皮發麻。

  他聽到身旁的年輕族人們也偷偷地議論著青菱家的雌龍。似乎溫柔秀美的外貌很合這些西方狂野漢子的口味。

  不過,比起這麼脆弱的女子,他更喜歡強大而能激起征服欲的傢伙。比如說,紅蓮家的那只雌龍。他才是此次的獵物。想到少年那結實強勁的身影,普拉提舔了一下嘴唇。

  「……哎喲,哈桑,你改變主意了?」

  白羽家族長之子扎西的話將普拉提從神遊中拉回來。

  「誰說的?」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青菱的敖蓮很對你胃口耶。」扎西搶著說道:「那麼,你不會跟我搶我的阿佳吧。」

  「呵呵……雌性從來都不嫌多。看我的能耐,兩隻也太少了。」

  「大言不慚。」

  看著兩位堂兄弟在打鬧,普拉提勾起了嘴角。看來這次對手不少嘛。

  作者有話要說:敖蓮不是敖梭所說的妹妹。他跟敖蓮是堂兄妹而已。

  下一話,紅蓮家的雌龍參上!

  ☆、紅蓮參上

  表演已經進入尾聲,可是最後一位五趾雌龍還不見蹤影。這讓此次的主持很是頭疼。司羿擦著汗,心裡一邊想敖鷹這傢伙真是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一邊掏出手機撥打了敖鷹的電話。

  可是回應他的是機械女聲: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

  「敖鷹這傢伙,難道死去宇宙了?」他這可是最新出品的手機,無論是在地府還是在天界都能撥通的。可是,他沒想到化龍後穿過時空的縫隙時,根本就不可能收到信號。

  司羿把手機啪地合上,心裡後悔,為啥要接這宗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因為長時間的沉靜,讓妖類們開始騷動。不少人還期待著看到此次的第三名五趾雌龍。其中還有不少其實並不參賽,而是專程來見識一下龍族的五趾雌龍。

  要知道龍族的雌性本來就稀少,五趾就更加珍貴。一般妖類根本無緣看到。又聽說紅蓮家的是相當獨特。所以一堆好事的傢伙就等著來見識一下。

  「大哥他們不是會塞車,所以遲到了吧?」千斬一邊吃著點心,一邊低咕。

  「怎麼可能嘛?該不會是飛機誤點。」徐影巴不得敖炎不來。這樣他就可以回家去了。

  坐在千斬肩膀上的寒九兒開腔,「千斬兄,雖然此處視野極佳,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可是高處不勝寒,九兒實在是……」

  「你很冷嗎?」千斬沒心思聽寒九兒囉嗦,從行李裡拿出一張毛毯。徐影斜了他一眼,「笨蛋,九兒要你放他下來。」

  「這可不行啦。」

  徐影和寒九兒都奇怪地看著千斬,特別是寒九兒,他一直坐在千斬的肩頭上,接受著其他人好奇或是曖昧的眼光,實在有點……

  「他一下來就會被其他傢伙性、騷擾的。」千斬說得理所當然,捉了一大把花生放進嘴裡。

  「九兒就算再不濟也是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可……」

  千斬用一顆點心塞住寒九兒囉嗦的嘴,這一路上他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經驗教訓他,不可以讓寒九兒說話。

  「是大哥說的,要照顧好九兒。」

  寒九兒一下子臉紅耳炙,好不容易把點心吞下去,卻又嗆到。

  徐影現在是小蘿莉樣,指著自己,「為什麼你就不讓我也坐上去呢?」

  「我討厭鼻涕蟲。」

  「人家才不是鼻涕蟲!」徐影怒吼。

  此時,妖類們的騷動擴大,不停有人叫著『第三名雌性快出來』、『紅蓮家是縮頭烏龜』之類的。也有妖輕蔑道紅蓮家果然是沒落了,連參賽都不敢。

  司羿本想出面調解一下氣氛,可是一出來就被丟雞蛋和西紅柿。

  「X的,一點臉子也不給。我好歹也人王耶。」 司羿擦著臉上的蛋清,想再打一次敖鷹的手機。此時,他的下屬跑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司羿睜大眼睛,「不會吧?不用玩這麼大吧。」

  「千真萬確,現在應該能看到他們了。」

  司羿抬起頭,只見深藍色的天際突然無數電光匯聚。在星漢之間裂開一道縫隙。風起雲湧,厚沉的雲朵突然覆蓋整個天際。狂風捲動著流雲,繞著縫隙形空漩渦。

  聚集在池邊的非人們一陣嘩然。這氣氛,這種壓迫感,難道是……

  石壁上的貴賓席,魁梧的黑耀家少當家站起來,走到護欄邊,狂風捲起他的領帶和西裝下擺。

  「看來紅蓮家是認真的。」嘴角勾起了挑釁的笑意。

  敖冰也放下懷裡的少年,走到護欄邊抬頭看著天穹中的漩渦。

  許久不見,那傢伙還是那麼喜歡先聲奪人,一出現就要將所有人的氣焰都壓下去。真是討厭的傢伙!

  他緊捉著護欄,紅木拉桿幾乎被他生生捏斷。

  渾身覆蓋著如黑耀石般玄色鱗片的巨龍從漩渦中心穿梭而過。紫氣氤氳,祥雲繚繞,巨龍盡情舒展著龐大的身軀。從容不迫,在天際間盤踞而下。

  身後緊隨著的群龍也同時現出雲外。龐大的身軀幾乎佔滿了整個天空,遮星掩月。

  整個過程,下方寂靜無聲,所有的妖類和龍族都忘記了呼吸。靜靜地看著紅蓮家的群龍降臨。

  黑龍深灰色的豎瞳睨視一周,凌厲的視線掃過石壁的貴賓席。突然朝著那方俯衝而去。坐在它背上的敖炎哇哇大叫,趕緊抱住龍角。

  「笨蛋,那不是豆腐。你要撞牆的話,先把我放下啦!」

  但敖鷹似乎根本聽不到,直衝過去。敖炎可不想跟他一起碰壁,放開龍角,一記縱身躍下龍背。

  「看,有人跳下龍背耶!」

  不知哪個妖怪大叫,其他的全都朝上看去。

  「是飛機?」

  「是超人?」

  「是大哥啦!」千斬揮著手,「喂,敖炎大哥!」

  下方就是冰池,雖然現在是夏季,但四面環山仍然有著積雪,池面也幾塊浮冰。敖炎可不想掉進冰水裡冷到。

  他掏出焚鳳,對準冰池。「給老子蒸乾它!」

  一記巨大的火焰球凝聚在槍口,如殞石般快速落下。冰池水瞬間沸騰,化成白色的霧氣蒸發,池水漸漸消失。

  眾妖嘩然,「他突然令池水乾涸了!」

  黑耀家的所有龍族都臉色大變。冰池是他們住地的象徵,聚滿了龍氣,更是雪山龍脈的正上方。

  而此時,黑龍已經衝至護欄邊。深灰色的豎瞳直勾勾地瞪住站在內裡之人。眼看黑龍要撞進來,敖梭嚇得大叫一聲。

  而站在護欄邊的黑耀少當家露出挑釁的笑容,黑色豎瞳中燃起熊熊戰意。他雙手撐開,一道結界出現在跟前。

  黑龍露出不屑之色,直撞過去。結界瞬間裂開,少當家伸出手硬生生地抵住龍頭。

  「喝——」渾身強健的肌肉撐破了西裝,犬齒畢露,臉上迅速地爬上黑色的鱗片,頭上長出如鹿般的犄角。

  護欄斷裂,少當家以人身根本無法抵得住黑龍。腳下不斷地後移,在岩石地板上劃出深坑,雙腳已經陷了進去。

  敖冰突然出手,四周結出厚實的寒冰。將龍頭和少當家迅速地覆蓋住。黑龍灰瞳一轉,直直地睨住敖冰。

  突然一抖,寒冰破碎,冰片劃過敖冰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黑龍緩緩退開,深灰豎瞳如利刃,直插向敖冰。後者也毫不示弱,冰薄的眸子與之對視,華發在風中翻飛。

  作者有話要說:把冰池蒸乾也算是特技表演吧……=_=||||

  ☆、初捷

  敖炎已經敏捷地落到池底,天空開始落下雨絲。剛才蒸乾的水開始化成雨落回池裡,不過已經不再寒冷,而變成溫熱。

  「大哥,不會是想把冰池變成溫泉吧?」

  沒人聽見徐影的吐槽。沉默了一陣子,妖群如炸開的鍋,騷動不已。

  「太強了!紅蓮的五趾果然強悍!」

  「究竟把冰池也蒸乾,簡直是強到不可思議!」

  「這樣的雌龍誰敢娶呀?」

  「你應該說,這樣的雌龍誰壓得倒他。好可怕,我還是退出算了。」

  而黑耀家的龍族個個都把武器撥了出來。因為黑龍正在襲擊他們的少當家。貴賓席裡劍撥穹張,大戰一觸即發。

  但是黑龍卻退了開來,並沒有再次進攻。他飛向站在池中的敖炎,在其身邊繞了一圈,最後化成穿著玄衣的男子。紅蓮家的其他族人也紛紛化為人形落到地上。

  敖鷹朗聲報上名號,紅蓮家族人以強盛的陣容抵達賽場。沒有妖類敢說紅蓮家沒落,反而認為他們比以前更加強盛。甚至不輸給四家中最強盛的黑耀家。

  「紅蓮家的代當家果然厲害,可是我們也不差。」敖冰朝著臉色很難看的黑耀少當家說道:「此次盛會乃在下提出,冰池受損在下也有責任,就當是賠罪吧。」

  說完,一揮手。行雲密佈,寒風驟起,天下飄落鵝毛大雪。瞬間積滿四周的山峰。紅蓮家的人已經上岸,冰池重新被冰封滿。

  大雪仍然紛揚而下,冷得眾妖牙齒打顫。南方的紅蓮家不適應嚴寒,而且也沒有穿厚實的御寒衣物。只能靠自身的能力御寒。

  敖炎舉起手裡的槍,準備再來一記火焰彈,卻被敖鷹按住。

  「你要留力氣比賽。」

  「可是很冷耶。」

  敖鷹自信地勾起嘴角,「風雪會停的。」

  他張開手,手中捲起一道風。風越捲越猛烈,有些小妖怪站不穩被風捲走。其他的全都扒著地面都倖免於難。

  風捲向天空,厚重的雲隨風而動,繞著天空旋轉。敖鷹大喊一聲,「破!」雲收雪霽,寒風停息。

  「呼風喚雨乃是龍之職能,然而延續數千年的時光,混雜了太多其他種族的血統,能夠隨意操縱天氣的龍類越來越少。今天總算有幸能再見神龍原貌。」

  蒼老的聲音幽幽傳遍每個角落。一名長者走進眾人視線之中。

  有龍族和一些妖類朝他行禮,身份應該相當德高望重。他走到敖鷹跟前,居然對其俯首行禮,「大人,很久不見。」

  這一舉動讓很多知道長者的妖類和龍族都吃了一驚。要知道長者是麒麟族的長老姬昌。麒麟者仁獸也。本來就是尊貴的祥瑞之獸。而姬姓者更是擁有黃帝血統。

  但是這位長者居然朝著敖鷹俯首行禮,還稱其為『大人』。敖鷹不是紅蓮家的代當家嗎?

  敖鷹微微點了點頭,「確實很久不見。你居然老了這麼多,還要學年輕人爭強好勝嗎?」

  這話很不客氣,不過長者沒生氣。笑道:「此次來只是受邀做裁判。歲月不饒人呀。老朽也有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統,能撐到此時已不易。」

  他抬頭長歎了一聲,那雙幽幽的眸子中閃過精光,「但還能撐到看完最後的落幕。」

  敖炎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所指的並非是此次比賽的落幕。他討厭老頭兜圈子,所以也不作理會。倒是敖鷹眸中微微有所動搖。

  此時,巖壁上的傳來了醇厚的男性嗓音,是黑耀家少當家敖濤的聲音。

  「時間到,比賽開始!」

  開幕式就這麼爛尾了,比賽前也沒有多餘的演講詞。跟人類的比賽有很在區別。妖類並不重形式,更看重的是實質。

  冰池突然裂開,群山移動,整個地面開始下沉。如果沒有站穩的話,肯定會掉從地裂之處掉下去。

  沉下地底,四周的巖壁出現了數層的迴廊,而地底中央卻是寬闊的空間。四個擂檯布在空間中央。巖壁上嵌著無數夜明珠,照得四周如同白晝。

  參賽的選手按照抽取的組號陸續上了擂台。敖炎的比賽排得比較前。不過這也只是初賽而已,對付的都是小蝦米,根本不足為懼。

  兩邊的巖壁上便有繁雜的迴廊和通道,可以道往各選手的住處。敖炎沒有時間去休息,就輪到他上擂台了。

  他自信地昂首寬步踏上擂台,四周揚起竊竊私語。『雌龍也參加比賽?』、『但他是獎品耶』、『有好戲看了』。敖炎此舉無疑相當受注目。

  而他的對手……

  「真是冤家路窄呀。」敖炎哧笑道。

  而他的對手正是之前在學校飯堂裡揍過他的張瀛。

  張瀛皺了一下眉,其實他心裡很不爽,揍了雌龍後被家族裡重重地處罰了一通。還被少當家劈頭批了一頓。他最怕就是少當家敖濤,所以這次再看到敖炎也很憋氣。

  是雌龍又怎麼樣?看他這副德性,根本就不像雌性。

  「雌龍?真是笑死人,看你這副德性,根本沒有雄龍會看上你。」

  「很好!」敖炎手中開始聚集火焰,「哪只敢打老子P股主意,老子就烤了他的『小鳥』。」(天音:惱怒的小鳥?)

  「我靠!」張瀛展開『能力』,黑色的水如蛇般竄向敖炎,後者居然不動,任由黑色的水纏住。

  「怎麼?怕了所以不敢反抗?」張瀛舔了舔嘴唇,視線落在敖炎露出領口的鎖骨上,「看你的身材也不錯……」

  神情突然凝住,黑色的水瞬間蒸發。張瀛大驚,那可不是普通的水,裡面寄生著無數的死靈,按理說不應該被蒸乾。他記起以前在飯堂那次也試過一次,那時候敖炎看起來不太對勁。

  一圈火焰繞著敖炎升起,他額上的紅蓮艷麗無比,再配上他赤色的頭髮,整個人就如一束烈火。他勾起了一抹笑意,「紅蓮火焰,燃盡邪惡。死靈會被燒得渣也不剩。」

  敖炎一記響指,火焰哄地湧向張瀛,後者就地一滾避開,卻被地上驟然湧起的火吞噬。

  瞬間秒殺對手,全場轟動不已。在裁判的宣告聲中,敖炎一步步踏下擂台。身後的火焰漸漸熄滅,只留下張瀛痛苦的呻吟聲。

  真的很強!雄龍們在心中同時閃過這一想法。普拉提舔著嘴唇,他感到熱血沸騰,戰之魂在叫囂著。無論如何都要打敗他,得到他!

  「阿佳變得那麼厲害,讓我很傷腦筋哦。」扎西臉上的表情跟說的話完全不搭配。淡棕色的豎瞳充滿了戰意,對手越強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而另一邊紅蓮家的族人們也相當欣喜。但同時又很擔憂。他們的雌龍如此厲害,恐怕以後很難找到能壓得住他的雄龍了。

  作者有話要說:兩位代當家互相鬥法,操縱氣候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已。

  外婆今天凌晨去逝了,雖然很傷心,但她臥病在床已經差不多一年,算是解脫吧。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接下來停更三天,請各位辯解。謝謝大家!

  ☆、挑釁

  敖炎的火焰以及氣勢可以說是把會場的氣氛引向□。有不少妖類覺得此次擂台賽都是龍族的天下而紛紛退賽。也有的為能得到如此厲害的雌龍而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總之,整個會場的氣氛完全改變。

  「強者會拿出真正的實力,看來有好戲看了。」敖冰坐在貴賓席上,悠閒地觀看著下方的比賽。

  「這不是正中你下懷嗎?」敖濤脫下外套,露出一身短打。他是典型的北方漢子,身材魁梧,赤精健碩體魄,肌肉一塊一塊地隆起崩緊,鐵骨錚錚。

  粗獷的五官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抿緊的嘴唇,濃眉下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他天生就有一種領袖的風範,要不是年少的他也不會成為當家撐起整個家族。而力量上,居然敢與敖鷹叫板,絕對不簡單。

  他視線始終停留在剛完畢的敖炎身上。

  「看來你對紅蓮家的雌性特別感興趣嘛。」注意到他的視線,敖冰調侃道。

  「現在有血性有骨氣的傢伙很少見。」說著,敖濤那雙鷹眼中閃著欣賞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水色長髮青年默默地接過敖濤的外套,並且遞上皮質護腕。青年帶著一種冷厲的氣息,如一把入鞘的刀。正是那夜到青菱家傳話的蕭瀾。

  一直坐在敖冰懷裡的少年低著頭,但不用看也知道他不是偷偷地看著蕭瀾。但後者卻一眼也沒有看他。

  敖冰早已發現,勾起嘴角,突然開口,「先預祝少當家旗開得勝了。還有……」他將手潛進少年的衣襟中,肆意的撫摸,「少當家今晚還需要梭兒侍寢嗎?」

  敖濤的濃眉皺了一下,看了一眼敖梭,眼中閃過厭惡卻又泛起了一絲憐憫,「沒有代當家那麼好『雅興』。」

  「那麼,就讓梭兒今晚陪情郎吧。」敖冰將淡色的豎瞳轉向蕭瀾,卻是問少年,「梭兒,你說可好?」

  被問道的少年渾身一顫,不由得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青年。後者卻仍然是淡漠的表情,緩緩地開口,「蕭瀾還有比賽,少當家,請允許蕭瀾告退。」

  敖濤點了點頭,青年立即轉身離開。少年眸中閃過的希期漸漸地化成死灰,不再掙扎在衣襟裡肆意的那隻手。

  「看來梭兒被嫌棄了。」敖冰咬著他的耳珠,惡劣地說道。

  敖濤瞪了他一眼,厭惡地說了一聲,「代當家真是好『雅興』呀。」轉身大步離開。

  敖冰一邊玩弄著懷裡的少年一邊看向賽場,當他發現幾個有趣的身影後,不由得勾起了意義不明的笑意。這次有好戲看了。

  紅蓮家的表現不俗,大多數族人都輕易地贏了初賽。敖炎步下擂台,便在走廊上看到一個討厭的傢伙。

  青年帶著一臉邪笑,深棕色的豎瞳直勾勾地在敖炎身上來回掃過。穿著黑色的藏族服裝,充滿了異族男性的魅力。

  青年正想說話,敖炎就搶先開口了,「原來是變態露體狂呀,今天圍觀的更多,怎麼不『露』一下?」

  格桑的豎瞳一縮,敖炎只覺眼前一花,那張深色皮膚五官立體的俊臉已經近在咫尺。對方捏著他的下巴,邪氣的笑更盛。

  「這張嘴巴雖然吐出如荊棘般的話,但是如果去撥掉刺的話,品嚐起來一定更加美妙。」

  炙熱的氣息故意噴在敖炎的臉上,看到金色眸子露出厭惡的神色。格桑心中將對方壓制於身下狠狠蹂躪的欲、望如潮水般猛漲。

  「我會得到你的。將你帶回帳子裡,不分晝夜地疼愛。直到你產生龍兒也不會停息。」

  敖炎皺了一下眉,但並不怕對方。他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格桑臉上,而是越過對方的肩膀,看向其身後,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你沒有機會了。」

  覺察到少年的視線,格桑心裡有點惱火,轉頭去看到底是誰吸引了他的雌龍。只見一名穿著紅色短打的孩子手持雙刃朝他們走來。

  雖然只是個孩子,卻已經練就一身鐵骨。步伐異常穩健,赤色的豎瞳瞥向格桑。凌厲的視線讓後者只覺得如被利刃刮過。

  「哦……紅蓮家的小鬼。」格桑語氣中充滿了譏諷,並沒有跟敖烈對視,而是轉過頭來朝著敖炎邪笑,「你以為他能打得贏我嗎?」

  不要說是未成年的雄龍,就算敖烈已經成年,要贏以力量著稱的白羽家也並不容易。龍族的力量來源於血統的純正度。格桑雖然性格很差,但在血統上卻毫無疑問的純正。他跟扎西名義上是堂兄弟,但事實上是異母兄弟。

  「綽綽有餘。」敖炎扣住格桑的手,用力將其扳開。

  沒想到敖炎的手勁那麼大,格桑不得不鬆開捏著對方下巴的手,怒道:「你等著吧。我把那小鬼砍成碎片。」

  格桑轉身朝著擂台飛躍上去。敖烈早已在台上站好,抽出雙刃準備戰鬥。

  「哼,小鬼,還是快點回家吃奶去吧。」

  雖然格桑一上來就惡言相向,但敖烈只是皺了一眉,卻並沒有中他的挑釁。

  「年紀這麼小就能有如此定力,小烈兒是越來越出息了。」司羿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比賽。司儀的工作在比賽開始之的就暫告一段落了。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敖鷹站在護欄旁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裁判這種事還是由姬家去做吧。反正麒麟的聲望夠高。」

  敖鷹的視線落在另一處擂台上,那裡正在進行另一輪比賽。其中的一名參賽選手是穿白衣的少女。眼角有鱗片,應該是鮫女。

  那白衣少女很明顯快要輸了。台下的紅髮少年正在為其打氣。

  「哎呀?你家小炎炎認識的女孩嗎?很正點的女孩子哦……」『認識』兩個字用了重音,司羿也站了起來走到護欄邊。

  敖炎這小子不看弟弟的比賽,居然跑去為女孩子打氣,看來關係不簡單呀。司羿說著找抽的話,但是某人卻無去於衷。

  敖鷹的視線在瞥過少女之後,落在裁判的身上。裁判要求少女的對方住手,說是違反規定。但事實上他很明顯在偏幫少女。

  「姬家今天來不少人。」

  「是呀。姬昌那老頭帶的頭,所以孫子們也不得不來了。不過……」 司羿也看出那名裁判的不地道,「麒麟聲望雖高,但還是有不少傢伙有私心呀。」

  「那個是姬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心情仍然很沉重,無心寫作怎麼辦?TAT

  77

  不明白為什麼敖鷹會對那個裁判感興趣,反而不是敖炎緊張的少女。不過司羿還是如實回答,「姬蒼衡,與姬蒼鳴同輩。怎麼了?」

  「沒什麼。」敖鷹收回視線,坐到椅子上。此時,他感到一道視線,抬頭看向對面的巖壁。那是青菱和黑耀家的貴賓席。

  敖鷹當然知道是誰在看他。那種寒冰一般的陰冷視線,無論經過千年的歲月他也不會忘記。心底裡本來如塵埃般沉寂的恨又再度地揚起。

  想不到經過了如此長的時間,在看對方的一瞬間,那種感覺仍然會如此地鮮明。恨,無法因為時間而消逝;怒,無法因為歲月而平息。

  敖鷹放在椅子扶手的手漸漸地握成拳頭,司羿看到後不由得歎了口氣。

  「過去的事不要再想,就算你執著於此,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我知道。」敖鷹收回視線,心裡雖然清楚,但是卻無法釋懷。他將視線再次放在擂台上,卻不由自主地被擂台旁邊的少年吸引。

  紅色的身影異常引人注目,不少不懷好意的視線都投向他身上。但少年渾身不覺,還在拚命為白千波打氣。雖然知道有不少同學參賽,但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白千波。看到正妹子被欺負,還是自己想把的妹子。

  敖炎趴在擂台下方,比自己比賽還要緊張。白千波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對方是龍族裡的中等實力者,恐怕白千波很難勝出。

  「美女,加油!贏了的話,我給你一個香吻!」

  白千波聽到不由得抬頭,朝著敖炎露出笑容說了一句話。看嘴型應該是說『笨蛋』。水波翻飛於擂台上,對手砍斷水波衝向白千波。後者在地上一滾,險險躲過攻擊。

  對手當然不會放過她,舉起紅纓槍就朝著白千波刺去。後者再度一滾,同時運起水紋一下纏住對方腳裸。對手整個倒下,台上水太多又濕又滑,整個被甩向擂台邊緣。只要對手掉到台下他就輸了。

  「加油!把他踹下去!」

  可是那個龍族也不是省油之燈,紅纓槍一挑,白千波被挑起甩向台下。

  兩個其實是同時掉下台的,但是裁判卻判處白千波勝。雖然有點古怪,不過因為擂台擋住了視線,所以沒有人能看清到到是誰先落地的,也只能服裁判的判決了。

  「太好了!贏啦!」敖炎噘起嘴就要朝白千波撲過去。後者一個靈巧地閃身,同時在地上弄了水,讓他滑個狗啃泥。

  「喂喂,這樣不厚道哦。」敖炎爬起來,並沒有生意,反而笑道。

  「有異性沒人性的笨蛋!你弟弟要輸咯。」白千波指了指敖炎後方的擂台。後者信以為真,忙轉身去看。

  其實敖烈和格桑的比賽才剛剛開始。

  「他在看這邊哦。」交手之間,劍花相撞,格桑在敖烈耳邊輕聲笑道。敖烈一記用力,劍花四射,他同時朝後躍開。

  格桑用的是雙拐棍,和敖烈用的雙短刃正好可以互相抵擋。敖烈雙劍交叉於前,突然彎起了嘴角,「現在開始認真對付你。」

  「你說什麼?」難道剛才都是在玩嗎?這話激怒了格桑,四周立即狂風大作,「我會讓你後悔的。」

  「一分鐘!」面對狂風席捲而來,敖烈淡定地豎起了手指,「我打敗你的時間。」

  「狂妄小子,滿口大話!」巨大的風刃砍向孩子,後者手持雙刃迎而抵住,毫不後退。腳下因為風刃的衝撞而朝後移,腳下的擂台也被刮出深深的痕跡。

  「小烈!幹掉他!」

  聽到敖炎的聲音,孩子眼睛突然睜大,格桑正好從風刃後躍出。

  就是現在!

  敖烈矮□躲開格桑的攻擊,快如閃電,從攻擊的空隙處直擊過去,短刃□了格桑的肩膀。利刃一轉,削出一塊肉。

  格桑慘叫,捂著肩膀後退,血如泉湧,流在擂台上。妖類們聞到龍血的味道,更加沸騰起來。

  「可惡的小鬼!」深棕色的豎瞳變得猙獰,鐐牙露出,腦後方也抽出犄角。鱗片開始覆蓋上他的兩頰。因為在自己在意的雌性面前出醜令他失去理智。

  「要化龍嗎?」 司羿站起來,化龍的話,這裡肯定會蹋掉的。比賽中化龍是違規的,他轉身匆忙跑下去。敖鷹只是淡然地看著下方的賽事。

  他們紅蓮家的子孫又豈是泛泛之輩。就算是對方化龍,烈兒也肯定能夠對付。

  「格桑那傢伙怎麼搞的?對著一個小鬼也認真起來。」扎西翻過護欄,正想躍上擂台。卻發現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住手!」一名銀髮少年擋在兩人之間。「兩個都住手,現在我喧布此場比賽結束……」

  此時傳來一聲怒吼,白龍沖天而起,格桑化成的龍在擂台上方騰飛。張牙舞牙地撲向裁判後方的敖烈。

  銀髮少年裁判擋在敖烈跟前,「敖*格桑索卻化龍,違犯規定,我在此判你敗!」

  白龍完全不理會他,直撲向敖烈。後者正等著他這一記,雙手握刃迎擊其正面的衝撞。龍頭頂著孩子正撞向巖壁。

  眼看就要撞上之時,兩道火焰如蛇般纏上龍身,孩子手中的利刃抵著龍牙,火焰如蛇縛住龍身。白龍整只掉落,撞擊在地上,跌出深坑。

  當敖烈從巨大的白龍旁邊站起來時,其他人才意識到比賽結束了。一陣呼歡喝彩聲,沒想到年紀小小的敖烈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雖然格桑仍沒有成年,但其實力並不在成年龍族之下。而敖烈年紀更小,能完全壓制住他,實在令人佩服。

  「看來今天的綵頭都被紅蓮家拿了。」九尾扇著紙扇,瞇眼看向身旁的友人。後者此時戰意正盛,摸著彎刀,金棕色的眸子仿如烈火燃燒。

  他突然站起來,九尾一愣,道:「輪到你了嗎?可別把對手給弄死了。」

  普拉提並不理會他,逕自走向擂台。此時,敖炎正摟緊自家剛剛贏了比賽的弟弟。

  「你這小子,剛才可讓我捏一把汗。」用拳手轉著孩子的腦袋,「剛才那招是什麼?很厲害嘛。」他還沒有見過用火焰來縛住對手的。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火焰只能把對手燒成灰燼。

  「笨蛋,放開啦……」敖烈掙扎著想逃脫,在這麼多人面前,而且還是被雌性如此親密地摟住。敖烈當然會感到不好意思。可是某雌龍完全沒有自覺。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敖炎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不由得轉過頭去。同時,敖烈也停止了動作,臉上嚴肅地抬起頭。

  那是龍威。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如潮水湧動的壓迫感,幾乎能與敖鷹媲美。能釋放如此強大的龍威,必須具有非比尋常的力量。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一個人身上。緩步走來的青年有著一頭金棕色的卷髮,外貌接近西方人,鼻樑高挺,五官立體。雖然穿著漢式短打,但能看得出並非漢人。腰間別的著彎刀上嵌著彩色的寶石。

  那人明明維持著人型,但是敖炎卻覺得似乎眼前就是一條猛龍。又像是一把收在鞘裡的刀,束勢待發,一出鞘無人敢與其爭鋒。

  在普拉提經過他們之時,藍色的豎瞳正好與敖炎相撞。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是因為**抽了,怎麼樣都傳不上來……並非棄坑。

  不過接下來兩天沒存稿,最近心情很差,工作也很忙。所以決定隔日更新。

  空隔的日子就傳新文《魔法現代化》。新文是以前的存稿,主要講主角和天才魔法師們研究魔法普及化、隔入現代生活,例如用時間魔法令糧食生長得更快。

  小主是只小胖子吃貨,因為不小心中了魔魅魔法藥,變成誘人體質。暫時消除魔法的方法是跟使役魔抱抱、親親還有XXOO。有呆呆的忠犬帥哥魔族一枚,小胖子小受一枚(後來減肥變得很可愛),希望大家喜歡。

  78

  普拉提抿緊的嘴唇挑起一閃而過的笑意,那氣勢排山倒海地壓過來。

  是挑釁!

  敖炎毫不示弱,頂著龍威,金色的豎瞳直勾勾地回瞪著對方。後者眸中似乎閃過一絲精光,很快便轉身步上擂台。

  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敖烈不由得也看向普拉提,捉著兄長的手收緊。

  「小烈?」敖炎有點困惑地發現弟弟身上的氣息變了,充滿了警惕與敵意。像只遇到了更兇猛野獸的小獸,不由得好笑地拍拍他。

  正打算安慰幾句,四周突然寂靜一片。氣氛變得很奇怪,他不由得抬頭。眼前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普拉提的對手是紅蓮家的朱雲,作為敖鷹的四位護衛之一,實力也不容小覷。在使用火焰上雖然力量不及敖烈,但也是紅蓮家裡年輕一輩中的狡狡者。

  明明剛才朱雲還站在台上做好了打鬥的準備,敖炎只是稍微低頭,再抬頭時,他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就是說,只裁判宣佈『開始』後不到一秒,朱雲已經被對手打倒。

  快若閃電!不,比閃電還要快。恐怕在場的參賽者也沒幾個能看出普拉提的動作。他甚至只是動了一下衣角,對手就已經重傷倒下。

  「裁判。」

  冷冷的聲音傳來,驚醒了還在錯愕的裁判。帶著顫抖的聲音,大聲宣佈普拉提的勝利。同時,救護隊已經上台為朱雲做緊急處理,並且叫來擔架抬下去。

  這是紅蓮家初次受挫之戰,雖然刀劍無眼,傷亡在所難免。但像普拉提這樣的高手,實力比朱雲要高上不只一個層次。本來輕易就能把朱雲制服,並不需要下狠手。但是,他卻故意讓對方傷重,而且還是以秒殺的形式來說明實力差距。

  這種動為充滿了挑釁和示威的意味。

  看到白鯉和田成已經湧上台去幫忙救治,敖炎將視線轉回正在步下擂台的普拉提身上。後者仍然從容不迫,一如步上擂台時一般。

  感到敖烈身上的龍息在澎湃湧動,咬牙切齒,赤色的眸子死瞪著對方,肩膀在輕輕顫抖。敖炎知道他在強忍著想動手的衝動,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咱們遲早收拾他。」敖炎輕聲在弟弟的耳邊說道,後者一愣,放鬆了肩膀。

  在和普拉提擦肩而過之時,敖炎低聲道:「刀法不錯。」

  雖然四周很吵鬧,但是普拉提肯定是聽到了。他並沒有任何表示,逕自大步走開。回到座位上,九尾一臉八卦地粘過來。

  「怎麼樣?」

  「不值一提。」

  「不是指台上紅龍。是指那隻小暴龍,怎麼樣?合你胃口不?」

  看著友人一臉的八卦奸狡,平日裡普拉提絕對不會理會他。不過,今天他的心情很好。

  「他看到我出刀。」

  「什麼?」九尾差點跳起來。普拉提的實力他很清楚。就算是白羽家的當家也未必能打贏他。他的刀法之快無人能及。

  剛才那一下他是壓根看不到普拉提出手。不過,四家族中也可能有能看清的高手在。但是,一隻雌龍有如此實力還真是很難想像。

  普拉提就是一直追求強大的力量,從來沒有對任何雌性產生過興趣。現在看到對方眼中的精光,九尾只能為敖炎默哀了。

  小雌龍,看來你還真不走運。勾起這隻大變態的興(性?)趣。

  接下來沒有比賽,敖炎拉著敖烈去看望朱雲。朱雲的情況並不太糟,傷口很深,不過並不致於丟掉性命。以龍族的強大恢復力,休養一段時間便能癒合。

  走出房間,外面就是依石壁而建的走廊。

  「那個白羽家的龍很強。」敖烈的眉頭一直緊鎖著。自己的族人受重傷,族裡的士氣不免挫。他當然擔憂。

  敖炎用手指撫向孩子的眉心,「小孩子不要一臉老人樣。不要煩惱這些有的沒有,現在最重要是的贏回來!」

  「哥哥說得對。是我還不夠沉著。」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反正比某變態大叔好太多。身為當家的某人現在都不知在哪呢。敖炎心裡誹腹著。朱雲受重傷,敖鷹並沒有現身,只有子嵐來看望過。

  搞不懂他到底是啥用意。

  「哥哥是怎麼看他的刀法的?」即使是敖烈,也只看到對方的刀柄在瞬間變得模糊而已。敖炎的實力難道在自己之上嗎?

  「我壓根沒有看到。」

  發現孩子有點發愣地看著自己,敖炎勾起嘴角,捏了捏孩子的臉頰,「笨蛋,我當時低頭看著你,哪有看到那傢伙的動作。」

  「可是你怎麼……」

  「那柄漂亮的刀可不是用來裝飾的。而且朱雲身上的傷口很長又很齊整,瞬間能造成這樣的傷口,不是刀是什麼。」

  在道上走的,哪個沒有受過傷。有很多時候受了傷還不能去醫院。經常行走於刀尖上的他,對這方面有一定瞭解。

  想不到敖炎會虛張聲勢,敖烈實在無語。

  看過朱雲後,他們兩人便去吃晚飯。雪山內部結構似乎很龐大,有許多房間,還有食堂、浴池、練武場等設施。可想而知黑耀家是多麼富強。

  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發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走廊上的木製橫樑繪著彩色的精美圖案,古典又飄蕩著神秘氣息。

  敖炎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咻咻的聲音,似乎有什麼在東西爬過。他抬頭去看,但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在看什麼?」已經走在前頭的敖烈轉身問道。

  「好像有什麼在響……」

  咕嚕嚕的聲音從敖炎的肚子傳出,發現敖烈譏諷的視線,他臉刷地紅了。捉著後腦,不好意思道:「大概是我聽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普拉提其實前面有出現過,是白羽家的。不過其實算是獨行俠吧。就是那種獨孤求敗型的。

  走廊上方的聲音並非敖炎肚子叫。其實真有東西爬過……

  另,推薦一下自己的新文《魔法現代化》

  79

  他們來到食堂,那裡早已經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非人族類。各式各樣的妖怪,吃的東西也各種各樣。當然也有很多樣貌和人類差不多,食物也跟人類無異。

  「大哥,這邊這邊!」

  徐影化成影子從妖類的縫隙間穿過,來到敖炎跟前。化成不蘿莉,一臉諂媚地環著敖炎的手腕,「大哥,我們在座位在那邊哦。」

  「初賽打贏了嗎?」

  沒想到敖炎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徐影不由得洩了氣。

  「大哥,討厭啦。真不知情趣,人家不依呀~~~~」

  看他小女兒樣,敖炎是雞皮疙瘩掉滿地,正想損幾句。只覺手腕一輕,敖烈已經站在他跟徐影之間。後者不得不鬆開一直挽著他的手。

  徐影很不滿地瞪著敖烈,但被後者的赤瞳一瞪,立即畏縮地退開。敖炎雖然不明白自家的弟弟為什麼跟徐影態度惡劣,不過他也不在意。

  逕自走向千斬他們的座位。千斬和寒九兒已經叫了一桌的菜,正等著他們。兩人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

  「大哥出場實在帥呆了!千年冰池的水都被你蒸乾。」徐影一臉崇拜,「能做大哥的小弟實在太榮幸了。」

  「鼻涕蟲就想著狐假虎威!」

  聽到千斬的話,徐影怒道:「你這只肥豬才是,藉著大哥的龍威就開始放肆。」

  「俗語有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好男不與女鬥。每人讓一步,世界更美好……」寒九兒又開始說著不著邊際,毫無中心的話。千斬和徐影同時夾了菜塞住他的嘴。

  「你們感情變得很好嘛。」敖炎一邊嚼著雞腿一邊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們的互動。

  「誰跟他好?」千斬和徐影同時道,兩個互看一眼又別向另一邊。

  不過,很明顯徐影的實力確實不行。初賽就輸了,反而千斬順利進升。寒九兒本來是想參賽,不過被千斬制止了,只能做啦啦隊。

  「千斬繼續參賽,徐影接下來就跟著我吧。」敖炎拍了拍自己的手腕,徐影立即兩眼放光,化成小黑蛇竄上敖炎的手腕,變成手鐲狀。

  小蛇正在得意,接觸到一道銳利的視線,看到赤紅的龍目正瞪著自己,不由得瑟瑟。嫉妒的龍真可怕呀。

  「對了,囧囧……」敖炎拿出囧囧的紙牌遞給敖烈,燒焦後就一直叫不出來。敖烈又早出晚歸,故意避開他,一直沒有機會讓囧囧恢復。

  敖烈接過,皺眉道:「又弄壞了?」之前就已經弄壞一次了,看來到敖炎手裡的小妖魅都多災多難。

  「就拜託你了。沒它還真的很無聊。」想用來解解悶或是欺負一下緩解被某變態大叔『虐待』的壓力都不行。

  念動咒語讓紙牌恢復過來,「小心使用。小妖魅是會跟著契約的主人能力而進化的。雖然用處不大,但說不定在什麼關鍵的時刻能幫上忙。」

  紙牌上的畫居然有改變,不再是白板囧臉,而是一隻戴著鬼臉面具的黑衣男。「咦?怎麼變樣了?」

  「看來是進化了。應該會有些特別的能力。」

  聽到敖烈這樣說,敖炎準備回去後立即試一試囧囧的能力。彷彿能聽到囧囧自大高傲地語氣,敖炎用手指彈了一下紙牌。

  「可是我覺得還是之前的樣子有趣一點。」

  「咦?那個不是白千波嗎?」

  順著千斬的視線,敖炎看到在食堂角落裡的白衣女子。她似乎跟之前偏幫她的裁判起了爭執。敖炎正準備站起身,手腕被敖烈按住。

  「是姬家的人。」

  「管他是雞家還是鴨家,漂亮妹子被人找麻煩,不去幫忙還是男人嗎?」敖炎撥開弟弟的手,用拇指擦過鼻子。

  看著敖炎大步走去的背影,敖烈歎了口氣,也起身跟著過去。千斬他們當然也不會置身事外。

  「喂喂,我說大叔呀,人家妹子都不願意,糾纏不休可不是漢子所為哦。」

  那個姬家的人其實很年輕,還不到大叔的年紀,而且好事被攪當然會非常不爽。不過,那人還算比較老練,並沒有當場發作。笑著對敖炎拱手道:「原來是紅蓮家的大少爺呀。在下姬蒼衡,幸會。」

  敖炎並不吃他這套,逕自走到白千波跟前,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你還好吧?」

  白千波勉強笑了一下,「沒事。」大概是剛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她身上有傷。臉色相當蒼白,還配上這麼一笑,實在讓人我見猶憐。

  「不要勉強,我送你去醫務室吧。」敖炎摸了摸少女的下巴,「這樣子我很心疼的。」

  白千波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古怪的表情。「我真的沒事……」

  他們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立即惹來不少注視。姬蒼衡眼睛都快冒火。而敖烈的視線也停留在敖炎摟著少女肩膀的手上。

  「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呀。」姬蒼衡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說道:「有人自作多情呢。」

  「我泡妹子還輪不到你說話!」敖炎抬頭,銳利的龍瞳就對上了姬蒼衡。

  姬家繼承自黃帝血脈,而且又是麒麟一族,身份尊貴,一向受到非人族類的尊敬。不要說普通妖族了,就算是龍族和鳳族都對其禮讓三分。

  現在小小雌龍居然敢用龍威壓他,姬蒼衡是不爽到極點。不過他自命為文明人士,當然不會像敖炎那種小混混樣的耍潑。

  「哦,很抱歉。這位小姐跟我先約好了的。」姬蒼衡的丹鳳眼瞥向白千波,「不要忘記子時,雲頂的約定。」

  敖炎更是怒火中燒,捉著白千波的手,「我們走,別理這個奇怪的傢伙。」

  回應的卻是白千波撥開他的手,「抱歉,敖炎。我真的跟他約好了。」

  「我靠!」敖炎碰地一聲,踢倒了旁邊的椅子。「告訴我,是不是這個爛人威脅你?」他這個動作立即引來的其他妖類的注意。本來紅蓮家今天就已經非常惹人注目了,再加上敖炎這只雌龍就更加是視線的集中點。

  白千波說道,「借一步說話。」說完,飛快地拉著離開食堂。

  敖烈看著兩人離開,臉色難看到極點。千斬湊過去問,「小少爺,要不要……」

  「吃飯!」啪的一聲,旁邊的桌子應聲而碎。千斬和寒九兒立即不敢再吱聲。果然紅蓮家的龍都是火爆惹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小炎被妹子甩了。誰能乘機……^_^

  80

  白千波一直將敖炎拉到僻靜的角落。她推開一扇木門,外面的露台就依著雪山峭壁而建,能夠看到遠遠的山脈在夜色下的輪廓。

  一陣寒風撫過,讓人頭腦清醒幾分。敖炎站在少女身後,等著她的解釋。

  「抱歉,把你捲進來了。」

  「我不要道歉。為什麼要來參加比賽?」敖炎搞不懂白千波為什麼要來打擂台,似乎她也不是為了龍肉之類的。如果是的話,她之前就會想辦法吃掉自己。

  「為了我的所愛。」夜色裡,白千波浮現出的笑容顯得虛幻而不真切。

  「你有喜歡的人?」

  白千波笑而不答,寒風捲過她的髮絲,白色的衣袂翻騰飛舞,整個人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敖炎感到心裡一疼,雙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

  「他是誰?為什麼讓你做這種事?太過份了,我去教訓他。」其實不用說,敖炎都知道白千波與姬蒼衡之間有什麼交易。只是他不想承認而已。

  外表清純內裡卻完全相反的人,敖炎見過很多。但他相信白千波不是那種人。

  少女撥開敖炎的手,轉身伏在護欄上,「是我自己做的決定。這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事,就算轄出生命,靈魂灰飛煙滅也必須完成。」

  「我會幫你的。」敖炎朝她伸出手,「之前就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

  可是少女卻並沒有讓他觸碰到,轉身走向門邊,只有髮絲撫過敖炎的手指。

  「對不起,謝謝你。」

  「可惡!」敖炎一拳打在柱子上,幸好柱子比較粗並沒有斷裂。

  垂頭喪氣地走回去,耳邊傳來徐影的聲音。

  「大哥,你沒事吧?」

  「你都聽到了?」

  敖炎咬牙切齒的氣勢讓小蛇嚇了一大跳,為了不讓自己倒霉,慌忙說道:「大哥,不要管白千波的事。」

  「為什麼?」敖炎一愣,徐影的語氣不像在說開玩笑。

  「總覺得她有點奇怪……大哥,那女人惹不得呀。」徐影捲了卷尾巴,語氣一轉,「大哥反正也被甩了。就讓我來安慰你一下吧。」

  敖炎用手指彈了環在手腕上的小蛇一下,「我討厭鼻涕蟲。」

  「都說人家不是鼻涕蟲了。」>_<

  在走廊轉角處被一個人撞到。對方明顯身材比他瘦小,被撞得坐倒在地上。敖炎心情很糟,不自覺地怒道:「不長眼睛呀?」

  定睛一看,發現對方是那個小青花。敖梭也發現自己撞到的人是敖炎,立即朝後縮。

  「哎喲,真是冤家路窄呀。」敖炎把手指弄得啪啪響,一臉壞笑地逼近,「老子今天很不爽,你就自己就自投羅網……」

  湊近才發現,敖梭臉上全是淚水,一雙眼睛通紅,嘴唇也咬破。眸子中充滿了絕望,一片死灰。後者見他靠近,猛然站起來,用盡全力推開敖炎,頭也不回地跑開。

  「他怎麼了?」敖炎雖然很想報復一下,不過這種情景,似乎不太合適。不知道那傢伙是受了什麼打擊,但有這種眼神的話,很可能會幹出傻事。

  他低咕著走轉過拐角,發現一名青年站在走廊處,如石像一般一動不動。水色的髮絲束起,一身淡藍的勁裝,是個相當俊俏的青年,身上帶著冷厲的氣息。

  青年有點發愣地看著雙手,敖炎大概猜到什麼事了。看來今天有人和自己一樣被甩了。

  「不追上去嗎?他會幹傻事哦。」敖炎在與青年擦肩而過之時說道。後者明顯僵了一下。

  「兄弟,該出手時就出手呀。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被一道凌厲的視線掃過,敖炎不由得閉了嘴。

  「切,後悔就來不及咯……」敖炎喃喃著,反正這個世道就是好人沒好報,他也不想多嘴。

  他聽到了身後傳來長長的歎息,接著腦中突然閃過奇怪的影像。穿著戰甲的男子,赤色的怪物。又是那次在公園裡夢到的影像。

  敖炎按住額頭,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上來,疼得要命。

  「可惡……」用力拍了幾下腦袋,影像消失。耳邊傳來咻咻的細小響聲,似乎有東西在上方爬行。

  他抬頭去看,可是繪著七彩圖案的橫樑之上,一片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楚。他轉過身想問那青年是否也聽到。可是身後根本空無一人。

  正在奇怪,手腕突然被一道強大的力量鉗制住。敖炎反應也很快,抬腳就是一個飛踢,後者卻伸手按住了他飛踢,順勢一按。腿抬高成一字碼,被按到牆壁上。對方乘機壓了過來。

  因為腿被抬高,敖炎下、身門戶大開,對方的身體貼近,形成非常曖昧的姿勢。

  「太差了。」

  男性磁性的嗓音帶譏諷的語調,敖炎聽到對方的低笑,怒道:「放開我,你這個變態大叔。」

  「只不過一天沒有訓你,就變得鬆散了?」敖鷹勾起嘴角,瞇著眼看向懷裡的少年。後者扭來扭去想掙脫他的鉗制。

  「喂喂,你□頂、到我了。」

  「這裡?」

  男人惡作劇地用力頂了一下,敖炎居然刷的一下子臉紅了。

  「放開我!滾蛋……你偷襲,所以不算。」

  「你會被偷襲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深灰色的豎瞳閃過危險的光,「真是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敖鷹放開了他,繼續道:「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雄龍瞪著你看?」

  「他們敢來,我就踢爆他們的XX,把他們烤成燒豬。」敖炎豎起了中指。

  「呵,那麼說我現在應該已經廢了,而且還是一隻燒豬?」敖鷹拍了拍身上衣物的皺折,以表示自己毫髮無損。

  「你不算!」

  「為什麼不算?」

  「我不覺得討厭……」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敖炎立即摀住嘴巴。天呀,他肯定是瘋了。

  先不論討不討厭的問題,說出這話就像是自己在向對方發出邀請一樣。搞什麼?眼前這個傢伙是男的,而且還是個老男人。**的身體,性格又惡劣到極點。

  難道自己因為剛被妹子甩了,所以自暴自棄地向奇怪的領域發展了?

  不行,快回頭。快投向又軟又香的美女懷抱吧。敖炎極力在腦子裡幻想著波、霸美女的身體,又白又嫩的皮膚,還有很香的味道。

  說起來,敖鷹身上的木香也很好聞。肌理結實的身體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夢昧以求的。

  發展腦子又朝奇怪的方向發展,敖炎臉色一陣慘白。

  「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

  回過神來,發現敖鷹的臉在面前放特大寫,敖炎立即驚呼,快速後退,雞皮疙瘩全起,貼到牆壁上。

  「笨蛋,不要靠那麼近。」

  「總之……」敖鷹突然出手,快如閃電。在敖炎回過神來之時,他已經被對方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很噁心呀,大叔。」

  「先回房間休息,今晚哪裡都不准去。」不理會少年的抗議,敖鷹旁若無人地抱著他走向預訂的房間。

  龍族的待遇非常好,參賽者都是單間。敖鷹把少年放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在後者抗議之際,伸出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睡吧。明天還有戰鬥等著你。」

  81

  剛才還吵得不得了的少年,漸漸安靜下來,閉上眼睛。看著少年的睡顏,敖鷹歎了口氣,伸出手指撫上少年的臉,「真是不聽話的孩子。」

  不自不覺手指便落到少年的嘴唇上,薄薄的嘴唇有點乾燥,讓人想舔一下,讓其恢復濕潤。手指在那片柔軟處摸了一下,深灰色的眸子瞬間失神。

  如觸電般抽回手,敖鷹也感到自己有點奇怪了。他默默走出房間關上門,在門上落了結界才長長舒了口氣。

  剛才自己在想什麼?在觸到少年的時候,泛起的感覺如絲般繚繞在心房。沉寂千年,讓他以為完全遺忘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回來了。

  不可能,一定是他搞錯了。千年之前,他的心已經死了。跟那個女人一起葬送在黑暗之中。

  沙沙的響聲在暗處傳來,敖鷹那深灰色的豎瞳已經變得凌厲。一揮手,風刃砍向黑暗之處,傳來劇烈的撞擊之聲和刺耳的叫聲,接著便是一片死寂。

  「逃掉了嗎?看來今晚不會平靜了。」

  敖炎又夢到那天在公園裡的夢了。真實得他分不出到底是夢還是記憶。穿戰衣的男子手持長劍,狂風在他身邊徘徊,翻捲著他的衣袍。

  赤色的怪物叫喧著,張開血盤大嘴朝他撲過來。男子依然一動不動,銀劍發出錚錚劍鳴,就在怪物要將他一口吞下之際,銀光一閃。

  「不要!」敖炎大吼一聲,整個人坐了起來。他睜大眼睛,粗重地喘息著。

  漸漸平息下來之後,他摸了一把臉,發現滿手都是水。除了汗水,還有……淚水?

  為什麼自己會哭?

  被惡夢嚇哭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但那個夢也沒有什麼讓他傷心的內容。不就是一個SB在打怪嗎?會不會是以前玩的遊戲來的?

  不過,他似乎沒有玩過東方系的遊戲呀。那男子的戰衣很明顯是東方古代系的。那人的背影很眼熟呀……有點像敖鷹?

  看了看手機,發現正好凌晨12點。姬蒼衡的話又浮現在腦中。

  【不要忘記子時,雲頂的約定。】

  真的不管了嗎?敖坐盤著腿坐在床上,心裡很憋悶。雖然妹子甩了他,可是也不能便宜了別人呀。

  他一拍大腿站起來,「對,寧願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吃到『肉』。」

  纏在手腕上的徐影感到他的動作醒了過來,「大哥,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捉姦。」

  愣了幾分鐘,徐影才反應過來,「大哥,搗人家好事是要倒八輩子霉的。」

  「你再吵,我就讓你立即倒霉。」

  敖鷹在門上下的結界並不容易打開。可是敖炎硬是用槍把結界砸了。雲頂是指雪山的頂峰,離冰池不遠。經過錯縱複雜的走廊是可以到達的,並不需要出去外面。

  通向雲頂的門虛掩著,寒風透過縫隙吹進來。敖炎迫不及待地推開那門,外面漆黑一片。除了風聲,一片死寂。

  感到氣氛不太對勁,他拔出了焚鳳緩步向前。腳下是柔軟的泥土和薄雪,靴子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小心地走著,低聲呼著白千波的名字。現在已經是12點半了,那兩個人應該已經見了面。而且應該還在做著某件事。可是他一點也聽不到曖昧的聲音。

  空氣中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越發覺得不對勁,讓徐影潛進黑暗中查探。很快便聽到徐影的驚叫聲。他立即朝著驚叫聲奔去。

  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在博鬥,他呼著徐影的名字。只聽到沙沙的爬行聲,似乎有東西快速地從地面爬開。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手觸到柔軟之物,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他伸手一摸,心下驚了半截。那是屍體,而且還剛死沒多久。

  因為太黑,根本看不清楚。他點起了一個火球,黑暗中赤色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塊範圍。卻已經足夠敖炎大吃一驚。

  地上的雪全部染成了鮮紅,人的屍體被從腰間一分為二。他把死者上半身翻 了過來,赫然發現正是那個姬蒼衡。他正想退開繼續搜索白千波,那半截屍體突然睜開眼睛,雙手用力扒住他。

  姬蒼衡佈滿血污的臉猙獰可怖,一張口湧出大量的鮮血。

  「……雨……」

  「嗯?」姬蒼衡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無能為力。生命的光芒最後消失在他佈滿血絲的眼睛裡。

  什麼人殺了他?一般的妖類可不敢動麒麟族,更何況這個姬蒼衡也不是泛泛之輩。

  突然一道強光照過來,有人高呼道:「誰在那兒?」

  敖炎心想,壞了!正想站起來,一把利刃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什麼人?」

  強光是一顆珠子,很多黑耀家的人圍了過來。其中混雜著幾個今天的裁判,應該是麒麟家的人。其中有人尖叫,「是蒼衡少爺!天呀……」

  接著有個銀髮少年衝過來,「二哥!」當看清敖炎和地上的姬蒼衡屍體之時,整個人愣了。

  敖炎也吃驚地看著少年,「蒼璘?」

  他們搜索了整個雲頂,連冰池附近也搜索過,可是一無所獲。很明顯,敖炎成了殺死麒麟族人的疑犯。

  「事情有很多可疑之處,他們無法定敖炎少爺的罪。」子嵐匯報道。

  「他不肯說嗎?」敖鷹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坐在太師椅上,一臉肅然。

  子嵐搖了搖頭,「敖炎少爺還是不肯說他去雲頂做什麼。不過,正因為不肯說出,所以才會證據不足。如果敖炎少爺說的話有所疏漏,情況只會更糟糕。」

  「黑耀家的意思是……」

  「暫停敖炎少爺的比賽,但擂台賽繼續舉行。」

  本來出了這種事,擂台賽應該是暫停的。但是黑耀家和青菱家卻堅持要舉行下去。實在相當奇怪。敖鷹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朝子嵐揮揮手。

  「我知道了。」

  子嵐欲言又止,其實不用他說敖鷹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他最後還是行禮退了出去。

  待子嵐走出房間後,敖鷹站了起來,換上了外衣,走出房間。他現在要去見一個他不想見的人。不知道自己見到那個人還能不能抑制住殺意。不過,正如司羿所說,他不能再逃避了。

  那個人又在計劃著什麼。但他不能像千年前一般,再任由那傢伙擺佈了。

  看到桌子上從敖炎身搜走送回的焚鳳,敖鷹勾起一抹苦笑,「這個不聽話的小孩,回頭再教訓他。」

  ☆、美人計?

  敖炎被捉後一直沉默以對,無論問他什麼都不回答。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奇。無論是不是冤枉,這個火爆的少年都肯定會暴跳如雷的。這麼安靜實在讓人感到詭異。

  因為他是五趾雌龍,雖然麒麟族的人一再要求處置他,可是龍族這邊卻不答應。而且疑點很多,龍族堅持的話,麒麟族也沒有辦法。但關鍵是,敖炎一言不發,實在對其非常不利。

  敖炎被關在自己的房間,外面設置了高強度的結界。靠他自己是無法打開的。

  「哥哥,是我。」門外傳來敖烈清朗的聲音。雖然不能探望,但隔著結界還是可以交談的。

  門內沒有回應,敖烈更加擔憂,心裡隱隱不安,又湧起一股怒意,「笨蛋,你到底搞什麼呀?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們嗎?」

  碰的一聲,敖烈用雙拳打在門的結界上,發出一道道光波。結界很堅固,敖烈的拳手是無法打碎的。

  「可以幫個忙嗎?」

  敖炎的聲音終於從門的另一邊傳來,敖烈真想衝進去暴打他一頓。

  「幫你個大頭鬼啦。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千波還好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一個女人!」敖烈終於暴發了,怒吼道:「知不知麒麟族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你的罪名成立的話……」

  「總之告訴我,她還好嗎?」敖炎的話打斷了他。後者雖然惱火中燒,但也還有理智,「她好得很呢,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雖然姬蒼衡的死也有人懷疑她,畢竟姬蒼衡跟她有約。但因為證據不足,你又出現在那裡,所以只是將她禁足而已。」

  「哥哥,不要替別人頂罪。不值得……」敖烈捉緊了拳頭。雖然敖炎看起來很粗野,任意妄為,又喜歡欺負人。但其實正好相反,敖炎太傻了。

  「我是那種傻瓜嗎?」

  「就是那種傻瓜!」

  敖炎坐在門的另一邊,背靠在門上,聽到孩子的聲音,不由得轉過頭來,「小烈別哭。」

  「誰哭了?你這個笨蛋!」

  敖炎覺得那屈強的聲音有幾分可愛,彎起了嘴角,「是是是,我是笨蛋哥哥。但就算再笨蛋,也不會做代罪羔羊。」

  他沉默不代表就是認罪。其實有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應。當時的情況可說是人贓並獲,當時的狀況他也不太清楚,如果貿然開口,可能會被麒麟的人捉住疏漏之處。不僅害了白千波,而自己也受罪。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姬蒼衡應該是被某種東西襲擊了。但如果他開口的話,現在就不是這種待遇了。因為聽說他們搜遍了整個雲頂甚至冰池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他覺得最好還是先找到徐影。起碼有個證人。想起徐影說過不要靠近白千波。難道說白千波有問題嗎?

  但她似乎沒必要害我。又或是她只想殺了姬蒼衡?還是說她只是被人利用?

  【對不起,謝謝你】。

  想起白千波今天對自己說的話,她不會是暗示著這個意思吧。

  「放心吧,小烈。總會水落石出的。別擔心,先把比賽贏了。要不是我的終生就這麼斷送在這裡咯。」

  「笨蛋!我當然知道了。」敖烈又錘了一下結界,「哥哥,我絕對會贏的。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好幹勁!不愧是我的弟弟。」

  聽著孩子離開的腳步,敖炎再次轉身坐到門邊。他摸出囧囧的紙牌,雖然焚鳳被收走了,但這張紙牌倒是被他們瞧不起,所以留下。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他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因為結界很堅固,並沒有設置看守。倒是有人負責送三餐給他。早餐和午餐,敖炎都相當老實。這次晚飯送餐的是青菱家的水竹。有兩個四趾的龍族跟著他一起來,以防敖炎做什麼手腳。

  兩名四趾念動咒語打開了結界,水竹走了進去。當他看到敖炎的時候眼睛發直。敖炎從床上坐起來,薄被從身上滑下,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蜜色的皮膚閃著康健的光澤,腰線更是漂亮又流暢。

  而被子滑到腰際之間,很明顯下、身也是不著片縷的。房間裡充滿了雌性的氣息,讓水竹覺得一陣發暈,唇乾舌燥。

  這實在太刺激了。

  早餐和午餐都不是他送,所以不知道之前的情況如何,但是水竹覺得自己太幸運了。能夠攤到這麼一個任務。

  敖炎打了個呵欠,盡情伸展著四肢,「好舒服的午覺。」

  水竹的視線隨著少年的動作而移動。敖炎轉過頭來朝他招了招手,後者乖乖地走這去。將托盤放到床頭的櫃子上,眼睛卻一直不時偷偷瞄向床上的肉、體。

  很香的味道,好像炙熱的火燃起的松木散發的暖香。水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有點恍惚。突然感到腦後風聲。當他警惕地低頭準備躲閃之時,腹部受了重重的一記。

  整個倒在地上,敖炎立即摀住他的嘴,在他後脖上重重一擊。門外的四趾聽到響聲跑進來,「怎麼回事?」

  「沒事……」水竹拿著水壺,另一隻手做個噤聲的手勢,「剛才差點水打翻了而已。」

  「真是的,小心一點嘛。」

  「那小鬼還在睡覺?」另一個四趾看向床上被子捲著一團。

  「讓他睡吧,給以後留點力氣。」水竹一邊狡詐地笑著,一邊走出房間。

  「對對對,就算不用他死。族裡也總有『處置』的方法。」四趾也露出邪笑,關上房間的門設好結界。接著他們開始聊一些帶顏色的話題。

  水竹跟在兩人身後,原本碧色的眸子裡閃著赤金色的光芒。

  囧囧的新能力,變成任何人的臉。真正的水竹被敖炎打暈捆在被子裡。化成水竹的敖炎大模大樣地走在走廊裡。還是自由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色誘呀色誘呀……

  ☆、鷹與冰

  首先要去找白千波,弄清楚整件事情。今天的比賽已經告一段落,走廊擠露了參賽者。他盡量避開熟悉的人,去了白千波的房間,卻並沒有找到人。

  不過,現在在走廊上竄來竄去也很危險。剛才他碰到認識水竹的傢伙,幸好他反應夠快,要不就穿幫了。還是先去找徐影。

  夜裡的雪山相當寒冷。敖炎吹了口白煙,裹緊了衣袍。黑耀家真是有夠古怪,居然會住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案發地點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而且似乎又下過雪,地面上看不到一絲血跡,只有一層白雪。他喚著徐影的名字,但並沒有回應。又試了使用真名呼喚,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不是被幹掉了就是被關在能夠阻斷契約的結界的地方。

  再在這裡搜索也無制於事,對地型如此熟悉的黑耀家在這裡地毯式搜索什麼也沒有發現,他也不可能發現些有用的東西。

  他歎了口氣,看來今晚注定要空手而歸了。

  他站在雲頂上,望著遠處的群山。想起當時白千波也是伏在護欄上看著遠處的山脈,那時候她是什麼表情呢?

  雲頂上能夠看到冰池,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冰池上站著兩條人影。冰池表面的水完全凍結成冰塊,在黑夜裡如一塊白玉。

  站在上面的黑色人影顯得如此凸出。那兩個人正朝著岸邊移動。參賽者還會有這等閒情在外面喝西北風嗎?

  好奇之下,敖炎滑下雲頂,悄悄來到那兩人靠近的岸邊。

  他伏在冰池面上的大岩石,那兩人已經上岸,一般埋伏的話都會選在岸上的掩避物。應該不會注意到池石上居然會伏著人。

  「……你認為如何?」柔和的男性嗓音飄了過來,從容不迫的語調,文雅的用語,像是貴家公子在說話。

  另一個人沉默地走著,並沒有回應。柔和嗓音的男子低笑著跟於後方,他們一前一後地緩步走在冰池邊的雪地上。明明地上有著一層積雪,卻聽不到靴子踏在雪面上發出的沙沙聲。

  這兩個若非鬼魂就是功底相當好的傢伙,能夠行走於雪上不留痕。

  「好還是不好,你就給個說法吧。」那個貴公子快步地走到另一個身旁。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這個低沉的聲音敖炎一聽差點叫了出來。銀月從烏雲中露出半張臉,也同時照亮的兩人的臉容。男子如刀削般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更顯冷峻。

  沉聲說話之人正是敖鷹。而他旁邊站著的年輕男子有著另一種俊美。南方人的知性美,溫文儒雅,但眼角間流露著一股邪魅之氣。白色的華發在風中飄散著,渾然如嫡仙。

  敖炎立即狠得牙癢癢,好個敖鷹,難為我還被關起來受苦,你居然在這裡深夜會情人。惱火的同時心裡泛起一陣酸。

  他愣了一下,自己居然在吃醋?真的很搞笑,那傢伙會情人,自己應該只是惱火他不務正業風流快樂而已呀。

  不對勁呀不對勁。敖炎甩了甩頭,把雜念撇乾淨,認真聽兩人說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計劃已經開始就不可停止。即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年輕男子突然神色一正,雙眸露出逼人的精光。

  「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把炎兒放了。」

  聽到這話,敖炎心裡居然一陣歡喜。敖鷹雖然變態,卻還是個有同性又有人性的傢伙。

  「呵。」年輕男子發出一聲單音,繞到敖鷹前面,「炎兒炎兒,喚得真親熱呀。不過千年歲月,你就把那人忘得乾乾淨淨,風流快樂了。」

  敖鷹不理他,背著後繼續前行。年輕男子當然不會放過他,「你恨我只是藉口吧。害死她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但現在你又冒出個炎兒……」

  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消失,從敖炎的角度看不到敖鷹的表情。但從男子的表情來看,敖鷹現在的表情應該相當可怕吧。

  「我告訴你……」敖鷹逼近年輕男子,「三千七百四十五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他又再靠近一步,男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我恨自己,我更恨你。因為你……因為相信你……我才會親手殺了她。」敖鷹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意和恨,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低低的怒吼,悲傷而絕望。

  敖炎從來沒有聽過敖鷹用這種語氣說話。那種沉重的恨意,如潮水般彷彿要把對方壓倒一般。年輕男子不再後退,直勾勾地瞪著敖鷹。

  突然發出一陣狂笑,「哈哈……那個炎兒又是什麼?他是一個替代品嗎?」

  敖炎的心突然一下子揪疼,他摀住心臟的位置,咬牙瞪住敖鷹。後者身上的殺氣倏然收起,甩袖離開,不再多看年輕男子一眼。

  年輕男子獨自一人立於風中,他抑著頭,額發掩蓋了他的眼睛。突然一揮衣袖,四周的大石粉碎。

  「混——蛋——」

  龍嘯沖天而起,震得敖炎耳鳴不已。天搖地動,碎石從峭壁上滾落。冰池上的冰塊裂開,寒風更加凌厲地呼嘯。

  「……混蛋……」男子喃喃地低語,倏然抬起頭來,瞪向敖炎所躲的岩石上。

  「誰?」

  見他一揮衣袖,敖炎心想壞了。可是身下的岩石已經爆開。當敖冰來到碎石前,根本空無一人。他瞇起眼瞪著幾片冰池面上迴盪的塊片,冷哼了一聲。

  「小老鼠,你逃不掉的。」

  作者有話要說: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解釋……

  ☆、取暖1

  水滴落,在黑暗中泛起一圈漣漪。那是什麼水珠?為何帶著讓人心疼的溫度與悲傷?

  四週一片黑暗,只看到前方一名赤髮女子的身影。她有著一頭如烈火般的赤髮,並非南方女性那般嬌小可人,有著北方人的高大健美,身上披著古式戰袍,正背對著敖炎,輕輕地顫抖著雙肩。

  敖炎意識到剛才的水珠是那名女子的眼淚。

  「喂……」

  敖炎輕輕地低呼,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做夢。眼前的女人並非真實,但是為什麼心裡卻有著如刀絞般的疼痛?彷彿悲傷的是他一般。

  「為什麼哭?」他不由得問道。

  「因為……」女子略低而圓潤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將要與他分離……」

  「呀?」敖炎覺得有點無法理解,「討厭的傢伙還是分手的好。不要為了一棵樹木而放棄整個森林呀。」

  女子搖了搖頭,自嘲地說道:「我害怕他會忘記我……」

  敖炎覺得心如同被重錘擊了一把,渾身一顫。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是誰?」

  對方緩緩地轉過身來,雖然並沒有看清女子的面容,敖炎內心卻湧起一股強烈的熟悉感,腳不自覺地後退。而女子卻靠過來,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是你……」

  赤髮在黑暗中劃出紅色的亮光,女子整個變得透明,穿進了敖炎的身上。他唯一看清的只有女子那雙赤金色的眸子。

  驚叫一聲,再度睜眼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之前每晚夢到的赤色怪物。

  「……怎麼回事?」他驚訝地瞪著自己的手腳,怎麼看都是那醜陋的怪物。

  他緩緩地抬頭,發現跟前站著穿玄色戰衣的男子。就如夢到的一般,男子手握長劍,充滿了肅殺之氣。那股氣勢是如此的熟悉。

  他差點要就衝口而出喚出對方的名字。就在那瞬間,男子突然一躍而起,抬劍砍來。劍與流星,劃破寒風,敖炎完全來不及閃避,正面中了一劍。

  疼痛讓他不由得慘叫,發出怪物那沙啞難聽的聲音。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住手!我是……我是……

  他想大聲告之對方自己的身份,可是無論如何嘶吼也無法傳達到對方的心裡。疼痛蔓延,不僅是身體,心更是疼得如被凌遲。

  男子如修羅戰鬼,毫不留情地攻擊。敖炎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漆黑的血流滿大地。

  明明眼前就是他所愛之人,心卻無法傳達。很疼苦,疼得快要死掉。但是死掉之後就見不到他了。但現在卻不能讓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那種疼苦……

  敖炎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與赤色怪物的心瞬間重疊。現在只有一個希望,就是對方永遠也不要忘記自己。即使殘忍地讓他知道自己親手殺掉的怪物就是所愛之人。

  劍無法給予怪物致命攻擊,男子收起長劍,臉上迅速地被黑色的鱗片覆蓋,頭上也長出美麗的犄角。一條巨大的黑龍沖天而起,呼嘯騰躍,紫氣氤氳。

  每一片龍鱗都如黑耀石般閃閃生輝,巨龍盤於天際,從容而威風凜凜。與敖炎所見過的不同,黑色的龍背上還長著一對遮蓋天空的黑色巨翼。

  有鱗曰蛟龍,有角曰虯龍,無角曰螭龍,有翼曰應龍。龍者,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龍本不凡,應龍更是龍中之貴。

  黑色的應龍朝著敖炎俯衝而下,張口咬住他的咽喉。怪物發出慘叫,被應龍一爪按住,硬生生地撕碎。

  在死亡到來的那一瞬間,敖炎的心感到非常平靜。或許那並非是他自己的真實感覺,而這頭赤髮女子化成的怪物的。

  他看向應龍的深灰色的豎瞳,內裡閃過疑惑與震驚。他覺得自己在笑,雖然怪物的外表肯定看不出什麼表情的。

  「阿……應……」

  那並非敖炎的聲音,而是赤髮女子的。比一般女性要略低卻非常圓厚柔和,帶著深深的不捨和愛意。

  深灰色的豎瞳一縮,堅毅的意志似乎瞬間崩潰了。震驚、不相信慢慢地化成如狂嵐般的悲傷與憤怒,以及深深的自責。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你。

  敖炎伸出手,一把抱住眼前之人。「不是你的錯!所以……所以請不要再……」

  「那麼有活力勾引我,看來沒事了。」帶著調侃的語氣,熟悉的低沉男性嗓音貼在耳略。炙熱的氣息讓敖炎打了個寒顫。

  「哇……很噁心耶。」敖炎摀住著耳朵想後退,卻發現背後就是冰冷的牆壁,凍得他打了個噴嚏。

  「小笨蛋,會凍著的。」

  聽到對方的低笑,敖炎雖然心裡憤怒,但也注意到現在的情況。他們躺在一間小木屋裡,地上輔了厚厚的乾草,身上蓋著的衣物應該是敖鷹的。而兩人都是赤、裸著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

  對於這種狀況,雖然兩個都是男人,但敖炎不知為何感到相當窘迫。明明以前在監獄的浴室也是一堆男人光膀子的。但為什麼現在跟敖鷹一起反而有這種感覺?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口問道:「這裡是哪?」

  「冰池附近的臨時避風處。」敖鷹瞇起眼,被他那雙灰色豎瞳注視著,敖炎覺得臉上泛起熱度。

  「你……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笨蛋睡暈頭了?明明自己闖的禍……」敖鷹一手撐著頭,一手伸向敖炎的臉頰狠狠地捏了一下。「你這小鬼總喜歡給我惹禍。」

  記憶回流,敖炎想起在湖邊看到事,立即變了臉。拍開敖鷹的手,「別碰我!」

  「不碰你怎麼給你取暖呢?掉進冰池裡可不是鬧著玩的哦。」

  「才不用你管!」說著敖炎連打幾個噴嚏,故意用敖鷹的衣服擦鼻涕。「你就去陪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吧,別管我了。」說完背過身去。

  身後傳來低笑,敖炎心裡不爽,正想開罵,下一刻後背便窩進了溫暖結實的胸膛。

  「你在吃醋嗎?真可愛。」敖鷹用手摟住少年,「我不在誰給你取暖?」

  「你以為這是狗血的八點檔嗎?脫光取暖什麼的,簡直是白癡!生火就可以了啦。」說著敖炎正想召出火炎,被敖鷹一手捉熄。

  「你想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嗎?你逃跑出來都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敖炎聽了只得乖乖放下手,敖鷹說得有道理。現在外面肯定已經滿天通緝他了。被通緝的日子可不好過,敖炎就不是怎麼擅長躲避這種事才會進監獄的。

  不過溫度真的很低,他實在受不了,只得乖乖讓敖鷹摟著他。耳邊傳來對方低低的聲音,「不要再鬧彆扭了。那傢伙是我最恨的人,想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我不想更,而是JJ抽得根本就更不了……

  「我才不想聽你跟他的恩怨。」嘴上這麼說,其實敖炎的心卻十二萬分地好奇。雖然之前沒有近看過,但那男的應該是青菱家的代當家。而且對身後這個變態大叔似乎很執著嘛。

  「還有!我是男人,不是你那什麼女人的替身!」

  噗哧一聲,敖鷹忍俊不住笑出來。「還真吃醋了呢……而且這醋勁很厲害,堪比天地一號……」(天音:第一醋。)

  「都說不是……哇~~你做什麼?」敖炎感到身後有硬物頂、住他的腰部,傻瓜都知道那是啥玩意。

  摟住他腰部的手更緊,那事物潛進了他的臀、縫,輕輕地摩擦著。

  「喂……住手……老子是男的!」

  無論敖炎如何掙扎,都是徒勞。耳邊的氣息更加炙熱,而且漸漸地急促。緊貼的皮膚可以感到如火烤般的熱度。

  「小炎兒,你又勾引我了……這次可無法放過你哦。」敖鷹咬著少年的耳珠,聽到其發出輕輕地呻吟。更加激起了他肆虐的心,朝著那柔軟的耳珠又舔又咬,少年整個脖子全都紅了。

  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敏感,敖炎在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男人的身體就是這麼可悲,只要有一點刺激就會立即起反應。可是,對方明明就是男的,而且還是年紀滿大的老傢伙。

  想起之前的數次都是這樣,他真的連性、向都改變了嗎?

  「可惡……我絕不……唔……」敏感之處被突然捉住,粗糙的大手靈巧地肆意撫摸,雖然粗魯卻又相當刺激,跟女人做的感覺完全不同。直直地刺激著敖炎的神經。

  「嗯……混……蛋……」臀、縫裡的事物也在用著同等的頻率摩擦著,炙熱的感覺似乎要燙到在縫深處的小xue。

  敖炎感到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熱流,似乎所有的血都集中到敏感的部位。

  「不行了……放手……要、射……」後方之人伸出手指潛入他的嘴裡,攪著他口腔中的敏感。讓其無法閉上嘴巴,唾液順著嘴角流下,在蠕動的喉結滑下。

  粗重的呼吸聲與炙熱的氣息在耳略徘徊,敖炎記得在初見面的時候,敖鷹會若有若無地偷偷聞他的氣味。現在也是在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嗎?

  一想到這裡,敖炎就覺得身體更加炙熱。似乎有一團火無處發、洩,只能在內部燃燒。

  「快放手……」他伸手扯著身後之人的頭髮,另一隻手也捉住在敏感處肆虐的大手。可是過於興奮而失去掙扎的力氣。只能跟著那大手不斷地套弄著自己。

  「嗯……讓我去……」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咽哽和顫抖,輕微的呻吟以及喘息如麻藥一般刺激著敖鷹。雌性的氣息濃郁得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但還不到極限,能夠更加強烈,那是雌性處於交、配時散發出的味道。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暴龍一般的少年散發出那種味道會是怎麼樣的。

  「……還不到極限,再忍一下,嗯?」

  醇厚的男性嗓音帶著充滿欲、望的沙啞,手指也禁錮住要暴發的頂端。這對於已經到達頂峰的敖炎無疑是殘忍的殘忍的折磨。

  「嗯……放開……快點……」敖炎雙腿不停地摩擦,下、身也靠後緊緊地貼著敖鷹,還因為興奮和不適而不停地扭動,想擺脫對方的束縛。

  感到對方居然主動摩擦著自己的那處,敖鷹更加興奮漲大,挺動腰身快速地摩擦著。幾乎要將縫間的皮膚都要磨破。

  「唔嗯……」敖炎不住地呻吟,並沒有發現自己居然發出如此yin蕩的聲音。感覺變得更加敏感,男子身上的木質香味包圍著他,就是這種悠長的木香,在初見之時感到熟悉和懷念。

  敖鷹並沒有注意到,少年赤金色的豎瞳突然睜大,赤色的瞳仁更如烈火般艷麗無比。那是已經興奮到極點的表徵。

  但他也知道少年已經到極限了,倏然鬆開手。少年低吼一聲,渾身痙攣,一的熱量湧出。敖鷹卻並不放過他,捏住其下方強迫他繼續釋放。

  「放手……」沙啞如生銹齒輪發出的聲音,身體根本無法平息。健碩的胸膛在不停地起伏,誘人的紅點沾了汗水,彷彿誘惑著別人去親吻吮吸。

  敖鷹將沾滿液體的手指導向少年後方。當敖炎稍微恢復意識之時,不由得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整個心都震了一下。

  「你TMD把手縮出來!要不我老子……呀……不要加……」

  手指增加了,敖炎渾身發抖,那種疼跟被打傷的疼可不一樣。畢竟那處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但並不全因為疼痛,更多的是興奮。

  為什麼被碰那種地方反而會興奮?明明就是只出不進的地方。(天音:這種形容-_-)

  因為有液體的潤滑,很容易就擠進去。被磨得發熱的小xue也很乖地含著吮吸,根本就不像主人一般反抗。

  「下面的嘴倒是很老實嘛。」敖鷹低笑著,惡意地咬著少年的耳珠。手指更是在他身內肆虐。

  不知是因為他技術太高桿,還是因為少年太興奮,後者發出如小貓般甜膩的呻吟。敖鷹聞到了少年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與平日的味道不同,更加野性的、炙熱的濃烈香味,充滿了最原始的誘惑。

  「已經準備好了嗎?既然你也願意,我可不是住手哦。」

  「你X的誰願意……呀——」

  感到粗大的異物擠進來,如撕裂般的疼楚幾乎要讓敖炎暈過去。

  那種尺寸,他絕對是怪物!敖炎臉色瞬間發青,掙扎著在翻身想爬走。手指捉住乾草卻毫無作用,腰間被強力的手腕拖了回去。相連的部位更加深入,驚叫聲被大手捂回嘴裡。

  他只能用牙齒咬著對方的手指,以此發洩。血腥味在嘴裡擴散開來。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體內對方的那股熱度是如此清晰。

  「嗚……我要……殺了你……」

  敖炎猛然被翻了過來,與對方面對面,健碩的身體就壓了下來。如狂瀾般的吻也同時襲向他,讓他幾乎失去了呼吸。

  龍也畢竟是獸類呀。不過這種野蠻的方式敖炎卻並不討厭。基本上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在西方有不少女人就喜歡這麼狂野又危險的男人。

  「那就殺了我吧。」男子那充滿了磁性的沙啞嗓音如惡魔誘惑的低語,「用你那緊致之處讓我嘗到如死亡前那種窒息的快、感吧。」

  ☆、取暖2

  這種話虧他能說得出來。果然是個大變態!敖炎心裡誹腹著,身體卻不自覺地收緊。同時,他與對方的視線相觸。

  那雙深灰色的豎瞳也瞬間收縮了一下,眼珠的顏色變淡,如玻璃般清澈通透。沒有了平日如深潭般的幽邃,敖炎是初次看清對方眼中的情感。

  並沒有被欲、望充滿,那裡帶著執著、佔有以及如潮水般湧現的深刻情感。沉沉地撞擊著敖炎的心。

  原本已經跳得飛快的心更是加速地用力地跳動,讓他感到頭暈缺氧,快要死掉一般。身體的疼楚還在,卻被更加鮮明的快感蓋過。

  眼前飛快地掠過一連串與男子相關的記憶,在監獄裡的相遇、飯桌上給他夾菜、在大宅裡受罰……一幕一幕,鮮明又深刻。

  明明自己發誓要殺了眼前這個傷害他尊嚴的傢伙。就算他強得像是造物主的一個BUG,自己也不是毫無機會。就像此刻,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失去防備,尤其是在高、潮之際。

  敖炎將手貼上對方心臟的位置,但敖鷹並沒有任何防備,反而緊緊地抱緊了他。

  只要將手□去……

  手掌下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雖然略快了一點,卻讓人感到安心。那麼熟悉的節湊,彷彿失而復得之物。一股奇異的情感湧上心頭,酸酸楚楚,敖炎覺得眼睛一熱,居然流出了淚水。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哭。並非屈辱的哭泣,也不是因為疼苦,而是欣喜和激動。就像渴望已久的東西終於握在手中一般。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這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發現少年在哭泣,敖鷹遲疑了一下。還是會感到心疼,他準備緩緩退出,少年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再度緊緊的連結在一起,讓敖鷹的心似乎受到了重擊,如電流般的麻痺感快速地蔓延全身。緊致的、炙熱的內膜緊緊地包裹著自己,吮吸著那處。

  「炎……兒?」

  發現敖鷹有點疑惑又帶著忍隱的表情,敖炎感到臉上炙熱得幾乎可以剪雞蛋了。

  「看什麼看?快點!你要讓老子爽……嗯……」

  不待少年說完,敖鷹已經展開更加狂野的『攻勢』。一整夜小屋裡都充斥著濕膩的靡靡之音以及情、欲的味道。

  當陽光透過門縫瀉進木質的地板上時,敖炎已經連抬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可是身上的傢伙似乎還不知足,讓他超級後悔。

  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開口罵人了。只能繼續喘息著,任由身上之人為所欲為。現在覺得能夠暈死過去實在太幸福了。敖炎開始痛恨自己擁有現在這副強韌的意志和體魄。

  那傢伙的特訓根本就不是為了讓他變強,一開始就另有企圖!

  「你很累嗎?」說話的人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瞇著的灰瞳讓敖炎不爽到想揍扁他。

  接觸到少年刮人的眼光,敖鷹伸出手指在少年額上點了一下,「辛苦了,接下來睡會兒吧。我不會妨礙你睡覺的。」

  你在我睡覺的時候還想做什麼呀?敖炎來不及問出口,疲倦席捲大腦,雖然不甘心,眼皮卻還是合上了。

  擂台上,銀髮的少年裁判宣佈比賽的結果。這一輪是白千波險勝。當少女拖著疲倦的身體走下擂台時,作為裁判的蒼璘叫住了她。

  「你等會兒有空嗎?」

  白千波疑惑地一頓,問道:「有什麼事嗎?」

  「關於敖炎的……」

  白千波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想談你二哥的事我肯定會拒絕的。但是關於敖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那等會兒在五號走廊的露台見吧。」

  當白千波來到露台的時候,蒼璘已經在等待了。

  「我就單刀直入了。」姬蒼璘看向白千波的眼光變得凌厲,「敖炎並沒有殺死我二哥對吧?」

  「為什麼那麼肯定?」白千波不答反問,她笑著用手指捲起自己一縷頭髮,靠在護欄上。

  「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蒼璘想起在胡公館裡敖炎幫助他的事,「那個人雖然很粗暴,又衝動意氣用事,但絕對不會隨便殺人。」

  「呵……」白千波含笑看著蒼璘,「果然像是姬家小少爺會說的話。敖炎他可不是省油之燈。我聽說他在監獄裡呆過哦。」

  蒼璘搖了搖頭,「不管他以前是怎麼樣的人。我只認識現在的敖炎,所以……」

  「所以?」面對少年的直視,白千波挑了挑眉。

  「二哥與敖炎之間的事因你而起,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蒼璘直瞪著眼前的少女,這女孩看不出是什麼高等級的妖怪,你她這種程度的妖怪還無法傷到自己二哥。卻讓蒼璘有種違和感。

  「我只有一個目的……」

  蒼璘倏然抽出腰間的配劍,但白千波比他動作更快。如頭髮突然伸長,捲住了他的手和脖子。

  「你……你殺我的話……會被……」蒼璘捉著纏在脖子上的頭髮,但那頭髮卻不斷地收緊,讓他就要窒息了。

  「很可惜……」白千波靠近他伸出手,撫上少年的臉頰,「我並不打算殺你哦。」

  額發下的眸子閃著暴戾的精光,烏黑的頭髮開始變成如雨絲般的淡水色。

  「你……你是誰?」

  白千波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出一個名字。蒼璘瞬間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但他一張口,纏在脖子上的頭髮便鑽進他的嘴裡。

  不斷掙扎的手腳也開始緩慢下來,最後停止了掙扎。

  ——————————————————————

  敖炎在夢中醒來,覺得似乎有點貓或是狗之類的在舔他。濕濕軟軟的舌頭,滑過皮膚的感覺實在有點……

  但貓狗會舔那種地方嗎?

  這個識知讓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還是木屋內,他抬起頭,發現自己曲著大張,那個被誤以為是貓狗的傢伙正埋首在他的雙腿之間。

  「喂……你做什麼呀?變態大叔!」敖炎正想一腳踹過去,腳裸卻被對方一手握住,然後把小腿抬得更高,舌頭也更朝下方移去。

  「哇~~你搞什麼飛機?很髒耶……」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渾身酸疼,只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清理呀。」說完,敖鷹將舌頭舔進下方的小xue,甚至鑽了進去。敖炎覺得雙腳發軟,酥麻的感覺從身體深處湧上來。

  「你還挺精神的嘛。」惡劣地用手指彈了一下再次恢復精神的小小炎,讓少年驚叫了一聲。

  「你這個變態大叔……他XXOO的,那麼喜歡舔,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塞你P眼裡舔個夠……嗚……」

  要害部位被別人一口含住,敖炎發出了低低的呻吟。一接觸到那炙熱的舌頭他就興奮得不得了。太敏感了,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唉…………想不到上一章只有肉渣也被查封……暈……

  ☆、回歸主戰

  「咦?」他不是嫌疑犯嗎?回去的話等於自投羅網耶。不過,出於對敖鷹的信任,他也只得乖乖照做。

  「還有,回去後立即回家。」

  「什麼?」停下穿衣服的手,敖炎不敢置信地抬頭,「你要我棄權?」棄權對於敖炎來說無疑等於放棄自由的機會,讓其他人爭搶自己的命運。

  「絕不!」敖炎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這種事絕不答應。」就算被當成嫌疑狠,大會也並沒有剝奪他參賽者的資格。

  「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敖鷹也不相讓,凌厲的視線直勾勾地瞪著少年,「這場大賽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冰……敖冰從很久以前就是個陰險奸詐的傢伙。他要做的事從來不是表面看去的那般簡單。當你中了他圈套時,卻仍渾然不知。」在敖鷹眼中閃過不甘與後悔,以及恨意。

  他以前中過招?

  敖炎不由得這樣想。「我不管。反正我現在作為獎品是事實,我絕對不能退縮。而且……」赤金的眸子瞇起,揪住敖鷹的衣領讓對方低下頭,兩人的臉近得能感到彼此噴出的氣息。

  「不是還有跟他同等級的你在嗎?你不會讓他傷害我的,對吧?」

  敖鷹微微驚訝,隨即露出苦笑,摸了摸少年的頭,「看來我是騎虎難下了。」

  「不,是騎龍!」

  「哦,原來還可以這樣理解,那再騎一次……」

  「滾!」

  回去之後,敖炎的嫌疑確實解除了,因為真正的犯人已經認罪。讓他震驚的是認罪的是白千波。

  「放開我,我要去見她!」

  「大哥,你去也沒用!你見不到他的。」千斬死命捉住敖炎,阻止他衝動行事。

  「可是,白千波才不是犯人。她根本就打不過那只死麒麟。」無論怎麼樣也無法掙脫千斬。

  「如果她不是犯人為什麼要自首?」敖烈環著雙手靠在牆邊,其實他也覺得這事很蹊蹺。但那個白千波說出了準確的死亡時間,也仔細描述死者當時的情形。

  至於她是如何殺死對方的,卻是回應沉默。

  「或許她……或許她為了……」

  「絕對不是為了救你,不要自作多情。」敖烈果斷地堵死某人的天真想法。「如果為了救你,在你被捉之時她為什麼不站出來?而且,我總覺得……」

  敖烈臉色凝重,皺起了眉。他總覺得那女人有種違和感。當然不是因為敖炎的原因而對她有偏見,而是……

  「大哥,輪到你出場了。現在最重的是比賽,對吧?其他的事等贏了再說。」千斬在旁邊提醒道。

  敖炎覺得有理,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好不容易回到賽場,絕對不能放棄。反正能找到徐影的話,應該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徐影的事就拜託你了。」敖烈告訴他,經過契約的小妖魅如果出事的話,作為主人的他是絕對會立即知道的。但是至今未有反應,應該是被禁錮了。

  「沒問題。寒九兒已經去問附近的土地了,相信很快會有線索。還有就是這個……」千斬摸出一張銀色的鬼面具,「它昨晚來求救了。」

  鬼面具的眼珠一轉,突然飛起貼到敖炎身上,「老大,你太過份了!555……只會自己逃跑,人家差點就變成冰池底的一縷孤魂了。」

  看著囧囧本來很氣派的臉變成 T_T,而且升級後它的用處也變大了,敖炎覺得確實對不起它。將它扯下來掛在腰間,「好啦好啦,別哭。回去請你吃火鍋。」

  「人家吃不了。」=_=

  「那麼請你麻辣火鍋吧。」

  「都說人家吃不了啦!!!」>_<

  不理會囧囧的抗議,他朝著千斬舉起拳手,後者會意,也同樣舉起拳頭與之相碰。

  敖炎轉身,也將拳頭舉到敖烈跟前。後者愣了一下,也伸出拳手與之相碰。

  「凱旋!」

  「彼此彼此。」

  看著少年踏上擂台的背影,敖烈不由得露出苦澀的表情。自敖炎從跟當家大人回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感覺有點改變了。而且身上的味道也……

  敖烈甩了甩頭,重新揚起鬥志。現在不是意志消沉的時候,就算頭胎是當家大人,他還可以做第二胎第三胎的父親。(天音:你剛才介意的是這個嗎?=_=)

  接下來的比賽相當順利。敖炎使用超強的武器焚鳳闖進四強。匠師龍震乾所製作的武器強得可以說是一個犯規的存在。

  待他完成四強前的最後一輪比賽,正好看到子嵐在四強前的比賽。他的對手是黑耀家的蕭瀾。

  看著台上站立的水色長髮青年,敖炎立即想起青菱的敖梭。下意識地環視觀眾席,果然看到了披著小青花的身影。

  看來這小傢伙倒是癡情嘛。明明被甩了還欺負他一下。敖炎沒有回休息室,跑到那處的觀眾席,故意站在敖梭的身後。雖然對方披著長袍,但他還是從對方的身形和氣息認出來。

  子嵐的實力敖炎不是太清楚。紅蓮家的龍大部分都是使火焰的好手,當然也會有像白鯉那樣的分家擅長水術。

  今天也是他第一次認真地看子嵐跟別人過招。這個眼鏡男果然不是好惹的。不僅能夠如白羽家一般使用風刃,火焰也比一般紅蓮家的龍要狂許多。

  最讓他吃驚的是如果只是受了輕傷,子嵐會在火焰中瞬間恢復。把蕭瀾壓著來打,完全佔了上風。

  「小兄弟,你也買一注吧。」旁邊的小妖立即來遊說。

  「哦哦。你覺得誰會贏?」凡是這種比賽當然會有賭局了,敖炎故意問道。

  「當然是黑耀家的新生代蕭瀾大人了。」

  此時另一個小妖湊過來,「別信他。贏家無疑是紅蓮家的子嵐。現在他的賠率是50比1哦。」

  「為什麼那麼肯定?」敖炎是故意問的。他知道小青花開始注意他們而豎起耳朵聽了。

  「那位大人除了擁有龍族的血統之外,還擁有鳳族的血脈哦。鳳凰者,不死鳥也。即使死掉也能在烈火中重生。打不死的敵人又怎麼會輸?」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他沒有那麼濃厚的鳳族血統,他的母親也不是鳳族的本家啦。小傷可以治,但大傷不會好哦。小兄弟,賭那位可賺不了多少。」

  兩隻小妖爭執起來,敖炎反而轉頭觀看比賽。想不到子嵐會有鳳凰族的血統。難怪那麼強了。

  在子嵐又一次攻擊蕭瀾的時候,敖炎嚷嚷道:「哎呀呀,那水色頭髮的小白臉被壓制得很慘嘛。」

  「風刃要把他割開兩半了,不被割開也被燒成烤雞啦。」

  發現前方瘦小的身影渾身震了一下,敖炎更加惡劣地叫道:「哦哦……頭髮被燒掉了……」

  「就差一點點,幹掉他!」

  敖梭終於忍無可忍了,猛然轉身,「吵死了,你閉嘴!」

  「終於生氣了。很有趣的臉呀。」敖炎伸出手捏著小青花的臉頰,「可是吹鬍子瞪眼睛也沒用啦,你的相好還是會受傷慘敗哦。」

  「混蛋!」敖梭狠狠地拍開對方的手,「說話乾淨點,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是嗎?雖然他把你甩了,不過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騎龍也是很邪惡的理解……其實敖鷹大叔本來就很邪惡。

  ☆、還有機會嗎?

  不待敖炎說完,對方已經一腳踹向他的小腿。前者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慌忙跳開。「哎呀呀,小青花發怒了。很有趣呀,再狂一點才更有趣。」

  敖梭氣不過,連續攻擊敖炎,可是畢竟手無縛雞之力,哪是敖炎的對手。不一會兒已經氣喘噓噓。

  「我……我們……才不是那……種關係……」敖梭在說出『關係』兩個字時明顯相當疼苦。

  「是嗎?」敖炎蹲下來單手撐著頭,「可是我親眼看到他甩了你哦。」

  「才不是!我們……我們根本就什麼關係也沒有!」敖梭聲音太大,四周投來了各種視線。讓他瞬間摀住嘴,臉紅耳熱。

  「你這個混蛋!」雖然他心裡也很希望有『關係』,但事實上卻是……

  「喂喂,是你自己亂嚷,關我什麼事?」看到少年露出悲傷的表情,幾乎要哭了,敖炎覺得逗他有點無聊。站起來拍拍衣擺,「那不是正好,他輸了你也不用心疼。」

  「他才不會輸!」少年玻璃色的眸子中閃過信任的光芒。

  擂台上,蕭瀾瞥向兩名雌龍起爭執的觀眾席。耳邊突然響起對手的聲音,「東張西望可是會輸哦。」

  折扇劃過,蕭瀾朝後抑,險險地躲過這一扇的攻擊。子嵐使用的雖然是折扇,但是風刃就是從這裡發出的。被劃過話鐵定會被砍開兩半。

  子嵐將扇掩嘴,瞇起眼看向觀眾席,「看來公子桃花債不少嘛。」

  「總比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來得好。」

  聽出對方的諷刺,子嵐眸中閃過殺意。「看來黑耀家的也不是只有冰塊和大個頭。」

  蕭瀾給人的印象就是冰塊,像面癱的人偶一般。有傳聞說他拒絕了青菱家的雌龍,讓雄龍們實在無法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子嵐不再留手,使出全力攻擊。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利刃與火焰同時襲向蕭瀾。後者在火焰與風刃之間躲閃,險象橫後。

  就在此時,子嵐發現蕭瀾瞄了一眼觀眾席上的兩隻雌性。敖梭擔心地捉住護欄,將身子探出去張望,一邊的敖炎也跟著靠向前方。

  按理來說,這種危險的時候根本不應該分散注意力。就要稍有差遲就會受重傷甚至死亡。但他卻看向那邊,究竟是……

  發現蕭瀾的動作,子嵐墨色的豎瞳一縮。迅速擲出折扇,折扇在觀眾席前撐起了結界。

  就在風馳電際的瞬間,子嵐感到胸前一疼。一把冰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冰迅速地蔓延他的全身,把他嚴實地封住。

  這一逆轉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子嵐知道勝負已分,用眼神示意裁判宣佈結果。

  敖炎飛快地躍下觀眾席,跑到擔架前。田成和雷霆正在幫忙把子嵐抬去醫療室。因為敖烈還在比賽,只有敖炎跟著前往。

  那處是要害位置,一般龍族傷了那處的話不死也會進入沉睡。幸好子嵐擁有鳳族的血統,火焰能夠幫助他修復。

  「子嵐!你還好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傻瓜都知道對方肯定用了什麼手段,但是看不出來而已。

  X的,想不到那冰塊是這種卑鄙小人。

  躺在床上的子嵐臉色非常蒼白,他不能像真的鳳凰那般涅槃,因為血統不夠濃烈。傷到要害的話,火焰的修復有點緩慢。

  他突然捉住敖炎的手,「少爺,子嵐有一事相求。」

  「說吧。」很難得子嵐會求的人,敖炎還真有點好奇。

  「棄賽,歸家。」

  「辦不到!」敖炎一下子站起來,怒道:「只有這件事我辦不到。」

  「很危險。那個蕭瀾絕非表面看上去地般簡單。而這次的比賽……」

  「這件事我知道了啦!但無論他們搞什麼鬼,我才不棄權。掌握自己的命運才是我敖炎應該做的事。」

  子嵐勾起嘴角,露出意義不明的笑意:「不愧是我們紅蓮家的五趾雌龍。傲氣風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前代當家還真像。」

  很少從他們口中聽到『前代當家』的事,敖炎心中的前代當家印象相當模糊。

  「敖烈的……」

  「母親。」

  「呀?男的女的?」敖炎一直覺得是父親,可是子嵐吐出了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詞兒。他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男性的五趾雌龍。」

  「不會吧……」當家形像破滅。他一直以為以敖烈的性格,雙親應該也是相當莊重沉隱的。這麼想來似乎龍族四家的當家都是古古怪怪的傢伙。龍族的未來堪憂呀。(天音:白羽家當家沒出過場,但有其父必有其子。敖炎認為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父親。)

  「少爺,我也不勉強你。但請務必小心蕭瀾,他擅長的並不是使冰而是使風。」子嵐想到剛才自己中計,不由得心裡寒了半截。

  擅長使風的子嵐看得很清楚,蕭瀾他將空氣壓縮成利針,直射向敖炎他們。毫不顧忌會傷到站在旁邊的敖梭,這個人還真可怕。

  「未必我會對上他。不過,若是抽中他做對手正好。」敖炎拳手擊向手掌,「就讓我給你報仇。」

  子嵐靜靜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不明意義的情緒。突然伸出手拉著敖炎的手。注意到對方視線,少年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沒有戴眼鏡的子嵐,沒有鏡片的遮擋,失去了平日刻板而犀利的感覺。原本就文雅細緻的五官,因為蒼白而帶上一種病態的美,讓人心生憐惜。子嵐的眼睛就是所謂的鳳目,細長的眼線微微向上翹,再配上他的瓜子臉,其實相當中性。

  是不是鳳族都有這樣的容顏呢?可惜不是妹子,要不是絕對很正點。

  似乎看出少年心中所想,子嵐笑道:「看到我的臉,在想什麼□的事?」

  「不是!」敖炎炸毛,忙擺手努力否認,「絕對沒有往那方面想。」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把他當妹子想,等他傷癒之後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子嵐用充滿了失望的語氣,故作幽怨道:「看來我果然是魅力不夠呀。」

  「沒有啦!其實……子嵐的臉……也很那個啥……是我喜歡的類型……」

  看著少年臉紅有點無措的樣子,子嵐噗哧地笑出來。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笑得眼淚也擠出來了。

  「那個……子嵐?」

  「沒……對不起……」子嵐好不容易忍著笑,示意敖炎扶他坐起來。後者小心地扶著他的背,讓他靠在兩個疊起來的枕頭上。

  在過程中,子嵐突然抱著敖炎的後背,將臉埋進他的肩窩中。讓敖炎整個僵了僵。

  「味道真的很誘人呢。」子嵐的聲音從肩窩中傳來,帶著一點模糊。敖炎感到對方在深深地吸氣,雖然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如果是敖鷹或是其他的男人,敖炎絕對會推開對方或是暴打對方一頓。

  不過,現在對象是看起來有點羸弱的子嵐。無論是哪一種,敖炎都不忍心做出來。對方似乎也捉住了他的心理,伸出手摟住他的後背。

  「讓我呆一會兒好嗎?就當是安慰也好。」

  敖炎聽了這話,終於慢慢地放鬆,「雖然當然是贏更爽啦。但輸了有什麼大不了?下次贏回來,讓對手百倍償還就可以了。」

  又聽到子嵐在低笑,敖炎忍不住道:「我有說錯嗎?」

  「沒有。但我不是因為這個而需要安慰。不過呢……某種意義來說,我確實是輸了,輸給當家大人了。」

  敖炎頭上出現大大的問號,完全搞不懂子嵐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是因為他讀得書少?所以才搞不懂對方話裡的意思。

  「不明白也沒關係。」子嵐放開了他,臉上帶著的笑意有著幾分苦澀。讓少年看得有點心疼。雖然子嵐是管家的身份,但他心中,子嵐已經和家人是同等的存在了。

  「那個……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只要我能夠做到……」

  子嵐臉上的笑意頓了頓,之後卻顯得更加苦澀,「不要說這種誘惑人的話,會讓我動搖哦。忍不住會想無論使出任何手段都把你搶過來。」

  「什麼『搶』呀?我又不是屬於誰的。」敖炎覺得更加莫名其妙。

  子嵐輕笑幾聲,勾起嘴角,「看來當家大人很辛苦呢。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咯?」

  「什麼?從剛才你就怪怪的!」敖炎真想揪住對方的衣領,讓他用能夠理解的語言說清楚。

  「你應該知道我的母親是鳳族的人了吧?」

  子嵐的思維跳躍得太快,敖炎根本就摸不著頭腦,只得順著對方點點頭,「有聽說過。」

  「我父親是紅蓮家的四趾雄龍。雖然母親的血統比較稀薄,但我畢竟是龍鳳混血,擁有兩族的力量,不會比五趾差哦。」

  「所以說你究竟想什麼呀?」

  「笨蛋,我在向你推銷自己哦。」看到少年因為慢慢理解而臉紅又微怒的表情,子嵐覺得很有趣。

  「我不是女人!不要以為你現在受傷,我就不敢打你。」手腕突然被捉住,身體被對方猛然扯過去。

  「喂,你……」嘴上被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敖炎立即後退,用手背猛擦嘴唇。「你……幹什麼呀?」

  子嵐舔了舔嘴唇,瞇著眼道:「謝謝款待。記住哦,如果膩了敖鷹的話,就來找我。我們的孩子也會很強……」

  子嵐的聲音被大大的咂門聲蓋住,看著少年衝出去後關上的門,子嵐歎了口氣。

  當家大人還真是辛苦呀。不過,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子嵐也很不錯的,可惜小炎太遲鈍了。敖鷹大人前途多難呀……

  ☆、傳說

  蕭瀾結束比賽走進通道中,有人早就靠在道壁旁等著他。

  「你分心了。青菱的小鬼太銷魂,所以連你也抵不住誘惑?」那人用著譏諷的語調說道。

  蕭瀾並沒有回答,冷著臉緩緩走過。那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微弱的光照在他半邊臉上,少年銀色的長髮披散肩上,幾縷髮絲從額上滑下來,令原本清麗的臉容染上一層嫵媚。

  「準備妥當了?」蕭瀾只是冷冷地問道。

  後者嫣然一笑,露出與少年完全不協調的表情,「明天就能見到『他』了。真是很漫長的歲月呀……」

  少年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眸子中帶著悠遠的憂傷,以及滿滿的期待。太久了,等待的時間實在太久。久得『她』幾乎以為永遠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蕭瀾轉身便走,可不能讓人發現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太久,會引起懷疑。聽到少年在身後道:「不要因為那小鬼而壞了大事。要不然的話……」語氣中充滿了肅殺之意。

  蕭瀾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走進了黑暗中。少年靠在巖壁,望著擂台,勾起了狠戾的笑意。

  明天,千年的仇恨終於能夠得到償還。

  可是少年卻不知道,有人在暗處正瞪著他的一舉一動。待少年離開,一個身影從暗處閃出來。他雖然身軀龐大卻能無聲無息地跟在少年身後。

  轉過幾個彎,在走廊的盡頭突然消失蹤影。千斬從柱子後面走出來,警惕地環視四周,瞇成一條線的眼睛朝中間皺了皺。突然用力一跺地,啪的一聲,地面出現了數道裂縫,前方一塊地板蹋下了。

  露出一個地道口,入口有點小,他又再次皺了一下眼睛,身體縮成一個皮球狀滾了進去。

  地道不是很深,下方空間很大,應該是山體中天然形成的洞穴。黑暗中有細小的聲音傳來,似乎是爬行聲。

  千斬面色一變,渾身進入警戒狀態。藉著通道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到地上乾涸的血跡和屍體的殘肢。有人類的也有妖怪的。

  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影在朝他移動,爬行聲也從另一邊靠近。他只聽身後轟的一聲,入口被封閉。外面傳來一陣狡詐的笑聲,「美食家沒想到也會成為他人的盤中餐吧?」

  千斬知道自己上當。那高大的人影已經走到眼前,能隱隱看到對方頭上有著一雙牛角。寒光一閃,鋒利的爪子刮到面前。千斬雖然身形龐大,但卻非常靈活。

  側身閃過利爪,但面方腥風撲面,爬行的東西怪叫一聲撲了過來。千斬在地上一滾,險險躲過。待他再爬起來,有著牛角的東西又再並攻了過來。

  他用盡全力捉住對方的利爪,那長約五厘米沾滿血跡的爪子差點就鑲進他的肉裡。如果被對方捉到,肯定掉下一塊肉。雖然很暗,但千斬畢竟是妖怪,又跟對方離得很近,當他看清對方的面容後,大吃一驚。

  那只東西張開了口,露出一口利牙和失去了舌頭的嘴。

  「你……你是……」千斬聲音有點顫抖,他沒想到會見到這個人。不,對方根本就不是人了。

  此時背後爬行聲近在咫尺,感到腳下一疼。千斬低頭,只見一個只有半截的人身正咬著他的大腿。

  那人身從腰部被斬斷,但卻異常巨大,爬起來與千斬的肩膀齊平。可想而知沒有被腰斬前此人必定是個巨人。

  「哇……你不會真的想吃掉我吧。」千斬哇哇叫,一邊抬腳就踢向那半身人。

  可是那半身人豈是好打發的,雙手已經攀上千斬腰際,眼看就要張開嘴咬向千斬。後者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要他一放手,牛角人的利爪就會捉過來。

  「雖然我吃了不少東西,但不代表我的肉很好吃吧。」千斬怪叫著,拚命掙扎。

  突然幾道黑色的觸手從黑暗中伸同來,盤住了半身人,將其拖開。那東西還在不停地怪叫,想扳開觸手。千斬捉緊機會一腳踢向牛首。力度強勁,正對對方胸口,將其踹飛出去。

  千斬靠後,勾起了嘴角,「徐影,看來你很難吃呀,連怪物都嚥不下你。」

  千斬背後,一個黑色的影子浮起漸漸化成人形,「你的嘴還是真臭,千斬。不,應該叫饕餮。」

  「還是叫千斬吧。我不做饕餮很多年了。」

  凶獸就是凶獸,能想不當就不當的嗎?徐影心裡吐槽。其實千斬並沒有告訴他們,但看過他比賽的徐影還是能猜到。上古凶獸的實力不容小覷。

  如果讓學校的同學知道肯定下巴掉地上。以前欺負的胖子居然不是豬八戒的近親,而是饕餮。大概以前欺負過他的學生以後都要戰戰驚驚地過日子了。

  「搞不懂你。饕餮為什麼要裝成下級妖怪?」一邊警惕地看著半身人的舉動,徐影一邊問道。

  「一個人吃東西很無聊呀。大家一起吃才能品出食物的美味。」

  「我是不理解啦。不過,一個人被吃還是很無聊呀,咱們有個伴也不錯。」徐影跳上千斬的肩膀,「喂喂,怪物們!這只肥豬肉多,吃他吃他!」

  「徐影,你這只……」

  「饕餮大人!拜託你啦!吃妖怪的上古凶獸反被怪物吃掉,你的面子就掛不住啦。」

  千斬退到巖壁,一拳打飛半身人,「他們不是妖怪。」

  「是魔嗎?」

  徐影親眼看著那只半身的東西咬掉姬蒼衡的肉,不是妖怪的話就只能是魔了。這些天他潛進巖縫中的影子裡不敢出來,這兩隻對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興趣。但每天看到他們吃東西,讓本也吃人或妖怪的他也感到膽寒。

  「他們是上古神族!」

  「什麼?」徐影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千斬抵住牛首人的頭,看著對方張大嘴的中失去了舌頭,帶著惋惜的語氣道:「失去了舌頭的皇呀,很不甘心吧。」

  又看著地上被徐影的黑色觸手纏住的半身人,「被砍去雙腿的戰士,再也無法盡情地奔跑,追逐太陽。」

  「難道他們是……」

  天地初開,女禍造人。人類與神的界限並不明顯,與妖魔們共同生息在大地之上。神人混血者大多有著神力,統領一方大地。

  他們被稱為神族。北方的黃帝、南方的炎帝、九黎的蚩尤、各踞一方,互相爭奪大地。蚩尤強大,打敗了炎帝,將其趕出涿鹿。蚩尤與黃帝戰,蚩尤敗。後黃帝滅炎帝和其他強大部族,統領中原。

  這只不過是遠古流傳的版本,事實上真相如何,只有當時的參予者知道。

  檀木桌面被敲得啪啪響,司羿露出了少有的嚴峻,「封印已經破了三個。其中刑天已被找到送回地府。」

  「如果最後一個封印被破,恐怕……」讓他顧忌繼續說下去的是對面靠坐在椅子的男子。

  沒錯,最後一個封印又怎麼會打開?千年來不見蹤影的靈魂又怎麼回到這裡殺死最後姬家最後一名封印持有者?

  「若是她真的回來……」灰色的眸子中閃過悲傷,以及深深的悔意。

  司羿歎了口氣,真是執迷不悟呀。「對了,那隻小暴龍被你攻略了嗎?」

  敖鷹似乎想到了什麼,勾起了嘴角顯得非常邪惡。司羿嘖嘖幾聲,調侃道:「哎呀呀,真是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呀。」

  「我並沒有忘記她。」敖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站起來走到窗邊,從巖壁上開鑿出的窗口外就是繁星滿佈的天空。

  「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我以為我的心也跟著死了。但是……」腦中浮現出赤髮少年的身影,灰色豎眸顯出無比的溫柔。

  「你能想通就最好。」司羿拍拍他的肩膀,「對了,八強已經定好,明天就是決賽了。如果你的小暴龍落敗的話就會變成別人家的哦。」

  「他不會輸。」敖鷹露出自信的笑意,「我調、教過的人怎麼會輸呢?」

  「真是大口氣。」不過司羿心裡也明白,他的好友確實有說這話的能力。不過,就算敖炎真的輸了,也不見得就會變成別人家的。眼前這個傢伙,鐵定會用盡所有手段把他搶回來。

  「明天還得多加小心。對方的企圖已經很明顯了。」 司羿在臨走前提醒道。如果真的是那傢伙的餘黨,必定會找敖鷹第一個開刀。

  敖鷹點點頭,他又怎麼會讓對方稱心如意呢?況且,解開所有的封印根本就不可能。至少……

  腦中閃過一名穿著戰袍的女子身影。至少她的靈魂根本就不知所蹤。不過,如果她真的出現……

  敖鷹看向夜空,北斗星顯得有點暗淡。難道經歷三千多年的時間也無法磨滅他們的恨意嗎?

  如果真的解除封印,大戰無可避免。但我方卻無與之相左的帝皇座陣,恐怕難以將其再度誅滅。對方的實力,敖鷹很清楚。

  恐怕敖冰也明白這個道理,故而準備拚死一博。他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只求心中重要之人能夠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大概能猜到各人的真正身份了吧?

  有親一直一直糾結敖鷹的名字,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要將假名取為『鷹』。應龍的應與鷹相通。至於敖冰,本名真的有個冰字哦。大概可以猜一下。

  ☆、前湊

  終於到了比賽的最後一天。今天將會從八強中決出三名勝利者。在之前已經輸掉的妖怪們都沒有走,留下來看熱鬧。

  但怎麼說也是龍族比較強。八強裡面只有一名不是龍族,而那名不是龍族的傢伙在決賽當天居然遲到。

  聽著手機裡機械的嘟嘟聲,敖炎差點就失手把手機給捏碎了。「千斬個混球居然敢不接我的電話?」

  其他三組的比賽已經開始。他們組的裁判也開始看手錶了,遲到超過三十分鐘算棄權。這次抽籤很幸運地,敖炎抽到與唯一不是龍族而殺入八強的千斬一組。而其他三組分別是:敖烈X普拉提,敖濤X扎西,敖彬X蕭瀾。

  敖炎聽著手機裡冰冷的機械聲:你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無奈地合上手機。這場比賽他不戰而勝。同時也為千斬擔憂,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之前他拜託千斬去找徐影,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視線不由得看向蕭瀾所在的擂台。敖彬完全不是對手,被蕭瀾的冰柱困住。

  「那個蕭瀾絕非表面看上去地般簡單。」

  憶起子嵐所說的話,敖炎更加仔細地觀察他的舉動。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北方黑耀家擅長司水。他使的是水結成的冰,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就算他會使用風也不奇怪。因為將水降溫結成冰的話也需要風之力。

  在蕭瀾靠近敖彬的瞬間,嘴唇似乎動了幾下。敖彬立即變了臉色,似乎很害怕地整個彈開。正當敖炎思考著他說了什麼的時候,旁邊那組的擂台傳來了討厭的聲音。

  「阿佳阿佳,看這邊!」扎西用全場都聽到的聲音吼道:「只注意別的雄龍,我會嫉妒哦。」

  「白癡!」敖炎將拇指朝下比了比。但扎西毫不在意,朝他發了一個飛吻。突然臉色一變,整個朝後躍開。一道水龍衝向他剛才所站之處,立即結成冰柱。

  「真可怕呀,少當家大人。」扎西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棕色的眸子瞬間變得凌厲。

  「白羽家的少主現在可以專心比賽了嗎?」敖濤魁梧的身材氣勢十足,看起來比草原民族的扎西更加彪悍。

  「呵……」輕笑剛落下,數道風刃驟起,從四方八面砍向敖濤。後者一揮手,四周立起水牆瞬間結成冰,擋住了風刃。

  但是風刃突然化成錐形龍卷,只攻擊冰壁某一點。冰壁瞬間出現了裂縫破碎,就在冰屑四散之際,一個身影如閃電般的速度撲了過來。

  扎西根本就不打算玩遠攻,他們擅長的是近身戰。捉住敖濤的腰帶一提一帶,如果是一般人突然被這麼一下,恐怕已經被摔倒在地上。但是敖濤卻仍然穩如泰山,並且給予反擊。

  「有意思,想要玩摔跤?」

  「來點體育精神吧,大個子。」扎西勾起嘴角,再一次捉向敖濤的腰帶。但是後者卻靈巧地躲開,並且一拳打向對方的臉部。

  「很抱歉,現在不是玩耍的時候。」

  在開幕式時,敖濤硬是擋下化龍的敖鷹,力量驚人。扎西知道跟對方拚力的話一點好處也沒有。本想用摔跤的技術取勝,現在看來對方不吃這一套。但是他們白羽家又豈是等閒之輩?

  兩人近身過招,你來我往,毫不相讓。敖濤雙手交錯頂住對方拚命打過來的拳頭,不由得笑道:「你這麼拚命做什麼?為了美人?」

  「當然!『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敖濤突然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很可惜,即使你贏了也抱不到美人歸。」乘著扎西瞬間發愣之際將其硬生生地撞開。

  扎西後退數步才勉強站穩,「什麼意思?」後者完全不理會他,攻勢如狂風驟雨般襲來。

  另一邊,敖彬完全不是蕭瀾的對手。就在他幾乎要認輸之際,蕭瀾突然湊近。只聽慘叫一聲,鮮紅的血花濺在擂台上。

  敖彬並沒有倒下,他整個僵在台上,驚恐地看著自己被削下的右手,血如泉湧。

  「你侮辱他多少次,我就把你削成多少塊。」說這話的蕭瀾瞬間散發出驚人的殺氣,敖彬如果雙腿能活動的話早就軟倒在地上了。但是他此時卻根本動彈不得。

  只要其中一方沒有倒下,裁判也不能宣佈比賽結束。所以蕭瀾還可以繼續出手。

  「饒……命……」敖彬嚇得臉色青白一片,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實在讓青菱家丟盡臉。

  蕭瀾手上的冰劍一揮,這次落下的是敖彬的左手。「看來不能削你的腳呀。從體身開始如何?」劍尖指向了敖彬的胯、下。

  「這裡就是他最恨的地方吧。把它削成幾斷好呢?三段嗎?還是十二段?不,應該是連著身體的時候跺碎。」

  「呀……不……求求你……」敖彬的褲子一片濕膩,恐怕是失禁了。

  坐在貴賓席上的敖梭臉上也一片慘白,蕭瀾變得如此陌生可怕。雖然敖彬是很可惡,殺就殺,如此侮、辱虐、殺實在……

  就算再恨敖彬,他始終是同族人。敖梭看向身旁的敖冰,希望作為族長能夠出面制止。但是後者卻一臉冷然。

  「代當家大人……」

  「你想救他?」敖冰冷笑一聲,「不要跟我裝聖母,你巴不得他碎屍萬段吧。」

  「……」敖梭低下頭,拳頭握得死緊,渾身發顫。不是因為眼前殘忍血腥的畫面,而是因為身旁之人的冷酷。

  太可怕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緊緊地閉上眼睛,手不自覺地撫向腹部。

  敖冰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聽一聲刺耳的慘叫。敖彬下、身血流如注,本來裁判也看不下去準備喊停,卻突然止住。

  在場所有觀眾都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台上的一幕。蕭瀾以快速的動作揮動著手中的冰劍,瞬間敖彬已經被削成上百塊肉碎。

  血染紅了整個擂台,匯成小溪流到台下。一瞬間,龍血的味道激起了妖怪們的凶殘本性。歡呼聲始起彼伏,這才是妖怪們的擂台賽。

  敖濤皺起了眉頭,他所認識的蕭瀾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一直如堅冰般的青年何時變得如此殘暴?

  蕭瀾卻做了一件讓所有人更加毛骨悚然的事。他用冰劍挑起其中一塊肉一揮手,肉塊飛向觀眾席。露出爪牙的妖怪們早就垂涎三尺,爭搶分吃。

  作為麒麟族的裁判當然不會讓他再任意妄為。「蕭瀾,我以裁判的身份取消你……」

  裁判還沒有說完,一把冰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很抱歉呀!我並沒有違反規定。而且,你也不能違反妖怪們的意願吧。」

  幾乎所有的妖怪都沸騰了,大喊著蕭瀾的名字。高呼著『殺得好』,『更多的血』等等讓人心驚的口號。

  「這才是我們真正的面目吧。學習人類的習性,潛藏於人類之中,遵守規定什麼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要做的事。」

  裁判用力地嚥了一口唾液,他覺得此時的蕭瀾實在很恐怖。因為比賽確實沒有規定不能把對方殺死,也沒說不能處置對手的屍體什麼的。所以這場是蕭瀾贏。

  這一來青菱家跟黑耀家的仇是結定了。但當事人的蕭瀾卻像個沒事兒一般走下擂台,他抬頭朝青菱的貴賓席看去。敖梭渾身一震,不由得後退,撞到背後之人。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敖冰。後者正一臉嚴肅地注視著蕭瀾。他從來沒有從敖冰臉上看過這樣表情。

  「看來開始了。」

  敖梭睜大了眼睛,對方所說的『開始』他也大概明白是什麼事。敖冰做了個手勢,一直站在身後的敖檀走了過來。他經常跟敖彬自小就一起長大,還經常一起欺負敖梭,兩人的感情可以說是族裡最好的。

  「當家大人。」

  「我知道你很想為敖彬報仇,但現在還不到報仇的時候。」敖冰拿出一顆珠子丟給敖檀,「等會兒那些人會動手。我也會出手,你乘渾亂之際把珠子放到四方擂台中央的陣式裡。」

  「一定做到。」

  看著眼中充滿了仇恨的敖檀,敖梭心中是暗暗下了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最鬼畜的是蕭瀾……

  ☆、崩潰

  四強決出,雖然扎西口氣很滿,可是仍然是不敵敖濤。敖烈氣勢很好,可惜畢竟年紀太小,如果再長大一點或許能與普拉提一決雌雄也不一定。

  敖炎用力揉了揉弟弟的頭,「別喪氣,我會幫你報仇的。」

  輸了比賽對敖烈來說無疑是又一個嚴重打擊。第一個打擊是敖鷹給予的。他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敖炎將毛巾蓋在他頭上,「你是紅蓮家的未來族長吧。不要在這裡哭。」

  「才沒有哭。」敖烈扯掉毛巾,怒視著敖炎。赤色的豎瞳中燃起不服輸的烈焰。「輸一次半次才不要緊,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他!」

  「好眼神!不愧是我的弟弟。」

  少年人受點挫折反而是好事。像敖烈這樣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打贏眾多高手,實屬不易,但太順利的話容易驕傲。受到挫折後會變得更加強大。但敖炎不知道孩子心裡所想。

  即使讓普拉提贏了得到敖炎,敖烈也打算再向其挑戰搶回兄長。一次不行就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能夠打贏他為止。

  「等我,一定會贏他!」

  這話讓敖炎有點不懂了。「贏就贏嘛,幹嘛要我等你。我才不會等,現在就讓我來打敗他!」

  敖炎站到擂台上,普拉提早已經準備好了。這次的裁判是姬蒼璘,這是敖炎自姬蒼衡死了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蒼璘並沒有正眼看敖炎,應該說他似乎失去了生氣,整個人有點怪怪的。

  「在比賽開始之前,我想先向你道歉。」蒼璘突然靠近敖炎,後者心裡雖然感到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蒼璘跟在胡公館認識時有點不一樣。那時候舞劍的他清麗而英姿凜然,但現在卻有股怪異的嫵媚感。眼神悠遠而帶著些許的悲傷,在哪裡見過?

  「哥哥的事是我錯怪你。」

  蒼璘緩步靠近,突然手中銀光一閃。敖炎並沒有防備,劍刃□肌肉中發出鈍鳴。

  蒼璘的這一舉行讓在場的其他同族都目瞪口呆,麒麟為什麼要突然攻擊比賽者?而且之前已經查清根本就不是敖炎殺死他的哥哥的。

  但更讓敖炎驚訝的是普拉提。

  「普拉提?」

  劍刃傷到的並不是敖炎而是擋在前面的普拉提。在蒼璘未出手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了,但他站得稍微有點遠。來不及撥刀,只能擋在前面徒手接住劍刃。但是沒想到劍刃的勢頭如此之足,以至於劃過了他的手□腰部。

  他一拳將蒼璘揮開,捂著傷口,「放心,傷口並不深。」

  「蒼璘,你要幹什麼?我並沒有殺死你哥哥。」敖炎斜開一步擋在普拉提前面。

  「嘻嘻,你不認得我了嗎?」蒼璘站起來,再次握著劍刃。銀色的長髮散開,在風中飛舞。「明明前不久還說要幫我的。」

  那種姿態,那個眼神,敖炎心裡否認,但嘴裡卻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白千波……」

  「不對哦。那個軀殼的名字並不是我正真之名。」蒼璘繼續靠近,普拉提讓敖炎退後。

  「這傢伙有點不對勁。」

  此時麒麟族的其他人大喊暫停,有名年長的族人衝過來喊著蒼璘的名字。卻被蒼璘一劍砍倒。

  比賽停滯,場面有點混亂。麒麟的血更加香甜,妖怪們又再蠢蠢欲動,有些小妖已經按耐不住衝上台下襲擊受傷的麒麟族。黑耀家的龍族也感到不對勁,數名青年族人衝上去制止。

  敖烈也準備衝過去,卻被一湧而上的妖怪們擋住。那些妖怪好像瘋了一般,胡亂攻擊,已經不是單純為了吃到麒麟族而動了。

  「他們動手了。」司羿拿起長弓命令手下之人準備作戰。敖鷹正想躍下觀眾席,卻被對方按住。

  「別輕舉妄動,你可是咱們的『王將』呀。有普拉提在,小炎沒事的。」

  敖鷹一把甩開他,轉身躍出觀眾席。司羿哎呀呀地叫道:「果然愛情是盲目的。」

  敖濤也覺得情況不對,指揮族裡的人維持場內秩序。正想轉身吩咐蕭瀾,「蕭……」

  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驚訝地看著胸口插、進的一把冰劍。

  「蕭瀾……為什麼……」

  「很抱歉,少當家。」蕭瀾伸手把冰劍毫不留情地抽出來,此時的他完全變了樣。再沒有之前的清冷,而只剩下殘酷。

  「為了我們真正的主上。」

  血大量地湧出,雖然敖濤是龍族,但被刺中要害也無法很快速地癒合。蕭瀾冷眼地看著他倒下,轉身躍向敖炎他們所在的擂台。

  普拉提正準備拉著敖炎離開,突然耳邊生風,一道劍光從側邊襲來。他抽出彎刀,眼前火花四濺。

  蕭瀾的冰劍把普拉提一直逼下擂台。後者大喊:「敖炎,快走!他們的目的是你……」話聲未落,蕭瀾的劍如閃電般將其籠罩。

  敖炎已經掏出焚鳳做好了戰鬥準備。「不管你是誰,說出你的目的吧。」

  「我不是一早就告訴你了嗎?為了我喜歡的人。那個最重要之人的復活。」蒼璘身形快如閃電,握著劍直攻向敖炎。

  後者朝著他就是一槍,蒼璘用劍斬開火球。一劍刺向敖炎,後者側頭避開。險險地被削過額發。

  「白千波,住手吧!我說過會幫你的。」

  「呵……」蒼璘露出嘲諷的笑意,「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蠢。」

  腦中閃過一個身影,敖炎聲音也顫抖了,「你……你究竟是誰?」

  「你說過會幫我的對吧?」蒼璘乘機靠近。

  「快離開她!」敖鷹的嘶吼聲將敖炎喚了回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突然握著敖炎的手朝自己開了一槍。焚鳳的威力極大,近距離正中目標的火焰更加威力強勁。

  蒼璘瞬間渾身著火,但他並沒有慘叫在地上滾動滅火,而是抑天長笑。

  「哈哈哈……終於……三千多年的時間,終於能夠讓你復活了,我們的主上!」蒼璘的身影在烈火中化成灰燼。

  敖炎吃驚得整個愣住,敖鷹一時也難以置信。此時地面傳來強烈的震動,空中出現了巨大的四方法陣,中央是北斗圖案。紅色的電光匯驟中央,似乎有巨大的東西要從中間出來。

  「是軒轅的北斗!上古的黃帝封印?」不知哪個喊了一聲,其他妖怪更加騷動震天。

  黃帝姬軒轅,上古帝皇,華夏族的先祖,他打敗了炎帝和蚩尤,統一整個中原。也是從那時開始,人類與神魔妖怪的界限開始明顯分化。

  他制約了妖怪,將技術傳授給人類。讓人類日漸強大,而妖怪們也只能混進人類中生存。

  而他封印著的東西三千年以來只有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真相逼近……

  ☆、開戰

  「快走!」沉穩的男聲讓敖炎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捉住自己手腕的人,敖鷹也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快離開!」聲音異常急切,極少看到平日穩如泰山的他會用這種語氣說話。敖炎正想開口,只聽有人大聲喊他。

  「大哥,這邊這邊!」

  徐影和千斬在比賽者的通道口不停地朝他招手,「快過來!接著是上古大戰哦,很危險!」

  敖鷹已經不由分說地把敖炎舉起丟了過去。千斬一把接住他,「大哥,我們快走吧。」

  本想轉頭罵敖鷹的,可是後者已經不見蹤影。不過他那麼強應該不會有事,敖炎轉頭問身旁的夥伴,「你們原來沒事呀。死去哪玩了?」

  「大哥,我們真的差點死耶。」徐影和千斬身上都帶著傷。化成小蘿莉的徐影一把抱住敖炎,「好可怕哦!人家嚇死了。」

  敖炎把他捏開,問千斬,「到底怎麼了?你剛才說的大戰是?」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拉著敖炎的手就往外走,通道是可以連到外面的。紅蓮家的人已經在外面等待。

  子嵐身上帶著傷由田成扶著,雷霆已經化成龍讓其他負傷的族人騎到背上。

  「少爺快點。」朱雲去拉敖炎,後者掃了一眼找不到自家的弟弟。

  「敖烈呢?」

  「沒見到,白鯉已經去找了。」

  「不行!」敖炎甩開他,轉身衝回通道。千斬一下攔住他,「大哥,不能回去。」

  「讓開。」敖炎抽出了焚鳳,後者卻仍然寸步不讓。

  「裡面已非吾輩能涉足之戰域。請大哥立即離開。」

  「聽不懂你說什麼。我弟弟現在也很危險,還有變態大叔也沒有出來。」

  「那位大人能夠應付。」

  「讓不讓開呀?」敖炎不想跟他說廢話,用焚鳳對準千斬,「滾開。」

  千斬搖了搖頭,「大哥有沒有聽過涿鹿大戰?」

  敖炎滿臉疑惑,搞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對方會向他拋書包。「有話快說,老子沒時間跟你扯蛋。」

  「黃帝在涿鹿大戰蚩尤,雙方殊死戰鬥。最終以黃帝勝而結束。傳說中黃帝斬下蚩尤的首級,將其五馬作屍。事實上,蚩尤乃神族,即使如此也是不死。故黃帝使用四柱法陣將其封印。」

  敖炎想起擂台上空出現的法陣,「你的意思是剛才是封印解除?那個法陣中出現的就是蚩尤?」

  千斬點了點頭,臉情嚴肅,「黃帝利用了四名高等級戰士的性命作為人柱,把封印的鎖匙放進自己的血脈之中。姬家每一代都有四人成為『鎖匙』。只有當作為『人柱』的戰將靈魂將『鎖匙』殺死後才能夠解封。」

  「之前姬家死的人都是被原本鎮壓於地府的人柱殺死。這次的比賽就是打算再次選出作為人柱的強者。」

  敖炎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捉住千斬,「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人柱之一?蒼璘是『鎖匙』,所以我殺了他,封印就解開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後來黃帝戰勝蚩尤之後繼續討伐了炎帝以及下屬眾部落。為的就是把利害的人挑出來作為人柱。被割了舌頭的炎帝、斬下首級的刑天、被腰斬的誇父以及……」

  又是一陣強烈的震動,一聲咆哮沖天而起。敖炎用力推開千斬,衝進通道。耳邊都是妖怪們的尖叫聲,完全覆蓋了身後族人們的呼喚。

  觀眾已經空了一大片,但仍有不少妖怪留下來想乘亂分吃到『好東西』。法陣中的蚩尤已經成型,半身脫離了法陣。

  一條黑龍張開雙翼,另一條白龍與其一同朝著未能完全脫離法陣的蚩尤猛攻。普拉提和蕭瀾仍在一處打得『火熱』。

  「敖烈!」敖炎大喊著弟弟的名字。環視四周,只見黑耀家的龍族已經把他們的少當家抬到一旁治理,而司羿的人和札西正在清理發瘋的妖怪們。

  敖炎瞥到蹋倒的觀眾席下方露出一角紅衣。那是敖烈的衣服。他衝過去,把石塊移開。孩子被壓於柱下,額上大量地湧出鮮血,暈了過去。

  「小烈!」敖炎摀住他額上的傷口,小心地將他抱起來。正想著如何離開,轉頭看到一名青菱家的少年正朝著擂台中央靠近。

  「喂,你……很危險耶!」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青發的小子。

  敖檀拿著珠子根本不就理敖炎,逕自衝向擂台中央。敖濤、普拉提、扎西還有……他抬頭看向正在戰鬥的白龍,下定決心。必須在作為人柱候選人還在場裡的現在立即發動封印。

  正當他要將手裡的珠子放在擂台中央之時,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背部。敖檀瞪大眼睛轉身看著刺他之人,「你……」

  敖梭搶過珠子用力砸在地上,珠子化成碎片,「抱歉,我不能讓你那麼做。」

  白龍覺察到以下面情況,怒吼一聲朝著敖梭射出一道冰錐。敖梭呆站在那裡,眼看冰錐要刺進他的身體,卻含笑地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敖炎因為抱著弟弟無法前去救助,急得大叫,「快走開!」

  冰錐卻並沒有刺進敖梭的身體,但同時也結束了另一個人的性命。蕭瀾艱難地把冰錐從胸口撥了出來。

  敖梭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

  蕭瀾冷酷的臉上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張口想說什麼。寒光閃過,他的首級被彎刀斬了下來。

  敖梭顫抖著手指抱住蕭瀾的屍體,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卻始終無力大叫哭叫。普拉提手握滴血的彎刀走了過來,舉起彎刀,「放開他!如果不能撕開他的身體吞噬他的靈魂,風伯遲早還會復活的。」

  「他不是風伯,他是蕭瀾!」少年不肯放手,含著淚怒視著普拉提。但他的眸子瞬間失去了光采,整個軟軟地倒下。

  敖炎在他後面還維持著手刀的姿勢,「喂,你快把這兩個人帶走。」說著把敖烈交給普拉提,然後伸手去揣敖梭。

  普拉提還想說什麼,敖炎吼道:「快走!在這種時候,雌性和幼子最重要,對吧?」

  「快跟上!」普拉提一咬牙,扛起兩人就朝通道口奔去。他們剛一走進去,通道口中就蹋了,敖炎根本無法跟上。

  而他也並不打算跟上去。抬頭看向仍在打得你死我活的三隻,敖炎勾起了充滿戰意的笑容。

  看來今天是大決戰了。腦中閃過那正在哭泣的赤髮女子。千年前的債就讓我來替你討回來吧。

  赤色的鱗片迅速地爬滿了他的皮膚,腦後長出美麗的犄角。金色的豎瞳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一條赤龍沖天而起,加入戰場。

  蚩尤完全脫離了法陣,巨大的身軀抑天長嘯,地動山搖。整個會場不斷地崩蹋。他衝破天頂,天空中烏雲滿佈,紅色的雷電橫掃。

  三條龍緊纏其後,張牙舞爪猛烈地攻擊。雨絲落下,猶如千萬道利針,射向三條龍的身上。女子的嬌笑響徹天際。

  「恭賀我主復活!跟隨主上的眷屬們,我們的天下要來臨了!」

  群山中一陣怪叫歡呼,不知何處蹦出的妖怪們披著戰甲,舉著武器叫喧著。

  黑龍張開雙翼把針雨全部扇開,醇厚的聲音將妖怪們的叫聲全部壓下去。「好大口氣呀,雨師!千前以前是我的手下敗將,今天也不會例外!」

  水色長髮的女子出現在蚩尤的肩膀上,兩鬢有著白色的鱗片。她勾起了邪惡的笑意,手上浮出一個血色的珠子。

  「應龍,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用力捏著血色珠子,黑龍龐大的身軀突然搖晃急促下墜,重重地跌在地上,似乎非常疼痛。

  赤龍擋在他前方,化回人型舉起焚鳳對準女子,「你對他做了什麼?」

  「呵……只不過是偶然得到他的一點血,下個詛咒而已。歸根到底還不是你害他的?」

  敖炎瞬間臉色發白,他想起之前在敖鷹用血跟穿著黑袍的可疑東西交換玄鐵。原來他們一早就計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打起來了……>_<結局倒計時……

  至於小青菱肚子裡寶寶的父親是……其實應該都能夠猜到吧……

  ☆、勝利

  「我殺了你!」敖炎朝著女子發射出火球。後者根本就不用擋,蚩尤已經伸出巨掌把火球擋下。

  「你以為能夠再次贏我們嗎?順應妖道的我們才是勝者!」雨師大笑著命令下屬,「去吃掉他們!把他們碎屍萬斷!」

  妖怪們一湧而上,敖炎護在黑龍身前,發同大面積的火焰。妖怪們一時也無法靠近。

  「不用怕他,很快他就後力不足了!給我上!」

  妖怪們繼續進攻,敖炎絕不服輸,一大片地把它們燒成灰。但使用焚鳳非常耗費體力。耳邊響起了敖鷹的聲音。

  「快走!你撐不了多久。」

  「決不!」

  「不要任性!」

  把一隻妖怪踹飛,敖炎低頭直視著黑龍的灰瞳,「你想『吃』完就把我甩掉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說過會殺了你的。所以在那之前,不準死!」

  真是敗給你了。敖鷹心裡如此想道,黑色的翅膀再次扇動,艱難地爬起來。雨師也同時加強了詛咒,「不要垂死掙扎了,你的死亡只是遲早的事。」

  「那可未必。」

  有人輕輕說話,一支利箭勢如破竹,穿過了雨師手中的紅珠。珠子整個破碎,散落空中。

  「很抱歉。千年之前我們勝了,千年之後我們仍然不會輸。」司羿再次抽出一支箭架在手上的長弓上。

  詛咒解除,黑龍扇起狂瀾,把圍過來的妖怪們吹飛。黑龍張開翅膀沖天而起,直撲向蚩尤。同時白龍也喚來無數冰錐同是射向敵人。

  雨師被劇烈的打鬥甩出去。她想再度上前助陣,卻被赤髮的少年擋住。

  「別想再妨礙他們。」敖炎將焚鳳對準她。後者突然露出悲傷的表情,「你說過會幫我的。」一瞬間,女子的身影與白千波重疊。

  但敖炎並沒有猶豫,「對。我說過,所以幫你消失怨念,早日重生。」數顆火球直擊雨師,後者以水壁勉強擋住。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你都出來破壞我們的計劃?可惡的魃姬!」雨師姣好的面容變得猙獰,露出了蛇的利牙。

  「我不是她!只不過是幫她討個債而已。」焚鳳的威力不容小覷,巨大的火球分散成無數火雨,朝著雨師四面八方地襲來。突破了水壁,點燃了她的頭髮,迅速地爬上她的面龐。

  「呀——」女子淒厲的叫聲響徹天際。渾身燃燒的她急促下墜,就在她要撞到地上之前被一隻大掌接住。

  「主上……」被燒得變回原型,雨師看著眼前巨大的怪物,淚水溢了出來。「對……不起……我不能再侍奉您……」

  蚩尤發出類似乎悲鳴的叫聲,居然將雨師一口吞下,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再不分離。它雙目發赤,怒視著天空上的雙龍。

  司羿彎弓搭箭,對旁邊的白龍說道:「冰夷,雖然私底下我討厭你。不過,你所做的事都是遵從黃帝的吩咐,為了重新將蚩尤封印。我就原諒你吧。」

  白龍不理會他,似乎根本就不屑於對方的原諒。

  「哎呀呀,還是這麼高傲。如果你能好好解釋的話,那傢伙會原諒你的。」

  看了眼黑龍,白龍顯得有點遲疑,司羿知道對方上鉤,眨了眨眼,「咱們合作如何?」說完,他拉緊了大弓,氣息凝聚於箭頭上,長箭發出金色的光。

  「射殺太陽的最後一支箭了。不能浪費呢!一定要一箭穿透它的靈魂。」

  白龍明白對方的意思,大吼一聲,無數冰錐朝著蚩尤襲去。龐大的龍身同時撲向敵人。黑龍也同時明白他的意圖,張開雙翼從另一邊封住敵人的退路。

  蚩尤輪起手中巨大銅棒橫掃,把所有冰錐都折斷。一拳打在白龍的身上,白龍吃疼發出驚叫。黑龍降下雷電擊中了蚩尤讓其放開白龍。

  兩條龍與其繼續纏鬥,用利牙咬向其咽喉。蚩尤疼得大叫,拚命將它們揮開。

  「就是現在!」司羿放出手中的長箭,金箭帶著狂風呼嘯而去,直□蚩尤的額頭。

  敖炎把焚鳳開到最大檔,「可惡,最後一擊了。要燒乾淨哦,絕對不剩下一點點!」巨大的火柱沖天而起,捲著箭頭直竄進怪物的額裡。

  紅蓮之火,燃盡一切。無輪是肉身還是靈魂都能燒得渣也不剩。當最後抹灰飛散在空中時,他們仍不相信上古神族的蚩尤已經永遠地消失。

  「我們贏了!」敖炎大喝一聲,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敖炎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月之後,聽說因為比賽無果,所以他作為獎品的事也取消了。

  黑耀家原氣大傷,正在忙著修復家鄉。青菱家死了兩名五趾雄龍,損失也相當嚴重。青菱家的五趾雌龍決定與白羽家聯親。希望能在不久的將來能有更強大的五趾雄龍誕生。他們紅蓮家倒是沒有什麼損失,最多就是數人受傷,現在也已經基本康復。

  「不准吃油膩的東西。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

  「不准玩遊戲,傷神!」

  「不准……」

  敖烈就像小管家婆一樣,一天到晚把敖炎管得死死。敖炎叫苦,「我快受不了了!!!」

  期間敖鷹有來看過他,但是因為太忙,無法久留。而敖炎也發現他盡量不跟自己的身體有過多接觸。心裡感到相當不滿。

  難道真的始亂終棄?

  他猛地甩頭,把這奇怪的念頭甩掉。他又不是女人,自己再去找樂子就行了。跟敖鷹絕對是一時糊塗。

  此時,朱雲說門外有人求見。敖炎奇怪地走出去,這段時間因為敖鷹的身份暴光,要見敖炎的傢伙超多。但點名要見他的倒是一個也沒有。

  那人說不肯進來,敖炎走出大門,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靠在門邊。那人看他走過來,把斗袍的帽子解下。

  「小青花?」

  來人正是敖梭,他的臉色比以前更加蒼白,氣息也更加虛弱。

  「你還好嗎?」敖炎有點擔憂地問道。看他半死不活的,實在讓人不忍心再欺負他。

  敖梭點點頭,勉強地擠出一抹笑意,「我這次來是為了謝謝你。」

  「呵。有什麼好謝的嗎?謝謝我欺負你?」紅狐狸精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不過最後也幫助敖梭逃出了青菱家。

  「妹妹的事……」那天之後,他醒來就被帶回青菱家。他知道敖冰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正當他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後,平日裡欺負自己最厲害的侍女卻突然說要幫他。

  順利地把他帶離青菱家,然後他在胡公館見到了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很開心,告訴他很多事情。胡公館的人一直待她很好,保護她不受族人的騷擾。

  「我妹妹要出國留學了。」妹妹相當聰明,在人類的世界也混得很好,已經被國外的大學錄取。只要離開這個國家,就能擺脫族裡的規定。

  「這個可不是我做的。紅葉她們擅作主張,不關我事。」敖炎聳聳肩。

  「大恩大德,敖梭來世再報。」少年露出苦澀的笑意,轉身離開。這讓敖炎心裡感到相當不舒服。少年的身體是如此單薄,似乎一下子就消失般。

  敖炎正想喊住他,對方居然突然暈倒。幸好他手急眼快,將少年一把接住抱進屋裡。

  「快找個人幫忙看看。」

  他們將少年安置在客房,家裡的醫師給他把完脈之後,跟敖鷹低喃幾句。後者點點頭,吩咐子嵐去取東西。

  「他到底怎麼了?」敖炎心急地問道,「是不是送醫院會好點?」

  敖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沒事。他跟你差不多情況。」

  「咦?」

  ☆、執子之手

  子嵐拿了一顆大珠子過來,敖炎一下子就認出是他入族時見過的那顆珠子。子嵐把敖梭的手按在珠子上,珠面呈面出一抹白冰寒氣。

  「這氣息好像蠻熟的。」

  敖鷹瞄了敖炎一眼,嘴裡喃喃道:「原來是那傢伙的。想不到他還滿好運氣。」

  總之,師醫的吩咐是讓敖梭多休息吃多點營養食品,不要操勞還要保持心情舒暢什麼的,一大堆注意事項。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後,敖炎偷偷問醫師,「那個……他究竟怎麼了?」

  醫師呵呵地笑道:「喜事哦。那位夫人有喜哦。」

  『夫人』這個詞震得敖炎晃來晃去,而『有喜』這個詞整讓他有如晴天霹靂的感。

  「你……你的意思是……他他他……他肚子裡有小寶寶?他要生小寶寶了?」

  「如果有部分人類血統的話,十個月後應該就能生出來了。不過如果是純種血統的話,就要孕育更久。」

  「那個……小寶寶的父親是誰?」

  師醫奇怪地看了敖炎一眼,「你不知道嗎?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呀。」

  「哪有……」

  「剛才那顆龍珠能夠顯示出雌性所懷孩子父親的屬性。」

  「這東西厲害呀,比測DNA還要厲害。那麼說……」敖炎想起那股冰寒之氣,感覺有點像是青菱家那位代當家。「不會是那個陰陽怪氣的變態代當家吧?」

  醫師笑道:「青菱家雖然運氣好。但那少年不過是四趾,哪及得咱們族幸運。五趾懷上,而且還是……」

  他瞄向敖炎,呵呵地笑著轉身離開。搞得敖炎一頭霧水。轉身想回房間,一不小心與捧著珠子的白鯉撞個滿懷。

  珠子飛出,他手急眼快把珠子接住。龍珠耶,跌壞了可不行。卻不見白鯉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慌忙問他有沒有事。

  「沒事啦。倒是你要小心一點,不能摔壞了龍珠。」

  「龍珠哪有龍寶寶重要呀?」

  敖炎聽不到對方小聲低咕,將珠子遞給白鯉,卻突然發現手裡的珠子逞現出一團凌厲的黑氣。

  怎麼覺得跟敖鷹身上的氣息有點相近呢?

  白鯉慌忙把珠子收好抱走。敖炎回想起醫師說的話,心裡咚的一聲。

  不會吧……

  還沒有回房間,敖炎便看到前院駛進一輛車子。不是他們家的車,但也是名貴的房車。敖炎好奇地站在走廊張望,想看看是哪個訪客。

  從車上走下來的男子有著一頭白髮,穿著白色的古式長衫,典雅斯文,彼有種古代貴公子范兒。但他身上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輸給敖鷹。

  「把他交出來。」

  對方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討人。敖鷹皺了一下眉,「你說誰?」

  一黑一白直接就在庭院裡交鋒,敖冰似乎彼不耐煩。逕自從敖鷹身旁經過,衝進屋裡。四名護衛正想動手,而敖冰帶來的保鏢也不是等閒之輩。

  居然敢在他家地頭上撒野,那還得了?敖炎從走廊一躍而下,怒吼一聲,「放肆!你還敢來要人?」

  正想揣高衣袖衝過去幹架,被敖鷹一把摟進懷裡。

  「你幹什麼?讓我教訓一下這個不負責的傢伙。」

  敖鷹摟住他就不放手,小聲在他耳邊哄道:「別生氣,傷身呀。」

  那溫柔的語氣讓敖炎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你滾邊上,變態。」

  「把我族的雌□出來,若不是,我不介意變成族與族之間的紛掙。」敖冰渾身散發著怒火,「我教訓自家的族人還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

  「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根本就是一直在利用他。」

  敖鷹制止住敖炎,問道:「接回去後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那個賤人!居然竄通外敵,殺害我族子弟,當然只一種下場。」

  話裡充滿了冰冷的殺氣,讓敖炎也打了個寒顫。正想開口,只聽敖鷹說道,「你的人怎麼處置是你的事。但能聽我說幾句嗎?」

  「說吧。」對於敖鷹,他確實不想再正面衝突。這也是千年以來,敖鷹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與他說話。他豈能不聽。

  「比賽獲獎的頭三名作為人柱,但四方陣還差一名人柱。你是不是把自己也算進人柱裡了?」

  敖冰點點頭,後者繼續道:「那孩子知道這件事。」

  「我的事,他沒權利去管。他不知輕重,擅自妄為,只差一點就鑄成大錯,生靈塗碳了。」

  「他當然不是為了你,也沒有想到天下蒼生。作為一名母親,他只是想到了肚子裡的生命。」

  好一會兒,敖冰才消化了這句話。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他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大概僅是如此吧。」

  「你確定那孩子是我的嗎?他可是……」

  「是不是你的,自己最明白吧。我言盡於此了,作為友人的最後忠告,不要失去之後才後悔。」

  敖炎還想叫喧去揍人,卻被某變態強行拉回房間。

  當天晚上,敖冰在外面站了一整夜。天亮的時候,敖梭還是跟他回去了。臨走時,敖炎罵了他一大通。

  「你真是太笨了!傻瓜,笨蛋,腦殘!這個變態虐待狂有什麼好,你還跟要自投羅網。」

  「笨的是你吧。」敖梭笑著回道:「我又笨又腦殘,還欺騙過你,但你卻還擔心我。難道最傻的人不是你嗎?」

  「你還敢頂嘴!欠揍!!!!」

  「好疼!」敖梭摸著被揍疼的額頭,用眼神安撫投過來殺人眼光的敖冰。轉頭對敖炎說道:「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為以前對你的做事,鄭重道歉。」

  「我們就像是飛蛾一般,只要有一點點的溫暖都想要靠近,即使是將自己燃盡的火焰也在所不惜。你是我也是。而且……」

  敖梭露出狡猾的表情,「天大地大,龍族裡是孕夫最大。就讓他們好好地償還所欠的債吧。你也要加油哦。」

  看著敖梭笑著朝他揮手道別,敖炎長長地歎了口氣。

  「原來那傢伙也能這樣笑呀?那兩個人的關係真是有夠不可思議。」

  「回去吧。」敖鷹朝他伸出手。

  看著那只長滿了老繭的大手,敖炎想起敖鷹教過他的古文: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他毫不猶豫地握住那隻手,「好。」







  番外 故事補完計劃一

  「大叔,我要吃雞腿。」敢用毫不氣的語調命令著傳說中的應龍,這世上就只有一個敖炎一個。只見他舒展四肢坐在太師椅上,連手也不抬,張開嘴就是等吃。

  「來。」而傳說中黃帝手下的猛將,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應龍大人正仔細地把雞腿上的肉分成小塊,一塊一塊地夾給敖炎吃。

  「我還要吃糖醋魚。」

  「好。」

  看著敖鷹小心翼翼地挑去魚骨,把大塊魚肉夾到少年嘴邊,敖冰再也忍無可忍了,。

  「懷孕懷得連四肢也廢了,還真是奇葩呀。」

  話音剛落,立即受到少年如火一般的怒瞪。可是某人完全不受影響,慢條斯裡地夾著菜。他的動作相當優雅,長相俊美,吃東西的時候然也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說到奇葩,還不及被老婆趕出來卻厚臉皮到別人家蹭飯的傢伙厲害。」

  「呵……」

  一紅一藍兩道電光在空中辟里啪啦地交匯,一時間空氣凝重得讓人無法呼吸,崩緊的氣氛似乎下一刻大戰就會被觸發。

  「你說誰被老婆趕出來?」

  「不是你嗎?」

  敖冰的臉色立即黑得像禍底,看向身旁的友人,「你是怎麼調、教他的呀?」

  「今天的白灼蝦很不錯。」這種場面似乎司空見慣,敖鷹氣定神閒地將拔好的蝦沾了醬油塞進敖炎的嘴裡。後者嗯嗯嗯地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聲音,雖然金色的赤瞳仍然散發著不滿,嘴上卻安靜了。

  「皮鞭和糖果並用。」這話當然是對敖冰說的。

  「『糖果』給太多了吧。阿鷹,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受虐傾向的呀?不會是因為『那女人』的事,受了刺激吧?」

  『那女人』這個詞敖炎不只一次聽敖冰提起過。大概是誰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她與敖鷹,不應該是應龍所發生的事,敖鷹卻一次也沒有對他說過。

  每次這個詞一出,敖炎就會感到無由來的煩躁。視線集中在敖鷹身後,不出所料地看到對方的手頓了頓,臉色也微變。赤金的眸子中浮現出更多的不滿。

  「你還在怪我嗎?」敖冰輕聲問道。帶著柔美的面顏染上了一層落寂,讓人看了感到心疼。

  敖鷹把筷子放下,輕歎了聲,「過去的事莫要再提,冰夷。」

  冰夷是敖冰的真名,傳說中的水神河伯,大禹冶水的河圖就是他所授予。跟傳說中的河伯有點出入,他雖然俊美風流,卻對黃帝相當忠心,只要是黃帝的命令,無論是什麼他都會遵從。

  例如欺騙應龍,令其殺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又例如用盡手段也要將蚩尤重新封印。為了完成這些命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甚至是犧牲自己。這個人雖然可恨,卻又讓人感到可悲。

  「放不下的是你吧。」敖冰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把手中的酒一喝而盡,「你還保管著她的封印對吧?即使已經失去了效力,你也仍然小心地使用法力將其保管得很好吧?」

  黃帝在封印蚩尤的時候,把四名力量能與之抗衡的神祇殺死,並取其身的一部分作為封印,但那只是表面封印而已。真正的封印一直流傳在姬氏的血脈之中。

  而這四個表面的封印雖然並無效力,卻依然由龍族四家負責保管。不過經過千年的歲月,對於這些封印的記載也已經遺失。青菱家保管的炎帝舌頭和黑耀家保管的誇父雙腿已經完全遺失。仍保留下來的只有白羽家的刑天首級。

  事實上紅蓮家保管的封印從一開始就並不在家族手裡,一直都在敖鷹手中。

  看著灰色的豎瞳失去了平日的銳利,敖鷹闇然神傷的樣子讓敖炎的心如被蟻噬。怒火湧上心頭,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隱忍的人。

  啪的一聲,大理石桌面被重重一擊,桌上的骨瓷碗碟幾乎跳起。巨大的響聲讓另外兩人有點吃驚地抬頭看向他。

  「我不吃了!」

  「炎兒,你還沒有吃飽吧?」看著少年憤然離開的背影,敖鷹對於他突然而來的怒火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吃不下!」

  話音消失在偏門外,敖鷹搖了搖頭,灰色的眸子冷冷地瞪向在一旁露出狡猾笑容的敖冰。後者心裡大概正爽吧。

  跟我鬥,再過四千年吧。

  敖冰正得瑟,突感一股殺氣蓋過來。接觸到如利刃般的灰色豎瞳,心裡一驚。他跟敖鷹也認識好幾千年,當然對其相當瞭解。戰蚩尤,殺誇父,協助黃帝取得天下。他是戰場上的羅修鬼,認真起來那種可怕程度,敖冰可沒有自信自己能夠贏他。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

  敖冰豎起兩根手指放到嘴邊,一股寒風夾著冰花生出,繞著他四周。在他身影就要消失之際,只聽敖鷹輕笑著說道:「今天子嵐送了一批禮物給你家那位,以祝福龍子早日誕生。你家那位一直希望多瞭解你,所以我把你過去的『事跡』寫了個回憶錄,一併送過去了。現在應該已經送到……」

  所謂事跡當然是冰夷的風流韻事。在上古時候沒有什麼娛樂,所以小道消息和八卦也成了茶餘飯後的必修課。敖鷹那時候雖然是愣頭青,心裡只關心戰事,但是某個超八卦的好友因為嫉妒冰夷,所以經常在他耳邊加油添醋地低咕一大堆。

  最後看到冰夷吃鱉的表情,敖鷹心情仍然不能恢復過來。別家的事怎麼樣他一點也不關心,最重要的還是自家那位能夠原諒自己。

  敖炎怒氣沖沖地走出偏廳,心裡把某人的朋友上司等等一併問候了。天音:因為某人就是祖宗,所以並沒有祖宗讓他問候。

  「阿佳,為什麼那麼氣呀?但你發怒的樣子也很美,就像那山上的紅花,比火焰更加鮮艷……哎喲!」

  被敖炎用焚鳳指著,扎西嚇得立即舉手投降。「阿佳,別衝動。小心動了胎氣。」

  「你為什麼在這裡?不是去娶青菱家的小美女了嗎?」敖炎收起焚鳳,這玩意連蚩尤都可以燒掉,確實不能隨便用來玩耍。

  「阿佳,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你一定要相信我。」西扎握著敖炎的一隻手,深情地說道。

  「我是男的。」

  「沒關係,性別從來不是障礙。」

  「我要在上面。」

  「姿勢也不是問題。」

  「我要上你!」

  「上下更不是……」話音減小然後消失,扎西有點尷尬地道:「那個有點……」

  「好。那就用勝負來決定吧!」

  扎西雙眼放光,興奮地說道:「真的?」

  但他的視線掠過敖炎的肚子,雖然已經八個月了,但隆起的程度並不大。敖炎看起來只是有點胖了而已,壓根不會有人想到這個四大五粗的男人是懷孕了。

  「沒關係。你也知道龍子的生命力很強,根本就打不掉的。」

  「我會小心的,阿佳。」

  扎西臉上笑開了花。而敖炎在心裡冷笑,算你不走運,今天遇到我心情不好。是你自己撞到刀口子上,別怪我拿你來開刷。

  敖鷹用手輕輕撫摸一個赤色的木盒,製作樸實無華的木盒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開始發黑。若不是這木頭是鳳凰棲的梧桐神木,經過千年早已化成灰燼。

  就在他準備打開木盒之際,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當家大人,不好啦……」朱雲慌慌張張地闖進來,一見敖鷹手中的盒子,立即又再退出去。

  「抱歉,當家大人……」

  「什麼事?」敖鷹將盒子收入懷中,見朱雲臉色慌張,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的四個近身保鏢也是族裡能力排前的雄龍。雖然朱雲性子比較急躁,但即使是面對魔族也不見得他會慌忙失措。

  「那個……敖炎少爺他……」朱雲重重地嚥了一下口水,猶豫著要怎麼稟報。

  「他又做了什麼事?」敖鷹歎了口氣,那個欠調、教的傢伙就算是懷孕了也不得安寧。

  「當家大人快去。敖炎少爺突然暈倒……」

  當敖鷹來到練武場的休息室時,子嵐已經在幫敖炎診治。扎西一臉愧疚站在旁邊擔憂地守著。

  「怎麼樣?」

  子嵐站起來,朝他行禮道,「龍子安穩,只是龍氣不足,少爺身子要遭些罪而已。」

  「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應該應邀跟他比試。」扎西深深地鞠躬道歉。雖然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出手,更是小心地避過了所有要害。開始的時候也好好的,但不知為何敖炎卻突然倒下。

  包括子嵐在內的所有紅蓮家的雄龍臉色都極差,一雙雙豎瞳瞪向扎西,似乎要將其撕裂。雌龍對於他們來極是重要,特別是懷有龍子的雌性,更是珍寶。特別是敖炎這位趾的雌龍,他的孩子關係著紅蓮家的未來,絕對不容有閃失。

  所有人都希望敖鷹嚴懲對方,可是後者卻道,「不是你的錯。炎兒天性頑劣,他自己也要承擔後果。」

  這話引起紅蓮家的雄龍們極大的不滿,但是當家大人如此說,他們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駁斥。

  「不,我過於妄撞了。當家大人不罰我,我也會自動受罰。」

  此時敖鷹已經抱起暈倒的敖炎,朝扎西點頭道:「白羽家的少主請回吧,敖鷹不便相陪。」

  毫無餘地的逐令,扎西只得拱手道:「它日必再次登門,向紅蓮家鄭重地賠罪。」

  敖鷹把少年抱進自己的臥室,子嵐跟在後面,幫他關上房門。見敖鷹小心地把少年放到床上,子嵐才開口。

  「你答應我的。」

  敖鷹轉頭對上一雙帶著怒意和責備的眸子,後者繼續說道:「你答應我會好好保護他。」

  「這孩子太頑皮了。」敖鷹帶著寵溺地撫著少年的頭髮。

  「再頑皮也不至於如此。若不是心神煩躁不安又怎會這樣?你今天傷到他的心了。」子嵐的話如利劍刺在了敖鷹的心坎上。

  雌龍有孕並不如人類一般懷胎十月。龍本就是天地靈氣凝聚而成,故而雌龍懷子,需要吸受天地的靈氣,經過百年還需要雄龍助產才能將龍子生下來。

  現在的龍族混了人類的血統較多,故而大部分的情況已經向人類靠攏。但是敖炎的血統比較濃,而敖鷹更是上古的龍族,沒有混雜人類的一滴血。

  故而敖炎本來需要更長時候才能誕下龍子,但是敖炎的性子實在不可能耐得住那麼長久的時間,故而敖鷹想了別的辦法讓他吸收龍氣。

  唯一不好的是敖炎的心神波動大就會直接影響到龍胎。龍子感到不安就會更加拚命地吸收龍氣成長,這樣會使得敖炎的身體承受不住而像今天那樣暈倒。

  「你在責怪我。」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後者也毫不忌諱地承認,「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把他讓給我。」

  敖鷹站起來,直視著子嵐挑釁的豎瞳。他勾起了嘴角,「雖然想跟你打一場,但是現在並不是時候。而且,感情從來都不可以『讓』。」

  子嵐放在身側的拳頭握得更緊,咬牙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我明白,屬下告退。」

  敖鷹聽到房門被碰的一聲關上,平日裡舉止溫文的子嵐很明顯真的非常憤怒。他苦笑著低頭親了一下敖炎的額。

  「你這個惹禍精,又要重新調、教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冰夷和敖梭那一對也很萌。另,小炎就算是孕夫還是不老實,該打!

  番外 故事補完計劃二

  敖炎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被溫柔的水包圍,就像在母親的子、宮裡一般讓人感到安心。

  他動了動手,發現身體很不對勁。睜大眼睛只見滿目都是黑耀石般的鱗片。而自己的手也變成了五趾爪子。

  他目瞪口呆地動了動手,爪子跟著一張一合。這是……

  「你醒了嗎?」敖鷹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迴盪的聲音讓敖炎感到整個心都震了一下。

  「哇這是搞什麼飛機呀?」他開口說話卻發現嘴巴並不在動,但聲音確實傳出去了。

  「你應該知道吧。」

  語氣中帶著笑意,敖炎抬頭便對上一雙如玻璃般灰色通透的豎瞳。倒三角形的頭顱上有著一雙漂亮的犄角,龍鬚飄蕩在空中,威嚴而充滿了氣勢的身軀上覆蓋著黑色的鱗片。

  「你幹嘛變回原型?」其實還不算原形,因為應龍的形態還擁有翅膀。但此時敖鷹並沒有張開翅膀。

  「看看你自己。」

  這裡就是敖鷹臥室後面的水池。敖鷹肯定是用了法術讓冷水全變成了熱水。

  敖炎低頭,只見水面上影出自己的身影,同樣的頭顱和身軀,但鱗片卻是艷麗的赤紅色。

  「我怎麼也變成龍形了?」其實敖炎一直以自己變成龍形感到很奇妙。他並沒有抗拒,反而有一種解、放的感覺,那是他原本的模樣。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黑龍不懷好意地靠近,巨大的身體壓了上來,尾巴也纏住了敖炎的。

  「那個……」敖炎感到一陣心虛,他也沒有想到會突然暈倒的。之前跟敖烈打得更凶都沒事的話。

  「為了寶寶,現在要給他更多的龍氣。」

  「呀?」

  「龍的精、氣。」

  話音剛落,敖炎只感到有什麼巨大的事物抵在他的某個部位。大腦轟的一聲,似乎燒著了一般。敖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不是想用這個形態……」

  當硬物入侵之時,敖炎才覺得對方不是在嚇他。拚命地扭動身子掙扎,大叫著:「放開我……你瘋啦?那太大只了!!!」

  龍形的大小隨著年齡和力量的增長而成長。他們在體形上確實有點差異,不過敖鷹已經盡量縮小身形,但卻還是稍微比敖炎要大一些。應該是故意想讓他受點罪吧。

  「沒關係,雄性總是比雌性大只一些。而強壯的雄性能讓雌性感到更爽。」

  「鬼才相信……呀——」

  兩條龍互相纏糾,尾巴緊緊地交纏在一起。黑色的鱗片和赤色的鱗片彼此摩擦著,發出沙沙的響聲。因為赤龍的掙扎扭動,水面濺起一道道浪花。

  一開始紅龍似乎相當疼苦,發出陣陣悲鳴。五趾抓住巖面,不停地扭動身體,想把纏住自己的黑龍甩到岩石上。

  但是黑龍因為體形更大,力量也是壓倒性的,紅龍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黑龍小心地捲住紅龍,不讓他撞到巖面,伸出舌頭去舔了舔紅龍的鼻子和眼睛。身體也纏著輕輕地聳動。

  接著龍的悲鳴變成了另一種味道。雙尾纏得更緊,不停地蠕、動。因為太過激烈,兩條龍同時落水,水花飛濺。

  沉入水中的龍在水底下面繼續交纏著,互相觸碰對方的鼻子、下鄂,舔著對方額上的鱗片,輕輕啃咬著對方的脖子。兩龍在水中舞動翻騰,折騰了很久才漸漸平息。

  黑龍帶著紅龍浮上水面,兩龍同時變回人身,身體仍然相連著。敖鷹不捨地離開敖炎的身體,撫著對方脖子上好幾處帶著血跡的咬痕,勾起了嘴角。

  這種方式看來還是太野蠻了。

  其實他自己身上也到處是傷口,被捉傷、咬傷比紅龍身上更多。他披上衣物,用毛巾抱起少年抱回房間。

  敖炎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渾身都酸疼不已,憶起昨天在水池裡的顛龍倒鳳,臉上一陣通紅。幸好某人不在,要不是他鐵定一腳踹到把自己這樣那樣的部位。

  不過倒是不再感到頭暈和四肢乏力,反而身體裡感到一團暖意。就算再不承認,肚子裡的小生命他還是感覺到了。

  一開始他很無措,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大男人會懷上孩子。敖炎也不會像女人一樣感到煩惱或是感動之類的,驚訝過後,他很容易便適應了。然後決心好好地保護這個弱小的生命。

  「昨天對不起呀。本來想教你打功夫。」子嵐老說什麼胎教胎教的,敖炎立即想到的就是教孩子打架。

  「我敖炎的兒子一出生就能打倒十頭牛。」或是「我的兒子絕對情場高手,賭場無敵手。」又或是「我兒子出生後立即就有小弟收。」

  聽到此類發言的子嵐只得撫額。敖烈吐槽,「也可能是女兒。」

  總之,對於敖炎來說,這個孩子還是非常重要的。

  今天敖鷹一大早就外出了。敖炎歡呼著今天終於可以大鬧天宮沒人管的時候,他的和機響了。

  號碼很陌生,但聲音卻相當熟悉。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那個國家的語言了。

  朱雲再次慌張地闖進會議室的時候,敖鷹知道肯定又是敖炎出事了。但這次性質卻完全不一樣。

  這次,敖炎離家出走了!

  「當家……大人……」朱雲和白鯉戰戰驚驚地站在一旁,因為今天是他們負責看院,受罰是絕對免不了的。

  「子嵐,訂機票。」敖鷹敲著桌子上放著的紙條,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我回故鄉去啦。

  敖炎的故鄉明明是就是這裡。可是在他心裡的另一個故鄉卻是太平洋彼岸的國家。

  「是。」子嵐乾淨利落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問:「當家大人,你準備帶田成和雷霆去嗎?」因為朱雲和白鯉受罰的話就不可能跟著去了。

  「不。這次我自己去。」

  朱雲小聲地跟白鯉說道:「喂喂,你看,當家大人變身成超級賽亞人了。」後者點頭:「是呀,整個燃起來了。」

  敖鷹把紙條捏成粉沫,看著窗外的碧空上飛過的飛機,勾起嘴角,「然敢離家出走?很好,回來後你就知道味道。」

  墨西哥是美洲文明古國,曾蘊育了瑪雅、阿茲台克、托爾特克、奧爾梅加和特奧蒂華坎等古印第安文化。敖炎的母親李奕在離家後就是逃到這個國家生活。

  雖然墨西哥多為高原地區,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四季得怡。但是生活貧富差距很大,而且黑幫也相當猖狂。而且語言方面也是李奕完全不擅長的西班牙語。敖鷹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國家。其實加拿大或是歐洲應該是更好的選擇才對。

  這裡是墨西哥恰帕州的城市,附近的密林中便隱藏著響有盛名的古瑪雅遺址古奇琴伊察。因為遺址關係,每年都有著大批的游和考古學家出沒在這裡。

  而這裡也是李奕在去逝前一直生活的地方。敖鷹已經已經在這個城市連續找了好幾天。可是連敖炎的影子也不見。

  附近似乎聚集著奇異的力量,一直阻擾著敖鷹探查。

  不過,敖鷹還是找到了李奕的墓。上面的字跡已經不太清晰,但墓前卻放著新鮮的花朵。

  這天敖鷹又是一無所獲,再次來到李奕的墓前。他還是想向這位岳母大人訴一下苦的。李奕和紅蓮家當年的事,敖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敖烈的母親是李奕同母異父的哥哥。

  上上代的紅蓮族長是個老頑固,而紅蓮家一向都是人丁單薄。南方人的體格也無法在武力上佔優勢。故而即使李奕屬於旁系,想要擺脫龍族雌性的命運,也只能逃離故鄉了。

  他把手裡的花放到墓前,突然發現原本放在墓前的那束花然保持著新鮮。不,應該說這束花已經換過了。

  有人至少兩天來換一次鮮花。這個發現讓敖鷹驚喜萬分。即使不是敖炎,也可能是李奕的熟人。敖炎回到這裡應該會去找這個熟人才對。

  他徹夜守在墓地的暗處,等待著獻花的人。第二天清晨,有一頂大草帽出現在墓前。那人披著墨西哥傳統的大披風,上面色彩斑斕的幾何圖案在陽光中尤其顯眼。

  當那人獻上鮮花後,敖鷹剛想動身,卻聽到對方的聲音。

  「你終於找到這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承諾的龍肉。

  番外 故事補完計劃三

  敖鷹吃了一驚,對方的聲音並非從嗓子中說出而在他的腦中震動。那是龍族的古老語言。

  「敖炎在哪裡?」敖鷹走到對方身後,那人轉過身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然不是想像中的印第安人種也非黃種人。而是一張典形的歐洲白種人臉。白皮膚加上淡藍色的瞳孔,留著大束鬍子讓人猜不出他的實際年齡。看起來應該是個老爺爺,但敖鷹看不到對方眼角有皺紋。

  此人給他的感覺很怪,有種同類的氣息。敖鷹手中悄悄凝聚了力量。

  「呵,想不到你會單刀直入。年輕人倒挺傲氣的,但在別人的地頭上還是乖一點。」

  此時四個人分別從四個方向圍住了敖鷹。如果是人類,莫說是四個,就算是四百個也不是敖鷹的對手。可是,對方顯然不是人類。

  「遠道而來的人,歡迎來到我的地方。你可以叫我庫庫。」男子朝敖鷹伸出手。

  「我從東方而來,並無他意,只想找回我的妻子。」敖鷹握著對方的手,豎瞳直視著對方。那人只是微笑,絲毫不受銳利的豎瞳影響。

  對方並不簡單,敖炎只有這種感覺。於是他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跟著對方離開墓地。既然知道自己要來,對方也肯定知道敖炎。

  一行人往密林中走,對方的腳程飛快。靈巧地穿梭在樹木和草從之間,而敖鷹對此地不熟,相當艱難才勉強跟上。

  密林中轄然開朗,展現在面前的是一個熱鬧的集鬧。各種顏色的布篷撐起,五色斑斕的貨物擺滿了攤位。充滿了民族氣息的餐具,用彩色圖案的包裝紙包裹著的水果,香料的氣味瀰漫在空中,鮮花一大束一大束地隨意擺放著。

  頂著罐子的婦女,扛著貨物箱的男子,還有成群的孩子歡快地在街道上奔跑。在密林深處然會有如此市集,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市集上的人見庫庫一行經過,紛紛下跪行禮。投在敖鷹身上的視線有好奇也有敵意。庫庫帶他來到一個類似金字塔的岩石建築。

  本來以為是廟宇之類的,沒料到一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人聲鼎沸的狂潮。寬闊的場地圍滿了人,中央空出的地域有兩個大個子正在戰鬥。

  觀眾們熱血呼叫,聽不懂的古老語言,但看觀眾的表情已經大概知道他們在叫什麼。無論哪個國度哪個時期都存在著最原始和野蠻的比鬥。

  接著其中一名大個子被打倒,血腥的聲音面讓人不敢直視。但是觀眾們似乎司空見慣,叫喊得更加狂野。有幾人把倒地的大個子拖出去,很快便傳來了慘叫。

  「剛好遇到祭典。」庫庫笑著對敖鷹說,似乎那只是殺了一隻雞一般。「輸的人也很榮幸,可以把血佈滿廟宇的階梯。」

  「我聽說是贏的人做祭祀。」敖鷹面無表情地回道。那殘忍的風俗並未對他留下任何影響。

  「為了不讓他們故意輸,所以改制了。」庫庫瞇著眼,在敖鷹肩膀上一拍,「你要不要試一試?」

  敖鷹知道庫庫根本就不是在詢問他。他就知道不願意也必須要下場參加比試。應該是第一關吧。

  他默然地走向場中央,剛剛贏了的大個子正在接受人們的歡呼。見他走過來,不由得警惕地瞪住他。

  對方身高起碼也有兩米,肌肉結實,頭上戴著的應該是美洲虎頭套,只露出兩隻淡棕色的獸瞳,充滿了戰意和血腥。

  「異鄉人,你的血味道真好。雖然老了一點,但你輸了之後,我仍然會撥下你的皮做紀念。」

  對方說的是古老的語言,敖鷹並不回應,把外套脫掉露出一身精赤。他擺好了迎戰的姿勢,對方又笑道:「你不選武器?」

  他故意把自己的巨斧扛在肩膀上,斧刃上的血不斷地滴落。

  敖鷹朝他招招手,露出一個輕蔑的眼神。對方果然怒了,揮動大斧就攻地來。敖鷹輕巧地躲過巨斧,本應在空隙間矮身衝過去的,但是對方顯然已經料到,另一隻手的拳頭就衝到眼前。

  敖鷹險險躲過,拳風在臉頰間刮過,然擦出了血。如果被正面擊中,絕對腦袋開花。敖鷹臉上依然是冷峻,但他心裡知道對方並不好對付。

  跟以前的對手不同,此人身上的鬥氣非常強盛,跟自己不相上下。那是身經殊死百戰才能練就。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自己然使不出『力量』。肯定是庫庫剛才一拍做了手腳,暫時封印了他的力量。現在的他也只不過跟普通人差不多。

  但是挑戰越凶險越是有趣。敖鷹感到渾身熱血沸騰,似乎回到千年以前的古戰場,戰鼓響徹大地,吶喊嘶殺震天,只有你死我亡的世界。

  虎頭突然發現這個矮小的東方人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氣勢,如驚濤駭浪般撲面而來,似乎要把所有人都淹沒。天音:敖鷹其實不矮,只是虎頭太高。

  虎頭大喝一聲,再次衝過去,沉重的巨斧卻並不笨重,又快又狠,而且破壞力極強。敖鷹只得在空隙間險象橫生地閃避,每次都擦身而過。

  虎頭一記橫掃,敖鷹如果被擊中絕對會橫飛出去,五腑具裂。可是他的身影卻消失了。觀眾們大聲叫道,虎頭轉頭發現對方然站在了自己的斧頭上。

  他輪起斧頭就拍向地上,企圖把對方拍扁。可是敖鷹卻躍起,只見虎頭雙眼精光一閃,斧頭突然轉向直擊向空中的敖鷹。

  在空中根本毫無就力點,敖鷹根本就避無可避。眼看他要被攔腰砍成兩半,後者突然舉起拳頭,一拳直擊向斧頭。

  堅固的石斧被擊成碎片,在場的觀眾無不吶喊喝彩。本來徒手攻碎石斧是絕不可能的,尤其是敖鷹根本無法使用力量的此時。

  虎頭似乎也有點吃驚,他回想才發現了敖鷹的方法。在多次與石斧擦身而過之時,敖鷹其實是不斷用拳頭攻擊石斧,直到表面出現了裂縫。所以剛才的一擊,只不過是最後把裂縫敲開而已。

  武器雖毀,可是比賽還沒有結束。虎頭輪起拳頭,直擊敖鷹。後者施展拳術將其化解。但是對方的速度快得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敖鷹在體格上完敗,只能運用武術不停地拆招。

  虎頭的招式非常樸素實用,無一絲多餘的動作,勁度十足。而且學習能力驚人,拆了數十招然掌握了敖鷹的拳術原理,開始反擊。

  敖鷹臉上挨了一拳,被打飛出數米。他吐掉嘴裡的血,用拳頭擦去嘴角的血絲,再次站起來。對方學著他剛才的姿勢朝他招了招手,四周的人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

  看來耍小花招是一點用也沒有了。敖鷹明白到對方的想法。今天就盡情地打吧,這才是男子漢之間的戰鬥。

  「喝——」敖鷹大喝一聲,舉起拳頭就衝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應該可以猜到庫庫和虎頭是什麼神祇吧?

  大家想看小龍包嗎?可是暫時還很難想像……暴龍生了只小暴龍?=_=

  番外 故事補完計劃四

  場裡呼聲不斷,這裡的人都是信奉強者。開始的時候嘲笑敖鷹的人也開始不停地為他喊彩。男子間蠻橫粗野的戰鬥更加讓人熱血沸騰。

  雖然敖鷹體格不及虎頭,鬥志和鬥氣卻毫不相讓。兩人是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不講求招式和花巧,只用最原始的力量來決勝負。

  虎頭一個不堪被掃倒在地上,敖鷹騎在上面不停地狂揍。一拳一拳,全部打在對方的要害之處。血夾雜著汗水,在拳頭上揮出,直到庫庫喊停,卻仍然沒有停下來。

  「住手。你贏了!」幾個大個子迅速地把敖鷹架開,卻差點被戰狂了的某人擱倒在地上。

  「你不想見敖炎了嗎?」

  庫庫仍然是一臉瞇著眼的笑意,聽到敖炎的名字,敖鷹有點清醒了。

  「他在哪裡?」滿臉血污的敖鷹,灰色的豎瞳依然銳利如鋒刃。

  「在後面的房間。」庫庫比了比空地後面的入口。

  敖鷹正要走過去,被幾個大個子攔住。只聽庫庫道:「泰茲是我們中最厲害的戰神。小伙子,我承認你很強。不過,不代表你就能得到敖炎。」

  「呵……還有什麼關要過?」敖鷹轉頭勾起了挑釁的笑意。但因為扯到臉上的傷,表情相當扭曲。

  「來打個賭吧。賭你夠不夠瞭解他。」

  敖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下巴抬了抬,「說吧。」

  「賭他見到你後第一句話。」

  其實這個範圍太廣,通常都會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或是『你來幹嘛』之類的。但敖鷹卻用挑釁的眸子瞪住庫庫,「我賭他會對我傾訴愛慕之心。」

  「最好如此。」庫庫的笑容有點僵硬,「那我就賭他除此之外的其他話語。」

  實在太狡猾了。無論如何,庫庫的贏面都很大。而以敖炎的性格,不跳起來炸毛已經很好,又怎麼會說這種話。而且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敖鷹說過類似的話。

  敖鷹走進入口,發現另一邊的房間是一個賭場。什麼轉盤呀、老虎機、押大小,只要是拉斯維加斯有的這裡都有。

  一張賭桌前圍了不少人,中央的赤髮少年身邊還坐著幾個穿著暴、露的美女。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今天他是最大的贏家。

  「不跟了嗎?」敖炎很吊地說道。

  對手中有一個立即說『不跟』,另外幾個也開始猶豫。不知哪來的瘟神,一坐下就沒有輸過。偏偏是庫庫大人關照的,不能得罪。

  正當氣氛僵硬之際,一個渾身沾血的男子走過來,一把抱住赤髮少年。

  敖炎正想一拳揮過去,看清對方面容之後,不由得大驚。正要說話,嘴唇便被狠狠地吻住。開始敖炎還不停地掙扎,但對方雙腕如鐵鉗一般,緊緊地摟住他。

  舌頭輾轉纏綿,攻擊著少年口腔中的脆弱。過不久,敖炎便棄械投降,幾乎窒息,雙腳被吻得發軟。

  敖鷹終於放開了他,後者立即大口大口地喘氣。敖鷹舔去他嘴角流下的液體,敖炎正想開罵,卻又再次被吻住。

  「嗯……」

  很想問他到底想搞什麼飛機。可是對方的吻太,身上散發著的木香雜夾著血腥,變得更加濃烈,熏得敖炎覺得有點昏頭轉向。

  當他再次被放開之時,赤金色的眸子已經帶著濕意,一片迷離。

  「我愛你。」敖鷹用醇厚而帶著磁性的沙啞聲音輕聲說道。

  敖炎覺得大腦轟地一下子燒壞了,一片空白,只得呆呆地看著對方。

  「你呢?對我又是怎麼想的?」

  「我也……喜歡……你」

  「什麼?我聽不到。」

  「我也喜歡你!笨蛋!」

  「不對吧。只是『喜歡』嗎?」

  「愛……我……我也愛你……」

  「聽不到,大聲點。」

  「我也愛你!敖鷹不要離開我!你是我的。」吼完之後,敖炎一把捉住對方的頭髮,湊過去就『飛禽大咬』。敖鷹原本就被打破的嘴角更是受罪。

  兩人旁若無人地吻著,完全沒有聽到四周不斷響起的口哨聲和叫喧起哄聲。庫庫的臉有點扭曲。看來還真是低估了現代青年的臉皮厚度。

  晚上是當地的祭典,人們載歌載舞。敖炎他們被奉為貴賓,當然是好酒好菜地招待著。敖炎興奮地告訴敖鷹,庫庫是在他入獄時一直很招顧他的黑幫老大。

  但事實上,敖鷹知道此人的身份並非如此。當敖炎喝太多倒在敖鷹大腿上呼呼大睡之時,他才有機會跟庫庫說話。

  「你為什麼不好好照顧他們兩母子?」

  「你這是在責怪我嗎?」庫庫端起酒杯,低嘗一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後者搖了搖頭,「不,我只是好奇。」

  「你們國家的人一向都很堅強能幹。李奕也是如此。我很喜歡她,可以的話我想陪伴她一生。但時代已經不同了,我們的力量在衰退,人類最終還是會得到這個世界的全部。」

  「我們不得不間隔一段時間就陷入沉睡中。不知道你們國家的神祇是否如此,但我們這邊大多都是這樣。」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李奕已經去逝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孩子的時候,他人已經身在監獄裡。我只能盡可能地保護他。」

  庫庫伸手撫著少年赤色的頭髮,淡藍色的眸子中帶著慈愛,「好好照顧他吧。」

  敖炎是被某人拍醒的,他不滿地想一手把對方拍倒。卻順勢被對方拉進懷裡。夜裡的高原確實有點寒冷,厚厚的毛毯蓋在身上,背後傳來敖鷹的體溫,他感到很舒適,又向後面懷抱縮了縮。

  「幹嘛?三更半夜的。」他揉著眼睛,當看清四周的情況後,大吃一驚。「我們怎麼在荒野中呀?那些人呢?庫庫呢?」

  白天的集市全部消失了,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星空下石砌的金字塔廟宇。

  「他們走了。」

  「呀?」這也走得太撤底了吧?毫無痕跡的,讓他感到幾天的經歷全都是一場夢。

  「那我們回城裡吧,這裡不安全。」夜裡的森林確實有點詭異。而且回城裡或許還能見到庫庫。

  似乎看出少年的心思,敖鷹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庫庫也走了。你或許沒機會再見到他咯。」

  「呀?他還在被條子通緝嗎?我還以為他是刑滿獲釋的。」

  敖鷹旦笑不語,不知道也好,省得敖炎煩心。

  「要不要聽故事?」敖鷹摟著他,看著繁星滿天的夜空,長長地舒了口氣。總覺得無限的蒼穹能夠讓心也變得寬闊平靜。

  「你想說羽蛇的故事呀?我聽過了。」說起奇琴伊察,當然是司織雨與風的羽蛇神——庫庫爾坎的故事最出名了。

  「不,講我自己的,應龍和魃姬的故事。」

  應龍和魃姬是在戰場上認識的。逐鹿之戰,應龍不敵蚩尤派出的風伯雨師。黃帝召來自己的女兒魃姬助陣。在魃姬幫助下他們終於打贏了蚩尤。過程跟神話傳說中差不多。

  「我不太記得她的樣容了。只記得跟其他神女比起來,魃姬長得並不漂亮。但卻豪爽開朗,如男子一般充滿英氣活力,反倒很受女性們歡迎。其實雨師在很久以前是她的密友。」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化成白千波的雨師會對敖炎如此態度了。

  敖鷹雖然怒力回憶著,但魃姬的臉卻已經模糊一片了。黃帝野心很大,並不因為戰勝了蚩尤而就此罷手。討伐炎帝的過程中,他們成了生死與共的戰友。

  「她救我數次,我也同樣救她數次。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信任不知何時變了質。我發現自己的視線無法離開她。」

  「她傷心,我會感到心疼。她受傷,我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但因為當時戰事太殘忍,朝不保夕,我們誰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

  「直到有一次,我受了很重的傷,差點就死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她睡在我身邊。她拚死為我找來靈藥治療,然後又沒日沒夜地照顧我。那時候我覺得再也不能猶豫了。」

  「不過,我們之間並沒有開花結果。我被派往北方討伐凶獸。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她蹤影。當時黃帝對蚩尤的封印計劃已經開展。只差最後一個人柱了。」

  「冰夷告訴我在南方有強悍的妖獸能夠作為人柱。當時他就是個喜歡耍陰謀的傢伙,但因為是我的友人,於是就相信了他的話前往。」

  「當我殺死妖獸之後,面前出現的卻是熟悉的面容。那時我就什麼都明白了。為什麼力量如此強大的妖獸卻毫不反抗地被殺死。我當時恨黃帝,恨冰夷,但其實最恨的是沒能認出她的自己。」

  「最後還是把她的一部分交給了主上。主上為了自己的野心,連女兒也可以犧牲掉。我覺得太可怕,也對他感到失望,於是離開中原來到南方。」

  敖鷹拿出一個赤色的木盒交到敖炎手中,「這裡是她作為封印的心臟。以前她曾經開玩笑說:我把心交給你,你要好好保管。既然答應了她,我就一直保管到現在。」

  「你不要了嗎?」敖炎把盒子打開,內裡的事物然瞬間化成了尖埃飛散。敖炎愣了一下,慌張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法術解除罷了。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敖炎抬頭,對上那雙灰色如玻璃般發亮的眸子,心裡輕顫著。他感到臉上有點發熱,別過臉去不看對方的眼睛,「我才不是她呢!我不當替身。」

  「我從來沒有把你看成是她。你又貪吃,又任性,又粗暴,跟她一點也不像。」

  「沒錯,老子就是個粗野的小混混。跟神女當然無法比了。」某人自暴自棄地說著,語調中充滿了酸意。

  「呵,你又吃醋了。」敖鷹捏著少年的臉,「雖然你跟她無法比,但我喜歡。」捉著少年的手伸到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就交給你,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敖炎覺得臉上一陣發熱,喃喃道:「笨蛋。」

  長久的沉默後,當敖鷹以為少年已經睡著之時,只聽他低聲說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由你親手殺她其實是魃姬的願望?她希望你永遠地記得她。」

  「冰夷告訴我了。他說魃姬是自願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我的愛情與父親的帝業,她最後選擇了後者。」

  「我不會像她那麼傻的。」敖炎一把扯住敖鷹的衣領,將其接近自己,「就算有一千隻燒雞誘惑我,我也不會離開你。」天音:敖炎,你就只知道吃。

  「我很榮幸。」

  星空之下,兩人的身影漸漸交疊在一起。繁星見證他們的誓言,相依相陪,不離不棄。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計劃完結……小龍包沒做好,需要再遲一點。

  番外 小龍包進行曲

  一、小龍包的選擇

  雖然敖炎有孕,但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裡。敖鷹覺得與其讓他在外面亂來,還不如去學校有人看管。於是他也必須接受一般學生的痛苦——期末考。

  敖炎看著一紙的題目,臉癱中……

  炎:到底要怎麼做?A還是B,這是一個問題。

  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心生一計。不如交給小龍包吧。

  炎:小龍包呀小龍包,如果選A你就踢一下,選B你就踢兩下,如此類推。

  母夜叉監考,發現敖炎一臉嚴肅,臉色發青,卻完全不動筆,不由得好奇。

  夜叉:敖炎,你又在想什麼?

  炎:我在想寶寶選擇哪個答案。

  夜叉:???

  炎:選A的話他就踢一下,選B的話他就踢兩下,但從第十五題開始,他就踢個不停。

  夜叉:!!!O_0

  母夜叉老師立即叫了救護車……

  二、接生上

  可是敖炎不能送去醫院,校醫室的醫師又不在,老師只好叫了敖炎的親人前來。

  烈:聽說哥哥要生了。

  炎:不太清楚呀。可能他覺得我做題目比較慢,所以想自己親自做。

  烈轉向老師:是不是要我來接生?

  老師:???

  烈:雌龍生產都需要雄龍接生。

  老師:你會嗎?

  烈:不會!但可以試試,我的劍法很快。

  說完抽出雙短刃,銳利的劍刃散發出寒光,直逼敖炎隆起的肚子。

  老師:!!!!O_0

  你確定是在接生而不是在宰豬?

  三、接生下

  紅蓮家的人火速趕到,把敖炎接走。敖鷹其實一早就選好接生的地點。敖炎屬火,只能在有地熱的地方生產。

  敖鷹將其抱進溫泉中,一紅一黑兩條巨龍就出現在泉水中央。由於龍族一向的傳統,族裡年幼的雄龍和雌龍都被允許旁觀誕下龍寶寶的過程,作為成長的學習之一。

  烈:子嵐,為什麼他們的尾馬要纏在一起?

  嵐微笑:因為要穩住雌性,不要讓其因為疼苦時亂動而撞傷自己。

  烈:二叔在舔哥哥。

  嵐保持微笑:他在安撫敖炎少爺。

  烈:為什麼腹部要互相摩擦?而且哥哥發出奇怪的聲音。

  嵐笑容有點崩:因為小寶寶要出生了。

  烈指著黑龍某處自動打格子的部位:為什麼二叔要把那個插……

  還沒有問完,已經被子嵐一把按住眼睛拐走。

  嵐:這莫名其妙的規定是哪個祖宗定的呀?

  四、寶寶像誰

  敖炎順產捅松當然順了,紅蓮家大肆慶祝小龍包的誕生。

  嵐:寶寶太可愛了,超像敖炎少爺哦。

  朱云:是呀是呀,而且像敖炎少爺那麼健康。

  白鯉:好可愛,長大一定是美人。

  敖炎仔細看了一遍小龍包,轉向敖烈。

  炎:說實話,你覺得它像我嗎?

  敖烈仔細看了一遍敖炎抱在懷裡的小龍包,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炎鬱悶:難道我長得像一隻淡紅色的恐龍蛋?

  五、帶龍寶寶的禁忌

  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小龍誕生了,家族裡的雄龍們全都笨手笨腳,一時也不會照顧。來做的敖冰一進門就看到敖炎拋著龍蛋,大驚。

  冰:你在做什麼呀?

  炎:和它玩拋高高。

  冰:不准拋!

  敖鷹接過龍蛋在手腕間晃來晃去。

  冰:你又在做什麼呀?

  鷹:哄它睡覺。

  冰:不准晃!

  敖烈把龍蛋按過來放進搖籃裡搖來搖去。

  冰:天呀!!不可以這樣做。

  烈:搖它睡覺不對嗎?

  冰:當然不對,不准搖!!!

  炎、鷹、烈:為什麼?

  敖冰只說了兩個字:散黃。

  炎:散了的話就做水煮蛋。

  眾人:=_=||||||

  六、出殼

  龍蛋很多天都不見動靜,敖炎是個性急的人,敲敲蛋殼。

  炎:開門開門,快把欠的錢還來!

  敖鷹把龍蛋搶救過來,當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鷹:芝麻開門!

  眾人:|||||||||天音:這是黑線,不是豎線。

  敖烈把可憐的龍蛋抱過來,不讓它的笨蛋父父折磨。

  烈:小寶寶乖乖,把門開開,媽媽回來了。

  眾人:……

  結果蛋殼真的裂了,噗的一聲,一隻紅色的小龍頭鑽了出來。接著是沾滿液、體的小身體,還有就是背上一雙軟羽的紅色翅膀。

  在眾人驚訝之中,小龍睜開赤金色的眸子,不看敖炎也沒有看向敖鷹,反而和敖烈大眼瞪小眼。

  敖烈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小龍朝著敖烈:嘟嘟!!

  敖炎一把拎起小龍丟給敖烈。

  炎:小烈媽媽,以後就拜託啦!

  於是,敖烈的保姆生涯開始了。

  七、性別

  因為小龍包全由敖烈照顧,所以敖炎是樂得清閒。無事就會弄小寶寶來耍一耍。他伏在放小龍寶寶的籃子旁邊。小龍寶寶盤著尾巴瞇起眼睛在睡覺。

  炎:你說它是男是女?

  鷹:龍型不分男女,只分雌雄。

  炎:那你說它是雄還是雌?

  鷹:得仔細觀察腹部以下,不過鱗片擋住了,要交+配的時候才會露出來。

  炎靈光一閃,拿出一根筷,戳小龍寶寶的下腹。小龍不舒服地翻身,但邪惡的筷子卻不停地騷擾它。

  敖烈一進來便看到自家哥哥在用筷戳小龍的屁股……

  烈怒火燃起:哥哥,你在做什麼?

  炎:模擬交+配

  烈火焰更盛:滾開!不准碰它那裡。

  小烈烈,你已經決定了嗎?無論小龍包是雄還是雌?

  天音:其實小烈的意思是,一碰那裡它就拉稀,小寶寶的腸道太脆弱了。

  八、親家

  敖梭比敖炎更早誕下小龍。他家的龍寶寶是一隻小白龍,可惜有點虛弱。在敖炎的小龍滿月時,他也帶著自家小白龍前來祝賀。

  梭:寶寶很可愛呀。很像你呢。

  炎:像我嗎?我的腦袋可不是倒三角。

  梭:……

  看到兩隻小龍伏在同一個籃子裡。小白龍很乖,冰藍的眸子半瞇著。而小紅龍卻很頑皮,一會兒用小爪子捉捉小白龍的角,一會兒用尾巴捲住小白龍的尾巴。不停地動來動去,騷擾著人家。小白龍有點害怕,顫抖著快哭了。

  炎:哎呀,他們很親熱嘛。

  梭不好的預感:是嗎?

  心想:我怎麼覺得是你家孩子在欺負我家孩子呢?

  炎:要不這樣吧,如果是同性的話就結成兄弟,如果是異性的話就結成夫妻。

  梭心想:現在到底是什麼年代呀,你穿越了嗎?

  正想拒絕,可是喝高了的兩位龍爸卻突然亂入。

  鷹:就這麼做!

  冰:好呀,誰怕誰呀?

  結果,小紅龍是男性雌性,而小白龍卻是雄龍。可是以小紅龍的暴龍屬性……

  俗語有云: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來還。

  八、捉周

  小龍寶寶滿一週歲啦。本來龍族裡面根本就沒有捉周這種習俗。這種習俗是從人族那裡學來的。

  能變成人型寶寶的小龍包坐在大桌子中央,四周擺滿了一堆堆古怪的東西。司羿似乎故意把敖烈推到桌子一角。

  知道小紅龍是雌性之後,敖冰也堵氣地把自家兒子擺上桌。

  小龍寶寶左看右看,首先看到的是小白龍。於是很歡快地爬過去,小白龍看著滿嘴口水來勢洶洶的寶寶,大驚一驚。一下子竄出桌子底下。

  小寶寶失去目標,左看右望找不到,正想哭。卻瞄到敖炎,於是扭著PP爬向自家『媽媽』身邊。但敖烈卻退開了。

  喜歡的人都躲開,小寶寶開始大哭,一邊哭一邊爬,在中途去被敖炎一拳打在頭上。

  炎:沒用的傢伙,要得到想要的,首先你就要有力量、有錢、有權、有勢,知道嗎?

  於是,小寶寶很上道地一手拿了超強武器焚鳳,一手捉住骰子。然後把子嵐放置在桌邊的敖家令牌掛到脖子上。再來就是指著來觀禮的千斬,又拍拍胸口。意思是:小弟,以後就跟著大哥混吧。

  日後,小紅龍真的混得非常出色。簡直可以說是『螃蟹』——橫著走。雖然是雌龍卻能折服想要的雄性,過著左擁右抱,如帝皇般的生活。

  司羿不得對敖炎的教育佩服得五體投體。

  羿:你真厲害。當年捉周,你已經預到今天了嗎?

  炎:什麼意思呀?

  羿:你不是讓寶寶不要急著追求雄性,而要先得到力量、財力、權力和勢力嗎?如果他不是得到了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折服敖烈,更別提其他雄龍。

  炎:啥?

  羿大驚:難道不是嗎?

  炎:難道寶寶不是想要放在敖烈前面的那本美女寫真集嗎?女人喜歡的東西不外乎是那四樣。

  羿:……

  什麼叫歪打正著,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九、取名

  小龍包已經一週歲了,但仍然被敖炎叫做『小龍包』。沒有正式的名字,不僅不方便,也有失紅蓮家的面子。

  於是取名成了大事。

  敖冰似乎為了炫耀,show了自家孩子的名字。小白龍叫敖曌。是當年武則天造的字,意思是日月當空,普照大地。

  但結果是沒有多少人會讀。所以老師永遠不會叫到小白龍回答問題。點名的時候也會不斷出『敖那個什麼來著』『敖……這字TM的火星呀』之類的聲音。當然,小紅龍也不會讀這個字。總是叫他『明空』。

  炎把蕉皮一丟,說道:叫『敖蕉』如何?香蕉很好吃的。

  於是,所有人都不寄望孩子他爸,他的品位太差。

  鷹:嗯……叫『敖耶』吧。好記好讀,也經常被人叫道。天音:其實你兒子應該姓應吧

  於是,所有人也不寄望孩子他爹,品位跟孩子他爸不相上下。

  烈:不要叫『敖包』吧。反正他的乳名就是小龍包。

  於是,所有人同樣不寄望孩子他媽,品位比爹爸好不了多少。

  最後子嵐起了一個靠譜的名字:敖煌,意思是輝炎、星星之火。

  來自於某位偉人的一句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故而小星火就如這句話般強大。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全部完結。至於小龍的故事,請各位親自行腦補。暫時也沒有想出來。

  謝謝各位親的支持,我們親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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