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8日 星期三

生化之末世桃源(上) by大假发



  文案:
姜曜偶然得到了一個隨身空間,可是還沒等他的興奮勁兒過去,
恐怖的生化危機爆發了,小區裡出現喪屍,瘋狂的咬人、吃人,
        連警察都被吃掉了。驚恐的姜曜開始逃亡,準備到a市救父母,
        路上遇到了同樣遇到喪屍、帶領一群犯人逃出     監獄的紀彬。
        這群犯人將領頭的紀彬打暈,搶了食物和姜曜撿的的手槍逃了,
        只剩下姜曜、紀彬兩人和一個神奇的隨身空間繼續逃亡。
        紛亂的末世,他們將如何生存……




第1章:隨身空間

隨著這幾年古董越來越熱,z市這個全國數一數二的古玩城也越發有了名氣。即使是在平時的日子裡,這個地方也是擠得人找不著北,鬧哄哄的,空氣中混雜著各種氣味,使人上不來氣。

姜曜皺著眉從小販手中拿過一塊玉牌,那玉牌顏色發灰,上面的圖案也不清晰。他買了個高仿的清華牡丹花葉紋瓶,小販送他個添頭,掏了半天,就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玩意。

「你不如給我那個古錢吧,這玩意髒兮兮的……」而且難看的緊,這句話姜曜沒說出來。

「那不行,我這可是小本買賣,這古錢你要是想要,得再加五十。」小販一副壯士斷腕模樣,幾點飛沫噴到了姜曜的手背上。

姜曜有些厭惡的朝後退了退,這人的口水怎麼噴這麼遠。

「阿嚏。」小販猛的打了個噴嚏,渾身一哆嗦,「哎呀,今天是不是變天了,我怎麼覺得有點冷啊!」

姜曜抬頭看了看天,太陽火辣辣的照下來,曬的人簡直能脫層皮,太過炎熱的溫度甚至讓空氣都有些扭曲起來。

「你別是感冒了吧,不是有什麼熱傷風麼,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姜曜也懶得繼續還價了,掏錢,拿了瓶子和添頭,走人。

姜曜沒車,只能坐公交回去,一路上人擠人,他還要防備著手中的瓶子磕著碰著,辛辛苦苦挨了一路,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一身濕黏了。

剛進門,姜曜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空調,一股冷風迎面吹了出來,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將衣服脫了個乾淨,先沖個澡再說。

洗淨一身的臭汗,姜曜將買來的青花牡丹花葉紋瓶拿軟布擦了擦,滿心得意,回頭見老丈人,送這個東西,應該還是拿的出手的。將瓶子放好,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塊作為添頭的玉牌,灰撲撲的,也不知縫隙裡藏了多少污垢,姜曜順手那玉牌放到水盆裡,用水先泡泡。

做完了這一切姜曜才感到肚子裡面空空的,便從冰箱裡拿了一塊肉,一捆蒜苔,幾根黃瓜,姜曜準備弄個蒜苔炒肉,拍個黃瓜,再炸個花生米,最後熬上一鍋綠豆粥解暑。

將鍋子插上電先煮粥,姜曜開始洗菜擇菜,正切著菜,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那人敲擊的聲音又重又沉,好像是用身體在撞他的門一樣,中間還夾雜著不知什麼東西刮門的聲音,姜曜一分神,竟不小心將手指切出了個口子。

「來了來了,誰啊,別刮門了,哎呦,這也太tm難聽了。」慌忙間,姜曜手指上的血流到了放玉牌的那個水盆裡,他也顧不上去清理,急匆匆趕去開門。

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怎麼了,怎麼把人捆起來了,哎呀,你咬我幹什麼啊!」

「你屬狗的,要咬死人了!」

「對不住啊,我爸爸他昨天發燒燒糊塗了,今早起來發現他好像有點不認人,到處咬來咬去的,我們正要送他去醫院。」

姜曜透過貓眼向外看去,就見他的鄰居,那個平日裡看起來總是溫和無比的中年男人,被他的家人捆成了粽子一般,滿嘴的鮮血。他的兒子正不停的跟樓上的那個老太太道歉。

姜曜開門,探出一個頭,問道:「你們剛剛有誰敲我家門嗎?」

「抱歉啊,應該是我爸爸剛剛撞的,也不知怎麼了,突然間就變成這樣,見人就咬,前兩天還好好的,就是昨天感覺發冷,今天早上起來就開始亂咬人了。」男孩說著說著,就和他母親一起拽起他的父親準備送去醫院。那男人即使被捆的嚴嚴實實,仍死命掙扎著,腦袋拚命的朝著他兒子的脖子湊去,牙齒近乎外翻一般朝外咧著,想要在那白嫩的脖子上咬下一口。

姜曜看的一身惡寒,這人該不會是得狂犬病了吧,瞧瞧樓上那老太太,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去打個疫苗呢。那老太太大概也覺得有點隔應,翻回身將她買的菜放回家,就去了醫院。

姜曜關好了門,就回了廚房,清理剛剛滴落的血漬,把料理台上的擦乾淨後,姜曜又準備把剛剛滴進去血的那盆水換了去,讓他奇怪的是,那盆裡的水乾乾淨淨,一點血漬也沒有,而且最讓他驚訝的是,那塊灰撲撲的玉牌,此時竟變得晶瑩剔透,光華流轉,而且好像內裡有什麼東西一樣。姜曜愣愣的從水中撿起那玉牌,想要看清玉牌中的東西。

眼前不知怎麼一晃,他發現自己竟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頭頂上沒有他熟悉的太陽,只一片白茫茫的東西,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將這個地方照的跟白天一般。身邊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從水潭底部湧出來一股活水,汩汩的冒著,那些滿溢出來的水順著一條淺淺的河道流向外方。水潭周圍是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的空地,空地的邊緣也是白茫茫一片。空地中央有一棵樹,高高聳立,姜曜看了看,那樹最少也有十幾米高,不過他卻不知這樹是什麼樹,因為那樹冠也藏在那片白茫中。

姜曜傻眼了,這種奇怪的地方,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而且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沒穿。跺了跺腳下的地面,實心的,沒有夢中那種空洞的感覺,舀了一捧水打在臉上,冰涼涼的。這看起來不是做夢,姜曜在周圍轉了一圈,什麼有用的發現都沒有,他心裡有些著慌,朝著那片白茫走去,身體在接觸到那白芒的時候,就好像碰到了一層韌性極強的液體一般,那片白芒將他緊緊裹住,姜曜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後兩眼一翻乾脆就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姜曜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廚房裡,而且在廚房的地面光著身子躺了半天,他手中的那塊玉牌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是見鬼了麼?姜曜有些驚恐的看著四周,可剛才並沒什麼燈光突然變暗啊,奇怪的腳步聲啊這種東西。姜曜越想心裡越寒,開了電腦。輸入玉牌,奇怪的空間,靈異。結果竟搜出來一堆文,隨身xxxxx,帶著xxxx,空間xxx。

姜曜點開一個看了看,沒一會樂了,難道自己得到了一個隨身空間,就像這小說上寫的那種隨身空間麼。種什麼什麼好吃,種什麼什麼豐收,也不用管,那植物自己就能生長,人吃了還能身體健康。

這簡直就是聚寶盆啊!可那玉牌呢,到那裡去了,姜曜渾身摸著,該不會丟了吧。摸了沒兩下,姜曜突然就呆在那裡不動了,好像突然靈魂離體了一般,他的眼睛不知怎麼竟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內部,那玉牌就在他的腦中,小小的一個光點,雖說那光點太小,根本看不出什麼,但是姜曜心中卻有一個直覺,那光點就是那個玉牌。

姜曜全神貫注的盯著光點,眼前景色又是一變,他又回到了那空間裡。知道怎麼進的了,但是出去的話,難道還要經歷一次窒息的過程麼,姜曜又閉著眼,心神一沉,腦中的那個光點又浮現了出來,姜曜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現實。原來是這樣,那個玉牌就是進入空間的鑰匙。

得到這樣一個寶貝,姜曜簡直激動的睡不著覺,就見他一會兒手裡拿個凳子,一會兒拿個水盆,想要帶到那空間裡去。

可惜的是,他那些桌椅板凳沒一件能搬入空間的,雖說手中攥著,但是進去的時候卻還是空空如也,就跟他的衣服一樣,無論換的是純棉衣物還是化纖衣物,進去的時候身子都是光溜溜的。姜曜幾乎試了各種物品,最後發現,能塞這空間裡的都是吃食,而且這吃的還必須是新鮮的,說白了就是有點生命力的東西。像他買的肉,凍了三四天了,便怎麼也存不進去,昨天買的鮮魚帶進去了。冰箱裡的水果蔬菜,新鮮的就可以放進去,那些脫水的菌類和木耳就不行。

姜曜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找一堆種子撒到地裡,然後看著那些種子在短短的幾個月里長成各種美味。還要種些果樹,以後吃水果就不用花錢了,自己女友正好喜歡吃水果,什麼桃,李,杏,蘋果,橘子,梨子,橙子,此時姜曜的思維已經興奮的有些混亂了。

一夜無眠,姜曜卻依然神采奕奕。他昨天晚上喝了那水潭裡的水,果然是清甜解渴,這麼一夜沒睡,竟然一點都不會感到疲倦,身上好像還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其實大部分原因是這傢伙興奮過頭了。

經過一夜的思考,姜曜決定,食物什麼的不用種,要種就種藥材,這東西才是來錢快,有錢了什麼好吃的買不到啊!

給公司打了個電話請了假,經理貌似有些發火,好像因為今天沒去公司的人太多了。姜曜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奔種子市場去了,他是見什麼種子都想買,花種,藥材種子,就是沒買蔬菜糧食的種子。最後還買了幾棵果樹苗,要不是他認為這小苗佔不了多少地方,恐怕他也不會買。將手中的樹苗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往空間裡一扔,姜曜轉身又去了水產市場買了些魚苗。

太陽火辣辣的,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有幾個人搖搖晃晃的走著,還有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的。姜曜心中嘀咕著,這天雖說熱了點,可也不該有這麼多中暑的人啊。

第2章:喪屍

救護車的聲音簡直是一輛接著一輛,姜曜算了算,就這麼十幾分鐘裡,他面前就經過四五輛救護車了。這是怎麼了,姜曜想起03年的非典來,就是那個時候,街上也沒這麼多救護車吧。

管他呢,想想那個神奇的空間,姜曜便把一切拋到腦後,急急忙忙趕回家,一關門姜曜就迫不及待的進入了空間,擺弄他的那些種子來。這空間只能帶入有生命力的東西,鐵鏟農具什麼的,一律帶不進來,姜曜只能靠著兩手去挖。還好這裡的地都是泥土,沒什麼石頭草根,挖起來也不算太過吃力。挖了大半天,終於挖出來幾個半米深的坑,將樹苗放了進去,填土。姜曜拿出他剛在路上買的新鮮西瓜,坐在那裡將瓜肉淘淨,便用西瓜皮去澆水。

忙活了一天,藥材和花種也只種下了一小袋,姜曜已經累的抬不起腰了,指甲縫裡也都是灰泥。看著水潭裡那放進去的魚苗,姜曜彷彿已經能感覺到其中的美味了。

在地上躺了陣,姜曜這才有力氣出了空間,洗了洗澡,打開電視,新聞中熟悉的女聲傳來「今日我市多個市民感冒,中暑,幾個醫院都已住滿……,今天我市又發生了數十起襲擊傷人案件,xx提醒大家,天氣炎熱,也不要太過上火,讓我們共建一個河蟹美好的社會。」姜曜也沒在意,鏡頭上那一轉而逝的幾個人壓住一個人的鏡頭就那樣晃了過去,自然也沒有看清被制服的那人嘴上的鮮血。

當天夜裡,姜曜躺在床上,只聽到門外不停傳來砰砰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嗷嗷的低沉吼聲。姜曜一下便想起昨天的鄰居,該不會他們把那男的又接回來了吧。想到這裡,姜曜下了床,打開床頭燈,輕手輕腳的探頭在貓眼前。就見外面一個黑糊糊的東西不停晃動著,門板被撞的邦邦做響。姜曜自然不會傻到去開門,這深更半夜的,誰知道外面那人是不是神經病發瘋,沒事開門給自己找麻煩麼。

「m的,誰家的半夜不睡出來折騰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人在屋外喊了起來。「唉,你幹什麼,怎麼咬人啊!」「啊!你們是什麼東西。」

「你們要幹什麼,救命啊!」屋外的男聲變得驚恐起來,姜曜透過貓眼一看,樓上的老太太,那男人的妻子和兒子都出來了,在樓梯間圍成了一個圈,兩條腿從他們圍成的那個圈子裡伸了出來,一聲聲慘叫從那圈子裡傳了出來,那兩條腿不停的顫抖著,脫鞋掉在了一邊,地面上慢慢洇出一灘鮮血。

姜曜近乎驚恐的看著這一切,殺人了!那人被他們殺死了……110……必須馬上報警!姜曜抖著手輸入110,電話一接通,他便急吼道:「110嗎,快點來,我們小區發生兇殺了,有個男的被人在樓梯間殺死了,是三個人幹的,他們都是我的鄰居,我家在xxxxx。」姜曜也沒聽清對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只是不停重複著地址,要對方趕快出警,說不定那男人還有的救。

放下電話後,姜曜忍不住又湊到貓眼前去看外面的情況,殺人的三人眼睛微微凸起,動作僵硬,竟然在撕扯地上那人的身體。地上的人早已沒了聲息,而這三人卻不停從他身上扯下肉來啃食,那人的身體已經被吞吃了一半還多,這三人卻沒停止,依舊在吞吃,肚子也微微鼓了起來。

姜曜已經被這個景象嚇傻了,他跌坐在地上,站也站不住,驚恐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連滾帶爬遠離了大門。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要吃人。誰殺了人還會吃人的,此時的姜曜腦中一片空白,他忍不住又湊到貓眼前面,正好看到地上那人的內臟,肝腸被三人捧著大嚼起來,姜曜頓時被噁心到了,那腸子裡可都是穢物,就算是有食人癖好的變態,吃到那些東西也會噁心啊。姜曜看著看著,就覺得這三人的動作分外的僵硬,沒有一點活人的靈活感,而且這三人除了吃,就再沒其他的動作和語言。莫名的姜曜就回憶起他看過的電影,人變成了喪屍,開始吞吃人類。

這簡直跟他的鄰居狀況一模一樣,難道說,自己的鄰居也變成了電影裡的殭屍了麼?可那不是電影嗎?那種不是完全不符合科學的東西嗎?

姜曜一下就想起自己的隨身空間,這也是不符合科學的東西,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的。

喪屍,喪屍,姜曜腦中閃過電影中的那些場景,城市變成廢墟,人類爭相逃命,接著就是核武器的清洗,更慘一點的是全世界的人幾乎都被感染了,就剩主角他們在跟惡勢力奮鬥。

姜曜簡直無法想像這種情況,這種末世災難對他來說,就好像天邊的月亮一樣遙不可及,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姜曜一下便想起父母來,也不管這時是不是半夜,直接給他遠在a市的父母打了電話。

「爸媽,你們聽我說,出大事了。這幾天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開門,也別出去,記得,把大門用東西頂起來。有殭屍,會咬人的殭屍。我沒騙你,爸,你聽我的,求你了,我求你了,先在家裡呆著,別出去,別開門,千萬別開門,等我過去。」姜曜近乎哀求的說著。

電話對面的父親卻並不怎麼相信,嘟囔了一句這孩子怎麼半夜捉弄人,就掛了電話,姜曜恨不得直接插翅飛到父母身邊去,只是門口的那幾具喪屍卻一直堵在那裡,姜曜只能默默祈禱警察快點過來。

爸媽在a市,z市離a市有幾百公里,自己沒買車,只能坐火車或者飛機過去,可萬一在車上也有人變成喪屍了呢,那便是逃也逃不掉了,姜曜啃著手指,臉上一片茫然。

空間,還好我有空間,姜曜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進到了空間裡,只是當他看到空間裡那翻過的土地後,後悔的感覺簡直是從心底噴湧而出。

為什麼我要買些無用的花種,真正該買的糧食蔬菜種子卻都沒買。明天去買,明天還能買到嗎?

姜曜又想起女友來,急忙出了空間給她打電話,電話中傳來『嘟嘟』的聲音,卻沒有人接,姜曜的心都涼了,女友跟她父母住在一起,家中有三人,這會又是半夜,怎麼說也不該沒人接電話,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外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接著就是大門『光當』一聲關上的聲音,姜曜聽聲音覺得應該是樓下的人上來看情況。那三個喪屍被這個聲音吸引到,慢慢的走下樓去,開始拍擊起那女人關上的房門來。

地上的那個人已經被喪屍吃的差不多了,白森森的骨架大咧咧的浸在血污中,上面還掛著一些筋肉,地面上的血水混著一堆污物,姜曜忍不住嘔了起來,他還沒看過這麼噁心的場面。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不能留在這裡等死,這是姜曜心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生化病毒爆發的時候,城市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這裡的人多,人口密度大,傳染起來也會特別快。

此時的病毒應該只是小規模的爆發,網絡水電什麼的都還算正常,姜曜在網上搜索起發燒後會咬人這類的字眼,他想知道,其他的城市有沒有發生這種情況。還是只有他所在的城市爆發了這種病毒。沒過一會兒姜曜發現有人貼出來一個帖子,那人講述了這幾天的變化,他的鄰居是怎麼變成喪屍的,一開始是什麼樣的情況,以及他是如何殺死喪屍的,姜曜抖著手將帖子裡的重點內容背了下來,帖子裡還參雜了不少謾罵樓主的樓層,姜曜從那些罵人的樓層中一點點的把樓主的發言找下來,當他往下頁翻的時候,發現這帖子已經被人刪除了。姜曜紅了眼,簡直恨不得直接摔了那電腦。王八蛋,哪個絕戶的刪了這帖子。

事已至此,再罵什麼也是無用了,姜曜對喪屍的某些特性也算有了點瞭解。他在屋裡拚命的扒著,將所有看起來能充當武器的東西都找了出來,菜刀,老虎鉗,錘子。這些東西能砸開喪屍的腦袋麼,姜曜只要一想到喪屍那模樣,他就忍不住要手抖,萬一自己被咬了……

這些武器太短了,要找個長點的才行,如果有槍,有槍就好了,雖然他也沒用過,但是在網上看的多了,這東西的大概用法他也是知道的。

這時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幾聲尖叫,不知是誰又遭了殃。姜曜聽著外面的求救聲,偷偷探頭看去,他看到對面樓上的人也亮了燈,與他一起開窗向下望去。樓下不知何時已經聚起了二十幾個喪屍,一個男人被他們圍住,接著便是活生生的吞噬,男人是活著被喪屍們吞下肚的,他的慘叫聲持續了很久,久到姜曜從骨子裡發冷。

要下樓逃跑麼,那麼多的喪屍,還有幾具一直在樓梯口那裡徘徊,可是不跑在這裡也是等死。以後的喪屍只會越來越多,等到整個城市的人都變成了喪屍,那就再也逃不掉了,而且他還要去救自己的爸媽。

警車終於趕到了,車上呼啦啦下來五六個警察。因為是接到疑似兇殺案的報警,兇犯又有三人,所以這些警察都配了槍支。

姜曜縮在窗口看著,希望警察們能趕快將這些活屍幹掉,「站住,大半夜不睡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警察們的到來吸引了喪屍的眼光,所有的喪屍都搖搖晃晃的朝著他們走去。

一個警察覺得有些不對,掏出了警槍,對著那些一無所懼的喪屍「站在那裡不准動,否則我就要開槍了。」不知這幾人是今晚上剛出來執勤的,還是喪屍只是小規模的出現,這些警察竟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姜曜站在樓上,近乎拚命的嘶喊道:「他們不是人了,快打他們的頭,快點,否則他們就會吃了你。」這些警察算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坐著警車離開這裡。

一個年齡稍大點的警察看著蹣跚走來的十幾人都是一臉的血漬,忍不住撓了撓胳膊上的傷口。那裡好像有些發癢,今天他已經抓了好幾個這樣的人了,其中一個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這些市民今天不知怎麼了,一個個得了失心瘋一般的要去咬人,而且力氣還大的嚇人,幾個警察才能制服一個。他心中對樓上那個喊話的人翻了個白眼,他是警察又不是黑社會,怎麼能對得病的市民隨便開槍,真要是打死一個,明天他就要等著去上法庭了。

喪屍們離他們越來越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最近的一個喪屍嗷嗷叫著,兩手朝前伸著向他們撲來,一個小警察大概是太過緊張,手一抖竟然開了槍,將其中一個喪屍的肚子洞穿。那個年老的警察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怒道:「你個傻x,瘋了麼,怎麼能隨便開槍,要是死人了,咱們就麻煩大了,你知不知道。」

那小警察並沒有對他的訓斥做出反應,而是一臉驚恐的指著那些喪屍,他剛剛開槍打中的那個,肚子那裡被開了個洞,血卻只湧出一點,人好似沒事一般,繼續朝著他們走來,嘴早就張開來,牙齒縫隙中都是鮮紅。

這下老警察也發現不對勁了,他抽出警槍,在一個喪屍腳前的地面打了一槍,對方一無所覺,依舊朝著他們走來,「快退後。」老警察吩咐道,卻不知在何時他們身後也聚集了幾具喪屍。

終於有兩個年輕的警察崩潰了。舉起手中的槍支亂射起來。那些子彈打進喪屍的身體裡就像打進沙包一樣,只有『噗噗』的聲音,卻沒有任何的效果。老警察想起剛剛樓上響起的那個男聲,開槍朝著喪屍的腦袋射去,子彈穿入腦殼,骨頭的碎渣帶著一點點黃紅相間的液體,從創口四濺而出,那喪屍一下便轟然到地。

「打頭,打頭。」老警察一邊喊著,一邊將小警察推到自己身後,平舉著槍支開始對喪屍爆頭,可惜他們前面實在是浪費了太多時間,那些喪屍早已經走到他們身邊,幾十個喪屍將警察們團團圍了起來。伴隨著慘叫聲姜曜心裡愈發絕望,難道說連警察都不行了麼。

槍聲漸漸平息,喪屍們蹲在警車附近,大口吞嚥著著新鮮的食物。周圍樓上全亮了燈,不少已經睡熟的人都被這動靜驚醒了,躲在窗簾後面探頭探腦的朝下看。

姜曜數著樓下的喪屍,已經少了五六具,應該是剛剛那些警察打的。最關鍵的是,那些警察死了,他們的手槍卻還在,要下去弄到那些槍,這是姜曜腦中唯一的念頭。

第3章:餌

樓下停放著的警車,警槍,如果可以弄到手,那活下去就更有希望了。姜曜將家裡所有能放到空間裡的瓜果蔬菜都塞了進去,以後世道會慢慢混亂起來,食物一定會短缺,他得多儲備點食物才行。

整出來幾件衣服,現金,銀行卡,身份證,雖然不知還有沒有用,不過姜曜還是帶上了。把家裡能找到的巧克力,糖果,餅乾之類的東西全放到背包裡。褲兜裡揣好手機和電池,將老虎鉗和西瓜刀別在腰間就衝了出去,手中還拎著他的那柄錘子。樓梯間的地面沾滿了污物,踩起來啪滋啪滋的,那男人的腦袋幾乎被啃光了,頭皮上的頭髮倒是被留了下來,眼睛那裡只剩兩隻血洞,森森的看著。

在這炙熱的夏夜,姜曜竟然莫名的泛起冷來。每朝下走一步,他的心跳就要加快幾拍。手中的錘柄鬆了握,握了松,總覺得不知何時就會手滑一下,姜曜不停的在褲子上擦拭著手心的那抹濕意。樓道一片寂靜,也不知有沒有人像姜曜那樣躲在貓眼後面觀看外面的情形,沒有一個人敢開門。剛剛外面的槍聲把樓道裡的那幾具喪屍引出去了,但是姜曜還是緊張,哪怕只是身邊蚊子嚶嚶的聲音都能讓姜曜心臟一陣緊縮。

樓道用的是聲控燈,姜曜此時恨不得將自己徹底隱起身來,又怎麼敢發聲點燈,樓道黑□□的,姜曜心中默默查著台階數,輕手輕腳的走著。

『Il dolce suono ……』高昂優美的女高音響起,姜曜差點沒被這聲音嚇死過去,手忙腳亂的將褲兜裡的手機拿出來,啪的一下關了,忙亂中他也沒看是誰的電話。咚咚咚的急促心跳聲彷彿能震破自己的耳膜一般。

越靠近一樓,姜曜心中就越慌,甚至產生了逃回去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跑,那就是在這裡等死。

喪屍們將警車圍成了個半圓,幾個警察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不知是受剛剛那陣槍聲還是這血腥味的影響,竟然又有不少喪屍晃了過來。姜曜看著這些喪屍的表現,心中暗自忖思,不知這些人變成喪屍後,聽力嗅覺或者視力是否還與正常人一樣,是變遲鈍了還是更敏銳了。

等那些喪屍結束大餐自行散去也不知要等到何時,姜曜拿了個小型的錄音機出來,他在家裡便已經把音量調試到最大,現在他要用這玩意吸引喪屍的注意力,就是不知道這些喪屍會不會被引開了。將錄音機打開,朝著遠處的花壇扔了過去,高亢的女聲在三秒後便響了起來。姜曜挑的是青藏高原,而且截取的還是高潮部分,只有吊著嗓子高唱「高~嗷原~」兩字的女聲。

這句青藏高原不停的重複響著,音高的放在平時絕對要被人打。姜曜守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樓下的那些喪屍。快點走,快點,快點離開那警車。姜曜心中碎碎念著,終於有幾具喪屍被那女聲吸引,晃悠悠的從警車旁邊離開,朝著花壇走了過去。

yes,看來喪屍還是能聽到聲音的,姜曜心中有點激動,慢慢的又有幾具喪屍走開,餘下的喪屍卻一直沒挪動,雖然那些警察已經被吃的乾乾淨淨,但是這些喪屍們很明顯對這處散發著血腥味的地方更為熱愛。仍舊在地上找著能塞到口裡的血肉食物。真是沒大腦,姜曜暗咒了一聲。

一聲淒厲的狗叫聲響起,就見一隻狗從對面的樓洞裡跑了出來,身上滴滴答答濕淋淋的,似是流了血一樣。喪屍們對任何關於食物的誘惑都是格外的敏感,還守在警車旁邊的那些喪屍一下便被這隻狗給吸引到了。僵硬著身子衝著那隻狗走了過去。而這隻狗好像也察覺到了危險,跛著身子拚命的朝沒有喪屍的地方跑去。

姜曜看著喪屍們離開警車,知道這是難得的時機,不猶豫的衝了下去,幾層樓梯被他一步邁了下去,他要一鼓作氣衝到警車那裡。剛出了樓洞,姜曜便看到警車邊蹲著一個人,難道還有一具喪屍沒走麼,自己剛剛看花眼了?不管了,如果只是一具喪屍的話,那就用那傢伙來試試自己手中的錘子吧,正好練手。

蹲在警車邊的人一扭頭,姜曜不自主的就頓住了,片刻後突然清醒過來,低咒一聲,自己又在害怕什麼,不過是個喪屍罷了。

「站著別動。」警車邊的人突然開口了。喪屍可是不會說話的,姜曜傻眼了,這是個活人,他來這裡幹什麼?

視線移到那人手中的袋子上,一個黑色的手槍柄露了出來。姜曜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人竟跟他打的是一個主意,都是來樓下搞警槍的。

那人見姜曜還試探著朝前走,乾脆從袋子裡掏出一把槍來,槍口對著姜曜晃了晃,「這些槍可是我拿我家的狗換的,你就別想了。」原來,原來剛剛那隻狗是他扔出來的,那狗身上的傷,只怕也是他弄的吧,用自己的狗做誘餌,把喪屍引開,這人未免太過狠心。朝夕相處的寵物說扔出去就能扔出去,姜曜相信這傢伙完全可以做到為了一把槍而殺了自己。

姜曜停住了腳步,面朝著這人一步步的朝後退,警槍是已經拿不到了,只怕這警車也拿不到。

「我說了別動。」那人聲音中多了幾許不耐。

「我不要這槍了。」姜曜乾巴巴回道。

「嘖。」那人輕笑起來「我知道,轉過身,別動,否則我就會緊張,我一緊張,就會不小心觸到扳機。把你手裡的錘子丟到那裡。」

姜曜老實照做,那人將警車中能用的東西都找了出來,零零碎碎的裝了一袋子,接著就拿槍頂了一下姜曜「走。」

「去哪兒?」姜曜有點迷。

「去車庫。」那人淡淡答道。

「開車?」

「嗯。」

「可是這不是有車麼,怎麼不開這個?」姜曜扭頭看了看那警車,這現成的車不用,非要跑車庫去,萬一那裡有喪屍呢。

「傻瓜,那是警車,你知道嗎?」那人冷聲道。

「警車不也是車麼?」

「你這白癡,警車裡有定位系統,衛星定位的誤差不會超過二十米。現在世道還沒亂起來,我要是開著警車出去,沒一會就能被人找到。」

姜曜不吭聲了,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他只想著開車逃跑了。可這人為啥非要讓自己跟著他一起去地下車庫?姜曜也不傻,琢磨了一下,便想起了剛剛那隻狗。那只被放出去當誘餌的狗,自己現在就是這人手中的誘餌,就是剛剛的那只『狗』。如果他們在車庫那裡遇到喪屍的話,這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裡把自己打傷,然後丟給喪屍,用受傷的自己把喪屍引開,開車逃走。

這人實在是狠毒,姜曜此時很想躲到空間去,但是這也只能是想想,不到萬不得已,空間的存在是絕對不能暴露的。要怎麼脫身,怎麼逃?姜曜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前方的拐角處走過來一個人,搖搖晃晃的,一看那僵硬的步伐便知道是個喪屍,姜曜心中一動,扭頭看著身後的那人,「能給我個防身的東西麼。」

經過剛剛的事情,兩人都知道一件事,人在變成喪屍後,依然保持著對聲音和氣味的反應,或許喪屍們的反應更靈敏也未可知。

這人並不想開槍,引來更多的喪屍,但是他也不敢過去宰了這個喪屍,他一點風險也不想冒。既然姜曜這麼積極的要去對付那個喪屍,他自然不會反對。本來就是讓這傻小子當自己的肉盾的,將剛剛收上來的錘子扔到姜曜的腳前,接著便退到一邊。

姜曜回憶著網上那張帖子,破壞喪屍的大腦才是殺死他們的唯一辦法。人的頭骨是非常堅硬的,單拿錘子去砸,可能需要砸上數十下。而喪屍是沒有痛覺的,你攻擊他,他卻想吃了你。他會抓住任何間隙,從你的身上撕咬下一塊肉,更多的肉,而你只要被喪屍抓到一下,那就完了,就算當時沒被吃掉,過不了多久也會感染上病毒。一般來說,攻擊後腦應該是最佳選擇,因為後腦那處應該算是頭骨中最好敲開的地方。

那具喪屍在發現眼前的兩個獵物後,從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聲,步伐卻沒加快多少。姜曜心中默數了下喪屍的移動速度,大概一秒鐘一步。這很好,他的速度過慢,我有足夠的空隙幹掉他。姜曜從身邊拎起一輛自行車,喪屍並不知道躲,被姜曜猛力一下扇倒在地上,車輪牢牢的壓在喪屍的上身,姜曜站在車輪上,掄著錘子朝著喪屍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上去。

敲了十數下後,姜曜感覺到腳下的車輪不在晃動,而喪屍的頭顱已經深陷下去一塊。錘子上沾滿了喪屍的腦漿,看起來黏糊糊的,頗有些噁心。

第4章:鴕鳥

「呼,呼。」姜曜急促的喘氣,拚命壓下狂亂的心跳,原來給人的腦袋開瓢也是個體力活。還沒等他起身,前面拐角處又傳來了熟悉的低吼聲。怎麼又來一個,姜曜扭頭看向身後那人,那傢伙極為謹慎,離姜曜十來米遠,手槍一直端著,還不知又過來了新的喪屍。姜曜從車輪上下來,一瘸一拐的朝那人走了過去。

嗷嗷的聲音從姜曜的背後傳來,那人被喪屍一分神,槍口不由挪了下位置,姜曜也不裝瘸了,趁機朝身旁花壇裡一跳,就地一滾。那人當時就反應過來,想要對姜曜開槍,只是喪屍正一步步的朝著這裡走,那人權衡了一下利弊,決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這個喪屍重要。

姜曜在地上拚命朝前爬著,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姜曜心中一緊,那人對喪屍開槍了,槍聲很快就會吸引到更多的喪屍,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姜曜心中暗罵一聲「白癡,槍法真爛。」

三聲槍響後,院子終於靜了下來,姜曜縮在綠籬和花叢的陰影裡,一動也不敢動。那人探頭在花壇裡看了一圈,院子裡的路燈太過昏暗,一時也看不清楚。只能低咒一聲,沒再繼續浪費時間,拎著他的那個包向車庫跑去,看來他也知道,更多的喪屍馬上就要過來。

姜曜聽著那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從花壇裡跳了出來,也沒管身上粘到的那些花刺,灌木葉,撿起自己剛剛丟掉的背包,奔著警車跑了過去。遠處又傳來幾聲槍響,姜曜沒管許多,把警車的車門一關,直接發動車子。

他要到車庫那裡去,去攔住那個混蛋。院子裡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幾具喪屍,姜曜沒管他們,打開遠光燈,腳下猛踩油門。

姜曜把車開到地下車庫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本田開了出來,姜曜連確認也沒有,油門一踩,對著那輛本田就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兩輛車撞到了一起,姜曜身上繫著安全帶,只覺得身子一顫,頭有點發暈,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果然電影都tm是騙人的。

定了下神,姜曜看向前面那輛本田,駕駛座上的人好像已經昏了過去。姜曜跳下警車,拉開本田的車門,果然是那個混蛋。車座上扔了一個黑包,姜曜一把將他從車裡拖了出來,扔到一邊的地上。這人大概是急著離開這裡,也沒系安全帶,經過剛剛那一撞,腦袋不知碰到了哪裡,整個人昏死過去。姜曜試著發動了一下這輛連車頭都撞歪的本田,沒想到竟然還能湊合著開。他本打算如果這車開不成的話,乾脆就試著去搶一輛車。

姜曜把自己的背包從警車上拿下來,放到這輛本田里,臨走時,還拍了拍那人的臉蛋,輕笑道:「安全駕駛是第一位的,安全帶一定要繫好。」

將安全帶繫好,踩下油門,姜曜通過後視鏡看到,有幾具喪屍已經朝著車庫那邊過去了,看來是被剛剛的那聲撞擊引來的,不知那傢伙醒了沒,沒醒的話,只能等著喂喪屍了。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搖搖晃晃的幾個人,看那步伐僵硬的模樣,應該都是喪屍,好在數量還不算太多。現在應該還不是大規模的爆發,姜曜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這些喪屍被汽車引擎的聲音吸引,跟在姜曜的車子後面追了過來。姜曜沒理會這些傢伙,他此時只想盡快出城。車上的收音機一直開著,姜曜找了幾個播放新聞的頻道,這些頻道裡報道的內容還是一切正常,並沒什麼異狀。

姜曜現在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他希望這種喪屍病毒只在z市出現,這樣說不定一切還能控制。可是如果真的只在z市出現,那麼國家為了控制形勢,封鎖這個城市就是必然的,說不定還會出現小說中描寫的核彈清洗,姜曜現在幾乎是一刻也不敢多在這個城市裡停留。

路邊停留著一輛西瓜車,賣瓜的農民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姜曜一眼掃過去,發現地面上躺著一人,已經被啃的殘缺不全了。周圍並沒有喪屍出現,姜曜心中一動,停下了車,將瓜車上的西瓜往空間裡塞去。才裝了一半,就聽到身後傳來嗷嗷的低吼聲,剛才那些追在車屁股後面的喪屍已經跟了過來。

「有沒有這麼陰魂不散啊!」姜曜嘴裡低咒著,只是往空間裡扔西瓜的速度快了幾分。看到喪屍已經不遠,不管那些還沒裝完西瓜,姜曜開足了馬力離開此處,而這些喪屍只有幾個在瓜車邊的屍體那裡停下,剩下的繼續朝著姜曜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越朝市外開,街上遊蕩的喪屍就越少,到了國道邊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遊蕩的喪屍了。姜曜在路邊又看到幾個瓜車,那些瓜農就鋪了個蓆子,睡在地上。姜曜想了想,下車,推醒了一個瓜農,「大哥,醒醒。」

「師傅要買瓜?」瓜農迷迷糊糊的起了身,拿了個塑料袋,就準備給姜曜挑西瓜,姜曜擺擺手,「別在這呆著了,城裡出傳染病了,快點走吧。晚了說不定就要封城了。」

瓜農打了個哈欠,有點不信,卻也沒直接駁了姜曜,笑了笑「俺就賣個瓜,不進城。」

姜曜搖搖頭,知道自己的話這人不會信,便問道:「你這西瓜有籽麼。」

「都是無籽瓜,放心,又沙又甜,不甜你找我。」瓜農說著,拍了拍身邊的瓜,崩崩作響,只聽聲音就知道這瓜已經熟透了。

姜曜苦笑一聲,他現在想買的是有籽的,能種的,這種無籽瓜買了也種不出來東西。「我想買有籽的瓜,有麼。」

瓜農指了指另一個瓜車,「他家的都是有籽的。」

姜曜跟這瓜農的動靜早就把周圍的幾個人吵醒了,旁邊那個瓜農見姜曜要買有籽瓜,笑瞇瞇接話道:「俺這瓜雖然有籽,可比一般的瓜甜的多。」

姜曜一口氣挑了二十多個,讓那瓜農把瓜放到了後車廂裡,臨走時,姜曜看著瓜農那喜滋滋的模樣,忍不住又開口勸道:「這位大哥,你們還是快走吧,城裡那病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再晚就麻煩了。」

瓜農打了個噴嚏,拿手搓了搓鼻子,點點頭「中,明天早上就走,謝謝師傅提醒。」

搖搖頭姜曜無奈的離去,開出去幾公里後,姜曜把車停在路邊,將後車廂裡的西瓜都放進空間裡。剛啟動車,姜曜就看到前面一個黑影,高高細細的,看起來怪模怪樣。

姜曜將車裡的警用手電拿了出來,對著那個黑影一照,當時就傻眼了。竟……竟然是只鴕鳥。

鴕鳥在國道上轉悠,這是動物世界還是什麼?姜曜愣愣的看著鴕鳥,那種據說是世界上最大的鳥,被車前燈的光吸引,晃悠悠的朝著姜曜走了過來。

難道鴕鳥也知道世道不安穩要越獄了?姜曜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附近有一座鴕鳥園,這園子是專門養鴕鳥的,並販賣各種鴕鳥製品。開業才不到一年,他還沒來過,只聽人提過一兩次。據說園子裡養了不少鴕鳥,還開發了很多相關的遊樂項目,什麼騎一次鴕鳥二十元,還有全鴕鳥宴,什麼鴕鳥蛋,鴕鳥肉,各種跟鴕鳥掛鉤的工藝品都有出售,挺新鮮的一個園子。

想到這裡,姜曜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一隻鴕鳥2米多高,這麼大的鳥,據說那蛋都要幾斤重,這樣一隻鳥,應該有不少肉吧。姜曜看向那鳥的眼光瞬間就變了,這就是未來的儲備糧食啊!

不過這鴕鳥能離開園子在國道上轉悠,就說明鴕鳥園裡發生了變故。自己要不要去,姜曜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冒一把險。如果這病毒是全國範圍,或者全世界範圍的爆發,那麼以後食物一定是最緊缺的物資。等他接到父母,那就是三個人吃飯,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爹媽準備足夠多的食物。

姜曜從空間裡拿出來一個西瓜,劈開,捧著半個西瓜朝那鴕鳥走去。他這完全是傻大膽的舉動,如果是野生的鴕鳥,只怕一腳就要踹過去了。還好這是馴養過的鴕鳥,性情頗溫順,不僅沒有攻擊他,還低頭吃起姜曜手中的西瓜,姜曜便把這只鴕鳥收到了空間裡,回到車上,朝著不遠處的鴕鳥園開了過去。

園門半開著,裡面黑□□的一片,看守大門的人已經不知去了哪個世界了。姜曜走進門口的保安室,地面上有幾灘血跡,可想而知發生過什麼。還好,這裡的監控設備大部分都還完好,還能用。姜曜將園內的地形,倉庫,食堂和孵化鴕鳥的地方被他著重記了下來。

監控中,園子裡四處都是越獄成功的鴕鳥,當然還有喪屍,只是數量不多,看那衣著,像是園子裡的工作人員。那些鴕鳥對曾經熟悉的飼養員變成的喪屍本能的進行了躲避,那些喪屍的速度是沒法跟鴕鳥比的。姜曜看著監視器裡的那些喪屍嗷嗷的追著一隻鴕鳥,沒一會就跟丟了,接著看到另一隻,又傻傻的追了過去。

第5章:紀彬

z市第x監獄

紀彬剛從廁所出來,就有一個人晃悠著朝他撲過來。紀彬只輕輕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身邊立刻有犯人前來把那個準備攻擊紀彬的犯人拉開,還有人拿了襪子將這犯人的嘴賭上。

「洪老大呢?」紀彬將另一個攻擊他人的犯人踹飛,喀嚓一聲脆響,周圍的犯人一陣哆嗦,那倒霉的傢伙肋骨八成給踢斷了吧。

「洪老大剛剛被這些瘋子咬掉了臉上的一塊肉,被帶走包紮了。」一個犯人回道,那麼大一塊肉被人生生從臉上撕咬了下來,還是挺嚇人的。

不對勁,這些犯人太不對勁了,紀彬看著那個被自己踢倒的犯人竟然搖搖晃晃的又站了起來,嘴裡還發出嗷嗷的低吼聲。那一腳有多大力度他自己清楚的很,斷掉兩根肋骨是最好的情況,說不定還要有些內出血,這人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事實上,紀彬根本就不是什麼罪犯,而是一個特警臥底,他的這個名字,罪刑,檔案全部都是假的,混到監獄裡只是為了找出洪老大背後的一個大人物,據說那大人物還跟一個恐怖組織有關聯。

這幾天監獄裡病倒了幾個犯人,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了,有的竟然在夜裡睡覺的時候就發了瘋,見人就咬,昨天就有不少人被咬到。後來這些人被拉了出去,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不過被咬的犯人在當天無一例外的都病倒了。

紀彬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吩咐其他人把這些神志不清的傢伙們都捆好塞到廁所去。

「怎麼今天送飯的一直不過來?」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這可是夏天,天色完全黑透的話最起碼是過了八點。而牢房的生活是極為規律的,每天送飯的時間都是準時准點,而且為了早點下班,那些食堂的廚子都是四點多就把飯做好,一般五點就能端過來,可是今天都過八點了,飯怎麼還沒到。

其他幾間牢房裡已經吵翻天了,卻沒有獄警過來斥責,廁所裡的那幾個瘋子一直嗷嗷的叫著,讓人越發煩躁,好像有什麼不妙的事就要發生了。

劉陽算是這間牢房中刑罰最輕的一個人了,詐騙罪,數額不大,三年的刑期,才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嘴皮子涮溜,腦子活泛,算是挺討紀彬喜歡的一個犯人了。跟其他那些犯了重罪的人不同,小傢伙馬上就能出獄了,這幾天就見他一個勁的傻笑。

可今天這牢房裡最活躍的小子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紀彬上去推了推他,滿手的滾燙「喲,怎麼燒這麼厲害?」

劉陽躺在床上哼哼了兩聲,哭喪著臉道:「紀哥,我今天被廁所裡那王八蛋咬了一口,你說我會不會也變成他們那樣啊。」

「別瞎說。」紀彬又看了看劉陽的傷口,早已經結痂了,看起來根本沒什麼大礙,只是他怎麼燒的這樣厲害。

「給我點燒酒。」紀彬說著扭頭看向屋裡的老王,這傢伙是個酒鬼,酒醉駕車撞死人,加上肇事逃逸,判了七年,可還是死性不改,進來後,把自己攢的那些體己全拿去換了酒喝,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傢伙的枕頭下肯定偷藏了幾瓶二鍋頭。

老王把酒看成性命一般,要他的酒就跟割他的肉一樣,一聽紀彬這話,臉上真跟死了老子一般。紀彬也知道這人的秉性,從兜裡扔出一百塊錢,「不白拿,買你三瓶二鍋頭。」

老王攥住錢,摸索了半天,從枕頭裡掏出來三小瓶二鍋頭,這玩意不容易弄,從獄警那裡買要比市面上的價錢貴三倍,紀彬給的差不多就是監獄裡的正常價格了。

紀彬把劉陽的衣服扒了個乾乾淨淨,拿燒酒一點點的擦著,劉陽嗅著酒香,哼哼唧唧道:「紀哥,這樣擦了好可惜。」

「是啊。」老王也是一臉的心疼,酒就是要喝的,這樣擦掉簡直是跟剜了他的心頭肉一樣。

紀彬沒搭理這兩個傢伙,擦完一瓶酒後,摸了摸劉陽的頭,溫度還是沒下降多少,依舊是燙的厲害,這樣下去不行,這小孩說不定要燒成傻子。

劉陽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少,沒多久就暈乎乎的睡了過去,紀彬正準備給小傢伙穿衣服,就發現劉陽身上竟然出現了一些褐色的斑點,看起來好像被人用什麼東西戳過,留下的印記一樣。他剛剛用烈酒擦拭劉陽身體時明明還沒有的。

燈光從狹小的窗口射了進來,屋中一片昏黃安靜,犯人們躺在那裡動也懶得動一下,獄警仍然沒有過來送飯,好像這些犯人已經被人遺棄在這鋼筋水泥砌成的籠子裡。廁所的門十分有節奏的光當光當的響著,那幾個發瘋的傢伙雖然被人用床單捆成了一團,卻還是在裡面死命的撞著,一刻也沒有停息。

紀彬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的汗毛突然立了起來,經過多年訓練的身體,馬上就意識到了危險。幾乎是一下就從睡眠中清醒過來、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搖搖晃晃的朝著他的床鋪走來,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臭氣瀰漫著,那人的口中發出熟悉的低吼聲,這樣的吼聲這幾天紀彬已經聽的太多。那些犯病的犯人就是這樣叫的,他們低叫著,撕咬著,如同瘋狗一般的攻擊人。

紀彬雖說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病,但是他知道,被那些犯人咬過的傢伙,最後也會變成咬人的瘋子,這種病應該是會傳染的,而且十有八九是通過體液傳染。紀彬不知道那些被帶走的犯人現在是在哪裡,他們又會如何,但是紀彬卻知道,這種病毒非常危險。他想到了狂犬病,難道這是狂犬病毒的變異嗎?

紀彬將那個人影按倒在床上,竟然是劉陽,果然,這小傢伙也被感染了。劉陽拚命嘶吼著掙扎著,紀彬第一次發現這個看似瘦弱的小傢伙原來還是有幾把子力氣的。

「三子,給我拿個不用的床單。」紀彬喊道。三子是他隔壁床鋪的,慣偷一個,據說不管什麼鎖在他手上,一分鐘內就可以搞定。這次進來據說是偷到了不該偷的人家,否則這傢伙還能在外面逍遙。紀彬將劉陽纏了個結結實實,塞住嘴後,扔到了一邊的地面上。

「連劉陽也病倒了。你說,下面會不會輪到咱…」

「閉嘴,別胡說。」

牢房裡還剩下的幾個犯人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廁所裡關著三個,洪老大被帶走了,劉陽也病倒了,現在這間房間裡就只剩五個正常人了。

紀彬此時做了一個頗大膽的決定,他要出去看看情況。「三子,過來把門打開。」

三子嚇的一愣,「紀哥你不是要越獄吧。」

「少tm囉嗦,快點把門打開。」紀彬一腳就把三子給踹到門前,其實他們這牢房的鎖沒什麼難開的,三子抽出不知藏在哪裡的一根鐵絲,搗了幾下,那門卡嗒一聲,開了。

「你們幾個給我老實呆在這裡,別亂走,我去看看情況,一會兒回來。」紀彬吩咐著,他敢這樣做其實也不是沒理由的,這屋裡就兩個重刑犯,一個是洪老大,已經被帶走了,另外一個發了瘋病,就關在廁所裡,剩下的幾個都是小偷小摸的那種罪犯,大部分蹲個兩三年就能出去的,他們這種人是不會也不敢越獄的。

而且監獄旁邊就是武警總隊,那些武警蓋了幾個高塔樓,天天站上面盯著監獄裡的情況,想從監獄溜出去,只怕還沒等出了大門,那邊直接一槍就過來了。

紀彬發現其他房間裡的犯人也出現了騷亂,像他們牢房裡的那種發瘋的人還不在少數,有一個傢伙嘴裡噙著一塊剛咬下來的肉,幾乎沒怎麼咀嚼,就生生的吞了下去。

最嚴重的一個牢房裡,那些人好像都失了神志,嗷嗷的低吼著,不停的轉著,看到紀彬路過,便一個個不要命一般的撲到門上,手拚命的朝前伸去。

這情景好像生化危機啊,紀彬心中突然想起那個有名的遊戲,生化危機!他呆了一下,扭頭奔回自己的牢房。三子他們正忐忑不安呢,就看到紀彬沖了回來,摸上劉陽的頸動脈,然後臉色瞬間泛白。

沒有,什麼都沒有,劉陽竟然沒有脈搏了,也就是說,其實這個小傢伙早已經死了,紀彬有些失神的看著劉陽扭曲的面孔。

接著,牢裡的其他四人就看到紀彬『卡』的一聲,將劉陽的脖子給擰斷了,劉陽的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歪到了一邊。

「紀哥你瘋了,你怎麼殺了……」這句話三子沒說出來,因為他看到劉陽還在掙扎著要往紀彬的身上湊。看到劉陽這種情況,紀彬心中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他早就死了。」紀彬淡淡道,隨後拎起個板凳,在劉陽的腦袋上砰的一下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紀彬眼也沒眨,一直把劉陽的後腦勺砸的稀爛,才鬆了口氣,將手中的板凳扔到了一邊「我說你們看過生化危機吧。」

幾個人被嚇的渾身哆嗦,卻又不停的點頭。他們雖說是罪犯,卻也從沒想過殺人,更沒見過這麼血腥的殺人場面。

「就是個漂亮的外國娘們打殭屍的那電影?」

「嗯,沒錯,就是那個,人都變成殭屍的電影。」紀彬說著,指了指劉陽和廁所裡的那幾人「他們跟那電影裡的人一樣,都變成殭屍了。」

屋中一片安靜,那幾人幾乎連呼吸都要消失,想說紀彬是胡扯,可是剛剛大家都看到了。劉陽那脖子都被扭斷了,還跟沒事一樣要去咬人,是人都不會這樣的!回想到這幾天監獄裡的異狀,跟他們在電影裡看過的確實非常相似了。

紀彬啪的一下,踹開廁所門,將那三個捆成一團的犯人拉了出來,扔到四人面前,「你們自己摸摸,他們已經沒心跳了。」

四人中最大膽的肖亮湊了過去,冰涼的皮膚,死寂一片的胸口,他甚至還偷偷拿指頭戳了戳那人的小腿,一按一個坑,一點彈性也沒有。這確實是個死人,只不過這個死人是個會攻擊人的活死人。

「來,一個一個,把他們的腦袋砸了,這玩意只要是砸爛腦袋就真死了。」紀彬扔給他們幾個板凳。幾人呆呆的互相看著,這些人雖然變成活死人了,可是這些都是他們認識的人,一時間還真難下手去。

「m的,砸就砸!」老王一閉眼,對著那個熟悉的臉狠砸了下去,板凳砸到頭骨的時候,那種沉悶的聲音讓老王從骨子裡都想顫抖。

「好了,夠了。」紀彬一把抓住老王,那個犯人已經被砸成爛西瓜了。

「你們當中還有誰被咬過麼?」紀彬看了一圈,沒人吭聲。

「把衣服都脫了,互相檢查下。」紀彬冷聲道,那四人雖然有些不忿,卻也不敢違抗他的意思,紀彬這傢伙太能打了,剛進來沒幾天就把洪老大手下的四大天王幹掉,直接坐上了監獄裡的二把手。

幾個人互相檢查了下身體,「沒傷。」「嗯,他也沒傷。」

確認大家都沒事,紀彬便帶著四人離開了牢房,看到其他牢房裡的犯人時,紀彬有些猶豫。這裡面關的有重刑犯還有死刑犯,如果就這樣把這些人放出來,會造成什麼後果他實在不能確定,可是如果不管的話,裡面又有些人實在是罪不至死。

第6章:碰面

紀彬幾人剛出了牢房區的大門,就看到有獄警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果然,這些獄警也感染了。紀彬一個側踢將打頭的獄警踢翻,緊接著身子一貓,靈敏躲過旁邊的衝來另一個獄警。

在知道這些病倒的人其實是喪屍後,三兒他們都有點慫,不敢像剛才那樣,拿著個床單就敢捆人。紀彬只掃了他們一眼,便把兩個獄警喪屍一腳一個踹到了他們那邊,這下不動手也不行了。兩人分工,一個用腳踩著喪屍不讓其掙扎,一個直接抽掉成為喪屍身上的警棍,在那腦袋上猛砸起來。

等紀彬把另外兩隻喪屍搞定的時候,那四個人還在那裡拿警棍奮力砸著喪屍的腦殼,紀彬也沒理會他們,拿著從獄警身上摸到的鑰匙,去了獄警們的工作區。

因為擔心會出現犯人暴動的情況,一般的獄警是不佩戴警槍的,紀彬翻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些錘子,老虎鉗之類的東西,警棍他完全沒看在眼裡,那些都是塑膠製品,想敲碎人的腦袋太費勁了點,雖然可以電人,但是那點電流對喪屍是沒什麼影響的。

挑了幾把還算趁手的金屬工具,紀彬撥通了他上司的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後,電話自動轉入語音信箱「喂,是我。」紀彬頓了頓,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這高牆之中是完全不知,紀彬握著話筒呆愣了片刻,回過神後就將監獄裡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說了下自己的打算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cao。」肖亮氣喘吁吁的瞪著紀彬扔給來的消防斧,這玩意要是早拿來一會兒,他也不會砸的這麼累,那警棍太不好使了,為了砸破那喪屍的腦袋,差點沒把吃奶的勁都扔進去。

「唉?這上面沾了什麼東西啊?」肖亮喳喳呼呼的盯著斧頭道。

「我在那樓裡砍了幾個人,如果你這會不走的話,我保證還有更多的喪屍出來讓你砍。」紀彬冷冷道。

肖亮立刻收聲,老王看著身後的牢房,試探著問「那些人呢,咱們就這樣不管他們了?」

「怎麼管,你一個個去開門把他們放出來?那些人屋子裡可也有喪屍的,你想跟那些喪屍一個個的搏鬥?你知道誰被咬了,誰沒被咬,萬一有人被咬了不吭聲,你想過後果沒。」紀彬此時心中也不過是抱了一絲念頭,他希望這病毒只是在監獄裡出現,外面還是正常的,不過他的這種期盼很快就要被打碎了。

四人順利的來到圍牆邊,對面武警高塔樓的燈光雖然如往常一樣照著監獄,但是平日裡常見的那些端著槍的武警卻沒了蹤影。看樣子確實是出了大事了,武警估計全部都出動了。紀彬看了眼身後的牢房,心中默念,對不起了。雖然知道裡面有些人罪不至死,可是他不能就這樣把這些罪犯放出來。如果真出現這種恐怖的傳染病,外面肯定已經亂成一團了,再放出來一堆罪犯,那簡直是亂上加亂。至於他身邊這幾個,因為罪刑都不是多嚴重,他才敢做出帶出來的決定。如果這些人也敢胡來,那他就親手瞭解了他們。

「三子,這電子鎖能打開嗎。」

三子湊過去看了看,「這玩意有點高級,要密碼的。我這手裡沒工具啊,紀哥。」

紀彬皺了下眉,看著四五米高的圍牆,「你們幾個會爬牆嗎。」

「沒問題。」三子和肖亮拍了拍胸脯,老王和另一個搖了搖頭,紀彬腰裡別著老虎鉗,朝後退了幾步,一個猛衝,腳踏在牆面上,躥上去一米多高,還沒等那些人看清,就見紀彬,兩手兩腳不知怎麼交替著一扒,一踩,只幾下功夫就爬了上去。

「靠,紀哥這身手可真不錯。」三子也來勁了,如同表演一般的『嗖嗖』幾下爬了上去,紀彬拿著老虎鉗將高牆上的鐵絲網弄開了一個洞。雖說監獄有規定,鐵絲網上必須通電,不過電費太高,為了節省經費,監獄一般情況下是不開電網的,這正方便了紀彬他們。

紀彬從牆上扔下一根繩子,將老王和另一人拉了上來。紀彬看了下身邊的武警總隊,又看了看身邊這幾人,還是放棄了去那裡拿武器的想法,如果外面真的亂了,讓這些罪犯手裡持有殺傷力強的武器,並不是什麼好主意。五人踏著夜色離開了這座鋼鐵牢籠。

z市的監獄是建在市郊的,非常偏僻的地方,等半天也未必會有一輛車過來。五個人走了半天,愣了沒看到一個人影,連車也沒見一輛。

「紀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啊?」走了兩個小時後,老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去市裡看看情況,如果真跟電影裡那樣,就搞輛車,弄點吃的喝的,馬上離開這裡。」紀彬說了他的打算。

「唉,快看,前面過來輛車。」肖亮正準備去攔那車,發現那車根本沒朝他們這邊開,而是拐了個彎,繞到一條小道上去了。

這幾人看著那車開了沒多遠就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人,背著個大包進了一道鐵門。

「走,去把那傢伙的車弄過來。」肖亮樂了,這大半夜的,開車到這荒郊野外,還背著個大包,偷偷摸摸混到景區裡,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偷了這人的車,他心裡可不會有一點負擔。

那人正是姜曜,他此時想去園子裡弄些鴕鳥和食物,卻沒想到自己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已經被人盯上了。紀彬也同意了肖亮的主意,不過他想的更多,他還想找到那人,看看他知不知道市內的情況。希望這傢伙是從市區過來的,而不是其他省份的過路車。

姜曜拿著手電,小心翼翼的向著儲藏室走去,走了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沙沙聲,好像有人跟在他身後,姜曜的頭皮一下就豎了起來,支著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猛的一轉身,背後並沒有喪屍過來,剛要鬆口氣,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接著他手裡的槍不知怎麼就到了對方的手中。姜曜差點沒叫出來,他在監控裝備裡看過了,這園子裡幾乎沒有活人。這突然冒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紀彬拿過姜曜手中的槍看了看,轉輪手槍,九毫米口徑,「你從哪裡弄到的警槍。」

他這話一出,那幾人紛紛以看熊貓的眼神瞄向姜曜,這小子行啊,竟然大膽到去弄警槍。姜曜嚥了口口水,強自鎮定道:「撿的。」

紀彬『嗤』的一下笑了起來「行,那你跟我說說,去哪裡撿,我也去撿幾把回來。」

「確實是撿的。」姜曜這會終於看清眼前人的模樣,藍色的衣服,光頭,五官雖說因為天色看不分明,可那眼睛太亮了,好像野獸一般,透著股子殺氣。這些人是囚犯?姜曜腦子轉的挺快,馬上就意識到,這些人只怕都是從監獄裡跑出來的,那麼說監獄也有可能出亂子了?這些人知道喪屍的存在麼?

「城裡出亂子了。」姜曜說道,他注意到那人的眼神一下便專注起來,「城裡出來一種傳染病,好多人染上了就互相咬人。這槍就是警察被那些人咬傷後掉下的,我偷偷撿了回來。」

「你半夜開車準備去哪裡?」雖說已經猜到城裡可能出事了,可是真確定的時候,紀彬心中還是一沉。

「我想離開這裡,去a市找我爸媽,我擔心去晚了,這裡要封鎖。」姜曜老老實實答道。

「外面的那輛車是你的嗎?」肖亮插嘴道。

「不是,也是我撿的,車主人出了車禍死了,我就把這車開走了。」姜曜半真半假的撒著謊。

紀彬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道:「你來這園子裡想幹什麼?」

「現在市區的街上有不少犯病的人,我擔心世道亂了後就沒吃的,就想來這裡找些吃的,這是個旅遊景點,食堂和儲物室應該有不少吃的。」

「你想的倒是挺仔細的。」紀彬笑了笑,將那柄警槍收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還給姜曜了,「走。」

「去哪兒?」姜曜有些愣怔。

「你不是說去弄吃的嗎。」紀彬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轉變也太自然了吧!

姜曜按照剛剛記下的路線,帶著這些人到了儲藏室。路上倒是冒出來過幾具喪屍,還沒等姜曜反應過來,紀彬就幾下把其解決了。姜曜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紀彬,他砸過喪屍的腦袋,知道那東西有多難砸開,怎麼這人就跟砸核桃一樣的輕鬆。

這傢伙肯定是死刑犯,而且是那種殺過不少人的死刑犯,姜曜心中立刻對紀彬做出這樣的判斷。

儲藏室裡的食物極多,畢竟是一個遊園,每天要給遊客提供足夠的飲食,因此這裡存了大量的食物。零食,飲料,水果蔬菜,還有不少肉製品和鮮肉。那幾個犯人已經許久沒見過葷腥了,再加上又是餓了一天。打開冷櫃,把什麼醬肉,火腿,燒雞,都拿了出來,全堆到自己身邊,吃的格外歡實。

姜曜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不能放到空間裡,又不能長時間保存,他更想弄到的是那些到處晃悠的鴕鳥,只是他該怎麼擺脫這些囚犯呢?

第7章:悶棍

「市裡那種病人多嗎?」紀彬叉了一塊午餐肉,一邊吃一邊問姜曜。

「不算多吧,每條街也就是那麼幾十個人。」姜曜回想著,確實,按照z市的人口總數,這種數量還算不上什麼。

「那有多少警察對付這些病人?」紀彬繼續問道。

「我們家屬院裡就來了幾個人,還是我報案後才過來的。」說起來姜曜一直挺納悶的,家屬院響起那麼多槍聲,肯定應該引來更多的警察,可是他們那裡一直沒再過來新的警察。

紀彬卻沉思起來,武警總隊的人全部出動,而這人一路過來,卻根本沒見到幾個警方的人。那只能證明一件事,武警們去了更危險的地方,也就是病毒更大範圍爆發的地方。這種病一開始應該是先發燒,然後身上出現斑點,六七個小時後,人就變成喪屍。按照常理推斷,最可能出現大規模喪屍的地方,應該是醫院。因為高燒,那些感染者會去醫院就醫,被咬傷的人也會去,變成喪屍的人也可能會被家人送去,而且住院的人大部分抵抗力都比較低,說不定他們就是第一批感染的,醫護人員受到感染的可能性也很大。到最後,說不定,醫院裡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喪屍。

紀彬的推測確實非常靠譜,此時z市的幾大醫院,幾乎全是喪屍,一開始是一個醫院打來電話,說該醫院發生暴動,病人,醫生,護士互相攻擊,警方出動後,很快就沒了音訊。接著其他幾個醫院,也發來求救電話,不過派出去的警察都是石沉大海。最後z市出動了所有的警察和武警,將那幾大醫院包圍起來。只是相對於喪屍的數量,這些警察實在是太少了。

如果是大規模的爆發,那麼武警一時間恐怕很難解決此事,說不定還要出動軍隊,z市只怕很快就要戒嚴。當然,如果其他地方也爆發了這種病毒,那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快點吃,吃飽了,就裝東西走人。」紀彬馬上就想到了封鎖的後果,被關在滿是殭屍的城市裡,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這裡是郊區,還在z市的範圍,一旦封鎖,這裡肯定也跑不了。

「有手機嗎?」紀彬看了下他從獄警那裡拿來的手機,電量顯示不足。這幫子獄警天天在手機上打遊戲,紀彬拿的這個,打了一個電話後基本上就沒什麼電了。

姜曜從兜裡翻出他的手機,突然想起他在下樓的時候有個未接來電,打開一看,竟是女友的號碼。

難道說甜甜還沒死?姜曜想打過去,可紀彬就在一邊盯著,他非常合作的把手機遞了過去。紀彬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了,姜曜左等右等,好容易等到紀彬回來,「那個,我女朋友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

紀彬隨手把姜曜的手機扔了過去「話說短點,別費太多電,我一會兒還要用。」

姜曜點點頭,撥通了女友的手機,等了許久,終於接通了,女友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就哭了起來,姜曜安撫了半天,她才說清了晚上發生的事情。父親發燒了,她和母親帶著父親去看病,誰知道醫院那裡發生了暴亂,她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那些瘋了的人們撕碎吃掉,她給姜曜打電話求助,可姜曜卻沒接,她現在躲在太平間裡。

「別急,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被那些人咬到。」姜曜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做了決定,如果她沒有被咬到,那麼不管那裡多危險,他也是要回去救女友的。

「我被咬了幾口,流了好多血,我的手好疼。」女友低泣的聲音傳來,姜曜心中一涼,胡亂安慰著女友,他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紀彬伸手把他的手機拿走,掐斷了通話。「別浪費電。」

姜曜閉了眼,沒再吭聲,心中默默想著,如果當時他接了那個電話,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醫院那裡也出現那種病人了嗎?」紀彬冷不丁開口問道,不能怨他偷聽,剛剛電話裡的聲音實在是大了點。

「嗯。」姜曜隨意點了點頭,他現在腦子裡儘是女友的慘狀。

「那個,紀哥,那電話能不能讓我用一下。」老王試探著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兒女,他害怕自己的家人也跟姜曜的女友一樣。

紀彬默默將手機遞了過去,幾個犯人都停下了進食,看著老王打電話,最初的緊張恐懼過後,他們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通話的結果非常糟糕,只有老王和三子的家人聯繫上了,他們的家在外省,據他們家人講述。這幾天,周圍有不少人病倒,而且人咬人,人攻擊人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多起。老王他們吩咐家人躲避開那些被咬過的人,又讓他們一大早出去採買食物,這些天盡量呆在家中不要出門。

看來這病毒已經蔓延開了,如果想保住命的話,最好是往那些人跡稀少的地方去,那裡即使出現喪屍,也不會像城市一樣。

正想著,姜曜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紀彬第一個拿了起來,看了下號碼,說了句「我的。」就出了門,這傢伙也不知說什麼,還非要背著大家。

三子他們見紀彬出去,便湊在一起嘀咕起來。像是在商量什麼,說著說著還看了姜曜一眼。

紀彬進屋後直接宣佈出發,接著就找了個麻袋,開始裝食物,又命令其他幾人將吃的東西都收拾起來,姜曜看那幾人神色有些不對,還沒等他開口,一人隨手就舉起了一根棍子,照著紀彬的後腦猛的一敲。紀彬只覺腦後一陣悶痛,眼前一花,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老王他們一臉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紀哥,對不住了,我要回h省。」「我也是,我要回g省,我得去找我的家人。」……此時的紀彬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這些人把紀彬從姜曜身上拿走的槍支取了下來,他們敲昏紀彬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槍。

「要不要幹掉這小子。」肖亮指著姜曜問道。

姜曜一臉鎮定的看著他們,「我不會打架,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這會世道已經亂起來了,把我留在這裡對你們不會有任何的妨礙。就算我報警,只怕也沒警察會理這種小事,你們把我的手機,汽車都拿走吧,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小子,你那包裡藏的還有槍吧。」三子突然開口。

姜曜心中一驚,包裡剩下的幾把槍算是他的底牌之一了,這些人是怎麼發現的,三子咧嘴笑了笑,「你剛剛可是說了,你們那地方來了好幾個警察,好幾個警察那就有好幾把槍。既然持槍的警察都死光了,那麼我想你肯定要把這些槍都撿回來,快把包拿過來。」

「別這麼一臉震驚的,老實告訴你,紀哥他只怕早就猜出來你手裡有槍了,不過這傢伙不吭聲,他也以為我們不知道。哼,路過武警總隊的時候,這傢伙就裝傻,雖然不知道他為啥不讓我們接觸到槍,不過我想,這傢伙大概是一直在防我們。不就是會打了點嗎,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肖亮說著,踢了紀彬一腳。

這些人畢竟不是什麼亡命之徒,最終放過了姜曜,就像姜曜說的,他沒有任何的威脅,屋子裡的食物也被他們裝走了一大半。

臨走時,又把這間儲物室的門鎖上了,姜曜只能默默的看著那些人離去。等那些人走遠後,姜曜試著踹門,才跺了兩下,便收了腳,這聲音太大了,再跺下去,就該引來喪屍了。

姜曜看了眼紀彬,心中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對方弄起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他現在跟紀彬算是同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沒理由他在這裡拚命想辦法逃跑,對方卻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裡休息。找了瓶水潑在紀彬的臉上,又拍了拍紀彬的臉,虧的紀彬本身的身體素質極好,被姜曜這麼來回一折騰,沒一會就清醒過來。

剛醒過來的紀彬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腦袋還霍霍的疼著,眼前昏花一片。暈暈乎乎的時候,姜曜已經將他那些同伴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紀彬又拿水抹了抹臉,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他心中早就防了這些人,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就動手,還害的自己腦門挨了一棍,這些混蛋。

「這裡的東西他們都拿走了?」紀彬看了一圈,一點食物都沒有了,整個屋子跟蝗蟲掃過一般,只有幾瓶拆過的礦泉水。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幾個獄友其實只拿走了所有有包裝的食物,還有那些儲存期久的食物,留下些不耐放的蔬菜在這裡。而姜曜這傢伙趁著紀彬昏過去的當兒把那些蔬菜都扔到了自己的空間裡,所以現在這屋子裡是一口吃的都沒有了。

「他們把門鎖上了。」姜曜看著紀彬,他能看出來,這個叫紀哥的逃犯是有幾分真本事的。紀彬看了看大門,這些混球,竟然是找了鐵鏈子在外面把門給一圈圈繞上鎖起來的。真操蛋,這樣根本就是斷了屋裡人開鎖的路。紀彬四下打量了一圈,扭頭道:「有鑰匙嗎?」

「鑰匙?」姜曜愣了一下,隨後掏出家門上的鑰匙,這玩意他當時也是下意識的帶在身上,其實也沒什麼用了。

紀彬看了一眼各種型號的鑰匙,笑道:「你倒是挺注意安全的啊,什麼型號的鎖都有。」

姜曜看著紀彬拿著他的鑰匙在門軸上轉了幾轉,沒幾下功夫就把一個門軸卸了下來,接著是另一個,不到五分鐘功夫,那扇門竟被紀彬卸掉了。

沒想到啊,自己家的大門鑰匙還能當螺絲刀用。紀彬把門卸下來後,順手就把姜曜的鑰匙塞兜裡了。姜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傢伙,臉皮真夠厚的。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地面上的濕氣慢慢散去,空氣漸漸升高,紀彬揉了揉腦袋,這會後面疼的厲害,不過他也不敢碰「還記得園子裡的地形嗎?」

「我帶你去醫務所吧。」姜曜在看地形圖的時候,把醫務所的方位也記了下來,這會天大亮了,認路比昨天晚上方便多了。

紀彬笑了笑「謝了。」一口白牙在陽光下分外耀眼,姜曜只覺得心臟莫名的抽緊了一下。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這人長的跟明星一樣,怎麼偏偏要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

第8章:暴露

「笨蛋,要敲這裡,你看,一下就碎了。」紀彬躲閃著喪屍,手裡拿著老虎鉗,對著姜曜講述躲避動作的要領,那喪屍被紀彬饒的團團轉,卻絲毫接觸不到,等到紀彬演示夠了,拿著那老虎鉗對著喪屍的後腦猛砸了幾下,那腦袋瞬間被砸的稀爛。

真是乾脆利索,即使姜曜已經是第二遍看紀彬演示了,他還是忍不住驚歎。

「對了,我聽他們叫你紀哥,你的原名是什麼?」不知怎麼,姜曜覺得紀彬這人並不是多壞的人,除了殺喪屍的手法顯得太過職業化外,其他什麼的都挺正常,談吐中沒什麼髒話,而且教他時也沒對什麼不耐的樣子。嗯,還有一點,這傢伙的臉皮厚了點。

「紀彬,你呢。」

「姜曜。」

醫務所裡也是一片混亂,桌椅翻了一地,還有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地面上的血跡已經發黑,幾個被啃的差不多的屍體趴在地上。這裡的東西還能用嗎?姜曜很懷疑。

找到了一個沒打碎的酒精瓶,還有未拆封的紗布,姜曜洗乾淨手,沾了些酒精,擦拭著紀彬後腦的傷口,又拿紗布將那傷處包了起來。紀彬從頭到尾一聲也沒吭,就好像被人用半瓶酒精擦拭傷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接下來你想怎麼辦?」紀彬趁著姜曜洗手的當兒照了下鏡子,嗯,這小子包的還行。

「我要去a市。」姜曜現在心心唸唸的是自己的爹媽,「你不去找你的家人嗎?」

「我父母早就不在了。」紀彬淡淡回道,如果他還有父母,或許他不會選擇去監獄臥底。當然,上面也正是看重他沒什麼牽掛的原因才會派他去臥底。

姜曜張了張嘴,最後只能丟下一句乾巴巴的「對不起。」

「車庫在哪裡,你知道嗎?」

「車庫?我不清楚?這裡好像不准私家車開進來。」姜曜進來的時候自己有車,哪會注意什麼車庫。

「嗯,你那全園的地形圖是在門口的保安室看的嗎。」

「?」姜曜看著紀彬丟給他的袋子,一臉的問號。「你把這裡能用的藥品都收起來,以後可能就很難弄到藥物了。我去看看園子的地形圖,這種園子,應該有員工停車場的,我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一輛可以開的車。」

姜曜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事實上,他正希望這樣,獨立行動,收集食物。而且對方如果能搞到新的汽車,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紀彬沒有忽視姜曜那一瞬間的喜悅,一聽到獨立行動,這人竟然會高興成這樣。像姜曜他這種沒什麼殺傷力的老百姓應該是希望跟人一起行動,這樣才能保證更多的安全,增加生存的可能性。可這傢伙卻像是盼著單獨一人,絕對有問題,難道這傢伙他是想搞什麼鬼?

急急火火的把沒有拆封過的藥物和紗布都裝好,姜曜直接奔著鴕鳥生產區過去了。在孵化室找到幾十個沒有被砸碎的鳥蛋,地面上還有不少零碎的小羽毛,看樣子已經有喪屍襲擊過這裡了,還好喪屍們對鳥蛋沒什麼興趣。接下來就是育雛區和青年鳥捨。姜曜不是不想抓成年鴕鳥,他一路過來,倒是也發現了幾隻成年的鴕鳥,可惜那些傢伙一個個都受了驚,見人就躲開,他也只能找這些半大鴕鳥了。

讓姜曜失望的是,育雛區的小鴕鳥已經被喪屍吃光了,現在只有去青年鳥捨看看了,希望那裡的鳥還有活下來的。

這!這是什麼?紀彬一臉震驚的看著監視器裡的畫面。一隻一人多高的鴕鳥被姜曜一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接著又一隻,紀彬呆呆的看著草場裡的鴕鳥一隻一隻的在姜曜手中消失無蹤,就好像它們去了另一個世界。

接著他就看到姜曜在一堆東西裡扒來扒去,這時,一個喪屍緩慢的朝著姜曜走了過來,那傢伙還扒的一臉專心,絲毫沒有察覺,紀彬慌了,卻不知該如何提醒對方,正當那喪屍要撲過去的時候,姜曜竟然一瞬間不見了,地上只留了一堆衣物。

紀彬在監視器前揉了揉眼,又摸了摸包好的腦袋,三子那群混蛋是不是把這裡砸壞了。一個大活人,還有那十幾隻鴕鳥怎麼會突然消失了?我是眼花了還是在做夢沒起來呢。

姜曜心臟跳的砰砰的,如果不是剛剛聞到了喪屍身上的血腥味,恐怕他就被咬了。姜曜看著手中的玉米,剛剛在飼料堆裡發現玉米實在是興奮過頭了,竟然忽略了這裡的喪屍。

空間裡一下多出一二十隻鴕鳥,顯得熱鬧了許多,姜曜想找他扔進去的鴕鳥蛋,發現有一隻鴕鳥正美滋滋的蹲坐在一處一動不動,姜曜湊過去看了一眼,褐色的羽毛下面露出一點乳白色的蛋殼,看來這隻鳥是母性大發,把他扔到空間裡的蛋都收集了起來,打算孵化小鴕鳥了?

鴕鳥們看起來對這個空間非常滿意,四處走著,在小河邊歡實的喝水,姜曜扔進去的那些不易儲存的蔬菜也被它們愉快的分享著。讓姜曜看的一臉心疼,這些傻鳥,吃吧,你們吃我的菜,我就吃你們的肉。

為了防止鴕鳥吃掉那些要緊的東西,姜曜把扔進來的玉米棒子,還有那些易儲存的蔬菜都埋了起來,準備等跟紀彬分開後再進來一趟,把這些東西好好歸置一下。

紀彬就那樣盯在監視器前,看著姜曜消失的那塊地方,半個小時後,姜曜從消失的那處又突然顯現出了身影,紀彬兩眼瞪大,看著姜曜光溜溜從地上撿起衣服,一件件的重新穿好。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會突然消失,而且再出現的時候竟然是光著身子的。紀彬本來是打算弄兩輛車,把這裡找到的東西跟姜曜一人一半分了後就散開,只不過他在看到姜曜這突然消失出現的情況後,紀彬馬上就改主意了,他要弄清楚姜曜隱藏的秘密,到底這人是怎麼消失的。

姜曜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行跡會被監控裝置給洩漏出去,他想著紀彬只是去看個地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透過監視器看到他。要知道,這麼大的園子,監視器足足裝了近百個,他的身影就算被抓拍到,也只是偶然一閃,哪裡想到紀彬眼就會那麼賊,在察覺出異狀後,這傢伙竟然就那樣盯上他了。

收了幾十隻鴕鳥的姜曜心中大定,這些鳥一隻就有百十斤重,怎麼說也夠他們一家三口吃上一陣子了。到時候再把那西瓜種下去,玉米也種了,等栽下的果樹和魚長大了,糧食,水果,肉類都全了,就是不知紀彬這會找到車沒有。

姜曜想了想,轉身回了醫療所。他和紀彬是在那裡分開的,如果對方真要找他,肯定是回到那裡去。果不其然,紀彬正守在那裡等他,見姜曜回來,有些不滿道:「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半天了。」

「哦,我去找吃的了,我記得這裡有個員工食堂,那裡好像放了不少吃的,對了,我還找到一間小雜貨鋪,裡面有不少方便食品。」姜曜自然早早就找好了借口。

紀彬扯了個笑,心中暗念道,這小子說起瞎話臉色一點沒變,要不是剛剛在監視器裡看到了,只怕這會我也被他瞞過去了。

紀彬瞇著眼笑了起來,「哎,你去找食堂,這身上怎麼沾了這麼多土和草屑?」

姜曜一愣,「哦,我剛摔倒了。」面色無比自然。

「沒遇到什麼喪屍吧。」「沒。」

「那好,咱們先去找車。」

車庫在鴕鳥園的工作區,只停了四五輛車,姜曜一眼就挑中了一輛採購的麵包車,哪知道紀彬也看上這車了。姜曜當時就準備把這車讓給紀彬,誰知道紀彬一把拉住他,把姜曜扔到副駕駛座上「我正好也要去a市,咱們順路。」

姜曜傻眼了,順路又怎麼了,我不想跟你一起行動啊老大。擔心空間曝光的姜曜拚命想著借口,「那個,咱倆不太熟。」

紀彬一下便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姜曜,眼神銳利帶著絲殺意,濃重的壓迫感讓姜曜差點岔了氣。

「好吧,我們一起去a市。」姜曜很沒骨氣的妥協了,他知道紀彬肯定是見過血的,雖然剛剛一直表現的很溫和。

「嗯,這就對了,不熟的話多接觸接觸就熟了。」紀彬滿意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姜曜的肩膀,看來這小子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以後可以多嚇嚇他。

兩人分工合作,姜曜進屋去找工具箱,紀彬檢查麵包車。在把員工工作區翻遍之後,姜曜找到個收音機,又在休息室發現了一台電視。

不知怎麼,姜曜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電視,電視打開後,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圖像,換了幾個台,全部沒有信號。不知按到了那個台,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今天我國大部…出現一種新型……,感染者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希望……盡量躲在家中……出來。下面是病毒出現的地區……」大概是有線網絡已經斷掉了,信號變得極差。姜曜聽的模糊不清,他現在特別想知道a市是否也出現了這種病毒,不過看起來,那些病毒好像南方最嚴重,北方的城市倒是比較少。a市在北方,看來情況還不算最糟。

紀彬看了下油表,這麼些油開到a市只怕是不夠的,想了想,找了根橡皮管和空油桶,插到油箱上,吸了起來。

姜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紀彬正在漱口,地上擺了幾個油桶,見他出來,皺著眉問「怎麼找個工具耽誤這麼久?」

「我剛看了下新聞。上面說,這次病毒是全國範圍的爆發,政府要市民呆在家裡不要出來,他們會陸續公佈緊急避難所,指導市民前去避難。」姜曜複述著新聞裡的內容。紀彬嗤笑了一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城市,在家裡等著去避難所的,那才是找死。」

「怎麼說?」

「去避難所的人裡,誰知道有沒有潛伏的感染者在裡面,一旦爆發,或者傳染,那範圍可不小。而且避難所的人多,對喪屍來說,就是食物多,那裡肯定是喪屍的最大攻擊目標。最麻煩的是,喪屍病毒的來源不清楚,第一批感染的人是怎麼感染上的?而當政府傾盡全力解決了最初感染的人,會不會有新的人繼續被感染?城市最後會不會完全被喪屍佔據?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到時候留在城裡的人就真的只能等死了,那就是個喪屍牢籠。」

******

紀彬:過來一個喪屍,你解決了去

姜曜:沒事,那喪屍沒危險

紀彬……

姜曜:我剛看了,他逮了一隻老鼠,咬了半天沒咬下來,這傢伙沒牙

牙防組提示,保護牙齒很重要,否則當喪屍也會餓肚子

一陣冷風吹過

第9章:堵車?

第一次翻牆,翻的還是武警總隊的牆,姜曜這會生怕裡面衝出來一個武警,把他和那個膽大妄為的逃犯一起擊斃了。院子裡靜悄悄的,紀彬挑了挑眉「跟你說沒事了,那些武警都去市裡了,剩下的人都是一般的工作人員,沒什麼殺傷力的。」

「我想你錯了。」姜曜指著紀彬身後那具晃過來的喪屍,「他們比你想的有殺傷力。」

姜曜沒等紀彬動手,自己拎著個鋼棍就上前了。在這樣的亂世,他不能總是依靠別人,紀彬對付喪屍很輕鬆,等紀彬走了呢,他遇到喪屍怎麼辦。

紀彬看著姜曜有些笨拙的敲碎了一個喪屍的腦袋,期間還數次差點被喪屍抓傷,不禁搖了搖頭,「回頭給你做個特訓,否則照你這樣,遲早有一天要被喪屍抓到。」姜曜看著喪屍碎掉的腦袋,喘了口氣道:「大前天我還在公司打字呢,今天就換成喪屍了。」

「嗯,看出來了,你的四肢都沒什麼力量,一看就是常年坐辦公室的,動作不標準,完全不知如何發揮更大的力量。」紀彬說著,套了個橡皮手套,在那死掉的喪屍身上扒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姜曜湊了過去。

「這裡的武器庫都有專人看管,就算是武警全部出動,武器庫也一定會留人,但是現在這個樣子,看來留下的人也都變成喪屍了,我找找他們身上的工作證,看他是不是負責看管武器的,有沒有鑰匙。」紀彬挺有耐心的解釋著。

「那如果這個人不是看守武器庫的,是不是說咱們還要把這裡的其他喪屍都找出來,一個個打死搜身啊。」姜曜的臉瞬間就垮了下去。

「正解。」紀彬摸到了喪屍身上的工作卡,「嗯,這是個後勤,沒什麼用處,走吧。」

「又過來一個,這次這個歸誰?」雖說是問句,紀彬卻撿起了剛剛扔進來的斧頭,看樣子是想活動下手腳了,姜曜這會手還有點麻,也不打算逞強,揮揮手讓紀彬去了。

「找到了,這個就是看管武器的人。」紀彬的運氣還算不錯,解決的第一個喪屍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給我把刀。」

「?」姜曜雖然一臉問號,還是把腰間掛的西瓜刀遞了過去。

紀彬也沒解釋,手起刀落,喀嚓兩下,把那喪屍的兩隻手剁了下來,只留下兩處黑紅色的斷口,和碎掉的骨頭渣子。

「你剁他們的手幹嗎?」姜曜看著兩隻青白色的手掌被紀彬裝到袋子裡,這簡直跟鬼片裡的鬼手一樣了。

「我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鎖,如果是指紋的話。」紀彬說著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很明顯,這個就是鑰匙了。

兩人拎著個大包到了武器庫,紀彬拿著從喪屍身上搜出來的鑰匙開了門,姜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做為一個只能在網上看看槍支圖片的宅男來說,這武器庫簡直就好像一個神秘的寶庫。姜曜簡直恨不得把這裡的槍都收起來,紀彬卻只撿了幾把裝了起來,「多裝點彈藥,槍一把就夠用的,關鍵是彈藥。」

姜曜也知道彈藥的重要性,拉了一個箱子就準備搬到車上,「等等,停下,我看下。嗯,這個箱子裡的彈藥沒用,裡面裝的是橡皮彈,沒多少殺傷力的。」紀彬阻道,指了指牆角的那幾個箱子「搬那裡的彈藥。」姜曜愣了一下,看向紀彬,眼中閃過一絲疑問。

這人好奇怪,穿著囚服,行為處事卻很像是受過特訓的軍人。他殺喪屍的那些手法根本不是一般黑社會會有的,倒像是從軍隊裡出來的那種。而且這傢伙對槍支彈藥看起來很是瞭解,應該是接觸過不少,對武警的東西也知道。

難道他是退伍軍人或者警察犯了事進去的?

不過這會不是問的時候,姜曜把疑問默默壓在心裡,準備找機會試探下對方。

姜曜坐在副駕駛座,翻著紀彬帶出來的槍支「這個是自動步槍吧,什麼型號的?」說著,還拿著槍朝前比劃了下。

「95的。你坐穩先,前面好像有喪屍。」姜曜擺弄的正興奮,聽到這話,抬頭一看,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著幾十個喪屍,看到行駛中的汽車,這些喪屍一下就聚了過來。

就見紀彬一個加速,車子堪堪從喪屍的包圍中衝了過去,姜曜就看到一個青白色的面孔在前車窗上一晃而過,接著車『咯登』一下,姜曜剛要扭頭後看,一隻青色的手不知何時扒上了他們的後視鏡。靠,會扒車的喪屍!

那喪屍一隻手抓著後視鏡,另一隻手則不停的拍打車窗,腥臭的嘴幾乎整個都貼在車窗上,粘著血肉的牙齒不停的一張一合,「給,試試這槍。」紀彬塞給姜曜一把手槍,也沒跟姜曜商量一聲,就把車窗搖了下來。

姜曜還沒反應過來,一隻青白色的手臂就伸了進來,姜曜瞳孔一縮,腦中什麼反應也來不及想,啪的一下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那喪屍從車上掉了下去。姜曜只覺得手心麻了一下,耳朵中有種嗡嗡的感覺。

「第一次開槍,感覺如何。」紀彬兩眼直視著前方,嘴角卻噙著一絲笑。

「還行。」姜曜愣過神,回想了下剛剛的情景,覺得手槍這玩意還真好使。當他準備把槍收起來時,紀彬丟過來一塊布,「別忙著收,把槍擦乾淨,這玩意用過就要擦,否則損傷會很大。」姜曜老老實實拿起軟布,紀彬一邊開車一邊指導他怎麼擦槍。

「紀彬你肯定接觸過不少槍吧。」姜曜一邊擦一邊說。

「嗯,以前摸過幾把。」紀彬隨口回道,「幫我拿點吃的去,我快餓昏頭了。」

紀彬的話剛落,姜曜的肚子跟著一起叫了起來。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顧得上吃東西,忙活了一夜,又跟喪屍們纏了半天,紀彬這麼一提醒,他頓覺自己也餓的受不了了。

麵包車的後座被他們倆給卸了,就是為了能多裝些物資,滿滿當當放了十幾袋大米,白面,綠豆,還有幾筐土豆紅薯,十幾袋鹽,剩下的就是些餅乾,麵包,火腿腸,泡麵之類的方便食品,還有一堆糖果,等到真沒糧食的時候,一天含兩三塊巧克力糖也是能熬過去的。

紀彬當時幾乎把武器庫裡的彈藥都搬了出來,拚命的朝車裡塞,就差把車裡的食物扔出去換成彈藥了。姜曜瞪著塞的滿滿的後車廂,發愁了,連伸手的地方都沒了,怎麼拿吃的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掏出來兩塊變了形的麵包,紀彬瞄了一眼:「幫我撕開包裝紙。」姜曜翻回身又扒出來一瓶水,擰開瓶蓋,把水放到一邊,麵包遞到紀彬嘴邊,紀彬也沒接,就著姜曜的手吃起來,吞了幾口乾麵包後,下巴一揚,指向那瓶水,姜曜把水遞過去後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標準小弟。

「這是怎麼了?」紀彬啃了一個麵包,肚子才剛好受一點,就看姜曜吃個麵包也吃的一臉憂愁。

「我有點擔心我爸媽。」姜曜想起了自己的那個手機,被那幾個逃犯拿走的手機,如果還在的話,也能跟兩個老人聯繫上了。

「我當是多大的事,不早說。」說著,紀彬隨手扔過去一個手機,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從哪個喪屍身上摸來的,好在外面還套了個塑料袋子,否則要姜曜用這電話心裡還真是有些陰影。

撥了半天電話,都是忙音,好容易等姜曜打通,父親沙啞虛弱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喂。」

「爸,是我,曜曜。」「曜曜!你在哪兒?沒事吧!」電話裡姜父的聲音一下就拔高了,徹底沒了剛剛的那種有氣無力的味道。原來那天晚上姜曜打電話過去,說了喪屍的事,老兩口以為是兒子胡鬧,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第二天新聞報道了這事,姜曜所在的z市也被列入爆發區。老兩口就想起兒子那通電話,當時心都涼透了,姜母一邊哭一邊拚命給姜曜打電話,好容易打通,接電話的卻是個陌生男人。那人操著不知哪裡的外地口音,說電話是他撿的,估計電話主人已經死了,姜母聽了後一下就躺過去了。

紀彬聽了那句「曜曜」嘴角忍不住一勾,卻沒說什麼,側著耳朵聽姜曜和他父親的對話,他覺得自己說不定能從這父子倆的對話裡找到些姜曜秘密的蛛絲馬跡。

「家裡吃的還有多少?嗯,嗯,我沒事,爸,你和媽都別出去,不用去搶購吃的,等我過去,記得在家裡存點水,水電可能很快就要斷了。嗯,我知道,我沒事,真的,我現在跟一朋友在車上,一點事都沒有。」

等姜曜掛了電話,紀彬壞笑著來了句「曜曜,幫我再拿點吃的。」

姜曜囧著臉從後面拽出來一堆吃的,自己這算是被佔便宜了麼?

「你不讓你爹媽出去買吃的,難道是指望這車裡的食物?」紀彬側頭看姜曜,「不行嗎?」姜曜反問。

「不是不行,你想過沒,等咱們到a市,會是個什麼局面,病毒爆發的城市咱們先不說,那些沒怎麼爆發病毒的城市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戒嚴。a市這種病毒傳播的應該不是特別厲害吧。你爸爸都能考慮出去採買食物,這就證明a市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喪屍數量還控制在一個政府可以壓制的範圍中。」

「嗯,你說的沒錯。」姜曜點點頭。

紀彬繼續分析道:「那麼我們這兩個從病毒區跑過來的人,你認為a市會輕易讓我們進去嗎?他們肯定會在各個交通要道上都設下關卡。就算讓我們進去,這車上的物資,你真認為可以順利的讓你帶走嗎?事態隨時都在變化,糧食,武器,這些都是必備的戰略物資,你真以為這些東西不會被收繳?」

姜曜心中冷笑,這車上的東西他本來就沒指望要,他現在東西收集的差不多了,就等著找到自己父母,把兩個老人帶到空間裡去,過上幾年等事情平息了再出來。

「當然,如果你有別的藏匿食物的辦法,那自然是不一樣了。」紀彬聳了聳肩。

姜曜往椅背上一靠:「你說的有理,可我不想拿我父母的安危去冒險,食物的事,等到了a市再考慮吧。」

紀彬開了大概三個多小時的車之後,就由姜曜換手,除了他們的車子外,路上還有其他的車子在行駛。喪屍們大咧咧的在公路上遊蕩,每過去一輛汽車,都會引發喪屍的一陣追逐。但是沒有汽車敢去碾壓這些喪屍,大家想盡辦法的避開它們。理由很簡單,路上開的都是那些小型的私家車,底盤並不算高,碾壓喪屍時弄出來的骨頭血肉殘渣容易對車子造成某些不太好的影響,而在路上最要緊的就是保持車輛的正常行駛。如果哪輛車不幸壞掉了,那可真是最糟糕的事情。

姜曜他們目睹過一次類型的情況,一輛車大概是拋錨了,沒等車裡的人逃出來,那輛車已經被喪屍給圍住了,車中的人在尖叫,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車子被掀翻,車窗被捶碎。路過的車輛沒有一輛敢停下,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姜曜他們開過來的時候,那個被拖出來的人已經沒聲了。

這些喪屍一看穿著就知道是附近村落裡的,大概是把村裡能吃的活物都吃光了,才晃到公路上來尋找食物,不停路過的汽車引擎聲,夜晚閃爍的車燈在在吸引著他們過來覓食。

兩人路上又換了一次手,此時是午夜十一點,距離姜曜昨天發現喪屍正好過了24個小時。

紀彬發現有幾輛汽車跟他們反方向擦肩而過時,不由放慢了車速。

「醒醒。」紀彬推了推歪在一邊的姜曜。

「嗯?什麼事?車子壞了?」姜曜一下就清醒過來。

「別烏鴉嘴。車子好好的,但是咱們得掉頭了。」紀彬沉著臉道。

「為什麼?」此時離a市只有一百多公里了,開車只需要不到三個小時,馬上就要到了,怎麼又要離開。

「前面可能堵車了。」紀彬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火光一明一暗的閃著,讓他的面孔有些晦暗難辨。

「堵車!」堵車,這個最常發生的事情,此時卻只能讓人沒奈何。路上都是遊蕩的喪屍,被堵在路中,對喪屍們來說,那些停留的汽車就是一個個鐵皮罐頭,只需要打開罐頭皮,裡面就是美味的食物。

「你怎麼知道堵車了?」姜曜有些不死心。

「你看,剛剛掉頭過去好幾輛車了,這一路,大家都是北上,因為那裡病毒爆發沒那麼嚴重。可是這些人為什麼會掉頭逆行,肯定是前面發生什麼事了。公路上最容易發生的麻煩,就是堵車,尤其是各地的汽車都紛紛北上的時候,那就更容易堵車了。」

姜曜知道紀彬說的有理,可是他離a市就只有那麼幾個小時的距離了。好在姜曜並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看著前面那片黑茫茫的道路,只猶豫了片刻,便開口道:「咱們掉頭吧。」這會掉頭還來得及,要是繼續走,等到發現堵車的時候,後面的車早已把退路堵死。

紀彬並沒有往回走多遠,兩人下了公路,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有不少跟他們一個想法的,空曠的田野裡停了不少車,大概是人多帶來的安全感,還有一輛車裡的人乾脆就在外面生火做起飯來,看起來倒有幾分野營的味道。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食物芳香,紀彬連停也沒停,開著車躲開了那些人。

第10章:核清洗?

我先睡一會兒,你困的時候再叫我起來,紀彬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歪在車座上睡了過去。睡著的紀彬少了白天裡那種沉穩的模樣,微微張開的嘴巴透著幾絲稚氣的感覺。

姜曜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好像迷一樣。他有著各種各樣的求生本事,冷靜合理的分析,強大的格鬥技巧,以及偶爾冒出來的惡趣味。雖說這傢伙一直在裝酷,可是姜曜還是注意到,每當他看到被喪屍抓到的人時,眼中都會透漏一絲不忍,這就證明這人還是本性善良的,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入獄,希望不是什麼嚴重的罪刑。

「一直看我做什麼?」紀彬閉著眼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就算是讓姜曜負責警戒,紀彬卻也不會完全放下心入睡。半夢半醒中,紀彬感覺到姜曜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因為覺出這視線沒有惡意,所以紀彬也沒理會,自顧自的睡著。只是他睡了半天,姜曜的視線愣是沒挪開一下。他又不是什麼大姑娘,這樣盯著他看難道還能看出朵花來?

「看你很英俊。」姜曜笑笑,迅速轉開視線。

「嗯,你的眼光很不錯。」紀彬睜開眼,兩眼亮晶晶的,一點睡意也沒有,看來是早就醒過來了,只是一直在閉目養神。

原來這傢伙早就發現自己在觀察他,姜曜不由覺得有點尷尬,岔開話題道:「喂,我要下去走走,你呢。」

真算起來兩人在這狹小的車廂裡已經窩了十幾個小時了,不止是姜曜,就連紀彬也覺得自己的腿腳都沒什麼知覺了。

兩人一起下去活動活動筋骨,剛收過麥子的田野,顯得格外空曠,空氣中透著一股青草的芳香。姜曜接過一根紀彬遞過來的煙,兩人也不管地上的泥土草屑,大咧咧的坐在田地裡。享受著煙草帶來的片刻的淡淡舒爽,繃緊了一天的神經在這一刻驟然鬆了下來。

「我說,你是因為什麼進去的?」姜曜懶懶的看向紀彬,挑眉問。

「貪污公款和瀆職,判了七年。」紀彬說的自然是檔案上的東西,不過姜曜卻當真了「切。這年頭誰不貪污,我當是多大的事兒呢。」說著還安慰的拍了拍紀彬的肩膀,說起來,貪污比起強姦殺人那種罪刑更能讓姜曜接受。

紀彬看著姜曜充滿信任的雙眼,有些不自在的扭過了頭。自己這也不算故意騙他,上級給的任務還未撤銷,雖然是永遠不可能完成了,但是他也不能隨意向平民透漏自己的身份。

「回車上吧,天快亮了。」紀彬伸手拉了姜曜一把,這傢伙早已經躺到了地上,說要體會下大自然和泥土的芬芳。

紀彬進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收音機,現在的收音機裡一個專家教授也沒有了。只有熟悉的女聲和男聲來回交替著公佈政府的公告,安撫眾人,要大家不要隨意行動,安心在家等待政府救援。來回換了幾個台,都是一模一樣的內容,紀彬眼睛變得有些深暗,「把你昨天找到的那個收音機拿過來。」他說的自然是姜曜昨天在鴕鳥園翻到的那個收音機。

姜曜找到的這個收音機是園子裡的員工帶進去的,收到的電台比一般的收音機多不少,紀彬調了半天,找到了一個英文台,皺著眉聽了起來。姜曜的英文一般,只限於看和讀,聽說就差很多。費了半天勁就聽懂兩三層意思,大意是國外發現國內的情況,要求華國政府迅速作出什麼應變等等。紀彬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到最後,竟然狠狠一拳砸在了椅座上。

「怎麼了?」姜曜被嚇了一跳。

「他們要華國政府對高度感染區立刻進行核清洗。」紀彬聲音冷冷的,如同淬了冰一般。

「他們瘋了!」姜曜一下就被震傻了。現在全國有多少感染區,就像z市,那裡也被歸入了中度感染區,可是那裡還有大量的民眾活著,喪屍其實只佔了一小半,真算起來也不過就是幾十萬人。

「他們沒瘋,只不過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把這種可怕的病毒徹底的壓制在搖籃裡,或許還可以趁著這機會讓華國一蹶不振。至於普通華國民眾的死活,那些又關他們什麼事。」紀彬拳頭攥的死緊。

姜曜只覺得整個人都發起冷來,一個城市就是數百萬人,還有數千萬人的城市,難道就這樣一下就炸了,全國有多少個這樣的城市。

「咱們政府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姜曜強笑著。

「政府會或者不會都沒有意義,因為他們還說了,如果華國政府在兩日內沒有對高度感染區進行核清洗,那麼將由他們來幫助華國政府執行。」紀彬眼中滿是怒火,這些該死的混蛋。

車廂中一片沉寂,紀彬和姜曜都很清楚,他們只是兩個普通人,即使知道了這事,也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只能讓心中的怒火慢慢積蓄。

「你說,這次的病毒會不會就是那些人搞出來的。」姜曜一時間只覺得全身無力。如果那些人強制對華國進行核清洗,那麼他們這些老百姓的生命又該怎麼保證,就算他們逃過了喪屍,他們是否能逃過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核威脅嗎?

是不是高度感染區,誰知道,誰來定!如果那些人喪心病狂一點,是不是我們這些普通民眾就只能等死了。是的,我有個空間,可如果外面都是輻射區,是不是意味著我要一輩子呆在空間裡。

「別擔心,我想咱們國家的政府還不至於讓那些外國佬在我們的領土上扔核彈。」紀彬那乾巴巴的安慰只換來姜曜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兩人的心情因為這個新聞變得分外惡劣,姜曜連早飯也吃不下去,紀彬卻一臉嚴肅的警告他,保持充沛的體力是取得生機的必要條件。

『謝了,還好有你在。』姜曜吃著麵包,在心中默默感謝著。

「你這是朝哪裡開?」四周都是田野,昨天來的時候又是半夜,姜曜這會有點分不清方向。

「去看看路通了沒有。」紀彬走的這條路明顯是個鄉間的小路,也不知他是怎麼摸出來的,「這種路都是村子裡修的,就在公路旁邊。不少司機都知道這種路,從這裡過去可以避開收費站,我看看咱們能不能直接繞過堵車點,昨天天太黑,沒找著這小路。」

感謝勞動人民的智慧,姜曜差點沒笑起來。兩人路過一座橋時,姜曜向遠處看了一眼,遠處的田野裡,有幾輛車翻在地上,那是昨天那些車子的聚集處。紀彬順著姜曜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後就轉過視線「沒辦法,昨天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或許這結果就注定了。」

「你說喪屍他們是怎麼發現人的?」姜曜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弄清楚這個問題,對於以後的求生是大有益處。

「氣味,聲音,光線。應該就是這幾個原因,當然也可能喪屍他們還有第六感,能感覺出『食物們』在哪裡。」紀彬聳了下肩。

兩人正說著,猛然從前面的小路上衝出來一個女人,手裡還牽著個小孩。這女人不要命一般的撲到了姜曜他們的車前「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第11章:a市

救還是不救,這根本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因為在那女人身後跟過來了幾十個喪屍,將這條不算寬的小路堵的死死的。紀彬拎了一把九五自動步槍下了車,對著遠處的喪屍瞄了一眼,『砰』的一下,爆頭,槍身微微一挪,又一槍爆頭,連著七八聲槍響,每聲槍響過後差不多都倒下一個喪屍。姜曜徹底看傻眼了,這水平,這傢伙練過狙擊嗎?姜曜想起了電視上的一句台詞,好的神槍手,都是子彈喂出來的,他當時就覺得這句話特別有道理。像紀彬這種槍法,如果說他沒練過,打死姜曜都不會信。

相比較之下,姜曜那手爛到極點的槍法就實在是不提也罷,十發子彈才打死一個喪屍,還是撞了大運,他想打左邊的,卻打歪到右邊的那只喪屍,得虧這些喪屍站的密,否則他這十槍也未必能中一個,「你這槍法可真夠……」紀彬對著姜曜搖了搖頭,姜曜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自己這槍法確實是丟人了點。

「別傻站著,退後。」紀彬衝著那女人喊了起來,他們這邊才打死十來個,那些喪屍已經快圍過來了。

那女的倒也聽話,拉著她的孩子頭也不回的朝後跑去,紀彬和姜曜兩人邊打邊退,等那些喪屍都倒下去的時候,姜曜只覺得像是過了一年那麼久,雖說他拿的手槍後座力不強,可是長時間的開槍,還是讓他的兩手震的酸麻,胳膊一時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走,剛才這些槍聲很快會引來更多的喪屍。」

那女人聞言也趕緊跟了過去,看到姜曜他們要上車,一把拉住紀彬,「帶我們走!求你了!」看了兩人剛剛的表現,很顯然,她把紀彬看成兩人中的主導者了。

紀彬低頭看了眼小孩,才七八歲的樣子,一直沒吭聲,小手緊緊拽著他的母親,攥的青白,身子不停的抖著。

「你先抱著孩子跟我們擠一擠。」車後面已經沒有空位了,那女的就抱著小孩跟姜曜一起擠在副駕駛坐上。姜曜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不好一直貼著一個女的,就在兩個座位中間搭了塊板子,緊緊挨著紀彬坐了下來。

紀彬掃了他一眼,不錯,這小子還挺規矩的。那女人坐到車裡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嘴裡更是不住的道謝:「謝謝你們,謝謝。」女人道了半天謝,紀彬一點反應也沒,姜曜只擺了擺手,讓她好好歇著,又扔給她一些吃的。

這女人其實跟姜曜他們一樣,都是從病毒爆發的城裡跑出來的。昨天她們家的車就是停在田野裡的其中一輛。當時她看到有些人生火做飯時,也跟丈夫說過,要不要換個地方吧,這些人太招眼了,很容易引來喪屍。只是她丈夫卻認為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又在曠野中,一旦周圍有什麼動靜,這麼多人裡總有一個會發現異狀,他們又有車子,到時候開著車直接走人,一點危險都不會有。

可惜,丈夫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逃難的老百姓,他們的警惕性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高,在精神高度緊繃了一天後,不少人在後半夜都睡著了。喪屍過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沒醒,倒是有幾個沒睡的,可是這麼暗的天色,周圍一點燈光也沒,他們也並沒能及早發現。等到發現四周都是喪屍的時候,逃跑已經晚了。他們匆匆上了車,開出去沒多久,車子猛的一沉,不知陷到了哪裡。

喪屍的速度並不快,可它們卻幾乎不會有疲累的感覺。不知跑了多久,那些喪屍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怎麼都無法甩脫。她和兒子越跑越慢,那些喪屍卻離他們越來越近。丈夫不知何時跟他們失散了,她只記得緊緊抓著兒子的手。到最後實在是沒力氣了,就把心一橫,賭了一把,爬到了一顆七八米高的槐樹上。

萬幸的是那些喪屍並不會爬樹,它們在樹下徘徊了許久,一直低吼著,手指不停的在樹皮上扒著,身子一下下的撞著,還有的喪屍斜踩著其他的喪屍就要往樹上爬。若不最後遠處傳來的一聲聲慘叫聲吸引了它們,或許那棵樹就是她們母子的葬身之地了。

早上她在樹上望到姜曜他們的麵包車時,就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逃生機會。不顧附近遊蕩的喪屍,拉著兒子下了樹,拚命跑到了姜曜他們的車前。還好,這兩個人最後救了她。不過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槍,而且一個像專業軍人,另一個就像普通人。女人心中暗暗猜測著,卻不敢開口問,她怕說錯話,對方會丟棄她。

很快的,車子繞過了收費站,紀彬遠遠的就看到前面的公路排起了綿延長隊?怎麼辦,兩人互相望了一眼,看來只能繼續走小路了,就是不知道這這段堵車區有多長。

這種鄉間小路,沒來過的人實在容易摸迷,虧的紀彬記憶力好,走過的路都記得,方向感又強,才沒有迷了路。

等他們終於繞過那堵車的路段,重新上了公路時,姜曜發現開了一天的車他們其實才向北行駛了不到二十公里。不過還好,終於快到a市了。

「哈欠。」紀彬晃了晃腦袋,拿了瓶水,猛灌一大口。今天一天他都沒讓姜曜摸一下方向盤,就怕這小子不熟悉鄉間的小道,最後把車開到泥溝裡去,這會好容易上了公路,他那困勁也上來了。

「你先開一會兒,我這會困的厲害,先瞇一會。」兩人換了手,紀彬跟姜曜一樣,不想跟一個女人去擠,就縮著身子坐到了木板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不過紀彬可沒姜曜老實,睡著睡著就靠到了姜曜肩膀上。剛靠過去時,紀彬還醒過來一下,睜眼看了靠上的那個人,發現是姜曜,便兩眼一閉放心的睡死過去,腦袋還在姜曜身上拱了幾拱,弄出個舒服的姿勢。

姜曜朝著車門挪了挪,好讓紀彬睡的能稍稍伸展些,別窩的那麼難受。

天剛擦黑的時候,姜曜他們終於到了a市的郊縣,除了他們外,還有不少從其他地方過來的,不過這些人全部被擋在外面,沒有一個人可以進去。

每個人都要接受檢查,並且被安排到一個營地去,度過最起碼兩天或者更久的觀察期才允許進入a市。

「你在這裡下車嗎……」姜曜這話雖然是問著說的,口氣卻是在暗示那女人,是時候該跟他們分道揚鑣了。這裡已經是政府控制的地方了,附近集結了軍隊,姜曜覺得自己幫人的義務也盡得的差不多了。女人又一次鄭重道了謝,便拉著兒子下了車。

姜曜看著前面排成長龍的等待檢查的隊伍,還有臨時關卡前的軍隊,開口問:「現在怎麼辦,你跟我一起等著檢查排隊入城嗎?」

紀彬看了下車裡的彈藥,心中有些猶豫,他知道這玩意以後就是保命的利器,而且是越來越少的利器。他想弄清楚姜曜消失的秘密,就必須跟著對方去a市,那麼丟棄這些彈藥也就是必然的了。

紀彬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只片刻,他就做好了決定,只要能弄到了原地消失的辦法,就算是失去這些槍支彈藥那也是值得的「嗯,我跟你一起去,不過咱們得先處理好這些武器。」

「處理?為什麼處理,難道你是要把那些彈藥扔了?」姜曜的話讓紀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蠢貨,這東西怎麼能隨便扔出去,萬一被那個居心叵測的撿了去,那就糟了。這會世道亂了,有些心術不正的手裡如果有槍,他就敢直接開槍殺人,再狠點的,說不定就拎著槍去闖關卡了。」

「那……。」不用紀彬說,姜曜也知道,不能直接去上繳這些槍支,國內是不允許平民持槍的。到時候讓他們倆解釋槍的來歷那可就麻煩了,畢竟他們這槍是從武警總隊裡偷出來的,屬於來路不正。

靠,昨天還是眼裡的寶貝疙瘩,今天就成燙手山芋了。姜曜非常的鬱悶,如果可以把這些槍帶到空間裡去該多好。

「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進了城再說,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上。」紀彬拍板。

a市,臨時檢查中心

「你是怎麼來的?」一個工作人員問。

「開車過來的。」

「路上和喪屍有過近距離接觸麼?」工作人員繼續詢問。

「沒有。」姜曜不想暴露槍支的存在,就搖了搖頭。

「請把衣服脫下來。我們需要檢查你的身上是否帶有傷口。」工作人員非常負責的把姜曜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在他的左臂上發現一個紅腫的小疙瘩。

「這個疙瘩是怎麼來的?」工作人員指著那疙瘩問。

「蚊子咬的吧。」姜曜挺無語的,這種疙瘩明顯一看都知道是蚊蟲叮咬,至於這麼一臉緊張麼。

「我們需要對你進行抽血,請拿著這個號碼牌去那裡排隊。」姜曜臨走時掃了一眼,發現那工作人員在他的體檢表上寫下結論,左臂有不明原因小傷口,需留意,建議適當增加觀察期,不禁又是一陣囧,這也太謹慎了吧。

紀彬的檢查要比姜曜快的多,不知是不是這傢伙體格太好,就算是蚊子咬了一口,兩三個小時那疙瘩就沒影了。

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除了一開始先到的那些人,大部分人都沒有房間,只能住帳篷,還有的人連帳篷也沒分到,只能露天睡在草地上。姜曜他們自然也是沒有帳篷的。他們的車已經放到指定的停車場地去了,等過了觀察期,就可以開車進城。

姜曜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到達a市的這一天,印國的首都,被m國宣佈為最高感染區。近千萬人的印國首都,除了少量逃出來的政府官員,幾乎全部人都感染了這種病毒。在m國的強壓下,印國對自己的首都投放了核彈。這座文明古國的首都就這樣消失在核彈中。

而m國在一天後,終於在自己境內發現了喪屍,接著其他幾十個國家紛紛在自己的國家發現了這種要命的病毒。事實上,這種病毒早在兩三天前已經出現了,不過出現的地方大多數不是都市,而是接近海港的偏遠小鎮。而且因為這些國家的人口密度小,所以並沒有馬上被人發現,如果不是a洲這種病毒的大規模爆發示警,m國他們發現的時間會更晚。

第12章:雨

姜曜被分到的那個營地裡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口,這種營地跟其他的營地是分開的。紀彬身上沒傷,卻主動要求和姜曜一個營地,負責分配的人雖說有點詫異,卻還是同意了。事實上,只要不是有傷口或者發燒的人,他們想去哪個營地都是無所謂的。

「對了,你們最好趁著沒進營地前,先把車裡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等你們進了營地後,這幾天你們都要呆在這裡,不准隨意出去,只有過了觀察期才可以。」工作人員臨走時提醒了他們一下。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了,那些人以為營地裡會分發食物和寢具,進去的時候就沒準備吃的。結果等到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因為物資緊張,只有中午才會分配一些食物,而且數量不多,只能點個饑,讓人餓不死罷了。他們想出去弄食物,卻被告知,未過安全期之前,不得擅自離開營地。

姜曜和紀彬點點頭,去了停車場,姜曜一邊往背包裡裝吃的,一邊問:「你那身份是怎麼報的。」他可還記得紀彬的逃犯身份,這裡領號碼牌是憑借身份證或者身份證號碼才能去領的。

紀彬指了指腦袋,笑得一臉狡黠:「我背了一個喪屍的證件號碼,然後說我逃的比較急,沒帶身份證。」反正國內的證件照非常失真,紀彬挑的那人又跟他有三四分相似,不細看也看不出什麼大問題來。

兩人一人背著個大包到了那所謂的營地,其實就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一片空地。交上號碼牌,登記了信息,就可以進入營地。

空地上三三兩兩的分佈著帳篷,四處都有探照燈,映得場地內如同白晝一般。一些穿著防護服的人在營地裡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主任,這個人發燒了。」「他進來的時候身上有傷口嗎?」

「右邊的小腿有一個小傷口。」

「嗯,把他帶走,到隔離區觀察幾天。」

話音一落,不少人都面露懼色的朝後縮了縮,跟那人住在一個帳篷的也被拉去做了體檢。時不時的有人被帶走,這些穿著防護服的人幾乎讓所有人都避之猶恐不及。

姜曜四下裡張望著,發現了一個小型的交易市場,看得出來這裡交易的都是物品,沒有用錢買東西的。

走在市場裡,耳邊傳來各種交易的聲音,衣服,毯子,藥物,食品,大多數人交易的都是這些東西。姜曜和紀彬沒走幾步,就有個小個子男人湊了過來「要租帳篷和毯子嗎?四包方便麵租一天,要是沒有方便面的話,餅乾麵包什麼都可以。」

話還未落,就有一個中年男人在旁邊插話「得了吧,你那帳篷又破又舊,只能住一個人,毯子也不知是哪裡扒出來的,一天還敢要四包。我的帳篷可以睡三個人,一天只要三包方便麵。」說著,那中年男人就把自己的帳篷拿了過來。

「行,那我們租兩天。」紀彬看了看帳篷,很是滿意,當時就從包裡掏了六塊麵包出來。

中年男人趁著紀彬他們收拾帳篷零件的當兒,拿了個袋子,把那六個麵包扔到袋子裡,隨手就交給身後的一個小孩,小孩抱著麵包跑的飛快,快到姜曜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沒影了。

男人扭回身,便攔下兩人手中的動作,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那個什麼,你們要租這帳篷還要給點押金才行。」

「押金?」姜曜一愣,隨後問「押金要什麼?」

「押金也是吃的,不多,六十塊麵包或者方便面就可以。」中年男人搓著手,笑的一臉歉意。

六十塊麵包?!姜曜這會明白過來了,自己和紀彬這是被人當成肥羊了。這人先跟自己說個便宜點的租金,等拿到租金後,刻意說一個比較誇張的押金價格,如果他們拿不出來,租金已經被那小孩拿走了。這帳篷沒押金,真對不住您,租金白掏了。如果拿出來了,他們也沒損失,你拿著帳篷走了,等到租期滿了,做為押金的麵包已經沒了。按照他剛剛聽到的那些物價,一個帳篷換六十六個麵包,值了。

「你們總得給我點押金吧,否則這帳篷你們要是不吭一聲就拿走了,我該怎麼辦?」中年男人這話一出來,周圍的一些人不由得嗤笑了一下,看來這人用這手騙了不少人了。

「把麵包給我們,我們不租了。」

「真是不好意思,剛剛那是我兒子,小傢伙已經餓了兩天沒吃東西了,你這麵包這會只怕已經……」男人面上帶著一絲羞愧,頭越垂越低。

姜曜這會徹底給氣樂了,連連擺著手,「沒事,算了,我們吃點虧,今天就跟著你好了,這帳篷不是三個人的嗎,你晚上跟我們住一起,就不用擔心我們捲著帳篷跑了。對了,你是不是就這個帳篷出租,還有別的東西要交換嗎?」

中年男人愣愣的搖了搖頭。

「那好,你趕緊收攤吧,我們還想早點休息呢。」姜曜笑的一副純良模樣。

中年男人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磨蹭了半天,把帳篷收了起來,紀彬一把挽住他「蹲這麼久,猛的起身不舒服,我撫著你走。」

『噗』旁邊那個先跟紀彬他們搭訕的小個子笑了起來。

姜曜趁著中年男子領路的當兒,拉著紀彬問:「你剛剛想做什麼,別告訴我,這麼簡單的騙局你看不穿。」

紀彬聳了下肩「我看他把咱們當成肥羊,就想來個黑吃黑什麼的,誰知道你插了進來。」

「嘖,別這樣看我,你看啊,他敢這樣行騙,身後肯定有伙人,嗯,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單兵作戰。既然是一夥人,那手裡肯定弄到不少東西,咱倆到時候藉著麵包的事鬧過去,來個趁火打劫。」紀彬笑瞇瞇的說著。他這話姜曜只打算信一半,這人心思太深了。

到了中年男子休息的地方,果然,有好幾個男人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們,手臂看起來也是鼓鼓囊囊的,很有打手的架勢。這些人緊緊的盯著姜曜他們,就等著兩人吵鬧起來,他們好動手。誰知事情的發展卻讓這些人大失所望,紀彬和那中年男子一起搭起了帳篷,姜曜還跑到另外的一個帳篷借了個小鐵鍋,燒了一鍋水去泡麵。

泡麵在熱水裡浸著,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辛料味道。已經好幾天沒吃熱食的姜曜深深的嗅了一口香氣,又扔了幾根火腿腸進去。因為就這麼一個鐵鍋,他和紀彬兩人便就著這小鍋吃了起來,這兩人都不是講究人,也不怎麼嫌棄對方的口水什麼的。

他們吃的香甜,旁邊的那個小孩看的一臉眼饞。姜曜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專心吃麵。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孩就是從中年男人手裡拿走麵包的那個。姜曜硬忽略掉心中的那點子同情,這麼小一點就幫著騙人。

吃過飯已經將近半夜了。姜曜揉了揉腰,準備好好睡一覺。在車裡呆了將近兩天,腰部已經快僵成木板了。不過雖說是準備休息,兩人的包還是被他緊緊攥著,姜曜對那對父子的操守並沒多少信心。紀彬早已躺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道:「放心去睡吧,只要有我在,這兩個包沒人敢動的。」

半夜,天空一個炸雷,將姜曜他們從夢中驚了過來。外面的天空猛然一亮,接著便是轟隆隆的雷聲,雷聲極響,彷彿就在耳邊炸開一樣。黃豆大小的雨滴頃刻間辟里啪啦的砸了下來,把地面砸出一層水霧。

紀彬看到傾天的雨水,先是一征,隨後臉色突然白了一下,一把推醒睡死的姜曜「快,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在家裡多存些水,從今天以後的自來水不要再喝了。」

姜曜在聽到你爸爸三個字的時候,一下就清醒過來,按著紀彬的吩咐打了電話過去,姜父也不問那麼多,按照兒子的吩咐接了一浴缸的淨水,等到姜曜掛了電話,帳子裡的那對父子也都驚醒了「怎麼要接水麼?」中年男人有些驚惶不安。

「可能是我多慮了,不過,還是要接些水回來。」紀彬看向不遠處的a市,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

雨水沖刷著喪屍,沖刷著地面上的血跡。河中的水流隨著水位上漲變得湍急起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還沒意識到,這樣的一場雨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印國首都新x裡。被核彈光臨過後,這個地方已經是一座如同廢墟一般的死城。那些在街頭徘徊的喪屍大部分已經消失了,幾乎九成的建築物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地面積起了將近數米厚的灰塵。一陣風吹過,灰塵慢慢揚起,整個城市在一片灰色中隱隱浮現,讓人心驚的放射性煙霧開始緩緩向著周圍飄散。

一隻乾枯的手從灰塵中伸了出來,手上的皮膚一片焦黑,似是被重重的灼傷過。

不知過了多久,它爬了起來,乾枯的皮膚,將骨骼的形狀緊緊勾勒出來,它轉了轉脖子,一種從身體最深處的飢餓感覺立刻主宰了它,它要進食!

第13章:異變

mn水庫

下過一夜的大雨之後,空氣一下變得清爽許多。一些穿著防護服的人正在打撈水庫裡的垃圾,水面上漂著不少瓶子,塑料袋,樹葉,不過這些並不是打撈的重點。「又撈到一些死老鼠。」「全部帶回去檢查。」

「有找到人類的殘骸嗎?」

「報告隊長,暫時還沒有發現。」

「沒有就好。」凌峰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水面喃喃自語著。昨夜的暴雨讓上層一下就緊張起來,連夜命人攔截兩條河道,從早上開始,不斷有人將水庫各個區域的水源取樣。現在的情況應該都還在掌控中,希望不會再繼續惡化了。

遠處的一艘小船突然晃了起來,對講機裡傳來驚惶的聲音「隊長,這裡有喪屍。」

凌峰一把抓起望遠鏡看向遠處的那艘小船,就看到水面上浮著一個人,這人兩手都已經扒上了小船,船上的三個工作人員正拚命的拿東西砸著那人的腦袋。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凌峰跳上一艘船,帶著兩個士兵朝著遠處的那艘小船駛去,舉槍,瞄準,砰的一聲槍響,那具喪屍的腦袋在水面上炸了開來,眼看身體馬上就要沉入水中。

「別讓那喪屍沉到水裡,快把它給我馬上拉到船上去。」凌峰在對講機裡近乎嘶吼的喊著。

那三個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把喪屍拉到了船上,凌峰四下張望著,眉頭擰成一團「一定還有別的喪屍,不會只有這麼一具。各小組注意,水下可能有喪屍出現,一旦發現異常,立即匯報方位。」

「隊長,西岸上發現大量死鼠。」凌峰的耳機中傳來士兵的匯報。

「數量是多少?」

「大概有近萬隻吧。」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死老鼠?凌峰沉默起來,剛要下令將這些老鼠取樣後就地焚燒,就聽到耳機中傳來剛剛那個隊員的聲音「隊長,那些死鼠中好像有什麼東西。」

凌峰的眼皮莫名的一跳,「別去!」

姜曜他們自然不會知道十幾公里以外正在發生的事情,現在困擾他們的是另一件事,營地的供水車沒水了,新的供水車卻遲遲未到。在這樣炙熱的天氣裡即使昨天下過一場大雨,在陽光的暴曬下,那點涼意和濕氣也早已散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乾渴和燥熱。

營地這時已經開始騷亂起來,不少人喊著要喝水,紀彬算是有先見之明的,一大早就把姜曜他們拖去供水車那裡接水。他用麵包換了幾個小盆,幾個人接了幾盆水回來,紀彬讓他們把水放到帳篷裡。

不少人的嘴唇都干的起皮開裂,還有幾歲的小孩哭鬧著要喝水。姜曜看的心裡難受,他那空間裡的水多的很,這會卻沒辦法拿出來。如果可以拿出來,最起碼這些小孩也能少受點罪。

紀彬根本不理會這些騷亂,四處找了些木棍,又用塑料袋和尼龍繩綁了個架子出來,把毯子蓋上去,弄了個簡易的涼棚。帳篷裡這會真是讓人一刻鐘也不能多呆,實在是太悶了。如果說外面的溫度有四十度,帳篷裡的溫度就有五十度,那就是個蒸籠。

「放我們出去!你們要渴死我們嗎?」「就是,我們又不是罪犯,憑什麼這樣一直關著我們。」「m的,你們在外面好吃好喝,我們在這裡飯也吃不飽,到現在連水也喝不成了,太tm欺負人了吧。」

人群騷動著,推搡著,威脅著要衝出去。他們並不知道,從早上開始,全市的水源供應已經被全部切斷了。不止是營地裡的人,連醫護人員和軍方用水也極為緊張。

眼看事情就要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只聽砰砰砰幾聲槍響,人群頃刻間安靜下來,「大家不要急,自來水廠出了點問題,請大家稍安勿躁,關於飲水的問題,我們一定盡快解決。現在不止是這裡,市區也停水了。」一個政府的工作人員拿著個喇叭喊著,一遍遍的重複著,直到人群慢慢散去。

「閒的難受了?」紀彬躺在陰影下,看姜曜一會兒鑽進帳篷,一會兒找了個硬紙片扇風,一會兒又對著不遠處的a市長吁短歎,「閒的話,去跑跑步,免得以後連喪屍都跑不過。」

太陽簡直要把整個營地曬成烤爐,姜曜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在心裡嘀咕自己在這樣的天氣裡頂著大太陽去跑步確實是一件非常傻的事。可他卻不想閒著發呆,營地裡發呆的人太多了,就連小孩子也沒有笑鬧的,一個個縮在父母身邊,一步也不肯挪開。

「呼,呼,呼!」姜曜繞著營地足足跑了七八圈,營地算起來比一般的田徑場還要大上不少,這一通跑下來,姜曜恨不得直接癱坐在地上。紀彬在涼棚下對著姜曜喊:「曜曜,別坐下,給我慢慢走一圈去。」

又是曜曜,這傢伙就不能忘了這個小名嗎?!姜曜這會連喊話抗議的力氣都沒了,擺了擺手,繞著營地龜速行走起來。

咕嘟咕嘟,才剛灌下兩杯水,紀彬就把姜曜伸向水盆的手攔了下來。「水不多,得省著點喝。」說著從袋子裡翻了個紅薯遞給姜曜,「今天晚上就吃生紅薯了,不要再煮麵了。」

姜曜瞪著手裡的生紅薯,分外的想念起他空間裡存的那些西瓜。他要是可以拿個西瓜出來該多好,可是拿出來後要怎麼跟人解釋西瓜的來歷,或者他進空間裡去吃,但是從空間出來的時候就有些麻煩了,又不能被人看到。

還沒啃幾口紅薯,就聽到帳外傳來了一陣小孩的哭鬧聲,聽聲音像是很小的孩子。姜曜探頭出去,就看到一個女人在不停的哄著一個小女孩,女孩四五歲大,穿著一身有些發灰的小紅裙子,本是白嫩的小腿上卻多了個傷口,血流不止。不少人都從帳篷裡探頭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只是個小孩磕破腿,就又回到帳篷裡去了。

孩子的母親不停的哄著女孩,「乖,不哭了啊。」女孩烏烏拉拉的說著什麼,女人聽了後臉色猛地一變,低聲呵斥了幾下女孩,看到孩子又要哭,忙又哄著。

紀彬正準備回帳篷去,卻看到那女人的口型。不由眉頭一緊,轉身從背包裡拿了酒精和紗布出來。

「這個小妹妹摔倒了吧,我這裡有點酒精和紗布,要我幫她包紮一下嗎?」紀彬說著,蹲到小女孩身邊,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小妹妹,怎麼哭這麼傷心啊?誰欺負你了,告訴叔叔,叔叔幫你打他。」

跟著過來的姜曜在一邊看的呆掉了,這傢伙竟然會哄小孩,而且還用這麼溫柔的口氣。不對,不對,這不對勁,上午他們帳篷旁邊的那幾個小孩渴的直哭,這傢伙連眼皮都沒動一下,這會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摔到,他怎麼變得這麼積極了。

「老素欺負我了,但是媽媽已經把老素打死了。」女孩哭的抽抽搭搭的,連話也說不清。不過就算說不清,姜曜和紀彬也都隱隱猜出了那是什麼。女人臉色大變,抱著小孩就鑽回她的帳篷,連藥都沒來得及上。

「你說會不會老鼠也?」姜曜幾乎不敢想像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萬一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呢。

據說老鼠的數量將近是人類的十倍,六十億人口,對應的就是六百億隻老鼠,它們行動迅速,骨骼柔軟,體形微小。如果是老鼠變成了只知道吞噬的喪屍鼠,那麼其他的生物也可以,這些動物變成喪屍的話將會比人類變成喪屍更麻煩。等地球上的生物都變成了喪屍,還有什麼可以剩下,人類會就此消亡嗎?姜曜的心都涼了,就算是他憑藉著空間活下來。可是如果最後只剩他自己,那麼這種生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姜曜不知怎麼突然就回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科幻小說,號稱是最短的科幻小說,當地球上只剩一個人時,他聽到了敲門聲。

******

印國阿傑x爾,距離核彈爆炸已經過去兩天了,核輻射的陰影已經慢慢籠罩上這個城市。當地的居民和政府都已經撤退了,事實上,這裡的撤退只持續了不到三個小時。平民區的許多人因為當時在家中躲避喪屍,並不知道撤退的信息,他們被政府遺棄了。這些人有的躲在地下室裡,有的躲在閣樓上,每天小心翼翼的吃著家中僅剩的不多的食物,時不時會有喪屍闖進他們家中,發現他們,然後就是一頓美味的大餐。

數十具焦黑色的喪屍從遠處跑了過來,它們的動作非常靈活,甚至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了。一般的喪屍一秒鐘只能邁出去一個步子,而且步履蹣跚,但是這些黑色的喪屍他們的速度卻快到讓你只覺得眼前晃過的是一陣殘影。

焦黑色的喪屍轉動著腦袋,好像在尋找著什麼,突然它們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漆黑的雙手朝前用力一插,那包裹了一層金屬的厚實的木質大門就這樣被他們生生捅出一個洞來。這些喪屍把大門破壞後,幾乎是一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去了一間屋子。片刻後,從屋中傳來一陣慘叫,那個躲在地下室的人很快就沒了聲息。

這樣的慘叫聲從這些喪屍進入阿傑x爾時就沒停過,不管是躲在哪裡的人都能被他們準確的找到。不管那些人認為他們所在的地方有多安全多牢固,在這些喪屍手中也堅持不了多久。或許唯一能讓他們慶幸的是,這些喪屍吃他們的時候並未像其他喪屍那樣給他們帶來多少痛苦,因為這些喪屍是從大腦開始吞吃的。

第14章:進入a市

出現會攻擊人的老鼠,這絕對是一個惡劣到極點的消息,姜曜第一個念頭就是把這事立刻報上去,卻被紀彬攔了下來。

「先別急著去,你先等會。」說著,紀彬把帳篷拉開一個口子,指著那女人的帳篷。姜曜盯著那頂帳篷看了半天,眼都酸了,那裡也沒什麼動靜,剛要問紀彬讓他看什麼,紀彬卻把嘴唇貼到姜曜耳邊「別亂動,等一會兒就有好戲了。」

果然,等了沒多久,就有個男人領著一隊穿著防護服的人過來,帳篷裡的母女很快被人帶走,帳篷也被醫療隊收走消毒,小女孩的哭聲傳了很遠,把不少人都驚了起來。男人在醫療隊走後,大咧咧的把那母女今天分到的一瓶沒打開的水拿了去。

靠,不要臉的告密者,姜曜腦中迅速閃過這個詞。紀彬說著又指了指昨天對他們面色不善的那幾個地頭蛇。那些地頭蛇黑著臉就過去了,男人連賠笑都來不及就被人一巴掌扇到地上。

「看,這種事總是有人會注意到的,上報的事不用我們管。現在大家對被帶走一事是充滿驚恐的,覺得像是要被判死刑一樣。這種驚恐時間長了就會轉變為對醫療隊的厭惡。這個男的把這事及時通知給醫療隊,其實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但是並沒有人會感謝他。相反的,這些人會把他視作醫療隊的一份子,那些無法在醫療隊身上爆發的恐懼和怒氣,以及對那對母女的些許同情造成的不滿都會在這人身上宣洩出來,今天這傢伙算是倒霉了,估計這頓打是輕不了了,而且沒人會同情他。」紀彬說完這話,拍了拍姜曜的腦袋。「知道了嗎?」

被人用教小孩子的口吻說著,姜曜咕噥著「我知道了,但是這營地裡老鼠咬人這事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紀彬說著,把剛剛整理好的一個背包丟給姜曜,「既然這裡能出現咬人的老鼠,那麼其他地方也會出現。政府下一步肯定是要想辦法滅掉這些不知藏在哪裡的老鼠。而人群的情緒早已經接近爆發的臨界點了,一點點不當都會引發大規模的暴動,更甚者還有趁火打劫的人出現。」說著,伸手指了指正在外面揍人的那夥人。

「一旦亂起來,這些人說不定會去搶槍殺人,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形成一個小團體到處掠奪資源。亂世中,政府的控制力每天都在下降,世道馬上就要大亂了。」紀彬說著,歎了口氣。從今天起,他要徹底拋棄自己心中的那個警察身份了,雖說這個身份除了他那生死未知的上司並沒有更多的人會知道。

兩人正說著,遠處傳來一聲尖叫,「走,」紀彬一把背上背包,拉著姜曜就朝外跑去。姜曜看了一眼傳出聲音的地方,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圍了過去,這些人才剛靠過去沒多久,便驚叫著「老鼠咬死人了,老鼠吃人了」。

恐慌是會傳染的,即使不用紀彬提醒,姜曜也知道馬上就會有大麻煩了「快走。」

其實早在查出老鼠咬人的事情後,已經有醫療隊開始在營地內搜索了,只不過為了避免恐慌,這些人都只是暗暗搜索,並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快爆發。

營地裡瞬間亂成一團,天空又出現鳴槍聲,不過這回大多數人都沒把這槍聲當成一回事,他們更恐懼的是自己腳下那不知從何處來的威脅。

事情徑直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而去,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個防護隊的隊員不小心被人群擠倒,他的隊友根本來不及去扶他,那人就被騷動的人群踩踏而過,忙亂中有人撿起那個隊員掉落的槍支,對著防護隊高喊道「混蛋,快放我們出去,你們別想把我們鎖在這裡等死。」

老鼠咬人的事其實並不只是發生在這一個營地內。另外幾個營地也發生了類似的騷亂。

到處是人群的驚恐尖叫,到處是槍聲,姜曜終於知道暴動的人群殺傷力有多大了。紀彬趁亂敲暈了兩個防護隊的人,兩人把那兩個倒霉隊員身上的衣服和工作證扒了下來。「這會別換上,等出了營地再說。」紀彬吩咐道,當然,就算他不說,姜曜也不會傻到這會去換上。不少人已經開始攻擊起防護隊員了,人群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暴躁混亂。

兩人趁亂跑出了營地,迅速換上防護隊服。接著紀彬一把扶起姜曜,做出一副對方受傷的樣子,兩人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關卡那裡,不少受傷的工作人員都聚集在這裡,場面非常亂。在出示了工作證後,也沒細細盤問檢查,就把兩人放了進去。

a市的晚上現在一片寂靜,走在幾近無人的街上,腳步聲和衣服的摩擦聲都顯得大了許多。幾乎所有的燈光都消失了,街道漆黑靜寂的讓人害怕,好像身處在一個死城一般。

遠處傳來腳步聲,狗叫聲,聽起來像是城市巡防的人員。紀彬扯了扯姜曜,示意一下身邊的圍牆,姜曜會意。兩人翻入身邊的院子,躲了起來,靜靜等待天明。

巡防隊的聲音越來越近,那隻狗好像是嗅到了姜曜他們身上的味道,狂吠了起來。巡防隊搜索了一會,並沒找到什麼發現。

等到那些人走遠了,姜曜才鬆了口氣,低聲問紀彬:「這會已經到a市了,我等天亮後就要去找我爸媽,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紀彬幾乎連想也沒想,「我先跟著你吧,我擔心我在a市的那個熟人不會收留我。」

姜曜一怔,隨後慢慢問道:「紀彬,你老實告訴我。其實你在a市並沒什麼朋友吧。」紀彬並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姜曜。姜曜這會也算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的疑問一股腦的扔了出來「我覺得你一開始想去的地方肯定不是a市!我記得你早早就分析過,這種病毒爆發後,最好迅速離開城市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偏偏你卻拚命往這裡跑,我本來還以為這裡有什麼你放不下的人,不過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看起來,這裡並有什麼你重視的人在。說吧,為什麼騙我,你在打什麼主意?」

紀彬歎息著道:「被你看穿了啊。我以為你早就會提出這些問題,沒想到一直忍到現在。」

「你為什麼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你有什麼目的?」姜曜知道他身上唯一引人覬覦的就是那個空間。但是他從遇到紀彬後就去過空間一次,而且那次是跟對方分開的時候去的,紀彬無論如何都不該知道空間的事。可到底自己這裡有什麼東西是吸引對方的呢?姜曜百思不得其解。

「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紀彬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在姜曜耳邊低聲呢喃了這麼一句。

「噗——!」姜曜正凝神屏氣的等待答案,沒想到紀彬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當即汗毛都豎了起來「你…你別亂說啊!」

「我沒亂說,我確實挺喜歡你的。」紀彬說著一把摟了摟姜曜,「雖說你笨了點,經常要我提醒你;雖說你打一個喪屍要浪費十顆子彈,可是你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他這話有一半是真的。這幾天跟姜曜的相處讓紀彬覺得十分輕鬆,姜曜本人的性格也很對紀彬的胃口。要是姜曜的身手能再好一點,在末世裡身邊能有這樣一個夥伴絕對是一個最大安慰。當然,如果姜曜能把他隱身的秘密告訴自己,那就更完美了。

姜曜這會臉上窘的跟火燒一般,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有被男人告白的一天。當然,紀彬有八成的可能是用這個來轉移話題。姜曜一面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上當,一邊卻忍不住對著紀彬發窘。姜曜並沒發現,他其實對紀彬的告白並沒怎麼彆扭,出來覺得窘的厲害外並沒有什麼不適。而且這股強烈的窘意中還隱藏著那麼點點喜悅,不過似乎他本人並沒有發覺。

「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成好朋友的。」姜曜剛說完這話,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是什麼話,如果人家根本沒往那處想,自己這邊簡直就是……

「那個,還是等天亮再說吧。」姜曜覺得自己的腦袋這會亂成一團,實在是不適合和紀彬這種狐狸一樣的傢伙談太過深入尷尬的問題。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純情的』不知怎麼,姜曜的這些反應,讓紀彬忍不住想要微笑。

好容易等到天亮,街上還是沒有多少行人。這兩天的a市沒有人敢出門,人人都縮在家裡。只有在發放食品和淡水的時候,這些人才會從家裡出來。還有人出門竟穿得跟過冬的北極熊一樣,在這樣的夏天裡,簡直是折磨。

姜曜對a市的環境還算熟悉,領著紀彬繞著小道回到了自己父母的住所。他這會也想通了,紀彬雖說瞞著自己什麼,但是這人確實非常有用。跟紀彬在一起,就算是沒有空間,生存的機率也比別人大許多。而且姜曜挺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覺得紀彬對他並沒什麼惡意。

第15章:烏雲

這幾天a市的大部分行業都陷入到癱瘓中了,沒有人願意上班,除了那些涉及到民生的或者政府機關的才會被迫去。一路上姜曜看到的所有樓房的玻璃窗外面都釘滿了各種各種的木板,一層層,又厚又密,有的窗戶甚至還糊了水泥,就留了幾個出氣孔。也不知道這樣的天氣這些人在家裡悶著熱不熱。

姜曜父母居住的是一棟28層的大廈,現如今這大廈的模樣可跟年初大不一樣了,門口幾乎快被封死了,只留下一個非常小的僅能容納一人的入口,而且這個入口前面還擋了一張桌子。

紀彬看著那入口直搖頭,「這要是出個什麼事,裡面的人根本跑不掉啊。」

「你們倆是幹什麼的,這樓裡現在不許外人進來,麻煩你們出去。」兩人正要推開桌子進去,就見保安室衝出來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手裡還揮著一根警棍,一臉警惕的看著姜曜他們。

姜曜愣了一下,隨後道:「我回我家啊,我家在二十一樓。」

「胡說,二十一樓根本沒你這個人。」小姑娘說著就朝一邊的保安室張望,很快的保安室裡又跑出來幾個人,這回總算有認識姜曜的人了,「黃阿姨,我是姜曜啊!」「曜曜你怎麼過來了?你不是在z市工作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後退了幾步,z市現在是什麼地方,大家可都知道。早已被政府列入感染區了。

「我沒事啊,我前幾天就離開z市了,這兩天一直在a市外的營地,醫生檢查過說我沒事才放我進來的。」姜曜解釋著,可惜這些居民根本不吃這一套,一個男的跑到屋子找了個掃帚,指著姜曜他們就罵了起來:「我不管醫生說你們有事沒事,反正你們別想進來,m的,那幫狗r的天天就知道放這些帶著傳染病的人進來,他們就不想想,如果a市爆發了那種病該怎麼辦?」

紀彬有些不耐,手在桌上一撐,跳了進去。身子輕輕一側,劈手躲過男人手中的掃把,手中不知怎麼就變出一條繩子來,繩圈一下套過男人的上身,接著另一手一接,繞過掃把,再一繞,男人的兩隻手被圈了起來,三繞兩不繞,那男人最後被弄成了兩手背著,兩腿後彎,中間還插著一根掃把的奇妙造型,過程快的讓所有人都傻眼。

紀彬拎著那快纏成一個球的男人,隨手朝一邊的垃圾桶一丟,「誰再多說什麼就跟他一樣。」

這棟大樓的保安早就撤了,現在守在樓下保安室的其實也就是普通住戶,裡面老少男女都有,這些人基本沒有戰鬥力,對付一兩個普通人或許還可以,對付紀彬這種人,再來十個也是白搭。

紀彬露了這麼一手後,這些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默默的看著姜曜他們上樓。a市現在限電,供電時間每天只有一個小時,電梯根本不能用,兩人只能去爬樓梯。

到了家門口,姜曜緩了下急促的呼吸,『篤篤篤』敲起了門。

「誰啊。」「我,曜曜。」姜曜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一路上就擔心父母,現在終於要見到了。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人並不是姜曜的父母,而是一個年輕男孩,姜曜一愣,隨後認出這是自己的表弟,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爸媽他們出事了,姜曜臉色一變,推門就闖了進去。

「曜曜,曜曜!曜曜回來了!」姜父看到姜曜的時候,手中還端著杯水,只是那水杯一直在晃,哆嗦幾下,竟被他晃掉了半杯水。

接著屋裡傳來姜母有氣無力的聲音「是曜曜嗎,快扶我起來。」老兩口這幾天幾乎夜不能寐,天天就擔心自己兒子出事。他們聽說了,從z市到a市這一路有不少吃人的喪屍,姜母每天都夢見自己兒子出事,才幾天功夫,病的臉上的血色都沒了。

一家人親熱了一會兒,姜曜把紀彬介紹給自己爹媽,說這一路上紀彬幫了他不少忙。老兩口那感激無比的眼神簡直都要讓紀彬內疚了,他跟著姜曜一大半都是為了那個能隱身的秘密。

不過內疚歸內疚,紀彬臉上還是一派的謙和模樣,讓姜父姜母對他印象更好。

等大家續完舊,紀彬被安排到另一個屋子去休息了,姜曜則留下來陪自己父母「爸媽,二姨她們怎麼來咱們家了?」從剛進屋的時候,姜曜就想問這個,二姨他們在a市是有自己的房子的,怎麼會突然跑到自己家?

「你二姨家在郊區,覺得沒有市內安全,再加上那天她也不知道會停水,家裡一點水都沒有,就先來咱們家暫住了。」姜母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的摸著姜曜。雖說已經看到兒子沒事,老太太卻還是不放心,仔仔細細的檢查著,生怕兒子有一點損傷。

好容易把父母安撫下,姜曜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屋子,他掛念自己那空間好久了,先把衣服脫到一邊,門鎖嚴實後,覺得有點不放心,又在門把下面擱了一把椅子,椅子背正好卡住門把手。

空間不過幾天沒來,裡面的變化讓姜曜頗驚歎,那些鴕鳥一個個變得精神抖擻,就連羽毛也比以前艷麗許多。

姜曜扔進來的那些菜除去鴕鳥們吃的,剩下的一個個還都水靈靈的。前幾天種下的藥材,如今也冒出來一點細細嫩嫩的小苗,看起來好不可愛。

只是這些小苗好像挺招鴕鳥喜歡的,時不時就有幾隻鳥兒在那裡東叼一口,西拉一根的。雖說姜曜這會已經徹底絕了種藥材發家的心思,但是他也不想讓這些傻鳥隨意糟蹋這些藥材。畢竟這是藥材,以後藥物稀缺,自己手裡的這些藥材肯定是有用的。姜曜將鴕鳥趕離了藥田,那些鳥兒也挺溫順,並不反抗,呆呆的被趕到了另一邊。

想起自己那天扔進去的魚苗,姜曜又顛顛的跑到水潭那裡。大概是空間裡的水特別滋養,那些小魚兒一條比一條活潑,幾乎沒有死的。姜曜搓了一些菜葉子扔下去,那些魚兒一個個游了過來,幾下吃了個乾淨。

餵過了魚,姜曜又把那天埋下去的菜和玉米棒子挖了出來,不過他沒想到,這些東西裡已經有發芽的了,那天埋下去的一些土豆,蒜瓣之類的東西已經長出了綠綠的小芽,玉米看起來沒事。姜曜看了看手中的土豆,心說這東西如果埋下去能長出新的土豆嗎?琢磨了半天,還是找了地方埋了下去,就當實驗了。

看樣子這空間是可以儲存食物的,但是這些作物一旦埋到土裡,恐怕就會起變化了。

就在姜曜擺弄自己空間的時候,a市外的營地出現了喪屍。昨日的騷亂被強行壓制下去後,不少人趁亂離開了營地。

而更多的人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呆在營地,並不是他們不想離開,只是這會也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一路到這裡,汽車的油都耗的差不多了,除了進入a市,就只能在這附近,雖說知道了老鼠吃人的事,可是別處難道就沒有吃人的老鼠和喪屍嗎。如果真有喪屍,最起碼這裡有軍隊,有槍,總比幾個人單獨在野外來得安全。

這些人想的其實也沒錯,只是天意弄人,那些被老鼠咬傷的人過了沒多久就開始渾身高熱,身上出現斑點,一切的一切都是變成喪屍的前兆,這些人很快被拉走處決了,即使他們這會還算是個人。

總有人是心存僥倖的,他們認為自己的高熱沒事,很快就會好,他們感染的不是那種可怕的病毒。還有的人疑神疑鬼,以為自己發燒,整天縮在帳篷裡不肯出來,害怕被醫療隊帶走。

就這樣,很快營地裡出現了第一個喪屍,不知那人在發熱的時候躲在了哪裡,總之他漏過了醫療隊。在人群被這幾個新出現的喪屍弄成一鍋粥的的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終於到來了。一群灰黑色的『烏雲』從遠處像水浪一樣的湧了過來。

那是一群變成喪屍的老鼠,它們成群結隊,速度飛快。很快的,從四面八方冒出來了更多的灰黑色線條,慢慢匯聚在一起,融成了一個更大的黑色烏雲。

成千上萬個齧齒類小動物磨動牙齒的聲音,讓所有人的頭皮都立了起來,大部分人還沒意識到,那些並不是什麼發狂的或者變異的老鼠,它們是一群喪屍鼠,只知道吞噬的喪屍鼠。

「快跑啊!」頃刻間,人群如同炸鍋一樣,拚命的朝著後方跑去,那黑色的烏雲很快就來到了營地,最先接觸到那些黑色烏雲的人連喊都未來得喊出聲,就被那烏雲覆蓋住。所有人都在朝外跑,營地外的那圈鐵絲網纏住了不少人,「拉我一把!」「救我!」那些被纏住的人向著他們的親朋好友求救,卻被後來的人踩著他們的身體,翻過了鐵絲網。這些人幾近絕望扯著身上的鐵絲,滿手鮮血淋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片黑色的烏雲向自己這裡飛速的滾動著,而最先被烏雲覆蓋過的地方,只留下一地散亂的白骨。

關卡處的軍隊架起機槍掃射著鼠群,只是老鼠的個頭實在太小了,那些掃射能殺死的老鼠只有少少數百隻,只是鼠群的很少一部分,對喪屍鼠來說,只要頭部未被擊中,那麼它們就仍可活動。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老鼠,而且怎麼也打不死,看著那些離自己不到一百米的鼠群,終於有人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沒人理會這名崩潰的士兵,「火焰噴射器準備好了嗎。」關卡那裡的指揮官吼道。

「隊長,已經準備好了。」數十名個噴火小組,帶著火焰噴射器衝了出去,對著那馬上要撲到身邊的黑色『烏雲』噴射出了致命的高熱火焰。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片黑色的『烏雲』在沾上火焰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朝著他們撲來。一團團裹著火的喪屍鼠潮,就那樣跳到了噴火小組那些人身上,火焰從老鼠的身上粘到了人的身上,派出去的那些士兵片刻間就成了幾十個火人。身上的骨肉被灼燒著,啃噬著,那些士兵臨死前的慘叫幾乎讓所有人都絕望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老鼠出現?!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最後一個念頭,隨後他們就被那團鋪天蓋地的火焰覆蓋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些人死掉沒多久後,大部分喪屍鼠終因為身上不滅的火焰被燒成了一團灰燼。只留下幾百隻落網的繼續朝著城市的方向前進,它們知道,在那裡有它們想吃的東西。

第16章:a市第一天

姜曜在空間裡忙活的格外用心,他並沒注意到,從那些已經發芽的藥田里,有極其細微的些許綠光溢出,還有遠處那些鴕鳥身上也有非常細小的白芒一點點的散出,這些細細點點的光芒慢慢的匯聚到空間中央的大樹上,融入其中。

還好那些發芽的東西並不算多,姜曜刨了將近一個下午,終於把那些作物都埋到地裡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長出來。挖到現在,姜曜的兩隻手已經是酸痛難忍,指甲縫裡黑□□的,不知鑽了多少土進去,現如今已經疼的快沒知覺了。外面反正也洗不了澡,姜曜乾脆直接跳到河裡洗了起來。這些天在外面一直沒洗澡,整個人都要餿了。

河水初接觸時還覺得有些微涼,泡了沒一會就覺得從內裡升起一股暖意,沒過一會兒姜曜就發現用手指挖土後的那種鈍痛輕了許多。看來這河水還有點治癒的效果,姜曜有些驚喜的想著。

洗完澡,姜曜神清氣爽的出了空間,從衣櫃裡找了身舊衣服換上。剛出房門,就見紀彬拎了一本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見他出來,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模樣,「睡美人起床了啊。」

「邊兒去,誰是睡美人。」姜曜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不是睡美人怎麼睡成那樣,一睡不醒啊!我剛剛在外面敲了半天門,差點以為你要變成那東西了。」紀彬將書扔到茶几上,舒展了下身子。

「你敲門了嗎?」姜曜一臉的懷疑「我怎麼沒聽見。」

得說姜曜裝傻的本事還是挺不錯的。紀彬心知這傢伙沒聽到敲門聲八成又是跟那個秘密有關。但是他也不急,就準備暫時這樣先跟姜曜混在一起,看這小子能耗多久,總有露餡的一天,而且這會自己也沒地方可去。

「睡飽的話,就跟我去天台吧,給你做點特訓。」紀彬看著姜曜那副自在模樣,笑的格外不懷好意。

姜曜一聽特訓,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下午幹活的那點疲累全丟腦後了,顛顛的跟著紀彬上了二十八樓的天台。

a市,重大災害事故應急指揮中心

「老鼠?為什麼會是老鼠!為什麼在g市,h市那種高危感染區並沒有出現這種大規模的喪屍鼠群?為什麼會是在差不多基本控制s病毒傳染的a市出現這種喪屍鼠群!」問話的男人,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眉頭中間有幾道深深川字的痕跡,身上那股厲烈的氣勢幾乎將所有人壓的透不過氣來。

一個研究員站了出來,「報告王指揮長,據我們推測像g市,h市這種地方沒有出現大規模喪屍鼠潮的原因,恰恰就是因為他們那裡是高危感染區。因為感染的人數過多,導致喪屍們將周圍的一切吞吃乾淨了。當地的老鼠應該有很大一部分都已經被喪屍吃了,剩下的數量並不足以形成喪屍鼠潮。

其實我們在一開始就擔心,是否會有動物感染這種病毒,導致更大規模的傳播,或者造成病毒的變異。

從得到病毒樣本的時候,我們就用各種動物做了實驗。鼠類在注射了s病毒後,死亡率基本會達到百分之九十,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會變成喪屍鼠。其他動物的比例基本上與這個持平,猩猩變成喪屍的概率要高一些,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但是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我們發現,死去喪屍身上的肉塊,絕大多數動物是拒絕接觸的。即使是老鼠,它們也會主動避開。某些食腐鳥類則不在這個範疇,所以我們才會建議大規模的捕殺烏鴉。

a市出現的幾例喪屍雖說都已被我們控制了,但是周邊那些感染城市並未被有效控制起來,還有不少鄉村,這些地方多多少少都出現了喪屍。我們認為,前天的那場雨其實是造成喪屍鼠潮最關鍵的因素。

mn水庫在雨後發現了不少漂流過來的喪屍,而在水庫的附近好幾處地方都發現了大批死去的老鼠。除此之外,我們還在那裡打撈到了不少人類的遺骸,都是被啃噬過的,所以我們認為是水源污染,才導致了這些鼠類在飲水的時候感染了病毒。」

「水庫那裡還會造成更大的危害嗎?有補救辦法沒有!還有那些喪屍鼠,雖說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基本上都已死亡,但是絕對有漏網的,立刻通報全市,將老鼠已感染病毒的事情公佈出去。」王衛華知道,將這個消息公佈出去之後,絕對又會引起一輪新的恐慌,但是如果將這個消息隱瞞,一旦病毒大範圍傳播起來,事情就將更難控制。

以前看電視上的那些魔鬼教官操練新兵,姜曜只覺得有趣,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可憐新兵的心情。先是跑步熱身,接著紀彬開始教姜曜所謂的擒拿格鬥,其實就是某人不停重複挨揍的過程。

最後的勇氣訓練是最讓姜曜腿軟的,紀彬讓姜曜翻過樓頂天台的鐵攔網。要知道,攔網外面能立足的地方只有不到二十公分寬。姜曜站在那裡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兩手緊緊扒著鐵欄網,一點也不敢鬆。紀彬也跟著翻了過來,一隻手拉住他,「身子正過來,對著外面,不要扶欄網。」

這是二十八層樓啊,大哥!最少都有七八十米高啊!掉下去你原本是什麼樣都看不出來了啊!

「我要回去。」姜曜抖著腿就要往回爬。

「笨蛋,你以為這就是危險嗎,等你面對成千上萬個喪屍的時候怎麼辦,你能跑到哪裡去。遇到喪屍時最關鍵是冷靜,我知道,你遇到喪屍的時候並沒怎麼慌,不過那只是少數喪屍,等到喪屍數量多的時候,要怎麼辦,如果你害怕了,慌了,就更沒活路。放心,真站不穩掉下去,我陪著你。」紀彬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卻讓姜曜的情緒平靜了不少。

姜曜咬咬牙,定了下神,鬆開抓住攔網的手,平視著前方,慢慢的站穩,紀彬拉住他的手站在一邊。兩人就這樣傻乎乎的在天台上站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姜父上來尋他們。看到兩人手拉手的站在鐵欄網外面一動不動的遠眺著,把老頭嚇的差點沒心臟病發,這兩孩子是要殉情跳樓還是要幹什麼。老頭也不敢喊,怕把人驚了,掉下去。只好提心吊膽的站在那裡,等這兩個傢伙回來。看到姜曜翻回天台的時候,姜父的腿當時就軟了,連站都站不穩,最後還是兩人給攙下去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姜父說了這事,姜曜辯解著說這是膽量訓練,被姜母好一頓念,膽量訓練也得先顧著自己的安全,命可比練膽子重要多了。

好幾天沒吃正常吃飯的姜曜吃了一碗粥,覺得格外香甜,忍不住又回了一碗,紀彬也跟著回了一碗。姜父姜母自然是沒什麼不樂意的,老兩口還不住的給姜曜夾鹹菜,剝雞蛋,姜曜的二姨臉色卻有點些微的不自然。

原來a市現在的所有超市門店都已停止營業,市民幾乎買不到任何食物,所有的食物都是由政府定點銷售的。為了防止哄搶,每個人每天只給半斤糧食的定量,工作的人會比常人多點,每天是一斤糧食的定量,只能憑著戶口本和身份證去指定地點買。一次只准購買一個月的糧食。而像雞蛋肉類這種副食,基本就不供應了,今天姜曜吃的雞蛋還是姜父早些日子前買的。

姜曜的二姨自從住過來後,就把自己家的那份米跟姜父姜母的放在了一起。她想著現在一日三餐都是喝粥,自己姐姐姐夫年紀大了,應該吃不了多少,也就放在了一起。沒想到姜曜突然回來了,又帶了個朋友。她們五個人一個月也只有七十五斤糧食,如今多出兩人,又都是大小伙子,今天晚上這一頓飯,就用了一斤多米。姜曜還好說,最起碼有本地戶口,還能去買米,他這朋友算什麼吃白食的。

紀彬是什麼人,能去監獄臥底的,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姜曜的二姨臉上的表情稍有變化,他就覺出來了。心中只略略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臉上也沒露出來,依舊神色如常的吃飯。

「爸,不是說a市停水了嗎?怎麼又供水了?」姜曜說話的時候,順手給紀彬夾了一筷子鹹菜,他注意到紀彬從剛剛開始就只喝粥,一口菜都沒動。

「昨天晚上來的,不過供水的時候,收音機裡說了,這水必須煮沸半個小時才能喝,聽說這樣可以有效的殺死病毒。晚上還有人專門上門說這事,挨家挨戶的,要求這水必須煮夠半個小時。哎呀,今天光顧著跟你說話了,還沒聽收音機呢!」姜父說著,就跑到屋裡拿了個小收音機放到飯桌上,頻道是已經固定好的。

這幾天其實已經平靜了許多,收音機裡每天說的也就是那些防護措施,大家也沒在意,該怎麼吃飯還怎麼吃飯。姜父每天開著,其實也就跟個定心儀式一樣,聽聽政府的消息,讓他知道,這裡還是安全的,沒想到今天收音機裡卻換了內容。

「我市今天湧入大量攜帶s病毒的老鼠,為了大家的安全,遇到老鼠時務必及時捕殺,擊碎其頭部。請各位市民注意,一旦被老鼠咬傷,請及時撥打電話通知我們,我們會派人前去對您進行救治。我們的電話是xxxxxxx。請各位市民不要瞞報,這不只是為了您的安全,也是為了您家人的安全,還有其他更多市民的安全。」收音機裡的女聲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第17章:人數

飯桌上的白粥依然清香,鹹菜看起來依然爽脆,所有人的胃口卻都差了不少。收音機裡的意思大家都聽懂了,有老鼠感染喪屍病毒了,市裡已經出現這種老鼠了。

老鼠的數量那麼多,個頭那麼小,要怎麼防,一旦被咬傷就要通知政府,說是救治,其實不過是給人來個安樂死吧。

姜曜和紀彬心中早就有數,這會也沒太驚訝。姜曜安慰著自己爹媽:「咱們家可是在二十一樓呢,這裡平時幾乎沒老鼠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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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所有人都心神不寧的喪屍鼠在進入a市沒多久後就散開了。四處尋找著食物,老鼠的嗅覺比狗還要靈敏,很快的十幾隻喪屍老鼠便從門縫鑽到了一戶人家裡,片刻後,屋中傳來尖叫聲,掀翻東西的聲音,只是慢慢的,那聲音越來越弱。

「隔壁是怎麼回事啊?」「不知道。」「要出去看看嗎?」「還是別了,萬一是喪屍呢。」「對了,快打電話報警。」

安靜了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偷偷把門開了一道縫,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五六個黑影『嗖』的一下鑽了進來,直接撲到這人的臉上,尖銳的牙齒沒有任何停頓,從那人的臉上撕扯下一塊肉來。那人慘叫淒厲,兩手撕拽著臉上的那些老鼠,一隻老鼠卻趁機鑽到了他的嘴裡咬起他的舌頭來,痛楚讓他下意識咬牙,那老鼠竟被生生咬成了兩截。不過,只要大腦未被破壞,這隻老鼠是不會死的。很快的,這人的喉間的皮膚鼓出來一大塊,從內裡透出的劇痛讓他昏厥了過去。

軍方的人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慘狀。這一層的三戶人家幾乎都被喪屍鼠咬死了,幾隻渾身散發著腥臭味的老鼠正趴在屍體上,近乎瘋狂的啃噬著。看到突然出現的這些活人,喪屍老鼠們從屍體上站了起來。有人注意到,這些老鼠的身子已經漲爆,從它們露出來的胃腸裡不斷掉落著碎爛成一團的已經變了顏色的肉泥,這實在是太噁心的情景了。

很明顯,喪屍老鼠對活人,或者說是新鮮的血肉明顯的更感興趣,它們丟下了身下的屍體,朝這些武裝的嚴嚴實實的人撲了過去。自從知道喪屍老鼠出現的消息後,軍方就為行動人員準備了最好的防護裝置,衣服非常堅韌,一般的刀子都無法劃破。

一陣槍響後,十幾隻喪屍老鼠被解決了。五六個行動小組的人在屋中四處轉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喪屍老鼠的存在後,便把抬送屍體的工作人員叫了進來。這些屍體會在半個小時內送到火葬場,進行焚燒處理,地面上的污血也會馬上處理掉。

抬屍體的人發現一個男人的身體好像動了一下,接著他就發現有一塊微微鼓起的肉在屍體的胸口挪動著,還沒等他喊人。那鼓起的地方就鑽出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拳頭大小,染的鮮紅的牙齒,尖聲嘶叫著,撐著兩條前腿從屍體上竄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這些抬送屍體的工作人員穿的並不是軍方發放的那種特殊的防護服,他們穿的只是一般的防護服,對喪屍老鼠來說,這種衣服很容易咬破。

「快打死它。」他聽到自己同伴的喊聲。

砰的一槍,老鼠的腦袋崩碎了,不過它卻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個傷口。抬送屍體的那人看著自己滲血的手臂,一臉的茫然。他捂著那只受傷的胳膊,呆呆的看向四周的同事,那些人一個個眼神閃爍,還有的人臉上露出悲憫的神色。

自己這就算是被定了死刑了?他覺得有點不真實,只是那麼一下,只爛了這樣的一個小口子,還沒指甲蓋大小呢,一點都不疼,就因為這個,自己就要被送去安樂死?然後直接燒成灰?他還有妻子還有孩子呢,他死了,她們怎麼辦?只是因為這樣的一道小小血口?!!!

不,只是這樣一個小血口他才不會得病,他才不會變成那種噁心的東西!他的身體向來比常人壯實的多,連感冒都沒染上過,怎麼會染上這種病毒。他扔下手中的擔架,推開離門最近的那個人……

「不好,他要逃跑,快擊斃。」

槍聲又響起來,不過這次倒下的是自己的同伴。剛剛還是活生生的人,此時已經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下。所有人都沒再說什麼,沉默的收拾著現場,除了收拾屍體的動作更為小心外一切沒有變化。

從那些喪屍老鼠進城後,只用了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幾百人遇難或者被咬傷。到底湧進城中的喪屍老鼠有多少沒人知道,它們又感染了多少新的同類也沒人知道,這幾天不斷有人發現死老鼠的屍體,都是被啃噬過的。這些老鼠的屍體全部被燒燬,派出去的巡邏隊也捕殺了不少喪屍老鼠,但是咬傷人口的數字卻是越來越多,幾乎是以幾何數字增加。

5476人,至今為止,已經對5476個感染者進行了安樂死。但是沒人認為只有這些人被咬傷,一定有其他被咬傷的人隱藏著,或許他們中有的人有僥倖心理,或許他們中有的人想多跟家人相處一刻。但是這些被咬傷的人對應急指揮中心的人來說,就是一顆顆定時炸彈,一旦當他們變成了喪屍,攻擊周圍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老鼠這種生物在a市掀起了巨大的恐慌,甚至有人在看到一團灰色的毛線球時都會尖叫不止。

姜曜站在21樓向下看去,又一輛運送屍體的車開走了,工作人員抬了大概四五具屍體,還有幾個明顯是平民模樣的人也跟著上了另一輛車。姜曜知道,這些是要過去接受安樂死的被咬傷人員。

a市已經不安全了,姜曜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點。現在的a市只是維持了一個暴風雨下的平靜,很快的,當被咬傷人員達到一個新的規模時,這座城市就會變為高度感染區。越來越多的感染人口,政府的控制力會越來越差,喪屍,混亂的秩序。必須離開這裡,不能在這座城市等死。

「紀彬,我想離開a市,帶著我爸媽。」姜曜靜靜的看著紀彬,他不知道紀彬到底為了什麼會跟著他,他也不知自己做出了這個決定後,紀彬會不會繼續和他在一起。他知道,以紀彬的個人能力,即使是一個人,恐怕也比其他人的存活機率要大很多。

紀彬看著姜曜一臉的緊張,眼中還帶著幾絲不捨,心中不知怎麼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愉悅感。

他笑了起來「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跟著你們一起離開a市。」

看到紀彬答應跟他一起走,姜曜一直懸在心口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此時的他以為自己不想和紀彬分開只是因為對方超強的個人能力。卻沒想過,憑著他的那個空間,他的生存概率已經要比所有人大很多了,為何還是這樣心心唸唸的想讓紀彬跟他一起走。

「什麼,你說咱們要離開a市?你瘋了?」姜父傻傻的看著兒子,離開a市在姜父眼中是個極不靠譜的提議。這幾天a市是亂了點,但是其他地方更亂,他每天都聽廣播,沒過幾天就有新的城市被列入高危感染區。a市的形勢卻一直還在政府的掌握中。

這裡怎麼說也駐紮了十幾萬的軍隊,其他城市的街頭都是喪屍,a市這裡卻能完全遏制住,就憑著這一點a市就比其他地方安全許多。

「爸,你知道整個城市的大部分人都變成喪屍是什麼樣嗎?街頭上滿滿的都是喪屍在走動,一旦有活人被發現,喪屍們就會迅速的圍攏過來。你會發現,你前面,後面,四面八方都是喪屍,成千上萬的喪屍。躲在家中也並不會沒事,喪屍們會到處尋找食物,當它們發現這個地方隱藏了一個活人的時候,它們會興奮的低吼,會引來無數的喪屍,你就會看到那些喪屍密密麻麻的堵在你逃跑的窗戶和門那裡,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破門而入,卻無路可逃。」

姜曜知道,z市現在恐怕就已經變成了那樣。那天晚上不少人都縮在自己的家中,他們沒有勇氣逃跑。現如今,他們要麼變成喪屍,還活著的就會陷入到姜曜所說的這種處境,根本無法離開,只能等死。

「可是這裡有軍隊啊。」姜父的聲音有些不穩。

「軍隊也是人,他們也有感染的危險。」紀彬在旁邊淡淡道。

「爸,你數過沒有,從咱們聽到廣播的那一刻起,樓下過去多少輛運屍車。」

姜父搖了搖頭,那運屍車一天過去多少趟他怎麼會去數。

「我數了一下。昨天只有三輛車從樓下經過,可是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已經有七輛運屍車經過了,還有一輛車在那邊的小區帶走了幾個人。」姜曜頓了一下,看著姜父明顯動搖的神情「這只能說明,僅僅過了一天多時間,感染的人數已經翻了幾倍,如果說昨天感染了一百人,今天就是五百人,後天就是兩千人,再接著,感染人數越來越多。幾萬,幾十萬,上百萬人感染,那時候逃跑已經晚了。」

第18章:決定

姜父很快就被兒子說服了,「那咱們怎麼辦,離開a市要去哪裡?現在還有安全的地方嗎?我聽廣播說,國外也是這樣。好多人都說人類的末日已經到了,這病毒是大自然給人類的報復。」

姜曜愣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空間,如今那裡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沒有喪屍,沒有感染喪屍的動物,只有一片剛長出來的小藥田,幾棵小樹苗,還有一群傻鴕鳥。

話到嘴邊,姜曜卻又嚥了下去,不是因為紀彬的緣故。而是他跟父母說了這事,以父母的性格,有八成可能會要他帶上那些叔叔伯伯,舅舅姨媽。

可是這些長輩親戚一個個都是拖家帶口,等他們知道這個空間存在,他們會想到自己的子女,他們的愛人,接著他們的愛人會想到自己的父母兄妹,這事基本上就很難瞞住了,然後自己就會成為最大的『香餑餑』。

要不要直接把父母放到空間裡,也不放他們出來,直到真正安全的那一天?姜曜看了下紀彬,這傢伙肯定會懷疑。跟紀彬如實說的話,姜曜又不放心,如果跟紀彬分開,自己一個人又混不開。他還要收集各種作物種子,尤其是糧食種子,還有生活必需品,現在的空間裡所有的東西才剛種下去,根本無法提供三人所需的食物。天,怎麼這麼麻煩,姜曜抱著腦袋哼了起來。

姜父一看姜曜抱頭,臉都白了,手直接摸上姜曜的額頭「怎麼了,曜曜,哪裡不舒服,你別嚇爸爸。」現在只要有人生病,其他人就懷疑那人是不是染上了病毒,還有人恨不得將所有發燒的人都轟走才能安心,一個個跟驚弓之鳥一樣。

「爸,我沒事,就是心裡有點煩。你跟媽說一下,準備準備咱們就走,我們在a市外面還停了一輛車。」姜曜已經決定,暫時先不跟自家爹媽提空間這事,真到危急關頭了,再把父母放進空間。

姜曜正跟紀彬打包行李,就見姜父對他招了招手,把他叫了出去「那個,你二姨他們可能不願意走。」

「他們不願意走?」姜曜知道自己父母肯定要跟這些親戚說一下,他不用想也知道,二姨他們這些親戚絕對會認為他們是瘋了。

不過說實話,他也實在是不想帶太多人一起走。可能他這樣冷血了點,但是,真要是拖家帶口的帶那麼多人一起行動,他也沒那個本事去照顧。他家在a市的親戚太多了,除了二姨這一家,還有其他幾家親戚。

姜曜知道,這些親戚留在這裡只怕是凶多吉少,「爸,他們不願意走是他們的事,咱們家就別管那麼多了。」

「唉,我再去給你叔叔他們說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跟咱們一起走。」姜父心中知道這恐怕是白費勁,卻還是想說服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姜曜帶著自己父母離開了家。幾乎所有的親戚都不願意離開a市,姜曜的伯父還罵姜曜是糊塗了,要帶著爹媽一起去送死。而姜曜的那個二姨連勸都沒怎麼勸,抹了好幾把眼淚,就送他們下了樓,姜曜把家裡的米面都留給了二姨他們。也算是他對他們的一點補償,就是不知這些東西能讓二姨他們活多久。

紀彬出去『借』了一輛汽車,路上的人比前幾天多了些,看行走的方向都是準備出城的,看起來跟姜曜他們一個想法的人還不少。

姜母和姜父坐在後車座,略略不安的四處看著。路上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大聲嘶喊著「我沒生病!我沒被咬!我不會變喪屍。」從他身後跟著跑過來幾個人,拿著棍子鐵掀一句話也沒說就朝著那人的腦袋上砸去。男人活生生的被人砸碎了腦袋,腦漿濺了一地,姜母嚇的渾身都抖了起來。一個大活人被打死在街頭,並沒人上前阻止,甚至還有人對那男人的屍體啐了口口水。

「別想了,這種事會越來越多的,現在這些人還會拿人感染病毒做借口。以後連這種借口都不會有,想殺誰就殺誰。以後誰手裡有槍,有人,誰就是老大。」紀彬的話還沒說完,前方突然騷亂起來,隱隱聽到老鼠『兩字』傳來。

紀彬皺了下眉,一個倒車,準備換條路出城。正在這時,後面開過來幾輛軍車,一下堵住了街道。車上下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從頭部到腳部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帶著一股暗灰色的銀光。

這些人一下車就挨個敲汽車窗戶,對車子裡的人做手勢,讓他們把車開到指定地方,很快的,路上便清出了一大片空地。正在圍攻幾輛汽車的喪屍老鼠嗅到了新出現的人類味道,紛紛轉頭向這些士兵。大概是覺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比汽車裡的人要更容易吃到。幾十隻老鼠放棄了那幾輛汽車,紛紛朝著這些士兵跑了過來,

七八個人一起舉槍,大概是裝了消音器的緣故,姜曜在車裡並沒有聽到槍聲,只看到那些人槍口微微一動,那些喪屍老鼠就倒下七八隻,又一次瞄準,最後那幾十隻喪屍老鼠在離他們還有五十多米遠的地方全部倒下。

「厲害,看這些人的水準,應該是專業的狙擊手。」紀彬在車裡看的兩眼放光,讚歎不已。確實,老鼠的個頭小,移動快,想瞄準它們的頭部是件非常不易的事情,這些人竟然可以這樣輕鬆的一槍崩掉老鼠腦袋,而且幾乎沒有一槍落空,絕對是職業級的水平。

路面很快被人清理乾淨,所有汽車裡的人都被叫下了車,接受檢查,這已經是規矩了。只要是喪屍老鼠出現的地方,當軍方的人解決了老鼠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必須接受檢查,看身上是否有咬傷,或者抓傷。

紀彬身上的肌肉引起了一個軍人的注意,那人捏了捏紀彬的胳膊,側頭問了一句「練過?」

「嗯,練過幾下子。」紀彬笑了笑。

「我們這裡有個部門正在招人,要不要加入。」那人上下打量著紀彬。

如果是前幾天有人這樣跟紀彬建議,說不定他就去了,可是現在,紀彬對加入軍隊已經沒多少興趣了。

「對了,城外現在怎麼樣?」紀彬邊穿衣服邊問。

「不好,非常不好,現在外面的情況也是一團糟。如果你們要出城的話,我勸你們北上,千萬不要往南邊走。或許現在只有北上才有點生機吧,南邊幾乎已經全部被喪屍佔據了。不過其實哪裡都不安全,喪屍老鼠已經擴散開了,現在不止是a市,其他幾個地方也出現了喪屍老鼠,還有喪屍貓狗,不過這兩種的數量比老鼠要少許多。」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撤?」紀彬冷不丁問道。

那人一愣,停了嘴,看了紀彬一眼,眼角瞇了起來「想詐我的話?嗯?」

紀彬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紀彬,快點,我估計爸媽他們已經檢查完了,該走了。」姜曜冷不丁從後面拍了紀彬一掌。不等那人開口,拉著紀彬跳下車去了。

第19章:車隊

「誒,前面的兩位,等一下。」梁叢生幾步跑到了紀彬和姜曜面前,氣息微微急促道:「兩位請等一下。」

「什麼事?」

「是這樣,我叫梁叢生,我和幾個朋友也準備出城。現在周圍好像亂了起來,如果你們沒想好要去哪裡,不如跟我們暫時結個伴一起走吧,彼此也好有個照應。」梁叢生說這話的時候瞄了紀彬一眼,他剛剛在檢查那地方可聽到了,這人好像是練過的,剛剛那個軍方的人還想招攬他,應該是個有本事的。不管怎麼說,身邊多個這樣的人總是要讓人覺得安全一點。

紀彬和姜曜兩人一換眼神,幾乎沒有怎麼猶豫,當場就應下「行,你們的車在哪裡?」

梁叢生指了指路邊的一輛suv,「就在那裡,還有幾個人的車都在那邊停著。」

順著梁叢生指的方向,姜曜看到三四輛不同款的suv,這是各種款式的suv組成的車隊?

「呵呵,我們都是自駕游愛好者,這幾個都是熟人,平日裡經常一起出去玩。」梁叢生介紹著。

「這車很費油吧,要是開到路上沒油了怎麼辦。」紀彬直接潑了一盆冷水。姜曜點了點頭,這幾輛車燒起油來可不一般,現在根本沒加油的地方了,開這種車出去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梁叢生愣了一下,擺擺手道:「沒事,前幾天我一看出事了,就托人弄了不少汽油,那些油夠我們用一陣子的。」

這人還挺有遠見的,而且在喪屍新聞出來後,還能弄到不少汽油,門路看起來也不少,姜曜心中暗忖。

「我們的車在那邊。」紀彬指著他『借』來的那輛大眾,姜父姜母已經檢查過了,此時正站在車邊等他們。

「那兩位是二位的長輩?」梁叢生看著姜父姜母時猶豫了下,他是想找助力的,不是想找拖累的,這兩個看起來得五十多了吧。

「那是我爸媽。」姜曜自然覺出了梁叢生的那點猶豫,心中有些不快。要不是覺得單獨行動危險性高,他恐怕直接就要扭頭走人。

「額,那什麼,都準備好了,大家就出發吧。對了,還沒請教二位的名字呢。」梁叢生反應也快,那兩個老人固然是拖累,但是也礙不到他什麼。真遇到大量的喪屍來襲,那兩個老的也跑不快,說不定還能幫忙拖個一時半會兒的,給其他人爭取點逃跑的時間。

「姜曜。」「紀彬。」

「你們準備去哪裡?」紀彬問。

「先北上,看看哪裡安全,比較適合停留,找個安全的地方。」看起來梁叢生對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不過他這個所謂的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只怕也是個奢望罷了。

「對了,你知道軍方準備什麼時候撤退嗎?」紀彬低聲問。

梁叢生有些訝異的看著紀彬,軍方撤退的事是非常機密的,如果事態在一周內不能得到有效控制,軍方就要撤離,這消息可是他通過一個上層的熟人打聽到的,否則他也不會跟自己的一幹好友急著離開a市。這小子看起來也挺普通的,他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大概要不了一周吧。」梁叢生看著a市的街頭,一臉懷念的拿出手機照了幾張照片,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a市了。

「對了,出城後能等我們一會兒嗎?我們有點私事要處理一下。」紀彬準備去拿他們留在a市外面的糧食和武器,見梁叢生有疑問,紀彬補充道:「不用等太久,大概兩個小時以內,我們這邊就能處理好。」

「行。那我們就等你們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後你們不來,我們就不等你們了。我們走的是xxx國道,就在國道口那裡等你們,知道路吧。」見姜曜點頭,梁叢生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出城的人其實並不算多,更多的是進城的人,如今a市的關卡檢查的已經沒有前幾天那麼嚴格,只要沒有發燒,身上沒有傷口就允許進入。其實從這點就能看出來,這裡已經有五六成的可能要放棄了。

紀彬找到了他們當初停車的的那個地方。這個停車場幾乎已經沒人來了,前幾天發生喪屍鼠侵襲的事情後,營地裡的人死了不少,還活著的也不知跑到哪裡了,這個地方差不多算是已經廢棄了。

「還好這些吃的還在。」姜曜看著車裡的食物,猛的鬆了一口氣,有了這些吃的,最起碼半年餓不死了。

「哎,你說咱們要不要換輛車。」姜曜建議道,這麵包車太小了,裝了東西後,就坐不了幾個人了。而且麵包車的底盤太低,以後北上恐怕少不了走山路什麼的,麵包車實在是不能適應路況。

「當然要換了,我剛剛看到這停車場裡還有一輛很夠勁的車。」紀彬早早就瞄上了一輛不錯的車。

姜父姜母傻乎乎的看著自家兒子和他的那個朋友跟變魔術一樣弄來了一輛悍馬,然後又往車裡搬了一堆糧食。接著又開到附近一個無人村,從一處挖出來幾箱子彈,還有用油布包裹好的槍支。

「你們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弄來的?」姜父懷疑自己兒子和這個朋友是不是一起去打劫了什麼地方,要不從哪裡弄這麼多武器。他的這個猜測在想到紀彬的那個光頭時,變得更為確定了。

「爸,你放心,我們沒做什麼壞事,這些東西不過是沒人要的,讓我們順手撿了來。」姜曜擦著槍,扭頭跟自己父親解釋著,這會他擦槍的動作可比以前專業多了。看的姜父一愣一愣的,怎麼兒子一陣子沒見,好像變樣了,以前那股文縐縐的味道少了不少,多了股煞氣。

因為是鄉下,一路上有喪屍老鼠不停的跳出來,不過因為大部分的老鼠都聚集到a市了,所以市外的老鼠數量倒是不多,成不了太大的威脅。有時候車子一碾就過去了,也有死命朝姜曜他們車上竄的。不過悍馬的密閉性還算是不錯的,就看到那些老鼠死命的撞上來,顛下去,然後被車子越甩越遠。

很快,姜曜他們就上了國道。遠遠的看到梁叢生的那個車隊,總共四輛suv停在那裡,有幾個人大概是等煩了,下了車四處活動著。

看到姜曜他們過來,梁叢生剛要下車去打個招呼,誰知姜曜就從車裡探出頭高喊:「快開車,後面跟過來一群喪屍老鼠。」

如今老鼠這個詞比什麼都管用,但凡聽到老鼠兩字,不管那人在做什麼,第一個反應都是跑。就見那些四處活動的人連問也沒問,胡亂找了輛車上去,然後迅速發動車子,一溜湮沒影兒了。

「真堅持。」姜曜從後視鏡裡望了去,後方遠遠跟過來幾十隻灰色的小點,那是喪屍老鼠。這些傢伙一直鍥而不捨的追著,一邊追趕一邊尖叫。漸漸的,車子把它們越甩越遠,但是你只要停下來一會兒,很快就會發現它們的身影復又出現。已經變成喪屍的老鼠是不會有疲累的感覺的,它們只知道前面有它們的食物,其他的就完全不會再理會了。

得想辦法甩掉它們,否則恐怕連車都不能停了,姜曜想了想,開口道「紀彬,如果那些老鼠在五十米以內,你有把握爆掉它們的腦袋嗎?」

「沒問題。」紀彬說著,一踩剎車,抽出一隻92式手槍。姜曜跟他很快的換了位置,腳踩在油門上。車窗已經打開了,車子卻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姜父姜母兩個人在車後緊張的不行,他們知道那些喪屍老鼠馬上就要跟上來。

砰砰砰,幾聲槍響後,紀彬喊了聲「開車」姜曜一踩油門,車子發動,「幹掉幾隻?」

『四隻』紀彬比劃了個數字,兩人邊走邊停,花了半個小時功夫把那幾十隻喪屍老鼠磨光了。梁叢生的那個車隊已經跑到看不到影子了,姜曜和紀彬倒也不著急,反正這段國道長的很,也沒什麼岔路,只要開快點,一會兒就能追上去。

許是那句老鼠把梁叢生他們嚇壞了,姜曜一路加足馬力,快到天黑的時候才隱約瞧見前面車隊的影子。

「這些傢伙跑的可夠快的,誒?紀彬,你看,前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亂子了?」姜曜瞇眼看去,發現前面站著的一堆人好像並不是活人,而且車子的數量也有些不對,怎麼只剩一輛車了。

遠光燈的光線非常刺眼,很容易引起遠處喪屍們的注意,姜曜一直沒敢開,不過這會情況不對,也顧不得什麼隱藏了,直接開了遠光燈。這才看清楚前面站的是一群喪屍,正趴在一輛車上,那車被喪屍們來回的晃著,抓著,眼看就要翻了。他們上午看到的那其他三輛suv卻都不見蹤影。

「難道那些人丟下自己的隊友就這樣跑了?」姜曜他們的車前燈吸引了一些喪屍,有幾個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那輛車子,朝著姜曜他們這邊走來。紀彬看情況覺得姜曜一個人能對付,就丟給姜曜一把槍「這次你練練手,我不會出手。」

算起來這已經是姜曜第三次摸搶了,狀況比前兩次要好上許多。得說紀彬的那個所謂的膽量訓練還是有點效果的,姜曜這會的手連抖都沒抖。在浪費了五六發子彈後,終於把走過來的那三具喪屍打翻在地。

「有進步,這次比上次浪費的少多了。」紀彬讚賞著說了一句,隨後拿了把自動步槍下了車,對著那些喪屍一槍一個開始點射。姜曜自然不會錯過練手的機會,跟著也一起跳了下去。

等到喪屍都被解決,紀彬和姜曜找了根棍子,拿著棍子挨個的在喪屍的腦袋上搗了搗。當然這是怕那些喪屍沒死透,畢竟這是晚上,光線不佳。有時候打中了喪屍的脊椎,造成喪屍無法動彈,會被誤認為是已經死了,但是它們還是有攻擊性的,所以必須一個個確認一下。

車裡的人好像已經嚇傻了,等到紀彬他們把所有的喪屍都堆到一邊,那裡的人還不敢下來,紀彬用棍子一敲車門,就有人在裡面尖叫嘶喊。

「喪屍!」姜曜煩了,衝著車窗喊了這麼一句話,裡面馬上安靜下來。看樣子還沒全嚇傻「快下車,喪屍都死乾淨了。」姜曜想拍車,突然回憶起剛剛那些喪屍一個個趴在這車上,不定沾了多少污物。當時就把手收了回來,學著紀彬的樣子,拿棍子敲起車門來,剛剛響了那麼一陣槍聲,死人都驚醒了,這幾個人還縮在車裡不敢出來,等著新的喪屍找過來繼續推他們這車嗎。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剩你們這一輛車,其他的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車裡坐了五六個人,三男兩女,還有一隻狗,看樣子像是拉布拉多犬。行啊,這些人,出來逃命還不忘帶著寵物。姜曜拿棍子搗了搗車廂「這車不能開了嗎?」

第20章:路上

一個年紀稍大的男的看起來像是他們五人中的主心骨,他安撫了下身邊的兩個女孩,開口道:「本來沒什麼危險的,剛剛路過的一個路段,路上遊蕩的喪屍太多了,都快把路堵死了。我們當時想一鼓作氣衝過去,就直接拿車去撞了。想著這車地底盤高,應該沒事的。」

「想著沒事,結果還是出事了。」姜曜暗忖。

「這還得怨老王那輛車,在前面把一個喪屍的身子碾成半斷不斷的,我們開過去的時候,那喪屍不知怎麼就抱上我們的車輪了,當時我死命拖行了一陣,也不知他是卡在哪裡了,輪子一個打滑,就撞到那橋墩了,接著怎麼也發動不了。那些喪屍嘩啦啦就圍了過來,老梁他們趁機走了,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男人說到最後越來越激動,連聲音都有些不穩。

「張哥,別生氣,不值得。」幾個年輕點的紛紛勸著。

「好了,不用說了,他們跟你們分開多久了。」姜曜打斷了這些人的話。

「不到半個小時吧。」「沒那麼久,也就十來分鐘的事。」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紀彬拉著姜曜就走「我們去叫他們回來,你們在這裡等不安全,先在國道上走著,一會兒等他們過來接你們。」

「哎,你們就這樣把我們扔在這兒啊!」幾個人慌了,一把就想拉住姜曜和紀彬。

「不是我們要把你們留在這裡,我們那車裡最多只能再放兩個人,你們中誰願意被留下。」姜曜看了一圈,沒人開口。

「你們幾個人在一起,好歹還安全點。」紀彬晃了晃手裡的槍,不想再跟這些人囉嗦。

「哎,你們可一定得回來,吃的大部分都在我們車上放著呢。」那幾人特意提醒了下姜曜。

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孩看姜曜他們馬上就要走,忍不住開口道:「那個,你們手裡的槍能不能給我們留下一把防身啊。」

姜曜指著他們身後那輛熄火的汽車「你們那車裡應該有修車的工具,拿幾個長點的,用那個砸喪屍的腦袋,相信我,比你使槍來的容易多了。」

他怎麼可能把槍交給他們,又沒瘋,交出去了,那女的直接槍口一轉,對準自己,把車要走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就算他們不會翻過頭對付自己,槍這東西那幾個人拿了恐怕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還不如從車裡找個錘子去砸喪屍的腦袋呢。

「我說紀彬,咱們真的要跟這些人組隊麼,怎麼這堆人看著這麼不牢靠啊。」姜曜覺得這些人簡直是太不靠譜了點,本來是想找個團隊,彼此間有個照應,尋找食物,道路什麼的方便點。可是這些人實在是不怎麼樣,同伴說扔下就扔下,姜曜有點想拆伙了。

「這些人是不怎麼樣,可他們有汽油,咱們這車可是相當燒油的,路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加油的地方,有他們在,最起碼加油的問題不用發愁了。而且北邊的情況我不熟,你熟嗎?」紀彬看姜曜,姜曜搖搖頭。

「梁叢生這人知道不少事情,他能打聽出軍隊什麼時候撤出,我覺得他說不定會知道北方某個比較安全的可以暫時落腳的地方。退一步講,就算他不知道,咱們也是打算北上的。你看,梁叢生的人脈這樣廣,不可能只認識這幾個驢友吧。現在是要逃命,他要帶人走,必定是帶著對自己有用的人。我覺得這些人裡應該是有很熟悉北方的一些路況或者對當地環境比較瞭解的人。他挑中這些人,絕對是他們各有其擅長的一些東西,能讓梁叢生看中的。」紀彬分析著,突然想到一件事「曜曜,記得千萬不能讓他們進咱們的車裡。」

「放心吧,我知道,肯定會看著他們的。對了,不准再喊我曜曜。」姜曜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到駕駛座上,這車開著太來勁了,簡直讓他都不想撒手。

「那我喊你什麼,小曜?」紀彬眼角挑著,嘴角悄然上勾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姜曜瞪紀彬「那我叫你彬彬好了。」

紀彬聳了聳肩,「彬彬這個名字好,比紀彬親切多了。」說著就要伸手去揉姜曜的腦袋。

這就是臉皮厚度不一樣帶來的差距。姜父姜母在車後座看的一愣一愣的,兩個老人從兒子下車的時候就各種擔心。看到姜曜和紀彬的表現後,還暗暗討論了一陣。

可現在,自家兒子和這紀彬的關係……?兩個老人互看了一眼,心裡不知為何浮上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車子開出去不到半個鐘頭,梁叢生他們的三輛車子赫然出現在姜曜他們的視線中。三輛車停在路邊,車邊幾點火星一閃一閃,看樣子是有人在抽煙。這幾個傢伙,丟下自己的同伴,還有心思躲在這裡抽煙,姜曜搖了搖頭。

一開始這幾人看到有車開過來還很激動,一個個都圍了過來,等認清是姜曜他們的車子後,只有兩個人扯了個笑,其他人又退到路邊去抽煙了。

「你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另一輛車了麼?」梁叢生一邊問話,一邊向後看著,後面卻是一片漆黑,安靜的漆黑,並沒有他想像中的車燈,馬達聲。

「看到了。有一輛suv被喪屍給包住了。」

梁叢生臉色唰白,「然後呢?」

「然後喪屍都死了,那車裡的人還等在那裡等你們去救他們。」姜曜的話讓梁叢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他還是抓到了重點「你是說,那裡的喪屍都死了?」

「沒錯,都死光了,不過車裡的人還活著,就是車壞了,正等你們去接他們。最好快點,晚了說不定會有新的喪屍過去。」姜曜朝後指指。

梁叢生也沒繼續追問,帶了兩輛車將那五個人帶了回來。只不過他們回來看向紀彬和姜曜的臉色都顯得有點怪異,大概是知道這兩人手中有槍的緣故吧,說起話來也小心了不少。

一行人並沒有在國道上多做停留,既然同伴找回來了,吃的也找回來了,自然是要繼續北上。

姜曜開到半夜時就有些撐不住了,讓紀彬換了手,他則歪到一邊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紀彬熬的兩眼通紅。

「怎麼就這樣開了一夜,也不叫醒我。」姜曜咕噥著說了一句,揉了揉眼。紀彬隨手遞過來一條濕毛巾「先擦擦臉。」

正說著,前面的車隊停了下來。

「怎麼了?」

「大家休息一下,加下油,檢查下車子,吃點東西睡一覺,等到晚上再出發。」梁叢生跳下車喊道。

姜曜看了看還睡著的爹媽,對紀彬道:「你先瞇一會兒,我看他們在弄吃的,等做好了我給你帶上來。」紀彬也實在是累了,點點頭。姜曜下了車,拍拍自己的車座,鋪了件外套上去,「別歪著了,這樣躺著舒服點。」

因為是白天,點火做飯也不會太顯眼,只要煙不大,基本上就沒什麼事。梁叢生他們挑的地方還不錯,視野非常好,周圍五百米內的狀況基本上都能一目瞭然。

那些人正在煮湯,用罐頭裡的蘑菇配著高湯塊,又加了午餐肉和青豆。又悶了一鍋米飯,聞起來香氣四溢的。

「起來了啊。」「快坐這裡。」那些人熱情無比的問候著,把姜曜拉到身邊坐下。雖說姜曜和紀彬對他們冷淡了點,但是這兩人昨天是救了他們五個人的,如果不是他們在,說不定那車裡的食物就毀了。而且自從知道這兩人手裡是有槍的,所有人都覺得安心了不少。

「湯馬上就煮好,等一下。」煮湯的姑娘對著姜曜笑了一下。

「你們車裡的人都不下來吃飯嗎?」一個正在支帳篷的人扭頭問。

「我一會兒給他們帶過去。」

昨天救下的那只拉布拉多,正蹲坐在營地外。見姜曜看它,親親熱熱的叫了一聲,隨後擺了下尾巴。

「那是小布,很厲害的搜救犬,張哥訓練好幾年了,特別乖的狗狗。離開a市的時候想著它說不定能起點作用,就把它也一起帶上了。」

說話的是昨天晚上救下的一個年輕男子,「我叫葉偉,昨天謝謝你了。」

「我叫姜曜,不客氣。」

湯已經煮好了,熱氣騰騰的,煮湯的那個姑娘特意給姜曜的那個保溫飯盒裡撈了不少肉片蘑菇。

紀彬吃過飯後很快又睡了過去,姜父姜母已經睡醒了,下去活動了一圈,跟著營地裡的人一起吃了飯。隨後就因為外面酷曬的陽光回到了車裡,雖說這裡也悶熱,好歹不曬。

姜曜看著周圍空曠的田野,心中一動,「爸媽,你們看好這車子,別讓其他人進來,也別讓他們看到車裡的情況。我出去一趟。」

「曜曜,別亂走,荒郊野外的,如果有喪屍怎麼辦?」姜父一把抓住兒子的手。

「沒事,我出去找點東西,也算是為以後做打算。」姜曜拿了支槍,又裝了點子彈,掙開姜父的手「我很快就回來,放心吧,我有保命的辦法。」

第21章:收集

盛開在七天前的那朵蘑菇讓整個印國陷入了極大的危機中。誰也沒有想到,會有喪屍變異這種情況發生,新型的變異喪屍在短短一周內,殺死了大量的平民和軍人。它們速度奇快,力大無比,甚至可以徒手穿透半厘米厚的鋼板。

在它們攻擊了一個臨時難民中心後,這些新出現的變異喪屍終於被印國政府發現,這些喪屍幾乎成了新的死神代言人。可怕的力量,速度,以及尋找獵物的精準性,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但是這其實並不是它們最可怕的地方,真正的麻煩是輻射污染。這些變異喪屍身上帶有大量的放射性污染物,只不過此時並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在印國政府動用了近千人的力量,幹掉了幾個新型喪屍後,那些倖存著的軍人在回去後的短短幾個小時裡開始嘔吐,腹瀉。後來他們被確認為急性的輻射病,其中有幾個最為嚴重的,全身器官已經慢慢衰竭。

輻射污染這個詞沉甸甸的壓在人們心頭。就像莫非定律一樣{如果壞事有可能發生,不管這種可能性多麼小,它總會發生。}事情總是朝著最壞的地方發展。新x裡上方的放射性煙霧開始慢慢的向周邊的城市散去,那些城市裡遊蕩的大量喪屍被輻射,它們沒有像新x裡那座城市裡的喪屍那樣開始變異,但是它們卻是一刻不停的到處移動著尋找食物,同時將輻射污染散播到各地。

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裡,唯一能讓印國政府好受一點的就是,那些新型的變異喪屍它們會首先吃掉受害者的大腦,也就是說被它們食用過的受害者是不會變成喪屍的,這也許是印國政府心中唯一的那麼一點安慰。

印國,戈x克布爾。

幾十個焦黑色的喪屍到處搜索著獵物,很快的,它們就把視線集中到了一棟樓裡。

伊山是一個退伍老兵,在喪屍出現沒多久,他就從熟人那裡搞到了一把槍和一些子彈,他用這把槍擊退了十幾個喪屍,其中一個是他的孩子。

這些天裡,伊山一直在想,如果他當時能把那孩子捆起來,是不是那孩子還會有治癒的機會;如果不開槍的話,那個孩子是不是還算是活著呢?他幾乎每天都在想著這個問題。當那些焦黑色的喪屍衝進來的時候,伊山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舉起了槍,不過不是對準喪屍,而是對準自己的腦袋。他已經從收音機裡聽到了這種變異喪屍的消息,他不想被這些噁心的東西殺死後再被吃掉腦袋。

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伊山的手就被喪屍給生生撕斷,扔到了一邊,他痛的連嘶喊都發不出。一隻黑色的枯爪一般的手直直的插進了他的頭頂,留在伊山眼中的最後一個畫面,幾塊血淋淋的帶著頭髮的頭骨被扔的到處都是,黑色最終填滿了他的眼。

還是好餓,好餓,焦黑色的喪屍不滿足的舔了舔嘴唇,它的鼻子抽動了下,樓中的食物好像已經被其他的同類吃光了。

天上又傳來熟悉的轟隆聲,又追來了。焦黑色的喪屍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上面盤旋著幾架直升飛機。它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它只知道這種東西很危險。

這幾天裡它已經經歷過數次直升飛機的圍堵,它的不少同類都被這種東西殺死了,不過它卻沒事,它知道該如何躲避這種東西。焦黑色的喪屍直接從一個窗戶跳了下去,絲毫不管它是不是在五層樓。

直升飛機迅速的追了上去,頃刻間,喪屍落腳的地方已經被炸出來一個深坑,喪屍迅速的移動著,變換著方位,在各個樓房的縫隙中穿梭。很快的,喪屍逃離了這座城市。

「報告,它們已經逃竄入尼x爾境內,是否繼續追擊。」

「放棄追擊。」命令下達的非常迅速。

雖說這會各國的政府都已經焦頭爛額,幾乎什麼都顧不上了。但是印國政府也沒有『侵犯』他國主權的打算,所以這些喪屍也只能交給對方的政府來處理了。而就在昨天,一大群變異喪屍在印國軍方的『追趕』下進入了巴國境內。

******

如果不是看到不遠處那一壟壟的田地,恐怕姜曜也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雖說那地裡的作物都收過了,乾乾淨淨的連根秸稈都沒剩下。但是姜曜知道,農民家裡肯定是要買種子準備下一季的作物。有田地就代表這附近應該有個村子,如果細找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種子,就是希望這裡不要有太多的喪屍。

姜曜轉了沒多久,就發現了遠處的那個小村子,還有圍牆上寫的宣傳保護耕地的紅色標語,非常的顯眼。

越靠近村子,姜曜就越小心,這村子太靜了。一般的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養狗,人還沒靠近,院子裡的狗就開始吠起來。這裡確是安靜過頭了,恐怕已經被喪屍光顧過了。

紅色的鐵皮大門敞開著,院子裡種著兩棵石榴樹,又支了個絲瓜架子,看起來鬱鬱蔥蔥的一片,只是沒了主人。

絲瓜架子上掛了一二十個沉甸甸的絲瓜,大部分絲瓜都長過頭了,只能做刷碗的絲瓜瓤。姜曜對這絲瓜架子很感興趣,只是空間裡不能放那些沒生命力的,這玩意收進去該怎麼支起來呢?算了,先不管這個,收起來再說。院子裡的那兩棵石榴樹,也被姜曜收了起來,只在地面上留下鬆鬆軟軟的兩個坑,坑裡的土一點沒少,就少了樹根。

姜曜進屋找了一圈,屋裡扒的一片凌亂,倒是沒有血跡,看起來有點像是主人倉惶逃跑,廚房裡的菜蔬雞蛋幾乎都放壞了,姜曜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

「嗷」,熟悉的低吼聲從門外傳來,一個喪屍搖搖晃晃的走入大門,姜曜低咒了一聲,從廚房扒了個火鉗和木棍出來。他不想用槍,因為槍聲實在太大,會引來更多的喪屍,他來這裡是為了尋找種子,不是為了打喪屍。

看著搖搖晃晃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喪屍,姜曜一棍子抵在喪屍的胸口上,接著把火鉗尖細的那一段猛地朝著喪屍的眼眶紮了進去,火鉗插進去沒兩三厘米後,姜曜就覺得捅到了一處硬物上,他將火鉗朝後一收,換了個方向一插到底,只聽『噗哧』一聲,那喪屍停止了向前抓咬的動作,姜曜怕那喪屍死的不徹底,又拿著火鉗來回攪了幾下。

姜曜一臉平靜的把火鉗從喪屍的腦袋裡拔了出來,鉗子尖上帶著點黏糊糊的半液態的東西,姜曜皺了下眉,將那鉗子扔到了一邊,翻回身又去找種子了。

終於在一間倉房裡找到了一大包種子,種子的包裝袋已經被人扔掉了,姜曜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收了起來。農家買的種子肯定不會種那些無用的東西,八成是蔬菜類的。

姜曜又找了幾戶人家,把那幾戶人家院子裡種的東西都扔到自己空間去了。又找到三四包其他樣子的種子,可惜都不是糧食類的,至於活物是一個都沒有,那些動物估計早已被喪屍吃光了。

太陽已經從正當中朝西邊偏了幾許,看起來是下午兩三點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村子裡還有什麼,不過姜曜不打算繼續找下去了,免得回去晚了耽誤大家的行程。

果然,姜曜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睡起來了,正圍坐在一起,也不知說些什麼,情緒看起來還都算不錯。紀彬也起來了,一個人默默坐在車子的陰影下,並沒有人敢去靠近他。

看到姜曜回來,這些人臉上都有些好奇,早上看姜曜一個人神神秘秘的出去,一直到下午才回來。這附近有什麼事能讓他出去那麼久?

「幹什麼去了?」紀彬喝了一口水,懶懶問道。

「去附近的村子裡轉了一圈。」姜曜伸手拿起紀彬放在地上的水壺,咕嘟咕嘟灌了一氣,也不管那是不是別人剛剛喝過的。

「有什麼發現沒?」

「找到點吃的,一個人拿不回來,等會我問問他們,看他們要不要。」姜曜今天在那些人家裡找到不少大米白面,可惜這些東西存不到空間裡去,否則哪裡輪得到他們。

果然,姜曜把這個情況一說,這些人都樂了,正愁吃的不夠呢,這就找到糧食了。

梁叢生當時就要派出幾個人開車去搬糧食,姜曜在後面又補充了一句「村子裡有喪屍。」這些人一聽這話全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放心,喪屍不算很多,我轉了大半天,就碰見四個,直接拿火鉗捅死了。你們幾個人多帶點鋼棍,錘子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姜曜說的一臉輕鬆,這些人卻還是有些害怕,畢竟他們一直在a市,從未真正近距離的接觸過喪屍,聽說那東西只要抓傷一點,就能感染人。

第22章:阿布

梁叢生最後還是帶著人去了村子,姜曜回車上補眠了,紀彬卻把那只叫阿布的狗哄到了自己身邊,一人一狗玩起了丟棍子的遊戲,一個負責扔,一個興高采烈的銜回來。

沒過多久,去的人就回來了,看得出收穫不少,就連車頂架上也堆滿了糧食。只是那幾人下車時,個個臉色白的好像剛刷過的牆壁一樣,一個人直接蹲到車邊吐了起來。不消說,肯定是遇到喪屍了,不過看起來倒是沒受什麼傷的樣子。

夏天的天氣就如同小孩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艷陽高照,頃刻間便是烏雲密佈。梁叢生想到了車上的糧食,忙讓人把雨布蓋上去捆嚴實。大雨頃刻間好像潑水一般落了下來,一時間滿世界除了水聲外彷彿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正牽著狗往回跑的紀彬只覺得腦袋和身上砸的生疼,脖子裡涼颼颼的,伸手一模,竟然是塊冰渣子,下冰雹了!黃豆大小的冰雹辟里啪啦的朝著人身上砸,好像頑皮的小孩一樣,天色暗的如同墨染一般。

「這邊。」姜曜拿著手電筒晃了晃,紀彬領著狗順著那光跑回了車上。

「快擦擦,別凍著了。」姜父從後面遞過來一條乾毛巾,紀彬剛接過手,阿布就在那裡甩了下身子,弄的水珠子亂飛。

冰雹辟辟啪啪的砸著車窗,雨越來越大,一點也沒有停止的跡象。車外一片漆黑,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一般。

阿布突然對著外面狂吠了起來,姜曜知道這種狗是不會亂叫的。打開車前燈一照,靠,竟然有喪屍過來了,數量還不少,不知是怎麼摸過來的。

前面那三輛車恐怕還不知道喪屍出現了,姜曜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按喇叭示警。很快的,那幾輛車也打開了車前燈。

雖說在這樣大的雨天行駛有些危險,可總好過被喪屍們包圓,那幾輛車在發現喪屍後沒有一點猶豫,當即就開上了國道,姜曜他們也緊跟其後。

一路上,姜母不停的朝後看著,雖說明知看不到什麼,還是忍不住的想往後看。看著喪屍離他們越來越遠,總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不是說北邊的喪屍少嗎?怎麼還這麼多?」姜曜回想了下剛剛那畫面,黑壓壓一片,也不知都從哪裡冒出來的。

「比起南邊的是少了。」紀彬想了想南邊的情況,恐怕到處都是喪屍在遊蕩,估計那裡已經沒多少活人了吧。

正走著,前面幾輛車突然停了下來。「怎麼不走了?」姜曜閃了兩下車前燈,一個人冒著雨從前面的車上跑下來,敲了敲姜曜的車窗,「前面的橋斷了,得掉頭換條路走。」

掉頭,姜曜愣了一下,「走哪個方向?」

「我來過這裡,附近有個村子,那裡有一座橋,一會兒你們的車跟著我。」說話的正是姜曜他們昨天救下的張哥。

鄉間的小路在下過雨後泥濘無比,還好這幾輛車在野地裡跑都沒什麼問題。一路上光當著晃到了那個村子。村子裡一點燈光也沒有,一片寂靜,事實上,這裡靜的連蟲鳴聲都消失了,好像一座鬼村一般。

姜曜沿途路過的村莊大部分都成了這樣,活著的人幾乎都跑了,只剩下喪屍在村子附近到處徘徊著。這些喪屍整日整日的遊蕩在公路上,田野裡,到處尋找著食物。

村子裡的這座小橋開車過去基本上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有一點麻煩,這座橋中間橫亙著一棵樹,正正的倒在橋中央。姜曜注意到,那樹好像並沒有燒焦的痕跡,應該不是雷劈的,不過此時天黑透了,又是一直下雨,姜曜也就沒細看。

阿布從到了村子的時候就顯得非常不安,它不停的低吠著,耳朵支著,身子還打起顫來。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姜曜心中有些警覺,吩咐道:「爸媽,你們待會兒就在車上,千萬別下來。」說著,把車門關上,又讓姜父姜母把車窗也搖上。

十來個男人合起來抬那棵倒在橋中央的樹還是不費什麼勁的,才剛挪了幾步,就聽葉偉喊了一聲「哎?這樹枝掛著片破布啊!」

姜曜和紀彬扭頭看了看葉偉手中的那塊布片,痕跡看起來明顯比較新,像是最近留下的。不知為何,姜曜突然就想起他們去a市的路上救的那個女人。記得那女人當時是爬到樹上去躲避喪屍的,因為喪屍不會攀爬,所以在那女人爬到樹上後,喪屍們只能在樹下圍著低吼著,卻奈何不了那女人。

樹枝上掛著片破布,難道說是有人像那女人一樣,為了躲避喪屍爬到樹上了?可是這樹怎麼會倒了,誰弄到的?既然這樹倒了,那樹上的人還活著嗎?

還沒等姜曜琢磨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周圍的情況突然就變了。低沉的吼聲在四周響起,這不是喪屍的低吼聲,姜曜可以確定,這些天裡,喪屍是怎麼叫的,他聽的太多了。

手電筒晃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差點沒昏過去。不知何時,冒出來幾十隻大大小小的狗,前後圍著他們。這些狗跑動的動作比正常的狗要僵硬許多,這是喪屍狗,姜曜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大概是天色太暗,雨水聲又太大,這些喪屍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現在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又是出來幹活的,姜曜和紀彬圖方便就把槍都扔到了車,這會手裡攥的除了樹枝還是樹枝,再沒別的武器。

姜曜瞄了眼車子,還好,那些喪屍狗暫時沒有去攻擊車子。

一隻狗低吼著朝著姜曜撲了過來,姜曜一腳踹在狗肚子上,那狗被踢飛了五六米,晃了一下就從地上爬起。

「啊!」姜曜身側傳來一聲慘叫,葉偉臉色蒼白的捂著自己的手,鮮血淋漓,一隻喪屍狗從那裡咬了一塊肉下來。

接下來的事讓姜曜整個人都憤怒起來,葉偉身側的那個張哥,在幾隻喪屍狗撲過來的時候,直接把受傷的葉偉拉到了自己身前。葉偉當場就被一隻狗咬斷了喉嚨,連哼也沒能哼一聲。幾隻喪屍狗撲上去將葉偉的肚子撕破,大口吞吃著裡面的內臟。

耳邊儘是慘叫聲,紀彬一把拉住姜曜,兩人就準備跳河。誰知姜父姜母卻從車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拎著兩把槍。姜母對著狗群扣了半天扳機,卻沒一點動靜,老太太不知道要開保險。

「別礙事,把槍扔過來,回車上。」姜曜看到自己爹媽跑出來,魂都要飛了,他這會也顧不得什麼口氣了,直接吼了起來。老兩口一看兒子不管不顧的要衝過來,也不敢往前了。拚命把槍朝著他們一扔,又縮回車裡去了。才剛退回車裡,就有幾隻喪屍狗撞到了車門上。

張哥看見地上那槍,眼都紅了,不過這會他身邊已經沒人了,有幾個人不知何時跳了河,還有幾個正被喪屍狗享用著,被喪屍狗享用的人中有兩個都是做了他的擋箭牌。

一隻喪屍狗從張哥的身後撲了過來,卻被一直守在張哥身邊的阿布反撲在地。兩隻狗拚命的撕咬著,喪屍狗和正常的狗是不一樣的,它們不會感覺到痛。阿布身上已經被撕咬了不少傷痕出來,漸漸的就落了下風。張哥從地上摸了塊石頭,對準喪屍狗的腦袋砸了下去。等到那隻狗不能動彈後,張哥摸了摸阿布的腦袋。

阿布的半邊臉已經被咬下了,血淋淋的一片,嗚嗚咽咽的叫著,爪子卻輕輕搭在張哥的身上。

「阿布,對不起了。」張哥一閉眼,抱起阿布對著那些要撲過來的喪屍狗扔了過去。紀彬一腳踢斷了擋在他身前的一隻狗的脊椎,剛要去拿槍,就看到張哥衝了過來,將地上的兩把槍都撿了起來,打開保險,瘋了一樣的對著那些正在啃食的喪屍狗掃射過去。

姜父他們扔出去的槍不過是兩把自動步槍,子彈根本就沒多少,張哥覺得自己好像根本沒就打幾槍,竟然就沒子彈了。

真是個白癡,紀彬低咒了一聲。

好在那張哥雖然是胡打一氣,倒也真打死了幾隻喪屍狗,不過喪屍狗的數量還是不少。俗話說蟻多咬死象,剛剛人多,喪屍狗的目標比較分散。基本和姜曜徒手對付三四隻狗還是勉強應付的過來的。現在呢,跳河的跳河了,死的死了,剩下的十幾隻狗目標現在很集中,就是他們三個人。

第23章:丟棄的

就見姜曜他們借來的那輛悍馬搖搖晃晃的朝著這些喪屍狗撞了過來,車輪捲過,幾隻喪屍狗當時被碾斷了脊椎,只能在地上爬,卻沒法撲人了。那車沒停下,直直的朝著橋墩就撞了過去。姜曜就見他爹在駕駛座上手忙腳亂的打方向盤,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的爸爸哎,你這是第一次開車吧,當心點開啊。

幾乎沒怎麼摸過車的老兩口驚的一臉蒼白,好容易把車停住了。姜母把車門一開「曜曜,快上來。」

紀彬離車門最近,踹飛了一隻喪屍狗,直接跳上車,從車座下面摸出來一把槍。還好,為了準備對付喪屍,槍裡一直是有子彈的,紀彬拿槍對著圍著姜曜的幾隻狗掃了過去,槍槍爆頭。

等紀彬把姜曜身邊的喪屍狗都幹掉後,姜曜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現在渾身濕透,卻沒有一點冷的感覺,整個人飄飄然的,鬆懈下來的腿腳軟綿綿的,好像踩了團棉花一樣。

紀彬挨個將地上那些暫不能動彈的喪屍狗一個個爆了頭,拎著槍走到姜曜身邊,「剛剛那些狗沒在你身上弄出傷口吧?」

姜曜搖了搖頭,「我這會身上發軟,但是倒沒覺出什麼疼,一會兒檢查一下好了,你呢,有傷口沒?」

紀彬沒回話,直接走到了張哥的面前。張哥的手裡還攥著那兩把沒有子彈的槍,他看到葉偉被撕吃了一半的身子,看到阿布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屍體,不由得哆嗦了起來。

「把槍給我,我看看你受傷沒。」紀彬對張哥這種人很不屑,危急關頭竟然拿自己的同伴做擋箭牌。要是在軍隊裡,這傢伙絕對是上軍事法庭的料。

張哥沒吭聲,朝後縮了縮。紀彬有些不耐,「把槍還給我。」

沒子彈的槍就是廢鐵,張哥頓了很久,還是把槍交了回去。紀彬看到張哥手腕上幾道頗深的傷口,眼睛暗了一下「你剛剛被那些狗抓傷了。」

張哥呆呆的看著手腕上的傷口,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血已經有些半干了,他的眼神瞬間就狂亂起來「這不是狗抓傷的!不是!」張哥一邊說,一邊用自己的手指抓著那些傷口,已經半干的傷口被重新抓爛,血肉碎屑糊滿了另一隻手,隱隱有白色露出。

「看,那傷口沒事了。我自己抓好了。」張哥有些瘋狂的舉著他抓的幾乎沒肉的手腕。紀彬歎了口氣,將槍口對準張哥「對不起,對已經感染的人只能這樣了。」

「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紀彬已經扣動了扳機。與其讓他感染後慢慢變成喪屍,不如現在就解除了他的痛苦,也好少受點罪。

姜父姜母在一邊看傻了,他們剛在車上看到了,知道那張哥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也已經被感染了,殺了他其實沒什麼可指摘的,但是那畢竟是一個大活人,一般人很難做到這種程度,說殺就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姜父第一時間就把視線轉到自己兒子身上,如果他家曜曜也被抓傷了或者是咬傷了,怎麼辦?那個紀彬也要殺了他兒子麼。姜母更是直接,抓住姜曜的手就要拉到車上。看樣子是根本不打算讓紀彬檢查傷口了。

「媽,我沒事,讓他和我互相檢查一下,大家也好放心。」姜曜安撫著母親,剛剛紀彬直接崩掉張哥腦袋那一幕把老太太嚇到了。

紀彬大概也發現自己嚇到老兩口了,換上一副溫和笑臉。姜母指著姜父說「讓你爸爸檢查也是一樣的。」

「天這麼黑,我爸眼神不好。媽,我肯定沒事,別操心了。」姜曜說完,拉著紀彬就上了車子。

紀彬檢查的挺仔細,四肢,前後身,連腳底板也看了下。姜曜囧了,你看的也太仔細了吧。

「嗯,沒事,都可以蓋戳上市買賣了。」紀彬調笑道。

姜曜在心中丟了個白眼,「把衣服脫了。」

紀彬挑了下眉,T恤一扒,扔到一邊,接著是褲子,姜曜看的心中莫名一緊。

「好了,檢查吧。」

……

兩人檢查完下了車,姜父姜母一問沒什麼事,當時就鬆了口氣,對紀彬的態度頓時和緩不少。

這次喪屍狗大概咬死了四個人,紀彬看了一圈地上的屍首,雖說那四人都被啃的沒了人樣,但是好歹憑著碎掉的衣服也能認出是誰來。梁叢生並不在裡面,八成是早早的就跳了河,只是這河水這麼急,今天晚上的雨又這麼大,那幾個跳河的不會有事吧。

不遠處停著一輛suv,原本應該是三輛的,有兩輛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估計是被喪屍狗給嚇到了。剩下的一輛沒跑,不是她們講義氣,紀彬估摸著是裡面沒人會開車,因為剛剛下車搬樹的都是男的,女的都在車上等著。車隊裡的女孩基本上個都是跟著男友一起跑的,會開車的並不多。

姜曜看著下面湍急的河水,決定把車上的幾個女孩叫下來幫忙去找人,敲了敲車窗,半響後,裡面的人終於開了車窗。

車裡坐著三個女孩,都是一臉慘白。看起來被剛剛發生的事情嚇的半死。

「剛剛有幾個跳河的,你們車上應該有繩子和救生衣吧,收拾一下,一會兒可能要跟我們一塊下去救人。」姜曜吩咐著。

「我不去,萬一這附近還有喪屍狗呢!」有個女孩在車裡喊了一聲,車裡一片寂靜。另外兩個女孩雖說沒附和那女孩的話,但是意思很明顯,她們也不想冒險下車去找人。姜曜看了那三個女孩一眼,長的都挺漂亮清秀的,腦袋卻是不清。跳下河的那些人是她們的同伴。如果這幾個女孩有野外生存的能力也就罷了,現在她們是指望著別人,又肯不去幫人。

「你們三個裡有人會開車嗎?」姜曜問道。

那三個女孩搖了搖頭,姜曜笑了笑「好吧,那先把車上的汽油給我拿點。」

見那三個女生沒動靜,姜曜乾脆自己伸手去拿。他和紀彬本來就是為了梁叢生肚子裡的那些內幕才跟他們在一起的。現在梁叢生不知死活,他管這幾個人的死活呢。

姜曜把車上的汽油拿走了大半,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對方這是準備要跟她們拆伙了。那三個女孩的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你不能丟下我們。」

紀彬看姜曜被兩個女孩緊緊抓住,不由皺起了眉,那小子不是說要去救人麼,怎麼跟那幾個女的嘰歪起來了。

「怎麼回事?」紀彬走了過去。

「你們不能丟下我們在這裡等死,我們沒人會開車。」那個拉著姜曜的女孩急的眼圈都紅了。

紀彬一聽這話,一下就反應過來,這些女人肯定是說了什麼刺到姜曜的話了。

「沒什麼,她們只是害怕再遇到喪屍狗,不肯下去幫忙去找人。」

「我沒說不去,就是剛剛有點害怕。」拉著姜曜的那個女孩馬上回道,她也清楚,如果姜曜他們走了留下她們三個的話,那麼她們絕對活不了多久。三個人裡沒有一個會開車的,如果真有喪屍出現,那她們就算呆在車裡也沒用。況且這地方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安全,如果丟下車子步行,路上再遇到那種喪屍狗,喪屍老鼠的話,也是等死,她們能跑多久,躲多久。想活下去的話,她必須得跟著姜曜他們,最起碼這兩個人會開車,手裡還有槍。

還好她剛剛只是沉默,並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姜曜知道,如果他和紀彬真的扔下這三個女的自己走了,這三人絕對活不了幾天,但是他又實在是很討厭這種人。如果附近有其他人聚集的地方就好了,直接把她們丟過去。

「c市離這裡不算遠,等會我們把她們送到c市好了,那裡應該還有不少人。」紀彬建議道。

華國x區邊防哨

由於是海拔四千米山上的邊界線,這裡終年不見人影,哨所的士兵每天看到的都是一片茫茫的藍天和積雪覆蓋的山路,幾乎沒有其他的活物出現在這裡。

「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士兵就看到幾十個黑點從國境線的另一端朝著這裡飛速跑來,那些黑點移動速度極快,哪怕是在山上,速度也沒有絲毫的影響,靈巧的幾乎可以媲美雪豹。

那些黑點正朝著哨所跑來,士兵一下就警覺起來,他將其他人喊了出來,槍口也對準了那些黑點。

竟然是乾屍!終於看清黑影模樣的士兵愣了一下,接著馬上就反應過來,對著那些焦黑色的乾屍扣動了扳機。子彈從一具乾屍的胸口處穿過,毫無效果,這是什麼東西!?哨所的士兵們都端槍瞄準了那些黑影,只是它們的移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剛剛射中的第一槍不過是在它們沒有防備的時候撞了大運。

它看著自己胸前的小洞,幾乎幹成一層扁皮的嘴唇微微勾了起來,終於又找到食物了!

第24章:陷落

姜曜他們開著車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找了一圈,只救上來兩個人,剩下的幾個人卻沒了蹤影,梁叢生也是失蹤的一個。

看到那兩個男人被救出來,車裡的三個女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總算有自己這邊的熟人了,不用再看那兩人的臉色。

「你們原先準備去哪個城市的?」姜曜上上下下的檢查著那兩人的身體,大概是跳河跳的早,這兩人身上一點傷口也沒,就是在水裡呆的太久,臉上凍得一點血色也沒。

「不清楚,具體哪個地方梁哥他沒說,但是應該是在L省那裡。」

「L省……原來是s軍區那裡。」紀彬想了想,隨後說道:「我們不如就此分開吧。」

「為什麼?」那兩個從河裡被拉出來的人愣住了。

「沒什麼,我們覺得分開行動比較好。你們有車,有汽油,也有吃的,一路上小心點的話到L省應該沒什麼問題。」姜曜不想說太多,這個車隊的人太自利了,從丟下張哥他們的車子自己逃跑,到張哥把自己的同伴推出去做擋箭牌,還有這三個女人不肯幫忙救人,這一切的一切讓姜曜對這些人的印象降到谷底。

雖說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是姜曜不想自己或者自己的父母在哪天遇到危險的時候,被他們丟下,或者被人當成擋箭牌推出去。

「把他們都燒了吧。」姜曜看著地上的那幾具屍體歎氣道,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人,還在一起談笑吃飯,今天就是死人了。

火苗將死去的一點點的吞噬,紀彬最後看了一眼阿布的屍體,低低的說了聲再見,隨後就上了車。

「我們現在是要去L省?」姜曜問。

「嗯。你先去睡,下半夜換你開。」紀彬說著點了根煙,橘黃色的光點在黑暗中一閃一閃。

姜曜是真累了,沒一會兒功夫就睡死過去。紀彬扭頭看了看車後座,兩個老人也都睡熟了。

他輕輕摸了下姜曜睡熟的臉,冒出來的鬍渣給這張臉添了點成熟的感覺。第一次見這傢伙時還只是個嫩的要死的小白領,現在已經快能獨撐一面了,適應的速度還真快。就是不知你何時才能把你那個秘密告訴我呢,紀彬想著想著,報復的捏了下姜曜的腮幫子。

一開始紀彬不是沒想過強行逼問的,不過強行逼問的話,姜曜說不定直接就隱身跑了。在a市的時候,紀彬也起過一些不太好的念頭,只是那種念頭到底是跟他的道德觀相悖。而且一旦做了,恐怕他跟姜曜以後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了,在這種念頭冒出來的一瞬,紀彬幾乎想都沒想就就打壓下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姜曜有一天會主動告訴他,而他只需等著那一天。

真是的,自己簡直快跟個女人一樣了,還覺得他會主動告訴自己?紀彬狠抽了一大口煙,其實不告訴就不告訴吧,橫豎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在這亂了的世界裡,身邊有個人互相扶持著總是比一個人要好許多。

紀彬看了看路牌,現在距離c市還有不到10公里。當初離開a市的時候,紀彬還專門聽了下廣播,c市據說只是屬於輕微感染區。不知道這兩天c市怎麼樣了,感染人數有沒有增多。

後視鏡裡有輛車一直跟著他們,是那輛suv,明明已經跟他們分開了,可是這些人還是陰魂不散的跟著他們。途中紀彬曾特意放慢速度,讓那輛車先過去,誰知那車竟然跟著一起放慢速度,擺明了是要跟著紀彬他們。

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是打那些槍的主意,還是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讓他們幫忙?

雨早已經停了,雨水沖刷過的路面十分乾淨。紀彬默默的看著外面的景色,想像著外面的涼風習習。車子裡悶熱無比,為了節省汽油,他們沒有開空調,當然也不敢開車窗,那身形細小的喪屍老鼠,不知何時就會從路邊竄出來,一路上已經有幾隻撞到了他們的車窗上。

越靠近c市,公路上搖搖晃晃的人影就越多,多的令紀彬心驚。怎麼會有這麼多喪屍,那些喪屍朝著紀彬他們的車子走來,在車子駛過的那一瞬,試圖去抓住車子。

紀彬一個倒車,退了回去,不是他不想往前開,而是前面已經無路可走,路面上,路邊的田地裡全都是喪屍。那些喪屍發現了他們,慢慢的聚集著,朝著紀彬他們走來。

難道整個c市都陷落了嗎,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喪屍,這樣的數量絕對不是附近村子裡感染的那些喪屍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紀彬的猜測並沒有錯,其實不止是c市,就連a市在他們離開後的一天內,也已經被政府劃為高危感染區了。

軍方當初那個決定觀察一周撤走實在是太看輕病毒的擴散速度了。整個城市的老鼠幾乎都被感染了。當它們大量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事態已經無可逆轉。

或許只有這一天,人們才會知道,原來自己居住的城市裡會藏有這麼多的老鼠。雖然老鼠的感染率只有十分之一,但是這個數量已經夠多了,已經足夠把一座城市變成死都。這些喪屍老鼠在街頭成群結隊的攻擊著它們發現的任何一個人,即使躲在家中,也會有喪屍老鼠順著縫隙鑽進去。不少人用把傢俱拆了,釘在所有可以跟外界聯繫的地方,窗戶,門板,透風孔。只希望能擋一擋,但是老鼠們並不會在意這點小麻煩。當這些人聽到門板上傳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時,他們除了靜數著生命最後幾刻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軍方最後只能狼狽撤退,將整座都城市丟給這些可怕的對手,就算是這樣,軍方也折損了不少人,最後只撤離了一半的人數。

紀彬的決定下的算早,姜曜這會已經醒了,他只扭頭看了一眼,馬上就變了臉。身後的喪屍太多了,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追在他們車後,低吼聲此起彼伏,隨著它們的吼聲,更多的黑影從路邊搖搖晃晃的朝著他們走來。

那輛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suv早已跑的沒影兒了。

紀彬眉頭緊鎖,c市的情況一直被政府很好的控制著,怎麼會在一兩天內突然冒出這麼多喪屍來。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紀彬想到了喪屍老鼠,但是按照那玩意在a市引起的感染速度來看,c市不可能會這麼快陷落。當然,紀彬不知道,a市因為喪屍老鼠的原因,此時已經徹底陷落了。

其實不止是a市,其他地方的情況也是如此。

m國在病毒一開始爆發的時候,便迅速的控制住了局勢,因為允許居民持有槍械,甚至有不少喪屍是死於那些居民的手中,傷亡在一開始的時候並不多。與混亂的a洲相比,這裡簡直是天堂一般的安定了。然而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就在所有人都認為m國可以避開這場災難時,真正的災難降臨了。

m國警方在n市下水道那裡發現了幾具被喪屍啃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屍體周圍還有不少死鼠。就在這時,傳來了a洲爆發喪屍鼠潮的消息。

m國的上層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一下變得比喪屍還要可怕。他們的命令下達的非常快,滅鼠,全國範圍的滅鼠。數十隊全副武裝的軍人下了下水道,去殲滅裡面的那些灰色的小幽靈。進去半個小時後,這些人再也沒有跟上面聯繫過。

一天內,數十萬的老鼠斷斷續續的從地下鑽了出來,它們凝聚成一團,如同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洞。捲入那黑洞的人們,就好像砸入湖中的石頭一樣,激起一個黑色的波浪,然後消失在水面下。

大概跟m國的飲食有關,那些藏在m國地下的那些灰色幽靈們,幾乎是a洲老鼠的兩倍大小,這些老鼠瘋狂的吞噬著,撕咬著。城市陷落的非常快,幾乎是一座城市接著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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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開這些喪屍只能把車順著原路重新開回去,當他們又一次路過焚燒阿布那個地方時,心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要換條路走,可是他們並不清楚這附近的地形。

「去找一張地圖吧,我記得村委會那裡一般都會貼市裡和省裡的地圖。」紀彬建議道。

這個提議得到了姜曜的贊同,這次他們倆下車不敢再像上次那樣了,每人帶了一把槍,幾個彈匣下了車。老兩口自然還是呆在車上,當他們發現危險的時候就按喇叭示警。

村委會並不難找,村子裡最顯眼,最好的那棟建築就是了。不過這裡如今是大門緊鎖,紀彬也懶得撬門,幾下砸開窗戶,兩人從窗戶跳了進去。

屋子裡一股子霉味,姜曜拿手電筒照了一圈,桌上放著些吃的,不過都已發霉,在這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裡,味道格外的難聞。

第25章:轟炸

牆上的地圖很有些年頭了,邊邊角角的地方已經泛黃捲起,不過並沒有多少妨礙。因為是用漿糊糊上的,兩人刮掉不少牆皮,才將地圖從牆上摘了下來。

「這裡是張莊,這裡是c市,想繞過c市的話,有三條路……」話還沒落,外面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有情況,兩人立刻警覺起來。接著就看到一束光線在村委會的窗口上晃了幾晃。

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拿手電筒朝這裡晃?姜曜很清楚自己爹媽的性格,如果真有喪屍出現,老兩口提醒完兒子後,絕對不會再拿手電筒去照村委會,這等於是把喪屍引過去。

姜曜拎著槍從窗戶跳了出來,「爸媽,什麼事?」

姜父指了指不遠處的幾棟屋子,「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哭,就在那邊。」

姜曜支著耳朵聽了一陣,剛想說沒什麼,就聽到一聲細微的幾乎能讓人當成錯覺的哭聲。哭聲時隱時現,也不知這麼小的聲音姜父是怎麼聽到的。

喪屍肯定是不會哭的,可是現在這個村子幾乎沒有活物,跟幽靈村也沒差了。這樣的深夜,傳來這樣細細的哭聲,實在讓人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姜曜決定去看一下。

「曜曜,別去那裡,萬一有什麼危險……」姜母一把拉住姜曜。

「沒事,我就去看看。」姜曜仗著自己有空間,並不十分擔心。紀彬出來的時候,姜曜已經去了有一會兒了。

那哭聲傳來的地方離村委會並不算遠,否則姜父他們也不會聽到。

「嗚…喜喜…,爸,媽…」

姜曜在一戶人家那裡停了下來,屋中傳來一個男孩的哭聲,那男孩挨個的念著家裡的成員,一邊喊一邊哭。姜曜推了推門,屋中的聲音一下就停了下來。

「有人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姜曜看到一個滿臉淚痕的男孩站在那裡,一臉狂喜的看著他。在看清楚只有他一人後,男孩眼中的驚喜迅速灰敗下去,只剩下彷徨和無措。

「這裡只剩你一個人了嗎?」姜曜四處環顧了一圈。

「不,還有我妹妹也在。」男孩說著拿手抹了下臉,眼圈裡的那點濕意被擦的乾乾淨淨。

「那你妹妹呢?」

「她在屋裡。叔叔,你是警察麼?」男孩巴巴的看著姜曜手中的槍。

「不是。」姜曜淡淡道。男孩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這村裡也沒人了,你跟你妹妹願意跟我走嗎?」這個孩子年齡還不大,如果就這樣把他和他妹妹丟在這裡,也未免太過冷血,姜曜自認自己是做不到的。

男孩狂喜的點了點頭,把姜曜領進了一間小屋,將牆角的桌子推開,露出地窖的入口來。

地窖裡的氣味非常難聞,一股爛白菜的味道,又濕又熱悶不透氣。最裡面鋪了塊木板,上面躺著一個小姑娘,五六歲大小,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她怎麼了?」姜曜探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滾燙滾燙的,意識已經不清,被人抱起也沒反應。

「昨天晚上喜喜發燒了,我想出去給她找藥,可是外面有殭屍,我不敢出去。後來聽到槍聲,我以為是解x軍來了,就出了地窖,結果外面一個人也沒有。」男孩說的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姜曜沒問男孩父母的情況,他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可以想像這個男孩當時的心情,獨自帶著妹妹躲在地窖,妹妹卻病重,外面又到處是喪屍。在聽到槍聲後,以為有救了,冒險出去卻發現那些人已經離開,他和妹妹又被丟棄在這裡,那種絕望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你叫什麼名字,你和你妹妹今年多大了?」姜曜看著那個燒的意識不清的小女孩,不由得皺起了眉。

「我叫張志彥,十三了,我妹妹叫喜喜,今年六歲。」男孩一路上一直小心的跟在姜曜身後,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怎麼還帶回來個小尾巴?」紀彬半倚在車門那裡,一隻手拎著槍,另一隻手捏著半根煙,緩緩的吐著煙圈。

「這兩個小傢伙躲在地窖裡,正好發現了就順手帶過來了。」姜曜說著,將手裡的小姑娘交給紀彬「你看看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一直高燒不退。」

事實上姜曜一直懷疑這小女孩是不是感染了那種病毒,只不過他並不太清楚感染後的一些症狀,只知道會發燒。

紀彬在牢裡照顧過感染上病毒的劉陽,那些感染後的症狀他也知道一些,這個小女孩的小腿上有一處結痂的傷口,身上已經出現了褐色的斑點。紀彬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小傢伙已經感染了。

「已經感染了,大概再過三四個小時,就會變成喪屍了。」紀彬下了定論,那個叫張志彥的小男孩聽了紀彬的話,整個人都傻在那裡,木木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連呼吸幾乎都要隱去。

「你是要等她變成喪屍殺了她,還是現在就殺了她。」紀彬並沒給那個男孩多少傷心的時間。

「我不知道……我妹妹她怎麼會…」張志彥沙啞著聲音道,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連妹妹也要變成喪屍了,他連最後一個親人也要失去了嗎?

「你要是下不了手,就這樣把她放著,跟我們走吧。」姜曜忍不住開口道,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這種事情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也太痛苦了點。

張志彥上了車後,一直趴在後座向外看去,直到車子越行越遠,再也看不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時,他才默默收回視線,整個人窩在那裡一動不動。姜父姜母見他可憐,也不去打擾他,只是在他扭過頭來的時候遞過去一點吃的。

「謝謝奶奶。」張志彥輕輕道著謝。

紀彬挑的這條路是從c市周圍的村子直接繞過c市去。這些村子的經濟情況不一樣,路況也不一樣,富裕一點的村子,路鋪的就不錯,有些窮點的村子路況就不那麼盡如人意了,顛的人頭暈眼花的。

空中傳來熟悉的轟鳴聲。姜曜抬頭朝上望去,竟然是飛機,而且數量不少。軍隊竟然派飛機出來,難不成是來搜索倖存者的?

不可能,搜救倖存者這事,除非等到事態完全控制了,否則姜曜不認為軍方會在這種時候浪費各種人力物力和時間來搜救那少的可憐的倖存者。

果然,就見那些飛機一刻沒停的飛往a市。沒過多久,張志彥啊了一聲,指向身後的a市。

伴隨著各種爆炸聲,a市的上空飄起了濃濃的黑煙,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不遠處的c市也響起了類似的爆炸聲。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那煙太多太了,姜曜在車裡都可以聞到一股明顯的臭味,那是焚燒屍體的味道。

「應該是為了防止那些喪屍將病毒繼續擴散。」紀彬停住了車,有些焦慮的看著不遠處的那些濃煙。「政府可能已經完全放棄這些城市了,現在他們是要把能滅掉的喪屍全部滅掉,減輕以後的防禦壓力。」

紀彬沒有說出來的是,a市和c市既然已經被納入清洗範圍了,那麼c市,a市附近的這些村子自然也是清洗對象,現在他們等於就處在政府的清洗範圍裡,隨時有可能被一個從天上扔下來的一個炸彈或者燃燒彈給送上天去。或許他們唯一可以值得慶幸的是,政府還沒打算用核彈來清洗這些城市。

當然,這得感謝印國,印國的那些核輻射喪屍讓所有想用核彈解決喪屍佔領城市的國家都收了心思。喪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算是最可怕的。而那些帶著大量核污染的喪屍才更讓人寢食難安,它們污染水源,污染土地,甚至會讓跟他們作戰的軍人染上輻射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印國這次核清洗是非常成功的,最少他用自己的例子阻止了其他國家這樣做。

「怎麼突然換路了?」姜曜注意到,這條路並不是繞過c市的路線,而是朝著附近的山裡開的。

「因為一會兒軍方的人就會來轟炸那些村子。」紀彬說著,猛踩油門,必須盡快離開這些村子。

「看一下地圖,附近最近的水庫在哪裡?」如果事態繼續惡化,動物大量的變成喪屍,政府為了安全起見,恐怕連山上也不會安全,最糟的情況是放火燒山。

現在他們需要找一處平曠地段,如果是水庫就更好。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地形平坦,沒有太多障礙物,容易被發現,那些飛行員可能在看到後會避開他們。退一步講,就算沒人發現,沒人避開,他們還可以躲到水裡,水裡應該不是政府定下的轟炸目標。

姜曜翻著地圖,剛要指出一條最近的道路,張志彥在後面插話道:「我知道一條去水庫的近路,可以開車過去。」

第26章:毒餌

天已經大亮了,雨後的天空本應是清澈湛藍的,但是遠處那滾滾濃煙卻將天空都染了一層濛濛的灰色。爆炸聲幾乎一刻沒停過,紀彬把那輛悍馬停在水庫邊的砂石路上。水庫邊上還停有幾艘鐵皮船,寫著租一個小時二十元的字樣。

一行五人下了車,默默的望著遠處的滾滾濃煙。他們走的還算及時,路過的村子剛剛已經被炸了,水庫這裡暫時沒有動靜,而紀彬預想中的最壞情況——燒山還沒有發生。

「你說這種轟炸真的會有效果嗎?這一個炸彈扔下去能炸死幾個喪屍?」姜曜搭手看向c市,如果那些喪屍真能被軍隊給滅掉一大半,那自然是好事,最好其他城市的喪屍也都被滅掉,至這樣他們去L省的路上應該能省不少事。可就是擔心滅不掉,這麼頻繁的轟炸再把路弄壞了,那就麻煩了。

「不清楚。不過喪屍那玩意除非傷了大腦,否則就算斷手斷腳對它們也沒有一點效果,僅憑炸彈的威力恐怕不行,難道軍方那裡還有其他辦法?」紀彬說著說著,沉默起來。

遠處傳來熟悉的轟鳴聲,兩三架低空飛行的飛機朝著水庫這裡飛來。

「快躲起來臥倒。」現在那些飛機估計是看到人就炸,沒有人會去確認你是不是喪屍。紀彬可不想上面的人把他們誤當成喪屍給炸了。飛機很快就過去了,並沒有多做停留。幾個人都鬆了口氣,看來他們還是有幾分運氣的,要是被誤當成喪屍給炸了,那才叫倒霉。

「你看那是什麼?」姜曜指著從天空上落下的一個降落傘,傘下面好像還有個活的東西,不停的在晃動,只是那傘的位置太高,一時也看不清是什麼。

紀彬瞇眼看了一會兒「好像不是人?」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降落傘最後落在離水庫七百多米的地方。姜父姜母非說那是傘兵,結果走進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四肢都被折斷的豬,身上被人割了數十道血口,蓋著降落傘,正趴在那裡哼哼唧唧的叫著,只是卻動彈不得。

沒事扔頭豬下來做什麼?姜曜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那豬的身上綁了個看起來頗精密的裝置,他也認不出來,不過卻沒敢動。

紀彬盯著那裝置看了半天,「原來是這樣。」

「是怎樣?」姜曜擔心這只渾身流血的豬會把喪屍引過來,把要過來的姜父姜母趕到遠處。

「這是誘餌,引誘喪屍的誘餌。他們肯定往市裡也扔這種誘餌了。這種帶血的誘餌可以吸引到大量的喪屍,等喪屍聚成一團,那個時候轟炸的話,效果應該比平常的好許多。而且喪屍是不會躲避炸彈的,所以只要有肉食在,這些喪屍基本上就是不會移動的靶子。」紀彬蹲了下來,從地上抓起一捧土,拿土一點點的將豬身上的血口掩住。他的行動十分小心,並沒有觸碰到那個裝置。

「我想野外的誘餌和城裡的不一樣,城裡喪屍多,隨便扔下個餌都能吸引到大量喪屍,野外的就比較分散。這上面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個觸發提醒的裝置,一旦這東西被觸動了,軍方的飛機很快就會過來。」紀彬的動作十分快,「必須盡快把這豬身上的血口都止住。用血腥味從野外引來的喪屍有八成可能不會是正常的人類喪屍,老鼠,野狗,野貓都有可能。」姜曜自然知道變成動物喪屍的可怕,沒等紀彬催就在一邊挖土蓋那豬身上的傷口。

沒過多久,那豬身上的傷口被兩人用泥土厚厚的糊了一層,臨了怕那豬亂叫,姜曜又在豬嘴巴裡塞了塊石頭。

看著那快要死去的豬,姜曜心中一陣可惜,這麼一頭肥豬,要是能收到空間裡就好了,這能吃多久啊。還有兩天前他新扔進去的那十幾棵果樹,都還沒種下呢,就那樣晾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想起自己的那個空間,姜曜就是一陣安慰,還好,自己手中有這張救命的最後底牌。

「你去睡一會兒,我守著。」姜曜看紀彬又點了根煙提神,伸手就把那煙抽走,擱自己嘴裡深吸了一口,真舒服。

看紀彬不死心的還想奪回那煙,姜曜腦袋朝後仰著躲開紀彬的手,一臉的義正詞嚴:「這種時候保持充足的休息和體力才是最重要的,靠著香煙提神硬熬並不是什麼好事。」

紀彬一臉痛心的看著自己那煙就這樣被姜曜強取豪奪了去,香煙可是消耗品,以後估計就沒有了,這玩意抽一根少一根啊。

紀彬被趕去休息後,姜父姜母他們也都昏昏睡去了,幾天的奔波讓兩個老人吃不好睡不好,這會自然也要抓緊時間休息。張志彥卻一直蹲坐在姜曜身邊,看姜曜拿著根鐵管在土裡挖來挖去。

「怎麼不去睡覺?」姜曜低聲問。

「睡不著……」張志彥眼中儘是迷茫,他也算是知事的年紀了,現在的情況,就是電影中的末日。他能活下來麼,會有人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麼。

姜曜不會安慰人,只伸手揉了揉張志彥的腦袋,「睡不著也得睡,先去吃點東西,好好養精神。」

「哎,對了,志彥,我問你一下,你知道那些草魚,鯉魚都吃什麼嗎?」姜曜實在是不捨得拿青菜去餵魚,但是又不能不喂,他倒是聽說過草魚吃草,但是不知道吃什麼草。正好張志彥說他以前常在水庫釣魚游水,那麼這小子應該知道點這方面的問題。

張志彥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姜曜怎麼突然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現在都這樣亂了,怎麼還有心去管鯉魚草魚吃什麼,難道是他要釣魚?張志彥看向身後的水庫,這裡的魚倒是不少。

「吃草,吃蟲吧。你要想釣魚的話,挖點蚯蚓就可以了。」張志彥說著,從姜曜那鐵棍下面揪出一條蚯蚓來,「這種就行,飯糰子也行。」

姜曜在心中默默的囧了一下,這蚯蚓要拿去做飼料的話,他得挖多少條啊。

「沒,我就想問問它們吃什麼草。」說著,姜曜就把張志彥拉到了水庫邊,看著張志彥挑出來的幾種據說魚會吃的草。

等把所有人都打發著睡了後,姜曜溜到水庫邊上開始拔草,還好他所謂的拔草都是用空間收,那些草都是整根整根的進去,倒也沒費多少力氣,就是留下一地的土坑看著分外顯眼。

姜曜一邊拔草一邊分心看看周圍的情況,那頭豬已經不動了,看起來像是快要死了。姜曜心中一動,反正紀彬他們都這會睡著了,自己把豬收起來也沒人發現,還能減少點引來喪屍的危險。

看了一眼紀彬,確定已經睡熟,姜曜偷偷摸摸朝著那頭豬走去。那豬的附近落了不少死蚊子死蒼蠅,不少蒼蠅從豬身上飛走,沒過一會兒就搖搖晃晃的落了下去。

這隻豬身上被人下了毒?為什麼會在做餌的豬身上下毒?喪屍是不會怕中毒的吧。看看那些蚊子蒼蠅死了那麼多,而且幾乎都死在豬的周圍,姜曜就知道這毒性只怕還不小。

難道這餌不止是針對喪屍的?還有其他動物?

姜曜的猜測並沒有錯,此時的華國政府正在各個地區大量的投放毒餌。動物的傳染性實在是太強了,人類還可控制,但是動物實在是難以控制,尤其是喪屍老鼠,這是令所有政府都恐懼的東西。它們的數量太多,體型太小,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就算這種做法對環境和生態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如果不能及時抑制住喪屍的擴散,這個世界上的動物恐怕最後都要滅絕,說什麼生態平衡根本毫無意義。這種破壞環境的成果還是安慰了不少人的,那些倖存下來的城市中,每天都有大量的老鼠死去。就連鳥類也被毒餌弄死了不少,一時間,城中的鳥鳴聲幾乎徹底消失。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死鼠被焚燒,每當焚燒死鼠的黑煙飄起的時候,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好像這樣喪屍的數量就會變少一樣,好像他們就更安全了一分。

******

變異喪屍進入華國的一天後,終於被發現了。這種喪屍所過之處幾乎不會留下什麼活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它們並不容易暴露行蹤。而它們的行跡暴露還是因為投放毒餌被發現的。

x區的人口比較少,有時候走上數十里都沒有人煙。但是x區的老鼠卻極多。有人開過玩笑,說這裡老鼠和人的比例最少也是一萬比一。幾億隻老鼠一旦被大量感染,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變成喪屍鼠,那也是幾千萬隻。幾千萬隻喪屍鼠,橫掃整個x區估計都沒什麼問題了。而且因為x區的天葬習俗,食腐鳥類也是極多。雖說x區因為人口數量和密度都偏小,喪屍數量並不多,但是華國政府並不想冒險。

注入毒藥的大量牛羊屍體被空投到了x區,還有針對老鼠的各種口味的毒餌。

空投毒餌的飛行員很快就發現草原上有數道黑影一晃而過。黑影移動的速度太快,飛機上的人只來得及拍下一個側身或者一個背影。

軍方在將這些照片放大後,很快就發現這是印國的那種變異喪屍!此時各國在其他國家埋下的暗樁幾乎都已經廢了,華國又一直在焦頭爛額的處理著國內的事情。他們只知道印國出現了一種極其可怕的變異喪屍,專食人腦,但是這些變異喪屍是何時流竄入華國的竟沒人發現。

第27章:離開

紀彬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姜曜蹲在不遠處的地上,拿著個刀子不知在挖什麼,還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四周,一臉的警惕小心。

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紀彬從車上下去,輕手輕腳的走到姜曜身邊,冷不丁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麼?」

姜曜驚的手一抖,正準備扔到空間裡的三四條蚯蚓從手心裡掉了下去,一拱一拱的又鑽回到土裡了。姜曜在河堤邊忙活了快一個上午,終於拔夠了草,想到蚯蚓能松土,對植物有好處,還能餵魚,喂鳥,這會正往空間裡扔蚯蚓呢。蚯蚓個頭小,在手裡一下就消失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異狀,姜曜也就鬆懈不少。

「練習一下用匕首。」姜曜擺出一副無聊到死的的樣子,說著又在地上拿刀子猛紮起來,很是用力。辛苦挖了一個下午,也只挖了小半桶,挖蚯蚓的時候,姜曜還想起蜜蜂了,等他那果樹長成開花了,就該授粉了,可他到哪裡去找群蜜蜂收進去?

練習用匕首?這附近的地都快被他刨了一遍了!說他在練習犁地還更像回事。紀彬瞇了瞇眼,這話他自然不會信,這傢伙在這裡挖土跟他的那個秘密肯定有什麼關係。不過瞬間消失和挖土有什麼關係呢,紀彬百思不能解。

「今天沒什麼情況吧?」紀彬決定暫時不去糾結這個,換了個話題。

見紀彬換了話題,姜曜鬆了口氣:「沒,今天一天才過來了兩個喪屍。」說實話,姜曜覺得今天出現的喪屍實在是少了點,這些天無論是休息,還是去村子裡找東西,總會冒出不少喪屍來,可今天過了一整天了就只出來兩個喪屍。難道軍方的轟炸真的那麼奏效?

「嗯,這是正常的,旁邊的a市和c市那麼大的動靜,那些喪屍大概都被吸引過去了。」紀彬望著遠處的濃煙,轟炸聲差不多已經停止了,偶爾會有些地方傳來零星的爆炸聲,應該是那些誘餌被觸發了。那煙把周圍的天空染成一片灰濛濛,空氣中那股濃濃的煙味比上午明顯了不少。

紀彬吸了一口氣,鼻間竄入一股辣意,隨後就打了幾個噴嚏。姜曜就見紀彬在打了就個噴嚏後突然傻了,接著臉色大變「快把c市的地圖拿出來。」

紀彬拿著地圖翻了半天,在看到幾個地方時明顯皺起眉來,接著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林子,問道:「a市有什麼化工廠嗎?」

「好像有一個,在南郊那裡。」姜曜畢竟幾年沒回去了,不少地方都記得模糊了點,紀彬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現在咱們有點小麻煩,恐怕沒多久就會有毒煙飄過來了。」

「怎麼可能?」姜曜不認為軍方會朝著這裡投毒氣彈,喪屍根本不在乎這個,毒煙對動物固然有點殺傷力,可是這麼大的範圍,那需要多少毒氣彈。

「不是毒氣彈,是化工廠,a市和c市都建有的化工廠,我不知道飛機會不會轟炸這些地方,但是就算是他們不轟炸,城中因為轟炸燃起的那些火勢因為沒人控制,遲早會燒到那裡的。然後就是『轟』的一聲,再接著有毒的濃煙四散開來,方圓數公里,或者數十公里的生物都會受到影響。」

姜曜呆了呆,喃喃道:「可是這樣對環境的影響……,政府應該考慮過的…」

「可能考慮過吧,不過他們還是炸了這裡,我想他們認為這應該也沒什麼,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小一點的利益是可以犧牲的。現在政府的唯一目的,就是控制喪屍的蔓延,環境上的一點小污染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麼,何況這裡也幾乎沒人存在了。」紀彬說著將地圖收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別發傻了,再晚一會兒說不定毒煙就過來了,現在是南風,a市的化工廠如果燒著了,對咱們這裡沒有影響,但是c市的就有點麻煩。正對著我們這裡,按照現在的風速,一旦化工廠炸了,沒幾個小時毒煙就飄過來了。」

姜曜拍了拍臉,歎了口氣,整天整天的逃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他很想直接把父母送到空間裡,這樣老兩口也不會這樣辛苦。但是送進去之後呢,紀彬一定會問他們去哪裡了,他那時又該怎麼回答。

他喜歡紀彬,很喜歡這個人,紀彬這人非常聰明,強大,而且很討喜,好像他從不會氣餒,總是能及時發現危險,找到出路。姜曜不知不覺越來越信任這個人,也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但是他不能放心的跟他說出空間的事。這個隨身空間實在是太過逆天的東西,在末世裡擁有這樣的一個空間,就好像和平社會的時候坐擁百億財產一樣令人眼紅。而且在末世裡,道德法律什麼的幾乎都消亡了,捧著這樣一塊大蛋糕卻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簡直是等人來找他的麻煩。

要不要乾脆就在這裡和紀彬分開,自己一家三口現在就進到空間裡。等到一切都平復下來再出來?姜曜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空間裡的果樹,鴕鳥,還有那些豆子,玉米和土豆,真要是長起來,應該也能供應他們一家三口的需要。但是一輩子就這樣呆在空間裡嗎?空間裡不能存死物,就意味著很多必需品是帶不進去的。而且空間裡可以點火麼,難道只能在那裡茹毛飲血,吃生食?

而且萬一,那些作物不能生長……畢竟他買的都是果實,並不是真正的種子,萬一作物如果不能生長,只剩他們一家三口在這裡,在這個被遺棄的地方,周圍是被污染了的環境,沒有食物,沒有其他人,只有喪屍,那時又該怎麼辦。

「想什麼呢,快點走。」紀彬一把抓著姜曜就往車上走。

姜曜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想到哪天可能要跟這隻手分開,心中莫名的就有些失落。

車子很快就發動了,躺在後座的姜父姜母他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怎麼了,曜曜?」

「沒事,咱們該出發了。」姜曜笑了笑,安撫了下父母和張志彥那個小傢伙。

道路幾乎被破壞了一半,走在坑窪的路上,車子顛的厲害,姜曜找了瓶暈車藥,一人分了兩片,總算好受許多。姜母向外望去,卻看到一個只剩半個身子的喪屍正拚命的扒著他們的車,老太太嚇了一跳,指著那喪屍喊道,「有喪屍。」

姜曜扭回頭看了一下,「沒事,大概是剛剛路過時扒上來的。」說著,打開車窗,對準那個喪屍一槍爆頭。這一路過去他們遇到了兩三個放毒餌的地方,那些地方都已被炸了,一地的焦黑,外圍是些模糊血肉,炸的稀爛,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變成的喪屍,一些沒被炸壞腦袋的喪屍,雖然只剩小半個身子,在發現他們的車子時,還是死命的爬過來。

公路簡直是滿目瘡痍,碎石,深坑到處都是,路邊的防護欄被破壞了不少,紀彬開著車小心的避開那些焦黑色的地方,畢竟不知那裡的東西燃了多久,萬一是剛滅的,溫度還很高,損壞了輪胎就不妙了。

十幾個燃著的人從遠處緩緩的走了過來,那是在轟炸中被點燃的喪屍。那些喪屍身上的火燃著,它們的腿腳和手臂已經燒的發黑,比正常的四肢細了不少,卻還是努力的朝著姜曜他們的車子走來。有的喪屍燒著燒著,腿就斷掉在地上,只剩燃著的上半身慢慢的爬著,姜曜開槍打死了幾個快撲過來的喪屍,那些喪屍倒在地上,身上的火繼續燃著,最後在地面留下一片焦黑。

即使是馬上關上車窗,那股竄進來的燃燒屍體的臭味依然熏的人噁心,所有人都從胃裡泛出一股酸意。

「聽下收音機吧。」姜父提議道,他想讓大家盡量忽略掉車裡的這股惡臭。

有些沙啞的女聲播報著新公佈的淪陷城市,車中一片寂靜,a市和c市都已被列入高危區。而他們即將路過的幾個城市也已被列入高危區,這意味著,他們必須直線穿過這些被喪屍佔領的城市。

「滴滴——」的聲音從姜曜他們身後傳來,除了他們外,竟然還有其他的汽車!除了開車的紀彬,所有人都回頭看去。就見一輛軍綠色的輕型越野車從後面開了過來,開車的人技術相當不錯,左晃右甩的就擺脫了幾個火把喪屍。

那輛車在靠近姜曜他們的時候,打開了車窗,「你好。」

姜曜隔著車窗看著那輛越野車,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槍。

「可以停下車說幾句話嗎?」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對著姜曜他們喊著。

車裡坐的好像是幾個軍人,姜曜和紀彬對看一眼,緩緩停下車子。

那輛車馬上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個頭不高,膚色黝黑,「你們好,請問這車上有部隊裡的人嗎?」

第28章:安全區

「沒有,這車上都是普通人。」姜曜擋了下那人的視線。

那人看出姜曜的防備心理,也不以為意,笑笑道:「別誤會,我剛剛只是聽到這裡有槍響,以為有部隊的人在。」

「你們怎麼就幾個人,這麼一輛車,其他人呢?」紀彬在一邊岔話。

「部隊已經從這兒撤了,我們跟其他人走散了,我那車上還有幾個其他掉隊的,我大概知道部隊要去哪裡,現在正準備追過去。我叫翟友,方便的話,大家一起走吧。」翟友一臉的誠懇。

其實這話說的很沒意義,路就這麼一條,就算姜曜他們不同意,兩輛車還是只能在一起,頂多你走快點,我走慢點。

很快的車子就駛離了c市,許是經過轟炸的原因吧,路上的喪屍少了不少,雖然也有喪屍在徘徊,但好歹聽到汽車動靜聚過來的喪屍至少不會在短短幾分鐘裡佔滿整個路面,不會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都豎起來。

離c市越遠,路面的情況就越好,車子終於不用再一顛一顛的。只是在接近其他被轟炸過的城市的時候,路面的情況又會差起來。姜曜看著遠處硝煙滾滾的城市,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悲涼感。

一陣陣低吼聲從路邊的田野中傳來,喪屍的數量在這幾天裡簡直是翻倍增長著。姜曜回想起了剛離開a市的那天,那時路上的喪屍哪會有這麼多,這還是經過轟炸過的。

路邊聚集著的喪屍。被車燈的光亮吸引著,那點亮光從四面八方引著它們過來,而低吼聲更像是一種進食前的信號,更多的喪屍被引到了路上。

前面的軍車猛然加快車速,紀彬也跟著狂踩油門。好在兩輛車都是那種越野車型,就算路況差勁的要死,大部分情況下也能湊合著開過去。身後追著的喪屍幾乎慢慢被甩了去,只是前面卻一直有新的喪屍不停的補充進來,簡直讓人沒法停車。

天漸漸亮了起來,車前車後追過來的喪屍都少了不少,而這段路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喪屍的影子了。姜曜看了路邊的指示牌,有些興奮的扯著紀彬「看,離b市只有十公里了,咱們終於算是進入安全區了。前幾天走的那麼難,我還以為這幾百公里要花上好幾天呢。」

紀彬也跟著舒了口氣:「嗯,還好咱們離安全區並不算遠。如果這會在南方,恐怕還陷在喪屍堆裡出不來。當然還得多謝軍方那一通轟炸,雖然差點連咱們一起炸了,不過還是炸掉了不少喪屍的。要不然這路上全是喪屍,走都走不了。」

開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臨時關卡,紀彬皺了下眉,喃喃道:「恐怕咱們要有點小麻煩了。」

姜曜愣了一下,隨著紀彬的視線看到自己手中握著的槍支,臉色跟著一起難看起來。上次去a市因為人多,關卡處即使有收繳武器的,姜曜他們也能不引人注意的離開那裡,藏好武器。可這個關卡這會就他們兩輛車,難怪紀彬說有麻煩了。

沒等他們倒車離開,前方關卡處走出來十幾個人,指揮著他們朝路邊的空地開過去。

那些人穿著一種特殊的防護服,正是姜曜在a市見過的那種,銀灰色的,材質看起來有幾分像金屬。走起路時的摩擦聲也很像是在摩擦金屬。雖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看起來防護效果應該不錯。

越野車上的那幾個軍人非常合作的把車開了過去。紀彬卻趁著那些人去檢查那輛越野車的時候,突然一個倒車,轉身跑了。

紀彬和姜曜都是一個心思,寧肯多在外面冒險,也不想把手中的武器交出去。並不是不想進入安全區,只是這種病毒實在是擴散的太快了,就算是所謂的安全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不安全了,那時政府和軍方的人直接撤走,他們這些老百姓就只能留在那裡等死。為了一個不知能棲息多久的地方,交出手中保命的武器,兩人都不會答應。

身後傳來呼喝聲,不過車前坐的那兩人都沒有理會,只有姜父姜母有些擔憂的看著後面,老人家畢竟安分守法了一輩子,這會自然有些不安。

離開關卡十多里地後,紀彬把車停了下來,發現並沒有人追過來。看來要麼是軍方不把他們當成威脅,要麼就是軍方的人手並不是很足。

「接下來怎麼辦?」姜曜問。

難道他們就這樣一直在外面晃著,總在這野地裡呆著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動物的感染,野地裡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兩人正琢磨著辦法,就聽到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槍響。難道有人追過來了?姜曜心中登時就是一緊。

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姜曜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開槍的人,「會不會是軍隊?」姜曜猜測著。

「要不要去看看?」紀彬提議。

姜曜看了看車後坐著的父母,雖然他也有點好奇,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算了「還是先想想怎麼帶著武器混進城裡去吧。」

「嗯,不用去看了,他們好像過來了。」紀彬看著遠處喃喃道。

過來的是一輛軍綠色的卡車,後車廂上站著十幾個人,正一個個拿槍對準下面的喪屍射擊,車廂後面跟著一群喪屍,其中還有兩隻狗。那些人的射擊精準度算不上多好,大概三四槍才能幹掉一個喪屍。

姜曜注意到那卡車開的速度並不算快,只比喪屍快了那麼一點,可以讓喪屍追上,又不會讓喪屍抓住車,好像刻意在吊著喪屍一般。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這些人不像是在躲避喪屍,倒有點像是在獵殺喪屍。

沒過多久,卡車後面跟著的那一群喪屍就被那些人全數解決了。那些人跳下車將所有的喪屍集中在一起,拿出相機,拍了數張照片,接著找了些枯枝幹草將那些喪屍點燃。

姜曜這會是真好奇了,那些獵殺喪屍的人穿的並不是軍服,他們的舉動看起來也並沒有軍人身上那種令行禁止的感覺。殺完喪屍後,那一個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倒有點像是地痞了。

「哎,那邊的。」卡車邊上的一人朝著姜曜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是從哪裡跑來的?還弄了輛這樣的車,汽油多的沒處使了。」說著,那人踢了踢悍馬的輪胎。

這人說話好不客氣,姜曜直接忽略他那話「這位大哥,你們是軍人?」

「嗯,算是吧。」那人說著,視線轉到姜曜身後,「你們車裡總共幾個人?」

「五個。」這人左右打量的視線讓姜曜有些不適。

「五個人……都沒被咬傷過麼?。」

「一個也沒咬傷過。」姜曜一下就警覺起來,他可是見過假借被咬傷的名義殺人的,這人如果也是這樣……

「行啊,有幾分本事。」男人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你們是從哪個災區逃出來的?」

「c市。」

「不錯,你們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組織的民兵。這可是現在工分最高的一個工種了。這會還好加,以後說不定就不讓人隨便加了。」男人說著就亮了一下他的民兵證。一個黑皮本,第一頁是個硬紙卡片,上面有姓名照片,一個鮮紅色的章。

「民兵?工分?」姜曜一怔,六七十年代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民兵就是我們這種,從普通人裡招出來打喪屍的。工分就是在城裡生活用的,你想在城裡呆一天,就要消耗一個工分。不少人都跑了,所以現在城裡的人並不算多,大家都集中在幾個區域,每天都有人上門來統計你的工分夠不夠在城裡呆著。rmb已經全部作廢了,你想在城裡,換吃的,用的,都只能用工分去換。」

「你們這樣一天能賺多少工分?」姜曜好奇道。

「每天都有佈置任務數量,完成後,最少也能賺十個工分,如果你膽子再大點,能多幹掉點喪屍,分數會更高。忘了說,完成任務後,每多打兩個喪屍,都能多拿一個工分。」男人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得色,看得出,他像是賺了不少工分的。

「誰都可以加入民兵組織麼?」

「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人才可以加入民兵組織,加入後政府還會組織專人培訓,不過每天都必須出來打喪屍,賺取工分,差不多一天一人打十個喪屍,就算完成今天的任務了。你可別小看這十個工分,其他做工的人每天撐死最多就能拿到三分。」

「如果我們開車進城,那麼我們車裡的東西會被沒收不會,比如這些吃的,用的,還有這輛車。」姜曜問道,這個問題可算是最讓他和紀彬掛心的了。

「那是自然的,現在所有物品都歸政府統一管理,除非你帶的東西不多,我看你們這輛車裡倒是塞了不少東西,不過這些東西應該能換不少工分。」

果然還是要交出手中的武器,姜曜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你們民兵都會發放槍支嗎?」紀彬冷不丁問道。

「當然要發放槍支,還要發放子彈,每人一天能領三十發子彈,如果你級別高了,比如說升到隊長的時候,還能多領三十發。」

「隊長,我們準備走了,你還要跟他們說多久。」遠處傳來呼喊聲,男人有些不耐的回過身「馬上就好,他m的你們再多等會兒。」

「新人一開始進去會給你們一個牌子,憑著這個牌子你們可以免費在城裡呆三天,再多就不行了,不過這三天是沒吃的。想要吃的用的就得去幹活,比如去修築防禦工事,去打老鼠,或者出外尋找食物。不過尋找食物還不如做民兵安全,最起碼我們只需要打喪屍,他們有時候卻要去那些感染區去找吃的。這活基本上沒人願意幹,只有新來的傻小子不知輕重,才會去接下,因為那是工分最高的工種。」

男人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牌子,扔給姜曜「如果考慮好了,你們到時候就拿著這牌子去民兵營,十一號營地去找老王,他會帶著你們熟悉那裡的。」

第29章:坦白

「如果不進入這個安全區,直接去L省,要想辦法避開公路上的關卡,那只能換其他的路走,咱們的汽油到時候可能會有些不夠。」紀彬頓了頓,他和姜曜都知道,如果沒有汽車,那麼車上的物資也只能丟在野外。

「那咱們要不要把車藏起來。」張志彥小聲的插了句話。

紀彬笑著揉了揉張志彥的腦袋,「恐怕不行,這城裡每天都有人出來尋找資源,食物,汽車,汽油,估計都是他們尋找的。咱們藏車總不能直接跑到感染區去藏,但是在這種地方藏,恐怕沒幾天就讓人找到了。到時候還是要充公,而且我們沒有一點工分可以拿。」

「進城,還是老辦法,把槍和幾桶汽油裹好埋起來,其他的就帶進去換成工分。」姜曜看看紀彬,見紀彬沒提出反對意見,這事就算定下了。

姜曜他們一路帶過來的食物不少,後車廂塞的滿滿當當,這幾天姜父姜母他們只能坐著睡,張志彥更是只能坐到米袋子上,好在他人雖小倒也也耐得住。

關卡處的檢查,照例是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口,接著量體溫,一切確定無誤後,每人發一個小牌子,姜曜他們的車子自然也被人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車上的糧食我們需要收繳一大半,相應的我們會給予工分作為補償……」那工作人員解釋了下工分的效用,包括如何用工分領取糧食,姜曜發現,想要在這城裡生活,真是一步都離不得工分這玩意。

最後姜曜他們的十袋糧食換了五百個工分,看起來頗多,但是這是五個人的消耗,就算什麼都不吃,這點工分也就夠他們在城中居住兩三個月,滿噹噹的車子裡如今只剩下了兩袋大米和一些方便食品。車子倒是沒人提出收繳,大概他們嫌這車太費油,畢竟現在城中最緊缺的不是汽車,而是汽油和糧食。

姜曜和紀彬兩人把車開到他們分到的暫時住所,一棟寫字樓下。兩人一人扛了一袋糧食下了車,姜父他們拎著兩大袋方便食品。還沒等他們進門,有人從樓上扔下一個繩梯來。

只見一個腦袋從六樓窗戶那裡探出來,對著他們高喊道:「要從這裡上來,樓梯那裡已經被光砸了,不能用了。所有人都是爬繩梯上下。」那人看到姜曜他們身上背的糧食,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喜意「哎,今天有財主來了啊!」

姜曜和紀彬兩個年輕小伙子去爬繩梯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那兩袋糧食也不用發愁,大不了在下面捆好了,把糧食拉上去就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姜父和姜母,讓老頭老太太這麼大年紀還去爬這個將近六層樓高的繩梯實在是太為難了點。如果是每天爬這麼一回,估計兩個老人都受不了,而且萬一有什麼危險需要撤退的時候,這麼高的繩梯,兩個老人根本就跑不掉。

姜曜本就已經動了把父母放到空間的心思,這會卻正好是個機會,他略一沉思「紀彬,這樣吧,你帶著張志彥先上去,你們那份糧食也一併帶上去,我去找那些人重新安排我和我爸媽的住處。」

紀彬一把抓住姜曜,一臉的誠懇「咱們一直是一起的,沒必要分開,只是個住處,我陪你一起去換個新的住處去。」

姜曜心中有點感動又有點內疚,他這會是想甩開紀彬,人家卻這樣對他。

「不用了,紀彬,等我把父母安置好了會過來看你的。」姜曜雖然面上沒什麼表現,心中的歉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姜父姜母雖說也挺喜歡紀彬這小伙子的,但是他們也不想平白就給人添麻煩,紛紛在一邊勸著。

樓上的那人又喊了起來「下面的快上來,別磨嘰了,告訴你們啊,這城裡可不是完全安全的,聽說是有喪屍老鼠出沒的。」

他這話一說,張志彥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一臉緊張的看著四周,生怕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個喪屍老鼠。紀彬見怎麼都說不動姜曜他們,歎了口氣,「你把車開走吧,糧食給我剩一袋就行,那些工分票,你拿走三百分。記得,找好住處後,明天過來找我一趟,咱們商量商量下一步。」

姜曜點點頭,應了下來,記下這裡的地形。這算是他和紀彬第一次分開吧,雖說這傢伙一開始是半強迫的跟他混在一起,但是這麼久了,姜曜還是習慣了身邊有這麼個人,一起商量著解決問題。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姜曜就拐入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姜父姜母有點不解「不是說要去換個住處麼?怎麼開到這裡了?」

姜曜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父母道:「爸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是這樣的,那天我買了個……」

「你是說你有個玉牌變的空間,能裝人,能種地,那地方還沒任何危險?」姜父和姜母聽了姜曜剛剛那話,都覺得自己兒子是犯□症了,

「曜曜你這些天是不是太緊張了,怎麼說起胡話了?」姜母說著就摸起姜曜的腦袋來。

「沒說胡話,爸,你把手伸給我。」姜父愣愣的伸了過去,只是一轉眼功夫已經沒了人影,只在車座上掉落了幾件衣服。

姜母倒抽了一口冷氣,抓住姜曜,驚慌失措的喊著「你把你爸弄哪裡去了,他人呢?」

「媽,你等下,我爸馬上就出來。」說著,姜父突然就光溜溜的出現在了車座上,姜父這突然消失又出現,把姜母震傻了,老兩口此時的表情真是說不出的古怪。姜父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腦中卻還沒完全愣過神來。剛剛那地方,他是怎麼過去的,那麼大一塊地方,有水潭,有鴕鳥,還有一地綠綠的小嫩苗,看著那麼乾淨舒服。

「爸,這回你信了吧。」姜曜見父母已經信了七八分,就開始解釋著他的打算。

兩個老人聽著聽著,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沒等姜曜說完,姜母一個巴掌就拍到了姜曜的腦袋上,「你個沒良心的混蛋,你既然有這空間,為什麼在a市時不說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姨,你舅,還有你大伯他們都在那裡等死啊!這會a市的人都死絕了,你舅他們就這麼沒了啊!你就這樣看著他們去死。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你!」姜母幾乎是一邊哭一邊罵,知道a市陷落後,她的心真是刀割一般,面上還不能露出什麼來,就怕兒子分心。自己的兄弟姐妹等於都死在那裡了,如今卻知道兒子有救他們的機會,她這會打死姜曜的心都有了。

姜曜的臉色也難看無比,「我要是有人性,這會說不定死的人就是我和你們了!帶著我舅舅,帶著我姨,是很容易,但是他們的孩子呢?我舅媽,我姨夫呢?我舅媽的爹媽,舅媽的哥哥弟弟呢?一個個是不是都要我帶上,我不帶上他們是不是會恨著我了。我這空間能裝多少人,這空間能供多少人吃喝,我總得把他們放出來吧,你以為他們出來後,這秘密能瞞多久,一天還是兩天,傳出去的話,你想你兒子被人抓走做研究嗎?」

一時間車廂只剩下抽泣聲,粗喘聲,姜父姜母抹了半天的淚,也不跟姜曜說話。雖說知道姜曜說的有理,但是他們還是無法接受,死去的那些人畢竟是他們的親姐妹,親兄弟。

「爸媽,你們倆先進空間裡呆著,這樣我以後行動也方便點,不用整天操心你們的安全,還能省點工分。」姜曜低頭悶聲道。

說著,也不待姜父姜母答應,直接就把人給裝空間裡去了。車子裡的哭聲一下就消失了,姜曜抹了抹臉,輕歎了口氣,現在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找到了分配住所的人,姜曜說了半天好話,終於給重新換了一處,沒想到這還是一棟高層建築,樓梯也是徹底砸沒了。姜曜問了樓裡的管理員才知道,據說這是一個人從一個帖子上看來的辦法,那帖子上說喪屍是不會攀爬的。後來有人實驗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此。接著所有人都住進了高層建築中,六層以下的樓梯被全部破壞,想出入居所,只能靠著繩梯。雖說麻煩了點,卻讓所有人都安心不少,最起碼不用擔心睡覺的時候冒出來個喪屍什麼的。

那老年人和小孩怎麼辦,姜曜問了一句,管理員回道,實在爬不動的,還有一處安置所,不過那裡環境非常差,人多又亂。

安置好一切後,姜曜靜了下心,開始考慮明天的安排。

父母現在在空間裡,空間裡沒有什麼能直接吃的食物,每天早晚都要把他們接出來吃飯,其他的不用自己操心。

想到自己爹媽還沒吃晚飯,姜曜又翻出來個布條,將自己的眼睛蒙上,將老兩口放了出來。不知等了多久,姜曜臉上的布條才被人扯了去,此時姜父姜母已經穿戴整齊。

姜母的眼圈還是紅的,只是神色已經平靜了不少,她也不理姜曜,就坐到窗邊一聲不吭的看著遠處。

姜父倒是恢復的很快,「我說曜曜,你有這個空間,還亂跑什麼啊,有這樣的地方,就是呆在城外也沒事啊。」他十分不能理解自己兒子的想法。

其實姜曜決定進城的最主要因素,就是聽到那個男人說的,加入民兵後可以由政府派人來訓練他們。紀彬和他一路逃亡,幾乎沒有什麼訓練的機會,難得看到有軍方組織的訓練,姜曜當時就動心了。至於損失的那些糧食,他雖然有點心疼,倒也不會太擔心,畢竟他有個空間在手。

姜曜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姜父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只拍了拍姜曜的肩膀「你自己一切小心點…」姜父還想繼續說下去,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如今兒子已經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對了,曜曜,我看你空間裡扔了一堆連根拔起的樹,那是怎麼回事啊?」那些樹基本都是果樹,已經有幾株開始掛果了。

「那是我從其他地方收集來的,回頭進去栽上,種上幾個月就能吃果子了。」姜曜在那個村子裡可是收了不少果樹的。

「我和你媽反正也是閒著,就幫你把樹種上吧。」

「不用,你們年紀大了,我今天晚上進去看看,估計能收拾出一些果樹來。」姜曜自然不肯讓自己爹娘那麼辛苦,靠手去挖土挖的有多費勁,他是知道的。

第30章:果子

姜曜和姜父兩人進了空間,忙活了半宿功夫,總算是挖出來幾個坑,把那幾棵掛果的果樹埋了進去。

兩人一開始的時候還用手挖了一陣,只是實在是挖的手疼,姜曜就把主意打到了樹枝上面,從一棵果樹上面硬折下來兩根比較粗壯的樹枝做了扒地的。雖說這樣挖的慢了點,好歹手不會疼。

姜曜離開空間的幾天裡,那群傻鴕鳥一直在堅持不懈的糟蹋藥田,唯一能讓姜曜心中有點安慰的是,在它們這樣努力的糟蹋下,這空間裡的植物成長的卻還是極好,藥田里最終還是倖存了不少小苗的。而且以後有自己爹媽在,那群傻鳥是別想再糟蹋自己的藥田了。還有那沒長出來的農田,也別想染指一步了。

「曜曜,你看這光點是怎麼回事啊?」姜父剛剛跟姜母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只是忘了說,這會正好這種光點又冒出來了,忙拉著兒子問是怎麼回事。

姜曜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實在是新奇不已,忍不住就伸手去抓了一個光點。那光點並不是什麼實體,觸手的時候只有一股微微的暖意,接著就從他的手心中鑽了出來,晃晃悠悠的朝著空間中央的那棵大樹飄去。

跟著光點過去的姜曜在那棵大樹上發現了幾根新長出來的細嫩枝條,這些枝條都在白芒下面,每根枝條上都掛著幾個顏色不一的果子,那些光點就按照自己本身的顏色隱入這些果子中,果子也是有大有小,最小的那個只有米粒一般大,最大的那個約莫黃豆大小。

說那是果子也不算確切,因為沒有果子是會發光的,那果子瑩瑩閃動,表皮上似是有股生命力在流動一般,輕輕觸摸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到果子好像在微微的呼吸,觸手溫暖光滑。姜曜實在是好奇的很,忍不住從樹上摘了一顆白色的果子下來。所有的果子幾乎都是綠色的,姜曜下意識的認為,綠色的果子都是沒成熟的,就把那個白色的果子揪了下來。

那果子被摘下來後,枝條抽了一下,接著姜曜就看到新飄過來的光點都聚集在這個枝條的斷口處,一點點的湊了上去,弄出一個小小的光球,看起來是要凝成新的果子。

姜曜看這手中的閃閃發光的果子,忍不住湊上前嗅了一嗅,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了還有點心曠神怡的感覺。姜曜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吃。不怪他會想到吃的方面,這摘下來的果子就好像姜曜以前在小說裡看過的丹藥一樣,流光溢彩的,而且還是空間裡的產出,這空間的奇異之處他還沒怎麼開發過,誰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呢。

要不乾脆先找一隻鴕鳥試試,看會不會有事,姜曜也算看過不少小說了,知道有些丹藥或者天靈地寶的藥性太好,太強,一般人承受不住,直接就爆體而亡了,他這果子雖說不是什麼丹藥,但是萬一也是那種包含大量能量的天靈地寶呢。

想到這裡,姜曜就去河邊挑了一隻沒長大的青年鴕鳥,如果這種小號鴕鳥都能承受,那麼人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曜曜你在那樹下摘了什麼?」姜父站在八九米處對著姜曜喊道。

姜曜這才發現父親根本沒跟著他一起過來,「爸,你怎麼不過來?」

「我進不去。」姜父說著朝前踏了一步,卻死活也邁不進去,就好像那裡有一層透明的膜擋住了一般。

原來這樹還排斥其他人靠近麼,姜曜也沒在意,拿著那果子走到姜父身邊,遞給姜父「爸,你看這是什麼?」

姜父的猜測跟姜曜差不多,也認為是好東西,卻不敢隨便入口。兩人去抓了只半大不大的鴕鳥,姜曜剛要強掰開那鳥的嘴,就見那鳥自己已經主動張口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吞掉姜曜手中的那粒果子。

看到這鳥的表現,姜曜遲疑了,到底是喂還是不喂?看起來這果子像是很好的東西啊猶豫了許久,姜曜還是把那白果子塞到了鳥嘴裡。

那鴕鳥的嘴早就長的大大的,果子才剛扔進去,一口就嚥了下去。才剛嚥下白果子不到一分鐘,那鴕鳥就從姜曜懷裡掙開了,滿世界亂轉的撒起歡來,好像服用了興奮劑一般。跑了十來分鐘後,乾脆不知死活的去攻擊起領頭的那只雄鴕鳥了。

那隻小鴕鳥比那只領頭的足足矮了一頭。真是……不知死活…那四個字被姜曜生生的又嚥了回去。因為那小鴕鳥在打鬥中竟然絲毫沒落了下風,甚至可以說慢慢壓制住了那只領頭的鴕鳥。最後得勝的小鴕鳥在空地上得瑟的跑了起來,好像在炫耀一般。

果然是好東西,姜曜顛顛的跑回大樹下面,一個個查著果子的數量,白色的果子就那麼一個,其他的都是些綠色的,總共有七個,姜曜挑了個個頭跟那個差不多大的,一口吞了下去。

果子摸起來是暖暖的,可是入口後卻是涼絲絲的,還帶著一股苦意,而且後味非常像姜曜以前喝過的參湯。

一股暖意從姜曜的腹中慢慢升騰起來,隨著那股熱意在體內湧動,姜曜只覺得身上的疲累全數消失,而且有種說不出來的想發洩的感覺,就好像體內充斥了太多的力氣卻無處可撒。難怪那隻小鴕鳥要滿場撒歡的跑,還要找其他的鴕鳥去打架。

姜父一臉緊張的看著兒子,就怕那果子有什麼不對,「曜曜,你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姜曜握了握拳頭,「沒事,爸,就是身上憋著股力氣使不出來。」

接下來的姜曜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把姜父推到了一邊,讓老爺子去澆水去餵魚,他自己一個人拿著根樹枝吭哧吭哧的刨起坑來。

爺倆忙活到半夜才出了空間,姜父先出去,接著是姜曜,姜母早已經睡下了,父子倆穿好衣服,隨便吃了點方便食品,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有人挨家挨戶的敲門,那是管理員開始檢查住戶們的工分是否還夠居住在城裡。

姜曜推醒父母,讓老兩口吃了點東西,就把人放到了空間裡。又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端著個茶缸就開了門「王大哥,咱們這水去哪裡接啊。」

管理員指著儲物間的一台飲水機,「這裡的水要用工分換,兩升水一個工分,你一會兒拿個礦泉水瓶來接吧,這茶缸不好計量。你那裡要是還有水就先對付一下,回頭找個盆,放天台上去,夏天雨多,大家都是去接雨水用的。」管理員好意提醒了姜曜一下。

姜曜謝過管理員後就回了屋子,還好他有個空間,最起碼水是足夠的。

從繩梯上爬了下去,姜曜步行去了紀彬的住所,他們隔的不算太遠,沒必要開車去浪費汽油。到了紀彬住的那棟大廈,發現張志彥早已經在窗口那裡等著了,看到姜曜過來,小孩高興的直揮手,又扔下繩梯,沒過一會兒就跟紀彬一塊爬了下來。

「你昨天跟伯父伯母最後去哪裡住了?」紀彬問道。

「就去了城東的那個安置所。」姜曜隨口道,「對了,你們倆昨天過的怎麼樣?」

「就那樣吧,不過最起碼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紀彬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姜曜這才發現,除了他之外,不管是紀彬還是張志彥,兩人的精神都只能算是一般。畢竟奔波了那麼多天,一個晚上很難真正休息過來。三人中只有姜曜一個人精神奕奕的,看起來就是一副休息的很好的樣子。

姜曜和紀彬都認為沒必要去找那個老王,城外那個男人那麼熱心的指引他們去找老王,誰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兩人決定直接去民兵營報名,張志彥年齡太小,不能參加民兵,被分去做防禦工事了,雖說累了點,但是每天也能賺幾個工分。

選擇進民兵營的人還是不少的,雖說有風險,但是這裡有系統的訓練,而且這裡的工分就算是在訓練期間也跟修築防禦工事的工分差不太多,不少人都是在防禦工事那裡做了一天兩天,就想來這裡試試。除了男人外,還有一些女孩也加了進來,一個個把頭髮剪的短短的,看起來很有點英氣。不少男人都盯著那些女孩看,姜曜只大略掃了一眼,隨後便跟紀彬說起話來。

場上的人數大概有五六百人,鬧哄哄的站在一起,負責測試的考官拿了個硬紙做的喇叭,將這些人集中在了一起「你們聽著,我們這裡要的是能出去和喪屍廝殺的,要求比較嚴格。體能不好的,盡早離開,不要浪費你掙工分的時間。如果選上了,那麼我們就不允許你們隨意離隊了,你們就是被國家徵召的軍人了,要嚴格遵守軍紀,都明白了沒!」

下面的人紛紛點頭,那考官聲音猛然拔高,喊道:「明白了沒!」

「明白!」這會大家都知道怎麼回話了。

先是體能測試,紀彬自然沒什麼問題,輕輕鬆鬆做了三十五個引體向上,算是這裡面成績不錯的了。但是姜曜的表現就讓紀彬有點吃驚了,這小子不是說一直坐辦公室麼,竟然也做了三十個,而且好像還有餘力一樣。

接下來的跑步,投擲,兩人的成績也都一直保持在上游。監考官一邊看一邊點頭,最後把成績最好的二十人分入了a組。

第31章:訓練

會訓練點什麼項目呢?應該不會是平日裡電視上看到的那種軍隊訓練,不知道會不會讓練習射擊,姜曜心中胡思亂想著。他的成績在a隊算是吊車尾了,被分在了最後一位,其實這傢伙還憋著一股勁沒處使,只是怕引起紀彬的懷疑,才刻意壓制了一下自己的成績。

不過姜曜那滿心的期待在看到某人後,就什麼也不剩了。

「大家好,我是你們教官的助理,我叫翟友,這會教官還沒過來,你們就先跑十圈吧。」

翟友,姜曜傻眼了。他們在c市外面遇到的那輛軍車上的人,還跟姜曜搭過話,只是姜曜他們防備過了頭,最後還趁著人家過關卡檢查的時候開車溜走了。

這傢伙頂多比他們早來一天吧,怎麼就當上教官助理了。翟友的視線從姜曜和紀彬身上掃過,面上沒有一點異狀,好像完全不認得他們一樣。

姜曜定了定神,自己當時並沒有什麼不妥,頂多算得上有些防備過頭,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當然他們手中有槍的事,翟友八成也知道,不過對方並沒有什麼證據。

很快的,教官就過來了,看到這所謂的a隊跑的七零八落的,皺了皺眉,一人又給加了二十圈,最後三名還要再加二十圈。

所有的人都暗暗叫苦,卻也不敢違抗,教官可是有攆人的權利,一旦他認為一個人不合適,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人趕出去。

好容易三十圈跑完,姜曜除了稍微有點累之外,倒也沒其他感覺,不過看周圍大部分人都是一副雙腿發軟,氣喘吁吁的樣子,姜曜覺得自己不好太過特殊,也做出一副累的不行的姿態,還拿了個手帕,擦著腦袋上的汗。

雖說累的要命,但是這些人倒沒有直接賴在地上休息的,都挺自覺地在場上慢走著,恢復一下過快的心跳。

翟友不知從哪裡推出來輛小車,上面放著一個大號的木箱,就見他把箱子蓋一掀,高聲喊道:「別轉了,快過來拿你們的武器。」

一箱子的斧頭,雖然樣子都不太一樣,但都是大號的斧頭。難道不讓我們練習射擊嗎,所有人都茫然的看著教官。

教官很清楚這些人的疑問,硬聲道:「射擊訓練下午開始進行,但是你們要先練熟手中的武器。要知道槍固然好用,卻不能太過依賴,否則一旦沒了子彈,你手中的槍支就是一堆廢鐵。」

姜曜領到一柄斧子,站到一個幾乎與他齊高的木樁前,他的任務就是把斧頭從正對著他頭部的凹陷處揮過去,並且不能碰到木樁。那凹陷處大概有十厘米高,像內凹進去了大概二十厘米左右,木樁的直徑是三十厘米。

這有什麼難的,不少人心中暗自納悶,不就是揮空斧麼,他們的這種想法在揮了幾次斧頭後就收了回去,因為必須要從凹陷處揮過,所以意味著這斧頭在揮動的時候必須保持在與面部平行的高度。一次兩次或許還可以,次數多了,胳膊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根本抬不起來,再加上不允許碰到木樁的規定,讓這些人更是叫苦不迭。

「木樁上傷痕最重最多的三個人不允許參加今天下午的射擊訓練,那邊那個,說你呢!不准停,停下的,明天的射擊訓練也被取消。」教官一邊轉著,一邊糾正著這些人的姿勢「別以為這種訓練沒用!告訴你們,不管你們以前學沒學過什麼散打格鬥,跆拳道,現在你們最好都忘了,今天從新練起!要知道跟我們廝殺的不是人!是喪屍!喪屍不會喊疼,不會朝後縮,你砍掉它們的腿,砍掉它們的手,全tm是白費勁,它們還會撲上來咬你,要砍就只能它們的砍腦袋!」

「你以為這種訓練很小兒科嗎,你們揮了幾次,就有幾次是砍到木樁上的。你們如果真遇到喪屍,能在它咬你之前準確的砍掉它們的腦袋嗎?」教官的聲音砸在每個人心頭。沒人鬧彆扭,大家都清楚訓練的重要性,此時多留幾滴汗,將來保命的希望就會更大。

x區

手中的耗牛屍體被扔到一邊,耗牛的腦袋已經被割成了兩半,暴露出來的顱骨紅紅白白的。剛死不久的身體裡還散發著一股子猩紅色的熱氣,很快,地上被血洇濕。它一點點的將手上粘到的腦漿舔舐乾淨,這種身上毛毛的東西美味程度實在是比不上那種兩條腿直立行走的,它想念以前的那些食物了。

是夜,寂靜的城市中晃過幾條黑影,窗戶碎裂的聲音在這樣寧靜的夜晚中格外的明顯。

喪屍的陰影早已籠罩在所有人心中,這裡算是偏遠地區,喪屍出現的時間比別處晚了一兩天,只是這一兩天的功夫,卻足夠這裡的軍民提前預知防備了。再加上這裡的總人口數量偏少,人口密度也小,在發現少數幾人感染後,很快情況就被控制了。

如果沒有周圍那數億只未感染的老鼠帶來的威脅,那麼這裡應該算是非常安全的地方了,只是人們的緊張還是難以消除,這幾天已經發生了數次誤傷事件。只因為懷疑他人感染,就有動刀子的。聽到這打破窗戶的聲音,不少人把自己私藏的獵槍偷偷拿了出來。x區的人因為周邊環境較為嚴苛,民風頗為彪悍,不少人都私藏有獵槍。不過此時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去關注禁槍了,黑市上已經出現不少槍支彈藥的交易,當然是以物易物的交易。

尖叫聲從窗戶碎裂的地方傳來,幾個熱血漢子拿著槍就出去了,只要手中有槍,喪屍又能怎麼樣,他們這樣想著。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動著,一個男人舉著槍,輕輕的靠近了那扇破掉的窗戶,槍口慢慢朝前伸著,手指壓在扳機上,屋中漆黑一片,還沒等那人作出反應,一隻黑色的爪子從窗戶那裡閃電般的伸了出來,槍管一拽,胳膊被扒住,隨後整個人就被拖到了屋裡,這一切的過程不到一秒鐘,幾乎是眨眼間,屋中就傳來了慘叫聲。

剛剛那是什麼,其他幾人都有點驚恐,他們知道自己的那個夥伴已經慘遭不測了,只是剛剛那東西是喪屍麼?有速度這麼快的喪屍嗎?他們竟然什麼都沒看到,一個人已經被拖了進去。屋中傳來滋滋的吸吮聲,在晚上顯得分外明顯,這聲音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來。

那東西在吃什麼?還沒等他們想出來,一個黑影已經輕輕躍動到了一人身後,剩下的那幾人驚慌的看著那個如同黑色乾屍一樣的傢伙,扣動了手中的扳機。焦黑色的喪屍一把抓住手中的獵物,輕輕幾個閃身躲了過去,這些人手中發射的小東西的速度與前幾天它們遇到那種小東西的速度完全不一樣,要慢一些。

那些人就見到那個黑色乾屍拖著他們的同伴,竄入旁邊的小道。兩三個膽子特別大的幾乎沒怎麼考慮,就追進了那條小路,剛轉過彎,有人就踩到了一個弧形的東西,腳下就是一滑。

等他們看清楚那東西的時候,整個人從心中冒出止不住的涼意,幾塊血淋淋的頭骨,上面還有頭髮,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那黑色的乾屍幾乎把整張臉臉都埋入了剛剛同伴的半個腦袋裡。

剛剛他們還在想那東西到底是在吮吸什麼東西,這下所有人心中都知道那是什麼了。

恐懼總會在某一個時刻不經意的冒出,佔領你所有的思緒,奪走你的冷靜,你的勇氣,智慧。再大的膽子在看到這種恐怖的吃人場景時,還是要忍不住顫抖,更何況這些人只是普通人,或許他們曾經偷偷打過獵,宰殺過牛羊,但卻從未殺過人,也從沒這樣直觀的經歷吃人的場景,更不曾體驗過這種被當成獵物的感受。而且還是這般可怕的對手。追過來的三人中有兩人一刻也沒有繼續停留,轉身就跑。

只有一人留了下來,對準那個正在進食的乾屍扣動了扳機,只聽到『叮』的一聲,那喪屍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頭來,子彈被那它咬在口中,吐到一邊。

身後傳來的慘叫聲讓那兩個逃跑的人頓了頓,隨後高喊道:「有吃人腦的怪物……。」這兩人的呼喊幾乎將整條街的人都驚動起來。

它將吃剩的屍體扔到了一邊,繼續去追前面那那兩個逃脫的獵物,他們在喊著什麼,它並不知道,不過這兩個食物臉上的表情卻很有趣。

頭蓋骨被隨意的扔到了一邊,果然,這些食物等的越久,味道就越好。下次或許可以考慮不那麼快吃他們,可以等一陣子,等它們變的更美味,它近乎滿足的想著。

軍隊出動的非常快,只不過他們趕來的時候,地上除了十來具已經死透的屍體外,那幾具焦黑色的喪屍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前方不斷傳來的淒厲慘叫聲提醒著它們的方位。

一夜的追殺,死了不知多少人,最後只幹掉了一具變異的喪屍。人們來不及悲傷和憤怒,因為凡是昨夜參與獵殺喪屍的人都微微產生了一些不適,他們開始嘔吐,腹瀉。一開始還有人認為自己已經被感染了,拉著戰友的手要求給個痛快,被送入醫院後才發現得了輻射病。

地上的那具喪屍,所有人都認為要徹底火化掉,卻被穿著防護服的軍方人員帶走了,沒人知道他們帶走這種喪屍是要做什麼。這些人的權限非常高,當地的軍隊最後只得到了一句,以後再擊斃這種喪屍必須馬上上報,不得擅自處理。

第32章:移動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即使是姜曜這種一早上就憋著股勁的這會也沒勁兒了,整個人好像散架了一般。

連續揮了幾個小時的斧頭後,他們終於摸到了槍。不過並不允許射擊,只是不停的讓他們熟悉槍的構造。

姜曜現在不管睜眼閉眼腦子裡都是那些槍支的零件,紀彬拿手在姜曜面前晃了晃,這傢伙愣愣的,眼珠連轉都不帶轉的。

「哎,別拍我的臉了,我知道該走了。」姜曜揉了揉額頭,把腦袋裡那些零件的樣子扔到一邊去,起身準備離開這裡。身後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吵鬧聲,「你聽我說……告密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不知誰從姜曜身後撞了一下,姜曜一個沒站穩竟然撲倒在紀彬身上。而撞了姜曜那人也沒站穩,兩手在空中胡亂劃了幾下,踉蹌一步,便直接摔在了姜曜身上,頃刻間,三人跟疊羅漢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紀彬在最下面,姜曜在中間,那個冒失鬼則正好壓在他們身上。姜曜跟紀彬算是貼了個嚴絲合縫,臉對著臉,只差了不到兩公分便要碰到對方的唇。兩人的呼吸交纏著,有些分不清你我,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靠的這樣近。姜曜只覺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面上微微發燙,看著紀彬那飽滿的唇瓣,有點緊張的側過頭,低聲道:「你沒事吧?」

紀彬勾起嘴角道:「沒事,只要你趕快起來。」

「我沒舉報你們,沒有!」壓在姜曜身上的那個冒失鬼不知對誰喊著這樣一句話。

姜曜心中黑線,不管是不是你舉報的,麻煩先從我身上下來吧。卻不料上方傳來一股更大的力度,姜曜背上那人悶哼了一聲。

「把你告密得來的工分票老老實實都交出來,否則今天你就別想走出去。」

「沒錯,m的,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喪屍,你個兔崽子敢去告密,插老子一刀。」

「我真的沒告密,大哥,你們就信我一次吧,那事我跟誰都沒說過。」

「狗p,昨天有人看到你去指揮所那裡了,要不是告密,你一個人偷偷摸摸去那裡做什麼!」

姜曜此時已經聽不下去了,一個用力,將壓在他背上的那人翻了過去,從紀彬身上爬了起來。

紀彬有點可惜的歎了口氣,也跟著一骨碌起了身,他們跟那人並沒有什麼關係,想離開自然也沒人攔阻。

「這是怎麼回事?」姜曜問一個看熱鬧的。

「狗咬狗唄,那個被打的小子,跟那些打人的原本是一隊的,每天出去打喪屍掙工分。但是那個隊裡有人想了歪主意,打喪屍的時候做了假,把喪屍衣服換了換,多拍了不少假照片。結果昨天有人去告密,這個隊裡的工分票幾乎被扣光了,現在這隊裡的人正到處找那告密的叛徒,準備好好教訓一番。」那看熱鬧的幸災樂禍的笑著。

「告密的能拿到什麼好處?」沒有利益的事不會有人去做,姜曜很清楚這一點。

「隊裡扣掉的工分票,告密的人能分走一半吧。」那人說著,就是一臉的羨慕,一個小隊十來個人,一天能掙兩三百個工分,加上造假的工分就更多。這個小隊忙活了三四天,工分票可是不少,這一半的工分票足夠一個人在城裡安安穩穩的居住上不少時日了,要換了是他,他也去告密。

姜曜搖了搖頭,「難怪。」有這樣一個告密的機制,難怪政府放心的讓他們出去獵殺喪屍計算工分。除非這個隊伍是鐵桶一般,否則只要有人動了貪心,造假的事根本就瞞不住,人的貪婪是什麼時候也無法改變的。

那些人將那個所謂的告密者狠狠的打了一頓,搜了一下身上,並未找到想像中的工分票,最後只能罵罵咧咧的走了。地上那人躺著一動也不動,一身的血污,如果不是他胸口那點微微的起伏,恐怕真會被人當成死人。

「麻煩誰扶我一下吧。」那人的聲音非常微弱,不過卻沒人願意理會他。那個隊伍造假不是什麼好貨色,這個告密的也不是什麼好玩意。況且誰知道那隊裡的人還在不在,萬一扶了他,再被誤認為是一夥兒的,那就划不來了。

老實說,姜曜和紀彬都認為這人並沒有什麼錯,告密並不是什麼缺德事,那些人若是沒弄虛作假,這人也沒法去告密。說謊的,就要有被拆穿的準備,不過他倆也沒打算去替那人打抱不平,那些人畢竟是人多勢眾,他們才剛來,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姜曜和紀彬去了趟民兵食堂,這算是民兵的福利,其他的人想吃個熱食還要自己去找爐子,找燃料。

一大碗稠糊糊的熱粥,裡面扔了點菜葉蔥花,撒了點鹽,配上一個喧軟的白饅頭,算是極好的飯食了。兩人呼嚕吃完,便分了手。

姜曜拎著他給父母換的幾個饅頭,腳步輕快的朝著居住的那座大廈走去。路邊的不少建築已經被拆了,一些年紀稍大的人正蹲在那裡撿磚頭,這樣撿一天的磚頭不過能賺兩三分罷了。幹這種活的都是些老弱病殘,靠著這點工分勉強度日,如果不是自己手裡有些工分保底,只怕父母也要來做這種活計了。

回到屋子裡,姜曜如前兩次一樣,先遮住眼,再將父母放了出來,不過這次他摘下眼罩後,發現屋子裡多出來兩件葉子裝。那葉子眼熟的很,很像他的絲瓜葉子。

原來姜母覺得空間裡一直光著太彆扭,就算和姜父是幾十年的老夫妻了,也不能整天這樣光著,乾脆扯下來幾根絲瓜籐,纏了個簡單的葉子裝。

姜曜把食堂帶來的飯拿了出來,老太太還有點彆扭,不過卻比昨天好上許多,頓了半天,問了一句「吃過飯了沒?」

「吃過了。」姜曜有些高興的回道,雖說他能理解母親的心情,但是心中還是會難受,如今看母親已經有放下的跡象,姜曜心中終於緩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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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繁華的街道上如今到處是喪屍,它們尋找著任何一點能入口的肉食,只是那些少的可憐的活物早已被搜刮了個乾淨,不少喪屍甚至跳入了海中。它們慢慢下沉,將水裡的魚,蝦,甚至包括海星通通塞到口裡。

只聽『彭』的一聲重響,不少喪屍被這聲音吸引,紛紛圍了過去,地上躺著一個摔的稀爛的屍體。那人大概是從喪屍病毒爆發的那天便躲到了天台上,一直沒被喪屍發現,等到食物吃完,救援卻一直沒來,在日日夜夜的驚嚇中,飢餓中,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死亡。

這人的死亡為喪屍們帶來了一點難得的食物,在街上遊蕩了太久的喪屍們彷彿都嗅到了這股血腥味,紛紛聚了過來,享受過食物的喪屍們繼續遊走著,尋找著新的食物,它們身上已經有些許腐爛,有的面部已經爛的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只是這些腐爛著的喪屍卻並沒有一隻蒼蠅去叮。

喪屍們走著,移動著,它們只是無意識的行走著,移動著,尋找著血肉,它們的這種移動現在並沒有什麼人會去關注。當數億具喪屍無意識的朝著北方移動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或許只能想像。而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喪屍們不是有目的的移動,它們的移動速度很慢,經常會岔路,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喪屍始終還是在朝著北方行進的,不管它們有無意識,在這裡已經沒有食物了,它們渴望食物的本能會將他們帶到所謂的安全區,在那裡有它們渴望的食物在。

第33章:村子

炙熱的陽光下,姜曜他們舉著槍對著遠處的靶心不停的練習瞄準。從握槍姿勢到瞄準,已經練習了一周了,卻還沒有摸到真正的子彈。不過聽紀彬說,訓練就是這樣的,而且現在子彈緊缺,讓他們用實彈練習的機會一定很少,姜曜也就耐著性子練下去了。每天練習的時候都有幾個人偷偷打瞌睡,教官一開始還會去叫醒他們,到了後來也就懶得管了。

這樣練習了半個月,這些人終於分到了一批橡皮彈,接著做了個測試,成績差的依然去練習瞄準,練習期間工分減半。而紀彬他們這批成績好的,在實彈訓練了三天後,開始準備出去掃蕩周圍的喪屍。

空間裡幾乎是一天一變樣,一二十棵果樹排的整整齊齊,姜曜扔進來的果樹不少,桃子,石榴,蘋果,梨,棗,這些果樹在空間里長了二十多天,長的是枝繁葉茂,桃子和蘋果扔進來的時候已經有掛果的,現在空間裡飄著一股濃濃的果香。姜父姜母又把姜曜從農戶那裡找來的種子分類種了些下去,地面上冒出來一層綠油油的小苗。

剛扔到空間時的那堆鴕鳥蛋也已經都孵化出來了,一群半大不小的毛球都會每天在姜曜進來的時候湊過去,一點也不畏生的繞著姜曜轉悠,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

大概是空間水的效用太好,水潭裡的小魚苗有的已經有指頭大小了。水潭邊的水草也長了起來,不過那長勢好像太好了點,希望不會影響到其他的作物,姜曜心中暗暗想著。

其中最受姜曜關注的就是那棵大樹上的果子,他幾乎每天都要去看一下,那些枝條上不知何時又多出來一些果子,大部分是綠色的,也有紅色的,只有幾個比較特殊,一個是半透明的淡紅色,一個土黃色,還有一個近乎透明,三個果子都只有米粒大小。

那些光點按照自己的顏色一點點的滲入了與它們同色的果子裡,姜曜觀察了許久,最後終於得出結論,每一個在空間裡栽培的物種都會結出一個跟它們對應的果子。

綠色的果子都是植物類,白色的果子是鴕鳥身上的光點凝出來的,淡紅色果子的則是從自己父母身上溢出來的光點形成的。

既然果子是按照物種分類的,那麼這些果子是不是都是那種吃了會讓人精力無比充沛的?還是按照物種本身的一些特點?

姜曜盯著那土黃色的果子看了許久,這種土黃色的光點都是從地面下鑽出來的,他知道,地面下的生物只有蚯蚓,那麼這些土黃色的光點肯定就是從蚯蚓身上冒出來的。這個果子吃了後會是什麼效果呢,姜曜有點猶豫。

涼涼的,沒有什麼味道,入口就化了,姜曜等了半天,也沒有出現上次那種渾身堆滿力氣的感覺,甚至可以說,這土黃色的果子吃下去後,一點特殊的感覺都沒有。

一夜無話,姜曜第二天換了一身發下來的作戰服,準備開始他的第一次獵殺喪屍任務。

說起來他們這一隊的任務比其他隊伍要重不少,剛開始招收的民兵,幾乎沒怎麼培訓,只要摸過槍的就可以參加,後來招的民兵則越來越正規,和第一批招的那些人比起來,姜曜他們算是民兵裡的科班生了,要求也就高了不少。白養了這麼多天,任務自然要重上許多。

十來個人坐在一輛卡車裡,除了a組的成員外,還有兩三個老人,作為這次隊伍的嚮導。

喪屍出現的非常快,開出去沒多久,就遇到了兩三個在荒野中遊蕩的喪屍,車裡的幾個人不約而同都舉起了槍,姜曜和紀彬都沒動,這點工分沒必要搶。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零星的喪屍,每次爭著舉槍的也都是那幾人,眼看著過午了,車裡一半以上的人竟都沒開過槍,只有那幾個人每次爭著開槍。隊裡年齡最小的田瑞傑忍不住嚷嚷道:「下次遇到喪屍要換人了,不能總讓你們幾個賺工分。」

剛親手燒了兩個喪屍的錢安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有本事你也去搶,要不要別人把喪屍架到你面前,等著你開槍打死啊!告訴你,這兒沒人會讓著你,想賺工分,自己找喪屍去。」

錢安這話讓其他幾個沒開過槍的都有點窩火,每次遇到喪屍他就先開槍,自己這邊也開槍的話,最後那喪屍算誰的,子彈上又沒寫名字。

「別吵了,這樣吧,按照順序排,你們幾個已經打過喪屍的,等會先別開槍,大家輪流吧。」隊裡唯一的女性,趙菲開了口。以一個女性的身份進入a組,而且成績一直壓倒性的排在前三,她的話還是有點份量的,錢安他們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哼哼了幾聲,算是同意了。

每個人打了幾個喪屍,時間也過去的差不多了,近一個月的掃蕩,周圍的喪屍數量少了不少,小隊想打到足夠的喪屍交付任務,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得繼續朝前開,這附近的喪屍太少了。」有人提議道。

「狗屁,再往前開,那就是感染區了。你們想為點工分去送死,我可不想!」錢安橫眉豎眼的喊了起來。

「那你說咱們要去哪個『安全』的地方打喪屍呢?」林逸忍不住諷刺道,他跟姜曜一樣,都是屬於吊車尾那一列的,這一路上都沒開口,卻不想一開口就帶著股火氣。

「任務有自己的命重要嗎,不過是工分而已,值得去拚命嗎?」錢安激動的滿臉通紅,吐沫星子到處飛。

「舉手表決一下吧,願意繼續前行的舉手。」趙菲開口道。說著,她便舉起自己的手。姜曜和紀彬也跟著舉起了手,林逸,田瑞傑還有幾個只開了幾槍的人也舉了手。這樣一算,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同意了繼續前進。

錢安還想再說點什麼,被林逸一句「害怕的話就自己走回去」給擋了下來。沒有車的話,他不敢一人獨自在荒野前行。無數的事實證明了,跑起步來喪屍們的耐力比人類強上許多,雖然速度慢了點。

「那裡有個村子!」田瑞傑有些興奮的指著遠處一片房子,只見那裡隱隱綽綽的有幾個活動的人影。所有人頓時都來了勁頭,看樣子那村子裡像是有喪屍的,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從村子裡找到點糧食,那可是能換不少工分的。

村口的喪屍數量不少,十來個左右,眾人眼睛一下就亮了,幹掉了那十幾個喪屍後,這些人就停下車子,等著更多被槍聲吸引過來的喪屍。在大部分人都盯著村裡看的時候,紀彬卻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有幾十個喪屍從村子裡緩緩的朝著這裡走來。在喪屍數量多的時候,打死的喪屍最後是要平攤到每個人身上的,有幾人便不那麼盡心。不過這會也沒人去管他們,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些喪屍身上。

這些天的訓練讓姜曜的槍法提高了不少,瞄準,扳機一扣,隨後換下一個目標。

喪屍被解決的非常快,沒多久,這幾十個喪屍便被全數擊斃,姜曜換了個彈匣,在車上又等了一會兒,沒有新的喪屍出現。而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再有兩個小時天就黑透了。荒野裡充滿了不可知的危險,除去人類喪屍,還有些動物變成的喪屍,尤其是夜間,這些動物喪屍出現的時候很難被發現,發現的時候往往已經晚了。

「下去把那些喪屍點了吧,我看這裡沒有新的喪屍了。」趙菲說著,第一個跳下車去,她這一帶頭,其他的人也跟著跳了下去,以防萬一,每人都把自己的槍帶在身上。

先把每個喪屍都拍了照,接著從四處找來枯枝,桌子椅子之類的東西,點了火。不少人並沒有去找點燃屍體的燃料,他們四處在已經被丟棄的村民家中翻著,試圖找出一點吃的。只是找到的大部分都是壞掉的食物,就算是有糧食,早些天的搜尋裡估計也都拿走了。

「喵嗷。」一隻腦袋已經爛了一圈的喪屍貓,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輕輕一躍,奔著離它最近的那個人就撲了過去。被當成獵物的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著就要被撲到,一瞬間好像墜入冰窟一般,手腳冰涼,四肢顫抖,我要死了,還沒等他閉上眼,就聽『砰』的一聲槍響,那隻貓的腦袋在離他只有半米的時候,當空炸成了一團。

竟然是喪屍貓,「你被咬傷了沒?」趙菲喊了一聲,那人抹了下臉上的汗,又揉了揉眼,高聲回道:「那貓沒碰到我,我沒事。」

不知從哪裡又陸續跳出來幾隻喪屍貓,沒等他們開槍,有人一臉驚恐的指著不遠處,在村子東頭出現了一群高速移動著的灰色喪屍鼠,數量大概有上百隻,正朝著他們飛速奔跑過來。

第34章:停留

在村子或者城鎮打喪屍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這些地方的建築物,障礙物實在是太多。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拐角處或者牆壁後面會不會有一個吃人的喪屍正在等著你。如果是在曠野中,不管是什麼喪屍,只要一出現,很快就會被發現,可是這些喪屍鼠的突然出現簡直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快回車上去。」紀彬喊道,只是這些人散的太開,根本就來不及回撤。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停在村口的車子,根本沒等他們回撤,竟然就那樣開走了,把所有的人都丟在了原地。

原來那錢安因為跟趙菲他們弄的有些僵,就不想下車去找沒趣,便混到了駕駛室跟開車的那人聊起了天。當他看到那一群喪屍鼠出現的時候,幾乎一刻也沒有猶豫,拿槍指著司機的頭,命令他馬上開車離開。喪屍鼠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如果一直留在這裡等那些人回到車上,這車最後肯定會被喪屍鼠給圍住,一旦讓那些老鼠竄到車上,那就是附骨之蛆。

除了司機和錢安,還有兩個嚮導在後面休息,其他的十來人都在車下,這些人就這樣被丟了下來,將那幾隻喪屍貓崩了後,那些喪屍鼠已經越來越近,年紀最小的田瑞傑已經快要崩潰,手中的槍幾乎都要拿不穩。姜曜突然想起那種說法來,喪屍是不會攀爬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條件對喪屍鼠是否成立。不過不管是否成立,爬到屋頂上總是能拖延一會兒時間的,他們有十一二個人,這些老鼠有極大的可能會分散開來,有了充足的時間,一人對付十幾隻老鼠,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快,都爬到高處去!」姜曜喊了一嗓子,說著就扒著牆上到了屋頂,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朝著高處爬,姜曜算是幸運的,他挑的是棟三層小樓,屋頂視野開闊。『砰』的一槍,一隻飛奔中的喪屍鼠從中間被打成了兩半,上半身還在朝著他們這裡爬。

這一聲槍響好像信號一樣,所有人開始拚命射擊起來,他們眼眶發紅的看著那些喪屍鼠,嘴裡喃喃的念著去死,手不停的扣動扳機。

「都停手!」紀彬吼了起來,然而這些陷入緊張狂熱情緒的人並不會聽到他的喊聲。只有幾人保持了幾分冷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要胡亂開槍,你們的彈藥帶夠了麼!」紀彬看著這些茫然驚懼的面孔,心中低咒一聲,喊道:「都瞄準了再開槍,不要隨便浪費子彈。」

被他這麼一打斷,開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效率卻是提高了不少。那些喪屍老鼠已經跑到了牆下,拚命的朝上竄著,卻只是徒勞。所有人心中都暫鬆了口氣,看來這些喪屍老鼠好像確實不會攀爬。

大部分的喪屍鼠都集中在離它們最近的那一棟小樓下,只有少部分喪屍鼠朝著另外的人跑去。那棟被圍起來的樓上只有兩個人,他們此時幾乎不敢朝下開槍了,就怕那喪屍鼠一竄,跳到臉上去,所有的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那棟樓。子彈從牆上穿孔而過,牆皮四濺,喪屍鼠的腦漿也弄的到處都是。

張力拚命止住渾身的顫抖,他覺得身下的震動越來越大,好像這棟樓都要被同伴們的火力轟塌。

終於,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的張力衝到了牆邊,探下頭去,對著那些拚命朝上竄的喪屍老鼠開起了槍。

那房屋的牆壁被打出了數個大洞,有不少喪屍老鼠已經跳到了洞上,還有的竄入了屋內。

所有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喪屍老鼠從牆上的洞口跳到了槍管上,又順著槍管攀到了張力的臉上,兩三隻老鼠瘋了一般撲到張力的臉上,拚命啃噬著。紀彬把槍口對準張力的腦袋,子彈穿過老鼠的腦袋,在張力的頭上開了一個血洞。

趙菲眼神複雜的看了下紀彬,雖說開槍殺了張力是給他一個解脫,但是一般人的心理素質絕對是做不到的。

在犧牲了兩個人之後,那數百隻喪屍老鼠終於被打光了。只是這些人心中一點喜意也沒,信心滿滿的出來,結果第一戰就折進去兩個同伴。還有人臨陣脫逃,丟下所有人不管。這次失利,原因太多,不團結,沒有紀律,隊裡的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麼危機意識,只想到工分,糧食。遇到危險的時候又緊張過頭,張力的死亡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引發的。如果他當時沒有朝下探頭,那些老鼠未必能撲到他的身上。

「你沒事吧。」姜曜輕拍了下紀彬的肩膀。

紀彬一怔,微笑著說:「我能有什麼事?」

「嗯,沒事就好,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幫他而已。」姜曜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迅速轉過身,跟著大家去找燃料燒那些喪屍老鼠。

姜曜轉的太急,走的太快,以至於紀彬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這傢伙,還特意來安慰自己,不知怎麼,紀彬有種想笑的感覺,卻又覺得心中莫名的很是舒服,有點暖,還有點高興,一時間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古怪。

老實說,殺了那個張力,紀彬心中除了歎息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亂世人命如草芥,這末世裡,或許只有真正的死亡才能帶來真正的平靜和解脫。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一刻也不能多留。」田瑞傑被這裡的喪屍動物嚇壞了,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小孩,雖然知道喪屍的可怕,但卻沒這樣直觀的面對過。

「不能走,最起碼今天晚上不能離開這裡。」紀彬和趙菲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為什麼?」田瑞傑激動的眼圈都泛了紅。

「你知道我們現在離城裡多遠嗎?」趙菲緩緩看了一圈,「我們現在最少離城裡二十五公里,步行回去的話,需要五六個小時。而且現在回去,你能保證荒野裡沒有喪屍嗎,你能保證你可以辨認出回城的方向嗎,外面漆黑一片,不能點火把,你能及時發現危險嗎?」

「外面也有喪屍,這裡也有喪屍,但是這裡最起碼有屋子可以幫我們擋一下喪屍。喪屍出現的時候,最起碼我們不會毫無所覺。而且這是夏天,天亮的很快,我們只需要堅持到明天早上五點鐘就可以回城了。」

a組的人都不是傻瓜,剛剛那陣是嚇過頭了,這麼一分析,這些人也就明白過來,留下來確實比離開要安全的多。

既然決定在這個村子暫時休息一晚,那自然就要做好休息的準備。村口處點過兩次喪屍,現在那些老鼠的屍體還未曾燒盡,白天還好些,晚上這麼一堆火就太顯眼了。

朝裡走了一陣,挑了一棟看起來頗有點暴發戶氣息的房子,這房子的主人大概是發了財的,三層小樓,院牆壘的極高。

推開裡屋的門,一股子霉味迎面撲來,桌上放著一堆已經發霉的食物。剩下的九人,四處裡巡視了一遍。沒有食物,沒有水,也沒有喪屍,

將大門鎖好,又將裡屋的門關嚴,田瑞傑又有些神經質的拿布條把門縫給塞實了。這才放心的回到客廳,聽趙菲他們安排明天的行程。

「吳大哥,怎麼了?你怎麼一直哆嗦啊?」

吳坤愣了一下,隨後乾笑道:「沒事,就是早上起的早了這會有點瞌睡。」說著,朝後挪了挪身子,「你們繼續商量著,我去睡了啊。」

看著吳坤有些蹣跚不穩的腳步,其他的人也只當是他驚嚇過了頭,並沒有放在心上。吳坤又揉了揉眼,回想起白天的那驚險一幕,那只喪屍貓只差一點就要咬到他,還好及時被人崩了腦袋,那只已經腐爛的腦袋就那樣在他的面前炸開,當時他就覺得眼睛有點癢,卻並沒放在心上,可是這會身上忽冷忽熱是怎麼回事。吳坤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燙?他的身體一向極好,怎麼會突然發熱了!

自從喪屍出現後,不少人就是發燒了也都要瞞著,不敢讓人知道,一旦讓人知道了,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有不少人只是簡單的發燒,卻被恐慌的人群當作感染者給砸碎了腦袋,這種事已經出現太多次。吳坤心中固然害怕,卻也不敢說出來。其實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卻不敢細想。他身上沒有傷口,所以應該不會有事,吳坤這樣安慰著自己。

「現在我們看看還有多少子彈。」

眾人紛紛報數,紀彬手中剩下的子彈是最多的,總計六十發,最少的是田瑞傑,一發也沒有了。他今天太過緊張,子彈已經耗光了。

「沒事,這裡總共有240發子彈,我們這裡九個人,一個人差不多能分26發子彈。省著點用的話,足夠我們回到b市了。」趙菲用力拍了拍田瑞傑的後背。

第35章:偷吻

屋內被封的太嚴實,本就是夏日,又一點風都不透,所有人都悶了一身的汗。在把明天大概的行動計劃討論出來後,這些人都不想在客廳呆著了,各自尋了個小屋去睡了。

「你今天進步不少。」紀彬看著已經散去的眾人,表揚了姜曜一句。

「那是。」姜曜伸了下懶腰,「我去睡了,你不睡」

「別急著睡,我還要跟你說說你今天犯的錯。」紀彬一把抓住姜曜,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姜曜看著紀彬,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你今天開槍的時機,有幾處把握的不是很好……」

紀彬的聲音是那種低沉的男中音,非常有鎮定人心的效果,聽他講話,分析,好像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姜曜沒一會兒就昏昏睡了過去,他這一天過的實在是太累了。

看著姜曜睡熟的臉,紀彬低頭在姜曜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唇瓣雖有些干,卻好像帶著股細小的電流,酥麻從心中升起,紀彬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一口,這次他把舌頭伸了出來,細細的舔著。

姜曜好像察覺到唇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伸舌舔了舔唇瓣,正好舔到紀彬的舌尖,舌尖的碰觸,一時間讓紀彬心跳如擂,麻意久久不散。

這小子,總有一天……紀彬又想起姜曜瞞著他的那事,還有自己接近姜曜的本意,歎了口氣。這小子的防備心也算重了,想把他弄到自己身邊不知要多久。

一道輕輕的抽氣聲響起。

「誰?」紀彬抬頭,就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隨後『光當』一聲門響。

雖然是晚上,但是那人的身形紀彬還是認出來了,田瑞傑,真是的,不過看到個接吻的畫面,至於嚇成那樣麼。

想伸手推醒姜曜,卻有點不忍心將他吵醒,紀彬低低喊了一聲,「姜曜,曜曜,起來了,不起來,我可就把你抱回去了。」

回應他的是姜曜一個的翻身,「不回答就是默認,我當你答應了啊!」

把姜曜放到一間臥室的床上,紀彬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蹲在姜曜的床邊,低聲道:「來,跟我一起念,姜曜最喜歡紀彬……」姜曜在床上跟著咕噥了兩聲。

趁著睡夢中暗示,這傢伙也夠可以了。

吳坤在看到手臂上出現的那些褐色斑點時,整個人都僵了,到了此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感染了那種噁心的病毒。他馬上就要死了,要變成那種噁心的喪屍!

四下裡摸了摸,才記起他的子彈已經交給隊裡統一分配了,現在他想自殺也沒槍。吳坤踉踉蹌蹌的下了床,四處扒著可以自殺的東西。他想一個人偷偷的死,不想看到隊友害怕噁心的眼神。

終於在床頭櫃找到了一把小剪刀,狠狠的在手腕上劃了一道,猩紅的血液慢慢湧了出來。吳坤流著淚看著手腕上的傷口,他不想死,沒過一會兒那傷口就凝固了,吳坤喘著粗氣又狠狠補了一刀,沒過多久他的意識就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那個被血浸透的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推開虛掩著的房門,循著氣味僵直的走到了一間房門口,輕輕一推,門開了。

江成棟在床上睡的正熟,突然身上就是一重,剛睜開眼,就看到一人張著嘴,牙齒翻著,正拉著他的手臂要往嘴裡送。

喪屍,江成棟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他什麼也來不及想,兩腳朝著吳坤胸口死命一踹,接著跳下了床四處尋找著防身的武器,屋子裡除了書櫃就是衣櫃,再也找不到其他東西,好在江成棟腦子活泛,把床墊掀了起來,擋在自己和吳坤之間,接著拚力壓了上去。

「誰,快來幫幫我!」江成棟整個人緊緊壓在床墊上,下面的喪屍不停的掙動著。

這樣大的動靜,所有人都醒了。趙菲看到江成棟身上壓著的那個人,是吳坤,吳坤怎麼會變成喪屍了?他並沒被咬過啊?

不過這會不是追究吳坤怎麼變成了喪屍,要先把這傢伙解決了,趙菲在吳坤的腦袋來了一槍,原本還在掙扎的吳坤停下了動作。到底他是怎麼感染的,所有人都是不解。

「是不是那貓抓到他了?」

「不,那貓沒碰到他,我看的很清楚。」當時開槍的正是紀彬,他對自己的開槍的時點非常有信心。

「對了,那隻貓死後,吳大哥好像一直在揉眼。」田瑞傑突然想起來。

原來是飛沫濺入眼睛傳染的,眾人恍悟。紀彬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只聽光啷一陣響,不知從哪裡扒出來一堆飲料瓶。紀彬用這些飲料瓶做了兩副簡易可笑護目鏡,他和姜曜一人一副。

「剩下的你們自己做吧。」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其他人愣愣的看著這兩人大大方方丟下他們回屋睡去了,田瑞傑偷偷嘟囔了一聲秀恩愛。

經歷過吳坤的事情後,剩下的人也不敢隨意入睡了,萬一這裡還有其他隱藏的感染者呢,萬一自己沒江成棟那麼幸運。

好容易挨到早上,一群人分了下彈藥,把死去三人的槍支包起來,準備按照昨天商議的路線回城。

剛推開大門,紀彬就一個急縮身,將大門重新關緊。外面三四米寬的街道上行走著大概上百個喪屍,這些喪屍正到處晃悠著。

一夜之間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喪屍?

他們不知道的是,昨天點的那兩堆火,那煙霧,那燃燒屍體的氣味,將方圓幾公里的喪屍都引了過來。而半夜裡的那聲槍響更是給這些喪屍指出了一個大概的方向。還好姜曜他們後半夜非常安靜,並沒在屋子裡弄出什麼動靜來,否則那些喪屍說不定已經破門而入了。

怎麼辦?難道要在這裡等那些喪屍自行散去?

「怕什麼,咱們手裡有槍,幹掉那些喪屍應該沒什麼問題。」江成棟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昨天已經死了三個同伴,今天如果還留在這裡,誰知道還會死多少人,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

「打死這條街上的喪屍並不難,可是我就擔心,還有其他的喪屍在周圍,被這槍聲引過來,那時候我們子彈用盡,喪屍越來越多,可就是真麻煩了。」紀彬說著,又重新走回屋裡。

昨天還在發愁沒有喪屍打,今天就出來一堆喪屍,姜曜抬頭看向天空,默默問候了一句。

第36章:歸來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著,已經是上午八點,算起來,他們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滴水未進,吃的喝的都在車上,飢餓還可以忍耐,但是乾渴卻是讓人難耐。不過這會沒人會去在意乾渴這種小事,他們全部聚到了三樓的一處窗口那裡,觀察著外面的情景。

「怎麼辦,有幾個喪屍好像想進來。」田瑞傑有些緊張的拉開一道窗簾,除去他們面前這條小路,整個村子裡到處都有喪屍在走動,粗略估計了下數字,大概有近千個。

有幾個喪屍好像對這個大門關的十分嚴實的院子很感興趣,一下下的拍著,試圖進來。

『該死,快點,快點走開。』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在默念著。倒不是怕這幾個喪屍,而是這些喪屍的動作引起了其他喪屍的注意,已經有幾個喪屍聚了過來。

「怎麼辦,就讓他們在那裡拍門麼?」田瑞傑聲音緊張的有些發顫。

「它們為什麼這麼堅持。」姜曜喃喃道。

「來,喝點水。」紀彬拿了一瓶水過來,「哪裡弄的水?」姜曜一喜,接了過來。

「馬桶…」紀彬的話還沒說完,「噗,咳咳。」姜曜猛咳起來。

「的水箱裡。」紀彬拍著姜曜的後背,「沒事吧,幹嗎喝這麼急,水箱裡的水不少。」眾人都是一片黑線,明明是你大喘氣的原因。

姜曜沒心理他那詭異的幽默感,他想到了一件事,「這棟屋子裡有化妝品麼?」

「什麼化妝品?」趙菲不解。

「嗜喱,摩絲,或者殺蟲劑,這些都可以!」姜曜說著,已經到處翻找起來。

其他幾人很快就明白了姜曜的意圖,跟著到處扒起來,最後在主臥室找到了半瓶嗜喱,在廚房找到了一瓶殺蟲劑,還有半壺食用油。

床單被撕成了一條條的,一層層的纏在嗜喱瓶上,裹了兩三公分厚,一條浸了油的布繩子繫在上面。

「誰的投擲好。」趙菲看了一圈,這個瓶子要盡量扔的遠一些,太近了,效果就不太好。

「我來吧。」姜曜和紀彬幾乎是異口同聲道。紀彬在隊裡的各項成績都是第一,他接下這個任務並沒有人說什麼,不過沒想到姜曜這個吊車尾的也這麼自信。

姜曜敢接下這個任務,自然是對自己服用果子後增加的體力有充分的自信,平時訓練他還會藏著掖著,不過這會沒必要。

兩人輕手輕腳的爬到了屋頂,各自選好兩個方向,紀彬臨扔之前,笑咪咪的對姜曜道:「要不咱們倆比一下吧。」

「比什麼?」姜曜停下點火的動作,問。

「就比誰扔的遠,輸的人欠贏的人一件事,如何?當然,如果你要是怕輸,也可以不比。」紀彬瞇起眼睛看著姜曜,一口白牙閃亮。

這麼低等的激將法,姜曜晃了兩下胳膊,道:「好啊,賭了。」

點火,扔,姜曜幾乎把渾身的勁都使了出來,那一道火光在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光線,等了大概不到一分鐘,連著『轟轟』兩聲,那兩個瓶子炸了起來,火苗呼的一下就竄了起來。正在拍打他們大門的那幾個喪屍彷彿被遠處的聲響吸引,緩緩的離開了大門,朝著那火光處走去。

姜曜目測了下兩邊的距離,有些不甘的發現,自己竟然輸了,他對自己的體力可是很有信心的,沒想到竟然會輸給了紀彬。

紀彬心中暗笑,他扔手雷的水平,當年在部隊裡也是數一數二的。這小子最近力氣是長了不少,不過那技巧卻是不夠看。

「記得啊,你欠我一件事。」紀彬拍了拍姜曜的肩膀,笑的一臉得意。

「放心,我不會賴掉的。」姜曜回了一句,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經過剛剛那兩聲爆炸,街上的喪屍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門打開後,幾人按照他們事先選好的路線迅速離去,紀彬在身後背了五六個礦泉水瓶,裡面塞滿了棉絮。

『嗷』的一聲,兩個喪屍晃晃悠悠的從處宅院裡走了出來,看到這幾人,喪屍喉間發出一陣低吼,朝著他們緩緩走了過來。紀彬把那塞滿棉絮的水瓶套在槍管上,對準喪屍扣動扳機。

只聽『噗』的一聲響,那喪屍應聲倒地,想像中的槍聲並沒出現,其他幾人瞬時眼中放光的看著紀彬身後的那一串瓶子,剛剛他們還納悶這人沒事背一串瓶子做什麼,原來是自製的消音器。

「快走吧。」紀彬分了幾個瓶子出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個零星的喪屍,卻並沒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等出了村子,眾人那緊張的心情才稍微放鬆了點。

走了沒多久後,姜曜他們就發現後面的村子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也不知剛剛他們扔的那兩個自製的炸彈扔到了哪裡,看那火勢好像還挺猛的。

「別管那火怎麼燒了,現在已經十點了。我們離城裡最少有二十五公里,必須要趕在晚上六點前回去。」趙菲拉回眾人的注意。

太陽暴曬著公路,地面上的溫度卻是更勝一籌,幾個人被烤的嘴唇起皮,身上的衣服干了濕,濕了干。

「你們聽,是不是有槍聲?」林逸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一臉激動的望向遠處。

幾人側耳聽了一陣,那槍聲越來越明顯,是槍聲,一定是其他小隊在獵殺喪屍,這下有救了,田瑞傑他們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

紀彬卻把這幾個準備跳起來的人一個個推下公路,「你瘋了,為什麼推我下來。」說著,田瑞傑有些窩火,一把推開紀彬就要爬上公路。

「傻子,你想死嗎。」姜曜一把抓住他的腳腕,將他拖了回來。

「你說誰想死?」田瑞傑吼了起來。「那車要開走了!」

「說你想死,還想拖著大家一起死。」姜曜指著遠處的那車「如果你在那車上,你看到公路上走著幾個人,你以為那是什麼,你會做什麼?你想過沒有!」

「我,我會認為那是喪屍,我會開槍。」田瑞傑愣怔了一下,隨後打了個哆嗦,好險,差點就要被當成喪屍給宰了。

「沒錯,那可是來捕殺喪屍的小隊,這會正到處找喪屍呢,看到咱們幾個在公路上,你以為他們能分清誰是喪屍,誰是人嗎?打死了,拍個照片回去了,你那屍體頂多被人計個工分。」姜曜哼了一聲,從地上撿了些乾草,垃圾,塑料袋,「快點過來撿東西,點火。」

濃煙緩緩升起,那車上的人注意到了這處火堆,車子光鐺鐺的開了過來。幾個人拎著槍從車上跳了下來,紀彬拉住想跟著一起出去的姜曜,示意他先在下面等著。他們並不瞭解那些人,萬一那車上的人心存歹意就不妙了,反正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知道,還能偽裝成喪屍,平白落手裡幾把槍和子彈。

姜曜一把揪住紀彬,那意思很明白,你別想單獨一人出去。田瑞傑在一邊地哼了一聲「又眉來眼去…」說著就大咧咧的走了出去,這小孩有時候還真是神經大條的可以。

「你們是a組的?」領頭的一個光頭男人打量了他們一陣「昨天回去的幾人說你們被喪屍給包圓了?你們怎麼跑出來的?」

「是誰說的?」趙菲冷冷道。

「是你們隊裡的人,叫錢安的,他昨天說你們被一大群喪屍鼠包圍了。」那個光頭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也沒再多說什麼「看你們這樣子,應該吃了不少苦,走吧,上車吧。」

一行人上了車,剛想舒一口氣,那光頭就晃著手中的槍笑道:「這天下沒有吃白食的,我們也不好白讓你們搭車,就把你們的相機交給我們如何。」

田瑞傑一下就懵了,他看看趙菲,又看看紀彬。那些相機裡的照片是他們拚命換的,怎麼能說交就交,為了這些工分,他們這邊死了三個人了。

「給你的話我們就白幹了,死了的人也就白死了。搭你們一個順風車,用不了這麼貴。我這裡有五十個工分票,算車資,你要是還不同意,那我們就下車,反正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大不了再多走一陣。」紀彬說著,拿了一小疊工分票出來。

那光頭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a組的人一個個面色不善,有的已經端起槍了。他也只是求財,並沒有和這些人拚命的打算,乾笑了兩下,一把抓過工分票,「行,那我就收下了。」

「多謝了,這些工分票大家平攤,等回去了再還給你。」趙菲低聲道。

「沒事,要是手頭緊的話,可以緩緩。」紀彬擺擺手。

看到關卡的時候,所有人都有種重獲生天的感覺。渾身做了檢查,林逸和趙菲比較倒霉,小腿不知在哪裡劃傷了一道血口,被扔到觀察區了。

至於錢安,在被剩下的幾人戳穿謊話後,直接扣除所有的工分,踢出了a組。後來這人也不知消失到哪裡,此時因為人口大幅銳減,基本已經沒有死刑了,但是卻沒人知道錢安的下落。好像這個人根本沒出現過,姜曜他們也問過教官,卻被告知「不該知道的事,就不要去知道,如果嫌自己命長,那就去打聽吧。」

兩人都沒有再追問下去,那人恐怕已經得到了更可怕的結局。

說起來,a組這次賺的工分實在是多,幾乎是其他幾個小隊幾天的合計數字了。但是這幾個傢伙卻被教官們一陣狠批,為了點工分竟然跑去感染區,簡直是不知死活。

第37章:求救信號

被關在空間裡整整兩天,姜父姜母早就慌了神。空間裡沒有白天黑夜,他們也不知道時間,就覺得過了很久。老兩口只要一想到兒子可能遇到的危險,就愁的睡不著,連餓也不知道了。他們知道兒子沒事不會不放他們出來,外面肯定是出事了,只是再怎麼著急也出不去,只能在空間裡乾等,簡直比坐牢還讓人難受。

後來看到姜曜平安無事,老兩口才算鬆了口氣,問他那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姜曜只說是去做任務了,等問到是什麼任務時,姜曜卻是一個字也不肯說,逼得急了,這小子乾脆直接溜出空間去,留下老兩口在空間裡乾瞪眼。

樹上的桃子已經熟了一小半了,姜曜挑了個拳頭大小的,洗掉桃毛,輕咬一口,濃濃的果汁瞬間溢滿口中,果肉肥美,清甜芳香的味道讓姜曜差點流淚。多少天了,天天啃干餅,喝稀粥,吃方便食品,今天終於吃到水果了。

一個大桃子啃下去,姜曜就覺得差不多半飽了,看看另外幾棵果樹上的果子,蘋果和石榴也都差不多可以吃了。以後若是自己在外面有什麼事的話,靠著這些果子挨個兩三天應該還是能沒什麼問題,起碼短時間內是餓不著父母的。姜曜剛要去看那棵大樹上結的果子,就聽到姜母在遠處喊著「快來看,有鴕鳥下蛋了。」

「下蛋了?」姜曜一陣激動,跑了過去,這幾十隻鴕鳥從進來開始不知吃了他多少蔬菜和小藥苗,這會終於有點產出了。其實姜曜扔進來的這些鴕鳥裡本就有到了產蛋期的,只是前陣子受了驚嚇,這會在空間裡吃的好喝的好,自然就恢復了。總共找到了三隻鴕鳥蛋,這些蛋姜曜可不打算再讓那些傻鳥們去孵了,現在空間裡的鴕鳥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更多的了。

「這麼大的蛋怎麼吃啊?」姜父敲了敲蛋殼,蛋殼有點像塑料,別說,還挺結實的,這麼一隻蛋怕要有兩三斤了,換成雞蛋的話,最少也有二十多個,三個人怎麼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沒事,這鳥蛋等我弄開個口子,攪碎了倒那西瓜皮裡端出去。剩下的下次再吃,反正這裡的東西又放不壞。」姜曜說著,看向一處菜地,那裡種的是小白菜,不過才二十多天,現在已經是一片青綠,可以吃了。

當天晚上,姜母親自下廚,在蛋液裡和了點青菜,煎成金黃色的蛋皮,捲著米飯,蛋皮香濃鬆軟,米飯晶瑩,燙熟的青菜拌了點蒜汁,吃起來很是爽口舒服。一家三口一口氣吃掉半隻鴕鳥蛋,一大盤菜,外加一小鍋米。

吃飽喝足後,姜曜又把父母重新送回了空間,「爸,媽。我明天可能還要去出任務,這次任務也不知道會多久,要是時間長的話,你們倆也別跟上次那樣瞎操心,就在空間裡安安心心的呆著,餓的話就先吃點果子,有時候我身邊有人,不方便放你們出來。你們放心,真遇到對付不了的危險,我肯定躲這裡頭。」姜曜拍拍胸口保證著。

姜父姜母歎了口氣,很想對姜曜說,要是可以的話,就一家三口躲這裡得了。但是兒子比他們想的遠想的多,而且兒子的性格也不是那種遇事只會窩縮起來的孬種。

這次a組的任務還是獵殺喪屍,這次他們特意多申請了些子彈。臨走時,翟友笑瞇瞇的告訴了他們一個所謂的好消息,單人獵殺喪屍超過三千個,可以獎勵一套防護服。

那種防護服姜曜他們都見識過,銀灰色的,看起來並沒有多厚,據說一般的刀子是割不斷的。穿上那種衣服,最起碼跟喪屍對上的時候不用擔心被抓傷或者咬傷了。只是這三千個喪屍也太多了點,有幾個人能做到啊!就算一天殺十個,也要連續一年,現在這些人能不能活過一個月還不知道。

「再說吧。」紀彬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上車,自從上次的任務後,他已經隱隱有幾分a組組長的架勢了。

這次他們沒敢再往感染區跑了,而是在接近感染區的地方尋找落單的喪屍。臨近中午,天氣越發悶熱,眾人都有些蔫蔫的,提不起什麼勁來。

田瑞傑講了幾個冷笑話,只換來幾聲安慰的呵呵乾笑,頓時也沒了勁頭,乾脆低頭擺弄起他那對講機來

「現在公佈感染區位置,…。」這小子竟然調起收音機的頻道了,姜曜伸腳踢了踢田瑞傑的座位,示意他把收音機關掉,這女聲天天聽天天聽,每天就播報那一點內容,安全區在哪裡,感染區有多少,聽的人煩躁。

田瑞傑哼了一聲,有些不甘願的準備關了那對講機,誰知不知碰到哪裡,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聲音並不是多清楚「有人聽到嗎,有人……嗎?我和我的同伴在c市的友愛路上,我們身邊都是喪屍,如果有人聽到,請派人來救…,我們身邊有一個同伴被喪屍咬傷已經3天了,她依然活著……」

這句話一下就給所有人打上了一針雞血,有人被喪屍咬傷了竟然還活著!眾人支著耳朵重複聽了三遍,確定著有人被咬後還活著的消息。要知道一個人被咬傷後,那人只需要不到12個小時就會變成新的喪屍。可現在竟然還有人活著,這意味著什麼!如果這人被帶回去,能從他身上研究出克制喪屍的疫苗,那麼喪屍這玩意就不是不可對付的了,多少人只是被輕輕抓了那麼一下,就被宣判了死刑。

只要有疫苗在,就不會有新的喪屍出現,人類只需要慢慢解決那些已有的喪屍,這個世界還用救!

眾人的眼神一瞬間都有些飄乎了,如果能把那個被咬傷的人帶回去,他們是不是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了。田瑞傑已經徹底激動起來,嗷嗷叫著要進入c市去救那個被咬傷的人,被姜曜一巴掌扇回了座位。

「傻瓜,那消息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

「萬一是真的呢?」田瑞傑咕噥著道。

「那萬一是假的呢?」姜曜切了對方一聲,「要我被困在c市,周圍都是喪屍,我也要想辦法找人來救我。但是我這裡要是沒點吸引人的東西,你以為誰會來救我。」疫苗自然是最大的誘餌了。

「就算那個被咬傷的消息是假的,咱們也該去救那個女的。」田瑞傑有些不滿的回道。

「是該去救,不過你知道c市的地形嗎?你知道那個友愛路在哪裡嗎?你知道c市被轟炸過之後,哪條路是通的,哪條路不能走嗎?你知道c市街頭上有多少喪屍在徘徊嗎?咱們這次出來的彈藥足夠我們去c市一趟嗎?我們連個防護服都沒有,就要衝到滿是喪屍的城市裡去救人,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姜曜說的在理,車裡的其他人都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是贊同姜曜的說法,「那咱們現在就回去,趕快把這事報上去,看上面怎麼說。」其實不用田瑞傑說,車裡的人這會也沒心思去獵殺喪屍了。

如果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一路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想著這個可能性。

指揮所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的表情真可用五彩繽紛來形容了,那麼複雜的表情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隨後a組的就被分開了,一個個挨個盤問,直到確定他們說的沒有任何差別,這些人才被放到了一個屋子。

這件事的干係實在是太大,就像姜曜分析的那樣,這事有一半的可能會是假的,只是如果是假的,那也太讓人失望了。到底要不要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這個險?上面的決定下的非常快,去救人,哪怕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要去試試。

b市駐紮的軍隊並不多,否則他們也不會去召集民兵掃蕩周圍的喪屍,駐紮在這裡的軍人一大部分都要去維持市內的秩序安全,還有一部分做著跟民兵一樣的任務,清除城市周圍的喪屍。

這次的拯救任務挑選出了軍中最精銳的一百人,姜曜看著那穿著銀灰色防護服的人員一個個進了車子,道路在夕陽下慢慢變的鮮紅。姜曜心中莫名浮上一層陰影,好像這些人即將邁入死亡的陷阱,再也回不來一樣。如果他們回不來,姜曜幾乎不敢去想,如果這些人回不來,他們要為此負上多少責任。

未防止消息洩漏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後果,a組的全部人被強制留在指揮所內。

百無聊賴的眾人聚在一起打起牌來,田瑞傑依然如常一般的沒心沒肺,這傢伙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壓力,姜曜坐在一邊,一聲不吭,神情幾乎如木雕一般。

紀彬自然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當時是他一力主張回來報告的,如果這事是假的,再搭進去一百多個精銳軍人,這種心理壓力不是一般人忍受的。

「記得前幾天你跟我說的話嗎?」紀彬坐到姜曜面前,板起姜曜的臉,直勾勾的看著他。

第38章:覆沒

「什麼話?」姜曜愣愣的看著紀彬。

「就算是出事了,那也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把這事匯報上去,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做,而且最後的決定也不是你做的。」紀彬說著,捏了捏姜曜的臉。

前兩天安慰紀彬的話,沒想到這會又回到自己身上了,姜曜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我履行賭約呢。」

紀彬挑了挑眉,心中暗道,好容易引著你欠我一次,哪會那麼容易就用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姜曜不知紀彬心中所想,就覺得這人的眼神突然變了,也不知在想什麼奇怪的事,不禁打了個冷顫。

半夜,睡的正熟的姜曜被外面一陣鬧哄哄的聲音給弄醒了,還沒等他穿上衣服,紀彬就在外面敲起門來。

「曜曜,你起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出事了,這是姜曜最害怕聽到的事情,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開了門,就見紀彬面沉如水,眼中少了常見的笑意。

「什麼事?」姜曜心臟跳的極快。

「全軍覆沒了。」紀彬口中吐出的這四個字讓姜曜的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全軍覆沒?怎麼可能?那些可是精銳,防護服,大量的武器,裝甲車,直升機一應俱全的,怎麼會全軍覆沒。

「確實是全軍覆沒了。」紀彬的話裡帶著股苦澀「他們把那裡的情況都傳回來了,你聽了就知道了。」

找到友愛路,發現大量坍塌建築,確定求救信號,確定具體地點。一條條留下來的信息,讓姜曜越聽心越冷。因為前陣子的轟炸,c市的樓房大量坍塌,那幾人當時就藏在地下停車場裡,要想救他們出來,必須將上方坍塌的磚石扒開。在增派了新的人手之後,挖掘開始了。

從一開始,進城的隊伍就遭遇到了大量的喪屍,等到了友愛路,隊伍身後已經不知跟過來多少喪屍,而這裡的動靜引來了更多的喪屍,它們開始朝著友愛路聚集。一開始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挖掘工作還算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接到喪屍老鼠出現的報告後,消息傳遞就停止了,後來飛機在上面盤旋了一圈,最終確認,現場已無人生還。

「你這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姜曜的聲音有些乾澀,這種錄音怎麼也不該是紀彬可以拿到手的。

「是教官給我的,現在他們正在召集第二批人,a組的人說不定也會被挑出來幾個,教官給了我這個,讓我先對那裡的情況有個瞭解和準備。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明天一早就要去c市了。」紀彬的話讓姜曜一下就懵了,他們要讓紀彬去c市!

姜曜張了張口,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緊緊抓住紀彬的手臂,半響後才沙啞著聲音道:「你別去。」

「恐怕不行,我已經在名單上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紀彬靜靜的看著姜曜。突然,毫無前兆的一把抱住了姜曜。他抱的很緊,兩人之間幾乎沒留下一點縫隙,姜曜只覺得對方的心跳透過這個擁抱傳了過來,一下下的敲在自己的胸口。對方那種滿溢的生命活力讓姜曜一陣心慌,想到紀彬的身體會失去這種活力,這樣有力的心跳會消失,這種溫暖的體溫會不復存在,他就好像被割走了什麼一樣,那種難受簡直說不出。

「我要跟你一起去。」姜曜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紀彬去送死,他要跟著一起去。

「你的成績太差,名單上沒有你。」紀彬的話很不給姜曜面子。

「無所謂,如果有自願去的,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大不了就是沒防護服。」姜曜聳了聳肩。

紀彬瞪著姜曜,臉上一副恨不得拍醒對方的表情,「你是傻瓜嗎?還自願去,那是送死去的,知道嗎?」就算是你有點保命的小秘密,萬一來不及用呢,你就不擔心用出來之後,被人發現,然後抓走做研究麼,當然這話他沒說出來。

「這是我的事,你別操心。」姜曜一副我決心已定的樣子,看著紀彬想敲死他的模樣,心中反倒輕鬆了不少,咧嘴一笑:「沒事的,你看咱們倆一路到現在,遇到多少麻煩危險,至今為止還活的好好的,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姜曜剛彎下身準備換鞋,就覺得身後一陣冷風,靠,想玩偷襲,好在姜曜的反應也夠快,身子一歪,紀彬那一記手刀堪堪砸在他後背上。

嘶,這傢伙下手真狠,姜曜疼的差點沒跳起來,「你真打……」

話還沒落,紀彬的拳頭已經過來了,這傢伙是鐵了心要打昏他啊!姜曜也顧不上喊了,盡量護住要害硬捱過這一拳,接著忍著痛撲到紀彬身上。他想的很簡單,論格鬥技巧的話他絕對不是紀彬的對手,這點已經在無數次的挨打中證明了,但若是比起力氣來,他不會比對方差。身子貼的太近,這人就是想使出什麼招數也不好使。

紀彬哭笑不得的看著緊緊壓在他身上的姜曜,他的腿也被對方緊緊勾纏住。這小子的力氣也夠大,一時竟壓的他動彈不得。

「鬆開。」

「不松。」

「鬆開,不松你會後悔的。」紀彬放出警告。

兩人臉貼著臉,身子貼著身子,姜曜眼中明明白白寫著,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不松。

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後,紀彬突然失聲笑了起來,「你笑什…」話還沒說完,一個柔軟的東西已經貼上了姜曜的唇。

這個吻並不像姜曜以前經歷過的那些吻,溫柔中帶著濃烈的炙意,甚至可以說有點近乎暴烈,好像隨時可以燃燒起來一般。紀彬的牙齒在姜曜的唇上輕咬,舔開,舌頭靈活的伸了進去,像是巡視自己領地一樣,將對方的口腔細細舔吸了一遍,連一處也沒有放過。

姜曜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被一個男人強吻,他卻一點噁心的感覺都沒有,熟悉的快感從下腹升起,血液彷彿都燃燒了起來。紀彬察覺到對方突然興奮起來,而且開始反客為主的吮住他的舌,用力一吸,像是要把他連人都吞進去,一雙手在他身上四處摸著,拚命尋找著能接觸到皮膚的地方。

屋中的兩人已經忘了他們到底是為什麼打架的了,衣服很快被扯到一邊,身子摩擦著,唇舌幾乎一刻都不肯離開對方,只有肌膚在飢渴的廝磨。

看著小腹處的黏液,姜曜一陣愣怔,剛剛那事是怎麼發生的?他腦中除了快感就只剩快感,事情就好像快鏡頭一樣,一開始不是打架麼,怎麼打著打著滾在一起了?他只記得兩人親著親著,就摸來摸去,最後怎麼會就那樣射了!姜曜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紀彬已經打理好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這還是第一次,僅僅靠著撫摸和身體的摩擦就讓他射了,而且還讓很有種他意猶未盡的感覺。

「怎麼還不穿衣服,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這次要不要試試做完一套。」紀彬看著姜曜臉上還未褪去的紅色,微微一笑,低頭在他唇上輕咬了一下。

唇瓣剛一接觸,酥意便泛上。又來了,那種好像能深入骨髓中的酥麻快意,姜曜一把攬住紀彬的脖子,唇舌開始交纏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並不是他們不想繼續下去,而是此時外面傳來了起床的號聲。

姜曜拿了塊布,蘸了點水,擦了把臉,深吸一口氣,想平息下身下的躁動,紀彬半倚在床邊看著,低低的吹了聲口哨,「你那裡很不錯,形狀大小都很贊。哎,不用躲那麼遠,我只是誇你一句。」

「這次c市的隊伍我是一定要去的,你攔也沒用。」姜曜扔下手中的布巾看著紀彬,絕不妥協幾個字非常完美的用面部表情詮釋了出來。

紀彬也沒回話,良久後才歎了口氣道:「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也只能同意了,不過記得要跟在我身邊,凡事不要強出頭。」

「沒問題。」姜曜忙不迭的點頭。

紀彬想了想要交待吩咐的,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到時候都是要跟著大部隊一起行動的,只能看著姜曜默默歎氣,「真不知你的牛脾氣是從哪裡學來的。」

「多謝讚美,這是我們家的優良傳統。」姜曜笑咪咪的看了過去,把剛剛扯壞的衣服拉了拉,試圖恢復成能穿的模樣。

不過那衣服到底是已經扯壞了,怎麼拉也都是變形,尤其是領口那裡,簡直快變成低胸裝了,姜曜看著衣服發愁,他們昨天被關在這裡,身邊根本就沒有替換的衣服。難道要他穿著這個出去不成,扯壞的衣服,胸口的吻痕,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昨天幹什麼了。不過在看到紀彬那扯的跟他不差上下的衣服時,姜曜心中好歹還是平衡了一下。

「不用看我,我昨天發了一身作戰服。」紀彬一看姜曜那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有些幸災樂禍的打擊起這小子來。

這傢伙,姜曜磨了磨牙,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個繩子來,在鬆垮的領口那裡繫了個小疙瘩,雖說看著有點傻,卻也能遮一下那些吻痕。

「走吧,陪我去找教官報名吧。」姜曜伸腳踢了踢紀彬。

「對了,今天這事……」姜曜還沒說完,紀彬已經在他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還想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滾,你是我的人才對。」姜曜冷哼一聲。

第39章:挖掘

姜曜的主動請纓,讓作為這次戰鬥指揮的教官傻了好一陣,挑選的大部分都是軍人,而且帶有一定強制性質,這傢伙不過是一個吊車尾的a組民兵,怎麼也這麼大膽子。

「你可想好了,一旦把你加到名單裡,你可就不能反悔了。」教官看著姜曜道。

「不會後悔的。」姜曜一絲猶豫也沒,伸手拉過名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麼,現在你就是臨時救援隊的一員了…」「那個李教官,能不能給我發一身新的作戰服啊,我這衣服壞了。」

李然看著姜曜那身凌亂的衣服,怎麼也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把衣服弄成這樣的?

坐在幾乎密閉的重卡裡,沒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車廂裡一片沉寂,幾乎沒人說話。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軍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a組只挑出了三人,紀彬,趙菲,和主動堅持要來的姜曜。

在接近c市的時候,路上的喪屍驟然多了起來,這幾輛卡車並沒有停下,那些撲過來的喪屍被當面撞飛,逕直碾過。

只不過這種策略在進入c市後就失效了,這裡的喪屍實在是太多,路上幾乎都是搖晃著的喪屍。

瞄準,射擊,一個接一個喪屍的倒下,所有人手中的槍支都安裝了消音器,一時間只聽到噗噗的射擊聲。

地面滿是碎石瓦礫,顛簸的厲害,不知顛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到了,都下車!」

坍塌的高層建築,停在路邊的裝甲車,沾染了污血的銀灰色防護服,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屍體。李然下車看了一圈,一個個的點數了一遍,喃喃道:「這數字有些不對。」

「怎麼不對?」翟友已經帶著一些工程兵開始著手挖掘了。

「最少少了一半的人,算上第二次加派的工程兵,總共有四百人,可是這裡只有兩百多人的屍體,難道剩下的那些都變成喪屍了?就算都變成喪屍,可是武器呢,喪屍總不會拿著槍走吧。」

「你是說,他們可能都還活著?」翟友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活人的痕跡。

「很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會躲在哪裡。」李然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把那些還倖存著的士兵找出來帶回去。只可惜,他不能下這種命令,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把那個擁有抗體的人帶回去,哪怕犧牲至最後一人,那個人也必須救出來。

「挑出幾個人放哨,一旦發現有大量喪屍老鼠接近,立刻發出警報。」

「是。」

「設置好燃燒彈。」「是。」

收音機裡的求救信號大概是兩個小時出現一次,可以聽的出來,求救的女聲聲音越來越虛弱,也不知她是否能撐到救援的時候,李然有些焦急,卻也無法可想。

紀彬和另外一些士兵在街道兩邊開始用火力壓制被吸引過來的喪屍,姜曜則被分到了工程兵那一方,開始挖掘。雖說有兩三百人,但是手動挖掘的速度實在太慢。姜曜一邊挖一邊分神看紀彬那邊,現在情況好像並不算太遭,雖然過來的喪屍不少,卻也能應付。

紀彬換了個彈匣,擦了下頭上的汗,五六個小時的瞄準射擊,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噗的一聲,這一槍竟然射偏了,只射到了喪屍胸口,少量的污血從那裡流了出來,喪屍並沒有任何影響,低吼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朝著他們修築的臨時工事走了過來。

又扣動一次扳機,喪屍的腦袋上噴射出一朵污黑的血花。不止是紀彬,其他人的射擊精確度也開始大幅度的下滑。喪屍們越聚越多,甚至有幾隻喪屍已經快走到了工事前。

「你們幾個,快上去增援。」教官隨意點了幾個人,姜曜趁著教官不注意,也拎著槍混到了那些人裡。

紀彬正勉強集中精神射擊,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先閉眼歇一下,我頂你一會兒。」接著一隻手將他推到了一邊,一瓶曬的有些微溫的水塞到了他的手裡。他們這次出來,一人只帶了一瓶水,身上的乾糧也都是些壓縮餅乾,每個人都盡可能的多帶彈藥,挖掘工具。

摸著手中微溫的水,紀彬也沒有推辭,閉上眼輕抿了一口,在口中含了半天才嚥了下去。

喪屍好像無窮無盡一樣的朝著這裡湧過來,越來越多的喪屍讓所有人從心中升起莫名的絕望感。街面上已經堆滿了被爆頭的喪屍,有些地方甚至壘出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小堆,那些喪屍爬著屍堆,又被一槍爆頭。紀彬歇了不到二十分鐘,又拎著槍爬了起來,姜曜趁著換彈匣的時間問道:「怎麼不多歇一會兒。」

「已經夠了。」紀彬壓了下帽簷,盡量壓住刺眼的陽光。哨聲突然響起,一時間所有人從地上跳了起來,拎著槍就朝著車廂跑去。這是喪屍鼠過來的警訊,那幾個哨兵一人一個望遠鏡,一旦發現動靜,便會吹響口中的哨子。

幾個燃燒彈,靜靜的擺在街道上,在喪屍鼠即將穿過它們的時候,轟轟幾聲炸了開來。這是昨天在指揮所裡商量出來的辦法,用那種附著性極強的燃燒彈,遙控爆炸,燃燒時間將近十分鐘,那些燃料只要粘上去一點,就不會停止燃燒。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那些喪屍鼠也該燒的差不多了。

火焰四濺而出,星星火點落到了喪屍鼠的皮毛上,靜靜的燃燒著,蔓延著,而喪屍鼠並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它們帶著一團燃燒的火向著那些拚命逃跑的人撲了過去。

「快關車廂,快!」「不行,還有些人沒上來。」

「快開車!」幾輛車發動起來,按照剛剛規劃好的路線,依次離開。最後一輛車的車廂門一直沒關上,那幾個撤的晚的,跟在車子後面拚命追著。團團熱浪彷彿越來越近,那些未來得及上車的人好像已經聽到了身後那些齧齒動物磨牙的聲音。那幾個燃燒彈幾乎燒成了一面火牆,而從火牆後面不斷湧出更多的喪屍老鼠,燃燒著,帶著焦臭的皮毛味道奔向他們。

眼見的,一隻老鼠要竄到離他最近的那人身上,只聽噗的一聲,有人在車廂裡開了槍,就見那隻老鼠從空中炸開,還粘著火焰的皮肉四散亂飛,其中有一塊正落在一人後背上,「快脫衣服!」車廂中的人吼道。

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塊燃著的皮肉已經將作戰服燒出一個洞,只聽那人慘叫了一聲,卻依然拚命的朝著車廂跑去,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滅火,身後的那些喪屍鼠很快就會將他圍住。車廂裡的人可以看到火焰從他背後躥起,而他也因為背後的灼燒越跑越慢,已經有幾隻喪屍老鼠跳到了他的腿上,開始啃咬。

「給他一個痛快吧!」有人顫著聲音道。

親手打死一個拚命求生的戰友……沒人想去下這個手。

「讓我來吧…」李然拿起一把槍,對著那人的腦袋,閉著眼,按照多年熟悉的感覺,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在那人的額前留下一個小孔,從腦後鑽出,碎掉的頭骨炸開了幾米遠,一地的腦漿,那些喪屍老鼠很快的聚在了屍體處,車子越走越遠,那人的屍體已成了一個大號的火球。

沒上車的十五人裡,最終只救回來五個,剩下的十人都被火焰和喪屍鼠吞噬的一乾二淨,不管怎麼說,這種損失還在救援隊的承受範圍內。車隊在c市轉了數圈,在飛機確認過現場喪屍鼠已基本死亡後,才開了回去。

地面一片焦黑,火焰並沒有全部熄滅,仍在某些地方安靜的燃燒著,一些沾了火焰的喪屍在到處轉著,找著食物。灼燒成焦炭的喪屍鼠屍體幾乎鋪滿路面。一隊人穿著防護服將那些喪屍鼠屍體扔到一邊,在仔細檢查過幾遍後,中斷的挖掘又一次開始了。

當新的一批燃燒彈被擺出來時,幾乎所有人都加快了幾分腳步,想遠離這可怕的武器。

戰鬥和挖掘一直持續到晚上,地面上的碎石在工程兵的全力清理下,被清除出了一大半,已隱隱可以看到縫隙了。所有人都振奮起來,馬上就能完成任務了。甚至已經有人在回想自己的床鋪。

幾個人用鐵鎬將洞口扒的更開一些,黑□□的洞口出現在眾人面前,透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聞起來有種甜絲絲的噁心。求救信號已經有四個小時未出現了,所有人心中都浮上了一抹陰影,該不會求救的人已經死在裡面了吧。

時間就是生命,多耽誤一刻,可能下面的人就死了。李然當即就命令醫療隊和一個戰鬥小隊下去探查情況。

第40章:地下停車場

洞口已經挖開,姜曜自覺沒自己什麼事了,就湊到了紀彬的身邊。街上一點火光也沒,所有人都帶著紅外夜視鏡。紀彬從褲兜裡把姜曜中午給他的那瓶水拿了出來,那水幾乎沒怎麼動,只抿了三四口。

「喝點?」

姜曜搖了搖頭,「我這會還不渴,你要不要先歇會,我替你一下,反正這會喪屍也不多。」

「不用,我這會也不累,等我撐不住你再接手,要是這會能有根煙抽就好了。」紀彬歎氣道。

姜曜在兜裡掏了半天,摸出來一個皺巴巴的煙盒,裡面有兩根煙,「給。」

紀彬拿著煙深深嗅了幾口,有點不捨的裝了起來,「留著最難受的時候抽,我這會還能撐得住。」

「旁邊那個閒著的,找人去車上抬兩箱彈藥過來。」姜曜還沒跟紀彬說幾句話,便有人在一邊喊了起來。

姜曜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工程隊那邊拉人一起抬彈藥。

工程兵幾乎都聚在了洞口,時不時的朝著下面看去,「怎麼了,怎麼不歇一會兒,都聚在這裡幹嗎?」姜曜拉了一個人問道。

「剛剛好像聽到下面有幾聲特別怪的嘶喊聲,也不知是什麼?李教官已經帶人下去了。」

「是不是那些人在求救啊?」姜曜隨口問了一句。

「肯定不是,那聲音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發出來的。」那個工程兵很肯定道。

「別管是什麼東西在叫了,先幫我去抬個彈藥。」姜曜決定暫不糾結這個,先把外圍的彈藥給補充上。幾個車廂裡的彈藥消耗的都很凶,差不多已經耗去了三分之二還要多,按照這個速度,他們的彈藥只能支撐六個小時不到。

將彈藥抬了過去,姜曜把剛剛聽到的事情告訴了紀彬。紀彬愣了一下,手中的槍卻還是端的穩穩的,「那是什麼叫聲,能學一下嗎?」

那個工程兵憋了下嗓子,模仿出一聲頗為低啞的嘶喊聲,完了又琢磨了下,「比這個聲音要再長點,再啞點。」

他話還沒落,一聲嘶喊聲從洞口下方傳了過來,這下不用再學了,所有人都聽清楚那是什麼叫聲了。

圍在洞口的那些工程兵都舉起了槍,等那東西出來。然而洞口處卻始終沒有動靜,有個膽子大點的,撿了塊石頭扔了下去。石頭悄無聲息的落了下去,並沒有砸到地面的聲音,好像在半空中碰到了什麼東西。

姜曜也湊了過去,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下面有個東西在,那東西就在洞口那裡,一動不動,好像正在等著他們下去。

現在已經下去了三個小隊,至今對講機裡還未傳來什麼糟糕的消息,那些小隊應該還未跟這種東西接觸。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是人,是喪屍,還是其他什麼怪物,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數量有多少?地下那三個小隊會不會遭遇到這種東西,這個坍塌的地下停車場,並不適合作戰。狹窄,黑暗,完全不熟悉的環境,隨時有坍方的危險。

「誰有鏡子?」一個人喊道。

有人迅速拆了一面汽車後視鏡,把鏡子綁在一根長棍上,懸在洞口上方,手電筒向下照去。還沒等眾人看清楚下面的情況,就見一隻黑紅色的手急速一伸,將那面鏡子抓了下去。抓著那棍子的人差點一起被帶了下去,一下驚的鬆了手。

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但是這裡的人已經看了差不多了。如果是常人,或許不會有這樣的眼力,但是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從軍隊裡挑出來的神槍手,一個個眼賊尖,那玩意的模樣被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是個人手。」「沒錯」「胳膊上好像還有衣服。」

但是正常人會發出那種聲音嗎?會那樣靈敏麼?

有人又扔了一塊石頭下去,這次石頭落地的聲音所有人都聽到了,卻沒人敢肯定那東西會離開,說不定那東西這會就在旁邊等著他們。

「教官,我們在洞口這裡發現了一個人形怪物,好像是有智商的,行動非常敏捷。」有人將這裡的情況報給了李然。

「我知道了,發現新的情況請及時補充。」李然在對講機裡道。

「要不,放個喪屍下去?」有人提議道。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贊同,那怪物說不定就一直在等他們這些人下去,喪屍或許可以混淆一下。眾人找了一具看起來頗完整的喪屍,將其捆好,一點點的放到洞裡,喪屍才剛放下了一半,扯繩子的幾人突然覺得手中一緊,有東西在拉那個喪屍!大家一下就鬆開手中的繩子,任由那具喪屍被拽走。

接著眾人清楚的聽到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不知那傢伙是不是發現自己上當了,正在拿喪屍洩憤。

還沒等這些人有反應,洞口那裡伸出一隻手來,接著,一個人從那裡跳了出來,說他是人,或許有些不確切。這傢伙身上傷口太多了,衣服破爛,面目猙獰。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這個跳出來的傢伙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噗的一槍,這傢伙竟然躲了過去,不過這裡聚集了太多的好手,在十幾把槍一起壓制的情況下,這傢伙的腦袋很快被打成了肉泥。

就這樣解決了?眾人的感覺都有點怪怪的。還以為這東西有多可怕,沒想到會解決的這麼容易。

「檢查下它是人還是喪屍。」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檢查體溫。這個東西身上的體溫摸起來並不像一般的喪屍那樣冰涼,好像還有一點溫度,但是也不是正常人的體溫,四肢的部分肌肉也保持了一些彈性。

還沒等他們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李然,下面就傳來坍塌聲,難道是他們已經遭遇到這種怪人了?

「教官,下面發生什麼事了?」然而對講機裡卻是一片寂靜,並沒有人回答。

「馬上派人增援。」翟友做為副指揮當即就下了命令,不管下面有沒有戰鬥,坍塌都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危險。雖說下去的人也會遇到危險,但是那個免疫者的命比這裡所有人都重要,即使這些人都犧牲在這裡,那個免疫者也一定要救出來。

李然從聽到那嘶喊聲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可能發生了極為不妙的變化,他想聯繫醫療隊,卻發現對方的對講機不知何時關閉了,最後李然決定親自帶人下去。

夜視鏡裡並沒有異狀,地下停車場不少地方已經塌陷了,很快的,他們找到了醫療隊經過的痕跡。從這些痕跡上看,當時並沒有異狀。

剛結束了和地面的通話,李然就聽到一聲驚呼「那是什麼?」

一個隊員指著左前方的一個柱子,「就剛剛,那裡好像多出來一塊,只一閃就沒影了。」

第41章:女人

小隊緩緩的前行著,左右兩側和後方各有一人警戒。

『喀拉』一聲,隊伍左側不遠處傳來踢飛石頭的聲音。

「誰?」李然喝問,但是那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依然是碎石和坍塌的柱子。

一個黑影從上方跳了下來,隊伍後方負責警戒的那人還未喊出聲,喉間便是一緊,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攥住他的脖頸。就見那黑影一動,那個士兵便被他拖入了黑暗中。

離那士兵最近的一個人從發現異狀到開槍喊出聲,不及兩秒鐘,那東西的蹤跡已無處可循,「教官,阿亮不見了!」

到底是經過訓練的隊伍,幾乎沒怎麼驚慌便鎮定下來。十來個人細細的將周圍搜索了一圈,結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不管是阿亮還是那個黑影,都是毫無所蹤。

李然看著隊員們有些茫然的臉,安撫了幾句,他很清楚,隊伍的這種鎮定只是暫時的,如果這種事情繼續發生的話,隊伍的情緒很快就會崩潰。

「大家繼續走,孫江,你去負責警戒後方。」李然只得又重新佈置了一下。說起來孫江算是李然的心腹愛將了,這傢伙的心理素質極好,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喪屍鼠都快撲到他臉上了,他的槍突然卡殼了,這人臉色變都沒變,從腰間抽出匕首,正正的從那喪屍鼠的口中插了進去。

孫江點了點頭,默默走到隊伍後方。

走了沒多久,李然突然停下腳步,「教官?」所有人都跟著頓在那裡。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這股味道聞起來很是新鮮,並不是那種死了數天的腥臭。很新鮮的血肉,新鮮的……只可能是他們的隊友。

沒走幾步,就聽到「嘰」的一聲,腳底傳來一種黏滑的感覺,李然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是血,還沒徹底凝固,應該是剛流出來的,快找!」

不遠處那「滴滴答答」的聲音終於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順著這聲音望去,一具屍體晃悠悠的掛在半空,那人穿著一身作戰服。腹腔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撕開了,液體從那裡朝下慢慢滴著。

「快把他放下來!」李然紅著眼道,雖然已經猜到了可能有人遭遇到不測,但是真看到自己戰友這種慘狀的時候,還是讓人從心底升起無比憤怒的感覺。

三四個人跑過去將那人放了下來,這人正是第一批下來的小隊成員,死狀淒慘無比,死因是什麼暫時也無法判斷。但是從撕開的胸腹處來看,這裡隱藏的東西並不是那種單純的只知道吃的喪屍或者怪物之類的。這人身上的東西幾乎沒少什麼,那東西為什麼會殺了人又把人懸掛起來。如果不是為了進食,難道只是單純的虐殺?

這個問題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一聲憤怒的嘶喊從前方傳來,一個人形黑影跳到了他們面前,一伸手就朝著正在檢查屍體的李然抓了過去。

還好李然反應夠快,朝後一縮,躲了過去。幾把槍一下就對準了黑影,黑影好像意識到了危險,急急向上一竄。

險險躲過第一輪射擊,還沒等黑影緩過勁,剩下的幾個人同時將它逃生的路封死。這種傢伙雖然行動迅速,但是它最大的優勢便是它一開始是在暗處,一旦當它走入明處時,便失去了它最大的優勢。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讓它再也無處可躲。

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黑影,李然又頗謹慎的在那黑影的腦袋上補了一槍,最終確定這傢伙是真死了,才放心的走了過去。

差不多有七八槍都擊中了黑影的腦袋,它的那張臉已經看不出原型,只有一片模糊血肉。現在他們知道這傢伙是個人類,剛死不久的身子摸起來還有些溫熱,並不像日常所見的那些喪屍一樣。難道是新品種?李然心中暗暗猜測著,卻更是擔憂,如果這是新出來的喪屍,那麼一般的老百姓還真沒有對付的辦法。

「教官,你的對講機剛剛掉了。」一個隊員說著就撿了起來,剛才的情況亂了點,那對講機不知被誰踩了一下,李然接過擺弄了幾下,發現竟然打不開了。

這下可麻煩了,上面的人如果時間長聯繫不到他們,肯定會繼續派人下來,現在這裡情況未明,他們貿貿然下來只會多一分危險。

「教官,有發現!」生命探測儀上傳來了微弱的信號,終於找到生命體了!雖說這信號還很微弱。

走了大概不到一百米,持有探測儀的士兵停了下來,「就在這裡。」他的面前堆著十幾塊巨大的石頭,信號就從石頭後面發出。這些石頭並不像是自然掉落形成的,反倒像是有人刻意堆積出來的。

誰能堆這麼一個石堆出來,難道是裡面的人,可是正常人根本抬不起這樣重的石頭。

「裡面的人能聽到我說話麼?」李然喊了一聲,裡面卻是毫無動靜。「馬上挖開這裡。」雖說這裡有些疑點,但是那生命信號不是假的,喪屍是發不出這種信號的,只有有生命的東西才可以。

幾百斤重的東西並不是那樣好弄開的,也不知這些石頭是怎麼摞起來的,石頭卡著石頭,想動一塊,必須連下面的一起挪開,小隊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能把那幾塊石頭移走。

最後只能用槍將幾處卡的死緊的地方打爛,才勉強把石頭推了下去。石頭的下面是一扇門,用電筒照了一下,竟然是保安室。

這保安室也不知被石頭堵了多久,內裡的氣味非常難聞,一個女子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李然看到她身邊的那個簡易電台,心中就是一鬆,看樣子這就是給他們發求救信號的人了。

紀彬被點了名,姜曜剛想跟上,就被翟友攔了下來。下面的危險未知,這批人是去支援的。姜曜這傢伙雖說身體素質有點優勢,但是到底沒有經過完整的訓練,戰鬥經驗少,團隊作戰意識也不強,並不適合下去。

紀彬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握了握姜曜的手,「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嗯。」姜曜應了一聲,「自己你小心點。」

第42章:留守

「教官,她好像快不行了。」「給她注射營養劑,強心針。」

「收音機裡的免疫者是你嗎?」李然湊在女孩的耳邊輕問道,那女孩眼珠顫了顫,乾澀的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是我姐姐。」

「那你姐姐現在在哪裡?」很明顯,這屋裡並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出去很久了。」女孩的眼睛有點空茫,她在這裡呆的太久,幾乎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沒有食物和水,只能默默的數數。按照姐姐走之前說的,每數上7200下,就向外發佈一次求救信號,然後重新數數。姐姐說要回來的,卻始終沒有回來。

李然在桌上看到瓶水和一塊腐爛的肉,水瓶已經空了,肉也已經臭了,上面還有著幾處咬痕。一個士兵翻了下那塊肉,一下愣在那裡,那竟然是塊人肉!那塊肉上連著的皮是人皮!李然只掃了一眼,便接過一個士兵遞過來的半瓶水,一點一點的給那個女孩餵了下去。

幾口水入喉,女孩彷彿終於有了點精神,啞聲開口問道:「你們是聽到信號來救我的嗎?」

李然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讓人給女孩打了一針營養劑,「你有辦法找到你姐姐嗎?」

女孩喃喃的說著:「我不知道怎麼找我姐姐,我姐姐說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虛弱的聲音特意強調著那個很快。

很快,很快是多快,一天,還是兩天。難道就讓他們一直守在這裡不成,李然縱然心中焦慮,卻也只能乾著急。有免疫力的是她姐姐,她姐姐這會不在這裡,他們又能如何。

「教官,你說會不會是她在騙咱們啊?」一個隊員湊了過來,將李然拉到了一邊,低聲問著。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不過你想過沒,是誰把她放在這裡的,連門都從外面堵死了。」最讓李然疑惑的就是這裡,能把門堵成那樣,常人是做不到的,除非是用機器或者是非常人的力量。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把她先送上去,這裡的環境太差了。」李然剛準備讓人把這女孩帶出去,就聽到外面一陣騷亂。

「教官,那種怪物,外面突然來了好多,大概有七八個。」一個隊員衝了進來,一臉緊張的說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怪物,為什麼他們竟然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那些怪物身形靈活,七八個一起出現的時候,隊員們都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李然看了一圈,很快心中有了計量「從左到右,你們每兩個人負責一個,孫江,你和我負責那邊兩個。」他的安排讓小隊有了行動目標,最起碼不再是像剛才那樣亂打一氣了。那種看到哪個怪物快竄過來就是一陣亂槍掃射的行為方式,雖說逼退了它們,卻也浪費了不少彈藥。

丟下三具同伴的屍體後,怪物們暫時撤離了。所有人都感覺的出,這些怪物並沒有離去,而是躲在暗處靜靜的觀察著他們,等待新的機會。

如果此時要帶著那女孩一起上去,她肯定要成為隊裡的拖累。他們也不能分兵,現在分兵等於是送上門給那些怪物虐殺。

「教官,現在怎麼辦?」

「等上面的支援吧。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檢查下自己的彈藥,那些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李然吩咐完後就進屋去看了那個女孩,打了一針,又吃了點東西,她這會已經比剛開始精神不少。

「跟我們說說你姐姐被咬傷的事吧。」李然席地坐下。

女孩頓了一頓,「我姐姐是跟我逃跑的時候被一隻喪屍鼠咬傷的,那時候街上有好多喪屍,我們根本沒路可跑,就躲到了這裡。姐姐她跟我說,等她快變成喪屍的時候,要我親手打死她。沒過多久,姐姐她就開始發燒,整個人都燒的迷迷糊糊,我以為姐姐要變成喪屍了,當時已經做好了打死她的準備了,只是我怎麼都下不了手!後來我想,反正在這裡躲著也只是苟活,就是殺了姐姐,最後我也活不下去。乾脆就多跟姐姐呆一會兒,如果姐姐要吃我的話,那就讓她吃吧。」

「然後你就發現你姐姐沒事嗎?」一個隊員在一邊插話道。

「嗯,我跟姐姐呆了很久,她只是一直高燒,並沒有變成喪屍。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如果不是摸到姐姐手上的傷口,我真會以為姐姐她沒被咬過。姐姐後來醒過來了,燒也退了,只是變得有些奇怪。」女孩停了一下,「她的體溫比我要低一些,力氣也變得很大,簡直好像小說裡的那種超人一樣,而且她好像變得特別靈敏,遠處一點細微的動靜都能發現。」

難道是進化?難道這種病毒還能讓人進化不成!李然愣在當場,女孩繼續說著:「後來我們遇到了十幾個躲下來的人,這些人是因為外面的轟炸躲下來的。後來食物吃完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吃的。直到有一天,他們告訴我們,說前天晚上有人餓死了,我們就把那人的屍體分吃了……」女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止不住的顫意。她彷彿回憶起了口中那股腥臭的口感,那種味道好像深入骨髓一樣,讓人止不住的噁心。

「他們後來不知怎麼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和姐姐身上,姐姐她把那些人都打昏了過去,然後姐姐她…」女孩的口氣帶著一絲不解,「姐姐她把手腕割破了,把自己的血餵了那些人。」

「你是說,你姐姐餵他們喝她的血!」李然好像抓到了什麼似的「喝了你姐姐血的人總共有多少個?」

「大概有十六七個吧。」女孩愣了下「他們怎麼了?你們見到他們了麼?」

「我只是問問,我們下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其他的活人。你說你姐姐餵他們喝了自己的血,然後呢?」李然岔開話題。

女孩大概是餓了太久,反應有些緩慢,應了一聲,繼續敘述道:「喂過他們之後,姐姐就帶我離開了那裡,後來,姐姐她把我放在這裡,不讓我隨便出去。沒過多久,姐姐她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吩咐我在這裡好好呆著,讓我用這裡的電台發求救信號,接著她就把門給堵了起來。告訴我她很快就會回來,讓我在這裡等她。」

「她後來就沒回來過嗎?」聽了女孩的複述,李然心中一冷,在他看來,這女孩其實已經是被拋棄了。只不過她那姐姐不忍心自己的妹妹白白喂喪屍,才把她給鎖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等於是白忙一場,那些士兵也等於是白白犧牲了。

「姐姐她回來過一次的,在外面問我有事沒。」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李然追問道。

「我不記得了。」女孩一臉的呆滯茫然。李然心中輕歎了口氣,看樣子她姐姐離開這裡的時間不短了。

******

紀彬從下來後就一直覺得有道視線黏在自己身上,他用胳膊搗了下身邊的隊友,這人馬上停了下來「怎麼了?」

「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咱們。」紀彬低聲道。

隊裡的情緒一下就緊張起來。夜視鏡只顯示單色,想找出異常並不是很輕鬆。紀彬乾脆讓他們把夜視鏡摘下來,拿了個照明彈扔了出去。隨著照明彈在空中滑出的明亮,紀彬清清楚楚的看到兩個『人』靜靜的扒在不遠處的柱子上,緊盯著他們。鐵青色的臉龐,破爛的衣服,在發現地下的亮光的時候,它們有些驚慌,一閃身就躲到後面去了。

紀彬的反應也算快了,舉槍就射。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一槍並未打中它們的腦袋,只射穿了其中一個的身體。眾人就聽到一聲像是隱含了憤怒的『嘶喊』。

「它們來了。」一人驚呼道。這東西雖說有點智慧,卻是很容易被激怒,看起來剛剛紀彬那一槍把它們徹底惹火了,也不打算再隱藏了。

只聽『噗』的一聲,那玩意的腦袋被紀彬一槍洞穿,另外一隻很快也被他們打穿了腦袋,兩個怪物頃刻間死得不能再死。

「繼續走。」紀彬的聲音十分平穩,一絲慌亂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馬上匯報。」這種怪物只要找準辦法並不難對付,最麻煩的就是它們知道躲藏,而且這裡的環境很難發現它們,一切只能靠直覺了,雖說這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很快的,紀彬他們就發現了那個隊員的屍體,自然也發現了李然他們留下的痕跡。

當紀彬他們趕到的時候,那些怪物正開始它們的第二次攻擊。在兩邊一起夾擊的情況下,那些怪物很快被解決了。

看到援軍,李然他們都不禁鬆了口氣,可算是來了。還沒等紀彬匯報上面的情況,李然就急著開口問道:「你們來的這一路上打死了幾個這樣的怪物。」

「上面打死一個,下來後打死兩個。」紀彬回道。

「你們打死了三個,算上這裡的八個,我們在路上打死了一個,現在一共死了十二個,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個停車場裡應該還藏了四五個這樣的怪物。」

「教官,你是說!」剛才跟李然一起在屋裡的隊員驚呼了起來。

「閉嘴,這只是我的猜測。還有,剛剛她在屋裡說的那些話,你最好都給我爛在肚子裡,一句都不准隨便說出去。」李然喝止道。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部隊裡出來的,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保密的,雖說對李然的這個猜測好奇,也沒有多問。

「教官,咱們現在是不是要把這個姑娘送上去。」

「嗯,馬上把她送上去,不過這裡要留下幾人。」李然環顧了一圈,點了五個人留了下來。

姜曜在外面等的十分焦急,下面的怪物有多少他們不知道,如果有一群那樣的怪物,紀彬該怎麼辦?偏偏翟友又不准他下去,如果他在紀彬身邊,最起碼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能把紀彬敲昏了拉到自己的空間裡去。

「有煙嗎?」姜曜找了一個看起來面孔頗熟的工程兵。

那人笑了笑,掏出一根煙「記得回去還我。」「成,我回去就還你兩根。」姜曜拍胸口道。

晃到了一個偏地,將煙點著,尼古丁讓姜曜那有些混亂的大腦慢慢安靜下來。紀彬那傢伙滑頭的很,一定不會有事的。

「出來了,教官他們出來了!」就聽到營地那裡一陣喧鬧,姜曜將手中的煙頭一扔,慌忙跑了過去。

瞅了半天卻找不到紀彬的身影,姜曜拉著一個隊員問:「紀彬呢?」

「哦,他還在下面。」姜曜看著他們抬出來的女人,「這不是已經救出來了嗎?怎麼還要人守在下面。」

「不是她,是另外一個,那個這會不在,所以下面要守幾個人。」那人解釋著。

第43章:不承認

姜曜看著挖出來的那個洞口,又看看遠處的李然,終是忍不住湊了過去,「教官,咱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一個小時後就出發。」李然也沒打算瞞著這些隊員,這裡的彈藥消耗實在太大,帶的彈藥已經不夠他們呆在這裡了。

離開這裡自然是好事,沒人會反對,「那下面的人怎麼辦?什麼時候叫他們上來?」姜曜問。

「不,他們不上來,他們要繼續守在那裡。」李然淡淡的扔下這麼一句。

姜曜有些訝異的看著李然,他這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撤退,只留下幾個人在地下?「教官你是說要把紀彬他們單獨留在這裡?」

「嗯。」李然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去安排撤離了,沒有再理那些過來詢問的人。

事實上,李然的心中的煩躁內疚並不比別人少,他當然知道留下來的士兵有多危險,但是這裡又不能不留人,如果彈藥足夠的話,他們倒是可以多拖延一陣。可惜……

現在他只能先把大部分人帶回去,至於以後怎麼辦,還是要看上面的意思。

看著李然離去的背影,姜曜也沒再追上去,而是直接找到翟友,要求道:「我要下去。」

翟友理都沒理姜曜,讓人整出來幾箱彈藥,「這些一會兒都送下去。」接著又對所有人高聲喊了起來,「大家把身上還剩下的水和乾糧拿出來,現在都交到我這裡來。」那些士兵雖然訝異,卻也沒說什麼,一個個把兜裡的食物和水翻了出來。

沒過多久,地上就收了二十幾塊壓縮餅乾和十來個水瓶,就是那些水瓶裡的水都不多,將將小半瓶罷了。

翟友看了一眼還呆在原地的姜曜,說:「你,一會兒和其他幾個人把這些吃的和彈藥送下去,記得送完了就趕快回來,我們只能在這裡再停四十五分鐘,晚了你們就只能跟他們一起留守在下面了。」

「好的。」姜曜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像怕翟友反悔一樣,點了頭就跑到洞口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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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心點,教官說這裡應該還有三四個怪物的。」運送彈藥食物的人裡有幾個是第一次下去的,對地下的環境比較熟悉,一路上提醒了幾次,把新下來的人弄得一個個緊張兮兮的。還好,那些怪物或許也懼怕了,一路上並沒有再出現。

「你怎麼也跟著下來了?」這是紀彬看到姜曜的第一句話。姜曜乾咳一聲,辯道:「是教官讓我下來的。」

「不是你自己吵著鬧著要跟下來的麼?」旁邊一人口快道,姜曜臉上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往屋裡搬彈藥。紀彬走到姜曜面前,在他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跟你說不用擔心我的。」姜曜哼哼了幾聲,只裝聽不到。

幾箱彈藥兩三下功夫就搬完了,小隊準備離開的時候,姜曜卻往屋裡一坐,不出來了。

「快回去。」紀彬拉著姜曜。誰知姜曜卻是死活不動一下,任憑你怎麼拉,怎麼勸,他是賴死在這裡了。

上面的隊伍很快就要出發,運輸小隊自然不可能為了姜曜一個人耗在這裡,最後只能丟下這小子,回地面去了。留下嬉皮笑臉的姜曜對著頭疼的紀彬。

「傻瓜,笨蛋,蠢材!」紀彬連連罵了幾聲。留守的任務別人躲還躲不及,他竟然自己硬賴下來,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笨蛋。

任紀彬怎麼生氣,姜曜只擺出一副不疼不癢的姿態,笑嘻嘻的拿了水出來「大家喝水嗎?」

「水不能隨便亂喝,我們最起碼要在這裡呆兩天左右,這裡就…」紀彬說著奪過水瓶,數了一下,「九瓶水,一人一瓶,剩下的三瓶做儲備。」

所有人都對這分配沒什麼意見,各自拿了一瓶水和幾塊餅乾坐到一邊閉目養神去了。誰知道這裡會出現什麼危險,自然要抓緊機會休息。

「你們說那洞口能封好嗎?」黑暗中不知誰問了一句,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如果封不好,後果會是什麼,大家都清楚。

這間廢棄的保安室並沒有多大,屋子外面有兩人放哨,剩下的四人正好分坐長桌的兩邊。姜曜自然是要跟紀彬坐一起,不過這傢伙手腳就沒老實的時候,一會兒在紀彬的腿上摸一把,一會兒又拿腳去蹭蹭人家。為了節省電池,屋裡幾人的夜視鏡並沒有打開,這裡一點光線也沒,也沒人看到這小子是怎麼佔便宜吃豆腐的。

紀彬懶懶的閉上眼睛,享受著情人在他身上的撫摸。不可否認的是,他在看到姜曜出現的時候,心中還是升起了幾許暖意的,雖說當時浮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怎麼揍這小子一頓。

地下的空氣幾乎不怎麼流通,帶著一股潮意,沒一會兒就悶出一身的汗,姜曜只覺喉嚨干的厲害,他知道自己有空間,也就不打算怎麼節省水,一會兒抿一口,沒多久就下去半瓶。紀彬在旁邊『唉』了一聲,把水瓶從姜曜手中抽了出來,「這一瓶水要撐兩天,你省著點喝。」說著,把自己一口未動的那瓶水塞到了姜曜手中。

姜曜握著那瓶滿滿的水,心臟猛的一縮,這傢伙,他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把水往桌上一放,一把抱住紀彬,不管不顧的就親了上去。

唇舌在黑暗中交纏著,撕咬著,姜曜有種恨不得將對方的一切都吞進腹中的衝動,兩人之間的動作越來越大,氣息也越來越急促火熱。桌子對面坐的那兩人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倆在做什麼呢?」

這話登時就給兩人潑了一頭冷水,姜曜這才記起屋裡還有其他人在,不情不願的和紀彬的舌頭分開,「我們,嗯」姜曜清了下沙啞的嗓音「在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也教教我們得了,正好我倆也閒的沒事幹。」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人突然開口道,只是他的話裡好像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調侃味道。

紀彬的手正伸進姜曜的衣服裡摸來摸去,聽到那人話後,直接捏了一把姜曜腿根那裡的軟肉,隨後慢條斯理的抽出手來,整理了下衣服。

「這個遊戲要這樣玩。」也不知紀彬教的是什麼,對面的幾人玩的是興致勃勃,姜曜只能在一邊巴巴的盯著紀彬。

到底是累了一天了,那幾人玩了沒多久,就一個個精神不濟的睡死過去,姜曜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將紀彬扶到自己身上。摸著紀彬乾裂的唇瓣,姜曜有點心疼,這傢伙一口水也不捨得喝,卻把自己的水給他,真是…傻瓜。

偷偷給紀彬渡了幾口水,對方在夢中滿意的咂著嘴,姜曜越喂越上癮,最後乾脆把一瓶水都餵了下去,才滿意的摸著紀彬那重新恢復潤澤的唇。果然,摸起來好多了。

把紀彬放好,姜曜偷偷從屋裡溜了出去。對門口守著的那兩人打了聲招呼,說要去方便,便揣著兩個空水瓶跑到一隱蔽處。那兩人不放心的提醒他道:「你當心點,這裡可是有怪物的。」

姜曜含糊應了一聲,便進了空間。算起來他有將近三天沒進空間了,也不知爸媽他們怎麼樣了。

姜父姜母一看姜曜進來,原本呆滯無神的雙眼一下就亮了起來。天天這樣呆在空間裡簡直讓他們快要忍受不了了,空間裡沒有黑夜白天,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除了一群駝鳥之外,這裡沒有其他生物,當鴕鳥們睡覺的時候,這裡簡直靜的嚇人。地裡的作物不用怎麼管也能長的極好,老兩口一開始還可以幹活打發時間,現在沒事可做,每天只能呆坐在那裡,等著兒子放他們出去。

姜父在空間裡最常問的一句就是「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曜曜什麼時候會進來?」姜母則是去撿了些鴕鳥們打架時掉落的羽毛,開始搓細繩。雖說無聊至極,好歹有個事做。

姜曜看到父母快崩潰的樣子,心中也是內疚的不行。他只考慮到進入空間後的安全問題,卻沒想過這樣的空間有時候就好像牢籠一樣。如果空間裡可以攜帶進死物就好了,比如鐘錶,比如鹽,燃料,書本,衣服之類的東西,這樣父母也不會難受成這樣。

可是怎麼才能讓空間帶入死物呢?姜曜看了一圈空間,他從得到這個空間就沒仔細研究過這裡。從作物的生長速度上看,空間裡的作物明顯比外界快上一些,不過卻也沒快的太過離譜。

這空間一定還有什麼未知的東西沒被他挖掘出來,不過這會明顯不是挖掘空間功用的時候,外面還有人呢。看到自己長時間不出來,那兩人肯定要過來看個究竟。姜曜端著半個瓜皮舀滿了水,又在那棵大樹上摘了兩個綠果子,出了空間。

還好,他進去的時間短,那兩人並沒起疑心。姜曜把瓜皮裡的水倒入瓶中的時候,有一人忍不住開口道:「我說兄弟,你不會是把那東西接到瓶子裡了吧。」他指的自然是尿,缺水缺的厲害的時候,喝尿也不是不可接受。可這才進來第一天,這小子的水瓶竟然就空了。這人也太沒個計劃了,一天不到就把水喝光,落到喝尿的地步。

姜曜敷衍著『嗯』了幾聲,他也沒法解釋,只能任人誤會。兩個瓶子很快裝滿,姜曜把瓜皮又扔回了空間。

這次他摘的兩個果子都是蔬菜地裡的光點凝成的,效果應該不如那次藥田里的果子,但是應該也是不錯的。

回去的時候,紀彬還睡的好好的,姜曜也不打算跟對方說這事,直接把散發著瑩瑩綠光的果子塞到了紀彬的嘴裡。果子入口即化,那股清涼液體一下把紀彬從夢中激醒,「你給我吃了什麼?!」

紀彬就覺得口中好像被人灌了一口清甜濃郁的菜汁,胸口的憋悶躁意瞬間都消逝無蹤。體力好像完全回復過來,甚至可以說,比以前在部隊的顛峰時期還要好。握了握拳頭,活動了下四肢,身體裡湧動著一股力量,讓紀彬舒服的只想高喊。

紀彬兩眼放光的看著姜曜,「你剛剛給我吃什麼了,老實交待。」他知道,這恐怕就是姜曜一直隱藏的那個小秘密了。這小子現在肯把這秘密中的好處偷偷分給自己,證明他已經放下了不少心防。這會只需要加把勁,這小子說不定就什麼都招出來了。

姜曜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紀彬,「什麼吃什麼了,你做夢做糊塗了嗎?」管紀彬他怎麼懷疑呢,反正姜曜是不會老實承認。那果子入口就化了,他也沒什麼證據。

李然看著追在車後的那些喪屍,輕歎了口氣,這兩次行動,搭進去了幾百條命,只找到了一個求救者,和幾具變成怪物的人類屍體。還有六個活生生的人守在感染區,等著那個鬼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免疫者。

雖說行動幾乎完全失敗,但是李然他們帶回來的那幾具新的喪屍屍體還是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有智商的喪屍,這就不單純是喪屍了。

第44章:免疫者

「你肯定是睡糊塗了。」姜曜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裝睡去了。紀彬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不過他也清楚,姜曜這秘密不好讓他人知道,這會就算是逼供那也得把動靜壓倒最小。

黑暗中,一道身影壓到了另一個身影上,就見上面的影子動了幾下,不知摸到了哪裡,幾聲低低的喘息在寂靜的屋中分外的明顯,「你這是做什麼?」「你知道的,不說我可就繼續了。」就見下面的那個掙了幾掙,竟然撞到了桌子。

「你們倆是在做愛嗎?」冷不丁響起的這句話把兩人一下就驚開了。

對面的一人不知何時坐了起來,雖說屋中暗的看不清人,但是姜曜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那人的視線正牢牢的盯著他們。

「別想太多,雖說這屋子裡什麼都看不到,可是我們倆也不是聾子。」另一人也開了口。這下兩人的臉上都發燙起來,他們臉紅的並不是親熱被人發現,而是情慾燃燒起來的時候,因為無法自控而被人抓包的感覺,才是最讓這兩人臉紅的。這麼大的人了,竟然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你特意下來找紀彬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倆是一對兒了。」「嗯,一般的戰友很少有這樣做的。」

「其實打斷你們倆也只是想讓你們倆保存點體力。」「說得沒錯,畢竟我們還要在這裡蹲守兩天,隨時都有戰鬥的可能,你們倆還是克制點,別在這上面耗盡力氣了,做那個可是挺耗精力的。」

對面那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姜曜的臉上青白紅綠交錯,簡直快要成調色盤了。

還好外面的兩人馬上就要進來和他們換崗。這事拆穿後,姜曜也算跟這些人熟悉起來了。打斷他和紀彬的那人叫孫江,話不多,另一個一直裝傻充愣的叫張凱,外面的兩個人,一個叫趙毅,一個叫王寶,熟悉的人都喜歡叫他包子。

姜曜蹲坐在屋前,心中慶幸不已。萬幸被那兩人及時打斷了,沒想到紀彬這小子竟然用起陰招,差一點就吃虧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兩人雖然嘴損的調侃了他們半天,卻也沒什麼惡意。

「怎麼,被他們打斷生氣了?放心,回去後我肯定會補償你,」紀彬在旁低聲說道。

姜曜磨了磨牙,這傢伙的臉皮還是這麼厚。

「我知道你有一個秘密一直瞞著我。」紀彬說完這話,突然一停,一手摸上姜曜的臉,「先把下巴合上,你這小子遮遮掩掩了一路了真當我是瞎子嗎?」

「你、你、你說什麼秘密?」姜曜一愣,難道是空間的事?不可能!他這一路上瞞得夠嚴實了,再怎麼渴怎麼餓也不敢從空間裡拿吃喝的東西,紀彬這傢伙八成是在詐自己。

紀彬哼了兩聲,「話說,你記得咱們倆第一次裸裎相見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姜曜一怔,馬上就回想起來,「是離開a市那天吧。」還記得當時在車裡檢查傷口,一個軍官非常讚賞的看著紀彬,上下打量著,最後乾脆還動手捏了兩把,當時姜曜只覺得滿心不爽,直接拽著紀彬走了,難道自己那時候就對這小子有意思了。

「那是你看我的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光你可不是在a市,你可以回憶一下,你什麼時候會光著身子。」紀彬說著,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這提示已經夠明白的了,他什麼時候會光著身子,除了洗澡,那就是進空間的時候了。姜曜記得,他跟紀彬接觸後,就進過幾次空間,一次是在鴕鳥園,另外的幾次就是在a市和安全區。紀彬既然說不是在a市見到的,那就是在鴕鳥園。這麼說,這傢伙從第一天就知道了!

難怪認識的第一天,紀彬態度會突然轉變,非要跟他一路去a市,到a市後又說喜歡自己硬是纏了上來,離開a市後也是一路跟隨,絲毫不介意自己身邊有兩個老人當拖油瓶。姜曜心中的原先存的那點疑惑這會全明白了。

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個保命的東西,原來他是為了這東西才跟過來的!姜曜只覺胸口一悶,心中的火氣呼的一下便上去了,自己還為隱瞞他的事內疚的不得了,還偷偷摸摸的給他塞果子吃,還想著如果遇到危險就把他塞到空間裡去。原來這傢伙一直在這裡等著呢!

姜曜這會恨不得一拳砸到紀彬臉上去,揍他一個眉眼開花。

冷靜,冷靜下來,姜曜心中默默念了幾遍九九乘法口訣,勉強把心口的那股邪火給壓了下來。這小子當時應該是看到自己突然消失在原地,空間的事恐怕他還沒有猜到。

「你不用生氣。我承認,一開始我想跟著你,是為了這個所謂的秘密。可是我沒有逼過你,我也不打算逼你。我喜歡你是真的,沒有一點虛心假意在。我想你主動放下心防告訴我,我想你跟我徹底交心,所以我心中的事也不瞞你。我發現你秘密的事,我完全可以不說,等你哪天願意說了,我再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你什麼都不會知道。」紀彬的聲音淡淡的,姜曜心中的火氣卻莫名的被這聲音澆熄了不少。

「其實你現在也可以繼續選擇不說,我會等你,等你完全信任我的那天。」紀彬說著,將唇輕輕貼上姜曜的唇。這次的吻溫柔而又溫暖,沒有唇舌交纏,只有唇瓣間的廝磨,一點點細微的麻意從唇瓣交接處傳來。明明剛剛還在憤怒,這會姜曜卻完全想不起到底他是為了什麼而生氣的。

摸著紀彬的臉,姜曜歎氣道:「算了,我也沒有資格生你的氣。我確實有事一直瞞著你,如果你今天不提出來,我恐怕還會繼續瞞下去。不過既然你把選擇權交給我,那你就再多等一陣子吧,等我覺得合適的時候,或許我會告訴你。」

紀彬笑的一臉輕鬆,「那就說定了。」

「嗯。」

b市

周欣闌冷冷的看著遠處的安全區,現在那裡已經被高高的圍牆圈了起來,就好像古代的城牆一樣,將所有人都圈在一起。

一隻喪屍蹣跚著走了過來,在馬上就要抓到周欣闌的那一刻,被她一腳將這只喪屍踹到了一邊。沒等喪屍爬起來,周欣闌拎著一根被血污浸染的泛黑的鋼棍,逕直從喪屍的太陽穴插了進去。『吧唧』一聲,鋼棍從喪屍的腦袋中抽了出來,黃白色的腦漿從孔洞裡緩緩流了出來。

周欣闌習慣性的撫摸著自己左手的手腕,一個月前她被喪屍抓住胳膊,從手腕處生生被咬下了一大塊肉,現在這裡已經一絲疤痕也無,平滑而又光潔。

圍牆內臨時搭建的塔樓不少,幾乎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個。每個塔樓裡都有兩三個士兵,為了不吸引喪屍們的注意力,塔樓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照明設備的,不過士兵們卻都配有夜視鏡。

圍牆外幾乎沒有任何遮蔽物,所有的樹木,房屋都被毀掉,空空曠曠的一大片土地,就連雜草也被人割的乾乾淨淨。按照周欣闌的目測,圍牆外一千米左右,都是對方的有效觀測範圍。她如果想從城牆那裡偷翻進去是不可能的,除非她願意冒著被對方當成喪屍的風險。

看來只能從關卡混進去了,但是她一個單身女人,沒車又沒槍,步行數十公里,毫髮無損的走到安全區,恐怕沒有人會相信。該怎麼進去呢,周欣闌咬著嘴唇苦無對策。

天才濛濛亮,便有幾輛車從城內駛了出來,周欣闌心中一動,選定一輛車,靜靜的跟了上去。當然她還記得,要跟這車保持一定的距離,就像她從c市跟著的那幾輛軍車一樣。當時她從外面尋找食物歸來,老遠就看到c市上方有飛機盤旋,有人來救她們了,周欣闌整個人都激動的發抖。她沒想到,當時只是安慰妹妹的一個舉動,竟然真能叫來救援。

那股快要飛起來的激盪心情在看到幾具抬出來的怪物屍體時戛然而止。周欣闌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整個人都涼了。那些怪物是怎麼來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她搞出來的十六個失敗的實驗品,十六條命。

她知道自己有了免疫力,她一直在想,或許她的血讓人喝下後也能讓人有免疫力,就像電影和小說裡的主角一樣。她可以讓妹妹周欣欣喝下她的血,讓她的妹妹也能對喪屍免疫。但是她又擔心自己的血液是不是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感染人。要不要拿那些人試試呢?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那些人竟然想把她們弄成儲備糧食。既然這樣,她也不需要再多考慮什麼了。

實驗的人數越多,數據就越可靠,這十六個人雖說少了點,但是如果他們可以全部免疫成功,那麼自己妹妹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周欣闌逼著所有的人喝了自己的血。接著她把妹妹關了起來,花了半天的時間從地下挖出一個洞口,抓了一個喪屍回來。那十六個人在看到她綁了個喪屍過來的時候,那種驚恐的樣子,她怎麼也忘不了,他們哀求著,大聲哭嚎著求她放過他們,在嗅到喪屍口中臭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絕望了,憤怒的詛咒著周欣闌,詛咒她不得好死。

喪屍在每個人身上都咬了一口,隨後周欣闌把那喪屍的腦袋砸碎了,默默的坐在那裡看實驗的結果,看他們是否有了免疫力。結果是令人失望的,這些人一個個開始發燒,但是出乎周欣闌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變成真正的喪屍,而是變成了有了一定體溫和智慧的怪物。它們的力量很大,速度敏捷,雖然不能跟她相比,但是這十幾個怪物一旦聯合起來,她並不是對手。弄死了兩三個怪物後,周欣闌一身狼狽的跑了回去。

她將妹妹嚴嚴實實的封在保安室裡,從她挖的那個洞口鑽了出去,又重新把洞口埋好。她要去找工具,找食物,找車,她要把她妹妹帶出這個充滿了喪屍的死城。

被轟炸過的城市就好像一個大型的垃圾場,如果把那些坍塌的建築一個個扒開,說不定是可以找到些食物的。周欣闌畢竟也只是個血肉之軀,雖說感染過的她無論是體力還是速度都有了一個超人的變化,可那些體力並不是無限的。她不可能把所有的廢墟都挖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吃的,有工具,況且這裡還有無數的喪屍,一旦有活物出現,馬上就會蜂擁而至,根本不可能讓她安安穩穩的找食物。周欣闌出了城,去了附近的村落。

周欣闌很清楚,她免疫者的身份會讓軍方趨之若鶩,但是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造出這種怪物的元兇,他們會是什麼反應?!他們說不定會把自己關起來!像關著危險生物那樣的關著自己,他們還要拿自己做研究,疫苗出來後,等著她的說不定就是安全銷毀。

想到這裡,周欣闌沒有出聲,她悄悄的躲在了一處廢墟的後面,看著那些軍人把她的妹妹抬入車裡;聽著那些人說著在下面留守了一隊士兵,只為等她;看著他們把洞口封死,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發出一點動靜。車隊緩緩離開了c市,周欣闌遠遠的跟在車隊後面。她並不放心就這樣把自己的妹妹交給軍方,她要去把自己的妹妹帶走,她害怕那些人因為妹妹和自己相近的血緣,去拿妹妹做實驗。

紀彬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犧牲了那麼多戰友,呆在感染區苦等的那個免疫者,此時已經跟著車隊到了b市了,現在正準備混入安全區。

那輛車離一個村子越來越近,還沒等他們進村去找喪屍,就見一個年輕女人從村子裡跑了出來,她的身後跟來了不少喪屍,那女人嚇的面色慘白,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會喊救命的自然不是喪屍,所有人都把槍口移開,對準後面追來的喪屍射擊。

也不知那女人是怎麼招惹出這麼多喪屍的,這一通打完,他們的任務也超額完成了。

「我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下來盤問的那人上下打量著周欣闌,眼中滿是懷疑。這村子他們也路過幾次了,從來不敢深入,每次就在村口打些零星出來的喪屍。怎麼會有人躲藏在村子裡,還躲了這麼多天,竟然從沒出來求救過。這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雖說周欣闌免疫後的身體機能變得十分強大,但是她被咬前不過就是一普通人,考慮問題並不詳細,又有些急於求成,才導演出這麼一出漏洞百出的戲碼。

不過懷疑歸懷疑,隊裡的人也沒太放在心上,人類現在最大的危險就是喪屍,只要這人不是喪屍,不是感染人員,管她有什麼秘密或者苦衷,都跟他們無關,只要順手帶回去就好。

坐在車裡的周欣闌開始向那些民兵們詢問城裡的事。說著說著,就扯到了昨天回來的那個救援隊。出動了將近一千人的救援隊,這事根本就瞞不住,不過大部分人還是不清楚那個救援隊到底是出去救誰的。不少人只知道他們辛苦了一天,就從地下救出來一個年輕女人。這個年輕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也被人反覆猜測著,從政要子女,到科學家,到實驗體,外星人,答案也是五花八門。

周欣闌的身體檢查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很快就被放入城中。問清楚城中情況的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民兵這個工種,當然不是為了那點工分,而是這個工種最有可能接近指揮所。那是她妹妹現在最有可能呆的地方。

「咱們在這裡呆了有32個小時了吧。」張凱看了下時間,李然臨走時給他們下達的蹲守時間是四天,如果等了四天,那個姐姐仍未出現,他們就可以撤離了。四天,差不多就是那女孩身體的極限了,她姐姐如果不在四天內回來,就可以證明她已經放棄了她的妹妹,繼續蹲守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地下實在是潮熱的厲害,加上缺水,這幾個人都有些精神不濟。壓縮餅乾就扔在桌上,只有偶爾餓急了才會去啃一口,畢竟消化食物也是要消耗水分的。姜曜幾乎每天都偷偷摸摸的從空間裡取水,給那幾人的瓶子裡加上那麼一點不引人注意的份量。昨天包子喝了一口水,還納悶道,這水怎麼變得這麼清甜好喝,而且水怎麼喝到現在都沒少多少。

姜曜在一邊聽的是冷汗直流,但是也不好真藏著不拿出來。還好有紀彬在一邊打掩護,說那不過是他渴過頭產生的錯覺。

第45章:擒拿

「你姐姐也跟你一樣這麼漂亮嗎?」一個中年女子一臉柔和的坐在周欣欣身邊,從保溫飯盒裡盛了一碗熱粥,用勺子不停的攪拌著降溫。

「才不是呢,姐姐長的像媽媽,比我漂亮多了。我就鼻子和眉毛長的像姐姐,其他地方都不像。」周欣欣深嗅了一口熱粥的香氣,臉上儘是滿足。

「我媽以前跟我說過女孩子還是要手巧。」女人把已經變溫的粥碗遞了過去,周欣欣笑瞇瞇的道了聲謝,忙不迭的接過吃了起來。

「嗯,這點我可比我姐姐強的多。她到現在都不會做飯,她說做飯的油煙會傷皮膚。我跟你說,我姐姐的皮膚可好了,白裡透紅,摸起來滑溜溜的……」兩人就這麼一言一語的聊了一個下午。

等周欣欣睡下,女子關了房門,輕輕走到了另一間屋子,「怎麼樣,她姐姐的畫像弄出來沒有。」

「按照那小姑娘描述的,我只能畫到這種程度了。」說著,那人把手中的素描遞了過去,如果周欣闌在這裡的話,她會發現這張素描上的人竟與她有八成相似。

周欣欣屋子裡早就放好了監控設備,她和中年女子的對話在這間屋子聽的是清清楚楚,中年女人誘著周欣欣描述的關於周欣闌的長相也被人畫了下來。當然這些周欣欣全不知道,他們也不會明著去問這個小姑娘。萬一小姑娘起了警覺,擔心他們對她姐姐不利,故意說點假的情況,那他們可真是自找麻煩。不如誘著她說出自己姐姐的情況,再根據她的描述,畫出她姐姐的相貌,不求完全相似,大概有個六七成就可以。可惜病毒爆發後,戶籍信息丟失了不少,否則他們只需要查一下周欣闌的身份證,就能得到準確的樣貌信息。

雖說李然命令紀彬他們蹲守在那裡等周欣闌,但是指揮所的大部分人都認為,對方可能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妹妹。更可靠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弄到她的素描或者照片,四處尋找。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她不可能一直躲著不跟其他人打交道,。

這張素描很快就發到上面,一旦發現有相似的人,就立即監控。不管是哪個安全區幾乎都發了一份她的素描,只要她在安全區出現,估計就跑不掉了。雖然政府的控制力已經小了許多,但是國家機器的力量還是不可小覷的。

周欣闌在民兵訓練營呆了還不到兩天,便被人注意到了,那樣相似的面貌,個頭,就連身材描述也很像。這裡離c市並不算特別遠,她如果來到b市也不是沒有可能。

試探進行的非常小心,幾個人找到她搭話,中間無意夾了幾句c市特有的方言。周欣闌並沒有任何疑心,不自覺的也跟著說了兩句。這下指揮所的人認為有八成的可能,她就是周欣闌了,面貌相似,又是來自c市的,年齡身高都符合,哪裡來這麼巧的巧合。

第二天,民兵們接到通知,抽血體檢,周欣闌的身份被徹底確定。指揮所的人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們很清楚,周欣闌躲在民兵中,恐怕就是不願意做小白鼠,不過這已經由不得她了。

一次特殊的集訓,周欣闌驚恐的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不知何時都消失了,她身前身後都是實槍和彈的軍人。只聽『噗』的一聲,一根小小的針管插在她的手臂上,又刺又麻。

這是麻醉槍,他們是要活捉我,只一瞬,周欣闌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她暴露了,現在政府把她捉起來,可她是怎麼暴露的,她哪裡暴露了,她完全不明白。

將針管抽出扔到一邊,那個細小的針眼在短短一分鐘內竟然癒合的好像從未出現過。周欣闌覺得心跳的有些急促,神志卻還是清醒,她要馬上離開這裡。噗噗,又是兩槍,周欣闌的腦袋有些暈了,卻還有些行動能力。就見她拚命閃躲著,朝著人數最少的一處跑去。那些軍人並不敢十幾槍一起射過去,麻醉藥劑量太大的話也是會死人的,就算對面那個傢伙身體素質超出常人許多,但是她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況且她的命很可能就是未來億萬人的希望了,當然經不起一點馬虎。

在硬挨了八槍後,周欣闌還是沒能抵抗得了藥物的侵襲,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昏迷前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我再也見不到自由了。

這一切,周欣欣自然都不知道,她還在醫療所裡,等著他們在c市找到她的姐姐,帶著姐姐過來,讓她們姐妹團聚。

周欣闌從潛伏進安全區,最後到被捉,只不過四天的時間。她的那點小聰明在國家機器面前,終是不值一提。

在地下的幾天裡,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乾渴,紀彬拒絕了姜曜偷偷給他的空間水,跟著其他人一起缺水。他也不是矯情,只是不願自己在這邊喝著清甜的涼水,卻看著戰友在那裡舔著裂血的嘴唇。當然他也不會要求姜曜把他不知藏在哪裡的水和果子拿出來與人分享,那是姜曜的性命底牌,一旦洩漏出去的話,這傢伙就算完了。

說實話,其實姜曜也沒那個心去大口喝水,吃果子,喝下去是會舒服許多,但是心裡卻總有一種背叛朋友的歉疚感。

好在第三天終於下了一場雨,雨水從磚石瓦礫中漏了進來,幾個人接了不少,算是熬過了最難忍的缺水。

在擒住周欣闌之後,李然馬上給紀彬他們發去信息,告知他們不必蹲守,可以撤退。撤退的路線位置是早已定好的,唯一麻煩的就是他們必須自己從地下停車場扒開一個出口,不會有大部隊過來幫忙。直升機會在指定的地方接他們,就在對面那棟寫字樓的天台上。

挖洞地點的選擇自然就是接水的那幾個地方,這裡的磚石比其他地方要鬆散一些,當然危險性也高,稍有不慎就會有坍塌出現。

「小心。」一鐵鎬下去,幾塊大石頭嘩啦啦掉了下來,幾人紛紛閃身。等那些磚石瓦礫漸漸不再落下時,包子伸手在下面試了試,「我覺得好像是有風了。」

姜曜也過去試了一下,就覺得有股淡淡的微風從上面的縫隙吹了下來,不由喜道:「總算是要挖透了。」六個人一下不停的辛苦了一天,終於快挖透了。

幾個人頓時都來了勁,手中的速度也快了幾分。一抹月光終於透了進來,從上方流入的新鮮空氣讓所有人都是一陣心醉,這下面的空氣實在難聞的厲害,他們的鼻子這會都徹底麻木了。

還沒等這幾人高興,他們挖出的那個巴掌大小的孔洞就被一隻喪屍給踩塌了一塊。那喪屍在上面到處亂走,一隻腳不知怎麼就踩到了他們挖出的洞口上。就見一條腿卡在洞口那裡不停晃著,把洞口塞的是嚴嚴實實,喪屍動了幾動,洞口處的石頭鬆了些許。動個不停的喪屍很快就引來了其他喪屍的注意,上方傳來的低吼聲越來越多。

「你在幹嗎?」姜曜愣愣的看著孫江拿著個鏟子,托著喪屍的腳朝外送。這傢伙真是瘋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收了聲,提心吊膽的看著他把那喪屍的腳從下面托了上去。

「快趴下。」紀彬拉著姜曜躲了起來,那喪屍的腿剛被托出去,很快就有一個喪屍把臉探到洞口處四處張望著,嗅著。現在姜曜他們不由得慶幸起這裡的環境來。污臭,黑暗,那喪屍在洞口處趴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又起身晃晃悠悠的走開了,還沒等他們鬆口氣,又一隻喪屍趴到了洞口。

我r,姜曜心中低罵一句,這群喪屍還玩起接力了。等了許久,就見離洞口最近的孫江對著他們打了個過來的手勢。剛剛那陣動靜招來的喪屍已經散去了,現在這片廢墟上只有零星的幾個喪屍。

「一會兒出去後我打頭,你們幾個在中間,張凱斷後。」孫江低聲吩咐道。

「嗯。」幾人都點了頭。紀彬輕輕握了下姜曜的手,示意姜曜呆會兒緊跟著自己。

「快點。」幾人從地下爬了出來,一刻也沒有停留的按照預定的路線離開。廢墟上的幾具喪屍發現了他們,連低吼聲都未來得及發出,就被爆了頭。

幾人跑到了街道口,只看了一眼,就縮了回去。整整一條街上都是行走著的喪屍。靠,這也太多了吧,想不驚動這些喪屍跑到對面的寫字樓上,還真是有些麻煩。

「要不我去把它們引開吧。」包子說著,就想要解下身上背著的彈藥,他的爆發力極強,一百米的短跑成績一直在十一秒左右。

「邊去,你哥哥我還在呢,真挑人做誘餌也輪不到你這個小屁孩。」張凱狠拍了包子一巴掌。

包子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張凱,不吭聲了。



第46章:安全撤離

用炸彈去吸引喪屍的注意力是極不靠譜的,城市裡的喪屍數量太多,他們此時身處平地,炸彈根本扔不出多遠,如果在附近爆炸,只會將其他街道的喪屍都引到附近,反而更麻煩。

至於誘餌策略,也是被當即否決的提議。沒錯,人是比喪屍跑的快,但是如果四面八方都是喪屍,你又能跑到哪裡去。說句不好聽的,做誘餌的人,絕對是必死無疑。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採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直接衝過去。街道上的喪屍數量大約在兩千個左右,他們離那棟寫字樓的距離大概有三百多米,喪屍的步行速度比較慢,一秒鐘差不多邁一步。

三百米,全力奔跑的話,最少也要一分鐘左右,路上還要開槍,這又會延遲一分鐘到兩分鐘,也就是說,他們跑到那棟樓的時候,大概附近四五百米內的喪屍都有可能圍上他們。

四五百米內的喪屍數量,孫江大概點算了一下,三四百個的樣子。一個人至少要打死六十個才行。

「張凱,你和包子負責掃清後面的喪屍,紀彬,姜曜,你們負責馬路兩邊的,我和趙毅負責前面過來的。」孫江簡單的佈置了一下。

「準備好了嗎?」孫江裝好彈匣,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好了!」

「沖。」

幾人從牆後衝了出去,不到一秒的功夫,幾乎整條街上的喪屍都發現了這新出現的食物,低吼著朝著他們走來。看著幾千個喪屍從各個方向朝著自己逼近,還是令人很想冒冷汗的。

子彈消耗的十分快,衝到寫字樓下的時候,姜曜背包裡的子彈已經耗了一半還多。「怎麼還不開門?!」眼看喪屍越聚越多,喪屍多到幾乎不用瞄準,只要對著前面隨意扣動扳機,就肯定能打中的程度。

「門變形了!」孫江說著,舉槍對準門軸那裡掃了一圈,一腳踹了上去,「好了,快進來。」隨著『光當』一聲響,大門被跺到了一邊。幾個人竄上了樓梯,他們選的並不是大樓的正門,而是後門,寫字樓的後門一般都是直通安全通道的。

這棟樓的安全通道十分狹窄,剛夠兩人貼身行走。樓道拐角處的垃圾桶,拖把扔的亂七八糟。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喪屍,正朝著這裡匯聚,下面幾層樓梯傳來的低吼聲。

孫江已經開始聯絡指揮部,飛機將在半個小時後到達樓頂。姜曜聽到那個時間也不知說什麼了,半個小時!那得爬上來多少喪屍啊,看下面那架勢,幾百個都不止。

十六層樓,幾人只用了不到三分鐘便爬到了頂層,饒是姜曜這種服用過果子提升體力的人,這會心跳也飆的極快,肺部火辣辣的,滿口的腥鹹味道。

張凱隨手撿了幾個拖把,在天台的門把那裡橫插了幾槓。幾人就站在天台上盯著那扇門,他們知道,很快就會有大批的喪屍湧上來,唯一慶幸的是樓梯道比較狹窄,喪屍湧入的速度會慢許多,他們對付起來應該不會太吃力。

喪屍開始推搡起那扇門來,姜曜有些焦急的拉住包子的手腕看了看時間,離飛機過來還有二十分鐘。

「還有多少分鐘。」趙毅問了一句。

「二十分鐘。」姜曜回道。

眼看那大門就快支撐不住了,張凱也拉過包子的手腕看了一下。

「還有多久?」姜曜問。

「才剛過了一分鐘。」張凱歎息著回答,今天這時間過的,簡直是度分如年了。

「好了,都別看包子的表了,再看時間也不會過的快一點。」孫江發話了,包子明顯鬆了口氣。

因為樓梯太過狹窄,喪屍出現的並不是很多,只是幾個幾個的從門口擠著出來,對付起來也不會覺得太過吃力。姜曜開了幾槍後,就鎮定了不少,剛要換新彈匣的時候,突然覺得眼角有道亮光一閃。

什麼情況?「那邊有人!」

以紀彬他們的警覺自然也發現了,有人正在遠處的一棟高層建築上觀察他們。是誰在看他們?難道是失蹤的第一批人?這是孫江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那道亮光在幾分鐘後就消失了,姜曜回頭看了幾次。不知是不是已經觀察夠了,那道亮光後來再也沒出現過。

直升飛機來的時候,門口倒下的喪屍已經堆了老高,後面的喪屍還拚命的朝前擠著,爬著,卻不知它們的食物早已飛遠了。直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姜曜才真正感覺到了安全。

雖說這次的蹲守任務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白白消耗,但是指揮所還是給予了孫江他們極大的嘉獎,工分,表彰,還分給他們一些現在市面上極難見到的午餐肉罐頭和水果罐頭,畢竟這些服從命令的人是冒了極大的危險的。

姜曜因為擔心父母,也來不及跟紀彬多說什麼,匆匆告別後就回了自己的宿舍。他前天進空間的時候,就發現父母的臉色差了不少。連續幾天只吃水果度日,又加上精神壓力,老兩口有點吃不消了。

姜曜將他們放出來後,姜父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的模樣,讓姜曜心中一陣內疚。老兩口吃了一頓熱飯後,就在外面歇下了,他們實在是被關的太難受了。

姜曜一個人進了空間,挑中了一隻體型弱小的雄鴕鳥,這空間裡的雄鴕鳥實在是多了點,需要人工減少一些。姜曜將它拉出了空間,一錘將它悶暈,割斷喉嚨放了血。鴕鳥的血不少,很快就放滿了一桶,接著是拔毛,清洗,足足忙活了一個下午。

趁著鴕鳥肉還算新鮮的時候,姜曜把處理好的肉和骨頭都拎了進去,只在外面留了幾塊。還好,空間沒有排斥這剛宰殺出來的鮮肉。把肉在葉子上鋪好,摘了幾個桃子和蘋果,又掐了幾把小白菜,洗乾淨後捧出了空間。

「爸,我出去一會兒。」丟下一句話,姜曜帶著一袋東西出了門。

姜曜過去的時候,紀彬還沒睡醒,聽到敲門聲,裸著上半身過來給他開了門,姜曜眼睛一下就直了,緊緊盯著紀彬光滑的胸口和緊實的腰腹看個沒完,就差沒動手去摸兩把了。

紀彬也不在意,招呼姜曜坐好,在床上扒出一件乾淨衣服套上。

剛睡醒的紀彬感覺小了好幾歲,眼睛半睜半閉著,整個人懶懶的,一點氣勢也沒了。姜曜看的實在是心癢難耐,忍不住就湊上去親了一口。雖說是剛睡醒,紀彬的反應也挺快,順勢就攬住愛人,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吻的難捨難分,就聽『光當』的一聲,姜曜手中的提包掉在了地上。正好砸中地上的一個盆,這一聲光當把兩人給驚開了。

「你拿的什麼,這麼沉。」紀彬從地上撿起那個包,裡面沉甸甸的,也不知塞了些什麼。

「給你拿的吃的。」其實上周姜曜就已經動了心思,只是他不知怎麼解釋空間的事,也就沒給紀彬送過來。這會兩人都差不多快說破了,他也沒必要一直藏著這些吃的,不拿過來了。

紀彬打開包一看,桃子,蘋果,青菜,還有一大塊肉,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這是個『香瓜』?

紀彬把那『香瓜』拿了出來,敲了敲,「這是?」

「鴕鳥蛋。」姜曜提前公佈答案。

「那這肉是?」「是鴕鳥肉。」

紀彬摸出一個桃子來,狠狠咬了一大口,瞬時汁水滿溢,「好吃。」

「你做過鴕鳥肉沒?我聽說這玩意不太好吃。」姜曜還真沒吃過這東西,就聽說這玩意很健康,膽固醇很低。

紀彬拿著鴕鳥肉看了半天,最後道:「這肉看起來有點粗,炒菜肯定顯老,要麼燉著吃,要麼紅燒,我估計這樣會比較好吃。」

兩人都是許久沒見肉味的,出去東尋西找,用工分換齊了調料,細細的燉了一個下午,弄的滿屋都是香氣。張志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一大鍋肉剛端下火。小孩那個驚喜就別提了,姜曜又炒了個蒜蓉青菜,煎了一大盤子蛋餅。

「紀哥,姜哥,你們這肉是哪裡來的?」張志彥一邊扒飯,一邊問。

「這次出任務獎勵的東西。」姜曜笑瞇瞇的給張志彥夾了個蛋餅過去。

「真好,我要是也能當民兵就好了。」張志彥一臉的羨慕。

「好什麼,這次差點就回不來了。」姜曜敲了下小孩的腦袋。

吃罷飯沒多久,張志彥就睡了過去,他這些日子裡也是辛苦,每天都在做防禦工事,從城裡的其他地方拆卸磚頭,搬運磚頭,加固城牆,小小年紀掙的工分幾乎跟大人一樣多。

趁著管理員沒注意,兩人偷偷摸到了天台上,城市一片漆黑,只有少數幾個地方有點點亮光,天空上能看到的星星比以前多了許多。姜曜低聲道:「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安靜生活就好了。」

紀彬轉身吻住了姜曜,「我們已經比其他人幸運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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