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失蹤
煙霧緩緩飄起，火焰很快將幾十具喪屍屍體吞噬。遠遠的又出現一群黑色的小點，朝著這裡移動。這些喪屍簡直是沒完沒了，姜曜嘴裡咕噥了一句。
孫江也不管那些喪屍，走到車廂邊拿了個水壺，擰開狠灌了幾口，「別傻站著，都抓緊時間喝水吃東西。」自從上次出過c市的任務後，孫江就讓李然把姜曜和紀彬從民兵組調到了自己的組裡。這兩個年輕人膽大心細，身手也好，是相當不錯的苗子，孫江挺喜歡這兩小子的。
姜曜掏出來塊玉米餅，就著涼水啃了下去，從早上到現在他們就沒停過，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以前他們每次出任務後，還有一天的休整期，可是現在連干一個月也沒有一天的休整期。
c市那裡折損的人手太多是一個方面，喪屍數量增多是另一個方面。而且最近一直有小隊失蹤，並不是遇到喪屍的全軍覆沒，而是失蹤，連車帶武器都沒了影子。有人認為這些人是擅自離開做了逃兵，但是不少隊員在城中都是拖家帶口的，他們的家人都在安全區裡，這些人不可能會毫無理由的扔下家人。
他們也派人出去搜尋過失蹤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發現。孫江把在c市觀察他們的那道亮光向上匯報過，他懷疑在c市失蹤的第一批軍人是不是跟這些小隊的失蹤有什麼牽扯。
不過指揮所對派人去c市調查此事一直非常猶豫不決，陽光反射的原因很多，不一定是人為造成的，還有可能是對面樓裡的某面鏡子在反射陽光。c市實在是太過危險，他們並不想在沒有拿到確切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派人去那裡。
「吃完了就開始幹活吧。」
眼看那些喪屍已經走了過來，紀彬將手中的水壺隨手扔到後車廂，端起槍開始新一輪的射殺。
「動作快點，趁著那火還沒熄，把這些屍體拖過去。」孫江喊了一聲，每個人都加快了幾分速度，他們可不想再一次到處收集材料燒這些喪屍。
夏天已經快過去，初秋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炎熱。本應該是豐收的季節，半人高的野草卻霸佔了所有的土地。
「該死，這蟲子怎麼這麼多。」姜曜拍下了落在他臉上的一隻蚱蜢。
「怎麼能不多，你看這裡還有鳥嗎？」孫江瞥了姜曜一眼道。持續幾個月的捕殺，毒餌，這附近基本沒有多少生物了，除了缺少天敵的蟲子外。這樣下去，以後生態會徹底失衡，不過這並不是現在操心的事。
「什麼，c組也失去聯繫了！」孫江的聲音驟然間大了起來。自從獵殺小組不斷失蹤開始，這些小組在外面行動的時候每過一個小時都要像上面匯報一下行蹤，每輛車上都安裝有追蹤裝置。但是這些措施並沒起到多大的成效，那些小隊還是照樣消失，而且失蹤前沒有一點徵召。至今為止，已經有七個小隊不見蹤影了。姜曜他們的老隊友，趙菲和田瑞傑他們也是失蹤的人員之一。
c組信號最後出現的地方離姜曜他們只不到三公里，全速趕過去，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應該還能從現場找到點什麼蛛絲馬跡出來。
剛剛打死的大部分喪屍都沒燒，姜曜他們也顧不上了。幾個人利落的跳上車，朝著c組失蹤的地方開了過去。
「就是這裡了。」孫江對照了下上面發過來的坐標，然而這裡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沒有屍體，沒有汽車。
幾個人跳下車，四處轉了一圈，最後在地上找到了被碾的粉碎的追蹤裝置，通訊器，還有汽車輪子向著某個方向行駛的痕跡，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痕跡了。
c組的人竟然連一槍也沒開，附近也沒有任何搏鬥掙扎的痕跡。這樣的現場，簡直，姜曜覺得簡直就好像是c組的人主動拆掉了車上的追蹤裝置，離開了這裡。但是這話說出來沒人會信，他們為什麼會不聲不響的偷偷離開這裡，安全區並不是不允許人離開，如果你想離開，並不會有人阻止，沒必要這麼鬼祟。
紀彬從地上抓起幾根碾斷的雜草，摸了摸上面的草汁，只是半干，看來他們是剛離開沒多久。張凱很快確認出了c組離開的方向。
一行人順著汽車行駛的痕跡追了過去，十五分鐘後，汽車的痕跡在公路上斷了。如果是那種經驗豐富的刑偵專家，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痕跡，不過這些人並不擅長這個。
紀彬順著那斷掉痕跡朝前望去，如果按照這個方向繼續行駛下去，就是感染區了。當然對方可能並沒有去c市，而是去了其他什麼地方。但是紀彬直覺他們去的就是c市，不會有其他地方。
「該回去了，天快黑了。」姜曜提醒了一句，這些人幹起活來簡直不要命，為了做任務，什麼也顧不上了。
看著紀彬和孫江他們一副還想繼續追查下去的樣子，姜曜搖了搖頭，直接坐到副駕駛座上，「包子，開車吧。」
回到安全區的幾人將他們查到的情況匯報了一下，姜曜和紀彬只是小兵，商量事情還輪不到他們，兩人被盤問了幾句，把手中的槍支彈藥上交後就回去了。
「你今天晚上過來我這邊嗎？」紀彬的手指在姜曜的脖間輕輕劃了一下，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姜曜還沒回答，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戲謔聲。
「咳咳。不是早就入秋了麼，怎麼這會這麼熱啊！」張凱一手搭在包子的肩膀上，一隻手不停的扇風，一副熱的不行的樣子，還一邊扇一邊看姜曜。
姜曜被這些人調侃了幾個月了，早已習慣了，面不改色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回去一趟。」他自然是要回去將父母放出來，免得憋壞了老兩口。
進入空間的時候，姜父姜母正在那裡掰玉米棒子，空間裡種下的玉米已經長的差不多了，兩個老人這幾天就一直在忙著收穫糧食。雖說姜曜種進來的那些玉米並不是什麼優良品種，不過這空間里長出來的卻比以前市面上賣的甜玉米還要好吃許多，粒粒飽滿，軟糯香甜。
紅薯和土豆也都熟了，只是這兩種作物的數量並不多，主要是當時姜曜沒收到多少，他以前收集的作物種子裡也就是玉米多一些。
前陣子薑曜還用工分換了些黃豆和小麥的種子，安全區已經有不少地方開始開荒種地了，學校的操場，公園的綠地都被開墾出來。陽台，天台，包括路邊的花壇，都種上了莊稼。不過人多地少，大部分人只領了一點種子，就姜曜領了一堆種子回去。他也會做樣子，也在天台上弄了幾十個塑料箱，裡面種了點領來的種子。
事實上，姜曜更想種植一點特殊的作物或者動物，總之是屬性比較特別的生物，空間裡結下的那些果子，他幾乎已經可以確認，果子裡都含有物種的特性。
那個土黃色的果子一開始並未發現有什麼效果，直到某天他和紀彬演練招式的時候，姜曜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彎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四肢的關節變得十分靈活，身體柔韌的好像電視上的那些柔術師一般。而且恢復能力也變得極強，傷口的恢復速度幾乎超過了常人將近四到五倍。這個發現讓姜曜幾乎激動的睡不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不起眼的蚯蚓能自己帶來這麼多特別的變化。
普通的作物凝結出的果子並沒有多大特效，人吃下頂多就跟吃了大補藥一樣，提神醒腦，補充體力，差不多就是這些作用了。真正有用的果子就是那些特殊生物凝結出來的。
什麼生物比較特殊，姜曜有一陣子連做夢都在想這個問題，這畢竟是事關他以後的能力的。速度，力量，反應，觀察力，姜曜做了個大概的收集計劃。另外還有一種東西必須馬上收進來，那就是蜜蜂。空間裡的作物開花後，姜父姜母只能一個拿一小根鴕鳥毛，挨個給那些作物人工授粉，還好這時候的作物不多，否則累都要把人累死了。
樹上結著的那個透明果子薑曜並沒有去動，畢竟那是從魚身上凝結出來的果子，他怕動了，自己下半輩子說不就要在水裡生活了。
姜曜挑了幾根嫩嫩的玉米棒子，幾尾肥魚，準備拿出去做熟。可惜這空間裡生不成火，否則就在這裡做飯了。姜曜也試過幾次在空間裡點火，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空間的保鮮功能一方面讓姜曜不用發愁食物的保存，但是另一方面就意味著，空間裡的樹枝，樹葉會保持新鮮的狀態，這種充滿水分的枝葉，就算勉強點著也是煙霧騰繞。
最後這一家三口只能放棄了在空間裡做飯的辦法，除非哪天他們找到了能在空間裡適用的燃料，否則想點火還是很有難度的。
姜父姜母已經做好飯了，就見自家兒子隨便扒了兩口，就拎著個飯盒跑了出去。
第48章：韓卓
c市
一棟完好無損的大廈，從頂樓一間房中飄出來一股淡淡的煙，兩個男人正在熬煮一大鍋白粥，那鍋子極大，這樣的一鍋粥差不多足夠百人食用。
「先生，飯已經好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輕輕敲了敲房門。
男人雙腿盤坐，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門口傳來的聲音置若未聞。他面前的一個玻璃杯猛然間晃動了起來，只聽『砰』的一聲，玻璃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炸的粉碎。碎掉的玻璃渣四處飛濺，而那些玻璃渣在離男人一米處時好像碰到了什麼阻礙一樣，呼啦啦全落到了地上。男人睜開雙眼，眼中的光芒看起來幽暗難測。
戴上一副平光眼睛後，男人走了出去。屋外的那個迷彩服男人還老老實實等在那裡，見到男人出來，忙低下頭，「先生，飯已經備好了。」
「嗯，那些新人呢，他們有沒有什麼異狀？」男人邊走邊問。
「沒有一點異狀，那些人都很安靜，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變化。」迷彩服男人恭敬的說著，他的眼中儘是對男人的狂熱和崇敬。
男人點了點頭，「城中還有什麼其他異動沒有。」
「今天早上有一架直升飛機過來轉了一圈。」迷彩服男人回道。
男人停了下來，拉開百葉窗朝下望去，「你們都沒讓他們發現什麼異狀吧。」現在城中的喪屍數量越來越多了，比幾個月前要多出近兩倍，而在c市的南面，則有更多的喪屍晃晃悠悠的走著。不過這些喪屍卻並未給韓卓帶來多少煩惱，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找到大量的冬衣，否則他手下的這些人是耗不過這個冬天的。
「沒有，先生。」
「那就好。」男人看著迷彩服溫順的模樣，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誰會想到，軍方辛辛苦苦培養的人最後卻落到了他的手中，成為了他的死忠手下。
幾個月前的韓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本以為他就是被政府丟棄的無數炮灰之一，沒想到這場危機竟會給他帶來這樣的機遇。韓卓看著自己白淨的手心，隨後緊緊攥住。他的力量還不夠，還要再加強一些，現在的他還太弱小，還不能跟已經半垮的軍部和政府抗衡。
偌大的會議室裡坐著近百人，看到韓卓進來，所有人一起起身行禮。韓卓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接著坐到了首位。
等到韓卓動了筷子，這些人才開始吃飯。如果姜曜他們在這裡的話，就能看到他們失蹤的那些同伴幾乎都在這裡。只不過這些人的神態舉止都像換了個人似得，變得恭順而又安靜，眼中只有對首位坐著的那個男人的崇敬。
飯罷，韓卓命令這些人留下來繼續鍛煉，他則一個人下了樓。推開大門，無數的喪屍看向推門的地方，那些喪屍嗷嗷低吼著朝韓卓走了過去。只走了兩三步它們突然就停住了，喪屍們就好像驟然間失去了目標一樣，從韓卓身邊晃悠著走過去，繼續起它們漫無目的的搜尋。
韓卓眼中精光一閃，那些喪屍好像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整齊的排成了一隊。
這些喪屍跟著韓卓，走到了一座坍塌的建築物前，「把這裡扒開。」韓卓命令道。
喪屍們很快就動起來，一點點的扒著那些磚石瓦礫，韓卓揉了揉眉心，一次性指揮四五十個喪屍還是吃力了點。
和周欣闌一樣，韓卓也是被咬的倒霉蛋一個，不過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變成喪屍。一開始韓卓只以為自己有了免疫力，興奮不已，卻又十分害怕。縱使他不會變成喪屍，但是處在一個滿是喪屍的城市裡，還是讓他緊張不已，就怕那些喪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將他分食。然而困擾韓卓的事情並不止是這個，他的頭自從被咬後一直很不舒服，漲漲的，好像塞滿了東西一樣，讓他有種非常難受的感覺。
躲在大樓裡的韓卓，每次看到樓下出現大量喪屍時，都會產生一種極想進食的慾望，這股慾望是如此強烈。數次韓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二樓的拐角處了，只差幾步就要走出樓梯。清醒過來的韓卓自然是驚恐無比的跑回樓上去。他不知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難道他其實並沒有免疫，而是在慢慢的變成喪屍嗎？這個猜測幾乎令韓卓絕望，直到後來他遇到了幾個狼狽逃竄的人，將他們救上樓之後，韓卓發現自己的情緒產生了些奇怪的變化。高興，恐懼，焦慮，悲傷，茫然，這些各種各樣的情緒讓韓卓整個人的精神都混亂起來。
等韓卓恢復神志後，他看到那些人裡有一個不知何時倒在那裡，一動不動，韓卓摸了下那人的頸動脈，發現那人已經死了。而此時韓卓的腦袋更加脹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硬塞進頭中，現在這東西好像要炸開，讓他一瞬難受的想用頭去撞牆。
恍然間，韓卓的意識緩緩的飄了起來，他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內部一樣，他看到了自己血液的流向，看到了臟器是如何蠕動工作，也看到了大腦中的那些從未聽說過的光點。韓卓有些好奇的試著挪動那些光點，光點隨著他的指揮慢慢的移動著，最後竟全部聚集到了前額處。
韓卓的意識一下就徹底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夢一醒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看到一個物體，他只能看到那物體面對他的一面，而現在韓卓看到物體的時候，他的視角好像產生了變化，他就像是站在高處觀看那物體一般，物體整體形態都被他的清清楚楚。說是看，也不絕對，更準確的說，那更像是印入腦中的一個形象。屋中的那些人也不再是他以前看的那樣，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淡淡的『氣流』。這是韓卓的叫法，那些『氣流』顏色不一，但是看起來都很誘人，韓卓試著將其中一人的氣流引過來，那人的眼睛一下就直了，接著大量的『氣流』從那人的頭頂溢出，像子彈一般的衝向韓卓。
漲痛又一次出現，韓卓熟門熟路的指揮著腦中的光點向著前額匯聚。那些光點漸漸匯聚成了米粒大小的光球。當所有的光點都聚集到前額的時候，疼痛瞬間就消失了，韓卓只覺得自己好像充滿了力量，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老王，你怎麼了！」屋中幾人的大呼小叫將韓卓從那種美妙的意境中拉了回來。
「他怎麼了？」韓卓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這個人就是剛剛他引走氣流的那人。
「不知道，突然就倒下了，他也沒氣了！」說著，其他幾人都驚恐起來，不知什麼原因，莫名就死了兩個同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新的病毒！
韓卓嚥了口口水，他心中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了，他剛剛吸了那兩人身上的某種東西，這是導致那兩人死去的主要原因。但是韓卓並不敢吱聲，他只是跟那些人一樣做出驚恐的模樣。
接下來的幾天裡，韓卓一直偷偷摸摸的測試著他腦中的那些光點到底是什麼，最後韓卓確定了，那就是他在許多電影和小說裡看到的精神力量。韓卓幾乎每天都在孜孜不倦的試著他的精神系異能。
對那兩個人的死亡，韓卓也只能說聲抱歉，他並不知自己會將他們的精神力量吸乾。大廈裡的食物消耗的極快，很快的，韓卓和那些人爆發了一場衝突。在這場衝突中，韓卓將自己的精神力量凝成小球，從那些人的頭頂滲入進去，他的本意是想試試這些精神力量能不能傷害那些人，誰知道精神球在進入那人的前額後，韓卓發現他和那人有了一種奇怪的聯繫。那人的眼神一下就變了，看著韓卓的樣子就好像在看自己的造物主那樣恭順。
韓卓如法炮製的將這幾人都變成了他的手下，還做了編號，這些人仍保持了原先的部分記憶。他們在面對韓卓時，心中只有下恭敬順從愛戴。即使韓卓讓他們走出去餵喪屍，恐怕這些人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抗念頭。
雖說得到了精神異能讓韓卓興奮不已，可他還記得自己只是個人，需要喝水，食物，大廈中能找出來的食物都被尋了出來，韓卓決定出去試試運氣。
喪屍的所有行為都來自於它們的大腦，韓卓發現他如果接近喪屍的時候，就會被喪屍身上溢出的精神力量影響，他會有渴望進食的慾望。不過韓卓此時對自己的能力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瞭解了。他非常迅速的切斷了這種影響，並試著散發出自己的精神力去影響那些朝他走來的喪屍。
喪屍們漸漸停止了動作，站在韓卓面前一動不動，直到韓卓的命令發出，它們才開始緩緩移動。韓卓發現他並不能控制太多的喪屍，十個差不多就是他的極限了。而面對其他喪屍的時候，韓卓也並不擔心，那些未被控制的喪屍在韓卓精神力的影響下，把韓卓當成了一個死物，完全將韓卓忽視了。
韓卓很清楚他的這種力量是多麼的逆天，他不會被喪屍攻擊，他能控制喪屍，他還能把正常人變成他掌握的傀儡。
當然，他不能一直呆在這個滿是喪屍的城中，正當韓卓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他的收音機收到了一條求救信號，那是周欣欣發出的求救信號。新的免疫者，是不是有跟他一樣的能力，或者更可怕的能力，如果把她救出來，是不是還會惹來什麼麻煩。
正當韓卓考慮要不要去救那個女子的時候，軍方的人出動了。韓卓在看到那些武器，還有軍人出現的時候，一瞬間心動了。他混入了喪屍中，試圖弄一些新的能幹的手下回來。大量湧出的喪屍鼠讓那些士兵驚惶逃跑，韓卓攔住了一些人，用精神力做了暗示，將這些人帶離了現場。在喪屍們的感知裡，韓卓和他精神力籠罩範圍內的那些人都不過是死物。
韓卓從現場帶走的人大概有一百多個，有十來個人被咬傷變成了喪屍，剩下的後來都變成了韓卓的手下。
將所有人都變成他的手下並不是一件易事，他需要不斷的凝出精神力，過分消耗精神力的韓卓最後昏了過去，當他醒來後，發現了自己的精神力竟有了極大的突破。
如果當時韓卓知道姜曜他們在地下，說不定他會把姜曜他們也變成自己的手下帶回來。姜曜他們那天撤退的時候，天台上的閃光就是韓卓他們用望遠鏡觀察的反光。
第49章：控制
「又是怎麼了？」姜曜看到幾個面色灰敗的人，銬住手腳被人推上了一輛軍車。
「那幾個人渣搶了東西，還殺了人。」翟友冷不丁在姜曜背後出聲道。
「這些人要被帶到哪裡去？」姜曜注意到那輛是改裝過的，那些押送的人並不像是安全區裡的那些士兵，最起碼那裡的人姜曜沒有一個認識的。
翟友沒回答姜曜的問題，而是遞給了他兩個東西。「你們這次出任務，記得帶著這個玩意。這兩個是你和紀彬的，孫江他們昨天已經在宿舍領過了。」
姜曜看了看手中的東西，有點像跟蹤器，「這是什麼？跟蹤器？定位器？還是別的什麼？」
「差不多就是那些東西，你們不要離城太遠，盡量保持在方圓十公里內。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按這個紅色按鈕，我們這邊的人會在二分鐘內趕到。」連著八個小隊失蹤，看來軍方這邊是坐不住了，要狠下心查出事情真相了。
還沒說完，就見紀彬拿著一張單子走了過來，拽著姜曜就朝體檢的屋子走去，「別光看熱鬧了，我們都查完了，輪到你了。」
姜曜順著紀彬的動作瞄了眼檢查單，問道：「你抽過血了？」
「嗯，抽了一管血。」
說實在話，姜曜對抽血是比較排斥的，這些日子裡他和紀彬都吃了不少空間裡的果子。兩人外表倒是沒什麼異狀，可誰知道內裡會不會有什麼改變，要是查出來個什麼異常，說不定就成小白鼠了。
「別想太多，沒事。」紀彬倒是想的開，這次是全城的人都要做的體檢，這麼多樣本，上面不可能會查的太細。只要沒什麼大的異變，就不會有事。
等姜曜體檢完畢，隊裡的其他人已經領好槍支彈藥，準備出發了。莫名失蹤的隊伍讓不少人找出各種借口拒絕出去獵殺喪屍，外面的喪屍越來越多，昨天甚至有幾隻喪屍走到了安全區的城牆附近，這讓指揮所緊張不已。作為李然心腹愛將的孫江自然要做出個表率，每天都要帶著隊員出去做任務。
＊＊＊＊＊＊
『砰』的一聲爆頭，這些喪屍中的最後一個也被解決了。幾人四散去尋找枯枝幹草，準備點了這一堆屍體。姜曜每次都會趁著這個時候在野外找那些可能會對空間有用的物種，不過他最想找到的蜜蜂始終沒有找到。
「包子，你怎麼就抱這麼一點樹枝回來？」張凱的大嗓門就算隔著老遠也聽的清清楚楚。
「什麼事啊，包子……」張凱像是被包子帶遠了，聲音越來越模糊，姜曜也沒在意，抱著一捆樹枝朝車邊走去。
「包子，張凱，出什麼事了，你們剛剛去哪了？」孫江就見那兩人一臉神秘的對著他招手。
「公路那裡有點情況，隊長你們過去看一下。」
姜曜看著孫江跟著那兩人走向公路的另一邊，三人一起跳下去。姜曜這會是真好奇了，到底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能讓包子他倆來來回回兩次拉人去看，而且還一直保持神秘到底的架勢。
「你幹什麼。」紀彬拉住姜曜。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姜曜還是挺好奇那裡到底有什麼的。
「先別去。」「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感覺有點不好。」紀彬皺著眉道，他雖沒發現什麼不對，但是莫名的就覺得心中有些不妥。
「隊長，那裡有什麼啊？」姜曜老遠喊了一聲，「沒什麼，這兩個兔崽子大驚小怪。」孫江手一撐，跳上了公路。
姜曜咕噥了一聲搞什麼鬼，就將那些喪屍拖在一處，準備點火燒屍。
「你們幾個把手舉起來。」孫江的聲音突然在姜曜他們背後響起，「一個都不准動。」
姜曜有點發怔，他回頭看向孫江，一臉的不可置信。那人的面部表情還是跟以前一樣，冷冷淡淡的，只是手中的槍卻是對準了他們。
「隊長，你們這是怎麼了？」姜曜愣愣的看向張凱和包子他們，這兩人竟然也對著他們舉起了槍。
「包子，把他們身上的武器和追蹤器都找出來。」孫江命令道。包子上前在姜曜身上搜著，追蹤器很快被搜了出來，接著是紀彬和另外幾人。
「把那些追蹤器都扔到那裡。」孫江指著一處道。
姜曜瞪著孫江他們剛剛去的方向，那裡到底有什麼，為什麼隊長他們去了一次就變成這樣，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韓卓估摸著外面的局勢差不多已經定下來了，就從公路下面爬了上來。這次行動比以前要麻煩了點，按照新傀儡的說法，這次出來的每個人身上都攜帶了新的定位裝置，無論觸發或者毀損，軍方都會接到信號，兩分鐘內就會出現。
看起來軍方是下決心要弄清楚失蹤的那些人的下落了，以後他再想這樣收服手下估計會越來越難了。
「你是誰？」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人，讓那些被槍指著的隊員產生了一絲不太好的聯想。難道隊長和這個人認識，他們想做什麼？以前的那幾次失蹤也是這樣弄出來的？
韓卓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質問，而是直接凝出了一縷精神力，對著一個人放了出去，那人的神情一滯，很快就變得溫順恭敬。
那縷精神力沒人看到，但是那隊友的變化卻是人人可見，剛剛還是一臉的警覺敵意，怎麼會一瞬間就如此恭順。說那人沒搞鬼，所有人都不會信。難道這個傢伙是催眠大師，大部分人都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催眠大師會有這種能力嗎？只是一望，那人就失去自己的意志，簡直像是傳說中的異能人士。
異能！這個最不靠譜的猜測卻又是看起來最有可能的答案。
或許其他人沒有看到，但是姜曜卻清楚的看到韓卓從前額溢出的那一絲光暈是怎麼滲入那人的頭中的，那是什麼鬼東西？
眼看那個光暈朝著紀彬飄去，姜曜腦中空白一片，吼道：「紀彬，快閃開。」說完，也顧不得孫江的槍口，直接撲到離他最近的包子身上奪槍，他絕對不能讓紀彬也變成那樣沒有自我的傀儡。
孫江一點猶豫也沒有，對著姜曜就開了一槍，子彈從姜曜的左肩穿過，連同包子的右臂一起射穿。
紀彬不像姜曜那樣能看到韓卓散發出的精神力，但是姜曜那個提醒他卻是聽到了，能讓姜曜這樣冒險的，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事。紀彬一點也沒有猶豫，朝著旁邊就地一滾。孫江的槍從姜曜身上移開，對準紀彬和另外兩個蠢動的隊員扣動扳機。砰砰砰幾聲槍響，紀彬的大腿被打穿，血汩汩的湧了出來，看樣子是打到要緊的地方了，那兩人也被打穿了腳脖，跌坐在地。
所有人的臉都白了，他們不能相信隊長竟然真的對自己人開槍了。
「統統不許動。誰在亂動一下，我下次瞄準的就不止是你們的四肢了。」孫江淡淡道。
肩膀上的傷並沒有姜曜想像中的那樣疼，他按壓住自己的傷口，如果此時能躲到空間……姜曜又看了一眼中槍倒地的紀彬，血液的大量流失讓紀彬的臉色慘白無比。姜曜心中猛的一緊，自己這會進去了，紀彬要麼死在那裡，要麼就是變成這人的傀儡，生不如死。
韓卓對能準確發出預警的姜曜倒是十分感興趣，逕直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問道：「你剛剛是對著那個人喊閃開嗎？你……怎麼會要他閃開的，你發現了什麼？你也是免疫者？」
免疫者！難道說免疫者不止地下停車場的那一個？難道說免疫者除了能免疫這種病毒外，還可以擁有超能嗎？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難道說這傢伙也是個免疫者。
「不願意回答嗎？無所謂，我不管你有什麼能力，不過如果你敢妄動一下，我就讓人爆了你那個同伴的腦袋。」韓卓低聲說著。
姜曜一下安靜下來，他知道這人是說真的，「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韓卓又凝出來一縷精神力，對著姜曜放了過去，姜曜下意識的閃身躲了過去，韓卓淡笑著將精神力收了回來，「你果然能看到這個。」
「把那幾人的傷口包紮一下。」韓卓對孫江命令道。
孫江他們拿了繃帶挨個包紮，失血過多的紀彬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張凱只能用繃帶在傷口上方緊緊纏了數圈，又撒了些止血藥，勉強抑制一下失血的速度。
兩三個光暈同時從韓卓的前額溢出，朝著姜曜飄來。「敢躲開我就殺了你所有的同伴。」韓卓那句話就像定身術一樣，姜曜硬生生止住了躲閃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白色的光暈滲入到他的頭中。
冰冷，刺痛，姜曜的腦中嗡的一下，整個人的意識都模糊起來。韓卓為了保險起見，多放了幾縷精神力在姜曜的腦中。漸漸的姜曜好像忘了自己為什麼要抵抗這股力量，他突然覺得這樣也很好，跟著新的主人也很好。
紀彬看著姜曜逐漸呆滯的雙眼，心都涼了。只是那麼一下功夫，姜曜他的眼神已經變了。紀彬喘了口氣，積蓄著身體裡僅剩的那麼一點力氣，吼了起來「姜曜，你這混蛋，你聽著，如果你敢變成那孬種的傀儡，老子就干死你。」
韓卓面色一沉，對準紀彬的傷口用力一碾，「嘴巴乾淨點。」紀彬的傷口被這麼一折騰，又開始大量滲血。韓卓哼了一聲，將紀彬踢倒了一邊，這傢伙失血太多了，就算是帶回去，估計也活不成了，他沒必要浪費自己的精神力。
這次的收穫算是不錯了，除去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
第50章：分開
「走吧。」韓卓不打算在這裡停留太久，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給那傢伙一個痛快的。」韓卓對孫江道。
就在這時，姜曜的眼珠顫了顫，他突然一動，用力推了孫江一把，原本瞄準紀彬腦袋的那一槍射偏了，子彈在紀彬的肚子上開了個血洞。
看著姜曜維護的動作，紀彬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或許那傢伙並沒被控制住。傻瓜，快點用你的能力躲起來，不用管我，紀彬很想這樣對著姜曜喊，只是他這會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嘴巴張了幾張，只吐出幾句無聲的話。
「你在做什麼！」韓卓怒瞪姜曜，他明明已經能感受到他和姜曜大腦中的聯繫了，他知道這小子已經成了他的手下了，為什麼這傢伙還會有那種自主舉動出現。
「他不能死。」這是姜曜被控制前最深的一個念頭，這念頭即使在被控制後還是那樣的強烈，強烈的到可以違抗韓卓。韓卓滯了一下，還沒等他下達命令，車中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你們附近有一個小隊發出求救信號，馬上過去支援，飛機會在兩分鐘後趕到。」
韓卓聽了這話，神色一變，直接命令所有人都上車，馬上離開這裡。孫江想在紀彬身上再補上一槍，卻被姜曜死死擋住。韓卓十分的惱火，他還從未收過這麼不聽話的傀儡。不過這會也來不及教訓了，軍方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反正地上那小子身上已經挨了兩槍，又失了那麼多血，等軍方的人趕到，恐怕他也不行了。就算是還有一口氣，現在藥品血液這樣稀缺的，想救他也沒那個條件。
姜曜看著紀彬離自己越來越遠，緩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胸口莫名的升起一股窒息感。如果不是韓卓的命令，或許此時的姜曜會直接跳下車去。
韓卓看著姜曜的眼神，心一狠，乾脆又在姜曜腦中放入幾縷精神力。他一開始並不敢放太多，曾經有人因為接受了過多的精神力，七竅流血死掉的。這個人看起來很不一般，直接接受了超出常人兩三倍的精神力也沒什麼事。但是誰知道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裡，韓卓並不想拿這個難得的手下去冒險。他還想知道姜曜到底有什麼特殊能力，是否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助益。
就在這時，呆在空間裡的姜父姜母發現空間中出現了一些奇異的變化，空地中間的那棵大樹突然被一道淡淡的光籠罩著。無論是樹幹，還是樹枝，還是那些果子，都藏在了那層光暈中。現在那裡就是個光柱，什麼也看不到了。
車子駛入c市，路上的喪屍對這輛車子完全視而不見，晃著從車邊走過。姜曜腦中有些渾濁，他只是模糊的覺得眼前這個景象很古怪，卻不知道是哪裡奇怪。
在姜曜離開之前，紀彬就已失去意識，他身上幾乎被血浸透，心臟跳動的越來越慢。但是他的傷口卻慢慢的開始停止流血，非常細微的綠光在他的傷口處閃動著。
沒過多久，紀彬的上方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孫江他們一直沒有出現在求助點。而且他們十幾個人的定位裝置一直未曾移動過，軍方在五分鐘後終於察覺到了異狀。等他們趕來的時候，距離孫江他們離開已經有八分鐘了。
很快軍方就發現了生命特徵逐漸微弱的紀彬。沒想到這次失蹤事件中竟然會有一個倖存下來的人，飛機上的人在簡單的傷口處理之後就將紀彬帶了回去。
「身上有兩處槍傷，失血過多……」紀彬在意識模糊間聽到耳邊聲音嗡嗡的響個不停。有那麼一瞬，紀彬不知自己是誰，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在他的頭頂上方有一道明亮的門，他著了魔一樣的伸手想去摸那扇門。
「他的心跳停止了！」
「心臟起搏器，快點。」
「紀彬！我命令你醒過來……姜曜他們……」姜曜，他是？紀彬停下了推門的動作，記憶中一個熟悉的面孔。他被人帶走了，我要去找回來！
剛停下手中的動作，紀彬覺得身下就傳來一股吸力，那扇門緩緩的消失在他眼前。
「……血壓…心跳……」紀彬聽著耳邊這些亂糟糟的說話聲，意識漸漸沉入了黑暗中。
等他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軍部為了搶救回他，可以說下了極大的血本。各種儲藏的藥品，醫療器械。安全區內沒有血庫，紀彬的所有用血都是那些士兵們臨時獻的。
紀彬剛一睜眼，就有看護通知了軍方。作為失蹤事件的突破口，這三天一直都有人守在紀彬身邊等著他醒來。
李然他們很快趕到，見到紀彬後，連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奔入正題，「你們隊伍出了什麼事？」
「有一個免疫者，有操縱人的能力，他操縱了隊裡的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變成了他的傀儡。」紀彬一臉苦澀的說著。他想起了姜曜那有些呆滯的雙眼，心頭一陣刺痛，難道那人就這樣丟了，再也找不回了？
新的免疫者！還擁有操縱人的能力！這兩個消息無論哪個都是讓人極其震撼的，「那免疫者現在在哪裡？你看到他們離開的方向了嗎！」
「沒。」紀彬閉上了眼，他那時意識昏沉，只記得姜曜眼中的呆滯和掙扎。
「那人是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差點死在那人的手中，戰友，愛人都被那人帶走，他怎麼會忘記那人的模樣。
李然點了點頭，「一會兒你跟他們做個描述，把那人的畫像弄出來。」
「他是怎麼操控人的，你又是怎麼躲過去的？」所有人都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前幾次失蹤事件，那人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怎麼這次竟會留下一個活人。
「他好像是一個個的操控，我也看不懂他是怎麼做的，只看到孫江他們一個個變成他的傀儡。至於他為什麼會扔下我，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反抗時挨的那兩槍讓他以為我已經死了。」紀彬刻意略過了姜曜的那一段。
李然又問了一些細節，紀彬重傷才剛醒，身子虛的厲害，答著答著就有些頭昏腦沉。
看到紀彬這個樣子，李然並沒有離開，而是把剛剛提出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紀彬雖然難受的厲害，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無非就是懷疑他是否跟外人勾結，只得強撐著又回答了一遍。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四五次，紀彬終是體力不濟，昏了過去。
幾天後，紀彬的傷勢大好，他那驚人的恢復能力引起了醫生的注意。軍方還特意給他安排了個體檢，紀彬也沒說什麼，配合著做了。
「他的身體倒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細胞活力強，免疫力也很強。我們試過……」
李然看著紀彬的體檢報告，手指在桌上無意識的敲了起來。良久後，終於開口道：「去把紀彬叫過來。」
＊＊＊＊＊＊
韓卓以一種見鬼的神情看著姜曜，到c市的這一路上，他在姜曜腦中注入了那麼多的精神力，可是這傢伙卻沒有一點不適的地方。一開始他不過是想試著看看這人的極限在哪裡，可是注入的越多，他就越心驚。那些精神力好像石沉大海一般的消失了，他完全感覺不到姜曜腦內有多餘的精神力。除去他最開始注入的那點精神力還在，其他的精神力竟然都消失無蹤了，好像從未存在過。
這傢伙身上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韓卓幾乎是兩眼放光的看著姜曜。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傢伙的特別之處一定會是非常驚人的，如果可以弄清楚，自己的實力一定會大漲。
「你是怎麼看到我的精神力的？」韓卓問。
姜曜有點迷惑的想了想，「就那樣看到了。」
聽著這理所當然的回答，韓卓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成為傀儡的人大部分都是這樣，雖然還保有大部分的記憶，但是他們的思維卻遲緩了不少。即使他身邊有將近兩百個手下，韓卓卻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我是問你，你為什麼可以看到我的精神力？」韓卓又換了個問法。
「就那樣看到了。」姜曜愣愣道。
韓卓頓時氣結，這傢伙是在報復自己吧，「你被喪屍咬過嗎？」
「沒有。」姜曜這次回答的很快。
第51章：主人？
姜曜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回答著韓卓的問題，他也不知道厭煩，模糊意識中只覺得有些怪異，為何自己要乖乖的回答這人的問題，卻還是不自主的回答著。
韓卓又問了幾個問題，當問到姜曜有什麼異能的時候，姜曜一下就呆在那裡，接著面上的表情就扭曲起來，「我有個……」不能說，心中有個聲音拚命喊著，說了你就完蛋了，不能說，姜曜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又死命嚥了回去。
韓卓知道，他並沒完全控制住這個人，這個傢伙會違抗他的命令去救那個受傷的人。而現在他拚命隱瞞的一定是非常要緊的東西。
冰冷的，針刺般的銳痛讓姜曜的腦袋彷彿要炸開一樣，對於不聽話的傀儡，韓卓向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的異能是什麼？你的異能是從哪裡來的？」
「我沒異能。」姜曜顫抖著回答，那股精神力在姜曜的頭顱裡恣意肆虐著。姜曜的眼睛已經一片血紅，毛細血管不停的崩裂，臉上的皮膚也滲出細細密密的血珠來。
「來，告訴我，把你剛剛想要隱藏的東西都告訴我。」韓卓趴在姜曜的耳邊輕聲低喃。
絲絲精神力在姜曜的腦中釋放著微小的電流。說吧，那是你的主宰，為什麼不說呢？你是不可以違抗主人的，恍惚中，姜曜開了口。
空間！竟然是空間！韓卓覺得自己這次真不知撞到了什麼大運，竟然能撿到一個空間，一把拎起血淋淋的姜曜「帶我進去看看。」
不行，姜曜腦中剛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又被另一個念頭覆蓋，那是你的主人，為什麼不行？主人就是你的一切，只是個空間，為什麼不能帶主人進去。
只一晃眼，韓卓就跟著姜曜來到了空間裡。韓卓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全部消失了，再一看姜曜，也是沒穿衣服，隨口問了一句：「進來這裡會自動脫衣服嗎？」
「不，只是沒有生命力的東西通通帶不進來。」姜曜說著，從地上撿起一件葉子裝遞給韓卓。
姜父姜母看著兒子一臉的血，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嚇的魂都飛了。還沒等姜曜把衣服穿好，就跑了過來。兒子他不是說這空間絕對不能暴露麼，這人是誰？怎麼會被曜曜帶進來！
韓卓看到遠處跑過來的兩個老人，問姜曜，「他們是誰？」
「是我爸媽。」姜曜恭敬的回道。姜父姜母一邊問姜曜怎麼了，一邊捧著姜曜的臉好一通摸，就怕兒子哪裡傷到了。
韓卓也懶得管那一家三口，他要好好看看這個屬於自己的空間，這麼大的一個空間，屬於他一個人的空間。看著空間裡的那群鴕鳥，又看了水潭裡的那群肥魚，還有地上種的那些作物，蔬菜糧食都有，果樹上沉甸甸的果子，這一切都讓韓卓興奮的發抖。這些都是他的了！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天然避難所和糧食倉庫，不過吃的東西還是太少了點，這裡的食物滿打滿算估計也只夠他身邊的手下吃上一二十天。
嗯，這裡的食物就當成是儲備糧食好了。不過這空間裡種的糧食實在是太少了，韓卓點數了一遍，心中有些不滿。將近有三分之一的土地都種的是蔬菜，實在是浪費過頭了。看了一圈，韓卓對空間有了個大概的估量，但是最引人注意的就是空間中央的那顆光柱，韓卓非常好奇，難道那根光柱就是空間的能量來源？
「這光柱是什麼？」韓卓想去摸那根光柱，手在剛接觸到光暈的那一刻就被彈了回去。
空間發生變化的時候，姜曜還在外面，他又怎會知道那棵大樹的變化，只愣愣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連空間主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韓卓一下就起了興趣，他繞著光柱轉了幾轉，又試著拿著根樹枝朝著那光柱戳了戳，樹枝也被彈開了。
「裡面到底是什麼？」韓卓此時已經完全被這光柱吸引了。
姜母在確定了姜曜沒事後，總算將一顆心又放回了肚子裡，老太太看著韓卓那種好像領導巡視一樣的架勢，心中就有點彆扭。偷偷拉了姜曜一把，「曜曜，那人是誰，你怎麼帶他進來了。」按照老兩口的想法，如果哪天姜曜真會帶人進來，那人要麼是自家未來的兒媳婦，要麼就是紀彬。他們也知道，自家兒子天天帶吃的給紀彬，完全一副不把對方當外人看的架勢，擱到古代這兩人都可以算是過命之交了。這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而且兒子對這人的態度也太恭順了，簡直就跟那古代奴才一般了。
「他是我的主人。」姜曜那平靜無波的聲音差點沒把老兩口震暈過去。主人！？什麼時候兒子冒出來個主人，為啥他們這做爹媽的不知道。都什麼時候了，什麼時代了，還主人！曜曜他瘋了麼？
姜父姜母又捧著姜曜的腦袋仔細檢查了一遍，難道是裡面磕傷了？
韓卓在不遠處笑了起來，「不用那麼慌張，你們兒子現在是我的手下。」
從進入空間的那一刻開始，韓卓腦中就閃過了將空間搞到自己手裡的可能性。寶貝只有在自己手裡才是最放心的，姜曜這人自我意識太強，控制起來實在是費勁。
只是怎麼才能把空間弄到自己手裡，韓卓考慮了很久。殺了姜曜，空間會不會崩塌或者消失。他自然不願冒一點風險，想著想著，韓卓又把視線投到了空間中央的那根光柱上，他覺得這個光柱說不定就是控制空間的關鍵。
至於姜父姜母，韓卓對收兩個沒用的老傢伙做手下完全沒興趣。當然他也不會此時就殺了姜父姜母。姜曜的自主意識太強，殺了他爸媽說不定會造成這小子的暴走，就如同他那時拚命阻止孫江殺那個隊友一樣。只是一個隊友，這小子就如此拚命了，如果是父母出事，這小子說不定會直接擺脫他的控制。這兩個老人反正也沒什麼能力，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就這樣擱著也沒多大事。
韓卓興致勃勃的吃了幾個水果，隨後帶著姜曜一起出了空間，他要命那些手下去搜集各種作物和動物，將空間培育成他的糧食基地。
將這些天搜集到的所有食物武器衣服都搬上了車子，韓卓領著那些傀儡連夜離開了c市，他現在可以找一個新的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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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有一個計劃，需要一部分人參與。」李然頓了頓，看向紀彬，「這個計劃對參加人員的身體素質要求很高，你的身體條件非常符合要求。」
紀彬神色一變，「教官…」
「你不用緊張，這個計劃不會有多少危險。我們不是拿你們做白老鼠，畢竟參與計劃的都是靜心挑選出來的優秀士兵。如果單純只是為了做實驗，我們沒必要從軍隊裡挑人。」李然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來。「你看下，這些都是被挑出來的人員，各個都是百里挑一。」
確實，資料上的人各個都是精英，紀彬的那點本事在這些人裡也根本不怎麼顯眼。只是他的身體素質太過出色，才會被選中。
「我有拒絕的權利麼。」紀彬合上資料，眼睛直視著李然。
「沒有。」半響後，李然才開了口。
「我知道了。教官，我想問一下，隊長和姜曜他們怎麼辦？」從醒來到現在，紀彬沒有得到一點關於姜曜他們的消息。劫持走姜曜他們的那人是個有異能的免疫者，紀彬不認為政府會放過這樣一個人。
李然輕歎道：「有些事，不是該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紀彬默默點了點頭。
看著紀彬轉身離去的背影，李然狠狠地將手中的資料摔到地上，瞪了那資料半天，甩門出去了。
無論是去參與實驗還是放棄姜曜，對紀彬來說都是沒可能的事情。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的情景，姜曜攔在他身前的每一個動作，臉上掙扎的表情。紀彬堅信，姜曜並沒有完全被控制住，他肯定還有些許自我意識。那天他的維護舉動就是最好解釋。
只要能找回姜曜，就一定能喚醒那傻小子，只是那混小子現在在哪裡，紀彬默默的念著姜曜的名字。
還沒等紀彬走出指揮所，迎面走來兩個軍人，「你是紀彬嗎？」
紀彬點點頭，這兩人是？
「李教官已經跟你說過了吧，你現在需要配合我們進行一項計劃。如果沒什麼疑問，請跟我們走，大部分人已經集合完畢，只差你和其他幾個人。」程式化的冰冷口氣，好像機器人一般。紀彬可以肯定，他沒在安全區見過這兩人，他們是從哪裡過來的？
還沒等紀彬想明白，其中一人的手已經扣在了他的肩膀上，鐵鉗一般，「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有什麼疑問，我們會在路上解釋的。」
第52章：精神力
被火焰肆虐過的山林並沒有恢復多少生氣，地面上只有瘋長的雜草和到處亂撞的飛蟲，動物的蹤影都差不多消失了。韓卓以前來過這裡，這裡以前是一個農家度假山莊，距離c市只有兩百公里，他以前在這兒過了幾天所謂的農家生活。這裡地方偏僻，有現成的房屋地窖，附近又有水源，還有找到作物種子的可能。沒有軍方，也沒有數不清的喪屍，這樣的地方用來做初期發展的基地是再好不過的了。
c市是不能繼續呆了，他最近這些日子的舉動，絕對已經引起了軍方的注意。韓卓知道他的力量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是逆天，但是一旦軍方出動大量的人對付他，他也只能等死。況且他能用精神力控制的傀儡也不是無窮無盡的，現在的兩百多人勉強還在他的控制範圍內，如果人數再多一些的話，他也會吃不消。這也是韓卓之所以不去控制姜父姜母的原因。
萬幸，這個度假山莊被火焚燬的並不算多，只有一半左右的房子被燒燬了，還有一半的建築是完好無損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韓卓心中升起莫名的豪情，這就是他未來的基地了。他要以這裡建設出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基地，等這裡成了規模後，他可以收容更多的自然人，那些傀儡就是他的軍隊，自然人就是他屬下的平民，他就是未來的王。
這四天裡，姜曜一直跟在韓卓身邊，他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腦中始終像是被一團迷霧圍住，有時候他會搞不清自己是誰，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每當他試著想離開韓卓的時候，腦中便會刺痛不已。
度假山莊內能有用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幾千斤生了蟲的米面，即將過期的火腿腸午餐肉，各種膨化食品，鹹菜。還有大量腐爛的肉類和蔬菜。廢棄的菜地裡野草叢生，卻也有不少作物頑強的長了起來。
安置好手下那些人後，韓卓迫不及待的讓姜曜帶他進了空間。
姜父姜母在空間裡呆了許久，一直在琢磨兒子的異狀。姜曜的那些表現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得。難道兒子是被人給催眠了，這是姜父覺得最靠譜的推測。
可惜姜曜每次都是沒呆多久就出去了，老兩口根本沒問的機會，也只能瞎猜一氣，這會看到姜曜又回到空間，姜父就想找個機會偷偷確認一下。老頭也清楚，如果兒子真被那個男人催眠了，那他們更得小心詢問，不能激怒那個男人。
韓卓進來後，先清洗了下身子，接著神清氣爽的挑了一處地方開始鍛煉他的精神力。這兩天裡，韓卓也發現了空間與外界的些許不同，這裡簡直就好像是小說中描寫的洞天福地一樣，呆久了連疲累都會消失。韓卓很肯定的認為，如果他在這裡鍛煉精神力，一定會得到極大的提高。
至於空間裡的姜父姜母，韓卓也並沒放在心上。他鍛煉精神力的時候，一旦有人靠近他五米以內，那些外放的精神力足可以將那人徹底摧毀成一個傻子，這是他一連損失了兩個傀儡才得出的結果。
沉浸在修煉中的韓卓並沒有發現，從他身上溢出的精神力有相當一部分都飄向了空間中央的那根光柱裡。
看著韓卓全神貫注的修煉起來，姜母大著膽子把姜曜拉到了身邊，「曜曜，你是怎麼認識那個你的、主人的？」這話問的姜母彆扭不已，她只要一想到兒子管一個生人叫什麼主人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一連問了幾遍，姜曜連理也沒理姜母他們，卻是全神貫注的看著修煉中的韓卓。這下老兩口是真確定兒子出問題了，姜母那眼淚嘩的就下來了，她摸著姜曜的臉，喃喃道：「曜曜你是怎麼了？那人怎麼你了？你告訴媽媽。」
姜曜看到姜母臉上的眼淚，心中莫名的一抽，伸手輕輕抹了，姜母見狀，知道兒子肯定還記得自己，有些激動的抓住姜曜的手，「曜曜，你快跟媽媽說你怎麼了。」
隨著姜母不停地低泣呼喚，姜曜面上的表情開始扭曲起來。他看著遠處的韓卓，憎恨，崇敬兩種情緒交替著出現在臉上。韓卓留在姜曜腦中的那股精神力像是瞬間被激活一般，細小的電流又開始刺激著姜曜的腦部神經。
看著姜曜額頭上又一次滲出大量血珠，姜父姜母慌了，他們想叫醒兒子，卻不想兒子出事，姜曜這一臉的血是怎麼回事？姜父一下就想起前天姜曜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臉血，難道是那天也發生過類型的情況。
姜母顧不得許多，拿著水輕灑到姜曜的臉上，微涼的觸感讓姜曜全身的抖動減輕了些許，姜父看了忙道：「快把曜曜拖到河裡去，我看這水能讓他好受些。」
韓卓並不是感覺不到姜曜的掙扎，事實上每個被他控制的人，他都可以感覺到。現實中沒有人鍛煉過精神力，韓卓也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麼練的。他現在的鍛煉辦法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他擔心如果貿貿然收回外放的精神力，說不定就會跟小說裡寫的一樣，弄出個什麼精神力反噬，或者走火入魔什麼的，因此這傢伙一點心也不敢分，只能先將精神力收回，暫任著姜曜在那裡反抗。
姜曜被老兩口放入河中，冰涼的感覺將他渾身包圍，也撫慰了他那即將炸開的腦袋，血珠在水中迅速的逸散掉。姜父姜母並不知道，姜曜的腦中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戰場，散發著淡淡土黃光芒是姜曜本身的精神力，這股精神力被韓卓的那股精神力激發出來，現在和韓卓的那股銀白的精神力在互相攪纏，吞噬著。
銀白色的精神力從數量上看要比土黃色的多出數十倍，而且勢頭極為強勁，土黃色的精神力很快就被銀白色的精神力全數裹了起來。片刻後，那銀白的精神力竟從內部化開，土黃色的精神力從內裡竄了出來，數量竟比剛剛要稍微大了一些。
韓卓感覺他在姜曜腦中的那股聯繫越來越微弱，眼看著就有擺脫他的控制的趨勢，他必須要在姜曜腦中再加上一道新的保險。
姜父姜母看著姜曜的面色緩和了不少，心中才稍緩了些許。誰知韓卓這會突然起身過來，老兩口一下又緊張起來。
姜母擋在前面，「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手腳？」
「讓開——」
韓卓有些不耐煩，四散的精神力蠢蠢欲動。
姜母認定了這人是要對姜曜不利，又怎麼會輕易讓開，姜父則跑去拎了根木棍，對著韓卓道：「你離我兒子遠點！」
兩個老不死的！
韓卓這會也火了，他本以為姜曜已經掌控的差不多了，兩個老人又沒什麼行動力，造成不了什麼影響，誰知道他們竟然搞出這一手。早知道就把這兩個老東西控制了，雖說有點浪費自己的精神力，不過現在看起來也不晚。
「你給我住手！」一道聲音傳來。
是姜曜，他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但他也恢復了一些，雖說腦中還是有些混沌，卻不妨礙他辨認出誰是自己的敵人，誰是他拚命守護的親人。此刻，他正狠狠的瞪著韓卓。
怒氣的散發，讓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韓卓沒想到這傢伙會這麼快就掙脫了他的控制——不對！他並沒掙脫！韓卓還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還留在姜曜的腦中，也就是說這傢伙只不過是個花架子。
姜父姜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兒子和那人兩人一動也不動，就那樣互相對峙著。很快，姜曜的額上又開始滲血，韓卓的頭上也浮出細密的汗水。
「這該怎麼辦？」姜母傻眼了，她看看姜曜，又看看韓卓，心一沉，劈手奪過姜父手中的樹枝，就要去砸韓卓的腦袋。
「別動，離他遠點！」姜曜此時可以清楚的看到韓卓頭頂外放的那些精神力，不管那些精神力有沒有攻擊性，姜曜都不想拿自己父母去冒險。
事實上，韓卓這會也有些著慌了，他不停的朝姜曜腦中灌入精神力。可那些精神力始終無法超過某個數量，一旦超過，那些精神力就會全數消逝，一點影子也沒，留在姜曜腦中的精神力，最多只能維持到他一開始放入的數量。而姜曜本身的那股精神力卻在緩緩吞噬著他的精神力，不停的增強，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他了。
姜曜在恢復神志的時候便已發現，玉珮消失時腦中出現的那個光點，正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吸收著外來的那股銀白色精神力，而且韓卓後來灌入的精神力也被全數吸收，光點在吞噬韓卓精神力的時候不停的溢出一點綠芒，這點綠芒一點點融入姜曜土黃色的精神力中，土黃色的精神力在吸收了綠芒後，光芒大漲，攻擊吸收的勢頭也更猛了。
空間竟然還有這種作用！姜曜心中又驚又喜。
姜父姜母雖說聽了姜曜的話，離韓卓遠了一些，但是兩個老人到底還是不放心。姜父主意多，看著摘下來的那些果子，心中一動，隨手抱起幾個，對準韓卓扔了過去。不管有效無效，老頭認為這都可以分了韓卓的心，也算能幫兒子一把了。
那些水果在靠近韓卓附近的時候就突然炸開了，韓卓冷冷的盯了姜父一眼，隨後用精神力操縱起一根樹枝，朝著姜父的頭頂就飛了過去。他心中實在是恨極，好好的一個傀儡，就這樣被弄沒了。本來他是擔心引起姜曜的暴走才放過姜父姜母的，誰知這兩個老傢伙這麼不識相，那他也不用客氣了。
反正殺不殺，姜曜都清醒過來了！
看著韓卓要對自己爹媽動手，姜曜的心猛然一跳。
這一刻，時間好像被放慢了——姜曜腦中土黃色的精神力瞬間暴漲，在頃刻間便將韓卓留下的銀白精神力悉數攪碎。下一息，姜曜將精神力凝成一束，並全力刺入韓卓的頭部。
姜父姜母是看不到精神力的，他們只看到兒子突然瞪大的眼睛，和韓卓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接著兩人便一起倒下，沒了聲息，空中的那根棍子也隨之落在了地上。
這下可把老兩口嚇到了，一摸姜曜鼻下，還好，還有氣。姜母嚇的手腳都發軟，就那樣蹲在姜曜身邊，竟是一步都挪不動了。姜父看了不遠處的韓卓一眼，一狠心，拎起那棍子就準備去解決了韓卓。
誰知，他卻根本靠近不了韓卓。才剛靠近，身上的皮膚就被韓卓那有些失控的精神力給割傷了。
老頭弄了一身的血口，也沒能靠近韓卓一步，把姜母心疼的不行。
姜曜的昏迷其實就是精神力全數釋放的結果，他本來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腦中的精神力少的可憐，跟韓卓的精神力是沒法比的。為了抵抗韓卓的精神力，他腦中的精神力才被真正的激發起來。直到韓卓要對姜父下手，姜曜的精神力暴走，產生了質的變化，擁有了攻擊性，這點是韓卓也沒有想到的。
現在輪到韓卓體會姜曜的那種感受了，被外來的精神力攻入腦中，兩股精神力的廝殺，這股滋味並不是那麼好受的。精神力廝殺的戰場是在腦中，對大腦的刺激不可謂不強，嚴重點的甚至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兩人一直昏迷著，不過待遇卻是不一樣，姜曜這邊，有父母不停的給他喂果汁。韓卓那裡，姜父過一會就扔個果核過去試試，就等著那層保護膜消失，老頭好收拾了那個傢伙。
紀彬跟著那些人上了車，發現車裡坐的那十幾個人都是安全區裡數一數二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見紀彬上來，只有兩個比較熟悉的對著紀彬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這車好像前幾天運送犯人的那些車子，紀彬也不是沒看過那些車子。他也暗自猜測過那些犯人最後會被送到哪裡，現在肯定不會有什麼監獄，那些人最後去了哪裡？
「吃的喝的都在這裡，一會兒你們自己分配一下。」那兩個帶著紀彬過來的人拎著一大袋食物扔到車廂後。
壓縮餅乾，午餐肉，礦泉水，這裡提供的伙食還是相當不錯的，紀彬苦中作樂的想著，隨後拿了自己的一份，找了個地方閉目養神。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後，就跟其他的車子碰了頭，七八輛車朝著西北方向駛去。沿路已沒有人煙。偶爾有喪屍走過，也沒人理睬，只是這裡的喪屍數量比起b市外圍的那些真是少太多了。
車隊每天只停留十五分鐘，讓人解決下生理需要。紀彬此時分外的想念起姜曜來，唉，那個笨蛋，笨蛋！紀彬在心底狠狠的罵了幾聲才覺得有些過癮。竟然玩什麼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戲碼，傻瓜，蠢材。
三天後，車隊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片荒漠，幾從乾枯的草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著。陽光炙烤著大地，乾燥的空氣中幾乎找不到一絲水份。
「到了，都下車。」車廂被人從外面踢了踢。
第53章：清醒
將近七米高的通道，巖壁上是加固的鋼架，燈光將通道照的如白晝一般。沒有人說話，這一百多人在心中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
「到了。」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瞬，紀彬有種進入科幻片的場景。銀白色的大廳，大型計算機，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還有數十個透明的培養槽，裡面不知是什麼生物，深褐色的身體，團成了一圈。偶爾有幾個展開肢體的，那樣子讓紀彬直接聯想起起了電影裡的異形。
「這是第十一批，總共115人，這裡是他們的資料。」說著，領隊的那人將所有人的資料交給了一個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了一圈，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用力壓了壓，不住的點頭，「這次的不錯，小夏，帶他們去三號宿舍。」
他們是來做白老鼠的，這是大部分人的認知。可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像來報道的新兵一樣，分宿舍，分鋪蓋，胸牌，聽說每天早上還要出早操。所有人都傻眼了，到底軍方將他們集中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不是做白老鼠的？呆了幾天，大家慢慢也都熟悉了基地的生活，基地內的生活非常平靜，每天準時出操，定點供應食物，紀彬簡直有種重回到和平年代的感覺了。
混熟了之後，有人偷偷纏著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工作人員詢問，到底是為什麼把他們從千里之外帶過來，他們這些人是來執行什麼計劃？那工作人員用一種你們都賺到了的眼神看向那幾個打探消息的傢伙，最後輕飄飄的丟下一句「也算是好事吧。」
這次的任務可能是好事？消息傳的極快，不到一天的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情報。三天後，所有人都做了個體能考核，按照排名高低，每一百名一個小隊，總共二十個小隊，紀彬排在第三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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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曜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中如針扎一般，他根本不知道，為了跟韓卓對抗，貿貿然將精神力一口氣釋放出去是多麼危險的一個舉動。如果不是因為有空間一直溢出能量滋養，說不定姜曜這會就成了個傻子。那股土黃色的精神力恢復了許久，只還原出細細一縷，顏色也淡了許多。
姜父姜母在姜曜身邊守了不知多久，老兩口連睡都不敢睡，眼睛通紅的守著兒子身邊。
「曜曜，你可醒過來了，你嚇死媽媽了。」姜母看到終於恢復神志的兒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還好，她兒子又回來了。
「爸，媽，別哭，我沒事了。」姜曜一邊安撫著父母，一邊四下張望著。很快他就發現了韓卓的身影，跟他離的老遠，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姜父順著姜曜的視線看去，「那傢伙還沒死，我和你媽試了好幾次了，根本靠近不了他，挨的近點就是一身傷。」
姜曜剛剛就注意到父親身上的那些細碎傷口，還沒來得及問，沒想到竟然是韓卓造成的。
「爸，你扶我過去。」姜曜要親自試試，不管怎麼說他也要想辦法解決了韓卓。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憎恨一個人。這人將他當成奴隸，傷害他的親人，還有紀彬。只要一想起紀彬，姜曜心中就是一陣抽痛，他那時雖說已經被控制了，卻還是有記憶的，他記得對方被血浸透的樣子，那樣多的失血，他知道紀彬生生挨了兩槍，如果不能及時搶救……姜曜不願去想像這種情況，他甚至連空間都沒帶紀彬進來過。
韓卓早已醒過來了，說起來他比姜曜醒的要早的多，只是他受的傷卻是不輕。韓卓可以說是遭到了一次精神力的反噬，姜曜的那股精神力其實殺傷力並沒有那樣強的，只是韓卓這傢伙在鍛煉精神力的時候走了偏門。他吸收過正常人的精神力，這導致了他的精神力十分斑駁不純，這次姜曜的精神力的攻擊等於是將他原本的隱患給激發出來了。
「你想要殺了我嗎？」韓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全是乾涸的血漬。看到姜曜過來，試著爬了幾次，卻是頭暈目眩，根本爬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喘氣。
姜曜此時已經能很清楚的看到韓卓那些外放的精神力了，這傢伙雖說受了重傷，但是外放的精神力還算不少，只是光芒黯淡了許多，「你說呢？」姜曜只冷冷的反問了一句。
「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韓卓一臉渴望的看著姜曜，如果他這次能活下去的話，他會把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裡，再不會有什麼婦人之仁，當然前提是他得能活下去。
姜曜沒理會韓卓的那些話，試著拿樹枝碰了下那些外放的精神力，樹枝立刻被精神力攪成了幾段。這傢伙，爪子還亮著呢。
扔掉手中的樹枝，姜曜被姜父攙到不遠處的果樹下，韓卓就那樣被爺倆扔在那裡。
韓卓的精神力已經受了重創，這會外放的精神力不過是強弩之末，殺傷力比以前差了一大截。就算是這樣，他也撐不了太久，他想調理下他受的傷，又怕對方過來找事，只好這樣硬撐著。一旦他的精神力耗盡，姜曜那傢伙恐怕就要對他下毒手了。
好容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還控制了那麼多只忠於他的傀儡，韓卓怎肯這樣輕易放棄。可是怎麼才能讓姜曜放過他？對方對他是恨之入骨，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如果換成他是姜曜，恐怕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想著怎麼宰了這個控制過自己的傢伙。
「曜曜，就那樣放著不管他嗎？要是他恢復了，那該怎麼辦啊？」姜母一臉擔憂的看著韓卓。
「只能先放著了，我這會沒這個能力去對付他。」姜曜皺眉道，
「那要不先把他弄出去？別讓他在空間裡呆著了。」這樣就算對方恢復了，也沒法進入空間傷害到他們。
「不行，把他放外面，只會更危險。」姜曜張口就否決了姜母的建議。
「外面怎麼了？」
「韓卓他除了我之外，還控制了差不多兩百個人。真把他放出去，他只需要靠著那些人就可以輕鬆對付咱們了，除非咱們一直呆在空間裡不出去。」
「那，就不能讓那些人醒過來嗎？就跟你一樣醒過來。」老太太喃喃道。
「恐怕不行。我在想，如果韓卓死了，那些人會怎樣，會不會就那樣一直清醒不過來了。」那些人裡有不少都是跟姜曜認識的，還有孫江他們，那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姜曜實在是不想讓這些人陪著韓卓一起倒霉。
「對了，空間裡的那棵樹怎麼變成那樣子了。」這是姜曜一直沒來得及問的事。
「具體時間應該是你出任務的那天吧，我記得我們在空間呆了沒多久，那棵樹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姜父回憶著。
「爸，你扶我過去看看。」聽到姜父的話，姜曜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變故肯定跟韓卓的精神力有關，接著就擔心起這變故會對空間有什麼影響。
姜曜試著伸手摸那光柱，他的手一下就伸到了光柱裡，並沒有被彈開。姜曜將姜父推到一邊，踉蹌幾步走入了光柱中。
光柱中的光線散發著淡淡的暖意，姜曜只覺得渾身都輕鬆起來，就連頭部的刺痛也減輕了不少。空間中的那棵大樹沒有多大變化，還掛著原來的那些果子。姜曜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新的果子，他原本以為這裡或許會凝結出一個新的果子的，看來空間只是單純吸收韓卓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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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了一個從藥田里凝出來的果子，一口吞了下去，微微發苦的果子從內裡帶來一股清涼，溫熱的感覺漸漸溢滿四肢。姜曜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身上恢復了不少力氣。
韓卓眼睜睜的看著姜曜被姜父扶著走到光柱裡，沒一會兒就自己從光柱裡走了出來，身上那種受傷後虛弱的模樣一點也找不到了。
娘的，那光柱不是不准人靠近嗎？怎麼姜曜那混蛋那樣容易就進去了。進去的時候蔫成那樣，出來的時候就活蹦亂跳的，韓卓這會簡直想在心中罵娘了。
姜曜也沒理會韓卓那吃驚的模樣，而是坐下來感受著腦中的那縷土黃色的精神力，將腦中光點那裡新凝出來的精神力一點點的合併入那縷精神力中。姜曜可沒韓卓想像的那樣傻，那傢伙剛才求饒不過是想鬆懈自己的警惕罷了，或許韓卓是真的受了重傷，可他那些外放的精神力卻也不是什麼擺設。一直這樣跟他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抓緊時間恢復下自己的精神力。
姜曜的歪主意也不少，他怕自己修煉的時候，韓卓也在偷偷恢復，就讓姜父姜母站的遠遠的，隔上一會兒就扔個樹枝過去，不停的給韓卓搗亂，逼著對方一直外放精神力。
跟韓卓一樣，姜曜在精神力方面也是個完全的門外漢，韓卓好歹還摸索了一陣子，姜曜卻只會將那些精神力凝成一縷，試探著外放，直到他不小心將他的精神力融進了腦中的那個光點。
光點在接觸到姜曜精神力的那一刻非常迅速將這縷精神力吞蝕的一乾二淨。正當姜曜為失去精神力而驚慌失措的時候，從那光點處又溢出一縷淡黃色的精神力，雖然比剛才的那一縷小了許多，可是卻有一種更精純的感覺。
每一次融入，溢出，那縷精神力都會變得更明亮一些，就好像被滋養淨化一樣。雖然數量一直在減少，可是姜曜卻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卻是強了不少。當他閉上眼睛，他也可以感知到空間的一切，那些精神力就好像他的眼睛一樣，將空間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這還是姜曜第一次這樣清楚的看到整個空間的樣子，他莫名的覺得空間中央的那棵樹好像和他產生了什麼聯繫，要對他訴說什麼。
第54章：希翼
姜曜像著魔一樣重新走回了樹下，他將手貼在樹上，從樹上傳來一股非常柔和的波動，細細體悟卻又能感受到一絲急切，讓他更全身心地沉浸於這企圖傳達給他什麼的波動中……
「你想要更多的……更多的什麼？」
話一出口，姜曜彷彿被自己的聲音從這魔咒中驚醒，忡愣片刻方又回神。就在剛才，他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樹心中傳達出的「思維」波動，對方要的是……生命？力量？姜曜看了一圈空間內的生物，難道空間的意思是要他帶進來更多的物種嗎？那麼力量又是什麼？
「你想要的力量是指什麼？」樹幹中傳來的陣陣新的波動，姜曜卻感應的一頭霧水。確實，要姜曜聽懂一棵樹說它想要什麼，也實在是為難了點。
樹幹中的波動始終是溫和舒緩的，大樹並沒有因為姜曜聽不懂它的話而焦急，內裡傳來的波動反而柔和的撫慰著姜曜。姜曜在這溫柔的波動中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那棵樹，那棵樹就是他，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讓姜曜整個人都快要沉浸其中，他腦中那一縷淡黃色的精神力卻彷彿打了激素一樣，顏色越發的明亮。
「曜曜，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光柱外面傳來姜父的聲音，有些焦慮。
姜曜一下就從那暖綠色的意境中驚醒過來。
「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姜父看著姜曜完好無損的從光柱裡出來，不禁鬆了口氣，「沒事，就是看你進去太久了，我和你媽有點擔心。對了，曜曜，你餓不餓。」
太久？姜曜有些納悶，明明自己剛剛就進去了一會兒功夫，怎麼會太久，不過回過神的姜曜倒是真覺得肚子餓的難受。
「爸，我在裡面真的很久？」餓到有些發昏的姜曜一口氣啃了幾個梨子，這才緩了口氣。
「我覺得都有兩天了。」姜父姜母他們從姜曜進去已經吃過七八頓果子了，按照一日三餐算，怎麼說也有兩天了。就算吃水果餓的快，這時間也絕對不短了。這兩天裡，老兩口一天恨不得看那光柱上百次，直到把兒子看出來。兒子剛傷癒，怎麼要在那裡呆那麼久？想喊姜曜出來，又怕影響到他，要不是實在是擔心的過了頭，姜父也不會把姜曜叫出來，
「那人這兩天一直沒動靜嗎？」姜曜瞥了一眼遠處的韓卓，這傢伙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死人一般。
「他一直在那裡裝死，我試著扔樹枝過去，他根本不理會那麼多。」姜父說起來也是滿肚子的火，如果不是兒子當時吩咐過千萬不要接近韓卓，恐怕老頭就衝過去了。姜曜怕韓卓控制他爸媽，就讓老兩口離的遠一些。他記得韓卓的精神力球也是有一定範圍的，父母他們只要躲遠些就不會太危險。
姜曜從光柱裡出來的那一刻，韓卓便已經感覺到了。姜曜的精神力比起前兩天來，簡直是發生了質的變化。如果說前兩天姜曜的精神力就像點著的蠟燭，那麼今天他的精神力就像白熾燈了。
「放過我。我會馬上離開，你這空間的事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韓卓的口氣極近卑微，卑微中還帶著一絲絕望。
姜曜搖了搖頭，「你不用多說什麼了，你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他也不想跟韓卓繼續廢話太多，直接將精神力釋放了出去，這還是姜曜他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釋放精神力進行攻擊。
既然你不肯放過我，那麼我們就拚個你死我活好了，韓卓眼中底色一沉，將他所有可以調動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一處，直奔姜曜的腦部而去。
韓卓的精神力明顯多過姜曜許多，但是姜曜的精神力卻比他純淨的多，兩股精神力在空中碰撞，姜曜那股淡黃色的精神力很快穿透那團銀白直奔對方的頭部而去。韓卓的那股精神力雖說被耗掉了大半，卻並未就此散去，剩下的那些精神力直直的衝入了姜曜的腦中。
兩人的目的都是要置對方與死地，精神力在進入對方大腦的那一瞬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破壞起來。
姜曜拚命調動著腦中僅剩的那一縷精神力去抵擋韓卓的攻擊，包裹，吞噬，攪纏，撕碎，然而姜曜的精神力水平到底是差了韓卓太多，這兩天他在恢復精神力，對方也在恢復。就算是韓卓的精神力比起姜曜的，要顯得斑駁不純，可是韓卓精神力的量卻是姜曜的數十倍還要多，而且在精神力的使用操控上韓卓也要比姜曜要熟練許多。姜曜的抵抗只持續了短短幾秒。
在打算拚命的狀態下，韓卓釋放出的精神力自是不可小覷，他已經決定了拼上這一把，一口氣豁出了所有的精神力。毫不誇張的說，在這次不計生死的進攻之後，就算來個小孩子也能輕易的解決了韓卓。
眼看著韓卓的精神力就要將姜曜的大腦攪碎，幾乎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姜曜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波動從心臟處傳來。這股波動就好像母親的羊水一樣，那樣的平靜，溫暖，安全。雖說姜曜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股奇怪的波動，卻有種無法言說的熟悉感。
一層淡淡的光膜從姜曜的體內溢出，迅速將他的大腦保護了起來，接下來那光膜迅速的伸展開，將整個人都包了起來。韓卓的精神力在碰到光膜的那一刻被彈了出去。與此同時，整個空間彷彿都與這層光膜連了起來，而韓卓在光膜完整出現的時候竟然從空間消失了。
姜曜愣愣的看著包圍住自己的那層光膜，這層光膜就好像一個保護他的盾牌一樣，蟬翼般薄薄的一層，卻給人一種無法摧毀的感覺。還沒等姜曜研究出那光膜是什麼，光膜便迅速隱入回他的體內，任憑姜曜怎麼調動，也無法再調出來。只不過姜曜卻可以感覺到，它就在體內，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裡，強大而安全。
光膜消失後，姜曜四下裡尋找著韓卓的蛛絲馬跡，這傢伙怎麼會突然消失，韓卓並沒死，姜曜很清楚這一點。可是他怎麼沒影了，難道是出了空間？
想到這裡，姜曜也顧不得安撫父母的情緒，急急的出了空間，他要看看韓卓是不是真的像他推測的那樣，自己脫離了空間。
姜曜和韓卓兩人是在一間屋子裡進入空間的，當時屋子的門窗都是關著的，而姜曜這一次回到外面的時候，屋子的門卻是大開著。姜曜很清楚，韓卓的那些傀儡們有多麼聽話，沒有韓卓的命令，那些傀儡是絕對不會來到這間屋子的。而且屋子的大門也沒有破壞過的痕跡，不可能是喪屍之類的來過。
這麼說，最有可能開了屋門的人就是韓卓了！可是韓卓什麼時候擁有自動進出空間的能力了，姜曜想到這裡，又急忙回到空間，發現韓卓並沒有再一次出現後，心中稍微鬆了些許。
又一次回到屋中，姜曜緩緩的將精神力釋放出去，這個山莊裡有兩百個韓卓的傀儡。現在韓卓不知躲去了哪裡，那些傀儡以前都是軍方的精英，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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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個月的正常作息，訓練，飲食，把這些士兵的體能都調整到了巔峰狀態。紀彬在幾次特訓中有意將自己的成績壓在了中流，他不想做出頭鳥。這裡的平靜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他們遲早會接觸到軍方的真正目的，低調些總是好的。
在基地生活了一個月後，這兩千人第二次集合在一個地下廣場中。
希翼計劃？！計劃的名字並沒給眾人帶來什麼觸動，所有人都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的聽著台上那人的解說。
「軍方已經研究了很久，最近才有了突破，所以這次我們特意將你們選拔了出來。因為計劃的特殊性，參與實驗的必須都是都是軍方的人員，……這項實驗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身體素質不能達標的，一律不得參加……這次實驗出來的人，將會擁有超人的力量，他們會成為軍隊裡的王牌，精英，同時他們也會是未來軍部的高層人員。」台上的人說的口沫橫飛，紀彬卻聽的冷笑連連。
超人的力量自然是好的，不過這實驗的失敗率是多少，失敗後，參加實驗的那人會是什麼下場？實驗成功後，被改造的人又是否會跟常人有什麼不同，是不是會有什麼後遺症。這些都沒有說明，這些人是把他們當傻子忽悠嗎！
紀彬看了一圈，只有幾個單純過頭的在那裡興奮不已，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麻木，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他們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展現內心的情緒，有不滿，有不屑，有悲哀，有淡然，有無畏，卻沒有畏懼。
第55章：韓卓的下場
沒有人，姜曜將精神力的探索範圍又擴大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人類的精神波動。韓卓他頂多早出來兩分鐘，這傢伙跑的也未免太快了。不知那傢伙有沒有跟他的那些傀儡匯合。
空氣中飄來一種淡淡的腐臭氣息，這種氣味姜曜再熟悉不過了，從喪屍出現的那一天，這種味道就一直浮動在它們週遭的空氣中，成為所有人的噩夢。
竟然有屍體腐爛的味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變故，姜曜心中浮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就算是剛開始是被控制的，姜曜也記得很清楚。韓卓帶他們過來這裡的時候，山莊裡是沒有喪屍的，也沒有什麼動物。臭掉的肉食和蔬菜都已經被就地掩埋，這種腐臭就只有可能是…
走出屋子沒多遠，姜曜就在一個小水塘邊發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屍體上的衣服就是他們的作戰服，頭顱被爆開，臉上爛掉一大塊，已經認不出是誰了。
這裡也出現喪屍了！
姜曜四下裡望了望，正準備繼續往前走，突然間覺得頭皮一緊，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冒了出來，好像有什麼危險隱藏在附近。
從上方傳來啪嗒一聲，姜曜連想也沒想，朝前一撲，接著一滾。眼角餘光就看到一個生物從屋頂上方竄了下來，黃褐色的牙齒外翻著，黑紅的爪子張開，瘋狂的朝著他抓了過來。
竟然是猴子變的喪屍，淡黃色的精神力瞬間放出，喪屍猴子一下栽倒在地，它的大腦被姜曜的精神力徹底破壞了，姜曜為了以防萬一，又找了把鐵鏟，將那喪屍猴子的腦袋拍的粉碎。
看來是山林中出現異變的動物來攻擊這裡了，姜曜雖說不想對付被韓卓控制的那些人，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以前的那些戰友變成喪屍，或者被喪屍們吞食。
越來越弄的血腥味，還有野獸的吼聲，姜曜在走出別墅區沒多久後看到了韓卓和他的那些傀儡。韓卓慘白著一張臉，他在姜曜空間裡受的傷可不輕，將所有的精神力釋放，又被姜曜的精神力盾反彈，傷勢更加嚴重。
在被彈出空間的那一刻，韓卓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只要到外面就好辦了，他可以找到那些手下。就算姜曜有精神力，這麼多軍人，裡面還有狙擊手，對姜曜來一個狙殺完全沒有問題。可惜他想的太美好了，當他踉蹌跑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山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大量的喪屍動物，他的那些手下死了一半還多，活著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如果他們沒有被控制，又如果那幾天韓卓在他們身邊，如果這兩百人一直保有自己的意識，他們中的大部分都不該這樣命喪於喪屍動物的口中。失去控制人的傀儡思維僵化的厲害，他們面對喪屍時，失去了正常人會有的應變。
韓卓的精神力少到幾乎無法指揮這些傀儡，只能勉強發出一道保護他的指令。僅剩的一百多人就這樣將韓卓圍在中央，近百隻喪屍猴子，山貓朝著那些人撲去。地面有兩三具屍體，幾隻喪屍山貓趴在那裡，啃的滿臉是血。看到姜曜過來，有兩隻喪屍山貓丟下了口中的食物，撲向看起來更加新鮮的活食。
這兩隻喪屍山貓在半空中就落了下來，韓卓看到姜曜出現的那一刻，腦中除了殺死他，便再也想不到別的。他心中的殺意太強烈，以至於所有的傀儡的槍口都不自覺的對準了姜曜。
頃刻間，一股淡黃色的精神力衝入韓卓的大腦，而留在韓卓眼中最後的一個圖像就是掛在姜曜嘴角的那抹嘲意——他才剛有了能力，他還想建立一個屬於他的幸福國度。為什麼他會這樣簡單的死去，死於他擅長的精神力攻擊。
韓卓倒下了。
所有人都恍惚了，看著握在自己手中的槍械，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幾隻喪屍猴子已經跳到了一人身上，對著那人的臉張嘴就咬下一塊肉來。
「快殺了那些喪屍。」姜曜在話中帶了絲精神力，那些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的人下意識的對著那些喪屍掃射起來。
這些動物喪屍動作靈敏，準確擊中大腦確實有難度，好在這些人也都是身經百戰，槍法也算得上一等一了。
不時有人被喪屍動物抓倒，那些喪屍一擁而上。殘忍點說，這些被抓倒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降低了其他人的傷亡率，趴著進食的那些山貓和猴子幾乎停止了移動，射擊的難度大大的降低。
姜曜對精神力的使用還頗感生疏，他還不知該怎麼用精神力去影響喪屍。他只會將精神力釋放出去破壞喪屍的大腦，而且一次最多只能將精神力分成三縷，不少動物喪屍即將撲到人的時候，突然就悄無聲息的掉在了地上。在犧牲了數十人，這些動物喪屍被射殺乾淨了。
此時，有的人已經回憶起被控制前的事情了，被控制期間的事他們記得卻沒有姜曜清楚。畢竟姜曜那時還是保有了一小部分自我意識的，他們只模糊的記得自己管地上這人叫什麼先生主人，替這人做事，最後還跟著他來到了這個鬼地方。有幾個脾氣暴的在看到地上韓卓的屍體後，直接就要舉槍掃射。
「住手！」混入人群的姜曜高喊道。
憑什麼住手，一人根本沒理會姜曜的呼喊，對著韓卓的腦袋砰砰砰幾槍，韓卓的頭部被那人打成了一團模糊血肉，腦漿四濺，再也找不到一點當時的意氣風發。
姜曜看著韓卓碎掉的腦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這人算不上什麼好人，自己的精神力卻是因為他才被引了出來。這樣的對手，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姜曜輕輕歎了口氣，「這人是免疫者，或許指揮所會想要他的屍體。」
開槍的那人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剩下的人看著韓卓的屍體也是一臉的厭棄。只有幾個人圍了上來，默默的將韓卓的屍體收拾了一下，有人四處尋了尋，找了個塑料布，將韓卓的屍體捲了起來。
姜曜四下看了一圈，發現以前的熟人少了許多。好在孫江還活著，姜曜心中一鬆，繼續尋找那幾個熟悉的戰友。
『砰』的一聲槍響後，連著又是幾聲。
「怎麼了！」不少人以為喪屍又出現了，緊張的端起槍，四下張望著。
地上躺著一個人的屍體，後腦勺整個炸開了。在剛恢復意識沒多久後，竟然有人吞槍自盡了。
「他為什麼……」那句問話只問到一半就停住了，在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個清晰的咬傷。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開始檢查起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每當槍聲響起，姜曜的心就是一緊。他知道這些人不該死的，最起碼不該是現在，死的這麼不值。
這些自盡的屍體最後被集中起來焚燒，人數不是太多。姜曜最後只找到了孫江和張凱，兩人的情緒還算平靜，只是眼眶微微泛紅。
姜曜心中一沉，沒在詢問包子他們的下落，而是一把攬住這兩個戰友，用力抱住。孫江拍拍姜曜的後背，看了看四周，開口問道：「你知道咱們現在在哪裡嗎？」他的腦子到現在還有些混沌，來這裡的道路根本記不清，只能模糊記得幾個景色。這地方也不知是哪裡的山旮旯，那個混蛋到底把他們帶到哪裡了？
「不知道。」
「話說姜曜你怎麼穿成這樣子？」張凱揪起一片遮在姜曜下身的葉子，「很涼快嗎？」
姜曜的臉一下就僵住了，他從空間裡出來，連衣服也來不及換，就去追韓卓，接著就遇到這些喪屍，自然顧不上什麼衣服不衣服，等到解決完喪屍，他已經把這事完全忘了。
不過好在姜曜反應也快，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葉子裝，愣愣道：「我怎麼穿上這種東西了？」
孫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你身上沒哪裡疼吧，後面不疼吧。」
「不疼啊。」姜曜心中直抽搐，隊長他不會是想歪了吧。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咳咳，那個，你快去找身衣服換一下吧。」張凱若無其事的不小心扯下的那片葉子重新塞回姜曜的腰間。
等姜曜換好衣服回來，孫江他們不知從哪裡翻出了個旅遊冊子，這些人很快就確認了方位，接著將山莊裡能吃的東西一掃而光。
「這裡離b市將近三百公里，今天走的話，估計到不了c市天就要黑。我建議，大家先休整一夜，明天準備出發。」孫江說完後就看著大家。
因為孫江是李然的心腹愛將，軍銜又比較高，作戰經驗豐富，也算是頗有威望，其他人倒沒什麼不服。
沒過多久姜曜就發現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詭異，大概是剛剛那身葉子裝實在是太過震撼了。被那些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的姜曜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屋子。孫江也看出姜曜的不自在，想要勸他，張了張口，最後卻塞給他一把槍，說了句小心，就放姜曜出去了。
山莊裡其實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姜曜在地裡找到了幾個爛掉的南瓜和冬瓜，完好的種子被他一點點撿出來收到了空間裡，在一處小院裡，姜曜發現了一棵皂角樹，也被他一併扔入了空間。
第56章：基地
得說韓卓挑選的這個莊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姜曜陸陸續續找到了一些新的果樹，板栗樹，櫻桃樹，還有棗樹，當然板栗已經不知被誰摘乾淨了，不過只要有樹在，來年就能吃上果子。最大的一個驚喜莫過於在一個屋簷下發現的蜂巢了。有蜜蜂了！姜曜確認了好幾遍，最終確定這就是蜜蜂，幾個月了，終於找到了一窩蜜蜂，現在讓姜曜發愁的是怎麼把他們放到空間裡去，直接扔進去，姜曜怕驚動了蜜蜂們，到時候再亂蜇人。
想了想，姜曜把老兩口先叫了出來，用精神力散發出一種無害的氣息，輕手輕腳的將蜂巢扔到了空間。結果，蜂巢留在了原地，蜜蜂們則集體進入了空間裡。等了好一會兒，姜曜估摸著蜜蜂們的情緒也該穩定下來了，便進去看了下情況。
蜜蜂們對新環境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的驚恐，空間裡充足的靈氣讓它們格外的興奮，很快就選定了一棵樹築起巢來。唯一讓姜曜有點發愁的就是空間裡現開的花不太多，果樹大多都掛果了，只有地裡的一些作物還開著花，也不知夠不夠這些蜜蜂食用。
這些新放進來的生物似乎讓空間的那棵大樹非常高興。姜曜感覺得到，在大樹上又新增了幾個果子。
發現姜曜進來，大樹又開始磨著他要更多的生命。姜曜安撫了許久，大樹才靜了下來。隨著物種的增加，空間的面積比一開始擴大了將近三分之一還多，姜曜沒想到空間還是可以進化的，空間的進化也代表著他本身實力的進化，看來以後要多多收集各種動物，植物了。
姜曜從空間裡拿了幾塊鴕鳥肉出來，從廚房找出來一隻勉強能用的鍋，煮了一大鍋的鴕鳥肉，老兩口斷鹽許久，今天終於能補償下了。做飯的途中，姜曜一直將精神力釋放出去，確認附近沒有人過來。飯罷，姜父拉著姜曜挑了十幾株松樹扔到空間裡。姜曜雖有些不解，還是照做了，反正空間也需要更多的作物。
姜父看著空間裡十幾棵的松樹，呼了口氣，「這下總算可以點火了。」
點火？還沒等姜曜反應過來，就見老頭拿了根鴕鳥骨頭，在松樹上輕輕割了一道斜口，又找樹葉捲成容器放在下面，「爸，你這是？」
「採點松脂，你這空間裡的東西點不著火，松脂就沒問題，這十幾棵松樹取的松脂足夠我和你媽做飯用了。」
姜父摸了摸姜曜的頭，「你別總操心我和你媽，這裡是無聊了些，可總比外面好的多，你在外面也要多加小心。遇到什麼麻煩別總自己一個人硬扛著，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也找我和你媽商量商量，我們怎麼說也比你多吃幾十年的飯。」
姜曜點點頭，出了空間。
整整一夜姜曜都在練習他的精神力。白天無法用精神力屏蔽喪屍大腦感知的事情讓姜曜耿耿於懷，如果當時可以讓喪屍無法感覺到他們，那些人便不會死。韓卓可以做到，他也可以。
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太多的麻煩，偶爾有出現的動物喪屍，還未曾來得及撲到車上，便好像被什麼吸走注意力一般，從他們的車邊晃悠悠的走開。這個景象讓所有人都十分震驚不解，唯有姜曜額頭滿是汗水，整個人好像剛跑完三千米一樣。
被操控的後遺症還是有的，昨天姜曜情緒過於激動，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今天和這些人共處一輛車裡，姜曜才發現了他們的異狀，不少人的性格都發生了某種程度的變化，性子衝動，說話直愣愣的，準確點形容的話就是一根筋。
指揮所怎麼也沒想到，失蹤的那些人有一天還能回來，雖說只回來了一小半，可也夠讓他們驚喜的了，尤其是他們還將韓卓的屍體一併帶了回來，此外還有幾千斤的糧食。
所有人都被叫去一個個詢問事情的經過，姜曜靠著裝傻充愣也瞞了過去，遇到那些不便回答的問題他就裝傻，大部分人對控制時候的記憶都很模糊，姜曜這也算正常。
問完話後，姜曜就找到了李然，詢問那天的事情，主要是詢問紀彬的生死，他擔心了一路了，那天紀彬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救援的時候。
李然見姜曜過來，就知道是為了誰，如果可以的話，他這會是很想躲起來不見姜曜的，可惜這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教官好。」姜曜行禮道。
李然還了個禮，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姜曜便提起了紀彬。
「紀彬他沒事。」
聽到這句話的姜曜明顯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那傢伙的傷那樣重，恐怕這會還在修養吧。
「教官，我想問下，紀彬他現在在哪兒？」
李然垂下眼皮道：「現在紀彬他不在這裡了。」
「是在家裡修養嗎？」姜曜還以為是不在指揮所這邊，正打算去紀彬的住處找他，李然那有些乾澀的聲音緩緩響起，「紀彬他去執行任務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執行任務，不會再回來，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任務需要一個重傷初癒的人去執行，而且不會回來，是什麼任務，為什麼會選中紀彬！
姜曜有些失態的抓住李然的手臂，「教官，為什麼說紀彬不會回來了，他去哪裡了？執行的是什麼任務，怎麼會不能回來？」
李然是聽說過紀彬和姜曜兩人的關係的，雖說知道的時候有點吃驚，卻也沒放在心上。這時候已經沒人會去在意什麼同性戀，異性戀，什麼所謂的社會倫理道德，只要能完成任務，管他們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都是他手下的兵，「他去執行的任務是A級機密，你沒有知道的權限。」
姜曜深吸了幾口氣，「那個任務有生命危險嗎，教官。」
李然拍拍姜曜的肩膀，「這些都是機密，你無權知道。」
去你媽的機密，去你媽的權限，姜曜在心中冷笑起來，我們在外面拚死拚活，只一句保密就把人帶走，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你們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教官，能告訴我紀彬他去哪裡了嗎？」姜曜在話中加入了精神力，意志稍微不定的人就會被催眠說出真相。李然的意志力明顯比常人高出不少，只恍惚了一下，就回過神來，「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教官，告訴我，紀彬他去哪裡了，執行什麼任務了？」姜曜兩眼直視著李然，一點點的用精神力催眠著，他這也是第一次催眠活人，就怕有個什麼閃失。李然看著姜曜那雙黑亮的眼睛，漸漸的心神恍惚起來。他還記得收到那份文件時候的心情，他記得那些人是他親自一個個挑出來的，如果他們真的出事……
「希翼計劃，去哪裡我不知道，紀彬是被L軍區的人帶走的，軍方研製出了一種改良基因的藥劑，死亡率很高……體質優秀的存活率比較高。」
李然的話讓姜曜整個人都心涼了，紀彬被帶走去做實驗了，僅僅只是因為他的身體素質好。
隨著姜曜的失神，李然慢慢的恢復了神志，他對剛剛的事還保有一絲的記憶。腦子瞬間變空，完全失去自我意識，他這是被人催眠了？！姜曜這小子什麼時候會催眠人了，李然突然想起那些人都是被一個精神能力者帶走的，難道姜曜和那人有什麼關係不成。還沒等他想明白，腦中便響起一個聲音，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你在看到姜曜的時候就轉身走了。
李然的眼神逐漸呆滯起來，跟著腦中的聲音重複了幾遍後，轉身離開了姜曜。等他再一次清醒的時候，他只會記得自己躲開了姜曜，兩人沒有交談過。
離開李然之後，姜曜一直無法平靜下來，他害怕，在他被韓卓控制的期間，紀彬可能已經死於那些實驗了。他該怎麼去找回紀彬，那傢伙現在在哪裡？
姜曜一個人在天台上坐了半宿，他用十個工分換了一包煙。現在除了那些工分富餘的老煙槍外，基本沒人願意用工分去換煙酒這種無用的奢侈品了，不過姜曜這會也不在乎什麼工分了。這次獎勵的，還有以前任務攢下來的工分已經足夠他在安全區裡生活許久了。
姜曜一邊抽著煙，一邊回想著紀彬在c市的時候是怎麼把自己給他的那兩根煙聞了又聞，還有他們在天台的那些吻，第一次的吻。
晚上一點多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入睡的時候，姜曜闖入了指揮所，看門的哨兵在他精神力的影響下迷迷糊糊的給他開了門。李然的屋子被姜曜一腳跺開，裡面的資料被他一本本的翻了了出來。
資料裡並沒有那個什麼『希翼計劃』，看來早已被銷毀了，只不過姜曜卻從一本名單薄上找到了些的許蛛絲馬跡。本來那個名單薄並沒有引起姜曜的注意，只是偶然看到的那個人名，讓他察覺到了一絲特別。
錢安，這個幾乎被姜曜遺忘的名字，a組第一次出任務的成員，因為拋棄隊友獨自逃回去，而被趕出隊伍的人。他的下落沒有人知道，可是姜曜卻在這個名單薄上看到了錢安的名字。
一個已經消失的人的下落。
姜曜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那些犯了重罪的人，很可能已經成為了軍方的小白鼠。對於軍方來說，這些人就是危害現在和平局勢的毒瘤，又不能像和平時期那樣關入監獄裡，拿去做實驗自然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名單薄上記著人名：錢安，xx……；日期：x年x月x號；接收方簽名：xxx。
他們從c市救出的那對免疫者姐妹，接收方只寫了個L區。姜曜在最後一頁上找到了紀彬的名字，接收方那裡也只寫了個L區，看來他們去的應該是同一個地方了。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後，姜曜將李然的屋子弄的一團亂，拿走了幾個看起來頗值錢的小玩意後，從窗戶翻了出去，臨走時解開了那幾個士兵的精神暗示。
姜曜相信，韓卓的屍體一定會被L區的人帶走，他只需要找到那些人就可以找到紀彬。
停屍間已經許久未曾使用了，如果不是因為韓卓的免疫者身份，恐怕他也不會得到這種冷凍待遇。韓卓的精神能力者身份讓指揮所大為看重，唯一讓他們感到惱火的是，韓卓的頭被人爆掉了。為此，幾個高層還發了一頓脾氣。
姜曜在停屍間呆了整整兩天，每天都在練習著精神力的各種使用技巧，偶爾有巡視的人進來，他們也只會看到一個正常的停屍間，並不會看到有一個人正坐在那裡。
「屍體就在這屋裡。」隨著話音落下，幾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姜曜在他們進入的一瞬間，便催眠了進入屋中的幾人，他跟著那幾個外來的人，抬著韓卓的屍體，走了出去。
一直到上飛機的那一刻，也並未有人發現異常，隊伍裡就這樣多出來了一人。姜曜此時已經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他們的基地接收過從b市選送的士兵。這些士兵現在在基地裡進行體能調整，還沒有參與實驗，這個消息多多少少讓姜曜放了點心。
持續幾個小時對數十個人進行催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姜曜臉色青白，卻也只能硬撐著，如果這會催眠狀態解除了，他也不用再去救紀彬了，他就是新的小白鼠。
還有半個小時，飛機就會到達基地，姜曜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起進入基地，他一次催眠幾十個人或許沒問題，可是基地內的人並不會那麼少，等他面對著成千上百的人時，他的催眠能力恐怕就要失效了。
第57章：進入基地
「報告。」「進來。」
一個穿著棕黃色迷彩服的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報告長官，這是這次任務的報告。」
屋中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帶著一副金邊眼睛，腰背筆直，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衣服整齊的連最細小的折痕也無。
「這次任務看起來很順利。」老者翻著報告，指著桌前的椅子，「不用一直站著，坐下吧。」
老者看的極為仔細，一時間屋中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翻到最後兩頁的時候，老者停住了，「b市的那些人都沒查出來這個免疫者的死因嗎？」
「是的，據那些被控制的人講，當時他們人是一瞬間清醒過來的，而韓卓，也就是那個精神力免疫者是突然死去的。」迷彩服男子答到，「那些被控制的人大部分都認為是韓卓濫用自己的能力導致的精神力反噬。」
老者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你相信一個免疫者會突然死亡嗎？」
迷彩服男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前陣子送過來的那個免疫女子，身體素質強悍到不可思議。在全面檢查過她的血液，骨骼，肌肉，臟器後，參與研究的人都認為，這個免疫者完全可以算是新的人種了。超出常人太多太多的力量，醒來後的掙扎暴動，讓那些研究人員只能一直將其保持在沉睡狀態。
而韓卓作為一個精神力被開發出來的免疫者，怎可能這樣突然死亡！老者捏著紙張，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後，才開口道：「你下去準備一下，再回到b市去，多帶上幾個人，把那些曾經被控制的人全部帶回來。這些人裡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這些人裡肯定有人跟韓卓的死亡有關。能讓一個精神系免疫者突然死亡的能力，我倒是很期待。」
迷彩服男子點了點頭，「明白，長官，我現在就去挑人。」
「去吧。」老者揮了揮手，一直繃緊的嘴唇稍微朝上揚了揚，「好好幹。」
「是的，長官。」迷彩服男子離開了辦公室，老者又撥通了內線，「那些人身體調整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進行實驗……」
＊＊＊＊＊＊
提前十分鐘下了飛機的後果就是姜曜他要在荒漠裡走上將近六十公里，這會正是中午頭，太陽火辣辣的，每走一步，都有種踩在火盆上的感覺。姜曜乾脆躲進了空間，準備在空間裡捱過這最熱的時光。
此時他正在空間裡啃著新摘下來的西瓜，大概是種子的原因，種出來的西瓜的個頭都不算太大，好在味道還不錯。
姜父姜母出去了一圈，在外面吃了頓用軍用飯盒煮的大雜燴後就回到了空間裡。沒辦法，外面實在是太熱了，簡直一刻都呆不下來，還是空間裡舒服，溫度始終保持在二十多度的恆溫。
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姜曜才從空間裡牽了只鴕鳥出來，他這一下午就在空間裡練習怎麼騎鴕鳥了。練習的效果還算不錯，這些人工飼養的鴕鳥性情還挺溫順的，就是騎起來不怎麼舒服。姜曜挑的是那只服用過果子的鴕鳥，許是因為餵過果子的原因，這只鴕鳥比其他鴕鳥聰明許多，對姜曜頗也為親近，騎在它身上時基本上沒怎麼反抗。
鴕鳥的腳力果然強勁，一步邁出去就有數米遠，姜曜不時的指正著方向，大概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姜曜感覺到了前方傳來微量的精神波動，知道基地快要到了，拍了拍身下的鴕鳥示意停下。那只跑的正歡快的傢伙十分不捨的停下了腳步，在原地耍賴般的轉了好幾圈，被姜曜強塞回空間裡了。
在飛機上時姜曜已經打聽清楚關於基地的一些情況，比如監控裝置，比如崗哨，比如人員構成，比如那些保密區域。
基地建在山中，更準確的說是幾乎掏空了一座山。整個基地總共有十二個出入口，山體內無數通道縱橫交錯，如同密佈的蛛網一樣。飛機上的那些人對基地的瞭解僅限於他們知道的那少少一部分，不少區域都設有進入權限，實驗人員被安排居住的區域那些人並不熟悉。
姜曜趴在遠處的山體上向下望去，他知道，下面的入口那裡有十二個崗哨，六個紅外攝像頭，攝像頭每隔五秒轉換一個方向，幾乎沒有死角。他的精神力只能催眠身邊的人，卻無法避開攝像頭。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大咧咧的進去，姜曜在等人，等他下了暗示的那個人出現。
兩天後，一個穿著沙漠作戰服的瘦高男子爬到了姜曜所在的那片山石區，男人四處望了望，很快像感覺到什麼一樣，朝著一處背陰地走去。
「我來了。」
姜曜看到男人的時候鬆了口氣，將啃光的蘋果核扔到一邊，「怎麼來的這麼晚？」足足等了他兩天，還以為是自己的催眠暗示失效了。
「隊長在回來的當天就開始挑人，說要重新回b市。為了不去b市，我特別在醫務室裝了一天的病，今天才能出來。」男子正是姜曜那天在飛機上挑中的人選，臨下飛機前，姜曜就對其下了心理暗示，命令對方進入基地後，再找借口出來，順便給他帶來基地內的一套衣服和通行證。
「你說你們隊長他又帶著人回b市了？」姜曜一愣。
「是的，命令是在前天下達的，昨天上午他們就已經出發了。」男子的回答讓姜曜的心中莫名閃過一絲不安，又回b市，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知道他們回b市是去做什麼的嗎？」姜曜皺眉道。
「不清楚，隊長根本沒告訴我們是什麼事，只說是去執行一個重要任務。」儘管男子的回答在姜曜的意想之中，卻還是讓他失望不已。姜曜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們的b市任務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心中彷彿響起一個細小的聲音，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馬上就能找到紀彬了，姜曜硬是忽略了心中的那種感覺。不管怎樣，他也要把紀彬給撈出來帶走！姜曜換上了沙漠作戰服，又拿草汁將臉脖子和手塗成褐色。看著通行證上的照片，姜曜面部肌肉奇怪的抽動了幾下，突然變成一臉橫肉的樣子，那模樣跟通行證上的那人竟有四五分相似。
這是姜曜剛琢磨出的新能力，服用過蚯蚓果實的他，發現身體上的肌肉可以聽從大腦指揮，進行一定微小幅度的挪動。開始他先在手臂上試了一下，將肌肉挪出了一個細小的波紋。手上的可以動，臉上的自然也沒問題，姜曜跑到空間裡練習了許久，練習到姜父姜母以為兒子面部神經失調，最後等他給自己整出一個新模樣的時候，姜父姜母都驚住了，兒子他什麼時候可以變臉了！？
雖說只是跟通行證上的人有四五分相似，卻也足夠蒙騙住監控室的那些人了。出入基地的程序有些麻煩，出示通行證，同時將通行證的資料鏈接入監控室，由監控室的人對比，最後是指紋鎖，每個入口處都有劃定區域，其他區域的工作人員如果沒有得到允許是無法跨區的。雖說麻煩了些，卻也是必要的。畢竟這基地裡隱藏了太多的秘密，太多要緊的東西，由不得他們不上心。
通行證沒有問題，監控室對比過資料面容後也沒有察覺出什麼問題，門邊的指紋鎖由瘦高男人按下，姜曜正準備尾隨男人進去，一個守衛發現了，直接指著姜曜道：「規定輸入一次指紋只能通過一人。」
淡黃色的精神力緩緩擴散開，那個守衛愣了下，歪著頭想了想，喃喃道：「不好意思，我剛看花眼了，你們倆進去吧。」
姜曜順利混入基地後，對著那瘦高男子打了個響指，「現在回到你的宿舍，躺好。今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今天剛從醫務室回來，你的病剛好，明白嗎？」
瘦高男人點了點頭，一臉茫然的回了自己的宿舍，隨後躺在床上，半響後才迷過來。我今天一直在床上嗎？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奇怪。男人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躺了回去。
紀彬從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心中有些不寧，好像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一樣。第六感，這種玄妙又難以言說的感覺，有時候卻是極準。不少老兵都講述過那些依靠著第六感逃出一命的故事，不過在紀彬看來，那就是長期警戒訓練後，對危險下意識的感應。
「怎麼不吃飯？」同屋的劉成東插起紀彬盤中的一塊午餐肉，一口塞到自己嘴裡。
「邊去。」紀彬不耐的揮揮手，這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陷入到一種奇妙的狀態中，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是那個希翼計劃還是別的什麼？
第58章：漏洞
淡藍色的液體緩緩注入體內，紀彬不自覺的握緊了手心，針頭拔出後，注射的那人在紀彬的記錄上做了一個標記。接著又叫了下一人。針口在半個小時後完全消失，不止是針頭紮出的傷口，紀彬以前身上的傷疤在這幾天也緩緩變淡許多。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注射藥劑了，第一次藥劑注射，所有人幾乎都沒什麼反應。有幾個年紀小，心性單純的還趁著入夜偷偷練習傳說中的異能，比如彎曲勺子什麼的，瞪了一夜，勺子還是勺子，靜靜的豎在盤子裡嘲笑著他們。身體的變化是緩緩進行的，一開始並沒有人察覺，直到他們發現身上疤痕開始消失，五感增強，這些人終於意識到他們的身體的變化，
出現不適症狀的人將近有五分之一，這些人迅速的消瘦下去，臟器也開始衰竭，即使基地對他們進行了全力救治，堅持時間最長的那個也只比別人多活了兩天多一點。
第一階段就死亡四百人的事實讓不少興奮過頭的人迅速的冷靜下來，得到新能力的喜悅被戰友的死亡衝散了。這種超人的能力並不是那樣好獲得的，伴隨而來的是死亡的風險。
「這裡怎麼看著這麼滲人吶。」也不知是誰在人群裡低聲說了這麼一句。不過並沒有人去理會。操場一般大小的大廳內，立著一排排的營養艙，最前面的那些營養艙裡泡著上百個人，咋一看就好像醫學院泡著的那些標本一樣，只不過這裡泡的是活人。
紀彬慢慢的脫掉了衣服，帶上呼吸器，任那些研究員在他身上插上各種管線。其他的人也慢慢的一個個躺入營養艙中，這是為了保護他們，身體的進化需要大量的能量，日常的食物攝入已經不能滿足他們。
營養艙中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差，暖暖的，身體有種渾然放鬆的感覺，微弱的電流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困意很快的湧了上來。
姜曜在進入基地後，並沒有急著去找紀彬，他知道基地內的監控裝置比外面只會更多，不會更少。他現在需要找到一個監控室的人來幫他躲過那無處不在的監控器。
通道，工作區域大多都有監控器，一般只有一個地方，不會有監控裝置，那就是廁所。
姜曜挑選的是食堂附近的廁所，只有這裡最有可能遇到監控室的人。每個進入廁所的人都會被他催眠提問。連續盤問了近百個人後，終於出現了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你負責的是哪一塊？」
「f區的五條主通道。」
只是五條主通道，姜曜有些失望，繼續問道：「誰有f區通往e區的通道指紋鎖」被催眠的監控員迅速報出幾個人名，「告訴我他們的宿舍號。」那幾人在這裡都是有些權限的，不少人都清楚他們的宿舍號。
「當你看到我出現在監視器裡時，及時切換監視器角度。」姜曜做完暗示後，便放了那人離開。
整整花了兩天功夫，姜曜從f區摸到了紀彬所在的c區，可是當他混入c區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實驗人員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早在兩天前已經轉到其他地方了，這是姜曜催眠一人後得到的答案。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宿舍，姜曜心中的沮喪簡直難以形容。輕輕摸了下包裡給紀彬帶的兩盒中華，姜曜低低一笑，心中默默念道：紀彬，你小子給我等著，老子這次為了找你，下了大力了，等我找到你，你可有得還了。紀彬在營養艙中莫名的渾身一冷，恢復了點意識，身子還沒動一下就又覺得疲倦不已，繼續昏沉著睡去。如果姜曜在這裡的話，或許可以看到，紀彬這會已經瘦了一大圈，其實不止是他，其他人大多也是如此。縱使營養艙提供了大量的能量，這些人身體的變化卻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不知有多少人可以熬過去。
b市
「你說把那些被控制過的人都集中起來？」接到這個命令的李然心臟一陣緊縮，「我能問下為什麼嗎？」
「很抱歉，這是機密。我記得報告上說，總共回來82人，現在請你馬上把他們集合起來。」出現在老者房中的那個迷彩服男子一臉冷淡的吩咐著。
82人並不是馬上就能集合起來的。因為喪屍數量越來越多，大部分的人都出去做任務了，只有少許人還留在城中。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才找到了79人，剩下3人卻是沒有蹤影。
「還沒找到的那三人都是誰？把他們的筆錄找出來。」孔焱已經看了整整一天的筆錄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如果那個殺死韓卓的人藏身在這些人裡，他是怎麼把對方殺掉而不被其他八十個人發現的？
韓卓弄到這兩百多人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為什麼一開始他能保住這兩百多人不被喪屍攻擊，而在一個多月之後，他怎麼會讓喪屍失控？是誰讓韓卓失控的？
姜曜和另外兩個人的筆錄被拿了過來，孔焱翻了翻，並沒有多少異常，三人筆錄和其他人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叫幾個認識他們的人過來，我要問話。」
「把你們能記得的關於這個人的事情全部敘述一遍，韓卓死亡那天的，任何細節都不要漏掉。」每人一間單獨的房間，單獨問話，確保他們的答案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孔焱一點點的翻看著這些人的筆錄，一遍遍重複的看著，他總覺得有些地方顯得十分怪異，卻又說不出是哪裡怪，一直看到天明，終於讓他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姜曜知道自己那天的葉子裝實在太顯眼了，回去後只消有人一說，他的事說不定就要露餡。在路上的時候就偷偷的催眠了那八十多個人，暗示他們自己當時穿的是跟他們一樣的作戰服，甚至連作戰的位置也暗示了一下。姜曜催眠的太成功了，以至於所有關於他的回答太過清晰完美，不管是孫江還是其他的人，關於姜曜的回答都非常清楚明白，連那天他站在哪個方向，站在誰的身邊，這些人都回答的一模一樣，簡直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而問到其他人時，孫江他們回答的答案卻會有微小的差異，比如某人站在誰的左邊，有人會記成前邊或者後邊，這樣一對比，異常就出來了，太完美的回答反而更顯得可疑。
孔焱此時已經有了五成把握，姜曜就是殺死韓卓的那個人。不過現在找不到人，難道是他害怕了，提前逃跑了？孔焱思考著這種可能。
「你們最後見到姜曜是哪一天？」孔焱此時已經命人去尋找姜曜的住址，還有進城的記錄，體檢記錄。
「最後見到他的那天，就是回來的那天。」孫江很肯定的回答道。
原來這傢伙回來的當天就消失了嗎？「除了你們，他在這裡還有熟人嗎？」
「紀彬。」這是孫江腦中閃過的第一個人名，這兩人平日形影不離，好的如同一個人一般。聽說紀彬出任務去了，沒想到姜曜竟然也跟著消失了。他們私下還猜測姜曜會不會是去追紀彬了。
「這個紀彬現在在哪裡？」
「聽說出任務去了？」
「什麼任務？」
「這個不知道，教官說是保密的。」
等孔焱將李然叫來，才知道紀彬參加的正是他們的希翼計劃，一時間孔焱的表情顯得十分怪異。
姜曜的家中落了一層厚厚的積灰，在在顯示著這裡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孔焱帶人去了紀彬的屋子，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張志彥在床上睡的正熟，屋中突然衝進來四五個軍人，把小孩嚇的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抽出枕頭下的西瓜刀，鋒利的刀刃正對著那幾人。
孔焱一個反手將張志彥手中的刀奪了下來，一隻手將對方的兩隻手腕朝後一擰，緊緊攥在一起。張志彥連看清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奪下了手中的武器。
「小傢伙不用緊張，我們是軍方的人，只是找你來問話的。」說著，孔焱拍了拍張志彥的腦袋，一把將小孩扔回床上。
「你們要問什麼？」張志彥強制住身體的顫抖，這些人身上的煞氣太明顯了。
「你和姜曜紀彬是怎麼認識的，能跟我們說一下嗎」孔焱命人打開他們隨身帶的應急燈，屋中瞬間明亮起來。
和紀彬他們的相識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張志彥老老實實的複述了一遍，當時他怎麼被姜曜從村子裡帶走，一行人又是怎麼橫跨c市來到安全區的。張志彥在說出姜父姜母的時候，孔焱當時就愣住了。
姜曜是跟自己的父母一起進城的，他父母現在在哪裡？為什麼他居住的那個地方沒有人，他居住的那個大廈的管理員並沒有在姜曜身邊見過兩個老人出現。
調查結果讓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惑中，姜曜的父母是辦理了進城記錄的，可是他們卻一直沒出現在其他人的視線中。而根據姜曜給張志彥留下的那堆工分票來看，姜曜這幾個月裡根本沒有消耗多少工分票。他們知道，姜曜剛進城的時候，手中是有一袋糧食的，可是就算上這些糧食，姜曜消耗的工分票也只是一個人的正常量，難道那兩個老人根本沒在b市生活過？
第59章：搜索
在催眠了一個研究員後，姜曜拿著研究員偷過來的通行證，換了一身衣服，去到了存放營養艙的地下大廳。
看著躺在營養艙中的紀彬，姜曜強抑住胸口急促的心跳，輕輕將手放在了外面那層鋼化玻璃罩上，口中低喃道：「紀彬，我過來找你了，紀彬……」淡黃色的精神力緩緩放出，在紀彬的腦中低喚著。
然而不管姜曜怎麼呼喚，營養艙中的人只是沉沉睡著，「他怎麼會瘦成這麼多？」姜曜兩眼盯著紀彬，頭也不回的問道。
「不止是他，這裡的所有人都是這樣，身體進化需要太多的能量，現在只有在營養艙裡才能勉強維持住生命。」被催眠的研究員老實回答著。
姜曜四下看了一圈，果然除了紀彬外，其他人也都瘦了不少，「現在可以把他放出來嗎？」
「絕對不行。」研究員搖頭道：「現在放出來，只怕他活不過幾天。」
「還有多久，他才可以出來？」
「最少三個月才行。」三個月！
這種基地自己能呆一周就算不易了，到處都是監視器，到處都需要密碼，指紋，瞳膜。要在這裡呆三個月，恐怕不出一個月他就會暴露。紀彬現在已經瘦了一圈了，他真的能撐過三個月嗎？姜曜很懷疑。
「你們這營養艙裡都放的是些什麼東西」姜曜突然想到空間裡的那些果子，果子裡含有大量的能量，如果給紀彬用的話，應該可以幫他耗過這陣子，說不定還能幫助紀彬提前出來。
研究員報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物名稱，姜曜一句也沒聽懂，張口就問：「能往這裡面加東西嗎？比如果汁什麼的。」這個比喻也沒錯，反正那果子入口就化了，加進去的話就是高能量的果汁。
「加果汁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研究員有些不確定的回道，誰會往營養液裡加這種東西。
姜曜拿出隨身帶的一顆果子，遞給研究員，「你把這個放進去。」
果子在進入營養液後迅速的融化，或許那研究員看不到，姜曜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果子散開後，點點綠光也隨之散開，那綠光一點一滴的融進紀彬的皮膚中。在那些光點融入紀彬身體後，那個研究員非常驚喜的發現，這個實驗體的各項生命指數都提高了不少，好神奇的果子。
姜曜又一次釋放出精神力，在紀彬的腦中低聲道：「紀彬，你等我，等我帶你走，這次你醒來後，我就告訴你我的秘密，所以你必須給我撐過去。」
這次紀彬的手指動了動，腦中發出一股微弱的波動，姜曜立刻就發現了這股波動，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紀彬，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
為什麼姜曜會把工分票給張志彥，是因為他不需要了，這個是最容易理解的。他既然連工分票都不需要了，為什麼又非要跟著那些人一起回來，按照姜曜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那個山莊的時候就選擇詐死，再自行離開。這裡有什麼牽掛他的人或事？能讓他冒著暴露的風險回來？可是如果真有牽掛他的事，他為什麼在回來的當天就離開了？
要麼是他已經得到了那個吸引他的東西，要麼就是因為牽掛他的東西不在這裡，是紀彬？還是他那如同隱形人一樣的父母？
解釋不清的疑點越查越多，這人身上到底還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要如何才能將那人身上的秘密一點一點的扒光，親手將他抓住。孔焱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所有姜曜接觸過的人都被集中到了指揮所，問了沒幾句，孔焱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緊盯著孫江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紀彬和姜曜應該是非常親密的戀人關係。」
戀人關係！竟然是戀人關係，孔焱好像一瞬間抓到了點什麼，一把扯住孫江的衣領，「姜曜回來後找過那個紀彬沒有？」
孫江不明白為何姜曜會被人這樣追查，姜曜那小子到底惹了什麼麻煩，竟然會勞動軍方這樣調查他。孔焱想了想，將孫江推到一邊，「不對，你跟他一起回來的，不應該找你問。」轉身對身邊的一個小兵道：「快去，把李然教官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姜曜回來那天找過你沒有。」
李然搖了搖頭，「他沒找過我。」
「難道他一次也沒找過你詢問關於紀彬的事情？」孔焱追問道。
「沒有，我只在他回來後見過他一次，接著這小子就消失了。」李然沉聲答道。
孔焱看著他人供述的關於姜曜的筆錄，「姜曜和紀彬的感情很好，好到主動去跟對方一起執行必死的任務。可是姜曜這次回來後，對紀彬的下落連問也不問一句，你們覺得這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哪怕是好友也會問一下情況，何況是戀人。而且紀彬在一個多月前是受了重傷的，姜曜應該知道這事，事實上，就連孫江他們在回來的第二天也問了下紀彬的情況，姜曜卻沒問一句。
要麼是他已經知道了，要麼就是他問過了，卻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人的記憶產生了混淆。對比前面那份口供，孔焱更傾向第二種可能。
如果說姜曜可以篡改人的記憶，那麼現在這些人裡是不是有說假話的，孔焱不置可否。這件事必須馬上向上面匯報，可以篡改人的記憶，這跟韓卓的精神異能有異曲同工之妙，說不定姜曜也是一個精神系異能人士！想到這裡，孔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這可是活的，不是韓卓那種死透的。
記憶可以篡改，但是發生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孔焱想了想，「姜曜消失的那幾天裡，指揮所或者城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李然一愣，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孔焱立刻追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的屋子被人翻過了，還丟了點東西。」李然皺眉道。那天早上他發現自己屋子被人翻了個底朝天，他的軍用飯盒，手槍，子彈，火機，瑞士軍刀，指南針全部被人偷走了。這讓李然大為惱火，可是看守的士兵一個個都說當天夜裡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動靜，連聲音都沒聽到，最後這事也只能是把那幾個失責的士兵處罰一頓。
「丟東西？沒人發現異常？」孔焱淡淡的笑了起來，多麼熟悉的話，沒有異常！就像前面那些大同小異的回答一樣，沒有來過，沒有問過，沒有異常。此時孔焱完全可以相信，那些看守的士兵已經被人篡改過了記憶。
姜曜肯定找過李然詢問過紀彬的下落，但是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於是將李然的記憶篡改，接著在晚上去了李然的屋中搜尋線索，這是孔焱得出的結論。
「你屋子裡有留下任何關於紀彬的文件嗎？」孔焱心中浮起一個有些讓人不敢相信的推論，現在他需要確認這個推論的正確性。
李然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將紀彬的所有資料文件全部銷毀，並沒有留下什麼書面的東西來。孔焱聽後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帶著人去了李然的屋中，將他的文件全部找出來，一個個翻找著紀彬的名字。
很快，他們就在名單薄上找到了紀彬的名字，也看到了L區。孔焱將名單薄『啪』的一聲合上，滿臉通紅道：「馬上接通李將軍。」姜曜找過李然！去過李然的屋子，他是為了尋找紀彬，他在李然的屋子裡知道紀彬去了L區，那麼消失的姜曜有極大的可能也去了L區！當然，他也可能沒有去。現在就等基地那邊的反饋了。
如果姜曜去了L區，最大的可能是跟著他們一起去的，也就是說，他們在回來的時候，飛機上還坐了一個多餘的人，這個人跟了他們一路，而他們的記憶中卻根本沒有出現這個人。想到這裡時，孔焱背後一寒，這簡直像幽靈一樣了。
老者在接到孔焱的報告後，沉默了許久，隨後拿起內線，「把三天內的監控錄像，出入記錄全部調出來，可能有人混入基地。」
每個人的出入記錄都被調了出來，逐個核實，一個叫汪家成的人明明有出入記錄，可他卻說自己這三天裡根本沒有出過基地。那天的監控錄像被調出，錄像上顯示的那人雖說跟汪家成有幾分相似，可是只需細看，就可以看出來，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跟汪家成一起進入基地的那人的身份此時也被核實了，這人正是跟孔焱一起去b市運送屍體的士兵之一，而他對自己帶人進入基地的事情卻是一點印象也無。
姜曜的照片已經傳了回來，與監控中的人一點相似之處也無，李將軍看著監控中一直低著頭的那個人，眼中寒氣滿溢，「這位小朋友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驚喜。」
「地下五層那裡馬上派人過去，另外傳令下去，每五人一組，對基地進行搜索，每人身上都要帶一個監控器。」
第60章：恢復
發現紀彬似乎有回應後，姜曜更用心去感受那微弱的波動了。
是姜曜嗎？淺淺的波動從紀彬的腦中傳來，姜曜激動的應了一聲，「是我。紀彬，我來找你了。」
停了許久，紀彬的聲音才又響起「姜曜他被人帶走了！你是誰！」
聽著紀彬那有些警覺激動的聲音，姜曜低笑道：「我就是姜曜，彬彬，我這次可是來帶你走的。」
彬彬這種傻兮兮的肉麻稱呼也就姜曜叫過，紀彬心中信了幾分，試探著喊道：「曜曜。」
「別叫我曜曜。」
這傢伙的反應果然跟以前一樣，紀彬輕笑了起來。
姜曜感覺到紀彬那股愉悅的波動，唇角也微微上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不能撐下來。」
「還好，以前一直覺得很累，還有點冷，剛才這裡突然一暖，舒服多了。」紀彬的回答讓姜曜鬆了口氣，想到這果子的功效，姜曜又把手中拿的另一個果子一併放到了營養液裡。
「曜曜，記得你剛剛答應我的，等我撐過去，你要告訴我你的秘密。」隨著第二個果子融入身體，紀彬的精神好了許多。
「放心，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姜曜的手指隔著鋼化玻璃一點點的描著紀彬的眉眼。
「這裡很麻煩，你是怎麼進來的？」紀彬有些關切的問道。
「這個你不用操心，話說回來，你這傢伙，為什麼跟軍方來到這裡，做什麼實驗。」姜曜看著紀彬消瘦的臉龐，心疼不已。
「曜曜，我想你，真的很想你。」兩股精神波動慢慢的接觸著，交纏著，在那一瞬，姜曜竟有一種和紀彬完全交合的感覺，難以言說的情懷。
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姜曜就感覺到地下四層那裡傳來大量的精神波動，粗略感覺下來，人數超過百人，而那些精神波動正在緩緩的朝著地下大廳移動。
進入地下大廳的時間是姜曜特別挑選的，此時這裡根本不應該出現這麼多人。到底出什麼事了？姜曜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暴露的如此之快，不過好在他還算保有一份警覺，扯著那個研究員不緊不慢的朝後面的安全通道走去。
監控室的人看到轉身離去的兩人，「他好像察覺到了。」
姜曜走了沒多遠，就停下了腳步。怎麼回事，安全通道那裡也傳來了一些精神波動，而且那些精神波動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移動過，就守在那裡。像是在等……難道是在等他！姜曜心中警鈴大響。
「你去開門。」姜曜給那研究員下命令，接著躲在一個營養艙後面。他擔心對方一開門就放出什麼武器。門緩緩打開，可是門後的那些人卻並沒有動作，研究員慢慢的走了出去，接著被人迅速制服。
姜曜眼中一冷，果然是等著他的。人數約有幾十人。對姜曜來說，幾十人一起催眠有些困難，不過他可以只催眠幾個人。
「你們幹什麼？」只聽門後傳來幾聲驚呼，隨後便是『噗噗』針頭入肉的聲音。埋伏在門後的那些人裡，突然有人瘋了一樣，對著自己的隊友開槍，當他們被制服後，又會有新的人開始對自己人射擊，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那些埋伏者便倒了一地，姜曜徑直走了出去，掏出手槍，對準上方的監視器，一個個全數崩掉。
一開始的躲躲藏藏，不過是不想被發現，現在看來，他們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那麼他也沒必要隱藏了。姜曜看著地上躺倒的那些人，全部是麻醉針，哼，這是準備要活捉他嗎？
姜曜回頭看了眼紀彬，如果自己現在離開，紀彬一定會被嚴密監視起。他想再次接觸到紀彬就很困難了，不如自己就這樣把紀彬放入空間？不知道只靠空間的果子不知能不能幫紀彬撐過去？姜曜沒有猶豫太久，他將那個被制服的研究員拉了起來。
打不開，完全打不開，營養艙門的開關已經徹底被人鎖定，除了主電腦的指令，沒有人可以打開。
大概是因為姜曜弄昏那幾十人的緣故，那上百人的精神波動一直停留在四樓拐角處，沒有繼續前行。
「頭好……」研究員的話還沒說完，便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姜曜腦中也是一片混沌，他心中一驚，不知什麼時候，大廳四角處的通氣小孔竟在嘶嘶的放著煙霧，催眠藥物！姜曜封住口鼻，強撐著朝大廳外跑去，就算要躲入空間，他也要找個沒監視器的地方進去。
「人呢？怎麼不見人？」帶著防毒面罩的人下來，四處搜索著姜曜的蹤影，可是那人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一點行跡。最後只在安全通道那裡找到了幾件扔的一地的衣服，還有兩柄用光了子彈的手槍。難道這傢伙已經換了衣服逃掉了？
安全通道上的監視器都被姜曜毀掉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逃掉的。
姜父姜母正在那裡種地，突然就看到姜曜暈頭轉向的進來了，連句話也來不及說就昏倒在地上。老兩口嚇得半死，伸手探在姜曜的鼻下，又檢查了下兒子的心跳，折騰了半天，最後發現這小子就是睡著了。
姜曜這一覺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只覺得頭昏腦沉，渾身無力，心中不禁低咒了一聲。什麼催眠瓦斯，副作用這麼大。
看來軍方已經發現自己了，姜曜坐在大樹下，慢慢思考著。他做的那些事雖說都盡力抹去了痕跡，可是要真是認真追查，也不是無懈可擊。只是他沒想到軍方會發現的這麼快，還以為最少能瞞上個七八天的。
現在他該怎麼把紀彬撈出來呢？對方接下來肯定會嚴加看守紀彬，他雖說可以催眠人進行反擊，可是他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比如這次的催眠瓦斯，他根本扛不住。又或者，在他出現的地方佈滿炸彈，他也是毫無辦法，只能躲入空間。而且他不能次次都躲進空間，一旦讓軍方發現他在某處消失，下次還在這裡出現的話，恐怕他消失的那個地方會有大量的人埋伏在那裡等著他了。
還好，他這次進入空間的地點是在沒有監視器的廁所隔間裡，就算是那些人重新安裝監視器，這裡應該也不會有事。
像是察覺到姜曜的沮喪，大樹抽出一跟枝條，輕輕拍打著姜曜的腦袋，姜曜歎了一口氣，決定在空間裡多呆幾天，等外面稍微平息一下再出去。
整個基地被人搜了不下三遍，結果一點影子也沒找到，姜曜好像就此消失了。
而紀彬那上升的生命指數也讓基地的研究人員大吃一驚。他們在監視器裡看到姜曜在紀彬的營養液裡加了東西，卻不知是什麼東西，但是紀彬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好轉。紀彬營養艙中的營養液被拿去化驗，果子的靈氣大部分已經被紀彬吸收了，只有少許還殘留在營養液中，但是就是這點殘留也足夠讓軍方驚喜不已了。
他們特意找出了幾個生命特徵一直下降的實驗體，將這些營養液稀釋了一些進去，果然，那些人的情況很快便穩定下來。營養液中殘留有大量的未知物質，而這種未知物質的能量，活性高的超乎他們的想像。
姜曜手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軍方堅信著。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止是基地，連基地外圍也被搜查了幾遍。
吸收過那些果子的紀彬，身體緩緩的恢復著，雖然還很虛弱，卻已經能感知到外面的一些情況了。他知道自己被搬出了地下大廳，他也知道姜曜被軍方發現，軍方想得到姜曜手中的東西，想得到這個難得的精神能力者，現在軍方想用他來吸引姜曜上鉤。
紀彬慢慢感受著身體裡湧出的力量，有那麼一瞬，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和肢體好像產生了某些變化，僵硬麻木，接著又很快恢復過來。隨著紀彬身體的好轉，這種感覺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紀彬靜靜的體會著這種感覺，他右手的小指輕輕摩挲著大腿外側一塊僵硬的皮膚，冷冰冰的如同金屬一樣的質感。躺在營養艙裡的紀彬一動不動，他要擺脫這些人，在姜曜出現的時候。
而此時的姜曜，正在空間裡鍛煉著他的精神力，他的力量太弱，還不夠強。大樹對姜曜的這種做法倒是頗為歡欣鼓舞，非常配合的將姜曜的精神力一點點吸收，淨化。
第61章：感知
淡黃色的精神力從鴕鳥的頭頂滲入，這種大腦簡單過頭的生物，操縱起來還是十分容易的。只是為什麼大樹讓他控制起鴕鳥來，這種鍛煉真的能提高精神力嗎？姜曜雖說有點不太相信，還是照做了。當那一大群鴕鳥都被姜曜控制後，大樹頗為滿意的在姜曜腦中發出新的指令，將你的精神力和它們融成一個思維整體。
融成一個整體，姜曜傻眼了，怎麼融，這是一群鴕鳥，要怎麼融合成一個！
大樹根本不理會姜曜的疑問，只不停的催促他快點，姜曜只能一點點的感知著鴕鳥的腦波，模擬著它們那簡單的思維，慢慢控制著其他鴕鳥與其保持著一種思維頻率。
姜父姜母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那群鳥，一開始的悠閒散漫，後來動作一致的驚人，一起邁出左腳，一起歪腦袋，就好像它們此時變成了一隻鳥一樣，而坐在那裡的姜曜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那群鳥做了一樣的動作，好像他也是一隻鳥了。
兒子不會是練傻了吧，姜母緊張的在姜父手臂上抓出了一個指印，把老頭疼的呲牙咧嘴。姜曜並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想的，此時的他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保持清醒控制著鴕鳥，另一個自己好像變成了鴕鳥一樣，他能感知到鴕鳥的所有思緒，比如哪種菜最好吃，空間裡的哪個人不能招惹，生的蛋要藏在哪裡才會不被那些人發現。
不知過了多久，姜曜終於從那種臆想中掙扎了過來。差點，他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只鴕鳥了。
那群鴕鳥隨著姜曜的清醒，也一個個散開到一邊去吃草了，不過姜曜覺得自己就算退出了那種狀態，他好像也能感覺到那些鴕鳥的思緒。難道自己可以跟動物溝通了，姜曜決心再試一遍，慢慢將精神力放出，回憶著和鴕鳥們融為一體的感覺，一點點的感知鴕鳥們的思維，這次他根本沒有和鴕鳥們融合，便輕易感知到了它們的想法，都是些很簡單的念頭，吃喝，交配，打架。
姜曜找到大樹，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大樹讓他用同樣的辦法去感知自己父母的腦波。聽到要控制父母，姜曜一口就回絕了，大樹頗為耐心的講解了一番，並不是控制，而是進行思維共振，接收對方的腦波，感知對方的想法。控制一群鴕鳥鍛煉，不過是因為鴕鳥的思維太過簡單，為了加大難度，才做了這樣的要求。
姜曜釋放出的那股精神力很快便和老兩口的思維頻率漸漸吻合，他的精神力將老兩口腦中的訊息全數反饋回來。姜曜第一次聽到了父母的心聲，一時間呆坐在那裡，動也沒動一下，他此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混蛋。父母腦中全是對他的擔憂，各種擔心，關切的想法，這些思緒在傳到姜曜腦中的時候，讓他的胸口悶的幾乎不能透過氣來。
他決定了，這次在救出紀彬後，管他什麼鍛煉，變強，喪屍，軍隊，異能。他要找個地方，讓父母好好的生活，不能讓他們繼續這樣擔心自己了。
姜曜在空間只練習了兩次便練不下去了，一是他實在不想窺探父母的想法；二是他想試試更大難度的。姜曜從空間裡出來的時候，廁所隔間裡並沒有人，這讓他鬆了一口氣，看來軍方並沒有發現他消失的秘密。
波紋一般的精神力以姜曜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直徑千米的感知圈。姜曜將精神力拆分成數百縷，模擬著接觸到的那些人的思維頻率，數百個不同的腦波，各種凌亂的想法，如潮水般順著姜曜的精神力朝他的腦中蜂擁而去。姜曜只堅持了兩秒，就一臉慘白的收回了精神力，他的頭像是要炸開一樣，吸收了太多不屬於他的信息，雖然只是短短兩秒卻也差不多快要弄瘋他了。
他現在還沒有能力一次感知太多人，只能盡量少點。姜曜緩了半天，將精神力拆分成幾十縷，慢慢探知著那些人腦中的想法。一口氣感知幾十個人的腦波縱使讓他有點難受，卻沒有了剛剛那種爆裂欲炸的感覺。
雖說有些混亂，姜曜卻還是從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訊息。比如，地下大廳內的佈置，又比如紀彬被轉移到了別處。軍方並沒有隱藏紀彬的所在，相反，幾乎基地內的所有人都知道紀彬在哪裡，擺明了等姜曜主動送上門。
得到那些信息的姜曜重新回到了空間，這種能力對精神力的要求太高了，只是短短幾分鐘，他就有些吃不消，看來他還需要練習。他要等，等紀彬恢復，等那些人的防備稍稍鬆懈，等自己的能力再提高一些。
兩個月，姜曜消失了整整兩個月。剛開始基地內部還進行了幾次搜查，可是折騰了兩月，別說抓到人了，就連一點線索也沒找到。大部分人都認為姜曜早已經離開了基地，恐怕是不會回來了，只有孔焱還鍥而不捨的每天盯著監視器，尋找著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紀彬的營養艙周圍也一直有人守著，儼然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
兩個月的練習讓姜曜的精神力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算著時間，覺得紀彬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姜曜出了空間，在廁所等了片刻，進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將他催眠後，姜曜換上了那人的衣服，調整了下面部的肌肉，把自己的面貌變得跟那人有四五分相似後，就將那個被催眠的人扔到了自己空間裡。他不能把一個大活人就那樣扔在廁所裡，這樣用不了半個小時，基地的人就會知道他又出現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塞入空間。他對那人做了暗示，只有聽到他的命令才會醒來，倒也不怕會洩漏空間的訊息。
基地大多數的工作人員都是兩三人一行，看到落單的姜曜，便有人過來詢問，短短十分鐘內，姜曜已經用精神力打發了兩隊人了。為了不引人注意，姜曜乾脆跟在一個小隊後面。
從廁所出來後，姜曜的精神力就一直外放著，接收著他人的腦波，幾十個人的想法持續不停的灌入姜曜的大腦，各種亂糟糟的心聲混在一起讓姜曜的腦袋脹痛的厲害，可他也只能這樣忍受著，他需要找到能幫他弄『瞎』軍方的工作人員。
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子，男人的神色有些匆忙，姜曜習慣性的探知了對方的想法，監控室！姜曜一下頓在那裡，這傢伙竟然是監控室的。終於找到了一個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姜曜對其做了一個精神暗示，示意他跟著自己離開，兩人拐入了旁邊的一個監視死角。
姜曜在剛剛已經感知到這個監控室的工作人員馬上就要遲到了，也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吩咐道：「你回去上班，明天下午這個時候，在這裡等我。」
男人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姜曜也換了個方向離開。這一天裡，自己必須再找到a區和b區的監控室工作人員。他早已研究過撤退的路線，想離開這裡，必須要橫跨過這兩個區，那麼毀掉監控室則是勢在必行。
第62章：逃跑
「紀彬，紀彬。」姜曜的精神力很快尋找到了那抹熟悉的波動，同時他也感應到在紀彬附近的十幾股精神波動，這些人原來是想這樣對付他。姜曜看著手中的炸藥，眼中閃過一抹興奮。
「你來了。」紀彬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姜曜的精神力比上次要明亮許多，也更溫暖，看來在這兩個月裡，這傢伙的實力又上漲了不少，「你要當心，他們在這裡佈置的有…」
「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他們有什麼佈置，你現在身體怎麼樣，如果我帶你走，你能撐得住嗎？」姜曜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紀彬的身體，他的腦中儘是兩個月前紀彬那消瘦的臉龐。
「我沒事。」紀彬頓了一下，像是想再說點什麼，姜曜等了許久，只等來一句「你當心點。」
「我知道，大概還有一個小時，你那裡會發生爆炸，你也要當心點。」姜曜的辦法很簡單，直接暴力破壞。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出現在紀彬所在的那個地方，現在紀彬被單獨的放入了一個大廳，那個大廳除了紀彬再沒有別人，每天有人定時來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只要那裡一有異常整個大廳馬上就會直接封閉，只有從主電腦那裡下令才能打開，同時催眠氣體會在一分鐘內佈滿大廳。數百道激光線會在瞬間打開，這種激光線並不是電影裡那種預警的激光線，而是實實在在可以切割鋼板人體的，確保能在第一時間裡限制住闖入者的行動。
籌劃佈置了將近兩天，成敗就在此一舉了。第一天被姜曜扔進空間的那人早已被放了回去，畢竟一個人長時間失蹤是會引起注意的。這兩天裡姜曜已經換了四五身衣服。軍方此時還不知已經有多少人被暗示了，或許只有等到爆炸的那一刻才知道姜曜在這兩天裡布下了多少暗樁。
「三，二，一，時間到。」姜曜看著手錶上的時間，將防毒面具套在頭上，朝著紀彬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刺耳的警報聲在頭頂響起。
「警報器怎麼突然響了馬上給我接通警衛室！」李將軍猛的站起身，就要往外邊走。屋外的幾個警衛忙不迭將他攔了下來，不遠處走來一人上前立正道：「報告將軍，主電腦剛剛被病毒侵襲，現處於癱瘓狀態，現在基地內的大部分防護措施都已被暫時鎖定，無法使用。請將軍暫時呆在總指揮室，我們正在抓緊時間修復，預計五分鐘內可以恢復正常。」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監控器中的那人像壁虎一樣，靈活無比的爬上了天花板，將一枚小型炸彈綁在了監視器上，接著對他們大咧咧的揮了揮手，從四五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紅光一閃一閃，在在顯示著炸彈馬上就要爆炸。
「樓下的人呢！」孔焱眼睛微微發紅，就算是帶著防毒面具，他也知道那人就是姜曜。這傢伙終於出現了，雖然不知道他這兩個月躲在哪裡，不過他這次露面後，就別想輕易逃掉。
「他們好像都被操控了。」一個乾澀的聲音回道。
轟隆一聲，監視器中的景象只剩一片花白。紀彬在聽到警報聲響起的那一刻，兩隻被固定住的手猛的一伸，扣住他的合金鋼腕啪的一聲碎開，紀彬的兩隻手此時已經全部轉為銅金色，兩個月未曾修剪過的指甲如同刀片一般，在營養艙的鋼化玻璃上劃出了一道裂痕，接著又是一道。
在營養液裡浸泡了兩個多月，紀彬出來的第一件事是先摀住口鼻，現在大廳內全是催眠氣體，只不過這氣體不是軍方主動放出來的，而是爆炸導致的洩漏。
兩個月沒有活動過的身體有些僵硬，紀彬踉踉蹌蹌的走向了剛剛爆炸的那處，地面已經裂開，地板下埋的電線辟里啪啦的閃著火花。姜曜扒在炸開的那個洞口，帶著絕緣手套，小心翼翼的清理著那些電線，看到紀彬那搖搖晃晃的身影，驚道：「你竟然自己出來了。」隨後姜曜就注意到紀彬身上皮膚的些許不同，他也沒多問什麼，直接拽住紀彬跳到下面的那一層。那個被催眠的技術員只能讓主電腦癱瘓五分鐘，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當主電腦修復後，軍方的下一步肯定是要封鎖整個基地。
「他竟然已經進化成功了！」孔焱看著紀彬逃出營養艙的那一幕，拳頭攥成一團。後面站著的兩個研究人員一個個都看傻了眼，雖說這人的生命特徵一直呈現出好轉的狀態，可誰也不會想到他這麼快就進化成功了。
「不，他的進化是不完全狀態，第三階段沒開始。」那研究員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紀彬，這可是他們這批實驗裡第一個恢復行動能力的。
孔焱並沒有再往下派人，他知道，就算是派了新的小隊下去，也不過是多了一些被催眠的人罷了，現在他唯一冀望的就是主電腦的恢復，那時候基地將徹底封鎖，他就不信，當每條通道都被封閉的時候，這兩人還能逃到哪裡去。
昨天被姜曜催眠的中年男子走到監控室門前，安檢系統此時已經完全失效，中年男人輸入密碼，鋼化玻璃門慢慢打開。屋中的人有些詫異的看著中年男人，「王隊，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值晚上那一班……」那人的話沒有說完，中年男人已經拿出了藏在懷中的手雷。
「你們都馬上給我出去。」中年男人一隻手指勾住手雷的拉環，屋中的幾人互相看了眼，還沒等他們有什麼舉動，中年男人已經拉開了拉環。
這種手雷的延遲時間只有四秒，此時想奪下手雷再扔出去明顯是不可能了，屋中的人都跑了出去，中年男人將手雷扔到監控台上後，隨即朝外撲倒。
『轟隆』一聲巨響，灼熱的氣流從屋中射出。
孔焱眼前的監控器上頓時一片漆黑，「這是怎麼回事，監控室哪裡又出什麼事了？」一人馬上接通了監控室的電話，接著他的臉迅速的僵了，「三個區的監控室都發生了爆炸，監控室被內部人員用手雷炸毀，受傷人數五人，暫時沒有死亡。」
「又是那傢伙幹的。」孔焱磨了磨牙，恨恨的看向監控器。那個姜曜到底催眠了多少人，又給多少人下了暗示，這些人會不會造成更大的破壞。監控室這麼一爆炸，現在他完全失去姜曜他們的行蹤了。
第63章：逃離基地
姜曜定定的看著紀彬，突然猛的欺身上去，一口咬住紀彬的嘴唇，拚命的含吸舔舐，兩隻手也緊緊攬住對方，一邊吻一邊含糊不清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紀彬近乎享受的感覺這幾近啃咬的吻，兩隻手漸漸向下滑去，兩人的動作越發顯得粗暴熾烈，幾乎有種快要將對方吞入肚中的感覺。
手下的肌膚光滑緊致，姜曜甚至可以感覺到掌下肉體中那湧動的血液，但他拚命壓下了更進一步的念頭，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是在危機四伏的基地，不是在他家的床上。
兩人喘著氣分開來。姜曜不自然的整理下被揉的皺巴巴的衣服，藉機平息急促的心跳，而紀彬則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從出來到現在，紀彬就一直是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沒，姜曜也不說讓他找件衣服換上，就那樣大咧咧的一路跑了過來。
「你一直看我幹嗎？」姜曜萬分警覺的看著紀彬那有些奇怪的眼神。
紀彬一手搭在姜曜腰間，緩緩撫摸著，「把衣服借我一件如何，不用上衣，就借一條褲子。」
「不借。」姜曜果斷將對方的手挪到了一邊。為了換衣服方便，他身上的衣服就穿了兩件，一件上衣，一條褲子，借出去一條褲子，要他也遛鳥麼。
「曜曜。」紀彬收起玩笑的心思，一臉嚴肅的看著姜曜。
「什麼事？」
紀彬停頓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你上次給我這營養液裡加的東西還有嗎？」
「怎麼了？身上不舒服了？」姜曜隨手翻出來一個就要往紀彬嘴裡塞，他知道果子的功效後，這次特地隨身帶了幾個，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紀彬攔下那果子，看著姜曜道：「不，不是我要吃，我想你留下一些果子給軍方。」他感覺到了那種果子的效用，他知道這種果子對參與實驗的那些人有多大的好處。實驗的死亡率太高了，如果有那種果子在，那些人或許不會死去。但是這東西，不知姜曜會不會同意拿出來，畢竟他們倆被軍方追的這樣狼狽。而且這果子一旦拿出來，軍方以後只怕會追的更緊。
姜曜鬆了口氣，他還以為紀彬哪裡不舒服了，「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要等咱們出了基地再說。」
兩人說著說著，姜曜突然停了下來，兩眼緊盯著前方的大門，接著就拉起紀彬朝天花板上爬去，兩人扒在上方一動不動，好在他倆的肌肉和臂力都與常人不同，這樣半吊在天花板上倒也不算太費力。
進來的人不多，只有七八個，偶爾有抬頭向上看的，便被姜曜暗示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好容易等那幾人離開了，姜曜從上面跳了下來，看了下手錶，按照那幾人腦中的記憶來看，這次基地最多只能封鎖2個小時，現在已經過了一半時間了。
「這是你弄的？」紀彬有些無語的看著通道盡頭那扇被炸的七零八落的大門。幾個小時前這還是一扇穩固的大門，現在被炸的找不到一點形狀。
姜曜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他暗示了一些人，要他們逃離基地，又給了那些人一些炸彈。現在看來這些人的成果相當的令人滿意。
而且因為基地的封鎖，那扇被炸毀的大門根本來不及修理，真是大大方便了他們。不過，就算大門壞了，兩人也不敢擅自出去，傻子也猜的出來，現在外面肯定埋伏的有人。
「沒事，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忙了。」姜曜笑的一臉神秘，兩人蹲在暗處等著，期間姜曜的手一直非常不老實的摸來摸去，最後紀彬不得不重新亮了下他那新出爐的手臂，姜曜歎了口氣，蹲到一邊去了。
五六十人從通道處慢慢走了過來，這些人是姜曜的最後一步暗棋，他們被暗示在今天晚上十二點時，集體逃離基地。姜曜手腳麻利的將衣服脫了個精光，瞬間消失在原地。紀彬先是一驚，隨後就鎮定下來，看姜曜這一點不瞞的架勢，看來他是準備告訴自己那個所謂的秘密了。
沒過多久就見姜曜捧著一堆閃閃發光的果子出現在原地，用上衣將這些果子輕輕兜了起來，隨手拉住一個朝著通道口走的工作人員，「你現在拿著這個東西，去交給基地的指揮官，告訴他，這是當初我加在紀彬營養液裡的東西。如果他們願意放棄追蹤我，我會隔上一陣就給他們提供些這種果子。」
那工作人員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捧著那堆果子乖乖的轉身離去。姜曜拉著紀彬跟在那幾十人身後，紀彬忍不住看了看身後扔著的那條褲子，又瞅了瞅姜曜光溜溜的模樣。
一片混亂，指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幾十人將姜曜他們圍成一圈，迅速的朝外移動，而千米外的那些人則對著朝著人群不停的瞄準射擊，基地下達的命令是活捉，所以那些人配備的都是麻醉藥，姜曜倒是不擔心所謂的傷亡。
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基地離姜曜他們已經有一千多米遠了，身邊的人只剩十來個，還能勉強遮擋下那些人的視線，姜曜連想也沒想，直接拉著紀彬進了空間。他此時完全可以在空間呆著，一直等到這事情平息，再出來，雖說這裡離基地大門只有千米之遙，但是小心點的話，還是可以躲過去的。
那些守衛在將人全部擊倒後，派了兩人進行檢查，令他們失望的是，這次的人群依然全部是基地的內部工作人員，並沒有姜曜他們的影子。
就在他們剛準備通知上面派人過來將這些人帶走時，腰間的通訊器瘋狂的響了起來，「注意，注意，姜曜他們朝你們那邊去了！」聲音中帶了一絲急切，焦慮。
幾個人面面相覷的看著，從剛才到現在，基地出來的人都被他們打暈了，可是這些人裡並沒有出現姜曜他們的身影，「報告，剛剛衝出來了幾十人，我們已將這些人全部擊昏，可是這些人裡並沒有姜曜他們。」
孔焱心臟一抽，他心中升起一種感覺，姜曜又一次消失了。就像上次一樣，在那麼多人的包圍下，消失了，而且這次消失是永久消失，或許他再也抓不到這個人了。
此時的姜曜正在欣賞紀彬那幾乎扭曲的表情，他忘了，他當初進空間的時候，臉上那表情沒比紀彬強上多少。
「這就是你一直偷偷瞞著我的那個秘密？」紀彬近乎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景，看著那一群歡蹦亂跳的鴕鳥，大片的麥田，菜地，枝繁葉茂的果樹，還有那堆成小山一樣的玉米水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姜曜所謂的秘密竟然是一個微型的空間。
紀彬這會終於有點明白姜曜以前為什麼一直拚命把這個秘密藏著掖著了，這東西簡直比異能還讓人眼紅。哪怕是沒有喪屍的和平年代，這種空間如果一旦暴露出去，估計也會讓人搶破頭。
老遠處的姜母在發現有人進來的那一刻，習慣性的扭臉，這兩天兒子不知往空間裡扔了多少人，全都是沒穿衣服的大小伙子，一個個睡的死沉，老太太權當看不到了。
姜曜從地上撿了兩身葉子套裝，示範著穿到了身上，紀彬接過衣服，看著姜曜新出爐的造型，忍不住揪起一片葉子晃了晃，「難道你這裡不能帶衣服進來麼？」
「不能。」姜曜默默把自己身上的葉子從紀彬手中抽了出來，「這裡只能帶有生命力的東西，死物一律帶不進來。」要是可以帶進來死物，他這個空間會便利許多。什麼電器，武器，汽油，書籍，可惜，這些有用的物資沒有一樣能扔進來。
姜母裝看不到，姜父卻是看的清清楚楚，跟兒子進來的這個人就是紀彬。老頭雖說有點驚訝兒子會主動帶人進來，卻也沒想太多，兒子既然能把人帶進來，那就證明兒子對紀彬一定是十分信任了。
姜曜捏了捏紀彬的手臂，雖說有些冰涼，手感還算正常，不過卻沒了剛剛那種金屬色澤，「你身上的皮膚是他們弄出來的？」
紀彬笑了下，「要看看麼？」隨後整個小臂都變了形態，姜曜發現手中的手臂瞬間就變得冰冷起來，指尖鋒利無比，姜曜試探著伸手在那指甲上輕撫了一下，指肚立刻被劃出來一道血口，嘶，這也太利了吧。
「只有手臂可以變化嗎」姜曜擦掉手上的血漬，在紀彬手臂上彈了彈，好像敲在銅鐘上一般。
紀彬甩了下手臂，暗金色的手臂又慢慢恢復到正常的形態，「現在暫時只能讓手臂變化，其他地方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化。」
姜曜看看紀彬的手指，又看看遠處的那片麥地，喃喃道：「看來以後不用發愁工具的問題了。」本來他還在發愁收割的問題，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了，回頭還可以讓紀彬做點木製的或者竹製的工具。
紀彬不知姜曜這會正在打什麼注意，他正跟剛過來的姜父姜母寒暄著，老兩口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紀彬只幾句話就把老兩口的注意引到了其他地方，兩邊開始討論起空間的各種神奇和不便。
第64章：初春
跟姜父姜母交流了許久，紀彬對這空間也算是小有瞭解了。特別是不能帶死物這一點，姜父還好些，姜母則是非常不滿，每次進來的都是男人，老太太實在是太不便了些。
紀彬拉住姜曜，「你這裡真的一點死物都帶不進來麼？」
「帶不進來，我都試了多少遍了，每次穿著衣服進來，它都能給我一瞬間剝乾淨。」姜曜拿著個大桃子啃的正歡，繃了幾個月的神經，此時終於逃出了基地，這會他只想好好吃上一頓，再美美的睡上那麼一覺。
「別忙著吃東西，我問你，那個光柱是怎麼回事，是空間裡的能源？」紀彬指著大樹問道。這根光柱實在是太顯眼了，紀彬進來時注意到的第一個物體就是它。
自從韓卓的精神力灌輸進來之後，大樹那裡就再也沒變回原樣，一直是一根光柱的模樣，而且隨著空間的增大，這根光柱的體積也越變越大，現在已經向外擴了半米多了。
關於大樹的事情，姜曜並沒有打算瞞著紀彬，大樹是怎樣結果子的，又是怎麼樣變化的，甚至包括大樹對其的精神力指導，都學了一遍，說的紀彬對大樹越發的感興趣起來。
「這大樹除了跟你說要你多帶點生命進來，還有其他的要求麼？」紀彬盯著那光柱，興趣盎然，就差伸手去摸摸了。
「還要我多帶點像韓卓那樣的人。」關於大樹的這個要求，姜曜自然是直接了當的忽視了，把其他的超能力者帶進來，除非他瘋了。
紀彬一手搭在姜曜的肩膀上，「曜曜，你問過那個大樹沒，為什麼空間不能帶死物進來？」
姜曜怔了一下，隨後扭頭看向大樹，紀彬一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該不會你一直都從沒問過那棵大樹吧？」
姜曜難得的臉紅了，一開始大樹並沒有意識，他也沒想過能問誰。等到大樹可以和他交流的時候，他又忙著對付韓卓，尋找紀彬的下落，潛進基地，提高實力，哪裡想過去問大樹能不能帶死物進來。
「你啊，有個空間也不會用。」紀彬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這就去問問。」姜曜滿臉通紅的放出精神力去溝通大樹。也不知那一人一樹到底溝通出了什麼，片刻後，姜曜兩眼睜開，喃喃道：「竟然是這樣！」
「怎麼了？」
「大樹的意思是，空間需要進化到一定程度才能把死物帶進來，至於空間的進化，就是大樹以前要求的那兩樣。」姜曜想到大樹又纏著要他帶些有力量的人進來，就忍不住想歎氣。
「這樣啊。」紀彬摸了摸下巴，「你問問大樹，如果多放動物植物進來，能不能讓空間進化。」
「它說了，缺一不可。」姜曜一臉黑線的回道。
「算了，既然這樣就先放著吧，現在有點麻煩的是你這空間沒法移動，從哪裡進去還從哪裡出來。外面是基地，你再出去的時候，必須得小心點，一旦被人發現，那麻煩就大了。」紀彬提醒道。
「我知道。」說實話，就算外面的人發現不了他們，姜曜也沒打算現在出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沒衣服。裸奔什麼的倒是無所謂，關鍵是現在已經入冬了，西北的天氣在這個時候是要凍死人的，他的精神力可是沒法保暖的。
紀彬在空間的第一頓飯是各種水果和幾大塊姜父特製的烤魚，水果甜蜜多汁，魚肉鮮嫩可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鹽。事實上，姜曜呆在基地的這兩個月裡，他們一家三口總共也就吃過幾次含鹽的食物。
此時的空間裡並沒太多需要干的活，那些糧食作物大部分都還未長成，只有菜地裡的菜需要採摘一下，果樹上的果子早已被老兩口十分勤快的摘好了。姜曜這會倒是很想跟紀彬好好親熱一番的，可是他爹媽就在一邊看著，他也只能收了這心思，老老實實的坐在紀彬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分開後的事情。
「現在暫時出不去，你就先鍛煉下你的精神力，我也正好先試試我的這種能力。」紀彬晃了晃手臂，他對手臂的控制還不是很熟練，剛才吃飯的時候，有好幾次手臂不受控制直接金屬化，指節也跟著一起僵硬，連筷子也握不住，最後只能用樹枝插著吃。
三個月後
「這個也進化成功了。」基地內的那些研究人員一片歡騰，半年的辛苦，半年的日夜操勞，這兩千個軍人裡有一半都進化成功了。而這些人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這些軍人將被分派至各個安全區進行防護工作，因為姜曜提供的那些果子，希翼計劃的死亡率終於控制在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原本的計劃中，估計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才能活下來。
那些果子中的能量和活性高的讓人驚歎，只可惜數量太少，其實姜曜給的也不算少，只是這些果子要供應1600個實驗體的所需，這就顯得少了點。基地內的研究人員計算出了一個最大的利用數值，將摻了果子的營養液按照人數平均分配下去，勉強能保證進化所需。而像紀彬那種一個人消耗兩個果子的，對那些研究人員來說，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姜曜和紀彬的模樣早已下發至所有的安全區，只是這兩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樣，一點訊息也無。其實孔焱也知道，在政府影響力越來越小的情況下，想捉兩個對他們已經有防備的異能人士，估計希望不大。尤其是姜曜那傢伙還擁有改變模樣的能力，想抓他更是難上加難。這兩人就算獨自在野外生活也沒太大問題，他們完全可以不去安全區，而現在政府的控制範圍也就是安全區。
如果有人在野外發現他們，也拿他們沒辦法，一個精神能力者，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基地這些被催眠的就是示例，那些人清醒過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連他們在哪裡被催眠的也記不得了。
孔焱並不知道，他心心唸唸的姜曜和紀彬，這會就在基地的外面，正準備開溜。
是夜，姜曜偷偷摸摸的從空間爬了出來，冰冷的夜風從裸露的皮膚上刮過，姜曜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是幾月了，怎麼還這麼冷。因為擔心被基地的人看到，姜曜也不敢起身，就那樣趴在地上將精神力放了出去。三個月的鍛煉，姜曜的精神力進步不小，那股淡黃色的精神力越發的精粹，數量看起來也多了不少。
原來已經是三月了嗎，姜曜和紀彬消失後，基地曾亂過一陣，但是現在基地的附近並沒有什麼防備，看來對方認為他們已經離開這裡了。姜曜強忍著寒意，弓著身子，悄悄的離開了基地的所在。
夜風中，一隻鴕鳥正在飛速奔跑著，上面坐著一個裹了一堆葉子和鴕鳥羽毛的人，看起來怪模怪樣的。必須馬上找件衣服，這是在鴕鳥身上快被凍僵的姜曜心中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鴕鳥的速度快，本來就寒涼的夜風在這疾速奔跑中愈發的冰冷刺骨。等跑出基地將近一百公里後，再也忍不了的姜曜白著一張臉拉著鴕鳥躲回了空間。
「火堆，火，我要凍死了，阿嚏，阿嚏！」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姜曜揉了揉鼻子，坐在火堆前又是搓手又是搓腳。紀彬一把抱住姜曜，兩人挨的緊緊的，體溫慢慢交融著。姜曜有些緊張的朝遠處看了下，老兩口睡的正熟，應該沒看到。在空間裡呆了這幾個月，姜曜總覺得父母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尤其是姜母對紀彬的態度不如一開始熱情了。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呆在空間裡這麼久，最痛苦的不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或者無事可做，而是飲食。淡而無味的食物讓這四人都吃足了苦頭，姜曜和紀彬還好，兩人年輕身體好，能撐得住。老兩口缺鹽就缺的難受了，若不是有服用大樹結的那些果子，只怕他們的身體早就出問題了。
「沒事了，現在已經是三月初了，基地那邊好像已經放棄找咱們了，我朝東跑了一百多公里，阿嚏！」說著，姜曜又打了一個噴嚏。
「你緩幾天再出去吧，等天暖和了再說。」紀彬有點心疼。
姜曜搖了搖頭，「沒事，白天會好點，還是早點離開這附近比較好。」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的裸奔了。
第二天姜曜特意挑了將近中午的時候出發，白天的溫度比晚上要高出不少。沿路上的植被極少，姜曜趁機收了七八棵樹扔在空間裡，準備讓紀彬做成些起居器具。
初春的天黑的很快，溫度也降的快，將近晚上的時候，溫度已經降到零度以下，姜曜搓了下胳膊，正準備回空間，遠遠的就聽見幾聲槍響。
第65章：搶劫
「你們幾個，拿著這些繩子把他們捆起來。」四個穿著軍大衣的男子手中端著一把槍，指著中間的三個女人，示意她們將另外五個男子綁起來。
那三個女子神情緊張，卻還是慢吞吞的朝著她們的同伴走去，「你們想做什麼？」被捆起來的一個男人顫著聲音問道。
那幾個軍大衣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著他們哧哧的笑了起來，這些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滿意和難以形容的愉悅。
或許是他們太得意了，連那些男人身上的繩索是否捆牢也沒怎麼查看，直接就推著人朝前走。一個男人趁機撲倒其中一個軍大衣身上，撕打著奪槍。
「砰砰砰」的幾聲槍響，那個撕打的男人被人崩開了腦殼，黃黃白白的腦漿流了出來。他身下的那個軍大衣被濺了一臉的污物，也不擦臉，直起身衝著開槍的同伴吼道：「娘了x，你是想崩那個兔孫的腦袋，還是想崩恁爺爺的。」
開槍的那人笑了笑，「我的槍法，你放心，指哪兒打哪兒。」
看著同伴死去的樣子，剩下的幾個男女都哆嗦了起來，一個女子喃喃的低泣道：「你們為什麼要捉我們？」她想不通自己這些人有什麼值得他們去捉的。
＊＊＊＊＊＊
有槍聲自然就意味著這裡有人，有人就有衣服，姜曜在聽到槍聲的時候，便忙把鴕鳥往空間裡一趕，朝著開槍的地方跑去，穿衣服的機會就近在眼前了。
一共十一個人，姜曜的精神力慢慢讀取著這些人的思維，片刻後，突然停住，接著又皺著眉頭讀取。
很快的，他就弄清楚了那些人的情況。m的，真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出空間見到的第一波人裡就有四個人渣。
那四個穿著軍大衣男子並沒有居住在安全區，而是犯了事逃出來的。安全區以外的地方可以說根本找不到一點食物，他們這些人在外面找不到吃的，乾脆就把主意打到了人身上，找不到吃的，那就吃人好了。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在野外遊蕩，抓住那些落單的小隊。看他們割肉的熟練度，不知已經吃了多少人，難怪這幾人一個個看起來油光滿面的。這幾個男女被帶回去，就是他們的儲備糧食了，一個人夠吃三四天，這幾個人差不多能吃三周。
而那幾個倒霉的男女，說起來，也是他們動了貪心。這些人是出來整理城外種下的農作物的，兩百多個人一起，還有兩個護衛的小隊。城中現在資源緊張，不止是食物，取暖的燃料也少的可憐，書本，傢俱幾乎被人燒光了，就算這樣，每天晚上也有凍死的人。
糧食和燃料現在已經成了城中最稀缺的資源之一，這幾個人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竟在一戶農家的床下發現了三大袋木炭。當時差點沒把這幾人給激動死，這些木炭在他們眼中那就是比黃金還好的寶貝，可是如果帶回城裡，這些木炭肯定要上交八成，到他們手裡的只有兩成。
兩成，分給在場的八個人，一人也就分那麼一小盆，太少了。可是如果今天不帶回去的話，後天來整理田地的人就是另一隊了，如果讓那隊裡的人發現，這木炭他們就更別想沾邊了。幾個人一合計，決定晚上走的時候脫離隊伍，將這木炭偷偷的藏在城外某處，今天先帶一點進去，下次出來的時候，再偷偷帶一點進去，這些大概只需四五次就能把碳都帶回去。
晚上回去的時候，這些人慢悠悠的走著，越走越慢，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的折了回去。沒想到，他們會遇到這四個軍大衣。
姜曜在那邊讀取著這些人的思維，心中卻有些不解，難道現在喪屍少了，安全區裡竟然已經可以派人出來種田了？而且這些人竟敢獨自脫離部隊，這也太傻大膽了吧。不過說起來，他獨自一人在路上跑了那麼久，確實沒怎麼發現過喪屍的蹤影，一路上只冒出來三四股類似於喪屍的腦電波。他還以為是這附近人煙荒涼，所以喪屍也少，現在看來，應該是另有原因。
所謂讀取思維的能力，並不是指姜曜能讀取那人記憶中的一切，而是能讀取那人現在正在想的內容，也就是說，姜曜能感知到的，都是那些人腦中這一刻閃過的東西。所以姜曜如果想搞清楚為什麼喪屍變少，必須得親自去盤問一下。
打劫什麼的只有自己一個人未免太不夠意思，姜曜打算把紀彬也拉出來湊個熱鬧。
這一下午紀彬就在收拾姜曜扔進來的那幾棵樹了，姜曜回到空間的時候，紀彬身邊放了一個小圓桌，三個小圓凳子，這些物什都是用木頭削出來的，一個零件沒有，樣子看起來很不錯。真不知基地那些研究員看到紀彬這樣使用他的能力，心中會是什麼感想。
姜曜一把拉住紀彬，「爸媽，我們出去一會兒。」說著，也不等對方回應，兩人就出了空間。
「就這四個人，你還特意把我拉出來？」紀彬一臉鄙視的看向姜曜。
姜曜搓了下胳膊，「他們還有個老窩呢，那裡還藏了二十多號人。」
紀彬頗有些無趣的看著下面的那些人，「那你先去吧，我在這裡等著。」
「喂。」姜曜從土丘後走了出來。
那四個穿著軍大衣的男子看到姜曜這身奇怪的裝扮，先是一愣，剛想要舉槍，意識便模糊起來。
「給那些人鬆綁。」昏沉中一道聲音格外的明晰。
四個人老老實實的上前給人鬆綁後，就垂手站在一邊，一動也不動。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七個男女都愣在當場，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難道他是這些人的老大？怎麼會穿成這樣子，是變態嗎？他不冷麼，為什麼這會又要放了我們？
「你們怎麼會出城的，現在城外很安全嗎，喪屍都到哪裡去了？」姜曜連珠炮一般的問了起來。
這麼一引導，那些人的思緒馬上就轉到了他想知道的那些事。姜曜讀取了這些人腦中的思維，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想起基地的執著，姜曜又繼續問道：「現在城裡有沒有貼出什麼通緝令？」
紀彬看姜曜就只提問，也不等那些人回答接著就問下一個問題，他就知道這傢伙又是在取巧，讀取別人的思維。他這知道的還好，那七個人卻是納悶不已，這人怎麼只問問題卻不讓人回答？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後，姜曜對著這些人打了個響指，「現在帶著這幾袋碳回城，告訴他們，你們和同伴失散了，你們沒見過我們，也沒見過他們。」
那七個人迷迷糊糊的應了，隨手背著那些碳朝著城裡走去，姜曜回頭一看，紀彬已經挑了個體型和他相當的，把那人的衣服扒了下來，自己穿了上去。
這幾個穿著軍大衣的男子，也不知是從哪個旮旯鑽出來的，衣服上的油污，泥灰都結成了一塊塊的，泛著黑色的油光，又硬又臭，姜曜捏著鼻子穿了上去。雖說這衣服髒的厲害，但是這一上身，整個人立刻暖和許多。
「把他們給捆起來，帶我們去你們住的地方。」姜曜下了命令，那兩個沒穿衣服的一下就被他們的同伴捆了起來。
「你從剛剛那些人那裡知道什麼了？」紀彬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著。
「沒什麼，我不是奇怪為什麼這裡的喪屍少嗎？就問了下他們，結果才知道那些喪屍變少的原因是因為這裡的天氣太冷了。」姜曜想到這裡就覺得心情十分複雜。
紀彬喃喃念著「天氣冷」三個字，接著恍悟道：「你是說喪屍們都被凍住了？！」這個答案說起來真簡單，可是卻讓兩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差不多吧，這裡冬天的平均氣溫差不多都在零下十五度以下，潑出去一盆水，一會兒就結冰。那些喪屍怎麼說體內還是有不少水分的，它們雖說沒被完全凍住，行動卻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不管是人變的喪屍，還是動物變成的喪屍，動作敏捷性都下降了很大一截。捕殺這些喪屍也就容易許多了，甚至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也可以參加捕殺喪屍了。這周圍的喪屍好像已經被人掃的差不多了，也難怪他們敢獨自在城外遊蕩了。」只是掃清了吃人的喪屍，卻還有吃人的同類在等著，不知該讓人說什麼才好。
遠處一點點白色的頂棚，姜曜知道，那棚子裡種的就是城中人下一年的希望，大多數都是些塊莖作物，離成熟還有不少日子。
第66章：概率
這些人落腳的地方選的挺遠，姜曜他們摸黑走了幾個鐘頭。那兩個被扒光衣服的被凍的渾身青紫，卻也不知道喊冷。
月光下，一棟五層高的小樓靜靜的矗立著，從樓中傳來一股又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動，「怎麼了？」紀彬看到姜曜猛然停下腳步。
「沒什麼？」姜曜皺著眉頭，「前面樓裡有一個人的精神波動好強。」
「很強？怎麼個強法？」紀彬也跟著停了下來。
「嗯，非常強，強的超出常人太多。打個比方的話，正常人的精神波動就像一根點著的火柴，那個人的精神波動就像是白熾燈。我在基地裡也遇到過幾個精神波動很強的，一般這種人的意志力都超出常人許多，非常不容易催眠暗示，他們的想法也很難探知。可是那幾個人的精神波動的強度都不如這個人。」
紀彬的眼微微的瞇了起來，「也就是說，這樓裡面有一個人很難催眠，也很難感知到他的思維了。」
「差不多吧，雖說感知不到他的具體思維，不過我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大概情緒的，而且就算我催眠不了他，也可以用精神力直接幹掉那傢伙。」姜曜說著一把拉過帶路的軍大衣，問道：「左數第三個房間，那裡住的是誰？」
軍大衣男子頗溫順的回道：「是我們老大。」
「他是做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他的，他有什麼本事讓你們認他做老大？」
「我們從城裡跑出來的時候老大就在這裡了，然後我們就跟著老大混了。老大特別能打，我們幾個合起來也不是對手。」
姜曜感知著軍大衣腦中閃過的老大形象，一身的腱子肉，一人輕鬆揍他們一群人。不過看樣子他們只知道那個人特別能打，到底有沒有特別的本事估計他們也不清楚。
「你要是搞不定，就交給我吧。」紀彬活動了一下手腕，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基地是把他們當成超級戰士培養的，結果他出來後，除了種地就是種地，這會正好鬆鬆筋骨。
樓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姜曜讓軍大衣回了暗號，沒過片刻就從樓上扔下一根繩梯來。樓梯已經被毀了，所有人都住在五樓。這些人雖說逃出了安全區，卻還是照著安全區的辦法生活，。
「怎麼就綁回來兩個……」那人的話還沒落，就看到姜曜的眼睛，心中一下就迷糊起來。
「你們幾個，拿著槍，去把兩邊屋子裡的男人都殺了，倉庫那裡不用去。」姜曜冷冷吩咐著。
幾個人應了聲，拿了槍就去了另外的屋子，門被踹開的聲音，接著便是槍響，咒罵，哀嚎。這幾人的執行力還真不錯，不到短短一分鐘的功夫，姜曜可以感覺到這棟樓裡的精神波動已經消失了十幾股。
還沒等兩人高興，姜曜感覺到他催眠的那幾人的精神波動在短短數秒內消失了，被幹掉了？這麼快！
「他們被幹掉了……」還沒等姜曜說完，紀彬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把姜曜推到門後，他則貼在另一邊的牆上。
門被人一腳跺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左右看了兩眼，覺得沒什麼異狀，轉身就要離開。紀彬的手臂已經變成金屬色澤，鋒利的指尖從背後悄悄靠近，準備在那人的脖子上來上那麼一道。誰知那人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身子猛然一低，在地上打了個滾。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紀彬一個箭步，手臂也變換了姿勢，由割變為捅。那人竟是一點沒慌，一隻腳不知怎麼一勾，就將一個桌子拉到自己身前，擋了下紀彬的攻勢。
紀彬的手臂直插過桌面，瞬間木屑橫飛，那人一腳跟著踢了過去。姜曜釋放出精神力，直接攻入那人的大腦。
好強的防禦，姜曜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有多強，像他這樣的攻擊，普通人早已經變白癡了，這傢伙身子只晃了一下。姜曜加大了攻擊力度，那人好像察覺到了屋中另一個人的存在。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人頭也不回的徑直衝到窗戶邊，從窗戶那裡跳了下去。
跳樓逃跑！這可是五樓！姜曜發現這人的精神波動並沒有出現在地面上，而是在半空中。
飛行！姜曜腦中迅速閃過一個詞，難道對方又是一個異能者？還沒等他想明白，他便從那人身上感覺出一種憤恨的得意。憤恨可以理解，得意？
「不好！是手雷！」
何山漂浮在空中，看著那被炸的七零八落的屋子，眼中閃過一絲惱火。那兩個偷襲者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摸到這裡的。看那兩人的樣子，好像也是異能者，而且跟他的能力不一樣。自己的腦袋剛剛怎麼會突然疼起來，難道其中一人可以直接攻擊人的大腦？另一個的能力還好對付，不過就是金屬手臂罷了，那個會攻擊大腦的可真危險。何山的腦袋這會還抽痛不已，姜曜的精神力對他的影響還是不小的。不過還好，他在另一個屋子裡藏了些手雷，沒想到就這樣派上用場了。
看來這裡不能繼續呆下去了，這裡看來已經被異能者注意到，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何山想了想，慢慢飄向倉庫的方向，不過在走之前，要先把自己存在過的痕跡給抹乾淨。
倉庫裡還有十來個女人，這是他們的儲備口糧。但凡抓回來的人裡，男人是最先被吃掉的，畢竟男人的危害性比女人大，消耗也大，女人就不同了，留著還可以解悶，所以倉庫裡存的都是女人。
何山準備在走之前，把這些女人都解決了，他可不想讓這些女人逃回城裡，再對人廣而告之說外面有專門獵殺人吃人的團體。
還沒等他接近倉庫，腦中又突然刺痛起來，就像剛剛被攻擊的感覺一樣，還是那個異能者！他沒死？何山強忍著痛意，剛扭過頭，一枚子彈夾帶著熱風直奔他的眉心而來。
空中飄起了細細的血花，紀彬可以感覺到自己射中了，姜曜卻是面沉如水，「他沒死，那傢伙的精神波動沒消失，應該是跑了。」會飛翔的異能者，就算是追也追不上，兩人也只能乾瞪眼。
「沒想到還有其他的異能者。」姜曜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剛剛要不是他們躲的快，恐怕就真的被那手雷給炸飛了。
紀彬聳了下肩膀，「我估計異能者應該有不少。」
「怎麼說？」姜曜有些好奇道。
「c市裡出現了兩個異能者，對吧。」
姜曜點點頭。
「c市的常住人口是五百萬，出現在我們身邊的就有2個異能者，我覺得，被咬後出現異能者的概率最少也應該是兩百萬分之一左右。」
「兩百萬分之一！」姜曜愣了一下，南邊那些淪陷的城市，按照紀彬這個算法，那些異能者的數量應該不少，最少最少也該有幾百個了。不過那些人大部分都在淪陷區，軍方就是想找到他們，也不敢在喪屍橫行的城市中一點點搜尋。
「剛剛那個人難道是從淪陷區過來的？」姜曜一下就想到了剛剛那人。
紀彬點點頭，「他有飛行能力，所以很可能是從淪陷區過來的。好了，別管那人是從哪裡過來的，先找找這裡看有沒有鹽吧。」
鹽，姜曜一下就跳了起來，帶鹹味的東西，那可是他日思夜想的。
除了逃跑的那個異能者之外，這裡的其他人幾乎都死光了，偶爾有一兩個沒嚥氣的，也被紀彬挨個補了一刀，對這些以人為食的傢伙，兩人都不會有什麼同情心。
倉庫那裡有女人在低泣，這些女人經過這一兩個月的折磨。幾乎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在聽到外面那些槍聲、慘叫聲、爆炸聲的時候，她們心中是閃過一絲希望的，說不定外面有軍隊來救她們了，聲音很快平息下去，這些女人在屋中等了又等，卻沒人來開門放她們出去，不由得又絕望起來。
「你去開門把她們放出來吧，我去找吃的。」姜曜能感知到那些女人的情況，他不太想去面對這些可憐人。
所謂的廚房是改造的，這些人在屋子裡砌了個土爐子，一旁堆了一堆木炭，這就算是他們的廚房了，只是這廚房裡掛的幾乎都是肉。姜曜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肉是什麼肉，他覺得有些噁心。
油罐，聞聞，還好是豆油。鹽罐，好多鹽！姜曜第一次知道自己看到鹽會高興成這樣。迫不及待的蘸了點鹽，鹹鹹的味道讓姜曜滿足的好像要飄起來一樣。
屋中除了那些懸掛的人肉外，還有一袋玉米面，姜曜也不打算動這些東西，只拎著那罐鹽和豆油，找了個沒怎麼用過的小鐵鍋，這些就算是極好的戰利品了。
姜曜正準備把自己找到的這些東西拿給紀彬獻寶，才剛出去就看到十幾個女人圍在紀彬身邊，看到那些驚懼又依賴的目光，讓姜曜心中一下就酸了起來。這些女人太可憐了，必須馬上讓她們回城，姜曜在心中迅速作出決定。
「曜曜，廚房裡有吃的嗎？」紀彬問道。
姜曜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我找到鹽了，還有油，廚房裡還有一袋玉米面，一會兒給她們貼幾個餅子。」
那些女人縮了下，其中兩三個精神好點的，主動提出去廚房幫忙做飯，只是她們在看到廚房懸掛的那些人肉的時候，一個個忍不住吐了起來。這些天，她們也跟著吃了人肉，不少人暗自催眠自己，那不是人肉，是羊肉，是豬肉，隨便什麼肉。這種自我欺騙在看到那些懸掛著的人肉的時候，還是讓她們崩潰了。
姜曜歎了口氣，將那些人肉扔到樓下，慢慢釋放出精神力。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沒有吃過人，你們吃的一直是玉米餅，吃人的是那些捉你們過來的壞人。
完全欺騙性質的催眠，讓這些人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第67章：火
「曜曜，收拾好東西就走吧。」紀彬從那些屍體上扒出來兩件稍微乾淨的軍大衣，又把地上那些散落的槍支和彈藥收到了一個包裡。
屋中的十來個女人面面相覷的看著，一個稍微大膽的試探著道：「我們需要收拾什麼嗎？」
「你們不需要跟我們一起走。」紀彬淡淡回了一句。
「為什麼，你們不是……」那女人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她突然意識到，這兩個人恐怕並不是特意來救她們的，只是來打劫那些人的。剛剛被救的時候激動過了頭，現在才發現這兩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搜刮那些人的東西。
姜曜有些同情的看了那些女人一眼，雖說她們很可憐，可是他們並沒有辦法帶她們一起走。先不說帶上她們的各種不便，這些女人一看就是被折騰了許久的，身體虛弱，根本沒有體力跟他們走多遠，與其走到半路上無力，還不如留在這裡，等人來接她們。城裡後天就會派人出來收拾那些作物，那時候可以讓那些人來接她們。
「你們在這裡呆著，後天會有人來接你們，我們兩個人沒法帶你們走。你們有誰會用槍？」紀彬抬頭看向她們。
「我會。」「我也會。」有兩個人慢慢舉起了手。
「這幾把槍給你們留下防身，剛剛這裡的人逃了一個，說不定還會回來，你們自己當心點。」姜曜抬頭看了一圈，他能感知到這些女人心中的思維。一個個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過看起來對他們的離開倒是沒有太大的憤怒不滿。
兩人爬下繩梯，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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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一口氣飛出去數十公里，連肩膀上的傷口也顧不得去管，那種無聲無息的攻擊太可怕了，如果剛剛自己的反應慢點，說不定就要交待在那裡了。高空中的溫度實在算不上舒適，冰冷刺骨，何山飛了沒一會兒就有些堅持不住，肩膀上的傷口不停的流血，腦中的疼痛還未停歇。說不出的頭暈噁心，讓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不能倒在野外，荒野中的喪屍雖說少了許多，卻還是會有一兩個的，他身上有傷口，現在倒下的話，說不定下次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一個喪屍捧著他的大腿胳膊啃的歡快。就算昏倒也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何山看著遠處的安全區，咬了下牙，朝著那裡飛了過去。因為擔心被人發現，又特意提高了些高度。
何山一腳將窗戶踢碎，喘著粗氣扒著窗框鑽了進去，隨後一下癱倒在地上，半響沒有動靜，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屋中。屋外的冷風颼颼的刮過，屋中的人像是死去了一般，一點聲息也無。
兩天後，一個勞動小隊急慌慌找到城中的指揮所，說是在城外某處發現一些被困的女人，請求援助，當天這些女人就人被帶了回來。當然，這時候，城裡的人並不知道，這些女人身上有著什麼，或許只有幾個月後，他們才會發現異狀，或者更久。
姜曜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幾個月後會發生什麼，打劫到了食鹽還有各種生活用品，已經足夠讓他倆滿意的了。
現在的空間裡已經蓋出來兩間草棚，一間給姜父姜母，另一間就是姜曜他們倆住的，不過看姜母的意思，是想要紀彬再蓋一間出來。老太太給出的官方說法是兩個大男人住一起不方便，一人一間，還能有自己的空間。
姜曜給紀彬使了個眼色，多蓋一間就多蓋，反正睡覺的時候，老太太不能總盯著他們。
空間外面是姜曜和紀彬找的一處偏僻村落，按照此處與城裡的距離，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姜曜在村子找了一圈，把所有能用的物品都搜了出來，其實村子裡也沒什麼能用的東西了，破傢俱，爛掉的衣服床被，食物要麼壞掉，要麼都被污染了。
村子附近的樹木被姜曜收了不少進空間，紀彬的木工活在這些豐富材料的支持下突飛猛進，什麼桌子，椅子，木碗，木桶都被弄了出來。空間裡的生活質量比起剛開始那陣，著實是提高了不少。只是大樹有些不滿，它等了許久，姜曜扔進來的新物種就那麼一點點，大部分還做成了器具，而像韓卓那種富含力量的人更是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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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個改造過的戰士，平攤到每個安全區也就只有數十個了。Y城因為離基地比較近，又因為冬天週遭的喪屍被清理過，與其他地方相比要安全許多，所以分到的改造戰士數量並不多，只有十個人。
這些改造過的戰士除了負責城市週遭的安全外，還被下達了另一個任務，尋找到姜曜和紀彬他們的蹤跡。發現兩人行跡的時候，不需要捉拿，只需要注意兩人行蹤，並及時向上匯報。經歷過太多次人員被姜曜催眠的教訓，基地已經沒指望能這些人可以一下就擒住他們，想抓到姜曜他們，只能暗地裡動手，並且要一擊即中。
何山在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昏迷了將近三天，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身體虛弱疲累的像要死掉一般。腦部受創，肩部中槍，加上大量失血，又被冷風吹了三天，還能醒過來，不得不說免疫者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夠強。
何山剛想起身，眼前便是一片昏黑，因為手臂用力，肩膀那裡傳來一陣瘋狂的抽疼，他喘了幾口氣，輕輕按壓上紀彬給他留下的槍傷，一股尖銳的刺痛從肉中傳來。
我需要吃東西，需要喝水，需要把那該死的彈頭從肩膀中取出來，何山僵著臉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看著已經癒合的傷口，深吸了口氣，用力將那已經長好的傷口重新劃開。此時他不禁想低咒自己那超強的癒合能力了，那樣的槍傷竟然在他昏迷的時候就自己長好了。
血順著玻璃慢慢的流了下來，何山將傷口劃的極大，兩根手指在傷口中翻動著，將那枚被血肉包裹的子彈摳了出來。
看著那枚子彈，何山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那兩個混蛋竟然讓他吃了這麼大的苦頭。不過他這會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食物和水，三天未曾進食的胃部抽搐著提醒他進食的迫切。
慢慢從屋中走出，走道裡空無一人，何山將手上剛粘到的血一點點的舔了乾淨。這是安全區，總是會有人，會有食物的。
何山挑選的落腳地是大廈的頂樓，因為保暖問題，頂樓幾乎是沒人住的，所以也沒人發現那天夜裡的動靜。下了幾層後，何山終於發現有人居住的痕跡了，推了推那些屋門，鎖的很牢。何山也沒去破壞那些門，而是躲在暗處，靜靜的等待著。
天色幾近黃昏的時候，一扇門後傳來些微的動靜。有人回來了！接著便是關窗的聲音。接著門開了，屋中的人拿了個瓶子出來，何山猛的一下撲了過去，將手中的玻璃碎片朝著那人的肚子猛的戳了進去，他積蓄了一天的力量，在此時全數爆發，短短幾秒內，竟在那人的肚腹上反覆捅了十幾下。那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何山撞進了屋子。
在現在這種時候，聽到慘叫還敢出來助人的已是寥寥，更何況，大廈裡並沒有多少人在，這聲慘叫是否被人聽到還未可知。
地上的屍體散發著淡淡的溫暖體溫，何山從屋中找了菜刀，將那人的皮一點點剝下，削下一塊薄薄的肉，一口吞了下去。口中滿溢的甜美讓他整個人舒緩起來。何山的刀工不錯，將肉片的如宣紙一般，入口幾乎不需要怎麼咀嚼。
他挑選的都是最嫩的，肌理上都帶著點脂肪的部位，沒過一會兒，那人的屍體竟已經被他吃了一小半。而何山肩膀上的傷口也已經第二次癒合起來，他從屋中找了瓶水，一口氣灌了下去，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何山並不想讓城中有所警覺，出現吃人的事情恐怕會讓城中的護衛隊大為緊張，萬一再惹來什麼跟他一樣的異能者，那就慘了。經歷過姜曜他們那事後，何山意識到，所謂的異能者，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他的那點小得意早已被姜曜他們打擊的七零八落。
屋中存儲的所有煤和碳都被何山找了出來，堆在那人的屍體上，幽藍色的火苗迅速燃燒起來，很快屋中瀰漫著一股燃燒屍體特有的惡臭味道，何山從窗戶飛了出去，他要去另找一處休息的地方。他的身後是越來越旺的大火，火焰很快的蔓延開來。
如果是和平時代，或者這火還有救援的可能，在這種時候，所有的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大廈燃燒起來。樓中的樓道早已被人為拆毀，人們只能從繩梯上爬下來，層數低的或許還有逃脫的可能，住在高層的那些人，有不少人只爬到一半，火焰便將他們的繩梯燒斷。
那些改造過的戰士來到城中的第一天遇到的便是這樣一場大火，雖說他們一個個都有金剛之軀，可是面對著這種大火，卻也是無可奈何。窗戶那裡有人探身呼救，一個隊員不等隊長下令，便衝了上去，他的手腳已經金屬化，鋒利的指尖插在磚牆上，迅速的爬了上去。
「到我的背上。」那個隊員在背上求救的人後，又疾速的爬了下去。遠處的何山看的渾身一寒，那個隊員穿的是城中巡防隊的制服，他們是軍方的人！何山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攻擊他的一人裡，就是用這種變形後的金屬手臂去攻擊他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軍方的人！
第68章：決心
何山緊張不已的四處看著：他們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已經發現他了？再一想，他現在躲在人群裡，並沒露出什麼馬腳，又放下心來，覺得那兩人應該發現不了。
看著大廈中的人一個個被救下，何山來回打量著那幾個搜救人員，試圖找出那天暗算了自己的傢伙。然而這些隊員，在未經改造前都是千挑百選出來的精英，改造後的五感又提高了不少，對他那種幾乎帶著惡意的目光很快就有了反應，有人警覺的抬頭往他這個方向問了句：「誰？」何山急忙轉開視線，摀住口鼻，一副被熏到的樣子。
這場火燒了將近兩天才熄滅。在這幾天中，何山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軍方派來的那些人。那晚被人突然攻擊，他連攻擊者的影子都沒看到，現在那個人到底在不在這些人裡面實在說不準。
至於這些人，又實在是太過警醒，何山每次只要稍微露出點殺意，馬上就會引起對方的注意，他也只能遠遠的躲在附近，從一個天台換到另一個天台，變著法的去監視他們。
餓了幾天，何山終於忍到了極限。在這些軍人裡面，或許有那個人，或許沒有，但是不管有木有，他都必須要進食了，這幾天的飢餓讓他渾身無力，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那個神秘的攻擊者，他恐怕連這幾個金屬化的軍人都打不過。
藉著夜色，何山在偏僻處打昏了一個路人，將那個可憐蟲拖到了某個無人的天台上，美餐了一頓。這次吃飽後他沒放火，而是將屍體帶出了城外，丟在野地裡。第二天如法炮製。
連著一周的狩獵終於引起了城中護衛隊的注意。短短一周就失蹤了七個人，這個數字太不正常。以前不是沒有人失蹤，這座城也並不是個沒有罪惡行為的烏托邦，但是這樣規律的失蹤，實在讓人心生疑慮。
又過了兩天，有人在城外發現了數具人類的屍體。這些屍體分散的很不規律，有的不知被什麼東西啃的七零八落，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樣子；有的可能因為拋屍時間較短，面部還是完整的。這些屍體基本上就是城中失蹤的那些人。
再有，發現屍體的地方明顯只是拋屍地點，不是第一現場。這些人是被誰殺害的，又是怎麼被帶到到城外的，見過的人都疑惑不解。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身上為什麼會被割下那麼多肉？
「該不會是被人吃了吧？」一個隊員在協助處理現場時玩笑著道。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他，現場陷入一片沉默中。有的屍體，腿部明顯肉最厚嫩處的表面皮膚被剝去了，底下割掉不少肉。如果是一般的搶劫殺人，這完全沒必要。
「有人在城中吃人」這個猜想讓所有人不寒而慄起來，現在城中供給的食物，總是還能勉強維持生存，竟然已經有人要去吃人了。再說了，那個兇手到底是怎麼把屍體搬出城牆的，所有的關卡都有人守著，怎麼能有人背著屍體出城還不被人發現？
還有一個可疑之處，就是拋屍地點。幾乎所有的拋屍地點差不多都在城外二十公里以上。兇手殺了人，徒步走二十公里拋屍，再走回去？要說是團伙作案，有哪個團伙會這樣，就算是專門吃人的團伙，按照屍體身上少掉的肉量來看，割的又太少了。兇手要單槍匹馬還這麼神通廣大，防衛隊中的人就不禁想到了基地所說的超能力者，或許只有他們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犯罪。
超能力者可能已出現在安全區，不管是不是姜曜他們，這件事都是必須向基地報備的。
至於姜曜兩個，已經把附近的植物地毯式翻搜了一圈。現在姜曜最想找的就是幾隻能吃蟲子的小鳥，他扔進來的都是整棵整棵的植株，不少植物身上都附帶有昆蟲，這些蟲子在空間裡幾乎沒有死敵，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上趕著繁衍下一代。最近這些日子裡，姜曜和紀彬幾乎整天都在空間捉蟲。
而這些蟲子身上凝結出來的果子，大樹竟是一個也不准姜曜吃，就像那些蜜蜂凝結的果子一樣，每當姜曜分不清摘錯的時候，大樹就會用樹枝輕輕的擋開。看著那些越結越肥的果子，姜曜實在是眼饞的厲害，終於忍不住去問大樹，何時才可以服用這些果子。
大樹給出的解釋是，最好他就不要服用這些果子。不同的能力，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會造成某些不太好的後果。得到點什麼必定就會失去點什麼，特殊能力也是一樣，吸收了太多不同的能力，身體一定會受到影響。
後來姜曜試著把果子給紀彬服用，大樹倒是沒有反對。姜曜這次很莫名，便試探著問，難道紀彬不算有特殊能力的人嗎，大樹沉默了一下，樹枝輕輕在姜曜頭上摸了摸，說，『這個人的身體好像是被強行更改的，不僅沒有空間需要的那種特殊能量，甚至可以說，他的生命持續力還不如姜父姜母他們。』
大樹的這段話，讓姜曜整個人如墜冰窖：大樹的意思是，紀彬可能還不如……？「難道服用空間的果子，也不能讓他恢復一點嗎？」
大樹擺了下樹枝，道：空間的果子，對他現在的身體只能起一個暫時的作用，想要延續生命基本是不可能的。
「怎麼救他，快告訴我。」這次輪到姜曜反過來騷擾大樹了。
照我的要求，給空間增加新的物種，還有特殊的能量，讓空間進化，只有進化過的空間才有能力延續人的生命。
為了這件事，姜曜一整天都在盯著紀彬看。只有把空間進化了，紀彬才有救，否則按照大樹的那種推測，他的命也就是十幾年。十幾年，想到這個數字，姜曜心中就是一陣抽痛。還有姜父姜母的身體狀況，也不過就是二三十年的事。
難道到時候就只能剩下他一個人？
「怎麼今天你一直看著我？」紀彬趁著姜父姜母沒注意，自己的唇在姜曜的唇上飛速的點了一下。
姜曜搖了搖頭：「喜歡你，就一直看了。」他決定不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紀彬。讓對方知道自己只有十幾年的生命，一天天算著過日子，這也太痛苦了。
紀彬的觀察力比姜曜要強上許多，姜曜現在的表情簡直跟丟了一大筆錢一樣，失魂落魄的：「不對勁，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老實交待，否則……。」他再次湊近姜曜，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噴在愛人的唇上。又用美人計，偏偏姜曜還就吃這一套，強忍下心中的那股騷動，乾咳了一聲：「我爸媽在呢，注意點。」這話沒說完，遠處的姜父姜母就朝著這邊扭臉看了過來。
姜曜很明顯的看到姜母那有些發黑的臉，一邊心中暗歎，今天恐怕又要被老太太拎到她那屋子裡念叨許久了，一邊自覺的抬腳向父母走去。老太太絕對是察覺到了什麼，就是不說。好像不說出口，這事就不存在一樣。不過她每次發現兩人過於親熱的時候，都會把姜曜單獨拎到她屋子裡，也不說別的，就催著姜曜找個媳婦，生個孫子，免得老了沒人陪。又說姜曜現在年輕還好，等到老了，一個人怎麼辦，外面的人現在不敢生孩子那是養不活，但是他有個空間，養上幾個娃娃還是沒問題的。
平常姜曜還能安慰自己老了還有個紀彬陪著，可是今天知道了紀彬身體的狀況，姜曜心中真是煩悶的要死。他也不能給自己父母說什麼，黑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多說。沒說幾句，姜父看兒子面色不對，急忙在姜母開始絮叨前打斷她，讓姜曜回去休息了。
從父母的屋中出來，姜曜並沒有去找紀彬，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籌劃起空間升級的事情來。搜集物種的事情對姜曜來說並不算麻煩，這個地方的植物收進去了，可以去另一個地方，世界上的物種豐富多彩，想要滿足空間需要更多物種的要求並不會太難。關鍵就是大樹要求的那種特殊能量，他必須去抓一些異能者回來才行。
說到異能者，前陣子逃跑的那個會飛的傢伙就是一個。按照紀彬的推測，南方陷落的那些區域裡應該也有異能者，或者他們已經離開了南方？
姜曜這會是真心頭疼了，他此時終於有點理解，軍方為何在收到發現一個疑似異能者的消息時都能如此興師動眾的尋找，只因為異能者的蹤跡實在是太少了。
還有一個問題他突然才想到，就是空間到底需要多少異能者進來才可以進化。姜曜急忙詢問大樹，得到的答案是五個就可以了。大樹看起來對姜曜終於下定決心去進化空間感到很高興，看到姜曜眼中的決定，急忙又補充道，其實越多越好，越多的異能者和物種，空間進化的效果越好。
「韓卓算一個吧？」姜曜問。大樹回答說對，再有姜曜自己其實也算一個。
這個答案讓姜曜心中稍微安慰了些，這樣說，再找三個異能者，差不多就夠了。
明天就進城，進城去打聽一下城中有沒有什麼異常，或許能找到異能者的蹤影。這個安全區沒有，就換下一個，總是能找到的，他可以感應到他人的思維，尋找起異能者應該不會太費勁。
第69章：三方
好不容易再次等到城裡有人出來，姜曜和紀彬兩人趁機偷偷混跡在回城的隊伍中。姜曜篡改了這些人的記憶，和紀彬一前一後地走在隊伍中間，就這樣大咧咧的進了城。姜曜把自己弄成那種過目就忘，丟人堆裡就找不著的樣子。紀彬沒有姜曜那改變面孔的本事，就蓄了幾天的鬍子，臉上弄的鬍子拉碴不說，眉毛也被修短了些，原先說不出的英氣勃勃，如今看起來倒有幾分匪氣了。如今大部分男人一個比一個還不修邊幅，紀彬這德性倒也不算太過扎眼。
什麼時候安全區裡出現食人魔了？而且看這些人這麼驚恐的樣子，那食人魔鬧出的動靜還不小？姜曜探了半天，只感知到各種擔心的想法，還有各種不切實際的恐懼，只是這些人連受害者數字都不甚清楚，具體有用的信息根本打聽不出來。
不過按照他們所說，那個食人魔，第一次出現的日期大概在一個多月前，正好是他們端了城外那個吃人窩，又被吃人的異能者逃跑了沒多久之後。這個時間會不會太巧合了點？
姜曜心中一鼓一鼓，如果真的是那個異能者，那麼這次他不會讓那傢伙跑掉。不過他要確定一下，姜曜看了一眼隊伍後面的紀彬，精神力輕輕一刺【一會兒進城後，去找個防衛隊員問問，城裡據說出現了食人魔，我覺得可能跟那天逃掉的那個飛行者有關。】
紀彬聽了姜曜的話，面上神色一點未變，只在腦中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守城的軍人只看了一眼姜曜的眼睛，便迷迷糊糊的將這一隊人放了進去。
與此同時，軍方的人正在y城秘密的搜索，在接到疑似有超能力者的消息後，基地的反應是極迅速的，僅僅過了五個小時，便有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趕了過來。本來y城和基地離得就不算遠，只有幾百公里罷了。如果姜曜在這裡，恐怕就會發現，他的一個老熟人出現了。
在一間臨時佈置的辦公室裡，有個身穿卡其色制服的男人狀似悠閒的坐在一群軍裝中間，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一邊翻看，一邊向身邊站的筆挺的人問著什麼話。這人一抬頭，儼然是孔焱。
上次擒獲姜曜失敗，孔焱並沒有被基地上層責罰，大概上層也清楚，這事的主要責任怪不得孔焱。而孔焱心中卻是極內疚，為了戴罪立功，主動申請成為這次的領隊。
「當初救下那幾個女人的人現在找到沒有？還有那個逃掉的，跟城中最近出現的那個食人魔有關係嗎？」孔焱在入城後，將城中最近整理的所有可能跟食人魔有關的資料看了一遍。那幾個曾被人當成儲備糧食的女人嘴裡審出來的話，自然是重中之重。
「那天晚上天太黑，她們根本看不清楚那兩人的樣子，那個逃掉的，聽說叫山哥，再多的她們也說不上來，有沒有特殊能力也不知道，她們只說，這個叫山哥的男人很強。具體強到什麼地步，也沒有一個人說的清。」
「他的畫像弄出來沒有？」
「已經畫出來了，不過我們並沒有在城中發現這個人的蹤影。」對於曾有過吃人經歷的那個山哥，城中的護衛隊自然是當成重點去盤查，可何山警醒的很，一直在天台上。就算有人上天台去搜查，他也可以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把城中的地圖拿過來。」孔焱拿著筆錄，一點點的在地圖上做著標記，被害人基本上都是回家的路上遇害的。
「這些人回家的路線並不集中，而且還很分散，你們怎麼看。」孔焱看著幾乎遍佈全城的路線圖，眉頭擰成了一團。
沒有絲毫規律可言，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個食人魔，他的行動能力很強。
＊＊＊＊＊＊
姜曜鬆開了一個防衛隊員，那人一臉迷茫的眨了下眼，愣愣的離開了小巷中，朝著記憶中的家走去，完全忘記了今天晚上輪到他出來巡查的事。
隱在他身後的紀彬依著牆問：「怎麼樣？他知道多少東西？」
「沒多少東西，不過，那傢伙好像從未在白天襲擊過人，受害者基本都是在晚上失蹤的。平均一兩天就會有一個受害者，屍體一開始全部丟棄在城外二十公里以上的地方。至今為止，已經有二十多人遇害了，可那個食人魔卻還沒有人見過。那混蛋的襲擊毫無規律可言，今天在城西，明天可能就在城東了。」姜曜敘述著從那隊員腦中讀出的東西。
「曜曜，我覺得，這城中的那個食人魔，很大可能就是那天跑掉的那個飛行者。」紀彬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姜曜點了點頭，「確實，我也這麼覺得。」
城中出現食人魔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前，正好是那個飛行者逃走後沒幾天，這也太巧合了些；而另一個讓他們如此肯定的原因，自然就是拋屍地點了。在城中殺人，不驚動城門守衛，將屍體輕輕鬆鬆扔到城外二十公里處，恐怕也只有那個飛行者才可以這樣輕鬆的做到。
如果真是那個飛行者的話，那麼強烈的精神波動，他應該可以感應的到。
紀彬看到姜曜突然閉上眼睛，沒過幾秒後，身子竟然輕輕震顫起來，細細密密的汗水不斷從姜曜的額頭鼻尖溢出。
「走，這附近感應不到那傢伙的腦波。」姜曜猛地睜開眼睛。
紀彬動也沒動，反手扣住姜曜的脈搏，那裡現在跳的急促，「你沒事吧，我看你的身體好像有些禁不住。」
「沒事。」姜曜擺了擺手，擦了下頭上的汗，「就是城裡人太多，一下子有些不習慣。」紀彬沉默不語的看著姜曜，冷不丁開口道：「我覺得最近你很不對勁，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幾天晚上，每天我睡著後，你都偷偷摸摸看我半天。當然我知道你喜歡我，可也不至於要一邊看一邊歎氣。你告訴我，這次來城裡尋找異能者，是不是跟我有關。到底你瞞了我什麼事？」
姜曜瞪著紀彬，後背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你睡著了怎麼知道我偷看你，感情你每天晚上都躺那裡裝睡，等著我偷看你，白天還裝的若無其事，你是表演系畢業的嗎！想到自己這幾天傻乎乎的表現，姜曜簡直有種想要去撞牆的衝動。不過，關於紀彬壽命只剩十來年這件事，姜曜是鐵了心，定了意，一個字也不會鬆口。
「沒事，一點事也沒有，我只是想著怎麼跟我媽他們交待咱們倆的事。才會對著你歎了幾口氣。」姜曜那謊話也是張口就來，還說的合情合理。
紀彬心知肚明對方肯定沒說實話，他剛剛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不過這會看姜曜的反應，那事八成是跟自己有關了。還好，只要不是姜曜出問題就好，紀彬在心中默默的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精神力鍛煉出了茬子了。」紀彬輕撫了下姜曜的臉，笑道：「走吧，去找那個食人魔。
太陽緩緩的消失在地平線下，黑暗慢慢滲入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何山趴在天台上，向下望去。城中這幾日的戒備越來越森嚴，昨天突然來了一百多個軍人，也不知那些人是從哪裡來的，他們突然來這裡，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最近在城中鬧的太過厲害。
從早上開始，何山的心中就莫名的有些不安，他也說不清那種不安是從何而來，就一直躲在天台沒動，還好，昨天割的肉還有一些，今天就不出去狩獵了。
存放了一天多的人肉已經失去了新鮮的色澤和軟嫩的口感，何山吞了幾口，便擱在了一邊，這味道跟昨天剛割下來的時候實在是差太多了。
回想起第一次吞食人肉，還是在淪陷區，剛開始還會吐，到了後來，就算那肉已經發爛腐臭，他都不會在乎。飢餓的感覺比什麼都可怕，那種胃部的強烈收縮感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就要被那飢餓的胃吞噬了。
再後來，被咬，等死，發現自己有了超能力，何山擁有了飛翔的能力。
漂浮在天空，俯視著下面那些喪屍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好，何山不停的俯衝下去，看著那些喪屍瘋狂的向他撲來，又再一次的升空。
數百米的高空浮動著一股清爽乾淨的氣流，微涼的風從四面八方托著他，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進了天堂。
何山在野外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果子，他拚命的把能帶的果子都塞到了背包裡，他要離開這個充滿喪屍的地方。何山能持續飛行的距離並不長，飛行數十公里，就需要停下來休息，吃些食物，補充體力。直到某天，何山在高空中看到了一個即死的人，他守在那人身邊，等著那人嚥氣，接著割下了那人身上的幾塊肉。
一開始何山只是想收集儲備糧食，畢竟肉類能提供的營養應該比水果多，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在服用了那些人肉後，飛行的速度和距離竟然提高了將近一成還多。
肉類或者人肉可以增加他的力量，何山馬上就意識到這點，他開始有意的尋找著將死的人。淪陷區的活人是極少的，一個城市也找不出幾個來。
第一次殺人。何山等不及那人死亡，直接扼死了對方。他甚至沒有生火，直接割下那人的肉，吞了下去，結果正像他預料的那樣，他的力量服用了人肉之後，又慢慢的開始上升。而當他停止服用人肉，力量的增長幾乎陷入了停滯。
在這個不知能不能活下去的末世，吃人又算得了什麼，唯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保障。況且何山並不認為自己還算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人類是不會飛的，人類被喪屍咬傷後是會死亡的。而他，他可以抵抗喪屍的病毒，他可以飛行，他身體中慢慢增加的力量在在的提示，他已經不屬於人類了。
他是站在人類之上的，更高等的生物，人類最終也不過是他的口中食。
第70章：所謂意外
一間乾淨簡陋的屋子裡，正有十幾個女子圍坐在一起。屋內外一樣的寒冷，沒有一個人說話，屋中瀰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悶感。
終於有一個三十一二歲，長髮在腦後綰成一個髻的女人，帶著一臉疲累的神情，打破了這股死寂，第一個開了口：「你們存了多少工分？」
「我只存了二十分。」一個低澀的聲音響起。這是對面一個還是學生模樣、戴眼鏡的短髮姑娘。
「十五分。」
「二十一分。」
……
先前的女人皺緊了眉頭：「那藥最少需要五十工分，五十工分……」這次卻沒有人應她，屋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個面色蒼白的姑娘呆呆地坐著。她臉上有兩隻酒窩，笑起來本應該是十分好看的，但現在只是兩眼無神的看著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她這麼呆坐著，先是開始喃喃自語，突然聲音就大了起來：「難道就不能賒賬嗎？」她眼中溢出淚來，頓了一下，開始瘋狂的捶起自己的肚子，恨不得將多出來的那塊打下來。
其他的人只是淡漠的看著，完全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不管她再怎麼捶，肚子裡那塊肉還是會安安穩穩的呆著，一點事也沒有。她們全都已經試過了，這些日子裡，這個屋子裡的所有女人想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把肚子裡的孩子弄下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懷上那種人的……」女人捶了半天，抽泣著，慢慢沒了力氣，肚子裡的那個生命還是強勁的依附在她的子宮內。
她們，無疑就是姜紀二人從吃人窩救出來的那些倖存的女人。一開始從虎口逃生，自然是讓人興奮的，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這些女人完全絕望了。她們竟然懷孕了，救出來的十來個女人全部懷孕了。
沒人願意懷那些人的種，想到幾個月後，就會有一群新的生命誕生在這世上，而這些孩子的父親，是一群讓人不願去回想的畜生，只要一想到那些男人的嘴臉，所有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嘔吐。
現在這種條件下，想墮胎是件極不容易的事情。城內有醫護所，但是藥物少的可憐，想墮胎，付出的工分點將是個可怕的數字。就算這些女人不吃不喝乾一個月，她們也付不起做墮胎手術所需工分的十分之一，只能轉而寄希望於黑市上的一些藥物。現在城中有不少女人都操持起皮肉生意，那些不明來源的避孕藥、墮胎藥還是頗有市場的。
只是那些藥物，最少也要五十工分。她們來y城不過一個月，拼了命，也才攢下這麼點工分來。墮胎藥物只對一兩個月的胚胎有用，如果時間久了，想墮胎只會更難。
綰髮女人沉思不語，良久突然道：「我有個建議，把所有人的工分點集中起來，看夠買多少藥，至於給誰用，等把藥先買回來再說。」
這個意見，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最後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同不提。
「前面有人來了。」說著，姜曜把紀彬拉到了一間廢棄的門面裡，兩人躲在暗處等著防衛隊從街上走過。這已經是第三隊了，短短一小時內，他們已經遇到了三隊城防人馬。
「咦？」姜曜低低叫了一聲。每次防衛隊路過，他都會主動探知對方的腦波，所以這一刻，那些隊員在想什麼，姜曜是一清二楚的。
紀彬扭頭看向姜曜，在對方的手心畫了個問號。
【這些防衛隊員裡，有軍方的人。】姜曜緊緊盯著過去的那幾人，他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基地的那些人。這麼說，這裡的異狀已經引起基地的注意了？
有基地的人參與進來，看來他們的計劃可以改動一下了。對姜曜來說，找到那個飛行者的蹤跡並不是最麻煩的，週遭方圓數公里內的精神波動，姜曜都可以自由的感應。當然，大範圍的接收精神波動會給姜曜帶來極大的負擔，不過用來尋找何山卻是最方便不過。y城的範圍並不大，而那傢伙的精神波動又大大的超過正常人。在姜曜的感知中，何山的精神波動簡直就好像熒熒星海中的一束火把一樣，非常的顯眼。因此，想要感知到何山的所在，對姜曜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唯一讓姜曜感到頭疼的是，怎麼捉住何山。那畢竟是個飛行者，對精神力的攻擊還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如果無法一舉擒獲，那可就是打草驚蛇了。對方要是一口氣飛個無影無蹤，逃離了這個城市，想要再找到他的蹤影，估計是沒有可能了。
姜曜原本的打算是先找到何山的蹤跡，然後他和紀彬兩邊夾擊，先用精神力攻擊，再由紀彬給那人幾槍，把他打個半死，行動不能，然後丟到空間裡。
不過這會，有基地的人在……姜曜心中浮起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計劃。不過現在他要做的是，提醒基地，告訴他們要面對是個飛行者。
【我等下出去，暗示一下軍方，這個食人魔的能力。】
紀彬點點頭，低聲道「小心點。」
「喀嚓」一聲響，讓已經巡視過這條街，正準備拐彎的防衛隊立刻警惕起來，端著槍向後望去。什麼也沒有，後面的街道上空無一人，突然有人指著上方，高喊起來「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話剛落，就見一個黑影擦著樓頂的邊飛了過去，消失在黑暗中，黑影身下好像有一個人，幾個隊員連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領隊的隊長在第一時間便打開了對講機「報告，我們剛剛看到一個不明黑影飛過，身形像人，很可能就是那個食人魔。」
看著遠處的防衛隊員亂成一團，有人忙著向上面報告，還有的朝著莫須有的黑影追了過去，姜曜迅速的退回到了店裡，對紀彬笑道：「快走，已經搞定了，他們已經報上去了。」
外面那個所謂的飛行者自然是假的，不過是姜曜對那些隊員集體催眠造成的假象，那些隊員還真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飛行的黑影，而接到消息的軍方恐怕不久就會派人過來調查，他們必須馬上離開。
竟然不是姜曜，是擁有飛行異能的人！確實，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麼那人可以把屍體扔出城外二十公里，為什麼他可以無聲無息的襲擊人而不被人發現，如果他會飛的話，這些都不會是問題了。孔焱在接到消息後，心裡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失落多些。有異能者出現，這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可孔焱更想得到關於姜曜的消息，親手捉住這個精神系異能者，捉住這個大咧咧從他眼皮下面逃掉的人。
算了，那傢伙現在已經不知跑到哪個犄角旮旯裡躲著了。現在還是好好研究下，怎麼捉住這個疑似食人魔的傢伙。孔焱轉念之間，對講機中又傳來聲音：「報告，剛剛失去目標行蹤。」
確定了方位後，孔焱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一邊戴上，一邊頭也不回地向身邊的隨行人員丟了一句：「走。」話音落地的那刻，他已經走出大門。
孔焱並不會知道，他心心唸唸想要抓到的姜曜，此時就跟他差了不到一個街道的距離。姜曜和紀彬敲昏了兩個防衛隊員，將對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又拿走了那兩個倒霉蛋的證件。城中的防衛隊員有一小半都朝著這個方向聚了過來，這兩個隊員被人從隊尾偷偷拖走，竟也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是什麼打算？」轉眼間，紀彬和姜曜已經離開了那裡。
「去找到那個會飛的傢伙，然後通知軍方。」姜曜笑的一臉神秘。
紀彬側頭，「你是說讓軍方去抓他，然後……」「我們在一邊等著就好了，他們不會知道咱們就守在一邊，等他們抓到那混蛋，我就催眠軍方的人，把那個飛行者帶走。」姜曜的計劃是完全把軍方當工具使了。
當然，抓捕何山的時候，姜曜不會完全不出一點力氣，雖說軍方的武器多，人手足，可是對方是會飛的，他還不想有什麼閃失。
說著說著，姜曜突然停下腳步，兩眼緊盯向西北處，「我好像感覺到那傢伙了。」每個人都有獨特的精神波動，何山的精神波動格外的強，哪怕相隔了幾個街區，姜曜也模模糊糊的感覺了出來。
第71章：擒獲
附近找不到一丁點打鬥的痕跡，那麼受害者被抓走時，到底是沒來得及反抗，還是根本反抗不了？
之前的一個多月，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可基地一派人過來，這邊就發現了異能者的蹤跡。孔焱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轉頭隨手點了幾個隊員：「你們幾個，把當時的情況再詳細說明一遍。」
這話剛說完，步話機裡又傳來聲音：「報告，a3街區出現疑似飛行者的蹤跡。」
孔焱一怔，當即變了臉色：「怎麼發現的，是誰發現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現那個飛行者的蹤跡？如果這個飛行者這麼容易就露出馬腳，城中的防衛隊這一個月是幹什麼吃的，全都趕在今天開竅了？
幾個穿著土黃色制服的士兵被領到了孔焱的面前，這幾人臉上的表情中緊張混雜著激動，其中一個站上前一步搶先說：「報告，我們是駐a3街區的，在朝這邊集合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從空中飄過，當時我們都嚇傻了，也沒喊出聲，之後就看到那人落在一棟大廈的天台上。」
孔焱緊盯著那幾人，幾個士兵眼中都是一片坦然，在他們的意識中，他們所說的自然是真的。
「去a3街區。」不管這幾個人說的是否屬實，又或者這其中還隱藏了什麼其他的東西，他都必須親自去那裡確認一下。
如今的城市已經面目全非，多餘的建築一概被人扒掉不說，以前的道路名也全部被廢棄。整個城市被重新規劃成上百個小方塊，這樣管理起來也比較便利，a3街區就在城市的東南角，有五棟常用建築，大約有四百多人住在那裡。
按照那幾人的敘述，那個飛行者現在就躲藏在其中一棟大廈的天台上，估計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如果目標真在那棟樓上的話，那麼他們現在必須小心行動，不能有一點異常，以免打草驚蛇。要是一般的異能者，他們完全可以直接圍攻，可這傢伙的異能，正是這次抓捕行動將會極度困難的主因。
孔焱四下觀察了一番，選了一棟斜對著目標所在的大廈，帶了幾個人上去。他需要確定，對面的天台上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個人，若真有人在，那麼這個人又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異能者。
透過夜視望遠鏡，孔焱看到了那個正在天台上活動的人影。那人正在天台上活動著身子，乍一看還算正常，沒找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正想著，孔焱呼吸不由一滯，他清楚地看見了，對面那人此刻正雙腳騰空，兩臂張開，好像在享受著風的膜拜。凜冽的夜風中，那人身上的衣服都鼓了起來，即便相隔甚遠也彷彿能聽到風帶起衣料的摩擦聲。
果然是飛行異能者！
對方的身份是確認了，卻沒給孔焱帶來多少歡喜。這樣一個擁有飛行能力的異能人士，未免暴露的太簡單了。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人察覺，彷彿有一隻無形之手在其中推了一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這種被不知名的什麼操控著的感覺，令孔焱心裡無端的生起一股焦躁。
孔焱自然是不會相信那是命運的指引，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可那人會是誰？又有什麼目的？還是自己想的太多，其實一切不過是湊巧？
無論如何，抓住這個飛行者才是現在當務之急。而現在己方手中最大的優勢就是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姜曜和紀彬縮在大廈中，從窗側向下望去，看到孔焱過來的時候，姜曜有些興奮的放出精神力，片刻後低聲道：「彬彬，這傢伙懷疑了。」
「這很正常。」紀彬擦著手中的槍，「你今天的佈置太明顯了，是個人都會懷疑，不過他只要來了就好。」
姜曜點頭，「現在就等他們行動了。」難得能讓軍方替他們白幹一次，姜曜的心情可以說是萬分的雀躍。想想前陣子被軍方追得東躲西藏，還縮在空間裡幾個月不敢露頭，這也算是討回點利息了。
為了防止被何山發現異常，參與行動的隊員全部分散行動，花了整整兩個小時，三十人才在樓下集合完畢。
因為這次接到的報告是關於發現疑似超能力者的，孔焱過來出任務便帶了不少基地特製的催眠瓦斯。這些催眠瓦斯的效力，在基地唯一被控制的那個異能者身上試驗過，以異能者的抵抗速度，不會超過三十秒鐘。當然，正常人倒的更快。
對何山來說，三十秒的時間自然足夠他逃跑了，不過那些改造士兵身上除了催眠瓦斯外，還攜帶了可發射的追蹤芯片，芯片細如毫毛，且不易被察覺，入肉極難取出，只要有一發射中他，除非這傢伙可以在三十秒內迅速遁逃出五公里，否則，軍方想要捕獲他猶如探囊取物。
幾個人沿著繩梯迅速朝何山所在的大廈頂上攀爬，動作無聲無息，如壁虎一般敏捷，在夜色中與大廈幾乎溶為一體。要不是姜曜一直外放精神力，只怕還發現不了他們的行動。
「終於開始了。」姜曜低聲說完，對紀彬比了個手勢，兩人在樓梯間小心翼翼的移動著。異能者的五感超出常人許多，一點點的動靜都會被他們察覺到，距離頂樓還有一層的時候，姜曜停了下來，閉上眼睛，靜靜的感知著那些改造士兵的腦波，他在等進攻的那一刻，在催眠瓦斯扔出去的那一刻，直接摧毀掉何山的精神。
將搶來的軍大衣裹在身上，何山打了個哈欠，練習了半天的格鬥技能，他這會也有些困了。高層建築的天台上並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夜風如冰淬的刀片一般，冷颼颼的從身上刮過。
要不要下去找間屋子睡覺，何山猶豫了一下，今天心中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在屋子裡睡覺自然沒有天台上來的安全。
「啪」的一聲輕響炸開，何山驚得腳步一頓，還沒等他有動作，那股在夢中侵擾了他無數次的熟悉的刺痛再次漫卷而來，而且這次的刺痛感比上次不知強上多少倍，腦中似乎有一把鋼刀在翻攪，緊接著身邊又是數聲連響，七八個催眠瓦斯彈同時扔到了天台上，催眠氣體在落地的那一瞬噴了出來。
該死，是那個會攻擊大腦的人！他到底什麼時候出現，怎麼發現自己的，這些何山已經來不及想，他只知道自己要逃，要馬上離開這裡。意識有些不清的何山並沒有察覺到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刺鼻的甜香，強提了一口氣，準備飛離這個天台，可他的腦中卻是一片混沌，視線也模糊起來，腳下步子在原地虛晃了幾圈後，終是撐不過那股猛然襲來的睡意，昏倒在了天台上。
藏在暗處的姜曜不由得鬆了口氣。將所有的精神力放出去攻擊何山，雖是冒險了點，可是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紀彬伸手擦了擦他額上的汗水，只是短短二十秒不到，姜曜的頭髮竟然已經濕透。
孔焱並沒有想到會這樣容易就捉到這個異能者，過程如此順利，一點麻煩都沒有，甚至連追蹤芯片都沒用到。
「隊長，這裡有幾塊肉。」
孔焱只掃了一眼，八成是那個異能者吃剩下的人肉，吃剩下的人肉？孔焱腳步一停，「大家四處找找，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整棟樓被孔焱加派了人手細細搜索了一遍，姜曜和紀彬也沒躲回空間去，對那些隊員做了個小小的暗示後，兩人大咧咧的混到了搜查的隊伍中。
第72章：黃雀
「找到什麼沒有？」孔焱一邊頭也不回的問著話，一邊蹲在天台上，皺著眉頭緊盯著地上何山吃剩下的一塊人肉，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起來聞了聞，一股說不上新鮮的鐵銹味。
身後被急急忙忙召喚過來的士兵一路小跑到天台，站定時還沒平復呼吸，氣喘吁吁地報告：「整棟樓都找過了，沒有異狀，樓裡的人一直不知道有人藏在天台上，大廈附近也看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士兵說完話，發現自己的長官就好像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裡，只手裡拈的死緊的那塊肉似乎在半空中微微晃了一晃。
不對，糟了！孔焱猛然驚醒似的抬起頭：「馬上給那個異能者身體裡植入芯片，搜查馬上停止，所有人在樓下集合，另外聯繫基地，說情況緊急，讓他們盡快派飛機過來！」
「是！」長官表情如此嚴肅，那士兵也不禁打起精神挺胸應道，心中卻有些納悶，人已經抓到了，為什麼還要植入芯片，基地離這裡不過數百公里，就算開車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怎麼會這樣興師動眾，還要派飛機過來。孔焱此時又追問道：「那個異能者呢？現在在哪裡？」士兵雖莫名其妙，還是如實報告：「已經送到了樓下，押送的車子還要十分鐘才到。」
孔焱把現場交給其他士兵處理，自己迅速在腰間綁好繩子，動作利落地從天台往下攀爬。事情太詭異了，那些防衛隊員報告的時候說的是他們看到異能者擄走了一個人，可是樓上除了幾塊人肉之外，並沒有發現人類的屍體，那個飛行者擄走的人到哪裡去了？就算他已經拋屍了，可是看剛剛那塊吃剩的肉，明顯不是今天剛割下來的鮮肉，那色澤，味道，觸感，時間最少也有一天以上了。誰會扔掉現成的新鮮食物，反倒留下隔夜糧？恐怕這個飛行者今天根本沒有出去擄人！那麼那些士兵看到的到底會是誰？一個城市裡會出現兩個一樣的飛行者，還都以人肉為食？這可能性太小了，反倒讓他想起另一種可能，就是那些士兵說的不是實話，但是看他們的眼神實在不像說謊，而且他們有說謊的必要嗎？
除非……有人暗示他們了！
想到這裡，孔焱的呼吸幾乎都停住了。暗示他們，篡改記憶，這麼熟悉的手段，除了姜曜還能有誰！孔焱又回憶起抓捕那個飛行者的情況，對方幾乎一點反抗也沒有。異能者的五感超出常人許多，就算是睡著，一旦有風吹草動也會立刻驚醒。按理說，發現有催眠瓦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屏住呼吸，迅速逃跑。對方是個飛行者，在空曠的天台上，想逃跑可以說一點麻煩也沒有。可是那三十秒裡，對方卻一點逃跑動作都沒有，太不合理了。
難道是姜曜在暗中給那人使絆子了？如果真是這樣，這傢伙不會離這裡太遠，十有八九就在這棟樓裡。想到這裡，孔焱的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姜曜居然就在這裡，時隔五個月，終於又讓他找到了姜曜的蹤跡。可他為什麼要幫忙抓住那個異能者，難道僅僅是因為看不慣對方吃人？孔焱打死也不相信對方會有那樣的閒心。
腳一落到地面，孔焱就快步趕到集合地點，還沒等走近，一眼看見二十幾個人一臉警惕的圍守著地上一動不動躺著的一個人，定睛一看，是個士兵。
「人呢？」孔焱有不好的預感。
「報告隊長，人就在這裡。」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滿臉不解但仍恭敬的指著地上躺著的那個士兵說。
孔焱一時間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那個士兵：「你怎麼會躺在這裡？」最後忍不住的對身周的士兵們吼出來：「你們看看他是誰！」
隨著孔焱的那聲怒吼，看守的那些士兵好像才瞬間清醒過來，他們不敢相信地看著被孔焱拽在手裡的那個人，這抓到的異能者剛剛還是一身破爛得看不出樣子的衣服，怎麼突然就換成了他們的防衛隊制服，還長了一張同伴的臉？
被拽著的那個士兵也睜開了眼睛，剛醒來還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愣愣的看著周圍的人，一時間和同伴們大眼瞪小眼。
姜曜！這兩個字是從孔焱的牙縫裡一個個磨出來的，還說他怎麼這麼熱心的幫忙抓人，原來是把他們當刀使了。
可他抓異能者做什麼，難道是想自己單獨建立起一股勢力來？
孔焱硬逼著自己平靜下來，憋著一股火冷冷地下令：「全城封鎖，除了防衛隊以外，一律禁止任何人出入，不，禁止任何人在街上走動！」從捉人到丟人，整個過程還不到十五分鐘，這麼短的時間，姜曜他不可能出城，應該還在附近。
「再通知基地，把新研製的可以屏蔽腦波的頭盔全部帶來，另外，再加派一些改造士兵，這裡可能出現精神系異能者，我們剛捉到的飛行異能者被半路劫走了。」孔焱面目森寒，這時候要見到姜曜，他真恨不得也把對方給吃了。
基地自從被姜曜鬧過那麼一回後，就正式的把防範精神系異能者攻擊的議案提上日程。但是到底怎樣才可以屏蔽異能者的精神力攻擊，沒有人知道。新研製的所謂可以屏蔽腦波的頭盔也只是處於試驗階段，沒有人可以確定效果，最多可以說，帶上這種頭盔後，人的腦波波動從外部用機器幾乎無法檢測。現在孔焱只希望，這種頭盔可以起上點作用。
有心算無心，姜曜這次佔了軍方的一個大便宜。不知那個『老熟人』會氣成什麼樣子，姜曜頗為愉快的想著。
姜曜把何山扔到空間後，並沒有急著躲入空間，而是迅速離開了a3街區。他估計，要不了多久『老熟人』就會發現異常了，到時候，恐怕又要一邊噴著火一邊在城區內外大肆搜查。雖說有空間，可姜曜還是認為離他們越遠越安全。
至於那個飛行者，姜曜倒也放心，何山已經中了催眠瓦斯，又被注射了大量的催眠藥物，沒有一天功夫怕是醒不過來的。
姜曜剛離開五分鐘，城門守衛那裡就接到了命令，城門直接封死，禁止任何人出入，直到警報解除為止。
「看樣子全城的武裝力量都出動了。」姜曜看著第四撥經過他們身邊的防衛隊，就知道那個『老熟人』怕是氣糊塗了，居然忘記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催眠暗示，不管你派多少人出來，只需一個暗示，這些隊員只會視他如無物。
看著姜曜一臉的興奮，紀彬忍不住潑冷水道：「你別把軍方看的太沒用了。」順手把他一頭亂髮揉的又更亂了點。
兩人還沒走到城門，天空上已經傳來直升飛機的引擎聲。
「後援來了。」紀彬說完，就見從飛機上射下一道光柱，兩人忙躲到一背影處，光柱在地面上仔細地搜索了一圈後，才不甘的飛走了。
「好了，從我身上起來吧。」紀彬伸手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傢伙的屁股，姜曜不理會他的話，低頭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我想你了。」雖說天天都在一起，可是這樣親近的機會卻並不多，說完，又落下一吻，並回味般的嘖了下嘴。
紀彬一把伸手按住姜曜的後腦勺，深深的吻了回去，「……我也是。」
周圍的空氣彷彿隨著兩人的熱吻而升溫，紀彬的另一隻手已經沿著腰際摸到了姜曜的要害處，「曜曜，我喜歡你，」在那團由綿軟開始變得有精神的地方輕輕搓揉，「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嗯。」姜曜應了一聲，聲音急切而短促，他被摸的激動無比，大腦幾乎隨著要害處的快意而停止運作，兩隻手也愈發的不規矩起來，肆意在紀彬身上撫摸。
「那麼，曜曜，告訴我，」紀彬一邊呢喃著一邊舔吻著姜曜的脖子來，這裡算是姜曜的一個敏感部位，只要一咬到這裡，姜曜的情緒就會異常高漲，「為什麼一定要去抓異能者？」
「大樹要的。」姜曜喘息著，他此時已經把紀彬的衣服扒了一半，正準備享用嘴邊的肥肉。
「是不是跟我有關。」紀彬握著姜曜那已經完全硬直的要害。
姜曜總算沒被美色徹底迷暈，還是保留了一點警覺心，聽到紀彬在套話的時候，嗓音低啞地回答：「不是，是我想空間進化。」
這傢伙，都到這種時候，還想瞞著。紀彬微笑著按下姜曜的後頸，似乎要再給他一個熱吻，卻在對方因彼此呼吸交纏變得越來越趨於本能之際，把持他要害的手上一用力，姜曜嗷的低吼了一聲，「彬彬，你太狠了。」
紀彬淡定地把手中的濁液擦了擦，衣服套好，「這會外面都是找咱們的，這種事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姜曜弓著身子穿好了衣服，摸摸鼻子，還好，剛剛沒真的被美色沖昏頭，說什麼不該說的。
第73章：死亡
在上次集會的屋子裡，女人們各個神色不定，但眼睛全部緊盯著桌面上一張攤開的白紙，裡面靜靜地躺著十幾粒小小的白色藥丸，總共五人份的藥量。
十一個女人，一個月裡拚死拚活攢下來的工分，最後只換得了這麼幾粒藥丸。事到如今，在她們看來，這些藥竟是唯一是能拯救她們命運的東西。聯想到身為儲備糧的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女人們看著藥的眼神，竟帶著點狠意。
這次是那個綰髮的女人，第一個開了腔：「就跟買藥之前說好的，我們抓鬮吧，這次抓不到的，等下次機會；抽到藥丸的，必須在一個月後拿出來三十個工分點，做為這次的補價。大家要是沒別的意見，我們就開始吧？」
屋中的人聽著她的話，一時也無人搭腔，算是默認。買藥之前是一回事，藥在眼前又是一回事，誰都想為自己打算，只是眼下這算是最公平的辦法。
綰髮女人想了想，從床墊下翻出一張污黃的紙，及一支寫得差不多了的水性筆，交給桌邊戴眼鏡的姑娘，對她笑了笑。那姑娘楞了一下，便也坐下來，開始把那張紙裁成大小差不多的十一張紙條。用來抓鬮的紙團，從寫好字，到揉成團，每一個步驟都被身周的人牢牢盯著，直到紙團最後被放入一隻空紙巾盒中，戴眼鏡的姑娘才吞了口口水，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十一個紙團都放進去後，戴眼鏡的姑娘還把盒子搖了幾下，所有人都坐在那裡，盯著那盒子，目光如炬，卻沒有人想當那第一個抓鬮者。
等了許久，那個綰髮女子又一次主動站了起來：「既然大家都不動，那就我先來。」她看似爽快的說了這句話，只是往盒子外倒紙團時，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紙巾盒被一雙細微顫抖著的手抓著來回晃動，沒人注意到那雙手的動作，因為大家的目光都緊緊凝聚在紙巾盒正中的開口處……終於一個紙團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中一骨碌滾到了桌上！
綰髮女子不急著去打開，反倒先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她拾起紙團慢慢展開時，周圍的人才注意到那雙不住發抖的手……一個大大的「無」字，別人只看見綰髮女子的臉刷的一下灰了，她自己卻是瞬間覺得心跳停了一下，兩腳像飄在空中一樣沒個著落，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一個刺眼的「無」字。
其他女人卻不自覺的微微鬆了口氣，一個『無』字被人抽走了，就意味著她們抽到『有』的概率大了些。
接下來第二個女人的手氣明顯好過那綰髮女子，她抽到了一個「有」。不少人臉上繃不住都露出了失望嫉恨之色。這個女人強忍住心中的喜悅，從桌上拿走屬於她的那份藥丸後，毫不猶豫地急急張口就干吞了一片下去，一臉放鬆甚至是愉悅地走回角落裡坐下。
等到第四個「有」字被抽出來，屋中剩下的三人情緒也越來越急躁，而一早就抽到「無」字的幾人，則一臉陰鬱的看著桌面上的那些藥丸。抽到藥丸的人都在第一刻就吞服了一片下去，如今只剩下一份打胎藥了，還有三個人沒抽。
「我不抽了！」其中一個短髮女子說著就衝到了桌邊，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抓起桌上的那份打胎藥，一把全塞到了嘴裡。另外兩個還沒抽的人愣了一下，隨後目眥欲裂地撲過來，一個抓手腳下狠踹，一個摳嘴掐脖子，要把那藥丸給生生摳出來。
三個女人扭打著，嘶聲尖叫著，屋中卻沒什麼人想上去勸架。綰髮女子剛要上前勸她們別打了，卻不知被誰撞到了一邊。
短髮女子趁亂把那一把藥丸都嚥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扭曲地現出瘋狂的快意：「嘿嘿，我已經都吃了，你們再打也沒用！」
另兩個人恨的簡直想活吞了那短髮女人，死命的將她捶打了一陣後，將視線轉向屋中其他人，眼中的怨意簡直要溢出來，如果剛剛有人上來搭把手，或許那份藥就不會被她吞下去。
沒抽到藥丸的人，一個個神情陰沉。而那幾個抽到藥丸的，則是有些不安的握緊了手中的藥丸。她們看著那些沒抽中的夥伴，覺得手中的藥很可能隨時會被人奪走。現在她們住在一起，萬一有人趁夜偷走這藥該怎麼辦？要不，也像那個短髮的一樣，一口氣全吃了？可是那賣藥的吩咐過，服用第一片藥後，剩下的要過一天半才能吃……
最先抽到藥丸的那個女子考慮良久，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將剩下的藥都塞到了嘴裡。至於是否有不良反應，她已經顧不上了，她眼前唯一想的就是盡快把肚子裡的那塊肉給弄下來！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顯然並不止她一個，在看到同伴們那不善的眼神時，拿到藥的那幾人不約而同地偷偷將剩下的藥物都吞服了下去，全然不顧那些可能出現的副作用了。
王乃玲是被一陣呻吟聲給吵醒的。黑暗中，對面的床鋪上隱隱有人在翻動身體，屋中除了那嘶啞的痛吟聲外，還散發著一股濃稠的血腥味。在這末世，人血的味道對她來說實在不算陌生。
王乃玲一下就被嚇醒了，屋中沒有蠟燭，她只能藉著月光摸到發出呻吟聲的床前，才剛摸到床鋪，就覺得觸手一片濕黏冰涼，再往前一摸，只覺得床上的人皮膚濕漉冰冷，連屬於人類的體溫都快消失了。
「你怎麼了？你們快醒醒，圓圓出事了！」王乃玲這一喊，只喊起了一個人，而另一張床上的人則是毫無動靜。等到王乃玲發覺血腥味的來源似乎不僅僅只是身處的這張床邊，驚覺不對，立馬扭身過去探看那紋絲不動的女人時，那床上的人早已因失血過多陷入深度昏迷。
是打胎藥！可是怎麼會流這麼多血？！顧不得多想，王乃玲衝了出去，把其他幾間屋子的人都叫了起來，大家這才發覺，短短幾小時之內，服用過打胎藥的人幾乎都出現了大失血，最嚴重的一個連呼吸都快沒了。
就算下午因為沒有抽到藥物，心中有一些憤恨，可是這幾個人畢竟還是她們的同伴，女人們慌慌張張的跑出去求救，可是這會誰管得了誰。
連一個小時都不到，五個服用過藥物的女人，就已全部死於大出血。她們腹中的那個未知生命，直到她們死去的那一刻，仍然頑固的留在她們的身體內。還活著的六個人看著那被血浸透的床鋪，心中無比茫然，想破了頭也不明白，弄到手的藥，別的女人也吃過，大部分都熬過來了，怎麼一夜之間，自己身邊吃了藥的人卻都死了？
一口氣死了五個女人，這事絕對不算是小事，自然不能瞞著。王乃玲從繩梯上爬了下去，準備去城政管理處那裡備案，才走沒幾步，就看到一隊巡邏的防衛隊。
「站住，半夜不睡，你要幹什麼。」搜查的防衛隊拿手電筒照著王乃玲的臉孔。
「我們那裡死人了，我去報備。」
「死人了！」防衛隊一下就警覺起來，「怎麼死的？」
「墮胎失敗，大出血死的。」王乃玲一臉哀戚的回了一句，就將視線別向一旁。
「是墮胎啊。」那隊員的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最近城中不少女人都會這樣做，出事的也不少，這也算不上什麼新鮮事。
「你先回去，現在城中戒嚴，禁止人員走動，等到戒嚴解除後，我們再來幫你處理屍體。」
「要多久？」「這個我們還真不清楚，城中那個食人魔昨天抓到了，又被人救走了，這會全城都在搜捕他。」
王乃玲一聽到食人魔三個字，一下就想起城外的那些日子，忍不住就嘔了起來，那隊員看著她的模樣，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也懷孕了？」
王乃玲的臉一下變得蒼白無比，身子也搖搖欲墜。那隊員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你不要緊吧，我送你回去吧。」
「老李。」一人輕輕扯了扯那隊員。「咱們現在在搜查。」
那隊員哼了一聲，「那咱們現在就去她住的那棟樓裡搜一下。」
說著，一把攙起王乃玲，扶著她就要往回走，王乃玲此時也沒力氣去逞強，也就任著那人扶著。
「怎麼會這樣，怎麼死了這麼多人？」五個死掉的女人，彷彿被血泡透的屋子，濃郁的血腥氣，幾個防衛隊的隊員都傻在當場。
「你們做這種生意，難道就不知道避孕嗎？」扶著王乃玲的那人忍不住說了她們一句。
屋中其他幾個女人一臉怨毒的看過來。
一個隊員從進屋後就盯著那些女人看了許久，良久後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一樣高聲喊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你們是被救回來的那些女人。」
「什麼被救回來的女人？」老李扭頭問道。
「聽說她們當時被城外的一個食人團伙給囚禁起來當備用糧了，上一個月才被人救了。」儘管那人的聲音壓的極低，屋中的女人們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王乃玲咬緊下唇，很想將這些防衛隊員請出去。
「食人團伙？」這個名詞一下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這個食人團伙會不會跟城中的那個食人魔有什麼關係。
「上個月回來的，這時間不對啊。」一個隊員琢磨了半天，「難道說那幾個女的懷的是那食人的……」
「沒錯，我們懷的都是那些人渣的種。」一個圓臉女子冷冷的打斷了他們的話。
「你們懷的……難道說你們都懷孕了？」那幾個防衛隊員似是不敢相信。有個心思特別活絡的隊員，腦子一轉，偷偷出了門，拿出對講機，將這事就報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個隊員看的要比其他人要透得多。城中那個食人魔據說是個會飛行的異能者，這個小道消息不少防衛隊員都知道。到現在為止，上面下達的命令都是捉住食人魔，並沒有要求擊斃。這只能說明上面有人對食人魔有興趣，而引起上面興趣的恐怕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飛行異能了。
那食人魔，跟城外的食人團伙，指不定有什麼關係。那麼，這些女人懷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傢伙的孩子，他只需要上報上去，如果確定了，這就是一件功勞。退一步講，就算不是，他也不會有什麼過失。
第74章：頭盔
飛行異能者被劫走了，他的種卻可能留了下來。知道城外吃人窩救回來的女人們可能懷有異能者的孩子時，孔焱愣了好一陣。異能者的孩子，這意味著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這些孩子生出來，身上會不會有免疫力，會不會有異能，他們會不會根本就是新進化的人類，會不會成為人類改造自身基因的契機？一連串令人興奮的設想，將孔焱從這幾個月追捕姜曜屢戰屢敗的鬱悶泥沼中解脫了出來。他當機立斷，命人馬上將那幾個懷孕的女子帶到指揮部，一刻都不得耽誤。
基地的異能研究，始終在異能者數量的問題上進退不得。目前是有那麼一個女性異能者「協助研究」，那些研究人員也不是沒嘗試過利用她進行異能者的繁衍試驗，只是女性和男性的生理構造不同，女性每個月只能提取一粒卵子，這幾個月來，也只製作出了少少的幾枚胚胎，大部分還都夭折了。進化後的基因在非自然狀態下與普通人的基因配對，受孕之後的存活率低得可憐。在那個飛行異能者找不回來的情況下，如果這幾個女人真的懷有異能者的後代，那麼可以肯定，她們的重要性將完全超過基地的那個僅僅只是運動神經得到變異強化的女性異能者！
領命的士兵衝進門的時候，幾個女人正在從前開會的房屋裡各自分散呆坐著，一個個不知在想些什麼；地上，她們不幸的同伴躺在一起，臉上被各蒙了一塊布，蓋著她們最後的表情。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女人們看到那些士兵，眼神一瞬間從茫然到驚恐——這些人一言不發地闖進來，一邊匆匆將地上的屍體一裹，一邊就要帶著她們離開目前的住所。
「你、你們幹什麼！誤會了！你們誤會了！她們幾個的死跟我們沒什麼關係的！真的！她們是吃錯藥的，不是我們殺的！」聯想到了眼前情況最有可能性的假設，女人們慌了神，有人就開始語無倫次的辯解，急得聲音都變了，帶著哭腔。
士兵們大多沒什麼反應，只相互看了一眼並不答話，只有一個面善的，略停了停手中的動作，露出親切的笑容安撫道：「放心吧，我們之前接到匯報，已經確定她們的死亡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上面聽說你們幾個懷孕了，要把你們帶去醫療條件比較好的地方待產，算是對孕婦的特殊照顧。」
聽得這話，其中一個女人突然就反應過來，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掙開了正扶著她的一個士兵，就衝到發話的那人面前情緒失控地尖叫：「不！！！我不去什麼醫療條件好的地方待產！我要把這孩子打掉！！！打掉！！！」
那士兵板著臉，正色道：「恐怕不行，現在人口暴減，城內禁止墮胎。這幾個孩子你們必須生下來，生下來後，如果你們不想要，政府會替你們撫養，當然也會給你們一定的補償。墮胎的危險，相信大家也看到了，私下墮胎，最後的結局可能就會像她們一樣。」這個士兵是知道些情況的，張口就編了幾句謊話出來，說到底還是為了安撫這幾個女人，畢竟她們懷的可能是異能者的孩子，一切都要小心。
＊＊＊＊＊＊
「竟然堵成這樣……」
偷偷摸摸東躲西藏的，好不容易趕到了城門附近，姜曜卻傻眼了。大概是為了防止他的催眠能力，遠處的城門並不是被關上的，乾脆就用一堆石塊堵起來了。就算姜曜他能催眠人給他開門，想挪開那些石頭也要拖上許久，一旦有異動，恐怕很快就會被城中的防衛隊發現。
紀彬瞥了一眼姜曜：「看來軍方為了你，這次可是下足了功夫啊。」話裡隱約地帶了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姜曜哼哼：「既然這樣，那就先在城裡呆著，他們總不能一直封著城門。」
姜曜說的確實有理。隨著天氣漸漸轉暖，城外的作物差不多也可以收穫了，那些在冬日裡因為天冷而動彈不得的喪屍也會從冷凍的狀態中緩過來，開始四處活動。城裡必須趕在從寒冷中恢復行動的喪屍增加到一定數量之前出去收割作物，按照姜曜的估計，這城頂多封個幾天，倒也不算太麻煩，大不了先進空間躲上一躲。
「我們先找個屋子落腳吧。」紀彬四下望了望，搭著姜曜的肩，提醒道：「你趕緊去空間裡看看，小心那個傢伙醒了不好辦，我在外面守著。」
兩人趁著夜色躲入了一間空屋裡，姜曜把衣服一脫，進了空間。剛進去，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那個異能者。姜曜厭惡地踢了一腳，何山依舊躺在那裡，沒有轉醒的跡象。軍方還真是大手筆，也不知給這傢伙弄進去多少麻藥，姜曜心裡嘀咕著，如果逮到自己，恐怕跟何山的待遇也差不了太多。
嘀咕歸嘀咕，姜曜也沒忘了正事，他走到大樹前，伸手。
「這個人符合要求嗎？」姜曜向大樹詢問。
『嗯，不過，還要更多，更多的生命。』大樹一如既往地溫柔，給的卻不是發問者想要的答案。
更多，更多的……姜曜歎了口氣，覺得大樹就像個只會吃吃了還不覺得飽的小孩。天天都是更多，更多的，什麼時候這傢伙才能說一聲，我飽了。
於是他又換了個問題：「他要在這裡呆多久？」這是眼下姜曜最關心的事情了，空間對異能者力量的吸收是一個緩緩進行的過程，非常的溫和，對異能者幾乎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換句話說，這個飛行者的實力在空間裡根本不會下降。現在也不知道軍方的麻醉藥能撐多久，等到他醒過來，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姜曜剛問完，腦海中便出現了一株小小的樹苗，幾根光禿禿的枝丫，只有最頂端掛著一片可憐的小葉子。葉子雖小，看起來卻是翠綠欲滴，鮮嫩誘人。同時傳來的還有大樹溫柔的意念：『等它長出第二片葉子就可以了。』
姜曜細看了看，樹枝上除那一片葉子，此外只有一個小小的葉苞，等那葉子長好不知得多久，本以為丟進來幾天就可以了，可如今這情況，需要的時間絕對不算短。偏偏何山這個傢伙對自己精神力的抵抗程度很高，催眠的效果不大。不如——毀掉他的大腦？姜曜想了想便否決了這個想法，好不容易弄來個大樹需要的異能者，萬一把人弄死了就糟了。要不打斷他的腿腳？……姜曜腦中開始認真的將各種想得到的酷刑過了個遍。
思來想去，姜曜決定學習軍方的招數，就是給這個人注射麻藥，不停的注射麻藥，每天拖出去注射一次，什麼時候那棵小樹的葉子長出來了，什麼時候把這人還給軍方。反正他手裡攥著個異能者也沒什麼用處，殺了又可惜，不如用完了就丟給軍方收拾，還可以為國家發揮點餘熱。
話又說回來，「老熟人」為了抓住這個異能者，估計沒少帶麻醉藥之類的東西。姜曜決定讓孔焱「友情贊助」一些資源。
出了空間，姜曜就把他的打算跟紀彬說了說，得到對方一個頗為無奈的眼神：「你還真是玩上癮了！」說著不輕不重的敲了姜曜一個腦崩，「想好什麼計劃沒有？」
姜曜能有什麼計劃，無非就是老方法，混在那些防衛隊員中，打聽清楚麻藥的存放地點，偷藥走人。
臨時指揮中心
倖存下來的那幾個女人，被一一分開，由專人看護起來，免得她們再做出什麼傷害胎兒的行為。根據這些女人的口供所述，她們都跟城外那個食人魔發生過性行為，而那個食人魔的外形描述和他們抓到的那個飛行者非常接近。
現在孔焱已經有五成的把握，這些女人裡有人懷上了那個異能者的孩子，又或者是全部都懷了異能者的種。
那幾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屍體被人小心翼翼的剖開，從那血淋淋的腹中取出了只有兩三厘米大的胎兒。死去的胎兒緊緊攀附在母親那已經冰冷的子宮內，那種依附的模樣不知怎的讓人心中一緊。
看著那幾個已經死去的胎兒，孔焱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如果他當時在翻看口供的時候能再仔細點，如果他當時能考慮的更詳細一些，說不定就會發現這些女人懷孕的事，這幾個胎兒或許就不會這樣死去。
「城門那裡有什麼動靜沒。」孔焱收好情緒，回身問道。
「報告隊長，城門那裡還沒有情況。」
孔焱面無表情的在屋中轉了幾圈，點了根煙，抽了幾口又碾滅掉。如果姜曜一開始是準備逃跑，那麼他這會肯定已經到了城門口了，發現那裡被堵上之後。他並沒有硬闖，這傢伙八成是想跟自己這邊耗上，城裡這麼大，他只需要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這邊開城門。
這混蛋，真該死，孔焱忍不住低咒起來，他只要一想起姜曜的精神系異能，就恨的牙癢癢，那傢伙就只會靠著這個能力。偏偏自己這邊對付他的手段是少的可憐，基地差不多把最近生產的所有頭盔都送了過來，城中的防衛隊平均每兩人一個，也不知有用沒用。
該死，姜曜喃喃的罵了一句。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讓他沒想到的是，將近一半的防衛隊員不知什麼時候帶了頂怪模怪樣的厚重頭盔，看起來簡直像在cos鹹蛋超人一樣。
這種頭盔將那些隊員的精神波動隔絕了起來，當然不是完全隔絕，可是這樣程度的隔絕，對姜曜來說卻是麻煩不小。簡易的小暗示可以說完全不管用了，如果說他想催眠這樣一個帶著頭盔的人，怕是要花費不少功夫。
第75章：渾水摸魚
精神力的使用幾乎被限制了，紀彬拍了拍姜曜的腦袋，語氣中有股不明顯的得意：「別光想著走捷徑，軍方還是有招數的。」姜曜則頗惋惜的看著漸漸隱入黑暗中的防衛隊員們，本來是可以跟著他們一起混進去的：「爬進去吧。」趁著天還沒亮。
紀彬檢查了兩人身上，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可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都摘了下來，藏在建築物不遠處一片半枯的金錢榕腳下。一切準備妥當，姜曜輕輕握了握對方厚實溫暖的手掌，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同時一躍攀上牆壁。
夜色中，廢棄的大樓上，兩道黑影正借助著水管等物急速的向上攀爬著。到了大樓的四分之三處時，不遠處傳來了飛機的嗡鳴聲。姜曜仰頭看了下天台，自己還有七八米才爬的上去，紀彬爬的比他快一些，已經快到樓頂。姜曜對著紀彬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先上去，接著自己一翻身，整個人平平的貼在一處窗沿下面，正好與地面保持平行。
直升飛機上射下來的光柱將附近細細的探了一遍，期間姜曜雙手雙腳緊緊勾著窗沿，極是吃力，偏偏那飛機照的特別仔細，一點小旮旯也不放過。等飛機終於飛遠了，姜曜的手也快從窗台邊滑下去了，還好紀彬及時從天台上扔下一根繩子，才把他拉了上來。
「呼，還好你先上來了。」腳一落到實地上，姜曜就趕快擦了擦頭上的汗。
指揮所設在校區內部，外面這棟樓基本已經廢棄了，想進入到指揮所，得先穿過樓下那塊種植了糧食的空地。
姜曜直接將精神力擴散出去。他要先弄清楚，在這附近有多少人，這些人的大體位置。就算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帶了頭盔，姜曜也可以模糊的感知到他們的所在。
兩人爬下大樓，悄悄的等著巡視的人過去。大部分防衛隊員都在城中搜索他們的行蹤，估計他們抓破頭也想不到，要抓捕的對象竟然會跑到軍方的老窩來。
姜曜和紀彬兩人將身子壓低，貼在欄杆的外圍，從遠處傳來噠，噠，噠的規律步伐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來了，姜曜緊緊攥了一下紀彬的手心，一根手指在前，兩根手指在後，比劃了個三。紀彬點了點頭，身子慢慢壓低，微微濕熱的呼吸從姜曜的耳邊拂過，一時間姜曜竟有些晃神。
隨後馬上清醒過來，這可是在軍方的臨時大本營。
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紀彬一手撐在欄杆上，兩隻腳直奔士兵的面門而去，只聽『喀嚓』一聲脆響，那士兵晃了幾晃，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姜曜的胳膊緊鎖住另一人的脖頸，空出來的一隻手將那礙事的頭盔一扔，在那人的太陽穴上狠狠的來了那麼一下。
變故來的太快，最前面的那個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剛要端起槍對著二人，「別動！」紀彬不知何時把槍抽了出來，黑□□的槍口正對著他的眉心。那人微微愣了一下，姜曜一肘子就過去了。
短短數秒，三人被打昏在地。姜曜把那三頂頭盔收了起來，用手敲了敲，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竟然可以攔阻他的精神力，要知道一般的金屬對姜曜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
「別玩了，趕快去找麻藥。咱們時間不多，這幾個人沒回去，對方肯定要起疑的。」紀彬說著將昏倒的某個倒霉蛋身上全套東西都扒了下來，三兩下套在自己身上，又把那傻乎乎的頭盔戴上。其他的都好說，姜曜對頭盔卻很是反感，拿在手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戴。戴著這玩意，他的精神力幾乎完全被隔阻，對於已經習慣用精神力刺探情況的他來說，簡直有種瞎掉的感覺。
「聽話。」紀彬說著，又拉過姜曜，溫柔的親了親他的臉頰：「快點戴上。」
這個吻終於讓姜曜心甘情願的戴上了頭盔。頭盔內部接觸頭頂的一瞬間，彷彿有誰嗒的一聲關上了沙沙作響的收音機，周圍的精神波動全部都消失了。這種過於寂靜的感覺讓姜曜有些躁動不安，不由得催促紀彬快走。三個昏迷的士兵被拖到了拐角的陰影處。紀彬還特地找了些乾草，蓋在那些人身上。
兩人裝著巡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摸到一間還點著燈的屋子，隔著門隱隱傳來交談聲，只是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姜曜摘下頭盔，對紀彬擺了個手勢，隨後伸手敲了敲門，接著便閃身躲在一邊。
「誰呀？」屋中傳來一聲問話。
「我，快點，上面有事通知。」姜曜在門外裝模作樣的嚴肅道，紀彬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屋中的人看來並沒有想太多，直接爽快的過來開了門，看到姜曜時先愣了一下，隨後便乖乖的把人帶進了屋子。屋中坐在床沿的另一人還沒看清楚是誰，便覺得腦袋一陣昏沉，當時就睡了過去。
「軍方那些人帶來的東西都放在哪裡？」姜曜直奔主題。
「在二樓左拐角處的教室裡。」
「有多少人看管，這種頭盔有多少？」姜曜說著，一臉厭惡的敲了下手中的頭盔。
「頭盔很多，都發下去了。」
「你們剛剛說的帶回來的女人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好幾個女人，還有屍體，活著的都被人看起來了。」
不可否認，這幾個女人引起了姜曜的興趣，軍方現在對什麼人最感興趣，免疫者，擁有異能的人，這幾個女人難道也有什麼異能？可如果她們也有異能的話，怎麼會這麼簡單就被軍方給控制？
看不看，姜曜有些猶豫，他能在這裡耽誤的時間並不多，可是如果真是異能者，這樣錯過他又不甘心。
「先搞麻藥，再去找那些女人。」紀彬拍板道。
第76章：超能力？
有人忘記前面劇情，我這裡加個前情提要（我真該自抽）
姜曜從基地出來後，遇到飛行者何山，何山和他的手下抓到一群女人食用，這些女人被姜曜他們救了，後入城，發現她們懷孕了
姜曜發現紀彬的身體被強制改造，出了問題，大樹說空間升級後可以幫助紀彬延長生命
空間升級需要吸收異能者的能量，於是姜曜跟紀彬去了城裡，此時城中為了找作惡的何山，戒備森嚴，軍方也派人來了，姜曜利用了軍方，把何山弄到手，然後他們的行蹤也被軍方發現
軍方有種頭盔可以屏蔽掉大部分精神力，姜曜為了讓大樹好好的吸收何山的能量，決定去軍方那裡搞麻醉藥，然後發現了軍方弄過來幾個女人
臨時改建的軍需庫防備並不算嚴格，只有幾人看守。姜曜和紀彬兩人喬裝成巡邏隊員，趁其不備，將門口站著的那幾人打昏了過去。庫內堆了不少武器，姜曜不由暗歎孔焱考慮的非常仔細——這些武器完全就是針對各種可能出現的異能者的。
兩人毫不客氣的搜刮了十幾個炸彈，幾把機械弩箭。還有他們最迫切需要的麻醉藥。等到他們離開，這裡放著的催眠瓦斯和麻醉藥幾乎被姜曜拿乾淨了。槍支倒是一把沒動，這玩意需要用子彈，帶著礙事，他們的能力已經足以自保，帶著這些反而累贅。
王乃玲躺在床上，左右翻身，屋中除了她窸窸窣窣的翻身聲音，靜的可怕。那人應該睡著了吧，她想著，偷偷伸出頭瞥了眼屋中的另一個人，據說是分來照顧她的。那個女兵好像有所感應一般，馬上回望過來，嚇得她慌忙閉眼，佯裝自己仍在睡夢中。
假寐的王乃玲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城中懷孕的女人雖說不多，卻也是有的，可是會得到像她們這樣的待遇，倒真是聞所未聞。單獨居住，有人照顧，雖說不知照顧自己的人是什麼身份，可這樣又暖又軟的被褥，還有可以吃飽的食物簡直是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如果把這些條件公佈出去，不知有多少女人願意懷孕。
真的只是因為人口減少，才會這樣優待孕婦嗎？王乃玲很懷疑，而且一開始那些巡視的隊員對她們的態度也算不上多重視，怎麼短短幾刻裡就天差地別了？
胡思亂想著，王乃玲又翻了下身，她還是想打掉肚子裡的孩子，縱然這裡的條件很好，可她只要一想起那噩夢般的一個月，那些人渣……她就不能自已。
不知過了多久，王乃玲終於找回了一絲睡意，正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細微卻清脆的聲響，那是微乎其微屬於金屬的摩擦聲。如果在白天，幾乎無法覺察，可是在萬籟俱寂的夜晚，這聲音就有些突兀了。王乃玲一下就驚醒過來，她看向看向屋中的那個女兵，就見對方對她擺了擺手，抽出一把制式手槍。
門鎖處傳出『卡嗒』一聲，門應聲而開。與此同時，屋中的兩名女性那警惕的眼神瞬間就渙散開來，一臉呆滯地靜止不動。
姜曜調笑著捏了下紀彬的臉，「你開門的聲音還是太大了。」隨即看向屋中的那個女兵，打了個響指，「現在乖乖去睡覺去，明天早上醒來。」
女兵木著臉轉身走到床邊，直直躺下睡死了過去，被調戲了的紀彬也不以為杵，反倒是一手搭在姜曜肩上故作感慨狀：「等哪天沒了喪屍，你還可以去應聘催眠師，專治失眠。」
姜曜斜了紀彬一眼，「不用等以後，現在我就可以客串你的私人催情師，歡迎隨時試用。」
被催眠的王乃玲精神力非常低，幾乎就是一般人的水準。
這個真是異能者？姜曜心中疑惑，便直接詢問：「你們是為了什麼，才被他們接到這裡住的？」
「我們懷孕了，他們說現在人口驟減，所以安排我們在這裡待產。」王乃玲的回答讓姜曜更是疑惑。不過他知道，自己催眠的人絕不會說謊，難道說這些女人都是因為懷孕才被軍方這樣嚴密看守起來的？
不！絕對不可能是這種理由！畢竟，能懷孕的女人多的是……
「那其他幾個女人…」還沒等姜曜問完，紀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按了下姜曜的肩膀打斷道：「等等，你問問她是不是在城外被一群吃人的男人囚禁過。」
一個多月前，姜曜在黑暗中只跟這些女人處了一會兒，記的並不是太清楚，如果不是紀彬還對王乃玲的聲音有印象，恐怕兩人也不會想到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月前他們救回來的女人中的一個。
竟然會是那些女人，姜曜和紀彬馬上就意識到：這些女人肚中的孩子說不定就跟何山有關，她們懷的是極有可能是異能者的後代！所以，所以軍方才會這麼慎重的將她們看管起來！
看著王乃玲的肚子，姜曜腦中有些失神，這個未成型的胎兒，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異能者，如果將他們帶走……
正在此時，就聽紀彬低呼一聲：「不好。」「怎麼了？」姜曜心中一驚。
「這人好像按了隨身的警報裝置。」昏倒的那人腰間一個小小的警報裝置正一閃一閃的亮著紅燈，兩人剛剛只顧著瞭解情況，竟疏忽了這茬——從撬門進來到那女兵被控制，最起碼過了將近一分鐘，對方這會怕是早已經知道有人入侵了。
姜曜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將王乃玲直接弄昏，接著送入了自己的空間。
「快走。」
剛出門就看到一批荷槍實彈的士兵，離他們這裡僅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又是一群帶頭盔的。」姜曜低咒了一聲，轉身和紀彬跑向他們早先踩好的路線。
孔焱在看到警報的那一刻，就從帶著人衝了出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敢夜探指揮所。
前方那兩個隱隱綽綽的黑影正在疾速跑動，「站住！」
這時候誰站住是誰傻瓜，紀彬想也沒想，掏出幾個催眠瓦斯，回身對著衝過來的那些士兵扔了過去。
「趴下！」以為是炸彈的孔焱高喊道，然而想像中的爆炸聲並未響起，空中響起的卻是瓦斯的嘶嘶聲，帶著甜味的氣體瀰漫了一地。
糟糕，是催眠瓦斯！孔焱急忙掩住口鼻，卻已來不及，還是吸入了些許氣體，這催眠瓦斯是專門對抗異能者的，效力強勁，可算是加濃版本，藥倒幾頭大象都不成問題。哪怕吸進去少少一口，也夠人一陣暈乎了。不小心吸入的士兵一個個都搖搖晃晃，別說追擊了，連槍都拿不穩，有吸的多的，直接就栽倒在地。孔焱一陣暈眩，那兩個傢伙肯定去過軍需庫了！該死！
刀尖在手背上用力劃過，尖銳的刺痛讓孔焱稍微清醒了片刻，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黑暗中迅速移動的那兩個黑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扣動扳機，接著便無力的垂下。
姜曜只聽『叮噹』一聲響，身後的紀彬腳步一頓，沒等姜曜回頭，紀彬又開始催促，「快，門口那裡扔催眠瓦斯，城中的人和飛機馬上就回援了。」
兩人不知花費了多少功夫才躲過了軍方的搜查，姜曜靠在牆上，拚命的喘著氣，剛剛那陣的奔跑速度都可以去參加奧運奪冠了。
緩過氣後，兩人開始商量起怎麼對待這個捉回來的女人了。姜曜倒是可以對王乃玲一直催眠，催眠到她生子，可是長期處在催眠狀態中，對方的精神祇怕會受到極大的損傷。對方只是個弱女子，並沒有任何對不住他的地方，利用她，甚至還要傷害她，姜曜自認是做不到的，而且他不認為這個弱女子能對他和紀彬造成什麼危險。
知道他的猶豫，紀彬開口，「把她弄出來吧。」
姜曜得令立即就將王乃玲從空間放了出來，套上衣服，打了個響指，沒過一會兒，王乃玲就暈暈乎乎的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說著，看向四周，在發現自己身邊的兩個大男人時，聲音猛然拔高，「你、你們是誰？！」接著一摸身上，就鬆垮垮的套了件軍大衣，只一瞬，王乃玲的臉就白了。
紀彬一看這表現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想歪了，拉著姜曜往後退了一步，「別誤會，我們可沒壞心。」
王乃玲慌慌忙忙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縮著身子，強忍住一抹不安，低聲問道：「你們抓我來想做什麼？」
姜曜和紀彬在路上討論了許久，決定還是把話跟對方說清楚，「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要你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王乃玲怔了一下，接著一臉緊張的摸上肚子，「你們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才把我弄到這裡的」
「是的，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搶走你的孩子，很快會還給你的。」姜曜以為對方擔心自己想搶孩子，急忙安撫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個孩子？」聯想起軍方那怪異的態度，王乃玲兩手攥的死緊，難道她們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可能是個很特殊的孩子，有著跟常人不同的能力。」關於這個孩子可能有異能的事，姜曜並不打算瞞著對方，反正孩子以後還是要還給這個女人的，瞞著意義並不大。
「跟常人不同的能力？那是什麼？」王乃玲追問道。
「超能力。」一旁的紀彬淡定吐出三個字。
「超能力？！」王乃玲愣在當場。
第77章：突然離去
聽到腹中那塊幾個月來讓人受盡百般折磨的肉，居然可能有超能力，王乃玲整個人驚呆在了那裡。她好一會兒才將右手抬起來，下意識地摩挲著尚未鼓起來的肚皮。為什麼軍方會將她們幾個帶回來，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下終於有了解釋。可是王乃玲還是想不明白，她愣愣的抬起頭，看看姜曜，又看看紀彬，許久後才艱澀問出來：「你們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懷的一定是個有超能力的孩子？」
她的情緒提醒了姜曜——她們懷上那個飛行者的孩子，並不是自願，而是被強迫的。對於孩子的父親，這些女人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情緒？恐懼？痛恨？憎惡？無端被迫懷上這樣一個人的骨肉，她們又會有怎麼樣的感覺？而自己不由分說的把她抓過來，還想讓她生下這個不被期許的生命，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姜曜並不想透漏太多，乾脆將所有的問題都推給了軍方，沉思片刻，道：「這是軍方確認的。」說這話的時候，他微低下頭，避開了王乃玲的眼神。
王乃玲不安地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空蕩蕩的屋子顯示著這裡最近沒有住過的跡象，地上堆放著一些東西，雖說光線過暗看不太清，可是那些東西的輪廓看起來倒像是武器。
王乃玲並不傻，這兩人半夜闖到指揮中心，把她帶走。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手段非常，否則不會這樣無聲無息的把她帶出來，也不見狼狽。她記得很清楚，自己進到指揮中心的時候，一路上看到不少巡邏的人，門口還有崗哨，在這樣的緊密防備下，他們居然還可以如此輕易地帶著一個大活人溜出去。但是這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又為什麼要跟軍方作對？他們要這個超能力孩子又是想做什麼？
自己和其他幾個女人，從來沒發現有什麼超能力，也沒碰見過天上掉下來的奇遇砸中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懷了「那些」畜生的孩子，難道是那些強暴她們的畜生有超能力？王乃玲心中越發的冷，一股森森的寒意從腳底直湧上頭皮，難道，只是因為那些牲口的孩子有超能力，所以就要她們把那些個畜生的孩子生下來？
但是她同時也無奈的意識到一件事：不管是軍方，還是眼前這兩人，都不是她可以抵抗的。在軍方的管制下，她們非生不可，而這兩人，又是為了孩子才抓走她的，而她連這兩人的身份都不清楚。雖說現在看起來還算面目和善，但是對方既然能跟軍方對著幹，又能是什麼善良之輩？
姜曜自然清楚王乃玲在想什麼，他現在對精神力的運用已經成了習慣，除了自家家人，遇到他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下意識去感應對方腦中的想法。這個女人不想要這個孩子，甚至可以說是恨，他也只能裝作不知。費了那樣大的功夫把她帶出來，他沒那麼好心去幫人墮胎。更何況……
「你先在這裡休息吧。」說著姜曜對著王乃玲打了個響指，對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把女人身上的衣服蓋的嚴實點了，姜曜就拉著紀彬到了旁邊一間空屋，進屋第一句話便是命令句：「把衣服脫了。」紀彬一愣，隨後壞笑起來：「這會城裡到處搜查，不太方便。」說著，一隻手握住姜曜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姜曜兩手抱胸，面無表情的重複道：「衣服脫了。」紀彬指了指隔壁屋子：「她還在，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姜曜一個不耐，直接動手去扒紀彬的衣服，這傢伙還裝，剛剛逃跑的時候他明明聽到了一聲響，真把自己當死人了，那麼重的血腥味，當他真聞不到嗎？
「這是什麼？」姜曜黑著臉指著那道傷口低聲質問道。紀彬抓抓頭，一臉的無所謂地笑道：「你看這槍傷，你不說我都已經忘了。」姜曜聽到這話乾脆什麼都不說了，自己抓過紀彬的手臂查看傷勢。還好，傷的位置並不是特別要緊，傷口看起來也不算太嚴重。
自從改造過後，紀彬的癒合能力變強不少，傷口上的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而且才不過一會功夫，傷口也已有了開始癒合的跡象。姜曜只能忍著心痛重新割開傷口，小心地將子彈挑出來。被割裂的地方重新流出了血，姜曜皺著眉頭默默的處理傷口，紀彬則放心的閉上眼，任憑姜曜在他手上動作。這傷口在他眼中確實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不想姜曜擔心，本想偷偷趁著他休息的時候，自己取了子彈。現在看姜曜為自己擔心，反倒有些享受這份關懷。
此時天還沒亮，屋中的光線極暗，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屋中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從紀彬的傷口中捏出子彈的時候姜曜清楚的看到了那泛著金屬光澤的一點骨頭。姜曜忍不住看了眼紀彬，這樣的傷口，這傢伙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一樣，看到他這幅模樣，姜曜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從被改造後，紀彬對疼痛的忍耐力彷彿增加了許多，姜曜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好事，痛覺的感知對人來說是必須的，那是生理上一種應急，一種警告，但軍方的強制改造，硬生生的截斷了被改造者們對痛苦的感知，完全就是把他們當成了一件作戰武器，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好了。」姜曜拿水清洗著紀彬的傷口。紀彬懶懶的動了下手臂，「曜曜，這孩子估計生下來，我看那個女人也不會要，你準備怎麼辦？自己養著，還是還給軍方？」
「乾脆咱們自己養吧，當兒子養。」姜曜玩笑道。
紀彬起身在姜曜的唇上點了一下，「你想養就養好了。」
＊＊＊＊＊＊
孔焱是在一個小時後醒來的，周圍的士兵一個個暈乎乎的被人扶著，孔焱在臉上拍了些冷水，腦袋總算清醒許多。
「發出訊號的那間屋子怎麼樣了？」孔焱邊走邊問道。
「我們的人昏了過去，這會還沒醒，懷孕的女人被帶走了。」
「帶我去看看，對了，馬上把其他的女人都送到基地，不！別等明天，現在就送過去！」本來他是想讓那些女人休息一夜，鎮定下來，再將她們送走，誰知才一夜功夫就丟了一個。
看著地上那堆散亂的女式衣物，孔焱若有所思。這些衣服正是今天給那些女人換上的，現在其中一個女人被帶走了，她的衣服卻被留了下來，甚至連內衣褲也留了下來。這太奇怪了，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逃跑的是兩個黑影，那兩個黑影都是男人，那個被帶走的女人去了哪裡？孔焱不由得想起姜曜闖入基地的情況，那時候姜曜也是扔了一地的衣物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的是隱身？還是有別的什麼可以隱去蹤跡的辦法？那個前提難道是要脫掉衣服不成？那個被帶走的女人當時到底在哪裡？孔焱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頭緒，如果可以順著這個頭緒找到答案，那麼對方一直能從他眼皮底下逃跑的答案或許就可以被揭曉了。
軍方數天的搜查不過是徒然，期間姜曜和紀彬換了幾處停留的地方、就當姜曜以為還要跟軍方玩一陣子躲貓貓的時候，城中的那些軍人在一夜之間突然全部消失，只留城中本來的護衛隊。那些帶著頭盔，荷槍實彈的軍人全部沒了蹤影。
「這是怎麼回事？」姜曜側身站在窗口向下望去，城中已經恢復了原有的秩序，街頭上的關卡都撤了下去，前幾天那種緊張感在今日竟然一掃而空，難道軍方已經放棄他們了，姜曜有些納悶。
探知了幾個人的想法後，姜曜發現城裡的這些人也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軍方的人是突然消失的，直到姜曜抓到了一個防衛隊員，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派來的那些軍人據說是接到了上面的一個命令，只用了一個小時，這些人全數從城裡撤退了，但是他們撤退的方向卻不是向著北方的基地，而是東南方向。
東南方……紀彬沉思了片刻，一臉嚴肅的道：「曜曜，可能出事了。如果沒有什麼大事，城中的軍隊不會撤的這樣急，而且他們沒有回基地，反而是向著東南方去的，如果不是那邊出現了新的異能者，就很可能是有了什麼大的變故。」
新的異能者？！對於現在的姜曜來說，這是最能吸引他的消息了。不管是不是真假，姜曜甚至是毫不猶疑，張口就做了決定，「我們也過去。」
紀彬深深的看了姜曜一眼，淡淡道：「我反對，不管那裡有什麼，現在軍方鉗制我們的手段越來越多了，我覺得我們以後的行動最好還是避開軍方為好。」紀彬很清楚，如果被軍方抓住，他或許不會有什麼事，姜曜則一定會被當成試驗品禁錮起來。最後的結果，這傢伙很可能就要以實驗物品的身份度過餘生了。
姜曜這會一門心思要找新的異能者，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就要去試試，紀彬的擔心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何山在空間裡呆了這幾天，那棵小樹上的葉子已經抽出來一絲嫩芽，估計很快就能長成，王乃玲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還需要幾個月才能生下來。他只需要再找到一兩個異能者，空間就可以升級。
第78章：荒野中的人
不管軍方是因為什麼離去的，現在追過去都有些不夠明智，在紀彬的強烈反對下，姜曜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城裡。
王乃玲對這兩人的伙食一開始還震驚了一下，玉米，紅薯，土豆，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肉！他們從哪裡搞到這麼多食物，那些粗糧還有找到的可能，可是這些肉實在是太讓人稀罕了，現在城中的人幾乎沒有見過肉的。
空間裡那棵小樹的葉子已經長的差不多了，葉片閃動著瑩潤的光澤，看起來格外討喜，到此為止，何山完全失去了他的作用。
在確定葉子長好的那一刻，姜曜就把失去利用價值的何山給丟出了空間，打算直接把這傢伙弄昏丟到城政管理處那裡，通知軍方，把這個完好的實驗素材送走。紀彬卻攔下了姜曜，盯著何山的下身看了一陣後，接著手起刀落，將何山的那根物什給割了下來。
「雖說不能殺他，也要給這傢伙一點教訓吧。」紀彬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姜曜不自覺的『嘶』了一聲，不過他對割掉何山的那根東西卻沒什麼反對意見，要是沒有利用價值，這傢伙根本就不該活著。只是這樣一來，軍方恐怕就沒法利用何山製造更多異能者的後代了。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何山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下身疼的好像火燒一般，他想動下身子，卻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姜曜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根本沒餵他吃什麼，每天不過是灌點果汁和水，勉強吊著，餓不死就成。
「你們要把我送到哪裡，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何山有氣無力的問著，紀彬只是拿繩子將他捆的死死的，對何山的那些問話根本不予理會。
片刻後，何山被人丟在城政管理處的大門附近，姜曜臨走前又用精神力在他的腦內來了那麼一下，確保這傢伙沒有絲毫行動能力。一聲響亮的口哨後，兩人隱了起來，沒過多久，幾個防衛隊員從管理處出來，看到地上的何山時，嚇了一跳，任誰看到地上躺著一個被閹割的裸男後，估計都會一樣吃驚。隨後這些人就看到綁在何山身上那張用木炭書寫的布條。
一直盯著防衛隊將何山帶進去後，姜曜和紀彬才放心的離開。這禍害以後就丟給軍方操心了，現在他們要籌劃下一步怎麼辦。
「曜曜，你最近有些浮躁了。」紀彬在姜曜又一次提出去東南方後，忍不住提醒道。
姜曜愣了一下，他想辯解，紀彬卻提前開口道：「東南方我們是一定要去的，不管那裡有什麼變故，你想讓空間升級，必須找到新的異能者，按照咱們的推測，異能者應該大部分集中在偏南方向，所以那裡一定要去。可是曜曜，你想過沒有，你現在的心態非常浮躁，不說異能者，在對待軍方的態度上，你就太過大意。軍方是在你手上吃過幾次虧，但是不代表他們拿你沒辦法，就好像那個頭盔，你也嘗到厲害了。或許危急關頭你可以躲進空間，可是那就會暴露空間的存在，空間的洩漏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危險。」紀彬頓了一下，看著一言不發默默聽著的姜曜，接著道：「接下來我們要尋找的異能者，他們的能力未必就會比你弱！何山那個傢伙你也看到了，異能者很可能對你的精神力攻擊有很大的抵抗力。他們的能力超出常人太多，而且各有特長，你對常人的那些優勢，在面對異能者的時候，不會剩下多少。如果你繼續抱著現在的這種心態，被軍方擒住，或者被其他的異能者幹掉只是遲早的事情。」
紀彬的這些話讓姜曜陷入了沉思中，他自從甩掉幾次軍方的人之後，確實是有些自信過度了，更確切的說是自滿。或許這就是普通人得到超能力後的心態，驕傲自滿，覺得自己好像神一般無所不能。姜曜皺著眉思考了許久，「你說的對，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以後我如果再這樣，你就提醒我。」
紀彬滿意的笑了笑，傾身在姜曜唇上親了下，「那提醒你有沒有獎勵。」姜曜只咕噥了一聲，便反吻了回去。
＊＊＊＊＊＊
最後商量的結果，兩人還是決定前往東南方，在這個城裡找不到新的異能者，想要空間升級，他們必須去其他城市撞撞運氣。不過必須要避開軍方，不能像這次這樣，冒著險去占軍方的便宜。
姜曜把用剩下的麻醉藥都收了起來，何山用的麻藥並不多，還剩了一大半，就算是以後遇到新的異能者，估計也夠用了。
自從身邊多了一個王乃玲，姜曜就覺得多了許多不便，比如現在，他和紀彬不好像以前那樣大咧咧的騎著鴕鳥代步，可是走路的話又太慢。最後紀彬決定去弄一輛車，再搞點汽油。經過這麼久的消耗，現在的城中只有管理處那裡存有少量汽油，因為數量不多，一直不怎麼捨得用。
兩人悄無聲息的就拿走了一小半，姜曜臨走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乾脆在管理處門口扔下了幾大袋玉米，也算是補償了。吹了聲口哨，沒過多久，出來了幾個人。那些人在看到門口堆著的那幾大袋沒扎口的玉米後，連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只有一人四處看了看，其他的幾人則忙著往裡搬玉米。姜曜倒也不擔心這些人貪污，他已經在管理處的圍牆上寫了一行頗顯眼的留言，用五袋玉米換你們一些汽油，玉米已經被你們的人收了起來。
兩人並沒再多做耽擱，趁著入夜離開了這裡，門口的守衛被姜曜催眠後直接放行。
寬闊的馬路上只有一輛車在行駛著。姜曜坐在車裡，將精神力外放出去，不停的擴大著範圍，感知著周圍，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限，這也是姜曜摸索出來的一種鍛煉辦法，這樣鍛煉還可以充當個雷達的效果，算是一舉兩得。他們出城已經一天一夜了，一路上只有喪屍，感應不到一點生命跡象。雖說是萬物復甦的春天，但是沿路伴著他們的除了風沙和喪屍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停下來。」在行駛了兩天後，姜曜竟然發現了活人的腦波。波動非常微弱，看起來這股腦波的主人情況並不太妙。
一個男人躺在離公路不遠的地方，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沙土，也不知在這裡躺了多久，心跳弱的幾乎感覺不到。
姜曜讓王乃玲拿水在這人的唇上蘸著，擦了沒多久，那人就主動張開了口，低喃著水，王乃玲一點點的給那人餵著水，姜曜有所感應的回頭看了一眼，「醒了。」
那人緩緩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車子裡的幾人，似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片刻後才緩緩問道：「是你們救了我？」
紀彬從車座下面抽出來一塊洗乾淨的紅薯，隨手扔到後面，「餓了吧，先吃點這個。」
那人在看到紅薯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抖著手接住紅薯，連皮也不顧，直接啃了起來。
現如今的荒野中突然出現一個人是件稀罕事，病毒爆發的這大半年裡，倖存下來的人幾乎都躲入了城中，留在外面的人大部分都餵了喪屍，或者成為喪屍大軍的一部分。當然不排除有一部分能力強悍的倖存者，這些人就算在安全區以外，也能生存下來，不過眼前這個人怎麼看也劃分不到那些能力強悍的人裡。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野地裡了。」姜曜問道。
才眨眼功夫，那人已經將紅薯啃了一半下去，聽到姜曜的問話，拚命嚥下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道：「我是從安全區裡逃出來的。」
安全區，逃出來？紀彬猛的一剎車，「那裡出什麼事了？」
第79章：安全區的現狀
「現在的安全區，就好像地獄一樣……」男人彷彿不願回憶似的閉上了眼睛：「到處都是喪屍，到處的缺糧，到處人吃人……也不知道現在那裡還有多少人活著了。」
姜曜聽到這裡眉頭也皺起來：「怎麼會，我們以前在b市呆過，那裡管理的還算不錯，什麼都井井有條。」他還記得b市外圍的那一圈高高厚厚的城牆，當然，所謂的外圍並不大，無論是時間，還是建築材料，都不夠他們把原先的b市圍起來，城牆圈起來的範圍小的很，不過卻也已經夠住了。姜曜離開的時候，b市的城牆還在不斷的加固、擴大，不少人就靠著城牆賺取工分。
「原來你們以前在b市呆過……」男人抬起眼皮看了姜曜一眼，又沒精打采的道：「不過，我想b市現在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吧。雖說我不是從b市出來的，但是安全區的情況應該大同小異，尤其是這種離淪陷區比較近的安全區。」
「發生什麼變故了嗎？」問出這句話時，姜曜已經意識到，軍隊在一夜之間撤離，原因或許就是這個。
「其實這事很早就已經有了徵兆，不過當時我們沒人放在心上，大家都以為局勢已經安定下來了，憑藉著城中的衛隊，衛隊手中的槍支，就可以保住所有人的安全；甚至還有人提議，在喪屍數量減少的時候，去城外種植作物。你知道的，安全區的面積太小了。根本沒辦法大規模種植糧食，一個冬天的消耗，政府手裡的糧食剩的不多了。」男人說著，兩手緊緊攥住水瓶，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一個月前，不，應該是更早前，城外的喪屍數量越來越多了。」
姜曜和紀彬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很清楚在他們離開b市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這個趨向，城外的喪屍彷彿永遠無窮無盡，不管當天殺掉多少，第二天仍舊會有大量的喪屍出現。
「每天，我們都派人出去掃蕩喪屍，直到某一天開始，那些出去掃蕩喪屍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當時城中已經有了不好的傳言，可是大部分人都不敢離開那裡，直到……越來越多的喪屍出現在城外。」男人的聲音乾澀卻又清晰：「喪屍的數量一天天的增多，多到數不盡，它們就那樣圍在城外。整個安全區裡都可以聽到那些喪屍的呻吟聲，不管是黑夜還是白天，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聞到那股濃濃的屍臭味。這個時候想離開安全區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大門被我們封死了，城牆被加高加固再加固。」
這一次，男人的聲音停頓了許久，兩眼無神的盯著手上的水瓶，半天才接著說下去：「喪屍們不知道疲倦，它們就那樣圍著城牆不肯離去，日日夜夜拚命的想要爬進來，還好城牆夠高。在城中的我們就好像鍋裡的肉，只等著那些喪屍翻過城牆，就可以食用了。當時我以為這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還有更可怕的事情。」
「城裡快要沒食物了，再說白點兒，是政府的倉庫中快沒糧食了。除去我們手中已經兌換過的食物，政府發放的工分票不再兌換糧食。我們就困在城中，不能出去，食物一天天的少下去，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死了……」男人說到這裡，露出一個非常嘲諷的笑容：「當然，那個人同屋的室友說，那人是餓死的，畢竟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辦法去驗證。幾天後，我們發現那個室友並沒有把那人的屍體抬去火化，而是做成了肉乾。」
聽到這裡，姜曜他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事了。當第一個人開始吃人的時候，道德的底限就已經被打破。那些肉乾對其他人就是一種暗示，在這種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吃人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如果有單獨行走或者居住的人，那麼他們就要小心了，不知什麼時候可能就會被人打昏拖走。吃人的已經不只是城外的喪屍，城中的人也加了進來。如果不吃人，那麼你就等著被人吃，發展到最後，甚至有人闖到其他人屋中。為了自保，不少人自發組織成一個個小團體，團體中的人不允許互食，一旦有人違規，他就會被其他人幹掉，他們開始團體狩獵。到這時候，政府幾乎成了擺設。」
「怎麼會這麼快就消耗掉所有的糧食的，不是說安全區都是挨著糧倉建的嗎？」姜曜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聽說過國家的某些政策，比如儲備糧，他在b市就見過。不少地方都有這種糧庫，據說其他地方的安全區都是挨著糧庫建的。在人口保持不變的情況下，那些糧食足夠食用一年了，現在人口銳減，那些糧食怎麼也不應該消耗的這樣快。
「曜曜，其實不少糧倉是空的。」紀彬苦笑起來，號稱足夠食用一年，但是相當多的地方糧倉是空的。誰又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場將全世界都捲入的危機，就算他們想把糧倉填滿，也沒糧食給他們填了。
再者，當安全區內的政府機構，負責管轄的人，在發現糧食數量不多的時候，會動什麼手腳，這些也讓人無從得知。
姜曜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那人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開口，「大家都不想等死，就聯合起來搶了政府的車，汽油，還有武器。把大門炸開跑了出去。」
淡金色的精神力在那人的頭頂上盤繞，可惜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姜曜輕哼了一聲，「那你是跟他們一起跑出來的？」
嗯，那人點了點頭。
「那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姜曜繼續追問。
「汽油用完了，我們只能下車走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我和那些人鬧翻了，就分開了。」張巖也就是那個男人，他總覺得姜曜他們的態度好像在自己回答完那個問題後，發生了些改變，可是明明他沒透漏過什麼。
將城門炸開，大批的喪屍湧入，他們坐在車上，等喪屍四散開去捕食的時候，這些人趁亂開車離開了城市。到了後來，汽車沒油後，這些人便各自散開。沒人願意和人結伴而行，大概都擔心對方趁著自己睡夢時把自己幹掉。姜曜整理著剛剛從這人腦中感知的記憶，心中升起了難以言說的厭煩。
「你就在這裡下車吧。」姜曜淡淡道，他也不想跟這人玩什麼爾虞我詐，這人為了逃跑，手段是卑劣了點，不過他和紀彬也不是什麼法官，沒權利管那麼多。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我，我不會吃你們太多東西的。我能幹活，我能跟你們一起找吃的。」那人一下就慌了神，好容易被人救上了車，就要被趕下去，他怎麼也不能接受。
紀彬也沒多說什麼，從車座下面扯出來一個包，往裡面扔了一些紅薯，玉米，又放了幾大瓶水。將口一扎，遞到了那人手裡，「你沒做錯什麼，只是我們要去的是那些即將淪陷的安全區。你好不容易從那裡逃了出來，想必是不想再過去了。」
「你們為什麼要去那裡，那裡可都是喪屍！」那人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這幾個人是瘋了嗎，朝著有喪屍的地方去。就算他們有車，有槍，可面對成千上萬的喪屍的時候，又能起多少用處。
姜曜直接拉開車門，將那人推了下去，「朝著西北方向走，那裡有一個安全區。」
車子開出去許久，王乃玲在後車座冷不丁開口道：「他走不到那個安全區吧。」他們開車開了整整兩天兩夜，上千公里都有了，那傢伙只有兩條腿，恐怕……
「嗯，我知道。只是給他一個念想。」姜曜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王乃玲縮回後車座，不再多說什麼了，雖說她知道了他們是要去喪屍區，可意外的卻沒有多少害怕。這兩人不知有什麼手段，路上的喪屍幾乎全部對他們的車子視而不見。
第80章：相遇
影視小說裡，在荒郊野外跋涉的旅行者，總是免不了遇到打劫的，劫財有之，劫色有之。現在世道變了，路上碰到的嗷嗷叫的喪屍們，只劫你的肉。
眼下就有這麼十幾個劫肉的，嗷嗷叫著，張牙舞爪的向幾個年輕人撲了過來。
數十塊石頭，大的有乒乓球大，小的只是彈珠大小，先是同時從路面升到一人高的空中，接著就直衝著那些喪屍的腦袋飛了過去，在喪屍的前額只停了一下，像是被什麼力量驅使著一樣，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噗』的一下就沒入喪屍的大腦中。被破壞了腦中樞的喪屍們紛紛倒地。
戴眼鏡的青年抹了把額頭的汗，冷不防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肩，差點沒站穩：「幹得好，再接再厲！」周圍的另外十多個人也七嘴八舌道：「不錯，下次記得快點。」「就是就是……」
一口氣弄死十多個喪屍，王新頭都有些發暈：「喂，我說、你們、好歹也過來換下手，讓我也歇一下啊……」他還要繼續囉嗦，手中就被塞了一塊壓縮餅乾，成功打斷了嘮叨：「先吃飯。」說話的正是拍了他一下肩的那位，眼睛笑起來有股藏不住的促狹，這人叫林宇澤。
王新看著手裡的餅乾，哼了一聲，扭頭道：「方方，給我弄點水。」
就見人群裡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從身後的背包中掏出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擰開蓋子。不一會兒，他面前的空氣中就慢慢凝出淡淡可見的水汽。那些水汽越來越濃，彙集在一起，凝成一滴滴水，很快，一股清澈的水流從空中緩緩流入瓶中。他一邊忙活，一邊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還有誰要水」
「我。」「還有我。」周圍的人紛紛應和著，七手八腳的找出幾個瓶子遞給少年。
王新小心的在路邊一根倒地的電線桿上坐下，先是咬下一小口餅乾含在口中，再灌一口瓶子裡的清水，直到舌頭感覺到澱粉分解的那種淡淡的甜味後，才慢慢嚥了下去。
跟他一樣，其他人也好像在吃什麼頂級的珍饈美味一樣，默默的小口啃咬咀嚼吞嚥著手上即將過期的壓縮餅乾。
「一大波喪屍又過來了！」不知是誰在後面喊了這麼一句，引得王新額頭青筋明顯的蹦了一蹦，他倒是想繼續裝傻充愣吃餅乾，只是林宇澤又上前拍了拍他：「又有喪屍過來了。王新，過去，解決掉那些傢伙。」
王新只得起身，恨恨的對著後面說了一句：「哪裡有大波，有波也早爛掉了。」
不管多麼不情願，他還是要上前把那些喪屍幹掉，沒辦法，隊裡有戰鬥力的人並不多。
石塊從一個又一個喪屍的頭顱中穿過，黑褐夾雜著淡黃的液體四處亂飛。等這批喪屍都倒下後，王新也真有些腳軟，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剛剛那一波操縱實在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林宇澤又拿了一塊餅乾給他：「吶，額外給你的。」
王新接過餅乾，也沒直接吃，先收了起來，一邊低頭收拾一邊說：「走吧，一會兒恐怕還有更多的喪屍。」
這時不遠處傳來掩不住興奮和激動的一聲喊，引得他們都抬頭望去：「快來看，安全區就在前面！」
發出喊聲的同伴正站在路邊的一個標牌前手舞足蹈。只一瞬間，所有人都聚了過來，就見那髒兮兮的白色標牌上用紅色油漆塗寫著幾行大字「東北方二十公里處設有安全區，可前往進行避難。」
這指示牌還是一開始喪屍爆發的時候設置的，那時候還是有不少人逃往安全區的，於是這種指示牌在最開始還是起了不少作用。只是後來逃難到此地的人越來越少，這標牌也就幾乎形同虛設了。不過，今天卻給了這些長途跋涉而來的人一個不大不小的希望。
二十公里，安全區。對於在野外中流浪了數個月的人們來說，真像是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在姜曜的精神力籠罩下，他們的車在喪屍眼中就好像無物一般。王乃玲看到他們開過滿是喪屍密佈的公路時，眼都驚直了。她愣愣的看著挨著車子的那些喪屍，就算是被車撞飛的喪屍，也是呆呆的又站起身來，對這輛車卻是始終毫無所覺。
「他們是異能者吧……」意識到這點對王乃玲並沒有任何幫助，她始終不清楚對方的打算。幾天的相處下來，僅能讓她知道這兩個人或許並不是什麼凶殘之輩。
花費了整整三天時間，姜曜他們的車終於找到了一個已經被放棄了的安全區，只不過這裡已經徹底荒廢了，臨時加蓋的磚牆坍塌了一半，數不盡的喪屍在人類曾經認為安全的避難所中遊蕩著，空氣中滿是腥臭的氣息。
姜曜在路邊看到了幾具被啃的乾淨的人骨，還有一些身子被打殘了一半的喪屍在低聲吼叫著。在附近繞了一圈後，紀彬對著姜曜搖了搖頭。這裡並沒有軍方作戰過的痕跡，看來這裡要麼是沒等到救援就淪陷了，要麼就是早就被軍方放棄。
「曜曜，你看這個……」就見紀彬指著地上一個已經被人爆掉腦袋的喪屍。喪屍的前額出一個明顯的黑色血洞，血洞看起來絕對不像是熱兵器造成的。姜曜在周圍細細搜了一圈，終於在附近不遠處找到了一塊沾了腦漿的石頭。兩人比了下石頭和血洞的大小，基本吻合。
兩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他們低頭仔細搜尋，果不其然又在幾具喪屍屍體周圍找到了類似的沾著腦漿的石塊。頭上帶有這種傷口的喪屍屍體並不算多，卻很足已說明問題。很顯然，石塊是幹掉這些喪屍的武器，可是正常人沒有能力用石塊把喪屍的腦袋給射穿吧，能做到這一點的，如果不是借助特殊機器的話，那就很可能是異能者了。
正在兩人猜測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聲音非常大，在這個幾近死寂的城市中是那樣的突兀，連路邊原來無頭蒼蠅一樣遊蕩著的喪屍也開始晃悠悠的朝著那裡走去。
「去看看。」
越靠近發出聲音的地方，喪屍的數量就越多，這些喪屍的行走的方向非常一致，幾乎都是朝著一個方向靠攏，喉嚨中那熟悉的低吼聲，在在宣告著它們的急切。
還沒等紀彬詢問，姜曜已經朝著一處跑了過去，剛剛靠近這裡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幾股不同的腦波。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在。
其中一股腦波離他最近，傳出腦波的那處聚集的喪屍也最多。姜曜將那些喪屍用精神力引走，喪屍散去的地方有一個男孩被壓在坍塌的磚牆下，小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而他露出來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
男孩看到姜曜他們，眼中迸發出一絲希望，沙啞著聲音開口：「救救我！」
「你、你還好吧？」一路小跑跟過來的王乃玲，氣還沒順過來，看向那個被喪屍咬傷的男孩，她眼中浮起一抹不忍，這個孩子看起來還小的很，卻被咬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跟那些喪屍一樣了。
「我沒事。」被兩人拖出來的方方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他身上的傷口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多，只是看起來嚇人了點，方方呲了下牙，掏出一瓶水，對著傷口清洗起來，他要把那些污血泥沙沖淨。
紀彬和姜曜看著方方處理傷口，兩人對視一眼。姜曜先開口道：「還有人往那邊去了，我去找他們，你在這裡看好他們。」紀彬點點頭：「你當心點。」
姜曜遞了一個表示明白的眼神，轉身就朝著他感知到最近的幾股腦波的方向追了過去。
姜曜走了，能迷惑喪屍的精神力壁壘自然也就不在了，喪屍們很快就會被這些美食們吸引過來。紀彬挑了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大樓，拿出飛索，帶著那兩人爬到了樓上，在這裡等姜曜過來。
不一會兒，方方已經熟練的處理好身上的傷口。紀彬坐在一邊先是冷眼看了一會兒，冷不丁開口問了一句話，差點嚇死方方：「你們是哪裡過來的？全都是被咬過的人嗎？」
方方只是個十六七的男孩，乍一聽到這個問題，根本沉不住氣，神色一下就顯得有些慌亂：「你說什麼！」
「你是什麼能力？」紀彬完全無視掉方方那副不知所措的的樣子，繼續追問著。
男孩臉上現出一絲緊張之意，他不自覺的抓緊手中的水瓶，空氣中的濕意驟然加重，紀彬很敏感的察覺到空中那明顯的濕氣，皺了皺眉。還沒等方方有什麼後續動作，一隻冰冷如鋼鐵般的手已經如閃電般緊緊鉗住了他的喉嚨。
扼住他喉嚨的紀彬湊近身子面無表情的道：「別想太多，我們沒有惡意。」
方方臉憋的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肺部的空氣好像全都被脖子上的那隻手給擠了出去，眼前一陣陣的發暈。方方拚命張大口，兩手胡亂抓扯著紀彬的手臂，空氣卻是一點也流不進肺部。眼看這小孩已經開始翻白眼的可憐樣子，王乃玲忍不住想要過來勸了，紀彬才將手上的少年扔到了地上。此時空氣中的那股濕氣早已經散去。
看著躺倒在地不住乾咳的方方，紀彬站在他面前，雙手抱拳，冷冷的道：「別再搞什麼小動作了。」他眼神中露出的殺氣，讓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方方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往後縮了鎖，卻沒敢再有什麼動作。
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方方，王乃玲有些發愣，這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啊……
紀彬則是看向姜曜消失的方向，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他又低頭看向方方：「你們總共多少人？」
第81章：傷者
那些腦波的強度十分高，幾乎全部不在正常範圍，足以讓姜曜斷定——這些人全部都是異能者！
追出去沒多久，就發現那十幾股腦波慢慢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跑的快，已經快要脫離了他可以感應到的區域，另一隊的移動速度則較慢，腦波強度也比那些快跑掉的人弱上不少。想來這幾個落在後面的應該是好捏的軟柿子，姜曜心中晃過一絲喜意，抓到他們，很快就能讓空間升級。
五百米，三百米，姜曜心中默默感應著兩邊的位置，在離對方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驟然停下急速奔跑的腳步。對方畢竟是異能人士，不能讓這些人提前警覺。
他瞇眼望去，跑得慢的那四人，身後還跟著幾十具搖搖晃晃的喪屍。其中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的，被另一個同伴背著，另外還有兩個人跟在旁邊，跑的跌跌絆絆。這些人十有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使得他們的逃命速度大大降低。
看著看著，姜曜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那些喪屍的移動速度，顯得非常的奇怪，後面的喪屍追趕的速度明顯比前面的要快上不少，沒多久就會追上前面，但每當這些喪屍追到前面時，移動速度又會變緩，落在後面的又會追過來。
多麼反常的情況，怎麼喪屍還會主動降速的？姜曜心中好奇不已，為了不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乾脆直接混進了喪屍群，從那些喪屍中間緩緩的朝前移動。
一開始還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當他慢慢跟著喪屍混到前面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異狀。這是什麼，姜曜無意識的在空中抓了一把，離那些人越近，他感覺自己的的呼吸就越發的困難，空氣好像凝成了一道半固體的牆壁一樣，當姜曜想要穿過這堵牆時，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難以忍受的胸悶，他身邊的那些喪屍也被這半凝固的空氣牆阻擋了腳步，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姜曜恍然大悟，原來是操縱空氣的能力，不過也是可惜了，這種能力如果對上的是活人，恐怕他們身後的追兵早就被解決了。只可惜這些不是活人，是喪屍，是不用呼吸的傢伙，這能力也只能起到稍微阻擋，降低喪屍速度的作用，而且這空氣牆的範圍也不太大，姜曜估摸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周邊十五米以內。
可以操縱空氣，這可是有點麻煩了。姜曜可不是喪屍，不需要呼吸的，他如果跟這幾人發生衝突，對方操縱空氣將他困住，活生生憋死都是有可能。而且現在他只看到了一個操縱空氣的異能，誰知道另外幾個人是什麼能力。萬一也是對喪屍不靈，對活人管用的呢。
只是在想到怎麼對付這些人之前，他還是先從這些喪屍堆裡出來的好。臭，實在是太臭了，他的鼻子已然快要麻木了，再待下去，他就跟喪屍一個味兒了。姜曜放慢速度，落到喪屍隊伍後面。
緩緩的落在隊伍後面，前面的幾人一直在拚命的加速朝前跑，只不過那一瘸一拐的步伐實在是快不到哪裡去。
突然，那個身後背著人的停了下來，身後的同伴也無力的滑下他的後背。姜曜看清被背著的那人時，眼皮忍不住就是一跳。這傢伙傷的可是不輕，前腹部都是血，一直濕漉漉的往下滴，出血量這麼大，雖說看不清傷口，估計傷勢也小不到哪裡去，難怪一直要人背著。
那三個看似還能跑的人站在那裡急急的爭執了幾句，背人的被另兩個受了傷的硬拉著朝前走去，留下那個腹部受傷的，獨自在原地面對身後趕上來的喪屍。
好機會，分兵了，一個重傷的超能力者，對姜曜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的餡餅，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那三人就看到喪屍前赴後繼的撲倒了留下的夥伴身上，很快的，那裡就被喪屍緊緊圍住，密密麻麻的喪屍遮住了他們看向同伴的最後一眼。就聽到那個背人的哀嚎一聲，就要衝過去，卻被另外兩人拚死拽住。
姜曜躲在一邊看著，捏緊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如果這人真撲過來，就會發現，喪屍只是將他的同伴圍起來，卻沒有下嘴啃，那時候對方一定會發現不對勁，好在這人最終還是被同伴拉住了。
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姜曜鬆了口氣，從一面廢牆後走了出來，隨著姜曜精神力的釋放，喪屍們也慢慢的散開，空地上留下一個陷入昏迷中的重傷號。姜曜試探的戳了戳，對方毫無反應。
等到掀開衣服，解開繃帶，姜曜覺得自己的頭皮都麻了起來，那人的身上被啃咬的極為厲害，尤其是腹部那裡，被啃咬的幾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膚，還有順著傷口向下發展的撕裂傷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內部的臟器。這樣的傷，一般人恐怕挺不了多久就死了。至於這人，姜曜聽了下對方的心跳，遲緩無力，但是好歹也還在工作中，一時半會應該還掛不了。
不過如果任著這人的傷口繼續惡化，不加以治療的話，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姜曜拿了一個空間凝出的果子，捏碎了塞到那人的口中。至於他身上的傷口，姜曜也實在是沒什麼招，他手裡一沒有乾淨的繃帶，二沒有療傷止痛的藥物。只能寄希望於異能者本身超強的恢復能力了。
姜曜小心的將對方帶入空間，正在那裡掰玉米棒子的姜父姜母看到兒子又拖進來一個血淋淋的人，習慣性的湊過來看了看。姜母看著那傷口，嚇了一跳：「曜曜，這是被咬的吧。」
姜曜含糊的嗯了一聲，拿水給這人擦拭著傷口的周邊，姜母心裡一驚，忙不迭的問：「這咬過的人你怎麼能帶進來呢！趕快放出去，萬一發病了怎麼辦！」
「沒事，」姜曜擺了擺手，掀了下那人的眼皮「這個是有免疫的。」
在持續平穩的狀態下，傷口流血的速度越來越緩慢。不愧是異能者，恢復能力確實要比常人高出太多。姜曜抬頭看了看大樹，對方只是在他腦中哼哼了兩聲。對這個異能者的到來，大樹是歡迎的，可是對方的生命力這麼弱，又讓大樹不那麼滿意了。還沒等姜曜開口，大樹就碎碎念著要更多這樣的人進來，人越多越好，他才能更快的進化。每次大樹這樣囉嗦的時候，姜曜就恨不得對方能長出一張嘴來，好讓他堵死了，也能清靜點。
吩咐了姜父姜母兩句後，姜曜就逃出了空間。其實大樹不催，他也準備再弄幾個異能者回來。畢竟異能者越多對大樹的進化越有好處。現在他們這邊有兩個異能者，滿足了進化的基本條件。可前面還有更多的異能者，姜曜對大樹的進化並不是不在意的，在能夠救紀彬的基礎上，讓空間進化的更好，在他而言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以前是找不到異能者，這次正好撞到了，姜曜當然不想輕易錯過。
只不過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那三人已經跑的連影子都看不到了。姜曜皺了皺眉，朝著那幾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希望他們還沒有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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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沉默的坐在屋中一角，他不知抓住他的這幾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甚至連對方是怎麼發現他的身份都不清楚。他們這一路行來，根本就沒有遇到過什麼活人，全是喪屍，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和經歷？難道是進城的時候被人跟蹤了？不對，對方連自己身邊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不可能是跟蹤過來的，可是他們是怎麼知道的？連獲得異能的辦法都是一清二楚？
方方偷偷抬眼看向紀彬，難道說這個人也是被咬之後獲得了異能嗎？所以他才知道這些正常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對，一定是這樣，方方回想起紀彬那快的不正常的動作，以及一隻手就可以把他整個人都制住的力量。正常人的速度和力量不會有那麼強。他本人雖沒什麼戰鬥力，可是變異過的身體還是強過一般人太多，這樣的自己在對方面前竟然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那個離開的人去做什麼，說是沒有惡意，若真沒有惡意的話，會這樣威脅自己嗎？即便他們也救了自己，可是……
紀彬左右擺弄著手中的小刀，眼角餘光掃向坐在牆角那裡顯得侷促不安的方方。這小孩笨死了，想裝成正常人，卻沒有多少正常人的反應，正常人被咬傷後，會像他那麼淡定的去清洗傷口嗎。馬上就要變喪屍了，這時候哪兒有心思去管自己的傷口如何！內心吐槽著方方，紀彬的心思又忍不住滑到了姜曜身上。
也不知道曜曜他現在怎樣了。
第82章：跟蹤
天色漸暗，姜曜卻還沒有回來，紀彬面上看起來還是一派淡定，心中的焦慮卻越來越重。姜曜去追的，是一群可能擁有超能力的人。如果是普通的喪屍，姜曜可以用精神力去迷惑，可是面對精神力超出常人許多的異能者，他未必能佔得了什麼便宜。
「這裡、應該暫時安、安全了吧……」說這話的人喘著粗氣，坐在廢棄的田埂上，還心有餘悸的不住向後張望著。丟下了一個重傷號後，他們這幾人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很快就甩掉了那些緊綴在身後的喪屍。不過就算是甩掉了喪屍，這幾人也沒敢停下來歇一下，被喪屍追過多次的他們已經很有經驗，有時候看起來像是已經甩掉了喪屍，其實未必，不逃出一定的距離，那些傢伙根本就甩不掉。有時候以為甩掉了，停下來想休息一會，馬上就會發現，一個小時前已經甩掉的那些喪屍們不知何時又一次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從扔下麥雙後，張北就一直沒再說過話，不管身邊的兩個同伴在說什麼，他只是木著一張臉，彷彿萬事都不在心。
「阿北，那個麥子他……」李毅試著想勸一下張北，對方卻連理都沒理他，在他開口的那一刻，逕直站起身，坐到了遠處。
李毅有些擔心的看著張北，咬咬牙，繼續開口道：「阿北，咱們只能休息一會兒，得趕快找到宇澤他們，大家匯合。」
他這話說出來，對方只是默默的朝著麥雙被扔下的那個方向望去，半響後才說了一句，「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去找你們。」
「開什麼玩笑！」李毅強忍住想要咆哮的，盯著張北一字一句道：「麥子他沒了，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回去也找不回來了。」
張北用兩手抹了一下臉，靜靜道：「我知道，我就想回去看看。」
李毅想繼續勸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想出來的那些話，都顯得那麼蒼白，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們陪你一起回去好了。」
正當這三人準備回去的時候，李毅眼尖的發現遠處兩個黑影正朝著這邊走來，天色這會還沒黑透，隱隱綽綽還是能看清一二的，擔心是喪屍追來的三人頓時緊張的四下觀望。
伏在遠處的姜曜，卻是悄悄的壓低了身子，他早已感知到那兩個走過來的黑影不是什麼喪屍，那兩股強烈的腦波，應該是屬於異能者的，這樣看來，對方是來找他們的同伴？
就見那走過來的黑影，做了個手勢，三人頓時鬆了口氣，喪屍可不會做什麼手勢，而且這手勢正是他們這一隊人聯繫的手勢。他們在荒野中也飄了幾個月了，無論是大聲喧嘩，還是光線都能吸引到喪屍過來。最後商量出來的這套手勢，專門應對這種不方便說話的情況。
躲在暗處的姜曜自然也見到了那個手勢，卻是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能找到更多的異能者當然很好，可是這異能者全湊一堆，對他來說也是個相當麻煩的事。
而異能者這邊呢，哪怕知道同伴就在前面等著他們，也沒打消張北回去看看的想法。幾人磨蹭了半天，最後終於找到了丟下麥雙的地點。地面上乾乾淨淨的，連根骨頭都沒找到。張北見狀，眼中露出希望：「麥子他肯定是想辦法脫身了！」抱著這一點希望，他立刻四處尋找著麥雙可能留下的痕跡。
李毅微微搖了搖頭，他們逃跑的時候太慌亂，地方也有可能記錯。其實大家心中都很清楚，麥雙是絕對沒活路的。他們三人的眼都沒花，麥子最後被喪屍湮沒的那一刻，不是那麼容易忘掉的。那樣一群只知道瘋狂進食的喪屍，分食一個毫無抵抗力的活人，或許連兩分鐘都用不到。但是看著張北這滿臉希望的樣子，李毅還是沒忍心打擊他，好容易抓住一點希望，再被同伴親手打破這個希望，張北會直接崩潰吧。
另一個同伴倒是沒這麼多顧忌，直接開了口：「阿北，別找了，這邊根本就沒什麼痕跡，再找下去，說不定喪屍又會被吸引過來。」過來找他們的那個也附和道：「就是，阿北，麥子他……」
張北只是瞪了對方一眼，繼續在那裡四處找著所謂的麥子求生成功的痕跡。姜曜窩在遠處，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幾人，不由得各種腹誹，幾個勸不住一個，這些傢伙還真是夠死腦筋，難道就不會打暈這小子直接拖走嗎，一直耗在這裡，真想把喪屍第二次引來嗎？不過引來喪屍也好，說不定那些喪屍還可以幫自己試出他們的實力，或者迫使這些人分散。這樣想著，姜曜隨手掏了一塊紅薯干，一邊嚼著一邊看著那幾人。
在發現越來越多的喪屍慢慢朝著這裡聚過來的時候，張北就是再怎麼想尋找麥雙的蹤跡，也不能繼續了。喪屍集結起來的速度非常的快，它們發現食物時發出的低嘯，很快就能把周圍的同類都吸引過來。張北並不想連累自己的這幾個同伴，最後只能閉上眼，狠狠的握了下拳頭，然後不得不心有不甘的離開了這裡。
姜曜頗為惋惜的扔掉了手中的紅薯干，又一次跟了過去。
這些異能者聚集的地方離這裡並不算太遠，是約莫十幾公里外的一個廢棄的遊樂場。自從喪屍爆發後，這裡等於是完全廢棄掉了。以前人來熙往，如今只是死氣沉沉。不少設施上都是銹跡斑斑，偶爾有風吹過，鞦韆小幅度的搖擺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安靜的就像一座鬼域一樣。
大概因為一開始所有倖存者都聚集在安全區，大部分喪屍都被吸引到了那邊，而這裡一開始就沒有人，遊蕩的喪屍極少，不過零零散散的幾個，這些四處遊蕩的喪屍在遇到這些異能者後連低嘯都沒來得及，就被拍碎了腦袋。
姜曜在跟到他們的暫住地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知道這些傢伙在哪裡，接下來就好辦了。出來這麼久，想必紀彬也等急了，萬一再出來找他，那才是麻煩。
回到兩人先前分開的地方，紀彬自然不會一直留在原地等他，已經離開了。姜曜放出精神力四下尋了一圈，很快便找到紀彬挑的那棟建築物，輕輕鬆鬆的爬上去，離窗口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就見紀彬早已等在窗口，伸出一隻手出來，將姜曜拉到了屋裡。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不錯，有很多，這次進化肯定沒問題了。」姜曜近乎興奮的說著，空間馬上就可以升級，這意味著紀彬的身體可以恢復，而且空間的能力可以提高，不管是哪個消息都足夠讓姜曜好一陣興奮了。
看了一眼拚命裝作不在意卻在偷聽的方方，姜曜從兜裡找出一針麻醉藥，逕直走了過去。「你要幹什麼？」方方緊張的朝後退了幾步。
「放心，不是毒藥，只是讓你美美睡上那麼一小覺的東西。」姜曜說著，彈了彈針管，將藥水中的空氣彈了出來。緊張萬分的方方身邊迅速聚集起大量的濕氣，這或許是他下意識的保命手段了，卻不知何時紀彬閃到了他的身後，直接一掌就劈了過去。
小孩眼中只來得及閃過一抹驚恐，便昏了過去。姜曜手腳麻利的一針就紮了進去，等注射完藥物後，又在方方的頸動脈上摸了好一陣，確認對方確實已經陷入昏睡中。看了一眼已經醒來的王乃玲，乾脆直接做了個昏睡的精神暗示，隨後就把方方那小子扔到了空間裡。
「怎麼樣，對方有多少人？」紀彬問著，就把姜曜拉到身邊，上上下下細細查看了一番，確認這小子身上沒弄出什麼新傷，也沒什麼戰鬥過的痕跡，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倒是沒衝動。」
姜曜哼哼了一聲，很明智的沒去接紀彬的話頭，「對方人不少，能力高低不一，感覺很雜亂。就我感覺到的腦波來看，那十四個人裡，有三個人的精神力非常的強勁，我感覺他們的能力要超過我以前見過的所有異能者。」
姜曜本人也不過見了兩三個異能者而已，不過就這幾個人，他對付的也是十分不易，此時對方隊伍裡有三個高手，這對兩人來說並不是多好的消息。不過想到空間的進化條件，姜曜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多弄幾個人回來的。
紀彬想想，又說道：「她呢？」
這裡指的自然是王乃玲，此時的王乃玲對姜曜的用處已經沒有多少，畢竟她肚裡的孩子是異能者的可能性並不是百分之百，現在這邊有現成的異能者，這會帶著她可以說完全沒必要了。可要是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那無異於是讓這個弱女子去送死。姜曜想了想，又把對方弄醒，丟給她一個更深的催眠後，直接將人也扔進了空間裡。
紀彬在一邊看著，不住的搖頭：「我感覺你這空間就跟個回收廠一樣了，能丟的都丟進去。」「可惜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喪屍都處理進去。」姜曜整了整行裝，將他們搜集的麻醉藥，麻醉彈一個個在身上裝備好。
第83章：冤家路窄
「是我大意了。」林宇澤抹著頭上的汗，一臉愧疚的對著眾人道。
「宇澤你沒必要，這事不賴你，我們都太疏忽了。」「是啊，就想著找吃的，誰也沒想到這裡會藏了那麼多喪屍老鼠。」
一般數量的喪屍對他們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這也是這群人在發現廢棄的安全區裡還有喪屍遊蕩後，還敢大大咧咧進去搜尋食物的原因。對於這些異能者來說，只要喪屍數量維持在一定的範圍內，對他們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真正的麻煩是補給，乾淨的水有方方可以弄出來。只有食物，是一直困擾他們的難題，現在一天一人不過只能分配兩片壓縮餅乾，已經省到不能再省了，就這樣他們也面臨著即將斷糧的困境。
曾經的安全區存有糧食的可能性非常大，這是所有人的想法。然而在安全區的搜索並不順利，更糟的是，他們竟然遇到了一大群喪屍鼠。這是比喪屍可怕的多的玩意。以前在荒野中倒是也遇見過幾回，可是數量絕對沒有這麼多，也沒有這些殘磚斷牆來絆腳。麥雙是第一個中招的，幾隻喪屍鼠甚至已經將他的腹部撕咬開來，其他人因為離的遠，受到的攻擊就輕了許多。
可以輕易對付喪屍的異能，一碰上喪屍鼠這種速度快、體型小的攻擊者，就沒有那麼奏效了。等將喪屍鼠撲殺的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喪屍被引了過來。
異能者的異能並不會是無窮無盡的，他們也有個使用的度，當超過那個度的時候，整個人就會虛脫，甚至異能都會因此消失數天，直等身體恢復。越來越多的喪屍，讓這些人最後只能選擇撤退。過於大意的判斷，一次就讓他們損失了兩個人，一個是負責製造飲用水的方方，因為牆壁坍塌被壓在下面，沒能及時跑出來，還有一個就是麥雙。
這一路一直互相扶持著從淪陷區跑到這裡，幾個月的日夜共處，突然這麼一下就少了兩個，所有人心裡都難受的厲害。
「現在我們還有一個新的麻煩。」林宇澤說著，讓人把裝著食物的包打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包壓縮餅乾，「咱們的食物再怎麼節省也只夠吃三天了，如果再找不到吃的，咱們就要斷糧了。而且方方他……不在了，以後想再找到乾淨的飲用水也很困難。」異能者並不是不需要吃喝的，相反，異能的使用還會消耗他們體內的大量熱量，因此這些人對食物的需求要遠遠超過正常人。
就在姜曜和紀彬離開安全區不久後，一小隊全副武裝的人悄悄的潛進了這裡，這些人的行動無聲無息，遇到喪屍的時候，隊伍前的幾人眼疾手快的舉起手中的槍，極細小的一聲『噗』後，子彈已經鑽過喪屍的腦殼，黃白色的液體從腦袋後方炸開的傷口處濺了一地。
「散開找。」就見領頭的一人揮了揮手，小隊迅速分成了四組，四處搜尋起來。每個小組裡都有人在不停的記錄著什麼。這些人甚至連死掉的喪屍也沒放過，沿路隨機抽取了幾具，一點點的記錄著。
「隊長，快來，這個腦袋上的傷口有些不對勁。」一個隊員看到了姜曜他們曾經發現的那幾具喪屍之一。接著，不遠處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幾具帶有類似傷口的喪屍。
幾個人蹲在喪屍的腦袋前仔細觀察了下，「這傷口絕對不是一般人弄出來的。馬上，把這裡全搜一遍，給我連接基地，這裡的情況我要上報。」領頭的那人很快做出了決定，小組的成員迅速行動了起來。沒過多久，通訊器中便傳來了新的發現，不遠處有一大群死掉的喪屍鼠，那些喪屍鼠的死法可以算得上是千奇百怪，有的腦袋看起來像被碾壓過，有的腦袋上插了數根鐵絲，有的腦袋被削掉，甚至還有幾十具鼠屍直接被燒成了焦炭，幸虧有的喪屍鼠燃燒的並不完全，剩了點軀體，才讓人認了出來。
領頭的隊長等一接通基地便迅速道：「報告，在已經廢棄的m市，有新的異能者出現了，數量最少在五人以上。」這自然是根據喪屍鼠和喪屍身上那些傷口確定的，五六種不同類型的傷口，最少當然也是五個人造成的。
竟然會一口氣冒出來這麼多的異能者，隊長不自覺的朝著南方望去，也不知道那裡還隱藏有多少這樣的異能者。基地已經派人去那裡搜尋了，卻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事實上，那些派遣過去的人，連他們是否能存活，大家也沒抱多少期望。
一定要找到這些人！夜視鏡掩蓋下的眼中燃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精光。
夜視鏡雖說可以在夜間視物無誤，但是某些細節卻還是很不易發現的，如果打開強光探照燈，倒是可以細細找尋那些人離開的痕跡，不過那樣一來就會把整座城的喪屍都引過來。就算他們能幹掉那些喪屍，這裡經過一場戰鬥，原來的異能者留下的痕跡也都沒了。
領頭的那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是凌晨三點，離天亮還有不到三個小時，這麼點時間完全可以等一下，「原地找地方休息，都給我小心點，別驚動了那些喪屍。」接到命令的隊員熟門熟路的找了一棟看起來不算太過破敗的高樓，利索的爬了上去，看來已經很習慣這種生活了。
那個隊長緊跟著也爬了上去，翻進屋子的時候，裡面早已有隊員佈置收拾好了。
「孔隊，要不要吃點？」一個隊員已經拆開了一包軍用乾糧，就見那人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一塊餅乾啃了起來，至於其他人，則是很自覺的一人拆了一包吃了起來。
屋中一時間就只聽得見喀嚓喀嚓啃餅乾的聲音，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不過卻沒什麼人敢說笑。他們的隊長是個頗嚴謹的傢伙，最近這陣子幾次任務出了不少岔子，面上的神情是越發的冷峻，往那裡一站，就是冷風嗖嗖的。
孔焱自然沒有心思去管那些隊員怎麼想的，他的心思早已經飄到了那些異能者的身上了，對方最少也有五個人，戰鬥力看起來都很強悍。有高熱量的攻擊方式，還有鐵絲，孔焱看著手中那根沾了老鼠腦漿的彎彎曲曲的鐵絲，輕輕一握，鐵絲就折在了一起。這樣柔軟的東西，想插進頭骨中，並不會是多麼容易的事，哪怕那頭骨是屬於老鼠的。對方是可以操控金屬，還是別的能力？如果是操控金屬的能力的話，那他們使用武器的時候就要格外的小心了。還有穿過喪屍腦袋的那些石頭，應該是意念動力吧。至於那些被碾壓碎的鼠屍，又會是什麼能力？
跟其他能安安穩穩呆在屋裡休息的人相比，姜曜和紀彬這兩人就比較辛苦一些，姜曜早已是哈欠連天，卻不敢睡，盯著遠處那棟小屋子。兩人擔心暴露，並不敢離那屋子太近。對方總共十四個人，能力大部分未知，貿然上前的那是傻瓜。現在他們人數不佔優勢，能力也不佔優勢，唯一的優勢就是對方在明，他們在暗，這點優勢自然要好好把握。
但是離得太遠觀察對方又不便，想來想去，姜曜乾脆拉著紀彬爬上了摩天輪，這樣遊樂園的場景就可一覽無遺，還能和對方保持一個安全距離，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你說他們怎麼就沒想到爬到這上面呢，這裡多安全，喪屍根本爬不上來，還能及時發現情況。」姜曜看著下面那屋子，語氣中透出來一絲小得意。
「因為逃跑的時候麻煩，躲藏在高處雖說安全吧，可是一旦被喪屍包圍了，想跑都跑不掉了，畢竟那些喪屍可不知道什麼叫累，什麼叫不放棄，他們只會一直守在下面，越聚越多，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成。」
姜曜點了點頭，「也是，這些喪屍才是真正堅守不拋棄不放棄的理念吶。」
紀彬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愛人：「這裡風大，窗戶也掉了，已經夠冷了，你就別繼續添涼風了。」
沒一會就見幾個人從屋中出來，姜曜一扯紀彬，「哎，他們出來了，這是要幹什麼？」姜曜一邊看，一邊問，就見那幾人四處搜集了些爛飲料瓶子，紀彬看了會兒，突然明白過來：「他們估計是準備收集淡水。那個會凝聚水汽的小子不是落到咱們手裡了麼。對方這會沒現成的水源了，以後在路上必須多帶些淡水才行。」
「過的這麼緊巴，可惜，要是能用吃的喝的買他們一周時間，該有多好。」
「困了就去睡會兒。」紀彬看出姜曜這會是明顯無聊了。
「不睏，就是有些沒意思。」姜曜說著裹了下身上的衣服。「以前是找不到異能者，結果現在一口氣冒出來這麼多，也是麻煩啊。」
第84章：坦誠相見
靠著這些顯而易見、不加掩蓋的線索找人，對這些訓練有素且實戰經驗豐富的軍人來說，可算是輕而易舉的。撤離的方向，中途的戰鬥，都被這群人一一推理分析了出來。最後，在麥雙被拋下的地點，孔焱轉悠了許久。這裡的痕跡不僅多，還異常的雜亂，有喪屍留下的痕跡，也有異能者逃跑的痕跡，卻唯獨沒有作戰過的痕跡。
這麼多的痕跡真的很奇怪，為什麼那些異能者會在這裡停留？這裡有什麼？孔焱琢磨研究了許久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便果斷放棄了對這裡的探究，抬頭以隊員們聽得到的音量說了一個字：「走！」或許這個地方真的曾經發生過什麼，可是現在追蹤異能者才是最要緊的。昨天發現的那些喪屍，根據他的判斷，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內才弄死的，對方不會走的太遠。
一路搜尋到的戰鬥痕跡，越朝北越逐漸稀少。孔焱乾脆將手下的人分為十幾個小隊，開始進行大範圍的搜索，並下了死命令：一旦發現對方行蹤，立即直接匯報，不准與對方發生交戰。他和手下的士兵們分析了一整個晚上，將這些異能者可能擁有的能力一一進行推斷剖析，倒是制定出來幾套可行的作戰方案。這些方案無一不需要大量的人手配合。如果是一周前，他就算押上全隊的人，也不會有多少把握，不過在那種東西被製造出來之後，他們的勝算就多了不少。
早上點鐘的時候，那些異能者終於從屋中走了出來，一個個樣子蔫蔫的。看起來，這一夜的休息也沒能讓他們恢復多少精神。
往北走就能找到人類的聚集地，就能躲開數不盡的喪屍，就能找到吃的，這是支撐著這群異能者從南逃向北方的全部動機。然而這個廢棄的安全區卻讓不少人心中都升起了那麼一絲不可捉摸的悲觀：真的還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嗎？現在到底還有多少人活著？看看荒野中那些遊蕩的喪屍，再想想那些可能還有人類留存的聚集地，是否還能有食物是願意分給他們的？
＊＊＊＊＊＊
林宇澤他們從屋子裡出來後，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來，像是去尋找食物的樣子。看對方沒有離開的打算，姜曜和紀彬也就繼續蹲守在摩天輪上。姜曜為了以防萬一，將精神力大規模的散出去，這樣就算對方離開，他也能跟得到。只是這精神力一放……姜曜的眉頭很快就擰成了一團。
「怎麼了？」紀彬關切道。姜曜擺了擺手，沒有回答紀彬的問題，而是全神貫注的將精神力集中在一處，片刻後，面色便有些古怪。
「東南方向有正常人類在移動！」姜曜的口氣中很是驚歎，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正常的大活人。
「正常人？」不可能。這是紀彬的第一反應，現在在野外中，出現喪屍是正常，出現人反而才是異常，所謂的正常人類簡直是太不正常了。
姜曜望向東南方，喃喃道：「我只感覺到那邊有三個人，精神力的強度屬於一般人，移動速度較慢。」只有三個人，而且精神力在正常範疇內，姜曜心中有些嘀咕，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大概這三個傢伙不知是從哪裡跑來的倖存者，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不過紀彬卻並不認為這是可以忽略的情況，一臉嚴肅道：「曜曜，你再搜一下，這次試試把搜索範圍擴大到極限。」
平日的精神力搜索，姜曜都是會給自己留有不少的餘地，紀彬也清楚這一點。姜曜曾經拿過韌帶來比喻自己的精神力，在他看來，這兩個東西有個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延伸的極限。隨著各種鍛煉的方法，可以慢慢擴大這個極限，但是當張開到極限的時候，各種不適感是一定會出現的。精神力延伸到極限的時候，姜曜的整個腦袋就像膨大了一圈一樣，脹痛不已。所以，除非遇到迫不得已的情況，姜曜是不會輕易把感應範圍拉到極限的。不過紀彬並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姜曜二話不說依言照做。也好在有紀彬這麼一提醒，才有姜曜這第二次的精神力擴大搜索。這次搜索，一下就把姜曜給驚了。
這個方向有三個人，那邊也有三人……又是三人，大約有十來個三人組合，散佈在各個方向，姜曜最先感應到的那三人，是離他們最近的一組。
看著姜曜越發凝重的臉色，紀彬就知道，事情恐怕有變了。
「在我感應到的範圍裡最少有五十個人，分散的很開。」還很有規律，簡直像是平掃一樣，均勻的分佈在了這附近的區域。
姜曜臉色鐵青的自言自語道：「這些人是什麼人？」
紀彬這時已經開始收拾起東西：「你說還能是什麼人，平頭老百姓會有這個膽子在野外搜索嗎？這些人這麼有恃無恐，敢分散開來四處走，擺明了人家根本不怕喪屍，肯定有防身的手段。能組織起這麼多人，還有防身的武器，這個時候，能做到的除了軍方，別的還有誰？當然，也有可能是什麼比較強悍的私人群體。」紀彬頓了一頓，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停，頭卻低著繼續道：「不過呢，那些私人聚成的小團體，他們只為生存，不會無意義的在荒野中搞搜索。咱們也一路從這裡過來了，路上有什麼東西，也大概知道，沒吃沒喝，沒燃料，什麼都沒有，私人團體會會浪費這樣大的功夫去做無用功嗎？換個方面想，這裡可是有十來個異能者，我想，咱們都很清楚軍方到底有多需要異能者吧。」
不得不說，紀彬的分析完全在理上，看來那些人八九不離十，就是軍方的人了。真見鬼，他們是怎麼知道這裡出現了異能者的，真是太討厭了。這邊姜曜心中忿忿，那邊紀彬一邊朝下爬，一邊吩咐姜曜，「咱們要改變下策略了，我去那邊再確認下情況，你先去跟那些異能者接觸，爭取取得他們的信任。」
「你是什麼打算？」姜曜攔住紀彬。
「你先去，等我回來再跟你說。」紀彬拉過姜曜，狠狠的親了一口，也不等對方回吻過來，轉身就朝著東南方去了。
姜曜有些擔心的看著紀彬離開的背影，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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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姜曜大咧咧的在後面喊了一聲，這一聲讓正在到處尋找食物淡水的林宇澤瞬間就呆在當場，但也迅速的反應過來，幾乎是同一刻，他和另外兩個同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過身去。回頭的他們看見的，是姜曜背著個包，站在不遠處，面上掛著一抹無害的笑。
「這，這是……」活人……其中一個人指著姜曜，連話都說不囫圇了。連續半年的漂泊，看到的所有能動的東西，除了自己身邊的同伴，就只剩下喪屍。這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大活人，讓他們都震驚了。
這樣隨口喊了一句後，姜曜就大咧咧的朝著那些人走了過去，為了讓對方不至於太過緊張，姜曜還特意把兩隻手放在外面，不緊不慢的走著。
這樣做雖說是冒失了點，不過也算是被逼無奈了。軍方的人既然已經找了過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發現他們。現在軍方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各種武器裝備，讓姜曜看了就頭疼。光是那破爛頭盔，一下就斷了他最有效的攻擊手段，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高效力的麻醉彈藥，其他亂七八糟的新型武器的。
這些異能者這會還什麼都不知道，軍方現在在暗處，一旦動手，只怕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些人被軍方一網打盡，他要想再把人弄回來就不那麼容易了。上次能從軍方手中順利劫到何山，也是靠著安全區的地形，加上那裡人多，趁亂為之，這種事情撐死也只能成功個一兩次。他如果敢再重複一次的話，估計下次他就會在軍方的實驗所見到自己那個老熟人了。
根據紀彬的分析，這些異能者並不像姜曜前面遇到的那幾人。這些人應該是從南方往這邊逃跑的時候慢慢聚集在一起的，關係看起來還算是穩固，能在末世裡保持著這樣的團隊凝聚力，非常難。先不說領導者的問題，如果這些人大部分品性過爛的話，這個隊伍根本撐不了這麼久，早就散了。這些人聚在一起這樣久，能互相照顧，逃命的時候還惦記著同伴，從品德方面來講，已經完全趕超他們倆一大截了。紀彬說這話的時候，姜曜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對於這些異能者來說，見到姜曜的那一刻，他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別的，而是有人出現，是不是就有吃的。這些人都已經餓急了眼，他們昨天在戰鬥中不知耗去了多少氣力，今天的食物卻只有那少少的一口。
在這幾人開始腦補各種補給食物的時候，姜曜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開口：「你們好，我叫姜曜。」
林宇澤很快反應過來，卻沒伸手去握，而是點了點頭：「你好。」
還是有點警覺心的。姜曜不動聲色的想著。其實早在他喊出聲的那一刻，姜曜就已經將精神力慢慢釋放出，對著這些人開始進行一絲絲的暗示。如果是普通人，只怕這會已經被影響了，他們甚至會覺得，眼前這人可靠的就像是他們的多年老友。不過既然是異能者，精神力本身就超出常人許多，對他們的效果也就顯得頗一般了。姜曜臉上笑容不減，繼續和善的問：「你們是從哪邊跑過來的，怎麼到這裡來了？」
林宇澤沒吭聲，因為他的視線早就飄到姜曜背著的那個大包上了，姜曜背上的那個大包，估計塞了不少吃的，從微微打開的袋口那裡能看到裡面黃澄澄的玉米。
他的另兩個同伴自然也看到了。玉米，三個人都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以前誰也不會覺得玉米這玩意有什麼珍貴美味的，可是現在他們腦袋裡想起的全是玉米的香甜。林宇澤先開了口：「你背的是……」如果不是他還有點理智，那兩人只怕就想上去搶了。
姜曜很是理解的一笑，接著把背上的背包扔到了林宇澤面前：「一點吃的，要來點嗎？」這簡直是廢話，對於餓昏頭的幾人來說，到嘴邊的食物絕對沒有拒絕的道理。
空間里長出來的玉米棒子可以說是軟糯香甜，從包裡拿出來的那一刻，撲面的清香讓這幾個飢腸轆轆的人腦袋一片空白。這種純糧食的香氣深深的刺激著幾個人的腸胃，林宇澤覺得自己的胃在發現玉米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個怪獸，不住的在他體內攪動著，叫囂著，讓他快點把食物送進來。
不過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沒完全被這些食物沖昏頭。非常艱難的克制住進食的慾望，林宇澤勉強組織了下語言，再次開口艱難的問：「……這些吃的，為什麼要給我們？」在如今這個世道上，食物就是命，是比什麼都要珍貴的東西。毫不誇張的說，為了幾根玉米棒子，有人甚至會直接動手殺人。對方突然冒出來，莫名其妙丟給他們一袋糧食，這是想做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林宇澤非常相信這句話。可是自己這邊又有什麼值得對方覬覦的。除了十來個餓的頭昏眼花的人，他們身上還有什麼？真要說誰對誰不懷好意的話，恐怕應該說是他們才對，一個有食物的人，和一群餓昏頭的流浪者，哪邊是弱勢明顯的很。
「因為我跟你們是一樣的。」姜曜沒有直接回答對方這個問題，將話題轉到了別處去。
林宇澤一下就愣住了，「你跟我們是一樣的？你是什麼意思？」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想，卻並不能確定。
「意思你可以自己體會一下。」姜曜的話剛落，林宇澤就覺得腦中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電了一下，麻麻的，卻沒有多少痛楚。
「你也是異能者！」林宇澤驚呼。
姜曜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嗯，所以我說，我們是一樣的。」
就算知道了姜曜的異能者身份，林宇澤心中還是感到奇怪，其實這得怨姜曜的出場方式太與眾不同了。
第85章：主動的小白鼠
如果說只因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異能者，林宇澤就相信他，那麼只能證明林宇澤是個地地道道的白癡。他們從南邊朝北方逃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其他的異能者，一開始他們還會很主動的想吸納幾個，想增加下隊伍實力，但是林宇澤很快就發現，他們遇到的大部分異能者，想法都算不上太正常。只是態度傲慢，已經算是好的了；還有那種只知道想方設法佔便宜，明明有能力戰鬥的時候卻偏偏躲開的；甚至還有人想收他們做小弟，去給自己賣命。
總之對於這些跟自己一樣因為被喪屍咬了而擁有異能的人，林宇澤並不會抱有多少親近感。他們這十幾個人，是一路上慢慢走到一起的，一起同生共死，經歷過各種危機的考驗，彼此間的感情可說相當不錯了。姜曜是不是異能者，對林宇澤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真正讓林宇澤動心的自然是糧食。既然這個傢伙能一點不在乎的扔出這麼一袋玉米，那他手中肯定有更多的糧食，而且數量絕不會少。這對林宇澤是個極大的誘惑。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怎麼該回復姜曜，對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把緊緊抱在懷裡的玉米都忘了。
「有人準備抓你們，更準確的說，是有人準備抓我們這些異能者。」取得對方的信任，哪會是這麼容易的事，扔出的那袋糧食只不過是降低點對方的防備之心，先把軍方的行動目的透露給這些人，才能有機會取信於他們。果不其然，林宇澤身後的一人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就驚得跳了起來：「什麼？抓我們，誰？」
「嗯，是有人打算抓你們，很有可能是軍方。」姜曜輕描淡寫的說。
「軍方？」這個詞讓林宇澤和他身後那兩人好一陣迷茫，現在的華國還有軍方嗎？這一路走來，到處是喪屍，破敗的建築，路邊散落的屍骨，連活人都沒見到幾個，軍方在哪裡，那個廢棄的安全區難道算軍方還存在的證明？
「真的還有軍方？」林宇澤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兩眼緊緊盯著姜曜，似乎要從對方的眼中找到真正的答案一般。對方眼中的光芒讓姜曜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林宇澤的眼神裡，好像根本沒有一點緊張害怕的感覺。
「軍方確實存在，我十幾天前還跟他們打過交道。」姜曜慢慢回答道，在看到林宇澤他們的表情由不敢置信轉到狂喜後，姜曜愣住了。
姜曜的腦袋白了好一陣，到現在為止他才發現了一個事實。一個很讓他不可置信的事實，這些異能者的心理，跟他，還有他以前遇到的那幾個異能者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些人……很單純。姜曜想了半天，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軍方還存在的意義，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堅實有力的依靠。普通人是不會防備軍方的，只會把軍方視為廣大民眾的堅強後盾，而當他們遇到困難，也會盡可能的直接向軍方求助。這些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的異能者，想來還沒有什麼轉換角色的自覺，一個個都還把自己當成最普通不過的老百姓。在知道還有軍方的情況下，他們的第一反應沒有別的，完全是單純的喜悅，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希望，覺得這下該安全了，有救了。照這麼說，他和紀彬好像已經完全站在了軍方和普通人的對立面。姜曜腦中迅速的閃過這些想法，心中的情緒很是複雜。他沉吟了一番，再次開口道：「恐怕你們還是最好先別高興的太早了。記得我說過，軍方準備抓你們的事嗎？」雖說忍不住給對方潑了一盆冷水，他還是盡可能的把語氣放的和緩一點兒。
「為什麼，為什麼要抓我們？」林宇澤正在興頭上聽到這麼一句，很是不能理解。他們又不是喪屍，也沒有傷害到他人的利益，軍方有什麼理由要抓他們。
「被喪屍咬過卻沒死的人不僅有了免疫力，還有了超能力，如果你是軍方，你會怎麼做？」姜曜雙手抱胸反問道，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聽到他這麼一說，林宇澤臉上的狂喜迅速褪去，臉色難看起來：「如果我是軍方……如果我是軍方……」他皺著眉頭陷入了自言自語：「……我會找到這些人，控制住他們，用他們來研製疫苗，……也許還會順便研究，怎麼獲得對方的這些特殊能力……」他一邊說，一邊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姜曜點了點頭，「你還不算太笨。」接著就舉起手指，對著他們豎了一個三字，「現在軍方已經跟在你們身後了，按照我的估算，最近的那個小隊離你們的距離不會超過三公里。」
林宇澤將手中的玉米袋子扔給身後的同伴，他一開始就被這東西的香味引的腦袋一片混亂，根本就沒辦法好好思考：「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軍方又怎麼會知道我們是異能者的？我們這一路明明什麼活人都沒見過，只見過喪屍，難道軍方是從喪屍那邊得到的消息嗎？」林宇澤越想越不對：「還有你，你特意出來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又為什麼跑過來提醒我們注意軍方，你究竟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問著問著，這個被玉米的香味折磨的神經兮兮的青年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人說的軍方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異能者只是在打他們這些同類的主意。孑然一身的他們，也只有這些特別的能力才有讓人覬覦的價值，這人說不定有什麼手段，可以利用或者奪取他們的能力。想到這裡，林宇澤不動聲色的把手放在身後，給那兩人比劃了幾個手勢，大意是一旦有異變，馬上離開，叫人過來。
姜曜自然能看出來對方眼中愈發加深的懷疑，心中暗暗歎氣，以後騙人的事還是要交給紀彬來做，那傢伙是職業級的，比他專業多了。但不管心裡多少無奈，面上還是保持著冷靜：「軍方怎麼發現的你們，我不知道，至於你們這一路上所說的沒有遇到過其他的活人，還是不要太絕對了。我不就發現你們了，可是直到我站出來為止，你們中間有誰發現我了。至於我為什麼告訴你們這個消息，原因很簡單，我不想你們被軍方抓走，因為我有事想請你們幫忙。如果不是這件事，你們哪怕現在就被軍方抓走我都不會管，這跟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畢竟軍方那邊我們也是避之不及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就這樣全說出來更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這是姜曜的想法。
很顯然，姜曜的這番話並沒能讓林宇澤他們打消戒心，這邊的防備姿態擺的更明顯了，「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這個嘛，事關我的能力，無可奉告。」姜曜聳了聳肩，他可不會說他昨天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看著他們一路逃命，自己還忙裡偷閒啃了塊紅薯。
林宇澤想了想，確實，對方不想暴露能力也可以理解，他們也遇到過這種喜歡遮遮掩掩的異能者。不過他們到底是怎麼樣，什麼時候，在哪裡被人發現的？難道當時那個廢棄的安全區其實還有別人？又或者他們是在逃跑的路上引起了注意？
林宇澤想破頭也沒想到，其實暴露他們的不過是跟喪屍戰鬥過的戰場。當然，姜曜是絕對不會提醒他的。
就在林宇澤在這邊糾結到底是怎麼把行跡暴露了的時候，他身後的一人卻冷不防的問姜曜：「你說如果我們主動向軍方投降，配合軍方的要求，對方會怎麼對待我們，會危害到我們的生命嗎？」與其過著連食物安全都沒有辦法保障的生活，還不如直接投奔軍方那邊，只要對方的研究要不了他們的小命，就是當個白老鼠又如何，最起碼有食物，不用每天忍饑挨餓，不用每天被喪屍追的東躲西藏，這也算是頗為樸實的想法了。
姜曜被這個問題弄的呆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主動願意去當小白鼠的，正想開口勸說些什麼，卻又嚥了回去。
不管這人是因為覺悟高，還是貪圖安逸生活，如果他的選擇是軍方，自己並沒有權利干涉，哪怕多勸阻兩句也是多餘的。毫不誇張的說，這種選擇其實就是在為全人類做貢獻。姜曜其實很明白，軍方的所作所為，對異能者來說看似霸道的有些過分了，可如果讓他站在軍方的立場上行事，恐怕他只會更加的霸道。畢竟有了這些免疫者、能力者，說不定就能讓更多的普通人生存下來。可以說，這種霸道，在現今這種世道，反而才是合理的。
「我想在喪屍沒有完全被消滅之前，你們的安全應該還是很有保障的，對方估計會用你們做一些實驗，實驗的具體內容我不清楚，不過你們的自由將受到徹底的控制。我見過一個想逃跑的，從抓到她的那天起，軍方就沒讓她再醒來過，只以營養液為生。不過你們如果主動投奔軍方，待遇應該會好一點吧。」只是不知道當你們受不了那些實驗的時候，又會如何了。
聽了姜曜的話，那人又猶豫起來，他本想著只是去當個實驗品，就能換來安穩的生活，可是如果代價是終生都不能清醒，這跟死了又有什麼差別。
「你想要我們幫你什麼忙？」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林宇澤終於開口問道。
「很簡單的，沒有任何危險，不費勁，就是有點無聊。我想請你們去一個地方呆上一周左右的時間。你們可以放心，那裡沒有喪屍，有很多的食物，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這袋子裡的玉米就是從那裡拿的。」姜曜如實描述著自己的空間，可惜他這描述的，讓人聽著只覺得那地方就不在地球上。
安全的地方，大量的食物，這人說夢話呢。姜曜看著他們那副你不要把我們當白癡耍的表情，微笑起來，「我知道你們不信我，這沒關係，你可以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問問大家的意見，畢竟只有你們三個，商量起來也不方便，多點人，正好多點意見。」
第86章：談判
「我信不過這個人！」不知誰壓著聲音嚷嚷了這麼一句，姜曜聞言抬頭瞥了一眼對方，也沒反駁，依舊穩穩坐在屋中，一臉平靜的聽著那些人各種爭論和質疑的聲音。該解釋的他都已經解釋過，能告訴對方的情況他也都盡可能的說了，至於怎麼選擇，還是得看他們的。
早在發現軍方出現的那一刻起，姜曜其實就已經動了退念了。自從跟軍方發生過數次摩擦以來，姜曜已經察覺到對方越來越難對付。現在這兩邊人馬都有可能與他發生摩擦，偏偏又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想當黃雀，想當漁翁，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一不小心，他和紀彬說不定都要被繞進去。再說了，這些人看起來對當小白鼠並不怎麼排斥，姜曜覺得自己不應該阻攔對方為人類做貢獻。
在確定空間已經差不多可以升級的時候，姜曜就不那麼想冒險了，即使是昨天跟蹤對方時，他也是以自己和紀彬的安全為第一位，才一直遠遠的躲在後面。
「這樣吧，你們中有沒有跑的快的，可以讓他去東南方向看看，大概三公里以內，我想你們很快就會遇到他們了。」姜曜一邊敲擊著桌子一邊說著，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提醒你們一下，如果你們派出的人被軍方發現的話，我估計對方全員會在三十分鐘內趕過來。」
「我想這個你不用擔心。」林宇澤對身旁一個女孩竊竊低語了幾句後，就見那女孩點了點頭，接著，姜曜就看到女孩的身體就好像完全虛化一樣，慢慢變得透明，不久後，屋中出現了一套衣服漂浮在半空的奇異場面。
衣服在空氣中一件件的被看不見的手解開褪到了地上，接著門便自己『吱呀』一聲打開了。姜曜盯著女孩離去的方向，還未來得及扭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你亂看什麼！」
姜曜一陣無語，那女的早就隱身了，他就算朝著那邊看，除了空氣外什麼也看不到。何況他這會並不是在看那個女人。紀彬的腦波離這裡越來越近，姜曜並不想讓紀彬出現在這些人面前，正在用腦波聯繫對方。
現在的軍方早已經改變了以前那種簡單粗暴的手段，先禮後兵就是現在軍方『邀請』異能者的主要策略。在最開始的時候，軍方的態度可以說是極為強硬的，這也並不能完全怨他們，誰叫一開始發現的那幾個，一個比一個不合作，不是想跑，就是想自立為王。還有那個姜曜，鬧出來多少事情，孔焱想起這人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正在搜索異能者的一個小隊，突然帶回來了這麼一個包裹著石頭的紙條，說是不知是誰扔過來的，他們在看到紙條的那一刻就衝了出去，四下裡卻沒有一個人。
孔焱將揉的皺皺的紙條小心攤開，上面一行清秀的小字，「我們知道你們在找我們，我想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一下，來的時候不要帶太多的人，最好不要超過三人。」在紙條下面空白處畫了個簡易的小地圖，上面標了地點。看起來離這裡倒不是太遠，對方最多只讓過去三個人，孔焱只猶豫了片刻，便拍板決定，只帶著一個可靠的屬下去。
林宇澤他們選擇談判的地方是一片楊樹林。本來按照林宇澤的意思，那些沒多少戰鬥力的人完全可以呆在屋子裡等消息。這也是防著軍方有什麼後手，不過似乎沒人願意留下，一個個的都跟了出來。
在等軍方過來的時候，有人就提議說，不如先把那些玉米給吃了吧。要知道作為一個異能者，戰鬥的時候是需要大量熱量的，這幾天他們一直在消耗，根本沒怎麼補充。這人的意見很快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同意，事實上從他們看到這袋玉米起，就完全挪不開眼了。林宇澤自然是欣然同意的一個，他們餓的已經夠久了。現在既然找到了軍方，等到跟軍方達成一致，那麼以後的食物估計就沒多大問題了。如果萬一跟軍方談崩了……林宇澤偷眼瞄了下姜曜，這傢伙應該還有求於他們，再弄些吃的估計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現在吃些東西，萬一有什麼衝突，一會兒也有體力應付。
孔焱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新發芽的楊樹林中有一小塊空地，那裡煙火繚繞，十來個人就圍坐在一起啃著烤玉米……
姜曜和孔焱雖說並沒有正面交鋒過，不過，姜曜卻早就探知過這位孔隊長的腦波，孔焱也從監視器裡看過姜曜和紀彬的模樣，兩邊也算是神交許久了。從發現孔焱腦波的那一刻，姜曜已經速度從燒過的木柴裡，抓了兩把黑灰，抹到了臉上。他這樣子倒也不顯突兀，這些異能者一直流浪，身上臉上都乾淨不到哪裡去。
環顧了一圈，孔焱迅速數清了人數，竟然一共有15個人！這麼多的異能者還是讓孔焱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你們要找我談什麼？」孔焱開門見山道。
如果說沒見到孔焱之前，林宇澤還有些懷疑，那麼在見到真人後，林宇澤已經完全相信了姜曜所說的對方的軍人身份，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那種規範到極點的感覺，還有那種硬朗彪悍的氣質，無一不在向眾人宣告著他的身份。
「我聽說你們在找我們？」這是林宇澤的第一句話，卻讓孔焱瞇起了眼。
聽說，這個詞非常微妙啊，不是發現，是聽說，那麼就是說，有人不知什麼時候注意到了他們尋找異能者的行動，還告訴了這些異能者。）
姜曜心中一陣哀嚎，這個傢伙怎麼一下就把自己供出去了。
「是的，我們是在尋找你們這些從南方過來的異能者。」孔焱的態度還算是比較實在的，直接就把來意說了。
基地裡的異能者數量，已經增加至六個了。隨著南方的喪屍遷移，不少異能者也跟著一起逃到了北邊。這些人中，有兩個是主動聯繫到軍方，想用自己的能力換取更好的生活條件；剩下的那幾個是在暴露能力後，軍方出面想盡辦法遊說勸服。當然，對於那麼一兩個不太聽話的，還是直接強制打包帶走。不管怎麼樣，孔焱個人還是希望可以說服這些異能者心甘情願的和軍方合作，那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一個清醒的、主動配合的異能者能給他們的研究帶來更多有益的幫助。
「請問，你們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林宇澤剛啃過玉米，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繼續問。
孔焱的手暗暗的握緊後再次鬆開，他認真的道：「是抗毒血清，我們需要異能者的血液製作抗毒血清。」
「抗毒血清？」「你是說能抵抗喪屍身上病毒的血清嗎？」林宇澤身後的幾個同伴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孔焱點了點頭：「是的，異能者因為是免疫體，所以可以從他們身上提取出這種抗毒血清，給剛被咬傷過的人注射後，就可以阻止那人變成喪屍。」
聽到抗毒血清幾個字，就連姜曜的心都是一動。姜曜雖說是有了異能，可他的異能並不是被咬後的變異，而是被空間和韓卓激發出來的，所以說，如果他被喪屍咬了，變成喪屍估計是沒跑的事。當然他現在也不會被喪屍咬就是了。
「我能問一下，你們每個月提取的量是多少嗎？」對於抽血，做實驗什麼的，只要不是太過分，王新覺得自己倒也還算能接受。
「平均十天抽一次，每人每次最少四百毫升。」孔焱的話讓這些異能者重新皺起了眉頭，十天最少四百毫升，每個人體內也就是四五千毫升的血量，這讓眾人不禁想到了一個很形象的詞：血牛。
「怎麼要抽這麼多？」李毅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聲，這樣頻繁大劑量的抽血，他們受得了嗎。
孔焱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四百毫升血液能提取的抗毒血清，不過只有二十隻，你們這十五人十天也就能提供三百隻，這點血清對於尚存的那些安全區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因為喪屍數量的增多，被咬傷的人也越來越多，更別提這些血清還要供應軍方的作戰人員使用了。」
「當然，我們會充分考慮你們的身體因素來抽取血液。」孔焱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姜曜卻在一邊暗暗搖頭，考慮身體因素抽血，這些異能者一個個身體倍兒棒，恢復能力好的驚人，他的所謂考慮，對比四百毫升的這個保底量，只會多不會少，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除了提供血液，你們還會要我們做些什麼？」
「配合我們的所有實驗。」
「除了這些呢，你們對我們還有什麼要求。」林宇澤朝姜曜那邊看了一眼。）
孔焱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發現那個人好像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其他的異能者都會提問討論，那個人卻只是一直專心的啃著玉米，好像這些事跟他毫無關係。
「當你們進入基地後，就要遵守基地的所有規矩，服從基地的所有命令，要將你們的能力上報。未經許可，不得擅自出入基地，不得離開試驗區，不得隨意與士兵交談，不得接觸武器。這些只是大概的，具體的細則會在進入基地後，給你們發上一份。」孔焱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怔愣，這要求，是把他們當成犯人了麼。
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林宇澤心中還是升起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那麼請問軍方能給我們提供什麼？」
「充足的食物，乾淨的淡水，溫度適宜的安全住所。」孔焱的回答總算讓這些人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
「我們進去後還會在一起吧，不會分開吧？」問話的是一個瘦小的女孩，她不想和自己的這些同伴分開。
孔焱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恐怕不行，你們進去後要按照能力的不同，劃分給幾個研究小組，不同的小組很少有碰面機會。」
「那我們就不去了。」說話的是一個頭髮枯黃的男孩，他身邊坐著一個跟他長的幾乎一樣的男孩，這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開口的是哥哥金星，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是弟弟金辰。
孔焱的臉抽了一下，「為什麼？」
「我們的能力完全不同，但是我是不會和我弟弟分開的，這就是理由。」金星說著，將一旁金辰的手攥的更緊了點。
林宇澤眼神一暗，扭頭對孔焱道：「他們兩個不去基地，如果要去的話，可能就是我們十二個人。」
十二個？孔焱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的姜曜「他也不去？」
「是的，他也不去。」林宇澤的話剛落下，就聽身後有人說了一聲，「我也不想去。」「我也是。」零零落落幾個聲音，孔焱一看，竟然又有幾個人舉手表示不去。
孔焱講的基地的環境實在是太過壓抑，在場的不少人都有點無法接受。正好有這個叫姜曜的傢伙，雖說不知這傢伙說能提供糧食是真是假，不過就算是上當，大不了他們重新去找基地，也費不了多少事。這幾個人舉手後就扯了下身邊的同伴，把自己的如意算盤跟要好的說了說。
就這樣，這十幾個異能者裡，最後竟只有5個人主動舉手同意去基地，林宇澤看了下，都是能力很雞肋的那幾人，大概他們也實在是不想再繼續這種辛苦的漂泊了。
孔焱的臉色非常的平靜，姜曜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中的那一絲冰冷的怒意。看起來這兩邊八成是要打起來了。這些人真的是，何苦呢，如果一開始就答應自己，這會哪會有這麼多麻煩事。總是想著軍方更可靠，自己來歷不明，看到軍方的種種要求，又後悔，這會想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難了。
早在孔焱看到第一個拒絕的人時，他就已經按下了追蹤定位器上的按鈕，那邊的人會馬上根據定位器發射的坐標找過來，這些人，到時候一個都別想走。
「那就先這樣，我們這邊有五個同伴願意加入你們的那個基地，我們就先走了。」林宇澤說著就要領其他人走。
「慢著。」孔焱喊住他們，「你們不覺得你們這樣離開很自私嗎？你們身上的血液是可以挽救其他人的，你們知道嗎！就只是因為某些條件不順你們的心，說走就走，你們考慮過這個世界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嗎！」孔焱說著隨手一指周圍，「你們看看這片地方，還有人嗎！不止是人，一路上你們見過什麼動物嗎！你們知道現在的安全區就剩多少了嗎？你們知道這個地球上現在還剩下多少人嗎？當然，這些都不關你們的事。越來越多的喪屍正在不斷襲擊著僅存的那些安全區，前面那個廢棄的安全區看到了吧，那不是我們想放棄的！而是人手根本不足，你知道每天我們有多少戰士為了守護那些平民被喪屍咬傷嗎！沒有這種抗毒血清，他們就只能被一槍爆頭！你知道我親手送走了多少個戰友嗎？」到最後，孔焱的聲音已經喊得有些沙啞了。
聽著那些話，姜曜心中一抽。其他人臉上的神色不必姜曜好上多少，那臉色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青白紅紫輪番交替。
「那我就去基地吧。」「也算上我好了。」……孔焱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段話，竟然又說服了四個人留下來。
見孔焱的眼睛滿是期待的看向自己，姜曜心中直歎氣。孔隊長啊，我就是留下來，也沒法提供什麼抗毒血清！老子根本就沒被咬過，就一個空間。這空間就那麼大一點地方，撐死了能養上十幾個人。對了，空間裡的那些果子，以前說過要給軍方提供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就趁著這個機會把新攢的果子給他們好了。
此時那對雙胞胎兄弟已經走到了姜曜的面前，金星對姜曜道：「你說的條件我接受了，我們走吧。」
第87章：混戰
「金星，慢著，你們幾個真的要跟他走麼？」王新擋住路，阻在金星他們前方，眼神有些不善的看向姜曜。
金星有些不耐：「我們跟你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們不都是……」，「是，我們都有超能力，不過我和我弟弟不想分開，就這樣，沒有其他的原因。」金星猛然打斷王新的話，一副不想繼續談下去的模樣，其他的幾人也是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金星，我知道你不想和你弟弟分開，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跟著這個人，就真的有食物吃，有安全的地方住嗎？」王新停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道：「萬一這人，他根本沒存什麼好心，你們到時候怎麼辦。你沒發現麼，你們有什麼能力，他連問都沒問過，這個人根本就不在意找到的異能者有什麼能力。這、這根本就不正常，你明白嗎！除了軍方這種需要拿我們做實驗的，還有什麼人會特意找一堆不知有沒有用的異能者。他找異能者到底是想幹什麼，你們都想過沒有？」越說王新就越覺得姜曜可疑，地面上幾顆石頭已經微微顫動起來，只等著一個意念，隨時會騰空而起。
「我們幾個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你亂操心。」張北一把推開王新，朝姜曜走去。
「哥，要不咱們……」金辰才剛開口，就被金星猛然打斷，「你什麼都不用管，聽我的就好。」口氣中夾雜著些許焦躁。
金辰低下頭，不再多說什麼。
勸了半天，那幾個準備跟姜曜一起離開的異能者一個都沒說動，王新近乎憤怒的對著他們吼了起來：「現在這個世道，談什麼狗屁自由，只要能有口飯吃，有個安穩的地方睡覺，其他的都是狗屎。那小子有沒有糧食都是兩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他走，腦袋都被驢踢了嗎？」
對於王新的言語攻擊，姜曜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心思早已轉向了孔焱那邊。這個老熟人剛剛已經暗自聯繫了軍方的人，看樣子是想給這些不太聽話的異能者來一個武力威脅了。
對貌似已經又製作出新式武器的軍方來說，姜曜是極度不想和他們發生什麼摩擦的。從孔焱發出信號開始，已經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了，軍方那邊有車，找到這裡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否則就很麻煩了。
馬上就得走，姜曜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這個時候跟上來的異能者他會帶走，猶豫的就只好留下來送給軍方當白老鼠了。
見到姜曜離開，金星連一絲猶豫都沒，直接拉著金辰小跑著跟了上去，其他幾人想也沒想，逕直繞過王新朝著姜曜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王新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同伴，身邊漂浮的幾塊石頭無力的墜了下去。
「別動！停在那裡，不許離開。」孔焱身後的那個士兵不知何時把槍拔了出來，槍口正對著準備離開的姜曜一行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幾個已經站在孔焱身邊的異能者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以前的同伴。
「能不能先把槍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林宇澤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看向孔焱，對方根本沒理會他的視線，穩穩的把槍口對著姜曜他們。
「林子，你看我們要不要……」一個異能者偷偷扯了下林宇澤，很是猶豫不決，現在這情況明擺著要打起來了。他們這幾個人要幫誰，到底幫軍方留住自己的同伴，還是幫著姜曜他們離開。
林宇澤沉默了片刻，「咱們都退後點。」說著，當著孔焱和姜曜他們的面，大咧咧的退到了遠處，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
兩不相幫，這就是林宇澤他們的態度了，王新也沒再勸說什麼，耷拉著腦袋走到了一邊，眼中卻有著失望和不甘，不知是對那些分道揚鑣的同伴還是對軍方那強硬的態度。
對著那些所謂的熱兵器，姜曜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哪怕是對方的槍口正對準他，也沒有退避一下。孔焱眼一瞇，正對姜曜的腳腕，扳機扣動。子彈卻偏了姜曜將近一米，從姜曜旁邊的一顆小樹上穿射了過去。
打偏了，而且偏了這麼多。這種錯誤對堪稱神槍手的孔焱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孔焱馬上意識到對方應該使用了某種能力，不過這能力是什麼能力？難道是意念制動。
「走的那幾個人都是什麼能力？」先拔槍的那個士兵扭身問林宇澤，跟不知道底細的異能者戰鬥，是很吃虧的一件事，只有知道對方的能力，才能有針對性的抓獲。
林宇澤攤開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孔焱眉頭一跳，「希望你們配合一下，這對你，對他們都是有好處的。」
林宇澤乾脆轉過身去，不插手的態度非常明確。
『砰砰砰！』不甘心的孔焱又連發了數槍，不過這些子彈就像剛才一樣打偏，宛如被什麼不知名的力量更改變彈道軌跡一樣，堪堪的擦過那些異能者身邊。
孔焱晃了晃腦袋，覺得意識有些模糊，看著姜曜越行越遠的身影，心中焦躁。這人從一開始就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他是誰？！
孔焱踉蹌著朝前追了兩步，困意卻好像海浪一樣，一波波的襲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張了張口，只吐出了一個「你是……」便昏倒在地。
林宇澤疾走幾步，蹲下探了探孔焱的鼻息，「還好，沒死。」
旁邊也有人去探查了另一名士兵，「這個也沒事，看起來像……睡過去了。」
催眠嗎？
林宇澤鬆了口氣，只要不把這兩個軍方的人弄死就行，免得他們沒法跟部隊解釋。
抬起頭，看著姜曜等人離開的方向，林宇澤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雖然在他看來，如此亂世之中能得到軍方的保護是最好的選擇，但與之相對的是要拿自己的自由來交換。甚至真的如那個姓姜的所說，他們會淪落為『小白鼠』，可是和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相比，他寧可被人做實驗，只要能吃飽，能安安穩穩的睡一覺。
受夠了啊！
林宇澤仰起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真是受夠了那種連睡覺都要繃緊神經隨時準備跳起來應對可能出現喪屍的日子。這種生活再過上一兩個月，不，也許只要再繃個十來天他就要崩潰了。而且……吃的，他們有多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旁邊有別的兄弟在叫他，「林子，咱們現在怎麼辦？」
林宇澤稍微振作起一點兒精神，「等軍方的人找過來就是了，別亂跑。」說著又看了看依然在昏睡的孔焱，「把人抬到背風的地方去吧，別給吹著了。」
以後他們還指望這些軍官討生活呢！
最後看一眼那些追求自由的夥伴們離開的方向，林宇澤默默的在心裡祝他們一切順利。
「我們現在去哪裡？」金星跟在姜曜身後問。
「躲開軍方。」姜曜心裡有些煩躁，他這次為了弄到這些異能者還是莽撞了。按照軍方的行動力來看，他們追過來要不了太久。自己帶著這些人還真不好躲藏，進空間？先不說雙方的信任問題，單單一個要把衣服留在外面的條件，已經足以卡死姜曜的這個打算。那個從基地來的老朋友腦筋靈活的可怕，給他一點線索，就能推測出大部分的事實，他可不想把空間暴露出來。
「隊長，醒醒。」在姜曜他們離開幾分鐘後，孔焱之前呼叫的援兵終於開著車趕到。在看到孔焱和另一個士兵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時候，下意識就看向那些閒坐在一邊的異能者，「怎麼回事？！」
覺察到這些不善的眼光，林宇澤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一下，最起碼不能讓這些軍人誤會是他們做的，「這個，我說一下，你們的隊長不是我們弄昏的。」
「那是誰幹的？」副隊劉毅檢查了孔焱的脈搏後，拿水拍在對方的太陽穴上。
「一個我們不認識的異能者，他帶著幾個不想跟你們走的人，你們隊長想攔住他，結果就是這樣了。」
孔焱的腦袋被水弄的濕答答的，人卻還是睡的死沉死沉，劉毅皺了皺眉，孔隊昏的夠沉的，「那個人攻擊孔隊的人是什麼能力？」
沒等林宇澤開口，王新已經搶先道：「是個精神能力者。」他對姜曜並沒有多少好感，出賣起對方是毫無壓力。
精神能力者？劉毅愣了一下，隨即就回憶起幾個月前基地的那檔子事，當時基地被大鬧一場後，他們也試驗出了不少解除催眠的應對手段。
「先把隊長弄醒。」劉毅命令道。就見一個士兵拿了一跟電筆一樣的東西，在孔焱某處皮膚上輕點了一下，細小的電花一閃，孔焱眼皮抽了抽，隨後眼珠振顫了兩下，緩緩醒來。
用微小的電流刺激痛感較強的地方，是解除輕度精神力催眠一種手段，當時姜曜在基地催眠了不少士兵，這個辦法就是那時候弄出來的，效果還算不錯。
孔焱敲了敲腦袋，像是要把那股殘留的暈眩感敲出去一樣，隨手接過劉毅手中的水瓶，潑了些水在臉上，「弄昏我的人，是不是個精神能力者？」
劉毅點點頭，「沒錯，是個精神能力者。」
孔焱聽到這句話，瞇起了眼睛，精神系的異能，還有從頭到尾都被黑灰掩藏著的面孔，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對方很可能就是他的『老朋友』——姜曜。不過對方為什麼也跟他們一樣在尋找異能者呢？在y城也是這樣，從他們手中冒險搶走那個食人魔，雖說最後又放了回去。
不管對方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孔焱只知道一件事，他要把那傢伙和他一起帶走的異能者全部找尋出來，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漏過。一個都不能！
想到這裡，孔焱看了眼那幾個留下的異能者，這些人雖說決定投奔基地，但是……「劉毅，你馬上帶著他們回基地。」
這些人還是要早點送回基地，免得再出什麼差錯，而且自己現在要去抓他們的同伴，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裡並不合適。他擔心在追捕過程中他們不得不用的一些『小手段』會讓這些人產生反水的心思。
孔焱想了想，又補充了兩句：「記得，這些人是主動加入基地的，對他們的態度要好，限制也不要太多。日用品和食物的配給也……寬鬆些。」
一聽要給這麼優厚的待遇，劉毅臉上頓時浮現少許質疑。側身跟孔焱耳語了一兩句話，只見孔焱多少有點不耐煩，「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劉毅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轉身上下打量著一直站在旁邊的異能者們。
林宇澤眉心微皺。這種被人用看貨物的眼神探索的滋味很不好受，就算他沒聽見那幾句刻意壓低聲音的交談，但孔焱之前說的什麼「配給寬鬆些，限制不要太多」他是聽得很清楚的。
限制不要太多？什麼叫『太多』？心底模糊的感覺到，似乎他們未來要面對的絕不是孔焱之前跟他們承諾的那麼簡單，但……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深深的看了孔焱一眼，側開身躲避劉副隊長探過來的手，「我們自己會走！」不管進入軍方基地之後會如何，至少，他們還有自己的尊嚴。
像孔焱這種人精怎麼會看不懂林宇澤的眼神？但他只是扭開頭視而不見。
兩分鐘的時間，憑著自己過人的毅力已經恢復了精神，孔焱中氣十足的點兵點將，躥上吉普車的動作敏捷有力，「走！」
精神力可以讓人產生錯覺，但是精神力沒法掩蓋他們走過的痕跡，地上那些淺淺深深的腳印，被踩亂的雜草。對那些擅長追蹤的軍人來說，簡直就是最佳的指路標！
林宇澤看著那一隊軍用吉普絕塵而去，默默的咬了咬牙。轉過身，挺胸抬頭毫不怯懦的盯著劉副隊長，「走吧！」
說完便帶著幾個同伴大步走向停靠在一旁等待他們的車。
儘管一路已經很小心，但人多就是有一點不好——想完全不留下痕跡是不可能的。
按照之前約定的地點和紀彬匯合後，更是證明了姜曜的憂慮。因為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紀彬已經在高處看到一些軍方的蹤跡，可是這些姜曜卻一點也沒能用精神力感知出來！
把心中的疑惑說給紀彬聽，短暫的思索片刻後，紀彬瞇起眼，「曜曜，我覺得軍方很可能把因為上次的事專門研製的屏蔽精神力的東西帶出來了。」
「什麼？！」姜曜一震，如果紀彬分析的是正確的，那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這件事你認為有多大的可能性？」
紀彬看著姜曜有些蒼白的臉色默默握緊他的手，「肉眼可以見，你卻感知不到，除非是你極度疲憊的狀態，但你之前並沒有過分使用力量，所以……」
姜曜明白了。
紀彬的分析是客觀而冷靜的，他們不能抱著僥倖的心裡，就按照對方確實有這種裝備的事實來面對。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感覺到紀彬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姜曜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他。
「曜曜，現在當務之急，我認為可以讓他們先進去。」眉梢一挑，進去哪裡他們倆自然心知肚明，「然後雙管齊下，由我去引開軍方那邊，等我甩掉他們，咱們再匯合。」
「不行，沒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姜曜堅定的拒絕了紀彬的提議，本來他找異能者就是為了醫治紀彬，怎麼可能因為這事把紀彬搭進去，他寧可放棄這些異能者，也不會讓紀彬去冒險，單獨面對軍方，本來這些人被軍方抓到也不會死。
權衡利弊，姜曜轉過身按照剛才紀彬指點的方向遙望隱約可見的追蹤者，「如果躲不開那就和他們打一場好了。」說著，轉身看向身後那幾個異能者。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避開身後的那些人，就是讓他們知道現在的真實情況。姜曜掃了一圈，發現那些異能者的神態還算平靜，甚至還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們願意跟我們一起和軍方的人打場硬仗嗎？」
紀彬一聽姜曜的說辭就在心底歎氣，所謂「戰前總動員」也是要講究技巧的。
輕咳一聲，在聽了姜曜的話就完全呆掉的異能者發生質疑之前補充道：「我們是要把大家帶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但想進去就要做一些必須的準備工作。現在軍方追來，咱們先聯手把他們擊退，爭取到一小段準備時間之後，一勞永逸，你們願意嗎？」
姜曜抬起眉毛，「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
紀彬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別添亂！」
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某輛軍用吉普車上，孔焱得到了偵察兵的回復：「前方一千五百米處發現目標蹤跡！」
接過士兵遞來的頭盔，孔焱唇邊扯出一抹冷笑，「通知其它車輛，全速前進。」
「是！」
與此同時，被紀彬瞪過的姜曜靜靜的站在一旁，做出完全聽從指揮的姿態。
而紀彬似乎天生具有某種讓人信服的領導能力，在簡單詢問過幾個萍水相逢的異能者的能力後，迅速做出戰略分析。
聽他講得頭頭是道，即使與之初次見面的異能者們也都頗為配合，仔細聆聽著他的安排。
掃一圈現有的盟友。他們人少，攻擊型的異能不多，曜曜的能力也被屏蔽裝置制約，又不清楚追擊而來的軍方戰鬥力，這場硬仗只能以少勝多，拼一個「巧」字。
紀彬飛快的環視了一圈他們所在的地理位置。
有小樹林，有緩坡，有可以當掩體的土包和巨石……其實，也不是沒有勝算。
金星是有一定攻擊性的腐蝕異能，但每次放出能力時自身也會受到一定傷害，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但好在他弟弟金辰是個傷害轉移者，可以將盟友的傷轉嫁到自己身上，只不過這種能力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一定程度的損傷，這大概也是金星一直想帶著金辰離開的原因吧。如果留在基地，說不定他弟弟就會被安排為某些人轉移傷害。
即使情況危急，紀彬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兄弟倆真是天生互補，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還有一個叫卓思的，可以操控火焰，可惜有效範圍只有十米。要給他安排一個機會，可以近距離攻擊，最大效果施展異能的機會。
張北的壓縮空氣和真空異能倒是很不錯，不過更適合單打獨鬥。
再有就是吳中了。
紀彬聽到吳中的能力眼神一亮。鋼化異能！這和他自己本身的異能是同宗。
吳中吊兒郎當的一笑，「那我豈不是你祖宗？」
紀彬垂下眼皮裝作沒聽見，迅速定好最終策略：「曜曜和金家兄弟，你們躲在這塊大石頭後面。金星不要隨意使用能力，等我的招呼。」說著轉向金辰，「你的任務就是不參戰，躲起來別被軍方的人抓到，等你哥哥使用能力後，適當分擔他的傷害。」
最後看著姜曜：「你等我的信號。」
示意張北和卓思各自躲去一個小土包後等待時機，紀彬盯著吳中，「咱們倆是主力。」
主力？吳中翹起嘴角，「我喜歡這個稱呼。」
紀彬和他一起隱在一棵樹後，軍方的車輛已經離得很近了，能看到車輪捲起的沙塵，甚至能隱約聽到馬達的轟鳴。
吳中探頭看了一眼，立刻被紀彬揪了回來，「別動！咱們要突襲。第一輛必然是偵察車，一舉拿下，讓那些傻鳥出不來直接悶在車裡。」
五輛車，滿打滿算二十五個人。
紀彬默默攥緊了拳頭，他要出其不意的幹掉第一輛車！
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
是時候了！
紀彬壓低聲音，「吳中，你等我出去之後……」
吳中已經跳了出去。
紀彬一愣，只見在春日燦爛的陽光下，吳中凌空一躍，鋼化鐵拳重重的捶在了第一輛車的前機器蓋子上。
「砰！」
軍用越野吉普的車蓋在吳中的鐵拳下像個紙紮的山寨貨，重擊留下深深的凹槽。被破壞的發動機驟然間停止工作和強大的外力讓車子像匹尥蹶子的野馬，輪胎捲起的碎土塊四處翻飛，駕駛席和副駕駛的安全氣囊完全打開，兩名士兵被死死的卡在了車座上一動也不能動。
對撞的衝力讓吳中向後彈起，落地時一聲悶響……這就是個大鐵坨子。
機不可失！
趁車裡的人沒反應過來，紀彬猛的一躥，踩著車蓋跳上車頂，掄起同樣鋼化的拳頭把頂棚鋼架砸得扭曲凹陷。
此時，任由車裡的士兵怎麼推怎麼踹都無法打開嚴重變形的車門。
紀彬眼神一閃，躍下車頂，雙手抓著一側車身，脖子和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你給我翻過去吧！」
吳中剛從地方爬起來，就看見紀彬單憑一己之力掀翻了一輛吉普車，眉毛都快飛起來了，「臥槽，好牛掰！」
一擊得手！不過瞬息。
然而，第二輛車接踵而至。
吳中故技重施，可惜第二輛車的司機反映敏捷，猛的打輪一閃，吳中撲空。
有前車之鑒，第二輛車副駕駛的士兵飛快的打開車門，然而剛剛跨出一隻腳，斜裡卻飛出一記重拳擊穿車窗，帶著粉碎的玻璃重重打在他的眉眼中間。
鮮血橫飛，士兵捂著臉滾倒在地。
收回拳頭的同時，紀彬抬腳踹上後車門。後排座的三個士兵被震得同時向右摔去，下一秒又向左摔了回來……原來是放了空拳的吳中也學著紀彬的模樣來了一腳。
紀彬又補上一腳，吳中也又踹了一腳。
於是車裡的人就像裝在盒子裡的小貓，被頑皮的孩子搖來搖去……
但現在可不是玩兒的時候，紀彬沖躲在小土包後的卓思和張北一使眼神，「交給你們了！」
近距離搏鬥，這兩個人的能力足夠。
轉移戰線。這兩次成功出擊助漲了吳中的戰鬥激情，他就像個第一次發現自己潛能的重型機甲人，摩拳擦掌的跟著紀彬衝向第三輛車。
姜曜微微皺著眉頭釋放出精神力。
除了紀彬他們，他能感覺到少許軍方人的思維，很少，就像上次一樣。必然是那個該死的精神力屏蔽頭盔，如果能去掉這些頭盔就好了！
金辰一直緊緊的拉著哥哥的手，「哥，別去。」
他不想哥哥受傷。每次只要哥哥使用能力都會被異能反噬，既然其他人那麼能打，哥哥就不要去了，和他一起躲著不就好了嗎？
姜曜閱讀到金辰的思維，偷偷咬了咬牙。
他和紀彬以往都是並肩戰鬥的，現在只有紀彬一個人在前方衝殺，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說不著急是假的，簡直是心急如焚。
但有屏蔽頭盔的存在，他出去就是給紀彬添亂，除非……等一下！
姜曜猛的看向金星，「你是腐蝕能力對吧？」
卓思操控著火焰把試圖從車裡衝出來的士兵燒回去，也不進攻，單純防守。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姜曜可信嗎？說是帶他們去安全的地方，現在弄成騎虎難下。那個紀彬看起來倒是可靠，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先別得罪軍方的人，萬一他們失敗了也算給自己留跳後路唄。
另一輛車旁，張北不約而同的做著同樣的事。空間壓縮讓人衝不出來就完了，他可不想背負幾條人命。他之所以跟著姜曜過來並不是真想去那個什麼所謂的「安全的地方」，只是不想被軍方抓走罷了，因為他要去找他最好的朋友，昨天被丟下的麥子。
人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各懷鬼胎。
此時作為主力與後續車輛上衝下來的士兵混戰的紀彬和吳中已經露出少許敗勢。
紀彬原本也沒指望這些第一次見面的異能者們能完全服從他的指揮或是盡全力拚殺，畢竟人性如此。在這亂世之中，親人之間為了生死利益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更不用提他們這些暫時被一個模糊的目標聚攏的人了。
就在這疲於應付的局面中，紀彬突然看到兩個士兵從最後一輛車的後備箱裡抬出一架古怪的裝置。
這是什麼？！
直覺告訴他這樣東西必然具有決定性的殺傷力，紀彬抬起手臂，以鋼化狀態硬扛了一發麻醉彈，腳下一轉直接撲向那新裝置。他一定要在這玩意開啟之前破壞掉它！
孔焱劈手奪過身邊戰士的半自動手槍。
「隊長！這是實彈！」
他當然知道這是實彈不是麻醉彈。但這個人原本就是軍方的試驗品，現在跑出來與他們對抗，打死又何妨？
沒有姜曜的精神力的干擾，作為神槍手的孔焱即使面對躲閃極其靈敏的紀彬也能一槍命中。
紀彬完全憑借本能感覺到有危險襲來，做出的反應動作雖然有效卻也慢了半拍。左側小腹驟然劇痛讓正在發力狂奔的他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立刻有士兵圍上來。
戰鬥之中一旦倒地必須馬上爬起來，不然先機盡失，別人再也不會給你起來的機會，更不用說現在紀彬面對的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戰士。
看著即使中彈也頑強的爬起來擊退衝上去的士兵的紀彬，孔焱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稍微遲疑了一下。
這種頑強的作風是他最喜歡的。沒有忽視心頭一瞬間掠過的欣賞，在這種亂世中遇見一個中意的兵，收為己用而不是毀掉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握槍的手微微放鬆了一些。孔焱仔細觀察著紀彬的每一次攻擊，每一個騰躍躲閃。
完美！
在重創之下還有這種體能，這樣的反應速度，不愧是當初被選上做試驗的人。
但，這個人的目標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孔焱換了把裝填了麻醉子彈的手槍，毫不遲疑的瞄準了紀彬的後背。
「腐蝕這些人的頭盔，不用太大，只要一個小缺口就可以。」姜曜拍了拍跟他一起藉著掩體溜到貼近戰圈的金星，「快！」
他看到孔焱對準了紀彬的槍口，他也看到了那個讓紀彬不顧防禦執著向前的裝置。
金星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微微瞇起眼。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戰士的頭盔慢慢發生了變化。像陽光下融化的奶油，堅實的鋼質頭盔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小缺口。
姜曜按住金星的手，喃喃的說：「夠了，這就夠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足以讓他的精神力衝殺而入。視線無法看到的力量強勢的侵入那名士兵的思維，像一張嚴密的網，死死的束縛了他的本體意識，命令他服從施放能力的人。
士兵的動作只有瞬間停滯，而後便藉著混亂的局面慢慢向孔焱靠近。
後脖頸突然有勁風襲來，孔焱迅速的一閃身，槍托從耳邊擦過，撕裂的疼痛感蔓延開來。
孔焱大吼一聲，不顧流著血的左耳揮手給了那名偷襲他的士兵一記重拳。可這個士兵好似沒有痛感一般，只是彎了彎腰，繼而舉起手槍。
旁邊的一名士兵見狀立刻撲過來就他揪打在一起。
孔焱眼神一掃，敏銳的發現了那名行為怪異的士兵的頭盔有一個小缺口！
姜曜！
孔焱猛的抬起頭掃視四周，果然在一棵樹後看到神情專注的『老朋友』，並且以他還觀察到有三名士兵也像剛才的士兵一樣慢慢在試圖靠近他們的秘密武器，無一例外，神態均是稍嫌呆滯。
混蛋！
孔焱的瞳孔瞬間收縮，因為他看到有一名被姜曜控制的士兵對自己的戰友偷襲得手。
同時，不遠處第一輛反倒的吉普車裡，一名戰士已經踹碎了車窗，卻被卓然用火焰逼得無法出來，於是這戰士孤注一擲的頂著烈火，毅然抱著犧牲的決心要為自己的戰友趟出一條血路。
卓然一時間沒控制好火焰，那名戰士頓時被烈火包圍，嘶啞的咆哮著，但仍舊鍥而不捨的向卓然撲過去。
卓然驚慌失措，下意識的控制著火焰防禦，戰士渾身浴火……
目睹這一切的孔焱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冷靜，一聲令下：「打開次聲波！」
第88章：血字
陽光還是那麼燦爛，春風依然那麼溫暖，姜曜卻被突如其來的暈眩感震得險些跌倒。
發生什麼了？
他控制的士兵全部脫手，皺緊眉頭，胸口異常憋悶，噁心得想吐。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當姜曜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時，他茫然了，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一片空白，精神力無法聚集，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但是比起其他人，姜曜的情況還算是好的，他身邊的金星金辰兩兄弟，神志已經開始不清，些許血漬從七竅溢出，更遠處的紀彬他們的情況則更加惡劣，已經差不多喪失了行動能力，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紀彬躺在地上，強忍著腦中那一波波想讓人死過去的暈眩感，那玩意竟然是次聲波武器，果然他的預感沒錯，這種超級大殺器，竟然被他們給撞上了。紀彬很清楚，這種頻率的次聲波和人體臟器固有頻率相符，雖然耳朵聽不見，但會引起內臟強烈共振，輕者就像他們這樣意志模糊頭暈噁心，重者神經錯亂，休克昏厥甚至死亡。
紀彬艱難的嚥了咽乾澀的喉嚨，他還能感覺到臉頰貼在冰涼的土地上，這說明軍方的人沒有下死手。是啊，軍方肯定不會弄死他們這些異能者，但這種情況再過個幾十秒他們就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了……
不甘心！他不甘心！
求生的慾望如此強烈，竟然讓紀彬在這種思維已經愈發混亂的狀態下靈光一閃！
真空……真空……對！真空！
「張北！！！」紀彬的雙眼充血，次聲波在他身體裡引發的共振已經導致他的毛細血管破裂，溫熱的鼻血隨著他勉勵撐起身體的動作滴滴答答的掉落在沙土之上。
「真空隔離！」紀彬這一聲嘶吼幾乎用盡了他所有力氣，再次頹然栽倒在地。
張北在聽到那句話的時下意識的在身前製造了一個小型真空帶，這也是拼盡最後一絲氣力的孤注一擲！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種致命的眩暈感在真空帶撐起來的霎那瞬間竟然真的消失了。
張北神色一振，沒有了次聲波的騷擾，之前那些要命的暈眩和不適全部消失，他的全身又充滿了力量。
能自由的呼吸，能清清楚楚的看見眼前的世界原來是這麼美好！
軍方那些混蛋！
張北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仇恨的目光像兩把利劍。
孔焱臉色一僵，心底暗叫：糟糕！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能力的異能者！一旦真空帶將那幾個人護起來，姜曜就可以很容易的控制這邊的人，到時候他們這邊可以說完全的束手無策，任其宰割。
迫在眉睫，惡向膽邊生。
瞬息之間，孔焱已經做出寧為玉碎的決定！與其讓那個人撐開真空盾逆轉戰局，不如直接幹掉他，這樣最少還能抓到五個異能者。
思及至此，手中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張北。
子彈出膛，生死一瞬。
「砰砰砰」，三連發。
在看到槍口瞄準自己的一剎那，張北本能的抬手一揮。高密度的空氣盾擋在身前，電光火石，微秒之差，原本看不見的子彈就像電影裡才會出現的特效慢鏡頭，穿過稠密的空氣盾牌帶起一道道漣漪般擴散的波浪。
張北側身再一揮手，突然增壓的空氣波衝擊力讓子彈改變的彈道向四周散去。
姜曜也發現了那真空帶的作用，勉強提起一口氣喊道：「快過來！」
張北飛快的跑到姜曜等人身邊，撐起更大的，足夠保護他們這些人的真空盾，瞬間那萬惡的次聲波就被徹底的屏蔽掉了。
金星一把抱住依然在渾身顫抖的弟弟，暴怒攻心，再也不顧什麼能力反噬了，大吼一聲，幾乎只要是可以活動的人的頭盔都被他用腐蝕能力蝕出一個個小洞。
金辰在哥哥懷裡慢慢冷靜下來，一臉心疼的伸手摸著哥哥的胳膊將他身上被反噬的傷害全數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掃一眼外套都已經被鮮血浸染的紀彬，姜曜心如刀割。
這些該死的！該死的！
精神力如憤怒的決堤洪水奔湧而出，霸道的入侵了守在次聲波發射器旁邊的那兩個士兵，「娘的，讓你們也嘗嘗這滋味！」隨著話音落地，那兩個士兵渾身一震，繼而將次聲波發射器調轉方向，正正對著孔焱他們。
難以言說的嘔吐感，眩暈感，瞬間擊垮了孔焱和他的隊員們。姜曜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抱著頭滾倒在地的孔焱等人，轉身大步跑到紀彬身邊。
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外套，內裡的淺色襯衫上鮮紅的血液是那樣刺眼。姜曜急促的喘息著，想試著給中槍的地方止血。
「堅持住，別怕，不會有事的。就是一個小傷口而已，疼嗎？不是很疼吧？我知道你是最堅強的。你看，孔焱他們已經被咱們制服了。」姜曜胡亂的說著安慰的話，但他按在紀彬身上的手卻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曜曜，我沒怕。」紀彬扯了個笑，想要安撫姜曜，眼前卻是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姜曜摟緊紀彬的肩膀，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輕輕放下紀彬，扭頭吼道：「金辰，你快過來！」
金辰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姜曜那裡，在對方急切的目光下，將手伸向紀彬。「我沒能力治好他，剛剛已經替我哥哥轉移了傷害，再多的傷害我自己就會承受不住了。所以我也只能減輕下他的傷勢。」金辰輕聲說著，就見紀彬的傷口慢慢止住了血。
姜曜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低低應了一聲，「好的，謝謝你。」
金辰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依然被次聲波煎熬著的軍方的人。
想了想，終於壯著膽子小聲說：「那個東西，還是趕快關上吧，那些軍人好像快不行了。」在他看來，他們雖說被軍方的人攻擊，可是兩邊實在算不上什麼生死大仇，這些軍人不該死，畢竟他們也算得上是人類的有生力量。
過了好一會兒，姜曜才啞著聲音開口道：「你想關你就去關吧，不用特意跟我商量。」
得到許可的金辰讓金星去將次聲波發射器關掉。而這時的孔焱他們早已被震成了昏迷狀態。金辰找到那個燒的最嚴重的那個戰士，剛想要伸手去治，金星就開始瞪他，金辰只是默默的看過去，看到最後金星有些惱火的轉過身，裝作看不見，金辰這才伸手握住那名士兵的手腕。轉移了部分傷害後，便癱坐在了地上，臉色白的好像死人一樣。
這一場對峙最終以兩敗俱傷的結局收尾。
姜曜站在昏迷的孔焱身邊，手中握著一把裝填了實彈的十二連發半自動手槍。他非常想把這一梭子子彈全打進這個該死的軍官的腦袋裡，但剛才他閱讀到了金辰的思維。
不得不說，這個孩子雖然性格懦弱，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軍方，是目前人類最後的生力軍，亂世，最終還是要靠這些人去終結抑或是力挽狂瀾。
但也不代表他姜曜就會這麼放過這個傷害了他的紀彬的傢伙！
把手槍別在後腰，蹲下，從孔焱身上摸出一把軍用匕首。
姜曜拽起孔焱的右手，喃喃的說：「就是這只爪子扣的扳機吧？」
張北和金星等人已經按照姜曜的要求清理出兩輛車況最好的吉普車。
姜曜小心翼翼的把紀彬抱到其中一輛車裡後，轉身又吩咐道：「你們去找他們的聯絡器，發個求救信號，我們馬上出發。」
「去哪裡？」張北問道。
「當然是我說的那個安全的地方。」姜曜說著，又帶著卓然從那些士兵們身上搜了些不錯的軍用裝備。
「那地方在哪裡？」金星追在他身後問道。
從開始到現在，姜曜都沒有透漏出那個所謂的安全地點到底是什麼地方，能給這人這樣大的信心，而且這樣安全的地方，軍方那邊竟然會沒有任何的發現？
姜曜扯了下嘴角，「等你們見到就會明白的。」他已經決定了，讓這些人進入空間！
陽光依然燦爛，一陣春風輕輕的吹過。
剛才還是那般激烈的戰場上，現在一片靜悄悄，只有昏倒在地的士兵們依然沉睡。
在這群人中間，孔焱四肢攤開仰面朝天，右手的手背上，稍微乾涸的血跡勾勒出兩個用匕首刻下的血字：SB！
額，有姑娘說姜曜心軟什麼的，姜曜這種態度主要是對軍方，其實姜曜對軍方手軟或者想給對方東西，那是處於大環境的考慮，畢竟軍方的存在，代表著以後重建人類社會的希望。
如果是那種游散的，想搶劫的人，他肯定是選擇滅了對方，但是孔焱他們的大立場沒多少錯，他們會去救百姓，維護基地的安全，而基地對以後人類的存續也很重要。
第89章：結局章
在已經被野草佔據的田間，春季裡青黃不接，一片荒蕪。
姜曜背著紀彬，身後跟著張北金星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著。從軍方手中搶來的兩部車子早已被丟棄在遠處的公路上。到了這個時侯，金星他們已經對姜曜口中的那個所謂的安全地方不報什麼希望了。
環顧四周，枯萎的野草隨風搖動，間或零星可見剛剛拱破土層的點點翠綠，頑強的舒展著纖細的葉片，就這般一枯一榮，相互交替的蔓延到遠方。
地平線上隱隱露出分散的破敗的房屋，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什麼安全的庇護所。
張北終於忍不住，冷不防開口試探姜曜：「喂，你說的那個安全的地方就在這附近嗎？」
姜曜沒有回應他，反而加快腳步向前面那個廢棄的村落走去。在這種地方進入空間，藏起來幾件衣服，還是比較不容易被人發現的。
進入村落後，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地窖。光啷一下打開地窖的門，陳腐的味道鋪面而來，把第一個湊過去的張北嗆得猛咳，皺著眉頭咒罵了幾句。
姜曜權當沒聽見，只是面無表情的指著裡面道：「到了，你們把衣服脫了，身上帶的東西藏在這裡。」
聽到這句話，幾個跟來的異能者一下都傻了眼，他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天下最蠢的傻瓜，難道所謂安全的有食物的地方就是這個地窖？！
金星抬頭瞪著姜曜，「你說的安全的地方不會就是這裡吧，為什麼要我們脫衣服，你想幹什麼？」他越想越覺得詭異，只要姜曜的回答有什麼遲疑或與之前的吹噓不符的地方，他會毫不吝嗇的給他腦袋上蝕個洞出來！
心繫紀彬傷勢的姜曜有些不耐的嘖了一下，丟下一句：「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劈手一薅金星的脖領子，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眨眼之間，剛剛還活生生的三個人只剩下地上三身完整的衣物！！！剩下的人全都瞠目結舌，呆頭鳥似的愣在原地。
一直跟在哥哥身後的金辰一下就懵了，茫然的伸出手在空中揮了揮，又圍著這三人消失的地方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摸……這，這不是隱身術。那、那他們人呢？！他哥哥呢！！
他們去哪裡了？這是剩下的所有人的想法。然沒人問出口，只是彼此間面面相覷，難道青天白日的見鬼了！
而進入空間的金星這會卻已經被震驚得無以復加。
像個傻鳥似的東瞧西看。這是什麼地方？在他眼前，成片成片金黃的翠綠的田地相互交嵌，悠閒的駝鳥群三三兩兩的在四下覓食，孵蛋或梳理羽毛，清澈的河水潺潺流過他身前，河流經過的地方，還有那些散發著白光的東西，掛滿果子的各種果樹。
金星默默的狠捏掐了姜曜的手臂一把。
姜曜嗷的一聲，橫眉立目：「你幹嘛！」
金星也跟他瞪眼睛：「應該是我問你，你要幹嘛？！你給我製造了幻覺嗎？」對一個精神能力者來說，這還是有可能辦到的。
姜曜從空間入口旁的大石頭上拿起一件之前就準備好的葉子編織的衣服扔給金星，指著不遠處的果樹，「這衣服你先穿上，那些果子你可以自己去摘幾個嘗嘗。味道還行，吃多了也許有副作用。」
又點點身後的一個屋子：「那個屋子裡有糧食，你們今天吃的那些玉米就是從那裡拿的。」說完，就抱著紀彬進了屋子。
嵌入紀彬腹部的那顆子彈在進入空間的那一刻就留在了外面。為了穩妥，姜曜又跑到大樹那裡摘了幾棵藥草凝出的果子給紀彬餵了下去。
金星小心翼翼的把這看上去不太結實的「衣服」套在身上，陰沉沉的盯著姜曜忙來忙去。哼！什麼吃多了有副作用？明明就是唬人的，不想老子多吃！我偏吃！我他媽多久沒見過水果了？哇哈哈哈！果兒們，俺來啦！
果子的活性很快讓紀彬的臉上多了幾許血色，姜曜這才覺得自己那顆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從姜曜帶著金星進入空間的那一刻，大樹就像開足了馬力的水泵似的，各種興奮喜悅的情緒不停往姜曜的腦袋裡灌。
『什麼時候可以升級？』姜曜直接打斷大樹的各種高興表達，眼下只有升級空間才是他最關心的事，『很快，等能量吸收完畢。』大樹的聲音在姜曜腦中響起，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然，如果有更多的能量，空間升級的效果會更好。』
姜曜還沒來得及對大樹說外面還有幾個異能者，就看到金星板著臉走到了屋裡，跟多動症似的抖著腿，胳膊亂甩，嘴上卻冷著質問他：「麥子他們怎麼會在你這裡！」
「怎麼了？」姜曜慢條斯理的反問。「你吃了幾個果子？」
「五個。別廢話！我問你麥子，方方。他們倆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這是什麼地方，那些白霧是什麼？」看起來金星在這短短片刻裡已經把空間好好的探索了一番，而且，還吃多了，撐的。
「曜曜，這個人是誰？」被驚動而跟過來的姜父姜母則是警惕的看著金星，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金星和紀彬一樣，都是自家兒子信的過才帶進來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這個人好像跟曜曜並不怎麼熟。而且，這孩子是咋的了？亂哆嗦個啥？
「爸媽，沒事，這是我找來幫忙的人。」姜曜先安撫了下老兩口，接著對金星解釋道：「那兩個人是我昨天救下來的，是從喪屍堆裡扒出來的。有什麼問題嗎？至於這裡，這就是我說的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危險，充足的食物。我找你們來，當然有我的原因，我需要異能者幫我做一些事，但不會對你們有所損害的。」
金星依然一臉懷疑的看著他。繼續抖著腿，而且有愈發癲狂的趨勢。
一個人，像大哥一樣冷著臉，像小弟一樣得瑟著手腳，這是多麼古怪的組合。姜曜覺得自己面神經開始抽搐，無奈的說：「你等一會兒，我把你的同伴都帶過來，你們幾個好好商量商量吧。」
沒過多久，金星就看到了光溜溜的金辰他們，這幾人剛進來的模樣不比他強多少，一個個被這裡的景象得的說不出話來。其中最沒心沒肺的就要數吳中了，這人在聽姜曜說這裡的東西可以隨意吃之後，也不吭聲，套上葉子裝直接就奔果樹那邊去了，那些散發著誘人甜香的果子，在吳中看來比什麼都更吸引人。管他這裡有什麼古怪，他要先吃個夠本。
金星已經不抖了，他現在就想蹦躂，連著聲音也一頓一頓的，「別，吃，太，多。下，場，淒，慘！」
「方，方，和，麥，子，也，在，這，裡。」金星開始對著張北蹦躂。
張北傻了片刻，一把抓住金星的胳膊：「他在哪裡？」
金星一躥一躥的繼續蹦躂。
「咳，就在那間屋子裡。」姜曜指出了方向，張北一溜煙的也跑了。
都跑了，金星蹦著去找他弟弟。片刻後，金辰身後跟著殭屍跳的金星，看著姜曜靦腆的說：「能告訴我們，你想讓我們幫你做什麼嗎？」
姜曜笑了笑，「別擔心，還不到時候，你們先在這裡呆一陣子。」反正你們進來就是被大樹吸取能量的，當然這話姜曜不會說出口。
麥子和方方兩人身上的麻藥足足讓他們倆睡了一天，等醒來的時候，兩人發現身邊圍坐了一圈的同伴。
在驚恐，緊張的情緒下度過了將近一年的生活，驟然放鬆下來的異能者們只想好好的享受下現在的生活，雖說根據方方的陳述，姜曜他們似乎並沒有存什麼好的心思，但事實上，對方到現在也沒有作出任何傷害他們的舉動。
一時間談話中斷了，夥伴們就這樣沉默的坐在一起，寧靜而安穩。
環顧四周，與外界截然相反的生機盎然讓所有人都頗為心動的。張北抖著腿，不知從葉子裝的什麼地方摸出顆水果，喀哧喀哧的咬著。
金星已經過了興奮勁兒，嚴肅的警告張北：「吃多了會有副作用！」
張北塞了滿滿一嘴的水果，又香又甜，口齒不清的表示：副作用不算事兒，先讓他過了癮再說。
卓思狡猾的上下瞟著張北，突然一伸手，從他腰上的葉子裡抓出一顆拴著的果子。
金辰不好意思的說：「還……有嗎？」
張北繼續抖著腿，「自己摘去！那邊有的是，幹嘛跟我要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金星冷下臉，拖著弟弟去摘水果了。
卓思嘗到了甜頭，也跟著衝過去，不多時，單純的交流會變成茶話會……
後來，這些人商量了許久後終於達成了一致，先在這裡呆著，看看情況，如果姜曜對他們有威脅，那就幹掉對方，如果對方的要求不算過分，那麼他們自然就會遵守協議。
閱讀到這些異能者思維的姜曜只是輕笑，他們肯老實呆著就算達到目的了。至於空間升級以後怎麼安排他們，留到以後再說。姜曜有種強烈的預感，隨著空間的升級，他本身的能力可能也會得到大幅度的提高。
有了大樹凝出的果子幫忙，紀彬和麥子的傷也在穩步的恢復著，這讓姜曜感到滿意。
＊＊＊＊＊＊
然而，就在一切都往好的一面發展時，姜曜也感覺到大樹愈發的躁動不安。就像一個平靜無波的水面下，有一隻迫不及待想要衝出來的水怪，捲起陣陣暗流波動。在某天一早醒來，姜曜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出現異常的波動！
『讓他們都出去，這裡所有有生命的都要出去，只有你自己留下。』大樹在姜曜的腦中柔聲道。
雖說不知道為何大樹會要求清場，不過姜曜還是照做了，所有的人，包括鴕鳥們都被他送了出去。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了姜曜一人。大樹的身上開始不斷的溢出點點綠光，那些姜曜沒來得及摘取的果子頃刻間化為星星光點，融入大樹的樹身裡。
空間中那片白霧顏色越來越淡，地上種植的作物也開始小片小片的枯萎。受到影響的不止是那些植物，姜曜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也在緩慢的流失著。大樹那裡的光芒卻是越來越亮，幾乎讓人無法睜眼。在那光芒覆蓋到整個空間的時候，姜曜只覺得心中莫名一慌，接著那個熟悉的溫柔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低低的說了一句『和它融合，就會得到你想要的，再見了。』
姜曜的腦海中出現了那株他曾經見過的小小樹苗，只是那次見到的是三片葉子，這次的葉子已經長到了十片。
隨著大樹的那聲再見，空間裡的光芒全數消失，大樹從原本所在的地方徹底的消失了，只剩下一根小小的樹苗立在那裡。小小的葉片上散發著淡淡的瑩潤光澤。融合？姜曜下意識的伸出手，摸向那些發光的葉子。
葉子像是活的一樣在他手上捲動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姜曜有些新奇的看著那葉子，對方捲了半天，最後用葉片的邊緣在他手指上割開了一個口子。
原來還是需要用血確認嗎，姜曜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傾瀉的水流一般湧向那株樹苗。樹苗抽取精神力的速度極快，姜曜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他的精神力就被席捲一空。
抽完精神力的小樹苗晃了晃身子，接著把一道淡綠色的光打入了姜曜的體內。等了片刻，姜曜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下，還沒睜眼，剛剛恢復少許的精神力又被汲取的一乾二淨。小樹照例在吸取後給姜曜的體內打入一道綠光。
疼是姜曜心中唯一的感覺，不斷被抽乾精神力的痛楚讓他連思考都想迴避，只想完全的沉入黑暗中，但是那該死的小樹簡直就是吸血鬼，每次他剛恢復少許的精神力都會被吸取乾淨。姜曜沒發現的是，那些打入他身體內部的綠光正在一點點的改造著他的身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棵小樹終於吸夠了，滿足的舒展開了青翠欲滴的小葉子。姜曜的腦中此時也響起一個嫩嫩的童音：『你好，我是你的共生者。』
姜曜躺在地上，四肢動彈不得，壓根無力反應，剛吃飽喝足的小樹卻絲毫不以為意，有點興奮的在姜曜的腦中唧唧喳喳的自說自話。等到那株小樹說完了，姜曜那因為失去太多精神力而遲鈍到極點的大腦也終於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小樹吸取精神力，是在為兩邊的融合做準備，那株小樹一旦和姜曜融合後，姜曜就要為小樹提供它未來成長的養分。小樹則會提供給姜曜部分生命力做為回饋。
救治紀彬的辦法則非常簡單，那就是姜曜把從小樹那裡得到的生命力分給對方。至於怎麼分，咳咳。
這次融合花了將近一天的功夫。小樹的靈體，姜曜是這麼認為，在他的精神力中舒舒服服的紮下了根。而空間也產生了一些變化，原先濃密的白霧已經淡的幾乎看不到了。空間的面積增加了數倍，原先種植的作物，除去枯死的那些，竟然在一天之內全數成熟了，個頭巨大的嚇人。
姜曜特意出去了一趟，顧不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問題，趕緊拿了身衣服先回到空間，果不其然，變化過的空間對姜曜拿進來的死物沒有再做出排斥的反應。
融合了小樹後的另一個能力卻讓姜曜有些驚訝，甚至應該說是驚喜的。出空間後，他仍可以以自己為中心，在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結界，大概這是融合空間後的附贈能力。姜曜試著將結界撐開，一畝地，十畝地，一公頃，十公頃，最後在五十公頃的時候結界到達了極限。如果有更多的異能者提供能量的話，這個新的空間也會進一步生長，或許姜曜還有可能將這個桃源繼續擴大。
在結界的保護下，幾乎沒有喪屍可以進入。姜曜和金星張北他們決定把結界內的土地都開墾出來，做成一個保留人類有生力量的基地。
期間，軍方的人出現過幾次，他們和喪屍一樣，被擋在了結界的外方。姜曜還和軍方做了幾筆生意，他提供異能者的血液，軍方提供一些他們保留下來的生物和植物。
偶爾也會有遊蕩的平民路過結界，最後加入進來。
時光如水，十多年後，現在結界外圍幾乎已經看不到喪屍在遊蕩，十幾年間不少人陸陸續續加入了這個安全的世外桃源，姜曜他們的基地在民間有了一定的聲望，卻一直保持著神秘的色彩。
紀彬也曾經帶著人出去偵查過，方圓數百里內找不到一隻喪屍。直到後來的某一天，他們在路邊看到一些腐爛的只剩骨架的屍體。也許喪屍也並不是能一直存在的，它們的身體還是會受到侵蝕，只是時間拖的很久罷了。
這個發現算是十分振奮人心的了，帶回的消息讓結界內一片歡呼。在結界內出生的小孩子們並不知道那些大人們在高興什麼，他們一出生就是在安全的結界內，完全不明白外面的那些喪屍意味著什麼，消失的喪屍又意味著什麼。
不過這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姜曜當天晚上拉著紀彬進了房間，直到三天後，兩人才從屋中出來。
又過了數年，一次派出去探查週遭的異能小組不多久就回來報告，以前滿是喪屍遊蕩的城市，現在再也見不到那些緩慢活動的身影，只有裹著破爛衣塊的骨架腐朽了一地，山林中亦是如此。
姜曜後來跟紀彬單獨去了一趟周邊的城市，失去人居住保養的建築物顯露出一絲頹敗，街上四處停放的汽車在經年風吹雨蝕之下，已經銹跡斑斑，城市裡只有瘋狂而自由的野草像燎原的火一般蔓延在它們能存在的每一個角落。
「這已經是死去的地方了。」姜曜無言的看了很久後，神情有些難過的說。
而紀彬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有一天它們會活過來的。」
是的，希望，只要他們還活著，就有希望。
＊＊＊＊＊＊
x區。
冷風呼呼吹過荒漠，捲起沙土吹向不知名的地方。月色下，某個地面猛烈的晃動了起來，沙丘猛然間陷了下去，沒多久便回復了平靜，只有其中一處的沙子不斷向下流落，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隨著沙子的陷落，地底一絲冰冷的反光轉瞬即逝，隨即傳來一陣陣讓人渾身發麻的刺耳噪音，好像有什麼尖利的東西一直在刮著金屬。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黑色的手臂從沙土裡伸了出來，隨後以緩緩的姿態爬出來的，是一個乾瘦得極其不自然的黑色身影。
它好餓，它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進食過了。
食物在哪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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