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火BY 劫慕

　　文案：

　　姊姊的死意外帶給暗戀楊倫已久的高子敖一個機會，

　　讓他可以和楊倫同住一個屋簷。然而楊倫的態度冷淡，

　　又對他保持距離感，高子敖只能默默的奉獻他的愛，會有進展嗎？

　　屬性分類：現代／都市生活／美強／虐心



　　01

　　等……等你……

　　「等你大一點……」

　　「你還太小了……」

　　「太早呢……」

　　那我會等，等時機成熟，等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等……直到你說可以。

　　可是你卻沒告訴我，你不一定會等我。

　　「倫哥，我愛你！」

　　「和我交往好不？」

　　「能和我做愛……？」

　　一次拒絕都沒有，只有含糊的回答，模稜兩可的令我手足無措。

　　留給我希望，卻一次也沒讓願望成真。

　　可是我太愛你，我的視線離不開你。

　　你好美，白皙的皮膚和俊俏的臉龐，打繞你身旁的女人真不少，喚著你王子。

　　你選了一位公主，不是我，是我的姊姊。

　　王子……王子……配著鋒利刀刃的王子，輕而易舉的無意傷人。

　　「子敖，我要結婚了！」姐姐高興的對我說，白皙嫩透的瓜子臉上粉紅紅的，十分可愛。

　　「祝你幸福。」我笑笑的回他，哪知道我差點就笑不出來，總覺得嘴角掛著千斤重的啞鈴。

　　「什麼嘛，一點都不興奮。」姐姐的名字是高芷顏，她現在噘著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看我。「楊倫說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新家住喔，非常歡迎！」

　　「不……不了。」我幾乎聽到自己的聲音走音了，還是想佯裝鎮定，當作沒有聽見。「我住這，不打擾你們倆新婚生活。」

　　「真見外。你還是想想看吧。」

　　你們倆個有寶寶了，在姊姊肚子裡，你們不結婚也怪。

　　姊姊二十四歲，你二十三歲，你們說是不小心有的，臉上卻都喜滋滋，好像一切都注定了該是這樣。

　　注定我只能乾瞪眼，愛你卻無法得到你。

　　用你隨便敷衍的話語，遺失我多年的時間。

　　我無法無怨無悔，我卻沒有開口抱怨，我只是一個勁的對你告白、說愛你，換來一場空。

　　姊姊什麼都不知道，包括他的未婚夫不懂得拒絕別人。

　　這時候我自私的想，說不定楊倫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姊姊才跟她結婚。

　　但這種想法總在看到他們倆個親密的你來我去時一溜煙散去。

　　好嫉妒。好想把高芷顏毀掉。

　　我曾經對著自己如此自言自語，也很不湊巧的就這麼被楊倫聽見。

　　他皺了皺眉頭，告訴我：不要有這種想法。

　　然後什麼也沒留下的就離開我旁邊，好像是在嫌棄我的思想骯髒。

　　好像在玩戀愛養成遊戲，攻略對象的好感扣一。

　　我十九歲，不小了。

　　可是我底子裡卻還是藏著孩子的任性、彆扭。

　　一個人鬧脾氣，可是我終歸不是小孩，沒人會安慰我。

　　我只能拍拍屁股，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繼續活下去。

　　父母在我國中時搭飛機出遊，遇到空難，墬機。

　　死了沒不知道，沒人找到飛機殘骸，也沒有人有辦法去找，因為很不湊巧的落在那叫什麼百慕達三角洲的地方。

　　有人說進去出不來，其實我不信，當年只覺得他們很懶，草菅人命。

　　無力的，我只能漠然和姊姊接受這個答案。

　　也許爸媽還活著，沒死的。

　　我們用著一些父母的遺產，活下去。

　　不知道那是不是騙自己，我只是覺得世界上有太多可能。

　　因為在這時候，我和姊姊認識了楊倫，我發現我愛他，姊姊也發現愛他。

　　他太好，近乎完美的好。

　　卻有個足以令我崩潰的缺點，他總是不給我正確答案，就好像他喜歡被所有人擁愛。

　　但矛盾的是，他痛恨人群。

　　就像在未來不久之後，他會那麼的恨我，即使我什麼也沒做。

　　02

　　「子敖，準備好了嗎？」

　　「嗯。」我瞅著姊姊看，雖然我要在今天上台說辭，但身為主角之一的她比我緊張。

　　純白的禮服上有天藍色的薄紗繞在上頭，裙擺被拉出摺皺，無肩的禮服露出白皙的肩膀，鎖骨，酥胸。

　　姊姊的頭髮被人特意打理過，不過長髮沒有被收起，放了些垂至肩頭。

　　佼好的臉蛋沒有上太多妝，淡淡的，清秀可人。

　　楊倫眼光真好。

　　我好嫉妒姊姊，能和楊倫在一起。

　　「我出去幫忙招待。」

　　餐廳裡是玻璃杯的輕碰聲，人們交際的談話聲，以及瀰漫著一些的食物香。

　　「讓我們歡迎今天的主角，新郎楊倫，以及新娘高芷顏！」主持人有力的拿著麥克風說著，音量有些震耳欲聾。

　　音樂從喇叭撥出來，音質普通。

　　「真是金童玉女啊，男的帥女的美。」

　　楊倫腕著姊姊的手，臉上微笑。

　　姊姊嬌羞的抿了嘴，抹上唇蜜的櫻桃小嘴看來水潤。

　　主持人吵人的功力仍在發揮，我卻聽不進去，耳朵像是會自己排去一切聲音，腦裡也無法分析任何事情。

　　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我的心好痛，胸口好悶。

　　我拉了拉領帶，想透透氣，領帶好像扯住我的喉嚨，掐的我無法呼吸。

　　「高子敖！」我的肩突然被大力的拍了一下。

　　「呃……楊道……」倫哥的親弟弟。

　　「怎麼，在發呆啊。」他滿臉笑容看著我，愉悅的表情。「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身材很好，壯壯的肌肉和麥色皮膚。」

　　「呵，平時都去運動。」雖然我不懂怎麼會有人這麼打招呼，我還是笑笑回他。

　　「都去哪啊。」看著他的臉，我心又稍微揪了起來，好像楊倫。

　　「附近國中操場。」

　　「這樣喔，多運動不錯。我先離開，掰。」說完時還偷掐了一下我的腰，害我整個人彈了起來。

　　「掰……」我有氣無力的說著。

　　如果，楊倫也這麼對我……

　　當天晚上，姊姊和楊倫酒醉的回到他們的新窩，貼著雙喜，乾淨的房子。

　　我則是回到原本居住的地方，準備開始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姊姊告訴我，要好好善用這房子。

　　我脫掉西裝，拉下內褲，右手掌撫上疲軟的性器，套弄著，摩擦。

　　腦海裡沒有半個女人，只有一個叫做楊倫的男性。

　　一波波的興奮讓我達到高潮，一迸洩出。

　　我喘氣，臉上熱熱的，手間的粘膩。

　　接著我站了起來，洗了澡。

　　溫溫熱熱的感覺很舒服，我進入美好的夢鄉。

　　夢見我，和你一起坐在草地上約會。

　　沒有姊姊，沒有任何人，只有我們。

　　叮鈴鈴鈴鈴！

　　惱人的鬧鐘聲刺耳的響起，我不甘情願的爬起來，脫離了美好的夢。

　　今天要去飲料店打工，不能睡到太晚。

　　「請問要點什麼？」職業的笑容，老實說這樣有點累。

　　「一杯珍珠紅茶。」

　　「好，稍等。」

　　瀏覽無數的人，終於才來到下班時間，我才剛跨出第一步要離開店門，肩膀又被搭上。

　　「子敖，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呃，不了，我吃不下。」

　　「屁啦，你長的那麼高大，胃口怎麼可能這麼能小？」同仁訝異的說著。

　　「呵呵，先告辭。」我說，其實我是為了省錢，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吃不下。

　　夜晚的風總有那麼一點涼，已經是秋末，路邊的行道樹也落下幾片葉子應景。

　　街道上的人還是很多，來來往往的提著大包小包，有些人嘴裡咀嚼著食物。

　　我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望身旁的公司。

　　楊倫在裡頭上班。

　　想見他。

　　「先生，請問您找誰？」

　　「楊倫。」

　　「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還有你是他的什麼人？」

　　「高子敖，弟弟。」

　　鬼使神差的我也不知我怎麼就進了這家公司，等到服務人員詢問我話的時候，我才清醒自己在干麻，心也砰通砰通的狂跳。

　　「他說他要到十一點下班才有空，請您別等他了。」

　　我等。

　　等了四年我可以繼續等。

　　我走離開了櫃檯，出去到門外，坐在花台邊。

　　我沒有穿的很厚，保暖不夠，沒多久我就覺得鼻子癢，打了個噴嚏。

　　十一點。就只有一小時，我等。

　　我不知道我固執什麼，見他我又要說什麼，他明明和我沒多大糾葛，我卻硬是纏著他。

　　在我鼻涕就要滴下來的時候，我看見楊倫從公司裡頭走了出來，意氣風發。

　　你看見我，滿臉懊惱。

　　「我要你別等了。」

　　「我想見你。」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酸酸的。

　　「我有老婆了，而且是你的姊姊。」

　　「我愛你。」講完沒多久，我又打了噴嚏。

　　你蹙眉，脫下外套搭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

　　「我送你回去，以後別在來找我了。」你毫不在意的說。「有空我會和芷顏去找你。」

　　我搭上你的車，總覺得氣溫又更寒冷了。

　　明明只是秋末，卻寒冷的有些囂張。

　　你的話，一次比一次簡短，一次比一次冰涼。

　　越來越多的刺，長在你給我的語言中。

　　03

　　你沒看我，讓我下了車就走。

　　沒有道別，你似乎也不想和我再見面。

　　不過不可能，我會再去找你。

　　「我要濃度高一點的酒……」說著，臉上卻已經紅通通。

　　「混著喝不好啊。」會醉的很快。酒保說。

　　「無所謂。」

　　夜店，我被同學拉來了這個地方，同學說要請客，於是就跟著來。

　　不會跳舞，不愛好女色，我並不想和這些人談戀愛。

　　來到這裡，只能乾坐在品酒區喝酒，看著人發狂的舞動，搖擺身姿。

　　DJ操縱著音樂，氣氛不斷的在炒熱。

　　嚥下的酒辛辣的，在胸口腹部發燙。

　　我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最後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被三五好友抓著。

　　「你們干麻啊……嗯……！」扯著我的褲子，我才意識到怪異，他們臉上的表情不大正常，喝醉的。

　　幾雙手已經噁心的在我身上揉捏，我害怕了起來。

　　趁他們手腳沒怎麼用力，我掙脫開來，逃了出去。

　　衣服被扯爛了，褲子的皮帶也沒拿，我整個人狼狽的走在街上，不知道這是哪裡。

　　還好手機放在褲子沒掉出來。

　　撥通了電話，焦慮的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接起。

　　『喂。』

　　「倫哥，你能來載我嗎？」我的聲音居然有些抖。

　　『現在大半夜。』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剛從F.G的旅館……」

　　『給我好好等著，別亂走。』你的聲音似乎有點怪，掛了電話。

　　你不說我也不敢亂走，這裡好暗，又沒什麼人，真夠可怕。

　　好險你沒過十幾分就到了，我真怕那群人衝出來把我抓回去。

　　「你為什麼會這樣？」你問我。

　　「有人拉……」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說。

　　「為什麼你來這種地方？」

　　「喝醉了……被人帶來……」說真的，頭還真有點疼。

　　聽見你有些關心的話，我卻不禁溫馨起，可是你卻在下一秒把我的夢打碎。

　　「我沒想過你這麼淫亂。」你輕聲說。「這地方是有名的聲色場所，你姐很擔心，讓我來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甘願來的？「你怎麼隨便我都可以，但別讓你姐擔心。」

　　為什麼不多關心我？

　　我到現在還在發抖，你知道嗎……

　　「我好喜歡你……為什麼你只肯愛姊姊……？」

　　「我只對女人有感覺。」

　　你說了……你終於說了。

　　可是我不會放棄，不會放棄喜歡你。

　　「我愛你……」

　　你假裝沒聽見，專心的開車。

　　我的一句句表白，被你當作垃圾，沒有價值。

　　好噁心，你一定覺得很噁心。

　　被一個男人愛上，多麼噁心。

　　就像你以外男人觸碰到我那般噁心。

　　我不想變得像女人一樣計較，我不想計較為什麼你不肯愛我。

　　我只能努力，看能不能讓你愛我。

　　我俯身，親上你的嘴唇。

　　你快速的採了煞車，停穩了車子，卻給了我一巴掌。

　　我怔怔的看著你怒氣的臉孔，臉頰火辣辣的有點難受，也可能打到了眼睛和鼻子，好酸。

　　「抱、抱歉……不禁就……」我住了口，因為我的聲音好奇怪，全都變了音，啞啞的，怎麼壓也壓不住的抽咽。

　　還好，只要住了口，這種情況也會消失，眼也不會酸。

　　「回去了。」你的聲音很冷，我想應該比雪還要冰冷，我不知道雪是不是很冰，我沒看過沒碰過。

　　我愛你……

　　這句話，還能說嗎？

　　我再也撘不到你的車，我卻每天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得到你的漠視。

　　你讓我發現你曾經愛過我。

　　在一個地方，你寫下的日記，寫著你曾對我的愛慕。

　　可是你卻不敢忍受輿論的壓力，所以你從不答應、拒絕我。

　　最後你愛上了姊姊，和我長的一點也不一樣的姊姊，和他有了小孩，結了婚。

　　這讓我無法確認，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多了一絲希望，我將跌入深淵。

　　高高的拋起，狠狠的落下。

　　04

　　姊姊的肚子比上一次看到時還要大了許多，圓挺的肚子被衣服包裹，她有些艱難的走來替我開門。

　　我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將她攙扶到沙發上。

　　「前不久還可以出去走走運動輕鬆自如，現在走都覺得腰酸背痛。」姊姊向我抱怨著，不過臉上卻帶著甜甜的微笑。

　　「不過還是不要太懶啊，小心以後變大胖婆，呵呵！」

　　「真是的，說那什麼話，我身材這麼好。」

　　楊倫也在，他切了水果，倒了牛奶放在茶几上。

　　「已經想好叫什麼名字了？」我問。

　　「是個女孩，名字倒還沒想好呢。」楊倫說，手裡拿著牙籤插一塊水果，喂向高芷顏。

　　我愣愣看著，心裡好不是滋味。

　　看著他們甜蜜，我心裡卻泛酸的嚴重，心被悄悄的腐蝕，破爛不堪。

　　「是這樣啊……」我喝了一口牛奶，接著整杯吞下。

　　甜甜的味道在我嘴裡擴散，姊姊一臉怪異的看著我。

　　「子敖，你喝牛奶沒問題嗎？」

　　「啊，就喝一次嘛。我還有事，先走了。」

　　牛奶好喝，可是我有乳糖不耐症不能喝，喝了就拉肚子，所以從來不喝。

　　可是這杯牛奶是楊倫端來的，我捨不得不喝。

　　他施捨的一切東西我都愛。

　　才離開半小時，我就覺得肚子開始絞痛，狂奔到了廁所。

　　可是我懷疑不是只有那杯牛奶有問題，因為我的胃也開始發疼，我的額上佈滿了冷汗，我幾乎全身虛脫。

　　「好疼……肚子好疼……」我撥通了號碼，打給姊姊家的電話。

　　不知道是誰接的，我只是說完，眼前一片模糊我便昏了過去。

　　總覺得有人把我攙起，坐上了車，最後我醒來是在醫院床上。

　　我沒聽清楚是什麼疾病，只是我得要吊點滴五天。

　　在我旁邊的是楊道，我和他借了手機，請了學校的假和打工。

　　「謝謝。」我將他的手機還給了他。

　　「不會。」

　　楊道和楊倫真的很不一樣。

　　因為楊道很真，他是開朗而且有話直說的人。

　　因為和楊道同年，曾經同班過，所以我先是認識了楊道才認識楊倫。

　　但是好奇怪，明明就是楊道的個性比較討人喜歡，我卻深深的愛上了楊倫無法自拔。

　　這幾天是楊道來照顧我，他說就屬他最閒，所以照顧的工作就落到他身上。

　　我表示歉意，他只是笑笑的說根本無所謂。反著閒著就是閒著，照顧病人也挺有趣的。

　　「楊道，你交女朋友了嗎？」

　　「沒欸，你呢？」

　　「我愛男人。」我訝異他的答案，但我想他對我的答案更為驚恐。

　　「那……你有對象嗎？」楊道小聲問著。

　　「有。但是他是一個我再也沒有機會的對象。」我說的平淡，楊道臉上卻出現幾分憂愁，好像在替我同情。

　　「能告訴我是誰嗎？不過不勉強。」

　　我沒回答他。

　　周圍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住在健保房，旁邊的病床都空蕩蕩的，諾大的病房裡只有我一個病人。

　　「抱歉，害你噁心了。」

　　「我不介意，只是訝異你這麼輕鬆就開口。」

　　「我也不知道。就連姊姊我也沒對他說過。可能是你給人的感覺很輕鬆吧。」

　　「那真是謝謝誇獎了。」

　　楊道離開了病房，讓我休息。

　　我只是發著呆，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等等或許楊倫會來看我，也許他會親我、撫摸我、抱我。

　　可是這些想法過了十二點之後就像灰姑娘的魔法一樣消失。

　　他不會來的，對他來說我只是老婆的弟弟。

　　只是我覺得好不公平。

　　明明是我先認識楊倫，卻被姊姊後來搶走了。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楊倫和姊姊步入紅毯，看著他們親親我我，只能自己在房裡想著楊倫自慰。

　　我不懂為什麼我的告白他能夠無動於衷。

　　難道我的愛，真的一文不值。

　　05

　　我出院了，卻換姊姊入院。

　　姊姊說要來接我，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

　　孩子被搶救下來，而姊姊在加護病房裡觀察。

　　我詫異的瞪著救護車擔架上的人，熟悉漂亮的面容蒼白。

　　我好難過，我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窒息般的痛苦。

　　斗大的淚珠從我臉上滑下來，鼻子堵的難過，心理上的愧疚更是無限擴大。

　　「高芷顏小姐今後可能無法再孕子。」醫生這麼說，對著我和才剛趕來的楊倫。

　　我看見楊倫憔悴的幾乎逼近崩潰，手指抓著自己的頭髮，鼻子一抽一抽，眼淚掉的比我還凶，一來就是聽見這樣的消息，他一定很難過。

　　醫生給我們一些時間看看姊姊，我看見姊姊卻只能說著對不起，一直重複著，卻停不下來，我甚至不知我到底在做什麼，這是我經過父母的消失後頭一次這麼慌亂，我無措的握著姊姊插著針頭的手，發抖。

　　她身上好多傷，被白色的紗布一捆捆的纏起，美麗的秀髮也為了要治療而剃掉，裹上紗布。

　　她醒來會不會歇斯底里？姣好的面貌都被傷口佔據，最喜歡的長髮也被剪掉。

　　楊倫輕輕的碰著姊姊，動作溫柔的小心翼翼，我的耳邊卻傳來刺耳的話。「芷顏……我愛你……好愛……拜託你醒醒。」

　　我和楊倫一起離開。

　　「讓我和你一起住……好嗎？」我問他。

　　他點了頭，不發一語。

　　之後我收拾了我的東西，搬到了那姊姊和他住的地方。

　　人的不甘寂寞，好可怕。

　　我們兩個輪流到醫院探望姊姊。

　　我在楊倫身邊，卻發現他離我好遠。

　　他的心總是跟隨著姊姊，沒有離開過的。

　　「子敖，明天換你去對吧？」

　　「嗯，你要上班不是嗎？」

　　楊倫點了點頭，卻有點不放心的樣子。

　　「你可以嗎？」

　　「什麼可不可以……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我狐疑的說著，你那樣不信任的表情印在我腦裡。

　　就好像我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沒什麼，怕你太累。」你說的煞似關心，是關心吧，我可以這麼想吧？

　　你講的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眼底卻充滿不信任，但我仍傻呼呼的相信你真的擔心我。

　　「不會啊，那是我該做的。」說出這句，我卻覺得怪彆扭。

　　這本來就是我害了姊姊，好像被我說的像我是弟弟應該照顧姊姊，這樣而已。

　　楊倫苦笑，手掌輕輕拍了我的頭顱，一陣甜蜜湧了上來，我不由自主的抱住他。

　　他似乎被我嚇到了，卻又馬上恢復鎮定，但表情為難。

　　「子敖，放開。」他的語氣有點冷，沒什麼起伏。

　　我才詫異的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卻一動也不動。

　　「……」我渴望般的想要向他索取什麼，眼神全是乞求，看向他，卻得不到任何反應。

　　楊倫甩開了我，冷淡的離開，走出我的視線。

　　我還是像個傻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只知道我又惹他生氣，自責的不斷反省自己。

　　我希望他快樂，我不希望他難過生氣，我卻總是違背自己的希望。

　　翌日清早，拿了幾樣東西的我便前往醫院。

　　姊姊的情況稍微轉好，只不過還在觀察期間，雖然是從危險期逃離了，卻還是有危機存在。

　　每當我要去醫院，我心裡那股不安總是緩緩侵略心頭，我開始想起姊姊為何倒在醫院，為何到現在還沒清醒。

　　我的手心冒汗，連神經都繃緊，我懷疑自己就要生病。

　　「麻煩載我到根杏醫院。」撘上計程車，我對司機說。

　　汽車加速，我穩穩坐在後座。腦裡盤旋著畫面，離不開楊倫的身影。

　　我癡戀他沒錯，但我想正常人喜歡一個人，也會這麼朝思暮想。

　　像跑馬燈快速的瀏覽過街景，歡笑以及面癱的人類表情，五顏六色的衣裳。

　　最後終於來到貼著白色瓷磚的醫院，外頭停著幾輛救護車，霎時暈了我的眼。

　　我遞出了幾張鈔票給司機，說聲謝謝便下了車，喘了口氣，呼吸到從醫院裡飄出來的消毒水味。

　　跨大步的走著，我著急的想趕快見到姊姊，來到了病房，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姐呢？

　　我匆忙的找了個護士問。「那個病房裡的病人呢，我姐呢？」我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聽起來仍然有些急促。

　　「您是她的家屬對吧，方才聯絡不到您，麻煩您現在跟我來一趟，您的家屬現在情況危及。」

　　晴天霹靂的一句話狠狠批中我腦袋。「什麼叫做情況危及，她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嗎！？」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

　　「麻煩您先跟我走。」護士壓抑著情緒說。

　　後來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打了電話給楊倫，告訴他發生事情的經過，而他也慌慌忙忙的趕到。

　　印象中我被他甩了一巴掌，我看見他發紅的眼睛，憤怒的表情，模糊中他好像告訴我，「如果發生什麼，都是你害的！！」他著急的模樣真令人發笑，我卻笑不出來，全身有種發冷的錯覺。但當時的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任何人，我死盯著手術房，企盼能傳出什麼好消息。

　　我承擔不起太可怕的後果。

　　可是醫生出來時卻只帶來壞消息。

　　死因是一連串的專業名詞，我有聽沒懂，記不太多。

　　是的，她死了。

　　就這麼簡單的死了。

　　就因為那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名詞。

　　死了。

　　我突然聽見楊倫在笑，笑的恐怖。他臉上的猙獰我從沒看過。說是猙獰卻悲傷到了極點。

　　「倫哥……對不起……」

　　他沒有理我，他笑到眼角犯淚，逞兇鬥狠的傾瀉而出。

　　我哭不出來。

　　因為我可悲的發現，我居然欣喜於這樣的結果。

　　我可恥的發覺，原來愛一個人的獨佔欲可以六親不認。

　　所以儘管我對於這樣的結果近乎崩潰，我卻一點也不敢哭。

　　在姊姊屍體推出來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勁，發狂似的說著對不起。

　　愧疚仍然在擴大，卻沒有東西，可以彌補我的罪過。

　　06

　　姊姊的喪事沒有很隆重，我們交給葬儀社的人去辦。

　　我們一竅不通，只是跟著他們。

　　看著姊姊的完整屍體化作骨灰，心裡似乎也跟著粉沒。

　　回到家，楊倫頹廢的尋覓他和姊姊的回憶，小心翼翼的收藏珍惜，臉上全是淚珠，一張好看的面貌頓時丑了幾分，憔悴了幾分。

　　他受到的打擊太大，才剛取進門的有孕妻子，就因為一場車禍，死了。

　　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家庭。

　　但是姊姊死了，楊倫還得活下去，為了他的女兒。

　　那個在保溫箱，努力生存下來的生命。

　　「倫哥……對不起。」我對他說，貪婪的沒有忘了抱他。這次他沒有推開我。

　　得隴望蜀的我親上他的嘴唇。讓我十分訝異，他沒有任何反抗。

　　或許是過度的傷心讓他腦筋混亂，也許是失去愛人的那份空虛襲上心頭，他開始回應我，摟住我，就像抱住姊姊那樣。

　　他也低頭親吻我，若似親吻姊姊那般。

　　我們交纏在一起，沒有任何經驗的我顯然佔了下風，開始有點急喘，卻不肯浪費機會索取他的吻。

　　他脫掉我的衣服，手掌溫柔的遊走在我的身軀，撫摸我身上硬挺的肌肉，搓揉我的胸部。

　　「芷顏……」

　　他顯然把我當成姊姊對待，但是這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很開心我終於可以得到他，就像好久沒吃到糖的孩子般的興奮。

　　突然，一陣聲響從外頭傳來，震耳欲聾，那是有人摔東西的聲音。

　　他好像是從夢中醒來搬，恍然清醒。

　　楊倫愣愣的看著我，一把將我推開，「抱歉。」然後用手背擦拭著嘴唇，清澈的眼沒有看我，畏縮的看著旁邊。

　　「倫哥……？」

　　「別再這樣了……我不愛你，你知道的。」

　　「騙人！」我大吼，「你以前的日記，我看過了！」我難以忍受的脫口而出。

　　倫哥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錯愕的，沒多久後才得以平復。他默默不語。

　　「你不能這麼自私……你難道不能分一點愛給我嗎……一點就好……？」

　　倫哥皺了皺眉頭，依然沒有看向我，逕自的走入了房間。

　　你好膽小，你好自私，可是我那麼愛你，要我怎麼放棄你……

　　「抱我。」

　　我堅定的說著，現下軟懦的你沒有回話，只是頹廢的坐在床沿。

　　我抖著手脫了衣服，走近你，霸道的吻上你的唇，紅粉柔軟的舌竄入口腔，舔弄你毫無反應的舌。

　　一邊脫著你的衣服，我的手還是在抖，你微皺眉頭，卻不肯反抗也不肯回應。

　　我的動作沒有緩下，生怕一個停止，這個機會似乎就會從眼前溜走。

　　我跪下身子，壓首含住你垂軟在濃密毛髮的性器，也一邊用手指開拓自己身後的蜜穴。

　　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口交的技術爛的可以，你的性器勃起的緩，我的指頭艱難的在穴中前進，些微疼痛從股間擴散。

　　於是我自暴自棄似的直接將你推倒在床，將你的下身對準穴口，一點一點的將它塞入蜜穴。

　　「唔……呃……！」疼痛劇烈，我一股作氣的將它塞入全部，撕裂感清晰，溫熱的液體感在臀部蔓延。

　　「子敖……？」你似乎才又清醒。「你在做什麼……！？」你半撐起自己，眉頭皺的緊緊。你知道我受了傷，你知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瞭解我受的傷。

　　「唔啊……啊……哈……」我開始律動，全身顫抖，額間的冷汗密佈，臉色有些蒼白。

　　「停……！子敖，別這樣！」雖然緊致卻有被禁錮的難受，不過你也開始感到快感，白皙的臉上抹了潮紅。「唔……」

　　「呃……哈啊……啊……」得到血液滋潤，應挺熾熱的碩大進出也稍微順利，泛紅的蜜穴吞吐著，用力吸附著。

　　我的晃動，我下身的性器跟著晃，垂軟羞恥的萎縮在一起，因為疼痛，第一次的做愛沒有經驗，我得不到快感，只有撕裂心扉的痛楚。

　　「啊啊……唔啊……！」

　　在我一次次的呻吟裡，你終於在之中灑出了白濁的種子，粗喘著氣，明明好像累的可以，卻甩了我一巴掌，用力的狠狠的。

　　我偏了一邊的頭，暈眩著。嘴裡嘗到一陣腥味，嘴角淌下慘紅。

　　我低著頭，意外的笑了。撐起了身子，你疲軟的性器滑出慘不忍睹淌著紅白液體的穴中，搖搖晃晃的離開。

　　你沒有拒絕我……沒有，對吧？

　　這是不是機會？

　　還是陷阱，讓我跌入更深的絕望？

　　07

　　「好痛……」我感覺到股間的撕裂感，比當下受傷時還要疼痛，讓我有些站不起來，甚至是哭。

　　我的精神有點恍惚，全身燥熱，我難受的靠往冰涼的牆上，我發燒了，想必是發炎引起的。

　　後庭受的傷似乎不容小覷，可是我經驗不足，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只是去拿了罐小護士藥膏粗略的塗抹，火辣辣的感覺便無間停刻的傳入大腦，刺激我的淚線，眼淚便汨汨流下。

　　柔和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暖和的，卻好像一直使我的體溫上升。

　　暈眩感使我只能躺在床上，我粗喘著氣，臉頰上冒著紅。

　　看看時鐘，這個時間的楊倫已經在公司，我不能打擾他，他最近已經夠忙了。

　　身體很難受，噁心的感覺直逼咽喉，乾嘔幾下，我勉強衝向廁所，嘩啦的一聲吐出了昨晚沒消化完的一些東西，接下來就只是嘔著口水。

　　這種感覺停不下來，我只能痛苦的繼續嘔著，最後嘔出了黃色的清澈液體，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是膽汁吧。

　　咳嗽，我虛軟無力的扶著浴缸邊緣，嗅著臭氣沖天的味道，我才受不了的按下衝水鈕將嘔吐物全數沖掉。

　　「咳、咳……！」

　　爬出浴室，我還是打了電話給楊倫。

　　響了好久才接了電話，是冷冷的聲音。『喂。』

　　「倫哥……我好難受……」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倫哥的聲音冷冰冰的重從話筒裡傳來，不信任的語氣毫無遮掩。『省點力氣吧。』

　　「不……你聽我說……」聽見倫哥這麼說話，我的心像忽然被波了冷水，涼了幾分。

　　『沒什麼好說的，要的話等我下班再說吧，再見。』他不謝的口氣、冷冷的態度。倫哥毫不猶豫的掛了我電話。

　　我抖著手，拿著發出嘟聲的電話，身體的不適燥熱，似乎也比不上寒冷的心難受了。

　　不自主淌下的淚水不歇片刻的滑落臉頰，誰來看看我的狼狽不堪，誰來安慰我的痛徹心扉？

　　哽住自己的悲傷，生病時就是這麼令人多愁善感……？

　　嘴角噙上一抹笑，為何要自找苦吃呢，為什麼我就是不放手。

　　我倒在浴室門口，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直到我醒來，我人在醫院的床上躺著，棉被上印著醫院的標誌，熟悉又令人痛苦的景象。

　　我不明白我昏睡多久，我緩緩坐起，抬了手，看見上頭插著針頭，原來是點滴，不過肉裡插著東西的感覺真差。

　　白亮的光從病房的窗口透入，沒想到我才出院沒多久，又入了院。

　　赤裸的腳踏上白瓷的地板，冰涼的。我提起生理食鹽水袋，走進廁所。

　　「高子敖？」我聽見楊倫的聲音，似乎是在找我，口氣中有些焦急。

　　我當下沒回答他，按下衝水鈕，洗了手，我姍姍走出廁所，我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只是一點點的移動腳步，不敢太妄為靠近他。

　　後來我才發現，我的股間似乎有被人處理過，有一點滑膩的感覺，恐怕是藥膏。

　　「麻煩你了……很抱歉……」我怯怯的說，低著頭，微微蹙眉。

　　「沒……你沒事了吧？」

　　我搖頭，表示沒事。「你先回去吧，倫哥……」

　　「什麼意思？」

　　「呃……麻煩你照顧我不太好啊……」

　　「現在又再眼哪一出？」一句話宛如冰水潑向我，我震懾倒抽口氣。「哈，真是賤人。」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明巴不得男人往你身上貼吧？」沒有，我沒有！

　　我沒有反駁，我難過的看著他，我咬著下唇，最後還是垂下頭，我就怕我哭出來只會惹他更噁心。

　　「對不起……」

　　不用辯解了，再多的話，在他耳裡，只是刺耳。

　　「對不起。」

　　08

　　後來我聽護士說我昏了兩天，兩天裡都是楊倫來照顧我。

　　他說的一番話，讓我不禁又振奮了自己喜歡楊倫的心情。

　　但想到楊倫可能是基於人情道德或者愧疚於造成我受傷所以才來，我似乎又被澆熄了一頭熱。

　　這樣也好，自作多情的下場通常不會很好。

　　我替自己辦了出院，回到姊姊和楊倫的家。

　　我不想離開這個地方，這裡有楊倫。

　　「出院為什麼不告知一聲？」

　　「我不想打擾你……」

　　楊倫聽見我說的話，眼神開始透露了厭惡。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把我想成像是狡詐陰險的小人，對我的話不信半分，對我的態度只感到厭惡。

　　「明天我會把小顏帶回來。」楊芯顏，楊倫和姊姊的女兒。「我義務的告訴你。」然後楊倫轉身就走，顧不上我傷痕纍纍的模樣。

　　真是可愛的女孩。

　　遺傳到了母親的水汪大眼，父親的挺翹鼻子，父母的白皙臉龐，母親的櫻桃小嘴，父親輪廓清楚的耳朵。

　　楊倫請了育嬰假，好一段時間都會在家裡替小顏把屎把尿，這是他的心肝寶貝，我想他可能也放不下手請保姆照顧。

　　看他為人父的喜悅，看他輕柔的抱著襁褓中的嬰兒。

　　那時候的他看著我的眼神才不再是嚴厲，而是暖和的溫柔。

　　小顏的服裝、尿布、奶瓶……等都是在姊姊懷孕而且知道孩子的性別的時候就買好了，喜悅的等待著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有時候我會看見楊倫怔怔的看著那些東西，眼裡無盡的哀傷。他從來不會表現的明顯，他知道自己不能永遠沉浸在那止不住的哀傷中。

　　楊倫照顧的好，時間過的很快，小顏一天天長大。從呱呱墬地到牙牙學語，從爬著前進到站起雙腳走路。

　　我目睹一切，我不得不承認，我很愛著個小孩，甜美而且可愛。

　　「敖舅舅……」小顏她拉著我的衣擺，矮小的她身高只到我的大腿。我抱起她。

　　「怎麼啦？」我看著她，微笑問到。

　　「幫我綁頭髮，好不好？我要彎彎的。」

　　「嗯，好！」雖然聽不大懂，我還是答應她。讓她坐在椅子上，拿了有小貓形狀的髮束、梳子，幫她梳發。

　　她很喜歡別人幫她梳頭，她說這樣很舒服，所以她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長直髮。

　　「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要到晚上喔，晚上七點左右吧。」

　　「喔！」她嘟著小嘴，過不久又開始唱起歌，沒有歌詞，沒有特別旋律的歌，穿插著不一樣的童歌在裡面。

　　我替她綁起頭髮，兩條麻花辮。「晚一點把辮子解開，頭髮就會像波浪一樣哦。」

　　「真的嗎？」她興奮的問著。

　　「騙人的是黃牛哦。」我笑了笑。

　　我最近在找工作，失業的我只好留在家裡照顧小孩。

　　其實楊倫根本就不想讓我照顧小顏，但是小顏卻很喜歡粘著我，讓楊倫不得不答應。

　　於是楊倫總是催促我趕緊找到工作，他說小顏他會找保姆幫忙照顧。

　　或許，他把我當作仇人。

　　他把我當作，害死姊姊的元兇。

　　09

　　度過了半天，我和小顏開始張羅晚餐，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準備好。

　　「幼稚園的老師說啊，如果幫爸爸媽媽做家事會讓他們很開心噢！」小顏漾著笑說著。「所以我要幫敖舅舅做晚餐。」

　　「呵呵，小顏你好乖！」我用手輕輕的撫她的頭，微笑說著。「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喔，不要受傷。還有不要靠近燙鍋子還有刀子，好嗎？」

　　「嗯！」小顏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蹦蹦跳跳的跑去洗手。

　　小顏幫我洗好的菜我將它切碎，因為手法不是很熟練，切的沒有很好看。

　　其實我曾經偷偷的去學過菜，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沒有在手指上留下刀口可是卻有不少被燙傷的經驗。

　　不只談愛很愚鈍，連做菜也很笨拙啊。

　　「小顏，你能幫我拿個盤子嗎？」

　　「好！紫色的那個可以嗎？」

　　「當然羅。」

　　炒過而調味過的菜，發出陣陣香氣，味道也許不好，可是這可是我盡力去和班上同學學來的技巧。

　　盛上盤子一道道食餚，逐一的放上鋪著報紙的餐桌上，我突然覺得肚子餓了起來。

　　「小顏，你要先去洗澡嗎？」

　　「哦！」

　　因為是夏天，所以還不怕菜冷掉，小顏洗澡的速度不慢，再等倫哥回來的話時間也差不多。

　　我心裡這麼盤算著，然後拿起防蠅的食罩遮蔽住食物，接著走去陽台將衣物全收起。

　　我們的關係有時候我也覺得疑惑。

　　一個過世妻子弟弟，女兒的舅舅，有什麼介入楊倫和女孩生活之間的必要？

　　那楊道呢？他只是偶爾來拜訪，對我們之間這種外人看來怪異的組合沒有談論，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還是不想提口。

　　他是楊倫的弟弟，應該很瞭解楊倫，所以他才絕口不提吧？

　　在我收完衣服，緩慢的摺好衣服之後，小顏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現，嚷嚷著要我幫她吹頭髮。

　　「好吧。」於是我拿起吹風機，拿起毛巾，擺著梳子在一旁，開始幫她吹頭髮。

　　這些媽媽會幫她做的，我幫了。

　　有點像我多管閒事似的，但我就是甘之如飴。

　　「小顏。」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吵雜的吹風聲蓋掉了倫哥的開門聲，讓我沒注意到他已經回來了。

　　小顏跑開吹風機底下的狂風，奔向倫哥，甜蜜的抱住他。「爸爸！」

　　我暫且關掉吹風機，無奈又溫馨的看著這幕。

　　倫哥也許站在門口看了一段時間，不知道他在看誰，但我想一定是小顏吧。

　　「飯已經準備好了，倫哥你先吃吧，我幫小顏吹乾頭髮。」

　　吃過晚餐，我習以為常的收拾碗筷，絲毫不覺得這是分外事。

　　自來水冰涼的從水龍頭中流露，客廳播著卡通的聲音。

　　「……！」忽然，我感覺腰上多了雙手環住我，我貪戀不斷的氣息。

　　我癢，我想掙開，另一方面是我不懂這是為什麼。同時也改變了我，也許剛剛倫哥站在門口不是看著小顏的想法。

　　倫哥就靠在我肩上哪！

　　但下一秒我便明瞭為什麼他這麼做。

　　那是一種思念的轉移，將情感寄托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人身上。

　　「好多地方，你像極了你姊姊。」

　　然後他鬆開了雙手，離開我身旁。

　　我狂妄的跳動我的脈搏，我通紅了整張臉，換來了更多希望

　　以及絕望。

　　我看著流洩不止的水，好像看見我的付出，一滴滴，全都流入骯髒的下水道裡，換來了多少，始終是無。

　　看著他，落寞沒有愛人陪伴又後悔抱住我的表情。

　　10

　　「子敖，你下課之後有空嗎？我們想找你去轟派。」

　　「哦，但是我今天要－－」去接侄女。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就突然響起。「喂。」看見是倫哥打來，我毫不猶豫的馬上接起來。

　　『我今天下午會去接小顏，你可以不用來。』

　　「咦……喔！」我倉促的回答，也同時發現身旁的同學竊聽我們的談話，眼色開始逼迫我參加派對。「呃……倫哥，我晚上和同學去玩玩，晚點回去喔。」受不了眼神攻勢，無可奈何的我最後答應了。

　　只見身旁的同學都開始流露出得寸進尺的狡詐笑容。

　　我掛上了電話，瞅著他們。

　　「哈哈，高子敖你最近真是難約到爆點，今天你就好好和我們玩吧你！」

　　「是、是、是。」我無奈的回覆。

　　修了幾堂課，我們一群人便前往舉辦派對的地點。

　　那裡紛亂的人群和鼓噪的音樂讓我突然想回家。

　　「高子敖？」有人和我搭話，這聲音熟像是我認識的人。

　　於是我轉過頭來，發現是那位在小顏幼稚園裡的老師，二十四歲，年輕又帥氣，很多人為他著迷。

　　「老師好啊。」我笑著對他說。

　　「還真巧呢，我今天放假，竟然可以在這種地方遇到你。」

　　「呵呵，因為小顏今天讓爸爸帶回家啊，我今天才可以偷溜出來玩。」

　　我的同學此時此刻已經不知道跑去那兒廝殺，雖然一直邀我過去，我卻總是推去。

　　然後我就這麼和這個老師聊天，手上不知道何時被塞了酒。

　　時有時無的喝著，體內升起一股溫暖，讓我開始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你看起來有心事呢。」

　　「是嗎……」我皺著眉頭，反問道。「我……只是感情上的問題罷了。」

　　「要不說來聽聽，我雖然不擅長，但也許能給意見？」

　　他循循善誘，我終於把事情講出，卻始終沒提及是誰，也沒有告訴他對方是個男人，沒有說出，我和他做愛時的通苦。

　　我隱瞞了大部分的事實。

　　「還真是難釣的女人啊。」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把杯中最後一口的酒飲盡。

　　這酒的酒精濃度百分之五十左右，喝完之後我不僅覺得有點暈眩，頭甚至有點痛。

　　也許是不長喝酒的關係，頭痛的感覺直逼而來。

　　我倒上沙發，殊不知自己滿臉通紅又迷茫的樣子，在身旁那位老師的眼裡如同綿羊般的可口。

　　當然，我不清楚他的性向，我也不知道他會對一個高壯的男大學生有意思。

　　「你睡一下吧，醒來會好點。」他對我說著，手指穿插在我的頭髮間。

　　等我醒來，是一群酒醉的同學在我眼前要叫醒我，然後回家。

　　那個老師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我也不去尋找。

　　我記不起來我和他談了什麼，我只是懊惱著待會要怎麼辦，因為現在已經凌晨一點，深怕自己會吵到倫哥以及小顏。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鎖，躡手躡足的踏在木質的地板上。

　　走到客廳時，卻發現裡頭雖然烏黑，卻有光影一閃一動。

　　走進裡頭，是已經熟睡的倫哥，在沙發上歪著脖子瞇著眼，呼吸均勻的氣息。

　　我關上了電視，在黑暗的地方將倫哥抱起，將他抱回他的房間。

　　我小心的不讓自己的動作太大，不過成年男子的體重還真不是一般的沉。

　　輕柔的放上床，我還不忘貪婪的啄上倫哥的唇，同樣柔軟。

　　驀然，我的手腕被捉住，我嚇了一跳，原來倫哥醒了。

　　「你又偷親我？」不知怎麼的，他居然露出誘人的笑容，眼神卻是犀利有危險性的。

　　「呃……」我不及回答，我突然被甩到了床上。

　　「這樣吧，你就來當我的床伴好了，子敖……」倫哥靠在我的耳際說著，溫熱的氣息灑在我敏感的耳廓及頸間。

　　「倫……！」我的唇被封住，他主動的舌吻我，不但讓我緊張快樂，也讓我發現現下的他真的就是需要一個床伴，不須一個感情的累贅。

　　我犯賤，我甘願被這麼對待。

　　因為對象是楊倫。

　　因為對象是我愛的人。

　　11

　　「其實我一直沒睡呢……」倫哥在我耳邊輕輕說著。「我一直在想，假如我這麼做了，你一定會答應我。只是，我沒想到你連抗拒都沒有。」他輕笑一聲。「真是沒救了呢。」

　　「嗯哼……」我的雙腿被他岔開，褪下了褲子，連內褲也被拉下。

　　「小顏在睡覺呢。」他說的很溫柔，實質上是在指責我，口氣中威脅著如果我在出聲，我絕對會有個不好的下場。

　　我抿著雙唇，感受到後方被手指乾澀的闖入，被粗魯的拓開，撕裂的感覺難受無比。

　　我沒有被壓制，我沒有被威脅，我甘願被這樣粗暴的對待。

　　我不是被虐狂，我甚至說我不是同性戀－－你信嗎？

　　但那是事實。

　　當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戀這事情並不可恥。

　　沒有多久，等我好不容易放鬆了後頭緊致的甬道，炙熱的陽物便想要草草了事的闖了進來，沒有放緩的進出，讓我流洩出細碎的呻吟。

　　「哼……」

　　因為我出聲，倫哥增加他粗暴的程度，甚至是粗魯的肯咬我的乳頭，讓它變的紅腫甚至有些破皮。

　　穴口的周圍紅腫的不堪入目，一縮一張的吸附著性器，就像是貪婪的嘴想要吃盡更多的食物，貪求無厭的模樣真令人噁心。

　　床單被我拽起，指頭關節泛白顯出我的用力，我緊咬牙根，就怕聲音吵到在睡覺的小顏。

　　晃動的彈簧床發出一點點的抗議聲，我的眼淚偷偷的溢出一滴，我瞇上了眼，享受這沒有快感的性愛。

　　我沉浸、沉淪其中。

　　楊淪最終撤出了我的體內，將精液灑在我的腹部上，許久未發洩的液體白濁濃稠，散發的腥味充滿這個空間。

　　他不屑射在我體內。

　　當然，男人和男人做愛如果內射，對本身來講也很危險，可能因此染上性病什麼的。

　　「離開我房間吧。」他下逐客令，清楚又明瞭。

　　是的，我只是個器物，目前還有利用價值。

　　於是，我和倫哥的另外一段關係又開始。

　　是像炮友的關係。

　　我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性起這種想法，我不去追根究柢，所以我始終不會知道。

　　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除了倫哥。

　　所以我什麼也不怕，只是想要留在倫哥身旁。

　　在卑賤的事情，我也可以為他。

　　翌日，惱人的鬧鐘響起，我關了他，繼續我的回籠覺。

　　今天是周休二日，不必上課。

　　倦在被窩，雖然我閉上了眼，可是我睡不著。

　　無可奈何的撐起了疲憊酸軟的身軀清醒。

　　「還真是好天氣……」

　　我望窗外，喃喃自語。

　　「舅舅！！」活力朝氣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是小顏。

　　她打開了門，闖了進來。

　　「怎麼了啊？」

　　「今天唐老師要來家訪哦！不要忘了！」

　　「對吼！我都忘了！」我驚呼，好險我沒繼續我的回籠覺。

　　想到昨天才遇到唐老師，他還提醒過我隔天有個家訪，會在早上的時候來的。

　　怎麼什麼都忘了……一喝酒就記憶不好。

　　我匆匆忙忙的梳洗，然後把昨晚沒換下的酒臭衣服全都換掉。

　　稍微收拾了一下家裡，門鈴就響了。

　　因為楊倫要上班，所以我決定代替他和老師家談。

　　當然，小顏也沒反對。

　　「來了！」我快步走向門口，替唐老師打開鎖，拉開門。

　　「早。」他禮貌的問候。

　　我看著他打著領帶，穿的得體，我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穿著T恤還有七分褲的模樣。

　　「早安，請進。」

　　這一邀，好像就請了一隻大野狼入了室。

　　12

　　我請他到客廳的沙發坐下，有點不知所措，我們的年齡說實在沒差很遠，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

　　「唐老師，你要喝水，還是果汁，還是即溶咖啡？」

　　「麻煩給我水，謝謝。」他的行為舉止還真是端莊有禮，再加上他那俊美的容貌，也難怪美女為他傾倒。

　　但不是我的菜，要不然我覺得真是危險。

　　因為我從剛才就一直感受他緊迫盯人的視線，有點熾熱，過份的掃瞄我的身體一般。

　　我不知道是我神經敏感或者錯覺，但是這感覺不大好受。

　　我端了茶水，然後輕放在他眼前的桌上。

　　「請問……我身上有什麼嗎？」

　　「怎麼這麼問呢？」

　　「總覺得您似乎一直在看我……」我囁嚅著，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沒有的事。」我看著他輕笑，毫不假裝，應該是掩飾的相當不錯吧。

　　我讓小顏去鄰居家玩了，她說她老早就和鄰居家的小孩約好今天要一起玩伴家家酒。所以房裡就剩我和唐老師一個人。

　　「請問……小顏在學校裡的狀況如何呢？」

　　「很不錯。」他回答。「在班上她還真是個小公主，漂漂亮亮，大家都挺喜歡她，人際關係不差，也不任性調皮，很乖。」

　　「這樣啊。」聽完後，我會心一笑。

　　「對了，其實我想問一件比較私人的問題。」

　　「嗯？請問。」

　　「為什麼你和芯顏還有她的爸爸會什麼會住一起呢？」還真是挺私人的。「你只是他舅舅，不是嗎？」

　　「是啊。」我笑了笑，不免有些虛偽。「姊姊去世了，姐夫要上班，所以我幫忙帶小孩啊。」

　　「嗯。」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一會。

　　「怎麼了嗎？」

　　「我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呢。這樣我也許有機會羅。」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可以套在他身上吧？

　　「唉……？」我吃驚了一下，有些難消化他的話。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仍然愣愣的看著他，希望他說點什麼來解掉這種尷尬的氣氛。

　　「你是喜歡男人的吧？」這答案連我自己的不清楚，我無法承認也無法反駁，有點尷尬。

　　在我發呆的瞬間，他已經貼近我，吻上我的嘴唇。

　　我趕緊推開他，抹了抹嘴唇。

　　「別這樣……！唐老師。」

　　「我叫唐單傑，叫我單傑，請多指教了，子敖同學。」

　　我有些驚恐的望著他，這個笑面虎，看了就覺得可怕。

　　對於我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唐單傑似乎沒有很在乎。

　　我想他這種冷霸主義的人，會鬧的我週遭的人－－人仰馬翻。

　　「我回來了！」奶聲奶氣的聲音推開門進來，讓我感覺好像被從水裡救起般的快活。可是下句話卻讓我又跌入水池。「敖舅舅，老師可以留在這裡吃中飯嗎？」

　　「呃……」

　　「能嗎？」

　　兩人的攻勢下，我只好妥協了。

　　無奈的妥協了。

　　我開始準備食材時，唐單傑居然也跟著過來，我訝異了一會。

　　「我一起幫忙吧。」

　　發現多了一個人，做菜也變的容易，或者說，唐單傑的做菜技巧還不錯。

　　其實我只是在一旁拿東西給他。

　　「好好吃！」小顏開心的說。「比敖舅舅的好吃欸！」

　　「小顏……」我有點無語，小小的自尊心被打擊了一下。「不過……真的很好吃。」我微笑稱讚。也不忘了想貪圖一些技巧，「你能教我嗎？」

　　「你是要煮給楊倫先生吃的話，我可不願意教喔。」他輕描淡寫的講了這番話，好像這沒有什麼。但實際上話中有話，談論著我和倫哥的曖昧。

　　「什麼跟什麼啊……」我嘟嚷，有點不高興。

　　「另外還要索取教學費用喔。」他笑笑著，意味不清。

　　我不再開口和他搭話，扒了幾口飯狼吞虎嚥便將碗筷清洗乾淨。

　　「芯顏，你舅舅還滿彆扭的。」

　　「什麼是彆扭啊？」

　　唐單傑沒有告訴小顏，只是笑笑帶過。

　　我無語的看著他，懷疑小顏在幼稚園裡究竟會向唐單傑學到什麼。

　　更何況我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彆扭。

　　「我走了，謝謝您的款待，再見。」

　　「再見。」

　　送走了唐單傑，我鬆了一口氣。

　　卻也發現，我好久沒有過這種項平常人該有的反應。

　　如此放鬆，自在的坦承。

　　13

　　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平靜的，其中似乎有些不同。

　　外頭熾熱的艷陽照熱黑漆的柏油路，好像溶化了般的扭曲了路面。

　　行人撐著把傘，庸碌的走在街上。

　　「好熱……」因為一身黑，我根本不撐傘，我想我也不是這麼怕曬的人，只是我沒想到這麼熱人。

　　不過我身上倒是有把小洋傘，黃鵝色。

　　別問我要干麻，我只是準備去接我的侄女。

　　薰風吹著，夾雜的熱氣讓人呼吸不得，我還沒走到路的一半，我已經汗流浹背。

　　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幼稚園，好笑的是，我開始冒冷汗。

　　「子敖，你先在這等著吧，芯顏他們還沒下課呢。」

　　「不……我去外面！」我狠狠拍掉他突然搭上我腰的手，腦羞的說著。

　　眼前的人是唐單傑，因為現在是勞作課，所以有別的女老師在幫忙上課，唐單傑才得以在辦公室裡偷閒。

　　「外面熱的，這有冷氣，不好？」

　　沁涼的冷氣就這麼誘人的開著，讓人捨不得離開，冷氣的運轉聲這麼令人心曠神怡。

　　「……」我無法忍受誘惑的留下了。

　　「吶，你的T恤濕濕的，緊貼著身體，是不是在誘惑我啊？」說著，還不忘盯著我的胸部上若隱若現的乳尖。

　　天，我不是女人好嗎？盯著我那看你也不嫌平坦。

　　期間，不管是唐單傑的毛手毛腳，還是視奸，言語性騷擾，我都飽受其擾，最後我終於拋下冷氣以及唐單傑，迎接小顏。

　　就怕他曬傷了那張白淨的小臉蛋，我迅速的替她打開了傘，給她撐著。

　　「芯顏掰掰。」唐單傑莞爾，對著小顏說。

　　其實我有些發現，小顏還滿喜歡唐單傑的，不管是對他的微笑還是親近都好。

　　「老師掰掰！」

　　「子敖，再來坐吧。」他用曖昧的表情對我說，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暗中好像在告訴我他不會放棄似的。

　　「謝了……！」我不大高興的說。接著我帶著小顏盡速離開。

　　我訝異於唐單傑如此熱情的表現，當然我也訝異會有人對我有意思。

　　然而因為我早就有喜歡的人，唐單傑的出現對我來說只能是一種困擾。

　　假使我沒有喜歡上倫哥，或者我和倫哥根本毫不相干，唐單傑對我來說便是一個對象。

　　唐單傑說過，像我這樣小麥皮膚、帶著不算過於壯碩的肌肉的男大生是他現階段的類型。

　　他也說，假如我們兩個交往，大概很合得來。

　　但我對他說，像你這種高挑又帶著外國人輪廓深的美男子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

　　他不知道我喜歡倫哥，要不然我絕對向他說，我喜歡的人就是像倫哥那樣，帶著丹鳳眼，高挑又有點纖細的男人。

　　就讓我趕快從他喜歡的類型排名裡取消吧，這樣對我和他都好。

　　「唔……！」我的嘴巴被封住，探入的舌尖靈活技巧的移動。

　　被關上了日光燈，我看不清楚倫哥的表情、他的動作。黑暗的房間裡幾乎只有我的喘息聲，還有肢體碰觸的聲音。

　　衣擺探入了一隻手，遊走在胸部、小腹，有意無意的輕壓。

　　我和他分別脫下了衣物，赤裸裸的呈現在對方眼前，雖說看不見，卻也絲毫不嫌害羞。

　　冰涼的潤滑液倒上了我的臀部，倫哥要求我自己拓開，然後他還將自己的性器塞入了我的口裡，我舔著他，也用手指塞入了自己後庭。

　　「嗯唔……」味蕾品嚐不到任何味道，但是鼻腔裡充滿了性器散發的味道，舌尖舔弄著，我加大了喘息，增加在穴中手指的數目。「唔……嗯……」

　　他抽出了在我嘴裡勃發的性器，然後大開我的雙腿，不明究理的就挺入，我有點疼，蹙了眉頭一會，但他從未停止他的動作，倫哥律動他的腰，在我體內一進一出。

　　「哈啊……啊……！」他似乎知道我的敏感點在哪裡，他似有似無的撞擊，有一下沒一下，我縮緊後庭，只想好好含住那碩大的熱物。「啊啊……倫、倫哥……嗯啊！」

　　「放鬆點。」他打響我的臀部，啪的一聲，我臉皮在厚也紅了耳根。好像被老師打了屁股的學生，羞恥心浮現。

　　「啊哈……！啊……嗯啊……！」我沒有被撫慰的分身一跳一跳的勃起，在身體的晃動中在身體上左右晃動，馬眼流出了稠液，一滴滴的溢出。

　　我一手撫上胸前尖挺的紅罌，一手撫著長狀的性器和囊帶，按壓搓揉、套弄。

　　「唔啊！哈啊……倫哥！啊……好舒服……嗯啊……」

　　原有的潤滑液在我股間濕漉的好像女人流出高潮的淫水，與液體發出啪咑撞擊聲的囊袋狀在我的臀部上，倫哥穿插在我體內的硬棒放慢了律動的速度，卻一下比一下更加深入，在一個撞擊下，我射出了積蓄著的液體，收縮後庭，逼的倫哥也在高潮下射精。

　　「哈啊！！啊……！啊……！」

　　滾燙的液體射入我的體內，我喘著起，感受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然而在休息幾分鐘後，倫哥把他逐漸萎縮的性器從我體內拔了出來，讓我貪婪紅腫的後穴仍然一張一吸的收縮。液體從無法闔閉的穴口中緩緩淌出，我像尿失禁似的讓它流淌在我的大腿根部。

　　「好了就去清洗吧，別在這躺著。」

　　他總是可以這麼瀟灑的結束一切，然後埋頭做他自己的事情。

　　14

　　我執起鉛筆，在白紙上畫上一道道黑線條，粗的細的，淺的深的。

　　平常除了像個黏人的大狗緊追著楊倫不放，假日我常做的事情就是畫圖。

　　雖然畫出的事物和腦海裡的景象不盡相同，但是能夠畫圖的感覺很好，好像把心情都抒發了。

　　有時候的我，會不自覺的畫出一些親吻的畫面。當我回過神來，我會把自己氣的羞窘，憤憤的揉掉。那是我渴望的，卻尚未得到的。

　　只是一個區區的親吻，我從未感受到楊倫認真的給予。

　　帶著陽光的氣息，風從敞開的窗戶闖了進我的房間，我想我應該多貪婪一點，汲取這些溫暖，好好的留著冬天的時候用。

　　這次我畫得，是窗外的景象。

　　路邊種植的樹，停放的腳踏車，湛藍的天空，純白的浮雲。

　　還有呢……

　　啊，是倒了一灘的巧克力牛奶。

　　哈哈，這張畫紙真的是毀了。整片的褐色，濃郁又甜膩的巧克力味。

　　帶著，莫名的一點點苦澀。

　　我偷偷的闖進倫哥的房間，偷偷的坐在他電腦前，這是他最常坐的位置。

　　我戰戰兢兢的摸著他的鍵盤，我戰戰兢兢的將手指貼上他桌子擺的其中一個相框，那是他和姊姊的合照。

　　他捨不得丟，他總是擦的一乾二淨。他捨不得他們的回憶就這麼被蒙上塵埃。

　　我躺上他的床，將頭埋在倫哥的枕頭裡，清香的洗髮精味道，混雜著香皂的氣味。

　　若是他看到我這樣，恐怕會覺得可怕噁心。

　　不過我才不在乎，反正，我現在和他也已經上過好幾次床，而且我甚至相信這種關係會維持一段時間。

　　我的心蹦跳著，比平常更加快的速度。因為我現在好像躺在倫哥的懷裡，能夠貼近所愛的人，那種緊張的心情。

　　「敖舅舅－－」小顏。

　　她剛睡醒，帶著睡眼惺忪的樣子出現在我眼前。

　　「醒了嗎。」我從床上緩緩起身，往剛睡飽午覺的小顏去。

　　我抱起她，然後帶她回房間裡頭換上衣服。

　　每次週末的下午，只要有空閒我都會帶小顏去外頭晃晃。

　　因為下午熱度正在減緩，太陽也不比十點到下午兩點般的熾熱。

　　「敖舅舅剛剛躺在爸爸床上。」我握著她的小手，汗顏的聽著她說的話。

　　「啊……小顏，這個秘密要替我保守喔，噓。」我用食指放在我的唇前，故裝嚴肅的說著。

　　「嗯，好！」我漾著笑，很高興自己知道了個秘密，成為了秘密守護人。

　　「打勾勾。」

　　「打勾勾！」

　　我和小顏來到圖書館，我帶她去挑她喜歡的故事書。

　　那些繪本，還有一些比較厚的知識百科。

　　我喜歡繪本，我不否認，因為那簡單好讀又有圖可以看。

　　小顏說她喜歡繪本，因為這樣會有人念給她聽。

　　真好玩，我和小顏找到了安徒生的童話繪本－－美人魚。老成又大家愛用的愛情故事，盜用了千百遍也寫不膩的至死不渝。

　　我們不看那本書，因為那不是我們的結局，我更不想同情故事裡的主角，淒涼絕美的愛情。

　　雖然這麼說，但我心中早已是填滿了那些付出而不求回報的故事，在我腦海裡盤旋。

　　唉，看又在想什麼了，好像很纖細似的。

　　「謝謝。」管理員替我刷過書，讓我借走。

　　「不會。」

　　「小顏，走羅。」我輕喚還在翻閱新書的小顏。

　　我提著書本，抱起了跑過來的小顏離開了圖書館。接下來還要去黃昏市場買個晚餐材料。

　　如此一般的循環，這幾乎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似的。

　　「對了，小顏我跟你說喔，我找到新工作了。所以以後可能沒辦法常常陪你了。」我摸著小顏的頭。

　　「你會工作很久很久嘛？」

　　「每個禮拜五天喔，從中午到晚上九點。我在轉角那家蛋糕店。」

　　「噢……」她失落的回應。

　　小孩子的情緒很簡單，也不會躲躲藏藏，摸得一清二楚，不用一味的猜測也能知道。

　　我安慰她，我告訴她以後可以吃到好吃的甜點了。

　　晚上我也和倫哥說了我找到了工作的事情，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浮現了輕鬆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

　　我仍然和他做愛，在他貫穿我的時候總是這麼硬來，我懷疑我的後穴哪天會不會長繭，因為我開始不怎麼感到痛，只是輕微悶痛，搞不好是免疫了。

　　「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倫哥抽插在我體內，投下一句震撼我的話。「有時候我會覺得心跳。但後來……我發現……這大概只是因為你的身體太迷人了。」他呼吸聲變粗，太陽穴擠出熱汗。

　　倫哥的臉龐染上了緋紅，一副沉浸在快感的模樣。

　　我沒有回應他，因為我的思緒被打亂了，不知道怎麼回應。

　　事實上我是高興的，但理性來說這應該是悲哀的。

　　你只愛我的身體也行，我會無條件的給予。

　　趨光性的昆蟲，是那樣撲火。

　　15

　　倫哥在我體內傾瀉過一回，將我換了姿勢，背對著他。

　　我趴著，撅起臀部，儘管羞恥難耐，我還是不想放過可以讓他進入的機會。

　　他將尚未疲軟的性器又挺入我身體裡，我直覺脹接下來就是一陣陣酥麻快感。

　　「哈啊……啊啊……！啊！啊……！」

　　他不留餘力似的挺入，碩大熾熱的硬棒在柔軟的地方搗弄，插出黏稠的液體和潤滑劑，濕漉穴口，我就算不看到，臉也被這種感覺窘的羞恥發燙。

　　我感覺臀瓣被倫哥的囊袋一次次撞擊，發出吧咑的響音。

　　淫穢的氣氛、曖昧的空氣，填滿了我整個思緒。我享受著快感，我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晃動。

　　「倫……！啊哈……！倫哥……啊啊……！」我喊著他的名字，壓抑著聲音而發出不至於噁心的呻吟。

　　我一手拽緊了床單，一手撫上了自己矗立的男根，我撫慰著，從小眼流露出一點濁白。

　　床鋪在晃動，我和倫哥也在晃動。我甚至感覺，我們的心也在晃動。隨著一次次的交媾，心跳比前一次都跳的更快。

　　「淫蕩……嗯……高子敖，你滿適合給男人操的……！」他拍著我的臀瓣，一邊說著。

　　「唔嗯……！啊……只給你……啊！只……給你操……啊哈！」我難以拼湊完整一段話，但為了求他歡心，我會說。

　　他減緩了速度，更加的深入，每一下都更加用力，我感到舒服。

　　「嗯啊……！啊……啊……！哈啊……！！」在他深深撞擊我的敏感點之下，我忍不住終於射了出來，濺上了條紋的被單，我縮緊了小穴，無法忍受的吸住倫哥。

　　沒幾下，倫哥也在我體內射出第二次，溫熱的液體灌入了腸道。

　　「哈……啊……」我喘息著，身體仍有剛高潮的酥軟。

　　我緩緩的起身，才要下床，差點就因為腿軟而摔倒，還好站穩了。

　　我想去清洗，但不敢大步的走動，就害怕體內的液體不小心流了出來，想不到還是如此。

　　大腿攀亂著流下的白濁液體，丟人的好像我偷尿褲子似的。股間液體流出的感覺鮮明的令我窘困，我覺得臉頰和耳根子發燙。

　　「呵。」在我身後的倫哥莫名其妙的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更低下了頭，抿著唇，快步想離開。

　　突然，倫哥出了聲。「你臉皮哪裡這麼薄呢……？」他輕佻的說。「是故意想誘惑我，再來一回？」

　　我駐足。「才沒這回事……」說完，我迅速離開。

　　我抓緊散落門邊的衣物，開門而去。

　　鼻子……有點酸酸的錯覺。

　　翌日早晨，我去買了早餐回來給小顏和我自己。平常倫哥都自己買。

　　我和對面早餐店的阿姨聊了下天，我算是他的熟客。

　　「子敖，我想介紹我侄女給楊倫認識，你說好不好？」早餐店阿姨對我說著。「你回去跟楊倫說啦。她吼，叫做林馨，不笨呢，人家也是去美國給人家留學過的喔，個性很溫和，甭怕是母老虎。」他遞給我一張照片，上頭那個甜美的女孩，臉蛋姣好，皮膚看來白皙嫩透。「不然吼，楊倫這樣守寡也不好啦。雖然會對不起你姊姊，但你還是要替人家著想呢，你想看看他一個男生才幾歲哪。」各頭嬌小，乍看有點像……姐。

　　「嗯，我知道。」苦笑，接下那張照片。「我回去會跟他說的。」

　　我心沉甸甸，悶著。我一手提著早餐，一手拿著照片。

　　我很猶豫到底該如何做。

　　最後，我把照片燒了，打算什麼也不說。

　　我去上了班，第一天上班，我被老闆罵的滿頭包，我恍神，我發呆。

　　我想著，這種模式的相處，就這麼岌岌可危，我還能維持多久？

　　而等我繼續維持，一切會不會變調？

　　我閉口不提這件事，我把我的心情懸掛在半空。

　　忐忐忑忑的，直到楊倫知道這件事情。

　　_

　　16

　　在倫哥發現的時候，已經隔了兩天。

　　那天，我在家裡準備我大學的期末考，所以我七點多就起床了。

　　我看見楊倫去那間早餐店，跟阿姨不知道談了些什麼，之後臉色有點不悅的去上班。

　　晴朗的天氣裡萬里無雲，他那陰霾的臉讓我有些心驚膽戰。

　　我深怕他是知道了早餐店阿姨的侄女想跟他接觸，而我卻隱瞞了起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可小可大，而影響了我整天讀書的心情。

　　我當初果然不該把照片燒了嗎？早知道就老老實實告訴他算了。

　　惹他生氣，我自己不見得會好過。光是他那張緊蹙眉頭的臉就夠我受。

　　「啊！煩死了！」我用力的用筆戳著紙卷，這樣似乎會讓我心情舒坦點。「為什麼總是為了他心煩……」我懊惱，但是這答案我只想得出來一個－－自找的。

　　在一堆密麻的字體下，很快的時間被帶了過去，今天我不用去學校，小顏倫哥會去接，我需要做的，就是準備晚餐。

　　待晚餐準備好，不知道跑去哪裡晃的倫哥和小顏也差不多回來了。

　　坐在餐桌前吃著食物，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跟倫哥臉上無表情很有關聯。

　　「呃……小顏，要多吃青菜喔。」

　　「好。」

　　我又扒了幾口飯，看著小顏吃著飯菜，盯著倫哥細細咀嚼嘴裡的食物。

　　氣氛僵了再僵，雖然每天必定上演這樣的戲碼，可是從來沒有今天令人害怕。

　　「子敖。」倫哥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看著他停止咀嚼，我仍然咬著食物，卻是怔怔的看著他。

　　「照片呢？」

　　「……我……」百口莫辯，不如不說。不過，實際上應該是，不敢說。

　　「晚點我再問你。」他說。

　　收拾碗筷之後，小顏幫我洗碗。

　　倫哥也趁著這個時候把我叫走。

　　「……！」我突然被倫哥拽進了浴室，他反鎖上了門。

　　我靠在牆邊，愣愣的看著他。

　　我完全不瞭解他要做些什麼，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我非常錯愕。

　　他把我上衣脫掉，甚至用來綁住我的手。我不知道要反抗或者順從，最後在水龍頭被綁的死緊。

　　「倫哥！」我驚慌的喊叫他的名字。我的褲子在瞬間唰的一聲被扯了下來，人也被翻轉，趴在牆上。

　　「吃飽飯後不適合激烈運動。不過……懲罰你是另一回事。」他把花灑的頭拿下，剩下一條水管連接著水龍頭。

　　「不要……倫哥、不要！」他居然把管子塞入了我的後庭。這下子我就算不想知道他想做什麼也得知道了。

　　下一刻，他打開水龍頭，一股溫暖的水流流進了腸道。一開始只是異樣的感覺，慢慢的小腹感覺脹脹的疼痛。

　　倫哥關掉了水源，此刻我覺得有些腳軟。

　　「咬緊，別讓水跑出來了。」

　　「唔……好難受……嗯……」

　　他緩緩的抽離了水管，解開我手上的阻礙。「坐上馬桶。」

　　我姍姍爬去，照著倫哥的指令坐上馬桶，一坐上去，我就忍不住傾瀉而出。

　　骯髒的水淌入馬桶，等我完畢，倫哥把我拉了過去又重複一次剛才的動作。

　　「唔……啊……不要……好疼……」

　　平常自己清理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我怕疼。可是今天卻被倫哥這樣對待，不知道是幸運還是難堪。

　　重複了幾次，我幾乎虛軟無力。

　　我感覺的到我的後穴正在張縮著。

　　「啊……！」我呼了一聲，倫哥的手指鑽進我的後庭，彎曲著，壓按的我敏感點。

　　「挺柔軟的，你下面怎麼是粉的啊？之前做的時候都沒注意到。」他輕笑。「看你長的高高壯壯，皮膚小麥色，下面居然是粉的。」

　　「嗯哼……！倫哥……不要……！」他強硬塞入了很多根指頭。「疼……好疼……」

　　「你是因為嫉妒，所以不跟我說林馨的事情？」

　　「嗯……啊……對不、不起……好疼……」他又多進了一根手指頭。我粗喘著氣，他原本抽動的手不再動，撐在我的後穴。

　　「我會試著跟她交往的，你聽見了嗎？子敖。」

　　他最後叫著我的名字時，是在我耳邊溫柔的喊著。

　　惡毒的，令我難堪的。

　　卻也讓我……迷戀不已。

　　他抽出了手，換上他的碩大，挺進我的體內抽插。

　　以一次次的撞擊，帶著我到了快感的高潮。

　　17

　　「倫哥……拜託你不要……不要和她交往。」我小聲囁嚅。語氣出乎意料的可憐。

　　「你不能主宰我的人生。就像我不要求你什麼。」

　　這不公平，我先愛上了對方，難道只能注定是個輸家？

　　因為明白小顏在吃飽飯後都會固定看一出卡通，著迷的連廣告時刻都不肯離開，所以倫哥才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

　　侵犯我。但老實說卻讓我有雀躍的感覺，畢竟是他主動。

　　只是，剛才的待遇也著實的令我畏懼，我討厭那種疼痛，也厭惡被人束縛的恐懼。

　　我和倫哥穿上衣物，一前一後的走出浴室。而小顏仍然在客廳裡喜悅的看著電視機。

　　我有點精疲力盡，所以我直接回了房間休息。

　　全身像散骨似的，我倒上了床鋪，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有了吸引力，貼在一起之後讓我沉沉的睡去。

　　好累……真的很累……

　　「欸，高子敖，你做的不錯欸。」同事對我說著。

　　我擠著奶油，小心翼翼的排列。

　　「哪有。」我有點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動了動酸痛的雙肩，繼續我的工作。

　　在蛋糕店的工作漸漸的上手，慢慢的也習慣這裡的環境。

　　在這裡我會暫時忘記一些生活上的私事，我會專心的在做我的事情。

　　雖然只要一個不小心，我的神魂又會飛到楊某人的影像上……

　　「高子敖，外頭有人找你！他說他叫做唐單傑。」

　　「他……」

　　殊不知我把奶油擠得過頭，還愣愣的看著門外。過了幾秒鐘才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後出去和唐單傑會面。

　　「欸，高子敖，你有這種朋友怎麼不早帶來？」旁邊的女孩小聲責備似的說道。「他真的好帥好帥……！」女孩開心的說，我看著她，她好像連眼睛都在發亮。

　　「呵……」我只是乾笑。

　　「聽小顏說你在這裡工作，所以我來光顧一下。」

　　「嗯，謝了。」我客氣的說著。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我害怕他那種對我似有若無的好感，我不明白要如何回應他。「你要買什麼樣甜點？」

　　「你介紹？」他輕輕微笑，在公共場合出了名的風度翩翩。

　　「我覺得法式草莓塔不錯噢。不會太甜，我很喜歡。」我說。

　　「黑櫻桃佈雷派也不錯！」

　　旁邊的兩個小妮子湊進來，開始推薦店裡的商品，甚至還大膽的要起了電話。

　　「我們的戚風蛋糕也很棒喔！」

　　唐單傑依然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細細聽著女孩們的推薦，回覆他們問的一些問題。

　　女孩問他手機，女孩問他幾歲……等。好多好多的問題他都一一回答，或者有技巧的婉轉跳過。

　　這樣的人還不迷人？

　　「謝謝你們的推薦，但我還是選草莓塔吧，我還滿喜歡草莓的。」他柔和的說。

　　我看向他，他突然也脈脈看著我，眼神不知道透露著什麼樣的意思，讓我有些心神麻亂。

　　「我替你包裝吧。」我低下頭，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說我花心，被一個有魅力的男人目不轉的放電，不覺得噁心也應該害羞。

　　「單傑！下次再來喲！」兩個女孩不約而同的說著。

　　真厲害，不花一天的時間感情就加深了。

　　唐單傑分別和我們道別後就輕步的離開了蛋糕店，留下發春似的兩個傢伙在旁邊扯著我說自己有沒有機會勾上那個還單身著的傢伙。

　　「會的，你們有機會。」我回覆，在背後我的手指打了個叉。

　　18

　　「坐上來……」倫哥輕聲的說著。

　　我光裸著下半身，涼颼颼的感覺從臀部掠過。我動了動腿，將身體移上了倫哥的大腿上，對準著倫哥的性器緩緩的坐上去。

　　「唔……嗯……」體內傳來熾熱的溫度，硬長的巨物插入了後方柔軟的甬道裡。

　　腿根全是潤滑液的濕漉，混雜著白透的精液。

　　「啊、啊……！」我撐起身子，又放下身子，把自己後方含住的碩大反覆吞吐，撞上自己體內的敏感點，每一次自己發出的聲音都讓我感覺害羞，我從不敢想像自己發出那種近乎嚶喃的嬌呼。「嗯……！啊啊……哈……！」

　　「你軟嫩的嘴巴口水流的不停呢……子敖。」他又來了，靠在我的耳邊輕輕喚著我的名字，濕熱的吐氣在我耳殼邊，挑逗起我敏感的地方，誘惑著我那顆早就是浮躁的心。

　　「唔嗯……倫、倫哥！嗯啊……好、好舒服……！」

　　「我知道啊。」他邪佞的輕笑。「以後沒有我滿足你，你說怎麼辦啊？」

　　「……不、不知道……啊嗯！」

　　「我和林馨開始交往了，她好像很喜歡我呢。」

　　倫哥……

　　「啊啊……！哈啊……！」

　　「替我高興嗎？」

　　他在我體內衝刺，帶動我高潮。

　　可是他說的話，好像可以澆熄我的熱情，體內儘管火熱，我的心卻冷到……椎心刺骨。

　　我的心被掐的好緊，我快喘不過氣了。

　　倫哥，你不能放輕點力道……？別把我逼的這麼死。

　　「哈啊……啊、啊……！」我閉上眼睛，原本享受的感覺消失殆盡，只剩下緊皺的眉頭，和咬抿的唇瓣。

　　在倫哥高潮過後，我哭了。

　　哭的一踏糊塗，可是誰也沒看見。

　　眼淚不停的滑下來，不眨眼的流下。

　　我和他做愛，總是關上白燈。

　　我和他做愛，幾乎是背對著。

　　他儘管下他的床，做他的事情，凌虐我的心情。

　　飛蛾撲火，是這麼漫長的折磨嗎？

　　還是說，我只是被囚禁在馬戲團的動物？被玩弄，被調教，用細利的籐條，一下下鞭笞。

　　「子敖舅舅－－你臉色很差哪！」

　　「呃……沒有這回事吧？」我愣愣的回覆著小顏，我用沒什麼精神的口氣，回答。

　　「會不會是感冒了啊？唐老師說，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會讓家人擔心哦。」

　　「呵呵……」家人……誰讓我依靠、誰是家人？「小顏不用擔心喔，我只是沒睡飽而已，你快去寫回家作業吧！」

　　「嗯！」

　　我拿起了手機，找尋電話簿之後按下撥號。

　　『嘟－－嘟－－嘟－－喂？』

　　「你……有空嗎？」

　　『嗯，當然。怎麼了？』

　　「我能去找你嗎？」

　　『我去接你，在CS飲料店等我！』

　　「好。」

　　我拿了手機和皮包之後，我就出門。

　　小顏有倫哥留在家裡照顧她。

　　我點了杯淡白色的檸檬汁，冰涼酸澀，觸動我的味蕾。

　　我頹廢的坐在飲料店擺設的椅子，注視著綠綠紅紅熙攘的人群，暗橙或刺眼的路燈相間，一條路上燈火通明。

　　不久後，一個人從人群中走向我，穿著紅格子的襯衫，一件黑色的牛仔褲，配一雙布鞋。

　　「你來了。」我莞爾。

　　「我剛才去找個地方啊，稍微晚了。」他臉上有藏不住的開心，仍是紳士又俊俏的臉龐。「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能去你家嗎？」

　　「可以。」他微微愣住，答應了。

　　我撘上他的車，恍惚間，好像遺忘了什麼，掠過窗外的跑馬燈。

　　我突然找不到我的情緒，但是我隨即明白這是一種失落的感覺，我突然想起倫哥對我說，他要和林馨交往。

　　沒人看見我平靜的表情下迅速閃過一陣激烈掙扎之後的悲傷痕跡。只是我想好好掩飾。

　　我是真的喜歡倫哥嗎？可是倫哥能對我付出什麼？

　　「唐老師……我想拜託你……」

　　「怎麼了？」

　　我們坐在唐單傑家中的客廳，他拿了小點心請我吃，是蘇打餅，鹹鹹脆脆的很好吃。

　　「陪我演一場戲。」我糾結了很久，我就像在扯一條打了死結的線，緊的我幾乎拆不開。「拜託了。」

　　打電話給倫哥，告訴他我要被唐單傑上了，我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來拉我走。

　　一切就這麼演下去，沒有倫哥的出現，就讓唐單傑上我。

　　「我拒絕。」硬冷的聲音。

　　「……」我抿緊嘴唇，低下頭。

　　「你沒有必要把自己搞的這麼可憐，沒有楊倫，你也可以活。」唐單傑嚴肅的說著。氣氛將到了極點，我知道唐單傑正生氣著。

　　「我喜歡他……」我小聲的說著。

　　其實我也很害怕，我很怕我真的這麼做了，讓別人上我，這我不能接受。

　　在唐單傑拒絕的那刻，事實上我有放鬆的感覺。

　　「但是他不喜歡你？」唐單傑說。「你以為你作賤自己可以得到他的愛？」質問。「他只是會更加不屑！」他吼。

　　他突然壓住我，把我推倒在沙發上親吻我。我陷在柔軟的沙發裡難以掙扎，我嚇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唐、唐老師！不要這樣……！」

　　「這不是你的目的嗎？」他問著，然後也扯下我的褲子，撫摸我躺在濃密黑髮裡的性器。

　　「……不要……」我推阻他，不意外的開始感覺到舒服，他熟稔的技巧。

　　唐單傑找出我的手機，按了幾個按鍵，撥通電話。

　　「是你誘惑我的……」他俯下身子輕舔我的耳廓。

　　那是倫哥的電話號碼……！

　　「不要……不要……嗚……」我的視線花了，臉上感覺到濕濕的。

　　唐單傑停下他的動作，空氣中的吵雜頓時全無，留下我嚶嚶啜啜在哭。

　　唐單傑忽然的抱住我。

　　「別再做這種事了。」

　　原來他只是嚇唬我……

　　19

　　「爸爸，你是不是欺負敖舅舅？」小顏奶聲奶氣的問著。

　　「我？」倫哥坐在沙發上，抱著小顏。

　　「老師跟我說，舅舅眼眶紅紅都是因為爸爸……」

　　「可是爸爸沒做什麼啊。」他一臉無辜的說著。

　　「總之不可以再欺負敖舅舅了！」小顏嘟著軟嫩的粉嘴，生氣的模樣。「敖舅舅每天都哭，好可憐！」

　　呃……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被看到的？

　　倫哥沒有接話，只是沉默的看著電視影劇。小顏離開倫哥身上，然後在一旁玩起自己的拼圖。

　　我在隔著一半牆的飯桌旁坐著，享受客廳吹來的冷氣，一邊看書。

　　唐單傑真是有夠多嘴的。

　　最近我時常看見倫哥拿著手機在聊天，聲音總是溫柔，聊的話是閒話家常，有時候會講些甜言蜜語。

　　終於，倫哥把電話中的女主角請來家裡作客，買了我們店裡最受歡迎的糕點，點了鎮上最有人氣的飲料。

　　女孩是別的地方來的，當然不知道這些托我買來的食品是多麼難搶，只是知道好吃。

　　「這個糕點真的是入口即化，好好吃！」她滿足的說著。「楊倫，你準備的好周到。」女孩有些臉紅。

　　「這是我應該做的。」倫哥客氣說。「林馨，你今晚留下來嗎？」

　　「可……可是……」

　　「我替你跟伯母說吧，順便讓我接下來的時間帶你去這附近逛逛，有很多好玩的喔。」

　　在半推半卻下，林馨是留了下來。

　　我難受的觀察這一切，我用眼神告訴倫哥我的無奈，他卻是無視。

　　又是一對俊男跟美女，難道男男不可能在一起嗎？

　　凡事有一就有二，林馨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們開始他們親膩的稱呼，過分親近的接觸，親密的舉動。

　　我看著他們所作為，又要視而不見。我不想看見那名臉蛋姣好的女子臉上出現嫌惡醜陋的表情。

　　我深怕在這樣繼續下去，我自己會先崩潰。

　　我開始密集的去找唐單傑，有時候在他那裡過夜，有時候和他喝酒喝到通宵。

　　日復一日，我最後終於決定搬離開倫哥和小顏的家。

　　「我很快……會搬出去的。」

　　這是，在我第一次撞見他們在做愛之後的早晨。我強忍自己的聲音不要哽咽，因此音調聽起來有點奇怪。

　　「搬去哪？」他嚴肅的說著，我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可能……會先借住唐老師家……」

　　「那小顏呢？」為什麼要突然題這個？

　　「我依然可以時常見到她……」

　　「他不是喜歡你很久了？你們是打算開始同居吧。」他的咄咄逼人，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反常，我被搞的糊里糊塗。

　　「才沒有。倫哥，我只是不想打擾你的感情生活。」我假裝鎮定道。

　　「吃醋了？」

　　「我－－」

　　倫哥的臉靠近我，最後他玩笑似的吻上我的唇。四瓣柔軟的唇就這樣貼在一起，在含抿，倫哥甚至伸出粉嫩的舌入侵我的口腔。

　　我感到羞恥，在倫哥結束他的動作之後，我粗喘著氣。

　　「你不喜歡？你搬出去住的話，我的床伴就消失了。」

　　「……」

　　「怎麼？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我沒有……」

　　他的手指忽然撫上我眼角，抹了抹，有濕漉的感覺。

　　讓愛提攜你，讓愛引領你，讓愛充實你，

　　但別讓愛駕馭你。

　　20

　　夏去秋來，只是秋老虎還再發威，室外室內沒有冷氣都悶熱的嚇人。

　　見葉未轉黃，好似心尚未放棄這段感情。

　　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全身酸痛猶如散骨，昨晚被索取了不知道幾回，後穴還有麻麻的疼。

　　我想支起身子，卻因為累癱了，整個人只是埋進被褥裡爬不起來。

　　這是自作孽嗎？是我甘願被這樣糟蹋……

　　被倫哥弄得毫無自尊心可言，像個變態一樣，在床上淫蕩的呻吟。

　　在這個社會上，又是個不被多數人接受的同性戀。

　　失去了雙親和唯一的姊姊，我佇立在沒有親人可以依靠的寂寞邊緣。

　　我試著撐起身子，我下了床，因為腳沒踏穩而摔了一跤，發出巨大聲響。

　　「疼……」

　　「你在干麻？」倫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把將我拉上床上。「先在這休息。」然後隨便的將手上的藥膏丟到我旁邊。「你後面都腫了。」

　　「……」我耳根羞恥的發燙，我低下頭，我拿著藥又要離開床。

　　「你是聽不懂人話啊，叫你在這休息！」

　　「可是這是你的房間－－」

　　倫哥不發一語的開門離開。

　　雖然倫哥要我在他房間休息，但是我還是覺得害怕。而且他平常最討厭我和他做完愛之後還在他床上。

　　我擦完藥之後才穿上衣物，然後開始收拾被濺的骯髒的床單。

　　我緩緩的走到客廳，倫哥已經出門上班，小顏也去上課，留下微溫的早餐，粥和蛋、肉鬆以及紅豆絲。

　　我做在餐桌，細細品味那些食物的味道，味道很平凡，卻是倫哥煮的。

　　「叮咚－－叮咚－－」

　　「來了！」因為昨晚過度使用喉嚨，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打開門，我怔怔的不知怎麼反應。

　　「你好。」女孩輕柔的微笑，「前些日子才見過面，我是林馨。還記得嗎，子敖？」

　　呵……子敖。

　　「啊……當然記得。請先進來吧？」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我請她到客廳坐。

　　「茶好嗎？咖啡沒了。」

　　「當然。」

　　我將泡好的紅茶慢慢倒入瓷杯，散發出香濃的茶味，雖然我不是什麼牌的，但是好喝是一定的。

　　林馨輕啜一口，茶的熱度似乎還有點燙。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件事情。」她突然變得嚴肅。

　　「什麼事情？」我有點膽戰心驚。

　　「我要你，離開倫。」

　　她向我說道，句句傷人，我卻無知覺的的任她批評，腦中只知道我是非離開倫哥不可了。

　　忘記林馨是何時離開的。我回神過來之後，我一直都在整理我的行李。

　　如果自己再繼續待下去，我一定離不開了。

　　趁留戀這塊黏著劑還沒干之前，趕快離開，把自己的痕跡擦拭的一乾二淨。

　　出門前，我把鑰匙放在房裡，卻不小心將自己的回憶反鎖在裡面。

　　把那所有付出的感情，放棄在裡頭。

　　把愚蠢的過去，留在那裡。

　　我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努力了這麼久，什麼都不要了，為什麼就因為一個女人說的話而離開倫哥？

　　可是我如果自私的霸佔倫哥，這樣小顏要怎麼樣有個正常的家庭，倫哥又要怎麼忘記心愛的人是被我害死的？

　　我惶恐，誰來解救我？

　　我是不是，怎樣都不能得到心愛的人……只因為我不是女人？

　　21

　　之後，我沒有去唐單傑那裡住，我四處流浪。

　　我先住在旅館，順便找尋哪裡有租屋，工作還在作，只是也準備要換了。我和老闆說過了，老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要我不輕易放棄自己，可見我的頹廢是多麼明顯了。

　　我關著手機，卻一直盯著它看。

　　在我離開的這幾天，楊倫或者小顏不斷的打給我，我不敢接，我不知道會聽到什麼。

　　找著找著，我看見了一間雅房正出租，也有個鄰近的工作，我明天應該是會去應徵，然後去找那間雅房看看。

　　「好了！就這麼決定！」我倒上彈簧床，伸展四肢躺成了大字型。

　　闔上眼，我全身暖意的進入夢鄉，也準備另一個新的開始。

　　我從原本的城市又來到另一個鄉鎮，E鎮的人少了原本一些，也沒有車水馬龍的情形。

　　「您好！我想要應徵……」

　　……

　　從早上八點到公司應徵，面試期間被問了不少問題，雖然有點緊張，但也都順利通過，公司決定錄用我，從下個禮拜開始上班。

　　我負責資料處理，還有一些瑣碎的東西，月薪大約是三萬出頭，不錯的待遇，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七點左右，一個月平均休個六天。

　　八點半離開那間公司之後我就連絡出租雅房的房東，和他談攏時間之後，九點和他見面。

　　房東是個豐腴的中年女子，談吐溫和，看起來就很和善。

　　「你現在是學生嗎？」

　　「噢，不是了，我大學畢業，退伍快一年了。」

　　「呵呵，你看起來挺年輕的。」她喝著清香的茶。

　　給我看了看一些資料之後，也跟我談好價錢，一個月是一千五。

　　我跟她說我今天就搬進來，她說可以。

　　真好，所有東西都搞定之後的心情就是不同。

　　就這樣，先暫時遠離感情那東西吧。

　　在這逐漸枯黃的秋季裡，我會活的像楓葉那般炫爛，而不是枯老等待掉落腐爛。

　　關掉的手機裡，是五十六通未接來電，七封簡訊。

　　以及塞滿後悔的留言，宣瀉－－卻沒人願意看。

　　『我很抱歉，子敖。

　　可以的話，原諒我嗎？』

　　『我並沒有和林馨交往，

　　我只是想刺激你。

　　我發現我喜歡看你難過的樣子。

　　因為我的一顰一笑。』

　　『我也搞不清楚我在想什麼了，

　　小顏很想你。』

　　『當我認識你，我就喜歡上你。

　　只是我不能，當時不能。

　　我那時候想，我和你都是男孩子。

　　所以我和你姊姊結婚了。

　　我以為這樣一樣可以貼近你。』

　　『可是我卻發現你只剩下難過的表情，強顏歡笑。

　　我不喜歡你這樣，所以我只好接受你。

　　可是等我看到你終於欣喜的面貌，我好像又覺得，我是錯的，我不能這麼做。

　　和你發生關係，在這個社會很不能被接受。』

　　『接著我又把你拋遠

　　你偷偷在哭，其實我都看到了。

　　是我沒膽。沒膽安慰你。』

　　『我不知道，該不該與你在一起。』

　　『我很猶豫，直到你離開，我才知道我將你的心破壞到支離破碎。』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沒有騙你。』

　　22

　　『別耍我了。』

　　在他傳了不知道幾個禮拜後的簡訊留言之後，我傳了簡單的一句話給楊倫，我便關上了手機。

　　心裡多的是憤怒，沒有以往的那般期盼。

　　我儘管心裡在意他，但是離開他的一切之後，那份感情也少了點。

　　雖然有時候我還是會難受的想念著他……

　　翌日。

　　「已經七點半了……」

　　我準備好東西準備要去上班，只是才剛開門的那煞那間我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門邊。

　　我的心臟砰然一跳，緊張了半刻才故作鎮定的要離開。

　　跨離門檻的一步，手腕就被生硬的捉住。

　　「放開……」我聲音不穩的說著。

　　「子敖，我找你很久了……」

　　「我趕著上班。」

　　我大力甩開他的手，狂奔了出去。攔下一台計程車，毫不留情的棄他而去。

　　楊倫他，有必要為了一個他當成發洩玩具的人追到這裡嗎？

　　我的心情亂的一踏糊塗，猶如打結的細繩百般糾結。

　　「謝謝。」我拿了剛好的錢給計程車司機便下了車，然後走入公司裡頭上班。

　　要不是楊倫出現，我根本沒必要花這麼多錢坐計程車，真是浪費。

　　「子敖！你今天真早欸。」女同事和我打了招呼。

　　「呵呵，對啊。今天比較早起。」我撒了個小謊。

　　「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餐，我知道有間便宜的美味餐廳！」

　　「唉？現在說這會不會太早？」

　　「唉喲，先講先贏嘛，要不然被別人搶先就不好了。」她笑了笑。「所以到底要不要？」

　　「呃……都可以啊。」我愣愣的回答，反正不去白不去，晚上也沒什麼事情做，更糟的是我一直想著楊倫。

　　工作的時候我一直分心，導致資料好幾次打錯，心頭全是剛剛意外出現在我住處外頭的楊倫。

　　我不知道他是在哪裡查到我的資料，他這樣突然追來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也讓我忐忑。

　　「子敖，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坐在旁邊的同事問我。「剛剛看你一份資料重弄了好幾次。」

　　「啊……不要緊的，我只是在想事情……」

　　「這樣喔……」

　　時間過的緩慢，終於來到下班時刻，和我約好的女同事便與我去到餐廳去吃晚飯。

　　那是一家家庭式餐廳，我們點了兩份奶油熏雞局烤飯，搭配兩杯果汁，還有冰淇淋當甜點。

　　「子敖，你幾歲了啊？你來了將近一個月什麼資料也不跟別人說。」

　　「我二十一。」我嘴裡嚼著食物，含糊的說著。「這真的不錯吃欸，雖然我不是行家。」

　　「嘿，聽我的準沒錯。」她也吃了好幾口食物。「子敖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嗯，沒有。」我吞下食物，回覆。「我現在沒什麼心思想要談戀愛。」

　　「這樣嗎……」她看起來有些失望。

　　她接下來就沒問相關的問題，只是和我閒話家常。

　　我們聊的很愉快，但也讓我發覺她似乎對我有意思，讓我有些退卻。

　　可是聊到最後又因為太開心我什麼都忘了。

　　「子敖，現在才八點多，能去你家坐坐嗎？」

　　「欸噢，隨便啊。」我笑著回應。

　　於是我們兩個慢慢的走去我家，路途不算遠，走個七分鐘就到了。

　　待我和她走上樓，我們正準備走去我暫住的地方的時候，我看的一個男人坐在門口－－楊倫。

　　我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是要繼續往前走還是離開。

　　「怎麼了，子敖？」同事問。

　　她的聲音引起了楊倫的注意，他朝這裡看，接著就占起走了過來。

　　「……」

　　「這是你女朋友嗎？」楊倫抓著我的手衝著我問。

　　「不甘你的事！」該死，他那隻手明明就比我細，力氣怎麼這麼大。

　　似乎是我的話氣著他了，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吻上我的唇，我詫異到驚恐，女同事傻眼的看著。

　　我想我的臉已經脹紅了，我想掙脫他，可是卻被捉的牢牢的。

　　過了幾秒，女同事慌張的逃了。

　　他終於放開我，下一秒，一陣巴掌聲響轍整條走廊。

　　我氣得眼淚都飆了出來，看著楊倫臉紅一邊的狼狽模樣。

　　23

　　「我不會再糾纏你！你沒有必要讓我這麼難堪！」我生氣的咆哮著。

　　沒有鄰居敢出來探究發生了什麼，只是拉緊窗戶。

　　我開了門，大力的要關上門，楊倫匆忙去抵擋。他拉開門縫，闖了進來我住的地方。

　　「滾！」

　　「子敖……對不起。你不要哭了……」他順帶的關上了門。

　　我用力推開他，他卻反過來抱住我，一張悻悻然的面孔浮現，有種對楊倫自己生氣的感覺。

　　我仍然掙扎，只是不在亂吼，我不想把力氣花在聲音上，事實上我只想趕快趕快掙脫他。

　　我受不了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這讓我消沉的心像鎂碰到二氧化碳那般劇烈。

　　「回去，你把小顏自己留在家中，太危險了！」

　　「她和爺爺奶奶出去了，後天才會回來。」他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好像是一種催眠的語氣，柔柔軟軟的。

　　「請你放開我，離開我家。」我不氣餒的想趕他走。我在一點一滴流失的時間中，好像重新的被拾回喜歡楊倫的感覺。

　　我推阻著楊倫的胸口，他仍然抱緊我。我覺得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減弱，好像被誰抽走似的。

　　心口在緩緩加熱，我覺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能冷靜。

　　「子敖……」他過份的低下比我高一些些的頭，用柔軟的唇包裹住我的唇，用靈巧的舌尖鑽入口中，在上顎舔弄，勾起我的舌頭，傳遞著唾沫。

　　我承認我喜歡這感覺，我沒辦法拒絕，我很想沉淪其中。但當我想到，之後又是怎樣的精神折磨，我就害怕的想逃。

　　「不……呼……走……開……嗯……」

　　他修長的手臂環抱住我，緊緊圈箍我的身軀。

　　他的唇離開我，牽出細長的銀絲。

　　「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別跟我說這些……」

　　「我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沒有回答，眼睛也不看向他。

　　……

　　之後，楊倫離開我家，我不清楚他去了哪裡，我洗過澡，稍微的整理準備明天用到的東西就睡了。

　　或許是因為楊倫出現，我覺得今天特別累，很快的就進入夢鄉，睡得也舒服。

　　隔日我起床，楊倫換過一套衣服依然出現在我家門前。

　　我心想他很快就會放棄不做了，我相信他沒這麼多時間。

　　的確，我心想的很快在幾天後就實現了，他也不過是想要重拾有個人對他這樣死心踏地的感覺吧。

　　只是該死的，因為他這些舉動，讓我好不容易離開他想忘掉他的心情卻被毀了，腦子裡通通在想他。

　　就在我正在放假期間，我吃著便當作中餐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沒猶豫的接起，裡頭是緊張而且無助的聲音。「子敖舅舅，你回來好不好……？爸爸生病了，他好像很難過。我也好想你……」是小顏。

　　「小顏乖。爸爸怎麼了？」

　　「他全身燙燙，從我昨天回來就很不舒服的樣子。」

　　「爺爺奶奶呢？」

　　「他們回家了。」

　　「小顏等等我，我晚點會到。」

　　「好。」

　　我掛掉電話，然後扒了幾口剩餘的飯菜便匆忙的趕去小顏那裡。

　　下午兩點半，我總算是到了。

　　我按下門鈴，進到屋裡。

　　「小顏，爸爸呢？」

　　「他在洗衣服……」

　　洗衣服？身體不是不舒服嗎？

　　我走去房子的陽台，看見楊倫正在把衣服曬上衣竿子，我靠近他，發現他臉紅的嚇人。

　　「子……子敖？」他聲音有些怪怪的。「你怎麼會來……」

　　「你看過醫生了嗎？」

　　「不……我沒去……」

　　之後我也沒聽他說什麼，我帶著小顏，然後讓楊倫去看了醫生，他吊了幾小時的點滴，然後醫生才放他回家。

　　「……麻煩你了。」

　　我歎了口氣。「吃稀飯？」

　　「我自己來。」他剛要從床上爬起，我又生氣的把他按回。

　　「我煮，你先休息。」不可置信的是，我的口氣卻仍然充滿寵溺的味道。就像是以前一般，那個深愛楊倫的我恐怕無法改變。

　　我張羅晚餐，讓楊倫和小顏吃飽。

　　我明天一樣放假，這樣還能待上一天。

　　24

　　吃過晚飯還有藥之後，楊倫便躺在床上休息，雖然稍微退燒了，但摸起來還是比平時的體溫高。

　　我陪小顏寫她不會的功課，一如往常。

　　「子敖舅舅……你會在這裡一直待下去嗎？」

　　我微笑，搖頭。「我還要去工作上班，所以不能一直待著。」

　　是啊……為了上班。為了……逃離自己那種死纏爛打的感情。

　　靜謐的夜晚，我在楊倫身邊，替他掖被子，幫他擦汗。

　　我眷戀的撫著他的髮絲，柔軟，散著洗髮乳的清香味道。

　　「子敖……」他微睜開眼眸，抓住我妄為的手。「你還說，你不想接受我嗎？」

　　「……」我大力的抽回了手。「我去休息，明早就走。」

　　我沒看他是什麼表情，只是錯覺中似乎聽見他輕微的歎息聲。

　　我，一夜難眠。

　　手，好像殘留他的溫度。

　　輾轉反側之後，天空終於露出魚肚白。

　　我去到楊倫的房間看他，他舒服的躺著，臉色紅潤，只是不像昨天那般的燙熱。

　　接著我就去買了早餐回來給他們，收拾了一會我打算要回到E鎮。

　　或許是我動作太大，楊倫也休息了很久，他醒了過來。

　　「子敖，你要走了？」他看見我拿著自己的包包，一切跟剛來的時候一樣。

　　「嗯。」我回道，背對著他。

　　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往我這裡過來，接著我被擁抱住。

　　我想讓他放開，可是剛開嘴就被兩瓣唇堵住了口，發出的聲音聽不出一個字。

　　很好……照顧他，讓他恢復體力之後還要被他吃？

　　他開始肆虐我的嘴巴，用他熟悉的技巧侵蝕我的腦袋。讓我的腦袋開始，沉浸在以往我貪戀的快感中。

　　「我讓你上……你，原諒我。」

　　就一句話，我的腦袋忽然項晴天霹靂一樣，被轟得焦黑一片，隆隆的我無法思考。

　　他褪下他的褲子，開始要進行他的拓展工作，我嚇得推開他，眼前變成一片水景。

　　「不要這樣！」

　　他停下了動作，抿著嘴唇。

　　「快點……趁我還沒退怯……」

　　我煽了他一巴掌。「你以為我是什麼？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因為這種事情原諒你？」我憤怒的說。「你他媽的是不是人啊！」我連粗話都顧不得的說出口。「不要把我當小丑！」

　　「子敖……！」他抱著我。

　　「放開……放開……」我的聲音抽咽。

　　該死的我怎麼這麼愛哭啊……

　　我用手背大力的擦拭我的眼淚，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很可悲。

　　我像癱了身子，被楊倫擁在懷裡哭。

　　也發現，楊倫滴著比我罕見的淚水。

　　就算楊倫有意願和自己一起，但我還是沒辦法這麼快就接受。

　　說起來我是不是很囉唆啊……明明當初是自己喜歡人家的。

　　我們都需要時間釋懷。

　　我回到E鎮，楊倫像平常一如既往的作他的工作，小顏慢慢抽高長大。

　　有時候楊倫會約我，他時常打電話給我，我也是。

　　算是禮尚往來？

　　而之前那為約我出去的女同事再也沒跟我講話，或許是因為尷尬吧。

　　不過很謝謝他並沒有把事情散播出去，要不然我可能要換工作了。

　　我承認，我沒有忘過楊倫。

　　因為我越想忘，記得更是清楚。

　　只是，喜歡他真的好累好累。

　　但是現在，不是只有我喜歡他，而是互相喜歡。

　　趨火的蛾被燒的體無完膚，被燒成焦灰。

　　而火。等到失去了蛾，才發現在也沒有像它一樣會奮不顧身愛它的人。

　　咎由自取、後悔莫及。

　　——正文完——

　　謝謝各位賞閱。

　　不好意思啊，折騰大家這麼長的時間。

　　不知道各位評價是怎樣，只是我心中大概有個底了，呵呵……

　　寫著寫著，就做它個END，原意是H的，只是很抱歉我H無能。

　　改日在下再獻上H番外m。_。m

　　雖然自己還滿喜歡這樣的文章，

　　只是這篇文章寫的冒冒失失的，主角也給他寫弱了，有點違負美強的感覺。

　　在下我會好好檢討的。

　　希望各位可以給予我感想或者支持，謝謝。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