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6日 星期四

重生之經紀人BY 打太鼓



  現代/都市生活/總受/正劇

  關鍵字:葉瀾 NP 大叔受

  一個大叔重生到一個經紀人平凡大叔身上並被一群小攻吃干抹淨的血淚史。

 


  臨川凝視著鏡中的臉,那是一張陌生的,平凡的臉孔,往街上一走,立馬能被洶湧的人群淹沒。他努力的搜索腦海中的回憶,只搜得幾個畫面:秦子濤與柳隨風親密無間,他在酒吧傷心賣醉,有個跟秦子濤長的很像的人跟他搭訕。還有,還有什麼呢?他拚命回憶。對了,他回想起來了,他發起酒瘋,拉住那個跟秦子濤長的很像的男人一直不放手,他們在街上拉拉扯扯,一輛車向他們疾飛而來……

  醒來後,他就躺在陌生的床上,擁有一副陌生的身體。他從在房子裡翻到的身份證上瞭解到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名叫葉瀾,是一個31歲的未婚老男人。至於職業,他看著葉瀾整個房間貼滿的林輕歌的海報和床頭櫃上密密匝匝的林輕歌的工作安排表,長歎一口氣。葉瀾這個老男人的職業,就是娛樂圈裡面最近紅透半邊天的林輕歌的經紀人。

  臨川實在對葉瀾的這份工作沒什麼好感,當他還是李臨川的時候,他對一起美好的人和事著迷,所以他才會瘋狂的迷戀秦子濤,顛倒眾生的秦子濤。他辭掉了工作,無微不至,不辭辛苦的照顧秦子濤,掏心掏肺的愛他,寵他,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得到的只是無止境的欺騙與隱瞞,只是偶爾的甜蜜與歡愉。這麼多年,他一直無怨無悔,可他終究還是累了,倦了,他想過遠離這些有著得天獨厚的外表與才華的人的生活,可是上天偏不遂他願,讓他重生成為有著驚人相貌與非凡音樂才華的林輕歌的經紀人。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只是他早年就辭掉了自己本來的工作,照顧秦子濤多年,本來的專業知識,工作經驗,早已丟的一乾二淨,現在擁有的,就只有照顧人這一特長,這倒是經紀人工作中較為重要的。

  臨川翻了下手中的工作日程表,明天一早,林輕歌就有一個通告要接,葉瀾的工作做的十分的細緻,他在每一項工作的旁邊都標好要做的瑣碎事,譬如幾點要到XXX地方去買早餐,幾點要去XXX地方去接小歌,要帶小歌去XXX地方上通告,這倒也方便了臨川這個菜鳥經紀人。

  臨川雙臂交疊放在腦後,醒來後一驚一乍的,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決定了今後的去路後,他就鬆懈了下來,漸漸的就暈暈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章

  臨川醒來的時候已是七點多了,距離林輕歌上通告還有一個多小時。他急急忙忙的洗漱,穿戴,買早餐,倒也趕在了既定時間到了林輕歌的家。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帶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身材頎長,穿著雖然簡單但是不失時髦,林輕歌將車子駛近,對方果然十分熟練的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大叔,」對方開口,聲音清越而動聽,帶著點少年特有的撒嬌意味,「你今天怎麼來的那麼慢啊?」葉瀾的心狠狠一揪,以前,也有這麼一個人,愛撒嬌般的喊他大叔。林輕歌把墨鏡帽子都摘除下來,還沒聽到對方的回答,有些忿怒,正欲指責對方,卻發現葉瀾一張臉緊皺在一起,似是十分痛苦,忙關心的問:「大叔,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葉瀾抬起頭,想要給林輕歌一個不要擔心的表情,卻在看到對方的臉的時候愣住了。葉瀾不是不知道林輕歌的長相,家中的每個角落都是林輕歌擺著各種姿勢,有著各種表情的海報,但是海報上怎樣的絕代風華都比不了真人的活色生香。對面的少年五官精緻,卻交織著一股邪魅與單純的氣質。而林輕歌也因為對方這不同於以往的樣子而定住了,此刻的葉瀾,眉頭微蹙,眼中泛淚,嘴唇微翕,平凡的臉上竟是生生的透著嫵媚惑人的氣息。

  像是受到蠱惑一般,林輕歌將唇覆上那翕合的嘴唇,那柔軟的觸感讓他一發不可收拾,伸出舌頭探進對方的口腔,汲取對方口中甜蜜的津液。葉瀾想要出聲阻止,聲音奮力掙脫口腔,卻只得一聲短促的「恩」,曖昧而甜膩。而對方在聽到這一生呻吟之後,像是受到鼓勵一樣,越發狂熱霸道的掃蕩葉瀾口中的每一個角落,直到葉瀾渾身發軟躺在他的懷裡。林輕歌望著懷中的男人,衣衫因為剛才的吻而顯得有些凌亂,明明看上去比他還要魁梧,長相也很平凡,但是口中的滋味卻異常的誘人,而且,男人躺在他懷裡氣喘吁吁,媚眼如絲的樣子惹得人想要狠狠的蹂躪一番。他感覺到身體內那一股急速上竄的邪火,低頭狠狠低咒,「該死。」

  葉瀾被吻得缺氧,頭腦一片空白,林輕歌那聲低咒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不著痕跡的掙開對方的懷抱,理了理凌亂的衣衫,然後沉默。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吻他,林輕歌吻他的時候他心中有千百種念頭閃過,難道葉瀾是林輕歌的秘密情人?難道林輕歌喜歡葉瀾?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就否決了自己的這些想法,李臨川或許還能稱得上清秀,但是葉瀾卻連清秀也稱不上,優秀的林輕歌怎麼會看上他呢?林輕歌那一聲低咒更是將他的綺念抹去的徹底。

  林輕歌努力壓抑體內的邪火,等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時,卻發現懷中的溫熱已然消失,對方卻低著頭,一臉的沉默,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本來還想對這突如其來的吻做出解釋,卻發現對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禁一怒,「大叔,還不快開車,通告都快遲到了!」

  而這聲怒吼聽在葉瀾耳中,卻是證實了他心中那些卑微的念頭。他於是默默的,將車啟動。車上,尷尬的氣氛一直瀰漫。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林輕歌用力的關上車門,逕直往前走,絲毫不理會身後的葉瀾。葉瀾比林輕歌矮了一個頭,對方身高腿長,一下子走在了前方,葉瀾只得小跑著追上去。他們兩個人,一個走的飛快,一個滑稽的小跑,一路走來,倒收到不少的注目禮。

  葉瀾拚命忽略那些探尋的目光,正欲加快腳步,腰卻被人從後面一下子環住,掙脫不得。後方的人往葉瀾耳邊吹氣。「大叔,你怎麼惹小歌生氣了?恩?」聲音十分旖旎,像是情人間的私語。

  3

  葉瀾轉身一看,身後的少年有著明顯歐化的五官,金髮碧眸,臉上的輪廓像是用畫筆雕鑿一般,動人心魄。少年一臉純潔無害的笑容,可是環住葉瀾腰間的手卻在不知不覺間撩開衣衫,觸摸上葉瀾溫熱的肌膚,曖昧的畫著圈圈。 「你,你放開。」葉瀾羞窘的掙脫,對方卻穩如泰山。葉瀾奮力的掙扎,在外人看來,倒像是男人窩在少年懷裡不住的撒嬌。

  少年變本加厲將手伸進男人的西裝褲內,輕攏慢捻的揉捏著男人豐潤的臀部,「可是,大叔,就在幾天前……」少年的嘴輕擦過男人的髮絲,「你還一次又一次的張開大腿,夾住我的腰叫我快點,快點,再快點,用你這裡銷魂的小洞,」手指若有似無的掠過葉瀾的菊洞,「拚命的吸住我那根。大叔,你那裡真的是好棒哦,又熱又銷魂。那天之後,我找了你好幾次,你怎麼不復我短信啊,不接我電話啊。」「害我好傷心啊。」對方這樣說著,手指卻絲毫不含糊的侵佔葉瀾的身體。

  葉瀾早已被玩弄的紅潮滿臉,渾身發軟,對方的話更如一記炸彈向他轟炸而來。早在昨天晚上,他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身體上那些斑駁的愛慾痕跡,他就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個gay,而且還是個0號,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痕跡,都是由眼前這個以私生活糜爛著名的超人氣混血歌手─JULY所留下的。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一個勁的沉浸在對JULY與原身體主人關係的揣測中。直到一聲如當頭棒喝的怒吼傳來,他才發現自己與JULY現在的姿勢是多麼的淫靡,多麼的曖昧。此刻的他,正半掛在JULY身上,而JULY的手更是大面積的往他身上肆略。

  林輕歌是快要走到節目現場的時候才發現葉瀾沒有跟上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新來一個月多的經紀人很不瞭解,以往的他總是習慣將林輕歌的工作安排的服服帖帖,臉上永遠帶著僵硬死板的表情。然而今天,葉瀾給他的感覺卻是煥然一新的,可是要讓他說出不同的地方,他卻說不上來。他加快腳步往回走,急急的想見到那個擾亂他心神的男人,卻撞見他與JULY兩個人像是發情的野貓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當下就一聲暴喝:「你們在幹什麼?」

  葉瀾從那聲暴喝之中徹底清醒過來,連忙將四肢從JULY身上挪開,慌張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與他的慌亂不同,JULY卻是相當慢條斯理,一邊拾掇一邊用熱切的眼神注視著男人的身體。

  葉瀾抬起頭看林輕歌,卻發現對方一臉的憤怒,鄙夷,失望。林輕歌眼中的鄙夷深深的刺痛了他,他低著頭,緊盯著自己的衣擺,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些辯解的話,可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的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JULY糾纏,並且自己掙脫不了,這在別人眼裡就像自己投懷送抱一樣。他熟悉那些鄙夷的眼神,上一世,他不顧尊嚴的追逐著秦子濤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這樣無聲的驅逐他。

  林輕歌等待著男人的辯解,可是對方卻一直沉默已對。他想起圈內流傳的謠言,他一向很少去留意這些八卦,可是這個五光十色的圈子裡,消息一向是傳的最快的。謠言說葉瀾,這個也算資深的經紀人,因為愛上自己所帶的藝人JULY,向對方告白卻被告知不符合對方的審美要求,最後對方還以不養眼為理由換掉他,男人這才成為自己的經紀人。

  林輕歌又看了一下兩人,葉瀾滿臉春情,JULY一臉曖昧,他心想,傳言果然不假,又想起今早男人沒有拒絕他的吻,心裡對男人既是鄙夷又是痛恨。語氣不善的說:「我要去上通告,你快點跟我去一下後台。」說罷用力扯著男人往後台走去。

  4

  林輕歌上的是一個訪談節目,節目受訪嘉賓還有JULY和另外一個當紅組合的主唱。

  葉瀾在場外看著節目錄製,JULY不時投來曖昧的視線,還深情的向他放電。而林輕歌則在JULY看過來的時候涼涼的飄來一記眼神,待到葉瀾看過去的時候,他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與主持人談笑風生。

  兩個人一個冰一個火的瞧來,可苦了場外的葉瀾,猶如置身冰火二重天。

  旁邊的同事說要去後台喝個茶,葉瀾逮著這個機會,連忙逃離這詭異的氣氛。快到後台的時候,裡面傳來興奮的說話聲。

  「你說那個葉瀾就是輕歌的經紀人葉瀾嗎?」

  「是啊,就是他沒錯。他就是JULY的上一任經紀人。」

  「他就是那個向JULY告白被告知不符合JULY審美,還被JULY刷掉的經紀人?」

  「沒錯,就是他,哎,我說,這樣挑剩尾的,怎麼配做輕歌的經紀人啊?莫不是使了什麼手段?」

  「有可能啊,你看他剛才迷惑JULY的那個樣子……」

  「……」

  「……」

  身邊的同事犯愁的看著葉瀾,進退兩難。葉瀾朝對方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身,又回到片場。

  遠遠就見到片場擠滿了大堆的人。而林輕歌正被人群簇擁在中心。等走的近了,才發現,那人人群的聚焦點中,還有一個人,五官英俊陽光,線條硬朗,身材挺拔而強壯,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更是顯得他器宇軒昂。

  葉瀾認得他,他是盛世集團的三公子華年,與秦子濤一樣,經常出現在財經報刊的封面上。華年最為人知的不是他的IQ200,不是他強硬的商業手段,不是他的英俊瀟灑,不是他的身價百萬,而是他的癡情。

  華年與林輕歌是青梅竹馬,華年從小喜歡就喜歡小他五歲的林輕歌,一直就跟著輕歌身後跑,十年如一日,因此被傳為佳話。

  此刻華年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輕歌,看著他優美的品嚐著咖啡。「好喝嗎?小歌?」他輕聲詢問。林輕歌慵懶的掃了他一眼,並不作答。

  「你的經紀人是怎麼搞的?在你休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跑掉,連個人影也沒有?!」華年沒得到回應,適時巧妙地將話題轉移。

  看見華小公子將話題倏忽的嫁轉到自己身上,葉瀾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林輕歌立刻就皺起了妍秀的眉頭,向身邊的人詢問道:「葉瀾到哪裡去了?」

  「我在這裡。」葉瀾應道。林輕歌將視線投到聲音所在的角落。果然看見老男人側著身子越過人群緩緩地向他走來。

   5

  林輕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看見那個老男人跟別人有說有笑的走出片場,他就沒理由的一股惱火。到了休憩的時間,仍沒有看見那個老男人,他更是感到憤懣難平,以至於在華年面前都控制不了情緒。他在圈中雖不是個好脾氣的主,但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所遁形般曝光自己的情緒。

  他努力的平定心神,扯出一個從容的微笑,正想要對男人說些什麼,卻看見JULY不知道何時已讓人群讓出一條路來,並理所當然般的走進來,將手搭在葉瀾的肩上,似笑非笑的對他說:「小歌,大叔借我一下。你們……繼續……續……」特意拉長的尾音,在JULY迷人的磁性嗓音中變得迷幻曖昧。周圍的人立刻作鳥散狀,離開的時候還不斷回眸關注著這邊事態的發展。就連葉瀾,被JULY擁著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八卦的掃了他們一眼。

  林輕歌怒極,他和華年不過在場外喝杯咖啡,被JULY這麼一說,倒像是兩人在公共場合大行曖昧,大秀恩愛一般。他一張小臉氣的由白轉紅,再有紅變黑,煞是嚇人。

  而一旁的華年,看著臉上五彩紛呈的林輕歌,則是陷入了沉思。他戀慕林輕歌多年,印象中的林輕歌乖巧,溫和有禮,精緻得如同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感情如此外露的輕歌。他心中暗忖:得會一會小歌那個經紀人了。

  他是兄長口中的戀愛白癡,要不然,他也不會追求輕歌多年未果,但是,在對付情敵這一方面,他卻有著敏銳的嗅覺和強硬的手腕,要不然,林輕歌這般顛倒眾生的存在,多年來身邊怎會只有一個華小公子?

  葉瀾走出大門的時候,天已微暗。林輕歌早已被華小公子接走共赴浪漫約會,他這個兼職司機也落得清閒,在後台硬是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動身回家。他並不想要回家,回那個陌生的,清冷的家。上一世的他卻總是喜歡呆在家裡,像個等待丈夫,獨守空閨的怨婦,期盼著秦子濤的到來。他用力的甩甩頭,想略過這段談不上愉快的回憶。JULY的臉卻突然鑽進腦海,他想起今早JULY把他從林輕歌身邊帶走,極盡調戲,還有下午……JULY竟……他想的臉一陣發紅,倏而一輛嶄新的BMW停在他跟前,阻隔了他的回憶。

  華年搖落車窗,街上華燈映照下,那個佇立眼前的男人臉泛桃紅,嘴角微張,似是十分驚詫,光影斑駁下平凡的臉,竟是十分的,可愛。

  葉瀾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華年,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對方卻已開口:「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做東,請你吃一頓飯吧。」葉瀾正想要拒絕,對方卻已經從車上走下來,並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優雅而貴氣。葉瀾整尋思著怎樣拒絕,對方又搶白道:「是為了感謝你對小歌的照顧,快上來吧。」語氣溫柔卻又不容決絕。

  6

  葉瀾猜不透華小公子的意圖,感謝自己對林輕歌的照顧?鬼才信,今天他才當著自己的面數落他這個經紀人的不盡職呢。鴻門宴。葉瀾在心裡嘀咕。

  哎,管他鴻門還是藍門,反正逃脫不開。這樣一想,倒也放鬆了不少。

  思忖著要狠鑿華小公子這隻大金龜一筆,葉瀾轉過頭對臉上寫著「我是金主,來揮霍吧。」的華小公子慇勤一笑。

  那笑容之燦爛,讓正在開車的華小公子覺得背後陰風拂來,寒意滲人。

  華年帶葉瀾去的餐廳葉瀾並不陌生。浮生,秦子濤特別喜歡這裡的甜點,他們一起來過幾次,更多的時候,是他自己到這裡,去溫習秦子濤的一顰一笑,點一份秦子濤最愛的甜點,細細品嚐,讓那甜膩將自己心中的苦澀沖淡。

  席間,華小公子十分的紳士,溫柔,那做派,就像對待一個名媛淑女一般。一頓飯,就在華小公子的慇勤有禮,葉瀾大叔的埋頭苦吃中結束了。

  車子在葉瀾屋子前面的小巷停了下來。葉瀾表面上如羽落清波,平靜無痕,內心卻有一個興奮的聲音叫囂道: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他不是傻子,縱然一開始猜不透華小公子的意圖,但是席間華小公子深情款款,夾諷帶嘲的明說暗道他配不上林輕歌。他要是再不醒悟,那真是蠢到家了。

  擊退隱藏情敵這種事情,身為李臨川的他可是做的滾瓜爛熟,如今被擊退的潛在對像變成了自己,他竟生出一種莫名的興奮。

  「華小公子,怎麼了?」他一整晚就在期盼這一刻,因此華年開口的時候他就顯得無比的興奮,連心裡對對方的暱稱也說了出來,更將身子往對方熱切的靠過去。

  華年多年來一直與人接觸一直是保持距離,進退有道的,對方這樣熱切又近距離的靠近,竟使他產生了莫名的緊張感。

  靠的很近,對方濃密的羽睫也清晰可見。華年一下子竟臉紅了。

  葉瀾看見了華年臉上的紅暈,他聽聞華小公子為了追求心中至愛,多年來一直守身如玉,如今看他青澀的反應,心道那傳言果然不假,更是起了逗弄之心。

  他將身子設法向對方挪去,對方一直後退,直到背部靠在緊閉的車窗上。「你……」葉瀾的唇部擦過華年的耳邊,一隻手放在華年胸前挑逗,另一隻手則悄悄的往下移動,抓住對方腿間的疲軟,熟練的套弄起來。唇吻上對方性感的鎖骨,「華公子,你……到底……有……什麼事啊?」他的身子拚命在對方身上摩擦,只見不斷在華年身上畫圈,另一隻手則不停的加快動作。華年一張口,吐出的卻是曖昧的呻吟。「嗯,恩恩,啊……」葉瀾稍一用力一抓,澎湃的液體便灑滿他的手心,濺在兩人的衣服上。

  「華小公子,你都出來了。」葉瀾抽出紙巾擦拭自己的手。「華公子,你到底有什麼事啊?」葉瀾睜著眼無辜的問。「華小公子,自己平時很少做吧,你聞一下,好濃稠哦。」說著將紙巾湊近對方的鼻子。「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罷,自己打開車門,留給華小少一個瀟灑的背影。

  可憐的華小少,還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等到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卻一甩手,走的一乾二淨。

  他追求林輕歌多年,為對方守身如玉,就連用手解決也很少,因而才會在對方一個挑逗之下,一洩而出。

  他注視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心裡竟升起一絲奇異的情愫。

  7

  葉瀾哼著小曲走回家,華小公子的童子雞反應既青澀又有趣,將他一天裡所有的鬱悶一掃而光。直到走到家門,他的心情一直還是很好的。

  葉瀾翻出鑰匙打開鐵製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感覺有人從正面走過來,將他摟了個密密實實。

  葉瀾拚命掙扎,對方卻越發收緊手臂,摟得更緊。葉瀾的頭埋在對方懷中,只嗅得一陣清新的香水氣味。

  「Surprise,大叔,是不是很驚喜啊?」即使看不見表情,也能感到對方是在笑著的。

  是JULY。

  JULY一隻手摟著葉瀾,另一隻手摸索著燈的開關。葉瀾聽見按鈕被按動的微小聲音,接下來屋內一片明亮。

  他過了一會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明,而JULY則是緊盯著懷裡把眼睛瞇成一條線的他。「大叔……」他尖尖的下巴不斷的磨蹭著葉瀾頭部的髮絲,像是一隻大型牧羊犬在撒嬌一般。

  葉瀾卻硬生生的從他懷中掙脫,冷著臉問他:「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

  少年瞪大碧綠的眸子,委屈的看著葉瀾:「大叔,鑰匙是你給我的啊,你忘了啊?」

  少年走到葉瀾的床邊,坐了下來。「我們幾天前才在床上,深情的結合在一起啊。大叔你雖然一把年紀了,可是身體很柔軟呢,什麼姿勢都能擺,你的小洞又濕熱又滑,還會自動分泌液體,而且好會吸哦,吸得我好爽啊。」對方一臉說著一臉淫靡的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的確,以葉瀾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相貌,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對他上心。沒想到這個老男人竟然還不知廉恥的向他告白。他決絕的拒絕了他,為了不再見到他,他甚至把這個老男人給炒掉了,但這個老男人手腕卻是強的很,傍上了林輕歌,做了他的新一任經紀人。

  沒想到還有後續,這個老男人竟然對他下藥,強迫的讓他上了他,他感到既羞又憤,覺得上了這個老男人讓他自己身價掉了不止一個檔次。那個老男人在床上僵硬的像是條死魚一樣,那次的性事簡直味如嚼蠟。那次結束之後,竟然還給了他他家的鑰匙,以他的情人自居。

  開玩笑,他JULY的床伴不可勝數,卻從來沒有技術這麼差,相貌這麼醜的,就他那樣,當自己的床伴,真是天大的笑話!

  那天之後,他拒絕與老男人聯繫,繼續當他的花花大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前幾天,那個老男人居然又上來找他,他本來對他很是厭煩,但是那天那個老男人竟然主動引誘他,還意外的熱辣與配合,那次的性事讓他回味無窮,尋了老男人幾次,那老男人卻欲擒故縱,不回短信,不接電話。

  直到今早見到男人跟著林輕歌上來錄節目,本想尋著機會羞辱他,可是男人的反應卻很是新鮮,龍蘭,嫵媚,還散發著一股讓雄性動物想要狠狠蹂躪的氣味,這與男人以前的曲意逢迎不一樣,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誘人去探尋,去發掘。

  於是他尋著機會就接近男人,越是靠近,越是欲罷不能,男人就像罌粟一般,散發著幽香,惹人沉陷。

  今天的通告一結束,他就立馬趕回家,翻遍家中所有角落,找到了男人那個時候給他的鑰匙,然後又急忙的趕到男人家裡,發現男人還沒回到家,他就刻意的不去開燈,打算等男人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男人的反應竟然那麼冷淡,他畢竟是少年心性,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第一次這麼討好別人,卻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拒絕,他立時覺得十分委屈。卻忘了自己之前對對方萬般唾棄,現在竟妄想對方一下子接受他。

  葉瀾看著那雙泛著水汽的碧眸,歎了一口氣,道:「你覺得我那麼好,那麼你為什麼要找別人呢?」

  8

  「我,我那時候還沒那麼喜歡大叔啊,再說,大叔,你……你後來不是原諒我了嗎?後來是你……你主動來找我做……做的……」少年以為葉瀾生氣了,不住為自己辯解,越說到後面,聲音卻越是微小。

  葉瀾的那個問題其實是一個試探,他雖說對自己重生這件事感到既驚又詫,可是他習慣將事情分條析理。當他終於冷靜下來的時候,他又開始習慣性的分析自己重生這件事。而他梳理的首要問題就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怎樣死的呢?

  他在這個陌生的家裡翻出一瓶安眠藥,還有一張購買清單。清單上顯示的日期正是他重生的那一天,而那個藥瓶子裡面藥丸所剩無幾。他醒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因此他判定這個前葉瀾是吃了過量安眠藥自殺而死的。但是他卻不清楚前葉瀾自殺的原因。

  直到今天在後台聽到那些閒言碎語。那些謠言雖說與他見到的一些事實有些出入,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前葉瀾與JULY的確有著私密的關係。他突發奇想,難道前葉瀾是為情而死的?若是前葉瀾真的是喜歡JULY這個花花公子,那麼一切問題都能得到充分的解釋了。

  他猜想前葉瀾是撞見了JULY 與別人恩恩愛愛,卿卿我我,一時想不開,欲去尋死,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平淡的死去,於是在死前找到愛人,抵死纏綿一番。

  但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JULY的花花習性是眾所周知的,戀慕JULY的前葉瀾應該是對JULY的四處拈花司空見慣才是,又怎麼會因為JULY出去摘野花就這麼想不開呢?

  JULY的回答證實了他猜想的一部分:前葉瀾的確撞見了他拈花惹草。

  他其實還想要問JULY「自己撞見他打野食是在自己與他歡愛之前還是歡愛之後?」不過他怕引起對方懷疑,於是硬生生將這個問題嚥下喉嚨。

  葉瀾在這邊將問題抽絲剝繭,那邊的JULY卻是心急如焚。他聽見對方提起自己的風流過往,非但沒有像以往一般引以為豪,反而急著與過去撇清關係,但是事實鐵錚錚的擺在那裡,他只能微弱的反駁,並且越說到後面底氣越是不足。更糟糕的是,大叔在聽到自己的辯解後居然不發一語。

  如果大叔發怒的話,他會用熱烈的吻融化大叔的怒火。如果大叔傷心的看著他的話,他會直接撲上去,用行動表達他對大叔的憐愛。偏偏對方一副軟硬不吃雲淡風輕的世外高人樣,讓他的那些情場絕技一個也使不出來。他實在是著急,那些平時爛熟於心,得心應手的情場三十六計早被他拋諸腦後,他緊緊的擁著葉瀾,聲音帶著哀求,道:「大叔,你要我怎麼做才不生氣啊?要不,你打我吧,大叔,對,大叔,你打我吧,你打了我,就能消氣了。」說著抓起對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緊閉雙眼,一臉任君處置的模樣。

  葉瀾實在是哭笑不得,對方那姿態,哪有平時風流倜儻的情聖樣,分明是一隻耷拉著耳朵,搖著尾巴,懇求主人原諒的大型牧羊犬。他不覺笑出聲來。

  JULY聽見笑聲,忙睜開眼睛,卻看見葉瀾嘴角上揚,眼梢上吊的笑開了。眉目間儘是風情。

  JULY不覺看呆了。葉瀾被他這難得的呆相給逗壞了,笑的更是燦爛。

  JULY也扯開嘴笑了,不過扯出的是一個傻笑,葉瀾索性大聲笑了出來。這樣的一個傻笑由一個花花公子來演繹,真是有要多喜感就有多喜感。

  注視著葉瀾的JULY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他見到對方笑的開懷,認為對方已然原諒了他,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是落了地。

  他的手仍與葉瀾的手交握在一起,如玉的手與與古銅色的手糾纏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美感,惹得他不自覺的探下身去。

  9( ~H~)

  葉瀾感覺指尖傳來一陣酥麻。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覆上了他的手指,低頭一看,卻只看得JULY完美的側臉垂下來,輕柔的髮絲拂過他的手背,惹得他心亂如麻。視線往下投去,卻看見JULY正用唇含住他的手指,用粉色的舌頭將他的手指捲住,口中的津液濡濕他略顯粗糙的指頭。

  感覺到葉瀾的視線,JULY吐出口中的手指,長長的津液從他口中一直延伸到葉瀾的指尖。對方注視自己的眼神性感而挑逗,葉瀾感覺小腹一股灼熱的氣息,他轉過頭去不看對方,並努力將手指抽離對方溫熱的口腔,可是對方的舌頭卻十分的靈動,一直糾纏著他的指尖,細細的描繪每個指頭上的紋路。

  「放……放開……我……恩……啊!」葉瀾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聲音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綿軟而甜膩。

  JULY本來只覺得對方的有著薄繭的手指十分誘人,可是唇指相觸,那美妙的感覺令他欲罷不能,內心有個聲音叫囂著要將眼前這個老男人每一寸肌膚吞噬,烙印屬於自己的記號。

  「大叔……」他抬頭望著男人,碧眸因為慾望變得深沉,像是華麗的綠寶石。「……很痛苦……」JULY將男人微濕的手放在自己的褲襠。葉瀾嚇得一下子將手撤回,剛剛那一觸摸,他感覺到對方腿間那昂揚的灼熱,像是要將他的手燃燒起來一般。

  「大叔……」對方又不折不撓的纏上來,從後方摟住葉瀾,用腿間的利器摩擦著葉瀾的臀部。

  葉瀾不是個愛禁慾的男人,相反,他十分享受性事上的歡愉,上一世,為著心愛的秦子濤,他在性事上總是處於主動地位,為了在對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他在床上總是表現的放蕩,撩人,妖媚,久而久之,這倒變成了他在性事上的習慣,掌握主動地位,看對方,為他癡狂。

  葉瀾轉過身去,擁緊JULY,他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JULY那樣賣力的挑逗他,他早就有感覺了,而且對方也對他有意,那麼又何須掩飾自己的情動呢?

  感覺到葉瀾的回應,JULY更加用力的擁緊對方,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血肉之中,而唇早已貼近那豐潤的讓他肖想已久的唇。那唇的感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美妙,JULY托住葉瀾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抬起來,葉瀾配合的用雙手環住JULY纖細優雅的頸項,將身體湊得更緊,方便對方汲取他口中的蜜液。而雙腿更是沒有閒住,緊緊的夾住對方的腰部以維持平衡。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些氣息不穩。「大叔……」對方磁性的嗓音中還蘊著喘息,「你真他媽的是個妖精。」

  葉瀾不置可否,只是兩腿更加用力的夾緊對方的腰部,並在對方身上有意無意的磨蹭,挺翹的臀部更是賣力的往對方腿間的昂揚上滑落,摩擦,摩擦,滑落。

  JULY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在頭頂上,沸騰,灼燒,燒的他腦中一片空白。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托住男人的臀部轉了個身,便雙雙跌入在葉瀾家中那張並不寬敞的床上。

  10(繼續H)

  葉瀾不知道何時已被JULY脫得下身只剩下一條三角內褲,而上身因為對方粗魯的撕扯而掉了好幾顆紐扣得襯衫,此刻正被對方捲到最上方,露出葉瀾那肌理分明的古銅色胸膛。

  JULY喉嚨發乾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男人汗濕的胸膛在燈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而胸前的茱萸,隨著男人的喘息,微微的翕動,修長結實的雙腿並在一起不斷的上下磨蹭,而紅色的內褲裡,早已有可疑的痕跡洩露出來。

  JULY欲將男人身上最後的遮蔽衣物脫去,卻看見男人已經動手將自己的襯衫脫去,下身也沒有閒著,挺翹的臀部不斷的摩擦著床單,蹭著蹭著,那紅色的內褲竟讓他蹭了下來,露出豐腴的臀瓣。

  葉瀾早就發覺了身體的異常,這副身體異常的敏感,而且,該死的天賦異品,不需要潤滑,菊穴竟會自動分泌液體。

  如果說上一世的李臨川是後天養成的妖精,那麼葉瀾就是天生的尤物。

  葉瀾抓著JULY的領帶尾,用力向下一扯,抓住對方的臉就是一陣狂吻,邊吻邊用雙手撕扯對方的衣衫。

  對方顯然被他的狂熱所帶動,反客為主,托住他的下頜來了個熱辣的法式熱吻,一吻過後,兩人早已裸裎相對。

  葉瀾張開大腿,跨坐在JULY身上,將菊穴對準對方的碩大,往下一坐,巨物填滿甬道的充實感令雙方都發出滿足的歎息。

  葉瀾用力的擺動著腰部,頭隨著體內的律動不斷的搖擺,嘴中吐出無意識的呻吟。「給……啊!給……給我……恩……快……快點……恩!」臉上的表情迷亂而淫靡。

  JULY將男人的雙腿高高提起,用力的將男人的臀肉掰開,然後就是一陣如狂風暴雨般的快速抽插。他早已被老男人撩撥得慾火焚身,老男人那緩慢的扭動,根本不是在瀉火,而是在點火!

  JULY的瘋狂攻勢令男人招架不住,想要叫對方慢點,一張口,卻只能發出:恩,恩恩,啊之類的音節,那溫熱的小穴,更在男人呻吟的時候自動的收縮,惹得JULY又是一陣極速的抽插。「嗯,慢……慢點……點,啊」,說到那「點」字的時候,一陣酥麻的感覺由小穴散發到全身,令他渾身發軟,只能任由對方主宰。

  JULY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是撞上了男人的敏感點,於是又重重的往那裡撞了一下,「是這裡嗎?大叔?」他緩慢而深入地撞擊男人的敏感點,惹得男人雙眼泛淚,眉頭緊蹙,連連呻吟。

  他抱著男人翻身打了個轉,變成男人側著身子被他擁抱的姿勢,這個姿勢令雙方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兩人「恩愛」的情形。

  他俯下身吻上男人胸前那惹人憐愛的紅櫻,又發起新一輪的猛烈的攻勢。

  夜,還很長。

  11

  葉瀾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被碾碎一般,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他不知道昨晚上JULY究竟拉著他做了幾回,

  對方的精力十分旺盛,持久力也是一等一的強,一開始男人也十分熱情的回應,可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高潮了幾回後,男人就已感覺到達極限,可是對方還一直拉著他不停的激烈的做,做的他昏過去幾回,每次昏迷醒來後,都見到對方的頭埋在他的腿間賣力的「耕耘」。

  他掙扎著想下床,卻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張開的大腿滑落下來,他臉上一熱,想要並起雙腿,卻因為雙腿肌肉酸痛只能維持大腿大張的姿勢。

  他用手按摩著自己酸痛的身體,一轉頭,卻看見JULY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迷糊樣子。碧眸半張,又長又翹的睫毛輕輕地翕動,在眼瞼處留下一片濃密的陰影。嘴巴輕抿著,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見按摩著雙腿的男人,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大叔,早啊。」眼神純真而無辜。

  「是啊。」男人笑的甜蜜,「睡得還好吧?」男人體貼的問。

  「嗯,還好。」對方回答得十分配合。「就是床小……哎,哎,大叔……大叔你幹嘛向我扔枕頭,哎,哎,別打,大叔大叔,哎,別打臉,哎,哎,別踢那裡,那裡壞了我以後怎麼給你性福啊大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絲毫不理會對方的求饒,只一心一意繼續手中的動作,因此他並沒有發覺,對方的手已不知不覺得環住他的腰,自己已整個人臥倒在對方懷裡。

  「大叔。」對方的聲音十分瘖啞,像是在努力壓抑什麼。「你再亂動,我……我會忍不住的。」

  男人感覺到頂在自己臀部的碩大,「你……」他氣結,又再度在對方身上亂揍一通。

  「大叔……」JULY一把抓起男人的手,將男人雙手反剪。「你……」男人欲再開口,對方卻藉著還未乾涸的精液,一舉進入了男人體內。

  新一輪的纏鬥再次開始。

  葉瀾憤恨的看著一臉春風的JULY,今早糊里糊塗的又入了狼口,他一直哭喊求饒,對方卻一直以「最後一次」為借口做了無數次,直做的他不能下床,還害的他不能不工作,硬著頭皮以身體不適為由跟林輕歌請了幾天的假,幸好林輕歌並沒有多問,接到電話很平淡的就批了他的假,要不然……

  他又憤恨的望向那個罪魁禍首,對方卻反而一臉憤懣的指責他:「大叔,你房間裡怎麼全都是小歌的海報啊?」語氣活脫脫一個抓到妻子出牆的丈夫。

  「哼。」男人斜睨了他一眼,「我當誰的經紀人,我的房間就掛誰的海報。這有問題嗎?」

  對方一下子蔫了,一臉委頓的看著男人,碧眸注滿了水。「大叔……是我錯了,我以前錯的太離譜了。真的,大叔,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以後只有你一個,真的,我保證。」信誓旦旦的語氣。

  葉瀾在心裡鄙夷的嗤了一下,花花公子的誓言,信者,何其愚蠢!

  而JULY看見對方平靜無波的臉容,以為對方是相信了自己的誓言,一下子喜笑顏開,走過去,擁緊了男人,像是對待深愛的愛人。

  「大叔,只有你一個。」

  他輕輕許諾。

  12

  葉瀾休息的這幾天過的很是舒坦,JULY為新專輯的錄製忙的昏天黑地,自然沒有時間理會他這個過氣的老男人。而他也自得其樂,在家休養了幾天,竟然還豐腴了不少。

  當然,工作還是得繼續的。

  週一,葉瀾準時出現在XXX娛樂公司。最近是公司的發片季,很多藝人都在這個時段著手準備自己的新專輯。林輕歌這次的新專輯將和人氣組合Doll的成員─疾風,也就是上次和林輕歌一同上訪談節目的那個人氣主唱,聯手錄製。兩個紅得發紫的新人王合作,公司自然是十萬分重視,出動了一大堆人馬當幕後人員。葉瀾身為林輕歌的經紀人,自然光榮的成為了其中一員。

  葉瀾看了看表,發現就這麼一發愣,竟然就到了開工的時間,正想進去,卻被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硬生生的撞到在地。他努力的認清眼前的狀況,他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人撞到在地,對方現在還緊緊的粘附在他身上,而他的唇……他怎麼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吸食他的嘴唇。男人猛的張開雙眼,卻看見一張放大版的超清晰的俊臉,紅色的髮絲,英俊的臉,囂張的眼神,性感的雙唇……此刻,正覆在自己的唇上!

  疾風!男人認出來人,連忙將對方推開,急切的想要站起來,卻不小心扯動了背部的傷口,嘶的倒吸了一口氣。

  「你還好吧?」對方見他表情痛苦,忙關心的問。

  「沒,沒事,只……只是背部可能擦傷了些,哎,哎,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疾風絲毫不理會男人的反抗聲,繼續用公主抱將男人抱至公司內部。而男人反抗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因為他察覺到四周詫異的,嫉妒的,厭惡的眼神,他知道這個時候反抗只會適得其反,於是深深的將臉埋在疾風的懷裡,沒有再說話。

  「真乖。「疾風湊到他耳邊說。男人的耳際立刻泛起一圈可疑的紅暈。

  「對了。」他又說道,「你要到什麼地方?」

  「23樓,錄音室。」男人答道。

  疾風抱著男人進到電梯,他乘的是VIP電梯,平時只有公司的高層和公司裡最最當紅的藝人才能乘坐這個電梯。而現在的時段所有人都已經各就各位,各司其職,電梯裡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

  男人又開始反抗,「放我下來,快……快放我下……嗚……」那個「來」字生生的被淹沒在對方突如其來的吻裡。疾風的吻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又快又急,像是要將男人肺部的氧氣全部搾乾一般。

  一吻結束後,男人臉紅氣喘,不住的咳嗽,聲音像是拉風箱一樣,十分滑稽。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疾風倒是沒有再為難男人,將男人放了下來。兩個人相繼走出電梯。走在前面的疾風突然轉過身來,男人沒來的及收住腳步,就那樣直直的撞進對方的胸膛。疾風順勢將男人摟在懷裡,手指輕柔的拂過男人的唇,「很甜。」他說。說罷,放開了男人。

  13

  葉瀾一整天工作都有點心神不寧。在他請假的那幾天,公司新派了一個助理給林輕歌,因此他的工作量倒是減輕了不少。至於他為何心神不寧……

  那是因為……

  「大叔,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錄音室門邊倚著一個人,高挑身材,俊美五官,如雕塑般的臉上掛著討好的表情。

  伴隨著JULY的午飯邀請的是幾道複雜的眼光。

  疾風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

  華小公子欲言又止的望著男人。

  正將手搭在小助理身上的林輕歌深沉的望著男人。

  對!沒錯!他就是因為整天處於這樣的視線之中,才會如坐針氈,心神不寧!

  在隔壁錄音室的JULY今天竟是清閒得不像話,有事沒事就跑到這邊對男人發出莫名其妙的邀請。還有疾風,自從在錄音室見到男人之後,就時時緊盯著男人看,待男人被他盯得渾身發麻終於忍不住要回過頭看他的時候,他又狡猾的移開視線,並有意無意的用手指撫摸自己的唇,細細的,來回摩挲。

  林輕歌的態度更是奇怪,他對那個新來的小助理百般呵護,而那個小助理早已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但是,為什麼兩人調情的時候林輕歌會不時的看向自己這邊,像是,在察看自己對此的反應?

  詭異。葉瀾打了個冷戰,在心中暗道。

  至於癡情的華小公子今天更是如吃錯藥般,不但對林輕歌與小助理的曖昧視若無睹,還在他工作的時候如牛皮糖般粘著他。有他在的地方,隔個三四步總會有華小公子英俊瀟灑的身影。而且對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另葉瀾不禁猜測道,難道那天自己奪走的是華小公子特意留給林輕歌的「初精」,而現在……對方要找自己,算舊賬?

  葉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對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更是被他看做追債的奪命符咒,嚇得他躲閃不及。

  好不容易一個早上在眼神的接觸與躲閃之間過去,葉瀾欲在午飯時間放鬆一下,JULY卻又向他提出共進午飯的邀請。

  他迎上去想說跟JULY找個隱秘點的地方好好說話。走了兩步,右手臂卻被人用力的扯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被帶到對方的身邊。

  疾風攬著男人的手臂,薄唇輕張,含笑望著JULY。他本不是個愛笑的人,因此這清淺的一笑所綻現的光華,一下子令在場的眾人心笙動搖,神魂交錯。

  疾風看著迷亂的眾人,說道:「小瀾早已經說好要跟我一起共進午餐。你說是不是啊,小瀾?」JULY立刻憤怒的看著男人,又擺出「抓到妻子出牆的丈夫」這一經典表情。

  葉瀾看著表情各異的兩人,心裡一陣煩亂,偏偏事情還沒有結束,他的正牌金主林輕歌大神竟然摟著小助理過來橫插一腳,道:「葉瀾是我的經紀人,午飯自然是跟我一起吃的,對吧,葉瀾?」說完又向對面正在眼神激烈交匯的兩人投向一記勝利般的炫耀眼神,三股視線交融,三人上方的空氣立刻像是凝固了一般。

  這股視線交匯的暗流默默的持續了一刻鐘,直到一個充滿自信的磁性嗓音插進來:「幾天前,我請瀾吃了一頓飯,他很是在意,一直說也要請我吃一頓飯心裡才平衡,我今天來探小歌的班,瀾立刻就向我表示說要請我吃午飯,我看你們都別爭了,要跟瀾吃飯,就等下次吧。你說對不對,瀾?」

  話音剛落,各種思緒立刻盤桓在對面三人的腦中。

  JULY:大叔什麼時候背著我跟華年有一腿的?

  疾風:又多了一個競爭者,有意思!

  林輕歌:華年總算是理清對自己的感情了,可是為什麼讓他醒悟的人是葉瀾?

  三人思緒越拉越遠,卻又在同一時間將視線投向了男人。卻發現男人正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看著華年,那是一種既蘊著愛又含著恨的眼神……

  「嗯。」男人向華年應允道。

  14

  直到兩人坐在XX餐廳的籐制椅上,葉瀾仍然沉浸在思緒中。華小公子在錄音室那不自覺展現出的商業帝王氣息,竟一下子與記憶中的秦子濤重合起來,令他心神恍惚,不自覺就回到了那個對秦子濤言聽計從的自己,下意識的應允了華小少。此刻他正為秦子濤對自己依然驚人的影響力暗自心煩,一張臉上寫滿懊惱與煩悶。

  而華年則一直緊盯著對方,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了,自那一別之後,男人的身影總盤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那之後的幾天,只要一停下手中的工作,男人的臉就會下意識的鑽進他的腦海,一笑一顰,一嗔一怒,撫摸頭髮的動作,整理衣衫的動作,還有,替自己手淫的動作……全都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這樣的異常簡直推翻了他二十多年來的信仰,自己明明是喜歡小歌的啊,怎麼可以對小歌以外的其他人產生異樣的情愫的呢?

  為了理清自己的頭緒,他又去探了小歌的班。可奇怪的是,看著小歌,他覺得就像看著自己的一個弟兄,手足一般,感覺十分的親厚,十分的和諧。小歌和別人調情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有以前如臨大敵的感覺,倒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

  但是,當男人推開錄音室的門,帶著歉意的笑容走進來的時候,他卻聽見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對方的面容清晰地佔據他的視線,他甚至還產生了想要推到對方的衝動。他感到不知所措,連忙致電號稱戀愛高手,花叢聖手的二哥華玉,對方聽完他的訴說後,卻興奮的告訴他,想要推到喜歡的人,看他為自己哭泣的模樣,是很正常的。二哥在電話裡還說了些諸如三弟啊你終於開竅了啊,不用擔心二哥替你擺平林輕歌之類的話,但是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他在聽到喜歡兩字的時候,一開始是感到驚訝,再來便是深深的釋然與絲絲的甜蜜,原來,自己是喜歡葉瀾的啊。

  二哥說過,愛一個人,只要在某個角落注視著他,自己也會感到很幸福。於是,一整個早上,他總是隔著距離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葉瀾,卻沒有料到,自己深情的追逐,在對方眼裡竟變成急迫的追債。

  這廂華小少陷入甜蜜的回憶,那廂葉瀾已經開始化鬱悶為食量,埋頭解決眼前的美食。華年看著對方狼吞虎嚥的樣子,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那粗魯的吞嚥,在華年眼裡卻是一等一的可愛。「那個。」他對男人說道。男人停頓了下手裡的動作,一臉不解的望著他。「我……」華小少見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不禁紅了臉。「下個……下個星期六是我生日,我想……請你到我家去,參加我的生日派對。」終於勇敢的提出了邀請。

  「不去。」男人回答得乾脆。

  「為什麼?」立刻不解的追問。

  「你們有錢人的聚會我這種低薪階層幹嘛去啊?去了也是拘拘謹謹,格格不入,我幹嘛要自討苦吃啊?」嘴裡含著食物,含糊的道。

  「這點你不要擔心,我不喜歡太吵鬧,那天只邀了家裡人和一些比較親近的朋友,很多人你都認識的,你不必擔心。」華公子溫柔的道。

  「我,但我……」男人還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華小少卻一錘定音,「行了,就這麼說定了,哎,你臉上有飯粒。」

  「哪裡?」男人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一下。

  「在……這裡。」華年用力將男人的臉掰過來,對正自己,用手指將那黏在男人臉上的飯粒擦去,男人的臉刷的紅了起來。

  兩個人沉浸在曖昧的氣氛中,絲毫沒有察覺這一幕已被窗外的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收入眼底。

  15

  葉瀾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天已微暗,最近他兼職司機的工作被小助理Ben取代了,因而這幾天他上下班的交通工具都是公交車。由於家裡的乾糧都差不多被他消耗光了,他今天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順便去附近的便利店進了一些貨。

  可是他沒有想到去便利店買東西也能讓這一帶的小混混糾纏上,幸好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一出很狗血的英雄救美戲碼上演了,只不過主角換成了一位很能幹架的美少年和他這個一無是處的長相平凡的老大叔。看著少年身手利索的擺平最後一個流氓,他微笑的看著少年想要向對方道謝,少年卻轉過身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令他措手不及的熊抱。「瀾。」他說,「你這個笨男人,怎麼那麼容易被別人盯上啊?呵呵,不過,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認識的呢。」這個少年與前葉瀾竟是舊識?

  「你最近到底幹什麼去了,都不來找我,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聽葉習說你們吵架了,你最近都在找他吧,我知道他在哪裡。你跟我來吧。」少年說著牽起了男人的手,逕直拉著他向前走。

  他知道少年說的葉習是這個身體的弟弟,他在臥室書桌見過葉習的照片,不同於葉瀾的平凡,葉習倒是長得異常的清秀可人。葉瀾也一直思忖著葉習的去處,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與前葉瀾吵架然後離家出走。

  少年將葉瀾帶到一間簡陋的小屋前,轉身對葉瀾說道:「葉習就在這裡,你在這裡等等,我去叫他開門。」

  「小習,小習!我是方瑞希,我現在在門口,你開一下門好嗎?」美少年,也就是方瑞希,朝樓上用力的大喊。

  葉瀾聽見樓上一陣乒乓亂響,緊接著是拖鞋摩擦著台階的混亂聲音。「碰」的一聲,門被用力的打開了。「瑞希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整潔,長相甜美乖巧的少年。

  方瑞希寵溺的摸了摸對方的頭,側了側身,指著葉瀾道:「小習,你看誰來看你了?」

  葉習看見來人,立刻皺起秀麗的眉頭,「你怎麼過來了?你別指望你跟我回去!我現在看到你的樣子就想吐!」葉習嫌惡的說。

  方瑞希立刻斥責道:「小習,你怎麼能這樣對瀾講話!」

  葉習大大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他可憐兮兮的望著方瑞希:「瑞希哥,你別被他外表騙了,我也是前一陣子才知道他是多麼的無恥!他,他表面上說喜歡謹天哥,但……但是,我……我親眼看見的,我……我那天放學回……回家,看見他跟那個JULY上……上床,他……他不知羞恥,還……還一直說什麼快……快給我,還……還有,我聽見他跟謹天哥打電話,謹天哥叫……叫他接近林……林輕歌,他……他也答應了。前幾天我還看見他跟一個陌生男人在餐廳約會!」

  葉習每說一句,方瑞希的臉色就深沉一分。而葉習看見對方的表情,驕傲的對葉瀾說道,「你這麼不要臉,還想要我跟你回去,做夢吧你!」

  「瀾……」方瑞希臉帶疑惑的看著男人。

  「不是我!」對方懷疑的眼神促使男人立刻下意識的否定。

  「我相信你。」方瑞希微笑著說。

  「瑞希哥!那你就是不相信小習!小習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你竟然選擇相信這個賤人而不是我!」葉習叫囂道。

  「葉習,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你要是再口出不遜,別怪我方瑞希對你不客氣!」葉習嗚嗚的哭了出來,想要辯駁,葉瀾卻打斷了他,「夠了!你回不回家我不管你,你已經成年了,能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只是,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不想要再聽到,要是我聽到那些話再次從你口中說出,後果自負!」葉瀾放下狠話。

  16

  葉瀾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個謎團之中,葉習的那番話將他本已動盪的心湖攪得混亂。葉習那番話不像是作假,這幾天他一直在思索,葉習口中那個謹天哥是誰呢?他叫他接近林輕歌又是什麼目的?他想得一陣心煩。

  那天之後他再沒有見到葉習和方瑞希。本來,葉習之於他就只是一個陌生人,他本來就沒怎麼想搭理他來弄個兄友弟恭的戲碼。至於葉習戀慕方瑞希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看方瑞希那天的態度,他似乎對前葉瀾有好感。自己竟不知不覺的陷入了三角戀中?!

  他又想起自己跟方瑞希說的那句「不是我!」。「的確不是我啊,是『葉瀾』!可是我不就是葉瀾嗎?啊啊啊啊啊,真混亂啊。」他自言自語道。

  就這樣糾結的過了幾天,星期六竟然就到了。他本想裝作忘了華小少的生日然後悠哉的過他的日子,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華小少竟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說要載他去生日宴會,他只能無語的翻出衣櫃裡最好的西裝,認真打扮恭候華小少的到來。

  7:10pm,華小少的銀色BMW準時出現在葉瀾家門前。華年今天穿了身阿曼尼的白色西裝,整個人越發英挺勃發,俊朗迷人。他看向同樣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綻放出讓無數女性同胞為之前仆後繼的笑容,「瀾,你今天真迷人。」他說。

  的確,男人身上那套剪裁簡潔的西裝硬是將本來平凡的男人襯托出幾分儒雅,那西裝非常的緊身,將男人傲人的身材勾勒得十分細緻,特別是那包裹在布料裡的挺翹臀部,叫人難以轉移視線。

  華年感到一股血氣往上湧,連忙打開車門紳士的邀請男人入車。另葉瀾感到意外的是,華年的車內竟然播放著Doll的搖滾專輯,似是察覺出男人的驚訝,華年微笑著道:「我是個搖滾迷,Doll是我比較喜歡的一支搖滾樂隊。」男人的疑惑得以解答,倒是沒有再說話,一路上,在瀰漫著淡淡香水味的車內,兩個人默契的沉默著,只聽見專輯裡疾風瘖啞迷人的歌聲。

  路程不算遠。大約過了15分鐘,葉瀾就看見了華家那幢富麗堂皇的豪宅。

  葉瀾與華年一下車,立刻就有相熟的人過來和華年打招呼,華年一個個應著,還不忙向過來寒暄的每個人介紹男人,這令男人有些受寵若驚。

  「華年。」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聲音有些稚嫩,夾雜著淡淡的笑意。伴隨聲音而來的是一個長著娃娃臉,五官柔美動人的男人。

  「隨風,你也來了。」華年望向來人,歡快的說道。

  打從聽到那一聲「華年」開始,男人就壓抑不住的渾身顫抖,他自然是記得那個聲音的,他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有著連女性都弗歎不如的可愛臉孔,撒嬌的時候讓任何人都無法鐵下心對待他,他是李臨川最大的情敵,是秦子濤最愛的人,他是,柳隨風。

  其實葉瀾心裡隱約知道今天會遇到秦子濤和柳隨風,他以為時至今日,他會平和的看待他們兩人,可是見到柳隨風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真是錯的離譜。

  17

  葉瀾在不停的喝酒。這是他上一世養成的習慣,當遇上與秦子濤有關的令他無所適從的事時,他就會拚命的灌醉自己。他有滿腹的疑惑。剛才華年向柳隨風問及秦子濤的時候,對方的態度很是奇怪,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什麼「他不守諾,我也沒必要再委曲求全。」「他正抱著那個替代品,不知今夕何夕呢。」「我現在還是不能釋懷,為什麼叔叔不等等我呢?」而華小公子也很配合般的和對方上演懸疑劇,回答說「商場上最講究信譽,他這樣是將自己的信譽毀了個徹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儘管跟我說。至於你叔叔,我只能勸你早點放手,畢竟人死不能復生。」這一番對話,聽得葉瀾是完全摸不著邊。秦子濤與柳隨風竟然關係破裂了?而且破裂的原因是秦子濤單方面撕毀合約?他們到底定了什麼重要的合約,使得秦子濤放棄自己的夢中情人?還有,柳隨風口中的叔叔又是誰?

  男人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正想去續杯,一隻白皙的手用力的將他的酒杯搶走。「不要再喝了!」身著一身淺咖色西裝的林輕歌滿臉怒容望著他。早在男人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看見他了,誰知道對方竟對他視若無睹,只顧躲在角落一味低頭喝酒。

  「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就醉了。」他對男人呵斥道。男人卻不置可否,微醺的他雙頰暈紅,透出一股誘人的嫵媚,「嗯。」他打了個嗝,「給我。還給我。」林輕歌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不知何時到來的華玉打斷了。「小歌。」華玉說道,「這杯是我特意叫『夜色』的頭牌調酒師幫你調的『天堂之夜』,好好嘗一下,不要辜負二哥的一番心意哦。二哥先走了,那邊有個好辣的名媛在等著二哥,你,慢,慢,享受。」「二哥……」林輕歌沒好氣的看著遠走的華玉。林家與華家一向關係甚篤,華家的三個兒子對他更是如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般,親厚有加,而二哥華玉與他的關係最好,剛才對方拿著酒杯偷笑的神情他一個也沒有錯過。這杯什麼「天堂之夜」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正想到廁所把酒倒掉,旁邊的酒鬼卻一把搶過他手中色澤艷麗的酒,「咕噥」一聲,全部收入肚中。

  「你……」對方的動作快的異常,令輕歌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他先是感到憤怒,接著又為對方的身體感到擔憂。畢竟看華玉那一臉奸詐的樣子,下的份量應該不少。「你還好吧。」他問。「我還……啊……我肚子痛,要去廁所!」男人捂著肚子迅速逃離現場,剩下輕歌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輕歌想得並沒有錯,那杯酒加東西的份量的確很重。只不過……

  「三弟,這邊這邊,三弟啊,二哥今年啊,會送你一個令你終生難忘,時時回味的大禮的!」

  「二哥……「明顯一幅不相信的樣子。

  「你……你這小子,告訴你,二哥今晚會送你一個天堂之夜。過來,二哥悄悄的,告訴你。」

  無奈的將耳朵湊過去。「什麼!你竟然給小歌下春藥,還是那,那那那那種?分,分,份量還不少?!」

  「噓,小聲一點。你前幾天不是跟我說終於對小歌產生衝動了嗎?我念著你終於開竅,又知道你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所以就準備了這麼一出。怎麼樣,要怎樣謝你二哥啊?」沾沾自喜的語氣。

  「二哥,我說的那個人不是小歌。」

  「什麼?!」

  「我說我想要撲倒的那個人不是小歌!」

  「啊?!那是誰啊?」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問題!你先告訴我那藥怎樣解?」

  「那個……洗多幾次冷水澡應該可以的吧。哎,哎,你先停一下,我也不知道洗冷水澡行不行的,那份量下的很重的說。喂喂,三弟……」

  華年卻早已遠去。

  18

  葉瀾此刻正衣衫凌亂的倒在草叢中,喝下那一杯「天堂之夜」的時候,雖然第一感覺是肚子絞痛,但是一下子蜜穴那裡就湧起酥酥麻麻的感覺,渴望被人一捅而入。他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人下了秘製春藥,他也毫不含糊的在廁所找了個看得過去的男人,兩人一起來到草叢打野戰。

  前戲都做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男人快要一桿入洞的時候,突然咬住葉瀾的耳朵說道:「瀾,你變了真多。前一段時間你還是個清純的小處男呢,現在竟然變成這麼個熱情四射,風情萬種的尤物,看來那時我將那杯『加料』的橙汁轉送給JULY是錯誤的呢,我該是第一個品嚐你的人啊。」他的指尖滑過男人裸露在外的光滑肌膚,「不過JULY倒是把你調教的不錯,你竟然還學會主動引誘別人了,你這招使得很不錯啊,連認識那你這麼多年都對你沒感覺的我,都被你蹭出火來了,恩?不過。」語氣突然一轉,「接近小歌的事怎麼樣了?恩?你要快點說服小歌,那樣我們才能三個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啊,你說過的,只要讓你呆在我身邊,你願意幫我說服小歌讓他接受我,然後你一輩子服侍我們兩個,可是,呵,我現在發現,我對你也很有興趣,不如你幫我說服小歌後,做我的秘密情人好了,怎樣,我這個提議你很滿意吧,不用太高興哦……」男人越說越興奮,而這邊的葉瀾表面上仍是一副情動的模樣,內心卻炸開了鍋。自己找來打野戰的男人竟然是謹天?!而自己一直愛慕的人也他?!自己下春藥是想謹天上自己而不是JULY?!而自己為了留在謹天身邊竟然提出了那麼卑微的請求?!對方竟然也接受了?!

  「野戰男」,也就是謹天突然收了口,不再喋喋不休,而是用一種著迷的眼神看著男人:「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身體是那麼的美,瀾,現在我要進入到你身體裡面了,用你的身體來銘記這個你期待已久的時刻吧。」說著巨龍想要直搗黃龍。

  「你們在幹什麼?!」

  華年本來一直在尋找林輕歌,可是找到對方後卻被告知喝掉那杯「天堂之夜」的是葉瀾,他立刻焦急的改為尋找中藥的老男人,卻在草叢裡發現這一觸即發的場景。他認出那個壓在葉瀾身上的男人是林輕歌的大哥─林謹天,可是這個發現絲毫沒有將他的怒火降息,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謹天哥。」他努力心平氣和的說話。「你先從瀾身上起來吧。」

  林謹天緩慢的從男人身上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衫。他本來也是性致高昂的,可是被華三少這麼一攪和,他的性致也減去不少,加上華三少背後的勢力不是他能夠得罪的。他露出招牌的溫潤微笑:「小年,你應該誤會了什麼吧,我和小瀾是舊同學,今天遇到了,想找個隱秘的地方不被別人打擾的聊天而已。是你太大驚小怪了。」

  聊天?!聊天需要把你那玩意兒掏出來,還放在大叔迷人的翹臀那裡?!

  華年走過去將臥倒在地的男人扶起來,脫下長西裝將男人裹了個嚴嚴實實。「聊了那麼久,有什麼話都說光了吧。謹天哥你就先走吧。我有話要跟瀾說。」赤裸裸的逐客令。

  謹天倒也不介意,沖男人比了個奇怪的手勢後,就轉頭瀟灑的離開了。

  待謹天走遠後,華年立刻關心的發問:「大叔,你怎麼樣了?你是不是喝了二哥給小歌的那杯酒,你感覺怎樣了?啊?」男人卻一直不語。嚇得男人對面的華年更加著急的不停發問。

  「我屁股很癢,很想被進入,很想被人捅!這麼說你滿意了嗎?!」男人被問的心煩,自暴自棄般說道。

  華年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對不起,大叔。」他將男人橫抱起來,「洗個冷水澡就沒事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我房間洗冷水澡。」

  19(吃肉)

  一到了浴室,華年立刻拉起蓮蓬頭對著男人就是一陣猛潑,邊潑邊說道:「瀾,你快把衣服脫掉!」他本意是讓男人盡快脫下衣服洗個冷水澡,但是話一出口,卻像是催促男人快點脫衣去跟他做愛一般。他的臉不由一陣發紅。

  男人卻沒有注意到這話裡的曖昧,他渾身酥麻,叫囂著發洩,臀間那個「秘密花園」早已淫水四流,飢渴的不能自已。他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肌膚上,那細微的摩擦讓他不自覺的扭動身體,想要得到更多。

  他眼含水霧,媚眼如絲,雙唇微張,吐著壓抑低沉的呻吟。

  華年將頭轉向一邊,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向前撲到男人。我不能乘人之危。我不能乘人之危。我不能乘人之危。我不能乘人之危。我不能乘人之危。他不斷在心中催眠自己。

  蓮蓬頭噴射而出的細小水流刺激著男人本已無比敏感的小穴,他一把撕扯開身上的白色西褲,那西褲本來就貼身,經水潤濕後更是難脫下,扯了幾下發現難以整條褲子褪下後,男人索性讓褲子卡在大腿位,兩隻手迫不及待的伸入內褲內撫慰自己那如硬鐵般的勃起。前方的慾望得到些微的紓解,後方的慾望卻更為旺盛。他努力將自己的手指伸進蜜穴,但是由於看不見,手指怎也不得法。他發出痛苦的嗚咽,一雙水眸緊緊的盯著華年,像是哭泣,像是央求,像是邀請,像是,引誘。

  「我,我喜歡……喜歡……你,瀾。」在這個充滿肉慾的眼神下,華小少卻跳脫的告白起來。「自從那一次吃飯之後,我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你讓我發現了我……我對小歌的感情,不是愛情,而,而……是親情,同時,我……我也發現了,我……我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你了。每……每次看見你我就會變得不像我自己,而且……心會跳的很快,很快……」華小少還在不停的訴說著愛意,葉瀾卻沒聽進去多少,他渾身已被慾望支控,頭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裡播放:發洩!發洩!發洩!發洩!發洩!

  「所以說,我尊重你,我不能乘人之危。」堅定地語氣,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一下土崩瓦解。男人跪坐在他的雙膝之下,雙臀高高的撅起,而他的慾望,此刻正被男人含在嘴裡賣力的吞吐,他本已漲起的分身在男人濕熱的口腔內又倏地一下大了一圈。男人的舌頭不斷舔弄,吞吐他的分身,每次男人的舌頭吐出,他都會看到自己的分身越發的粗壯,透露出青紫色的青筋。「我……我願意……」男人無意識的說道,像是應允一般。他再也忍受不了,扯著男人的頭髮,在男人濕潤的口腔裡奮力的馳騁,濃厚的精華噴薄而出。

  「咳,咳……咳」男人被精液嗆到,咳嗽不止。華年本想對男人表達歉意,卻發現男人咳嗽之後越發的向自己靠近。此刻男人正坐在浴缸的邊沿,雙腿大張,正好讓華年看見那銷魂的小穴,那小穴的顏色十分的紅艷,小穴不斷的收縮,還不斷的向外排著淫水,十分的淫靡。

  華年聽見自己用力吞口水的聲音。男人撅起臀部,讓自己的小穴越發清晰地暴露在對方眼裡,嘴裡迷亂的說道:「快,快,快……快!」華年又用力的吞嚥了一下,聲音有些微小,「我……我不會……」他實話實說。

  「插……插進來,用你那根……」男人下意識的指導華年。

  華年抓起男人的臀部,慾望抵在男人的臀尖,拚命的摩擦,卻又不進去。男人淫亂的扭動纖腰,聲音帶著哭腔:「啊啊啊,快……呵……快進來!」

  華年提起分身,一舉進入男人的體內,男人的密道又熱又窄,他不由發出滿足的呻吟。男人下意識屈起修長的雙腿,方便華年更加深入。「動,快動!」他催促著。華年得到允許,立刻在男人體內賣力的衝刺,他這樣毫無章法的衝刺卻大大的滿足了飢渴無比的男人,惹得他發出一波又一波的浪叫。

  「啊……啊……是……啊……那裡,右……右邊一點,對……對,就……那裡!用力捅那裡!啊啊啊啊啊!好舒服!好爽!用力的幹我!啊啊啊!」

  男人的淫聲浪叫大大的刺激到華年,他的分身在男人體內又漲大一倍,將男人的小穴嫩紅的肉也翻了出來,他用力將男人的一條腿掰開,換了個姿勢又強力的進攻起來。「瀾,瀾,瀾……我的寶貝!」他低下頭溫柔的親吻男人汗濕的臉。男人招架不住這樣激烈的攻勢,前庭失守,想要高潮,華年敏銳的抓住男人分身的前端,「我們一起」他說,說著在男人身體內加快速度抽插,男人的小穴一陣劇烈的收縮,兩人雙雙達到高潮。

  20

  淡薄的晨曦悄悄的從落地窗鑽進來,輕柔的灑在一張KINGSIZE大床上仍在熟睡的兩人身上。床上躺著的是兩個未著片縷的男人。一個年輕強壯的俊男緊壓在一個滿身佈滿紅點,上了些年紀的樣貌平凡的男人身上,而且,俊男的慾望,還深埋在身下男人羞以啟齒的地方。兩個人的四肢親密的糾纏在一起。這兩人當然就是一晌貪歡的華年和葉瀾。

  最先醒過來的人是華年,他有著系統性的生物鐘,所以七點一到,他就自然而然的醒過來了。昨晚兩個人都異常的亢奮,一個初嘗情慾,一個身中春藥,乾柴烈火,熊熊燃燒了一整個晚上。華年用那雙保養得當的手細細的描繪葉瀾的輪廓,手指每觸及一處,內心便湧起一股甜蜜。摸著摸著,那還深埋在男人體內的分身又莫名的傲然挺立起來,偏偏熟睡的男人又曖昧的「哼」了一聲,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又再一次因男人而丟失,他掰開男人結實的雙臀,又再一次在他身上馳騁。

  葉瀾做了一個夢,夢裡他竟然到了上一世的自己的墳前,他去的時候有人已經在那裡了,他正想上前看清來人,卻感覺身體像搖蕩在暴風雨中,飄搖無力。有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著自己的身體深處,自己發出難耐的呻吟。咦?他努力的睜開雙眼,才發現這並不是夢,他的雙腿正高高掛在華小公子的肩上,半個身子懸空,而對方正在他身上衝鋒陷陣。對方頻頻撞擊他的凹點,令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緊抓住對方的腰部呻吟連連。華年也發現了男人的醒來,他溫柔的笑著:「寶貝,你起來了。」下身卻是更加快速,更加用力的撞擊。

  寶貝?!這什麼鬼稱呼啊?!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叫做寶貝?!可是他表達不了他的不滿,他早已渾身發軟,沉浸在情事中,只能任對方將他擺出各種姿勢為所欲為。

  雲雨初歇,男人裸著身子趴在臥在床上的華年身上,而華年則用手溫柔的幫男人拭去臉頰的汗水。「寶貝。」他吻了吻男人汗濕的髮絲,深情的說道。「別叫我寶貝。」男人嫌惡的說。「那叫你……老婆?妻子?良人?還是……娘子?你喜歡哪個,呵……」他貼近男人的耳際,呵出的熱氣熏紅了男人的耳朵。葉瀾瞪了他一眼,就不能有些正常點的稱呼嗎?他無語的說道:「寶貝就寶貝吧。「反正不會少塊肉。

  他對現在這如情人間的相處氛圍感到毫無頭緒,昨晚他中了春藥,林謹天的話他是記得的,簡直是滾滾天雷,令人吐血,至於華小少的那番告白,他則是沒有一丁點印象,只記得兩人交媾時的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撫摸他臉頰的手越摸越下,越向下越下流,他連忙避開對方的手,坐到去那KINGSIZE大床的另一邊,切斷對方再逞獸慾的機會。

  軟玉溫香不在懷,由純情小處男升級為好色發情狂的華小少很是失望了一陣。他還沉浸在淺淺的遺憾之中,卻聽見男人清咳了聲,一雙被水潤濕過的眼認真地緊盯著自己,開口道:「華年,我有事想問你。」

  21

  葉瀾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照片裡的人十分年輕,鵝蛋臉,丹鳳眼,笑的明媚而舒暢。葉瀾熟悉照片裡那個人,不過印象中的那個人比照片裡的樣子要老得多,丹鳳眼下有著滄桑的細紋,皮膚也不再鮮亮光滑,笑起來帶著風情而不是夾著青澀。那個人20歲的時候邂逅自己的初戀情人,然後又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他,為戀人辭掉工作,一心一意做創業的戀人的賢內助,可是戀人卻對他若即若離。戀人一直追隨著一個商界的貴公子,所以他拚命地想在商場上取得成就,只為了貴公子的青睞。終於,戀人的努力俘獲了貴公子的芳心,而那個人,也被拋棄了。

  多麼狗血的情節!多麼肥皂的發展!葉瀾仰頭望著青空,突然想大笑一場!他在這裡清晰地解剖前世的自己,卻發現那執迷不悟的自己是何其的好笑!他迷戀的不過是初戀時候那青澀的心動還有那時候對方繾綣的溫柔。初戀的無疾而終,另他在見到對方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想要再續前緣!

  昨天他並沒有從華小少那裡旁敲側擊出什麼信息,只是知道柳隨風在簽訂一個重要商業合約的時候曾經尋求過華年的幫助,柳隨風從那個合約裡並不能撈到多少油水,不過後來他還是簽了。一段時間後對方又來找他,說秦子濤毀約了,兩人撕破臉了。男人問華年知不知道柳隨風口中的「叔叔」是誰,華年卻告知男人「叔叔」是柳隨風的愛人,前不久去世了,柳隨風還為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葉瀾一直以為柳隨風是喜歡秦子濤的,柳隨風之前對秦子濤的冷漠,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種對心愛的人的欲擒故縱。畢竟那時候的秦子濤雖然落魄,卻還是有讓人心動的資本的,年輕,英俊,富有上進心,誰能否認他是一隻有穩步上升空間的潛力股呢?當秦子濤功成名就的時候,自然便是柳隨風對自己的心意坦白之時。可他沒有想到自己壓根就想錯了方向,柳隨風喜歡的並不是青春俊帥的秦子濤,而是一個疑似比他年長的男人?他不僅為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可笑,自己將秦子濤視若珍寶,就一廂情願的以為別人也一樣,真是愚昧至極!他又憶起自己請求華年調查自己以前身體的墓地所在時,對方那令他吃驚的回答:

  「你認識那個害我表弟出車禍的李臨川?」華年蹙起眉頭。

  「你表弟?你表弟是誰?」心裡驀然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哦,這次Party他沒有來,他叫做方瑞希,現在在念XX貴族學院讀高三。」華年答道。

  「那個人竟然是方瑞希。」葉瀾對著墓碑細語。「不過,某個角度看,他們倒是有相似之處。」難怪自己會在酒醉的時候死纏著對方,會在對方懷疑自己的時候下意識的否認。

  本來以為重生後可以與過往的一切了斷的徹底,沒想到反是更加的藕斷絲連。他撥弄一下墓碑前的花束,「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替你,替葉瀾,替,我自己。」鄭重的語氣。

  葉瀾在那墓前又逗留了一下,看著自己前世的照片,絮絮叨叨的傾訴,直到暮色降臨,他才緩緩地離開那個墓場。濃重的暮色投在行走的他身上,落下濃厚的陰影。

  待男人走遠,墓碑的草叢突地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暗淡的暮色中隱約可辨一個頎長的佇立著的身影,以及那被晚風吹散的低語。

  「叔……叔。」

  22

  打從那次祭拜之後,葉瀾覺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很多。JULY和華小少還是會不時的找他,男人的反應倒是很平淡,對方的蜜語甜言,在他心中牽不起一絲波瀾。他是真的累了,覺悟了,最近他經常想起自己前世為秦子濤做的荒唐事,越想越覺得自己卑微,對對方的情意更是被那低到塵埃的感覺沖刷得淡之又淡。對於華小少和JULY的慇勤,他並不想去理會,兩個人的條件都是萬里挑一的,床伴,情人什麼的,勾勾手,一大把比他年輕,比他漂亮的人立馬飛蛾撲火般與他們共譜情歌。至於自己,年紀也不少了,不想談情,不想說愛,只想安穩的,過自己的生活。

  「瀾叔。」清亮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你過來跟我說一下最近的行程吧。」身著白色襯衫,淺色牛仔褲的林輕歌拿著一堆文件朝愣神的男人招了招手。

  「來了。」男人急忙應道。葉瀾最近深刻體會到林輕歌在圈內圈外的好風評。雖然對方長相有些邪魅,看上去不是很好相處,不過在工作上總是毫不含糊,而且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對工作人員大發肝火。葉瀾這個菜鳥經紀人,一開始總捅婁子,對方雖然生氣,倒是沒有像其他大牌明星一般將犯錯的他罵得狗血淋頭。一開始葉瀾覺得林輕歌總用古怪的視線打量他,他以為是自己露出了馬腳,很是擔心受怕了一陣子。不過,經過華小少生日Party的勸酒事件後,對方再沒有向他投來令他憂心的眼神,對待男人的態度還越發的溫和,這讓男人一直懸著的心鬆懈了下來。

  他認真的與林輕歌講述幾天以後的行程,後台突地傳來一陣騷動。男人並沒有多加理會,每次華小少前來探班,所到之處必會引起大騷動。對此,他早已習慣。他繼續埋首自己的工作,卻感覺那股騷動不斷向自己這邊靠近,他停止匯報,回頭想要給華小少一個無語鄙視的眼神,卻在接觸到對方的視線時,臉部表情倏地僵住。他的眼睛上挑,挑出不屑的弧度,嘴角本想向下抿,以表鄙視,唇抿到一半卻因為過於震驚而定在那裡,半上不下,十分滑稽。

  然而男人卻沒有餘暇顧及,雖說他對秦子濤不再情濃,但是被埋在記憶深處的人一下出現在眼前,他一時竟來不及轉換表情,做出反應。

  秦子濤並沒有注意到葉瀾滑稽的表情,他摟住一個身材纖細的男人越過葉瀾,逕直走到林輕歌面前,「輕歌,這是淅川。」他指著自己懷中軟弱無骨的男人介紹道。那男人柳眉,鳳眼,鵝蛋臉,唇紅齒白,年輕秀美,眉目流轉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淅川雙頰泛紅,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說道:「輕歌,初次見面,我是淅川,你好。」林輕歌也禮貌性的應答:「你好。」「淅川是你的粉絲,現在是午休時間吧,輕歌,你賞臉讓我請你吃個飯嗎?」華月集團是這次林輕歌新專輯的頭號贊助商,深諳交際之道的林輕歌怎會聽不出這話的潛台詞?他當即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瀾叔,你也一起來吧。」林輕歌對著已然恢復如常的男人邀請道。

  「不了,我剛才答應了Joe幫她去外面捎些東西,午飯我順便在外面解決。」「那好吧。」林輕歌也不勉強男人。

  23

  陰暗窄小的曲巷裡,傳來細細的呼吸聲。巷子外:

  「到底在哪裡啊?」女生A。

  「明明看到他們往這個方向過來了。」女生B。

  「哎,難道他們躲進巷子裡去了嗎?」女生C。

  「怎麼可能?!這巷子又髒又小的,他們怎麼可能在這裡啦?!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進得去?!」女生D。

  「對啊,對啊。」附和的聲音。

  「應該是往那邊走了吧。這邊的路都封了呢。」女生D又發表高見。

  「對啊,對啊。」說著一群人轟轟烈烈的朝那邊跑去。

  「呼。」躲在小巷裡的葉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從飯館回來的時候剛好見到疾風被一群瘋狂的高中女生圍堵,他正訝異對方外出時的「輕裝 上陣」,對方卻突然從人堆中找出突破口,向著男人的方向狂奔過來。男人只感覺一股勁風向自己襲來,然後自己就被一股引力拉住奮力向前,而身後是雜亂而瘋狂的叫喊和不折不撓的跟隨。

  疾風拉著他跑過幾條大街,路經之處,如颱風刮過,損傷無數。兩人最後躲在一條僅能容一人的小巷裡,躲避粉絲的追趕。

  「你……你快放我下來吧。」男人的聲音帶著羞赧。因為巷子過於狹小,疾風將男人正對自己扛在自己的肩上,男人的臀部,正被對方用雙手緊緊的托住,至於那裡,正抵在疾風的頸側,說不出的尷尬。

  疾風用力的捏了一下男人的豐臀,「如果……用這個姿勢……做愛,應該會很不錯吧,瀾瀾。」疾風邪笑。男人的臉一紅:「這……這個姿勢……」語塞。怎麼可能。還有,「別叫我瀾瀾。」噁心死了。疾風托住男人的臀,將男人的整個人重重地托過來。驀然的衝擊讓男人不由呼叫出來。「呵呵。」疾風的笑聲低沉又帶著些沙啞,「你不喜歡我叫你瀾瀾,你是想我再叫你一聲葉老師吧。嗯,老師。」聲音帶了點撒嬌的意味。男人抓緊自己的袖口,「我……」「我在黑暗中沉淪,看不見你微笑的面容……」略帶沙啞的嗓音由弱轉強。是疾風的電話鈴聲。「喂─」疾風接起電話,「嗯,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這樣了,我掛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疾風邪笑著望向男人:「老師,看來今天不是敘舊的好日子呢。我們改天再聚。」說罷利落的將男人放下,轉身瀟灑的走出暗巷。

  待疾風走遠後,男人從懷裡掏出一支精緻的錄音筆,輕輕地按下了按鈕:

  「我是葉瀾……我……」

  「……」

  有什麼東西,漸漸的從迷霧中升起。

  24

  葉瀾無故曠工了一個下午,他在那無人的小巷裡一遍又一遍的放著錄音筆裡的錄音,直到天色微暗,他才動身回家。他中午外出的時候被音響店裡的小弟逮到,對方告知葉瀾說早已將男人的錄音筆修好了男人卻一直沒來拿,幸好在這裡遇見男人云云。

  那支錄音筆裡竟然裝滿了前葉瀾的自敘,像是一種變相的日記。

  若是一直以來用盡全力,委曲求全的愛一個人,當有一天,發現自己愛錯了人,那,會是什麼感覺呢?

  「今天JULY有一個通告,謹天的弟弟輕歌也剛好在那個地方錄影,謹天來探輕歌的班,我知道他不喜歡太熱鬧,一定又是躲在後台的小隔間了。我站在小隔間外,向他宣告我的愛意,每次只要一遇見他,我就會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心意,縱然他總不給我明確的答覆,我卻樂此不疲。但是我萬萬想不到隔間裡面的人並不是他,而是JULY,JULY狠狠的羞辱了我一番……雖然我並不是喜歡他,可是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在謹天心中,我就是這麼卑微的存在嗎?心情一下變得很低落……」

  「我覺得我一定是著了魔了,竟然在他的酒杯了下春藥,我暗示他去XXX房間,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我沒有想到,那杯酒竟被JULY喝去了,從JULY進入房間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徹底冷下去了,他可以無視我的心意,可以忽略我的感受,但是……我沒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然那麼廉價,只是一件,可以轉手的殘破的玩具……JULY狠狠的貫穿了我,那是一場粗暴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性愛,像是野獸間狂亂的交媾……那是我的第一次,為他留的第一次……很痛,真的很痛,只是痛,並沒有任何的感覺……」

  「5月23號,他又對我感到不耐煩了,他告訴我,當年在高中,暗地裡一次又一次向我伸出援手的,並不是他。我笑著說他又在開玩笑……可……」

  「我終於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了,可是,如果不是他,那我這麼多年是在做什麼呢?一直以來,對他的感情,由感恩變作戀慕,而當愛情失去了根基,愛情,還能算得上是愛情嗎?」

  「我又跟他吵架了,他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有著不正常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竟然如此的蔑視倫理和世俗……我真的瞭解他嗎?」

  「……」

  「原來揭開恩情那層帷帳揭開之後,我對謹天的感情竟是那麼的淡漠與脆弱,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感到無所適從,自己這麼多年的追隨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信仰被破壞之後,越是拚命的想要抓住自己生存的意義,卻越是抓不住。」

  「今日在錄影棚又遇見了JULY,自那次春藥事件後,他就把我革職了,在華年的幫助下,我成了輕歌的經紀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主動去找JULY做愛,明明上一次的性愛是自己揮之不去的夢靨,為什麼……」

  「我們瘋狂的交合,JULY似乎對我的配合很是滿意,激烈的糾纏,溫熱的體溫,全部全部,都讓我,暫時的,體會到自己的存在……」

  「我只是,想要……尋找真實存在的自己啊……」

  「我在藥店裡買了一瓶安眠藥,藥店的老闆好心的告訴我治療失眠的偏方,我笑著向他道謝。回家的時候把側邊微微破損的錄音筆交給音像店的小弟修理,我想……我暫時用不著它……」

  錄音至此戛然而止。

  突兀的手機鈴聲劃破葉瀾的回憶。

  他按下接聽鍵,剛想開口,卻發現有什麼滑進了喉嚨,又鹹又澀,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卻發現自己滿臉肆略的淚水。

  「喂─」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喂─瀾叔……」

  而另外一邊……

  「喂-舅舅?……」

  「你說有人托你調查老師?」

  25

  林輕歌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般奔向男人的家門前。打電話給男人的時候,他距離男人家約一條街的距離。在電話裡聽見男人的帶著哭腔的聲音,他立刻想也不想的朝對方家的方向跑去,也不事先詢問對方是否在家,就那樣一頭熱血的,仿若初次戀愛的熱火小伙一般,橫衝直撞。

  幸好,男人此刻正躲在家裡。

  「瀾叔。」他用力的拍打鐵製門。「瀾叔,是我,輕歌,快開門。」

  男人將滿臉的淚水揩拭乾淨,走到門邊替林輕歌開了門。林輕歌立刻鑽了進來,看著雙眼通紅的男人,關心的問:「瀾叔,你怎麼了?」他其實心中滿腹的疑問,想問男人下午為什麼不見了,想問男人為什麼哭,還想問男人……

  「沒什麼。」男人吸了一下鼻子,答道。

  「是感冒了嗎?」林輕歌望著鼻頭,眼睛都泛著潮紅的男人。

  「沒有,是你多心了。」

  「瀾叔……」一把將男人摟過來。「想要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面。」

  疾風掛下了電話。剛才當私家偵探的舅舅致電他向他詢問了不少關於葉瀾的事,疾風也很配合的告訴了他。末了,疾風問道:「有人委託你調查老師嗎?是誰啊?」「商業機密,不可說。」「我記得……上次在XX賓館遇見一個跟蹤舅媽的鬼祟男人……我正想跟舅媽提起這事呢……舅舅你真是提醒了我,我立刻打給就舅媽跟她說說這事……」「別……你狠,你這小狼崽子……」

  葉瀾覺得自己被濃重的恐懼包圍著,酷似李臨川的淅川,前葉瀾的錄音,還有未知的怪異感覺,一切一切,重重的壓向他,令他難以呼吸。他的身子被林輕歌半摟在懷裡,而頭部也被對方用手強制性的按壓在對方的肩窩中。「哭出來吧。」對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然後他的淚水便暈開了眼眶,漸漸地,洇濕了對方的衣服。

  柳隨風,疾風在轉動著手中的筆,在心中細細斟酌。他調查老師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這又是另外一個競爭者?!這次,他卻沒有了上一次發現葉瀾的追求者時的那股興奮。相反,「真討厭,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當男人還是他的家庭教師時,他只覺得男人十分的沉悶無趣,幾年後重遇男人,卻發現男人竟變得十分的有趣誘人,令他時不時的想去調戲男人。不行,一定要快點把老師搞到手,不讓其他人覬覦老師才行。手中的筆飛快的轉動,劃出絢麗的弧度。對,要這樣做沒錯。他的嘴邊又綻放出迷人的邪笑。

  男人的哭聲越來越大,林輕歌更加用力的擁緊了了男人,「瀾叔……我……」「嗚嗚嗚嗚,呼,嗚嗚嗚嗚,嗯,呼,嗚嗚嗚嗚……」葉瀾靠在林輕歌纖細的肩膀上,眼淚像是出閘一般,收都收不住。

  「嗚……」

  「呼……」斷斷續續的哭聲。

  「瀾叔,我……我喜歡你,讓我照顧你吧。」

  26

  林輕歌是清晨才回到家裡去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彷彿還能感受到葉瀾灼熱的淚滴。那個平凡的男人像是毒藥一般,不知不覺的滲入他的血肉,侵入他的臟腑,逼得他老是做出和平時的自己相悖的行為。幼稚的調戲小助理,只為看男人對此的反應;聽到那杯「天堂之夜」裡含有大份量唯有交合可解的春藥時,分寸大亂,無法冷靜,只能沒有章法的四處尋找男人;發現華年緊抱著迷亂的男人時,心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支離破碎。他中了名為「葉瀾」的毒,這毒深入骨髓,他卻甘之如飴。葉瀾雙目泛紅,眼角噙淚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他是真心想要守護男人,照顧男人。可是男人卻婉轉的拒絕了他。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昨晚宿在男人家裡,他看見滿牆自己的海報,既驚又喜。雖然男人回答他說跟進什麼藝人就會貼對方的海報,他還是竊喜了一番。

  他在家換了套衣服,洗漱一番後便前往祖屋。他已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去了,最近幾天母親的電話轟炸讓他招架不住,他只好答應推掉今天的通告,回祖屋一趟。

  還沒走進去,就看見一個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人向他走來。「大哥。」他無奈的迎上去。林謹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輕歌,沒見一段時間,他的小歌越發俊美,越發誘人了。他跨上前,拉近兩人的距離,雙唇湊近輕歌的耳:「小歌,呵,你真是越發惹人憐愛了,大哥恨不得現在就撲到你,將你拆食入腹。」手指輕佻的劃過輕歌如玉的臉龐,「真想你雌伏在我身下,看你為我瘋狂,難耐而哭泣的樣子,一定很美味。呵呵……」

  「大哥,你這麼慾求不滿的話,我建議你去Dream Man那裡,你這種類型,據說,在那邊很吃香呢。呵……」Dream Man是X市一間著名的gay club,不過那裡的牛郎全部只做top,不做0號。林謹天臉色一變,不過旋即又溫和的說:「那樣的貨色怎麼能跟我的小歌比呢。我的小歌,可是……獨一無二的啊。大哥會一直等著你的,等著你投進大哥的懷抱……」

  葉瀾醒來的時候林輕歌已經離開了。男人看向梳妝鏡前的自己,正想用濕毛巾敷一下眼睛,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葉瀾連忙走去開門。

  「是你。」JULY看著西裝革履的華小少,一臉的不解。他與華年只是點頭之交,對方這個時候上來拜訪,意圖並不明確。他側了側身讓華年進入屋內。

  「有什麼事嗎?」他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

  「是關於瀾寶貝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這一段時間都要在我這裡住,是吧。」葉瀾望著拿著一隻巨大行李箱,笑顏如花的美少年。

  「嗯,從今天起,要多多關照哦,瀾。」方瑞希笑吟吟的說道。

  「喂,等一下,我還沒答應。」男人無力的撫額,紅腫的雙眼皺成一團。

  「哎,瀾你的眼睛怎麼樣了?好像腫了一樣?!」美少年抓住男人的肩,關心的問。

  男人側過頭,「沒什麼……你還是快回家去吧。不要因為一點誤會就離家出走。你父母會擔心的。」

  「他們,哼,他們才不會擔心,他們心裡只有他們的事業,還有他們各自的情人。」聲音帶了點哭腔。「上次,上次我出車禍的時候,他們一次也沒去醫院看過我。」車禍,好像是因為自己吧。男人心裡頓生不忍。「只住一段時間的吧。」軟化的聲音。「瀾,謝謝你,祝我們擁有愉快的同居生活。」美少年立刻開心的抓住了男人的雙手。

  「你確定這樣能行嗎?」JULY眼內盛滿懷疑。「你是在質疑我的計劃嗎?」上揚的聲音。「算了,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方法。」想起男人對他左閃右躲,避之不及的樣子,JULY一下子妥協了。

  「嗯,那就先實行A計劃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隻修長迷人的手緊握在一起。

  27

  葉瀾早早從被窩裡爬了出來,認命的去廚房準備早餐。昨天方瑞希極為積極的說要為他做一頓晚飯,結果晚飯沒有吃著,廚房倒是狼藉一片,雞飛狗跳,害他清理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天早上林輕歌有個小型歌迷見面會,他打算早餐過後就過去幫忙,錯開和林輕歌見面的時間。他對那天自己的情緒失控很是在意,他竟然在一個年紀比他小,身形比他纖細的人懷中嚎啕大哭,真是羞煞人了。他越想越是覺得丟臉,臉上一陣發燒,握著菜刀的右手青筋凸現,刀下的蔥絲更是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瀾……你怎麼了?」剛起床的美少年小心翼翼的問他。

  「沒什麼……」右手虯曲的青筋卻洩露了主人失控的情緒。

  「你是要去上學吧?」男人努力的平定心緒,看向穿著一身黑色立領制服的美少年,轉移話題道。

  「嗯。」笑得乖巧而甜美。

  「你坐在那裡等一下吧。早餐很快就做好了。」

  「瀾……」「嗯?」「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咖啡店啊?」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啊。「記得啊。」男人答道。「那咖啡店怎麼了?」「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少年的臉隱在逆光裡,看不清表情。

  JULY覺得非常的鬱悶。他和華年商定從今天開始實現A計劃。可是,計劃實現的道路卻十分的崎嶇:

  「Jane,今天可真漂亮呢。」邊說手邊伸向了對方的裙底。「Rave,今天的髮型真迷人。」整理對方頭髮的手不知何時滑入了對方胸前柔軟的溫熱。

  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啊!自己的技術很好,被調戲的女伴也一臉春情,可是,為什麼……大叔還是不吃醋呢?!

  特意走過男人的身邊,裝出不認識的樣子徑直向前走。走的姿勢很利落,漠然的眼神也很到位。可是,為什麼,大叔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邊的華年也很是鬱悶,為了A計劃的順利進行,他忍痛發了一條聲情並茂,跌宕起伏的短信給男人,大意是:他,華年,有著各種各樣優秀的追隨者,曾經有人為他怎樣怎樣的瘋狂……目的是想讓冷落他多日的男人吃醋,可是,誰來告訴他,在他等了許久沒有等到男人的「深情告白」回復轉而前去男人工作現場時,見到的不是一臉醋意,似嗔似怒的男人,而是和輕歌相談甚歡,神色如常的男人!

  有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兩人的共同心聲。

  而讓兩人困擾的罪魁禍首此刻卻正在茶水間裡悠閒的泡著普洱茶。他轉身想將茶壺放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我有一個朋友也喜歡這樣泡茶呢。」男人握著茶壺的手微顫了一下,「Y城Z鎮的人都喜歡這樣泡普洱。」他說道。「瀾也是Y城Z鎮人嗎?」他叫自己「瀾」?印象中柳隨風並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相反,對於不太熟的人,他表現的十分生分。男人定了定神,下意識的答道:「我的確是那裡人。」「啊?可是我聽華年說你是D城人啊?難道是我記錯了嗎?」男人心裡暗叫不妙,他竟然忘記這個身體的戶籍地是D城而不是Y城?!「其實我在Y城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呢,Y城就像我的故鄉一樣。我經常跟人說我是Y城人呢,呵呵。」

  「可是,你,葉瀾,並沒有在Y城住過啊。」

  ……

  「你調查我……」

  「Y城,Z鎮,清源路,綠竹茶園。」

  「嗯?」

  「那天你不是在墓地前問:『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們初吻的地點。』嗎?」

  「我自然是記得的。臨川……」

  28

  「什麼李臨川,你說的是誰啊?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初吻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是初吻,那也是跟秦子濤,怎麼會是跟你這個萬年大情敵!「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說的李臨川是誰?我也不知道你說什麼墓地,我什麼都不知道……唔……」否認的話被淹沒在對方的唇舌中。這不是一個急促的,瘋狂的吻。相反,它十分的輕緩,但是,卻叫人掙脫不得。柳隨風的舌頭十分的靈活,總是能捕捉到男人想要退避的軟舌,纏繞吸吮,他吻得又深入又細膩,似是要將男人的唇舌全部吞入肚中。

  「叔叔,叔叔……對不起……都是小風的錯,小風以為你能把小風認出來,所以一直沒有和叔叔相認,叔叔,對不起,小風不知道你失去一部分記憶了,對不起,對不起……小風應該早早跟你相認的,那樣你就不會給秦子濤那個騙子騙走,你就不會受傷,叔叔,都是我的錯……叔叔……我是小風,和你一起在Z鎮相濡以沫的小風啊……」

  葉瀾總算明白那一晚那強大的恐懼感的出處。他當年遇到秦子濤的時候,腦部因為受到衝擊記憶有些混亂,對於自己的初戀,他其實並不怎麼記得,只是記得那一段感情無疾而終,自己在和對方分開的時候送給對方一個特別的同心鎖,所以當看見秦子濤身上同樣的同心鎖時,他立刻就把俊美溫柔的秦子濤當做自己的初戀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這樣說無疑是默認自己是李臨川,可是求解心切的男人根本無暇理會。

  柳隨風雙手扶住男人的肩膀,水潤的雙目注視著男人。「叔叔,你聽我說……」

  ……

  葉瀾拒絕了柳隨風送他回家的請求,他想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去消化那個他至今仍覺得難以接受的真相。當年自己在Y城的初戀情人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假想情敵柳隨風,而不是他愛得要死要活的秦子濤。而秦子濤與柳隨風的糾葛簡直可以改編為深夜八點檔上的家庭倫理劇。流落在外多年的親子搶走了養子的繼承權,養子將錯就錯搶走親子的戀人以報復親子,同時自立門戶創業企圖將養父母的事業摧毀。「那個同心鎖是怎麼回事?」葉瀾問柳隨風。「我不小心把它給丟了,叔叔,真對不起。」不是丟了,是讓人給拿了。葉瀾在心裡補充道。「你為什麼叫我叔叔?」明明我們年齡差距沒有那麼大。「那是……因為,每次吻叔叔的時候,這樣叫你,你最有感覺……唇會變得很水嫩,眼神很嫵媚,表情很誘惑……」「停……」連忙阻止對方綺麗的回想。「那個……你說的初吻,是真的嗎?」「當然,叔叔,你不會是以為……」對,我以為自己的初吻是和自己的初次一起送給秦子濤的。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李臨川嗎?」畢竟,連我自己都感覺很不可思議。

  柳隨風的手輕柔的覆蓋男人的眼瞼,感覺到男人的睫毛在他的掌心間輕微的翕動。「嗯。」無論叔叔變成什麼樣,神態,動作,性格……都和以前一樣……

  那這樣的我,算不算是被承認了自己的存在呢。葉瀾,雖然我們都愛擺大烏龍,愛錯人,但是,我好像比你幸運呢。因為,比起你,有人……承認了我……的存在……

  29

  葉瀾看著自己懷中軟綿綿,醉醺醺的美少年方瑞希,再一次嘗試將他從自己身上挪開。可是醉酒的方瑞希比清醒時更難纏,任男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他還是如章魚一般穩穩的黏在男人身上。又一次嘗試失敗,葉瀾認命的將渾身酒氣的方瑞希拽回房間。「到底是喝了多少啊?」葉瀾咕噥道。第一次見這個傢伙也是在酒吧呢,而且一見面就有血光之災,難道這小子是來討債的?葉瀾不禁一陣哆嗦。

  好不容易將方瑞希拖到床邊,男人剛想再度嘗試將對方從自己身上剝離,一直昏睡的對方此時卻一個鯉魚打挺,抓住男人的雙手將男人死死的禁錮在身下。「喂,你幹嘛?!」男人身上的警鐘一下子敲響。對方卻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緊緊地盯著男人在月光籠罩下的臉龐。「我……呵呵……知道你的秘密……」「什麼秘密?」男人的手心被細密的汗水濡濕。「嗯……」「你說啊,我聽著呢。」難道他知道自己不是葉瀾?「我……」「嗯。」屏住呼吸等待下文。「我……醉了……」說罷,頭一歪,身子一鬆,整個人覆在男人身上,睡著了。

  「方瑞希!!!!!!!!!!!你給我起來!!!!!!」

  方瑞希一個早上都在偷瞄男人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男人一整個早上都向他投來「熱切」的目光。

  「方瑞希!吃早餐!」咬牙切齒的聲音。

  一滴冷汗從方瑞希嫩白的臉龐劃過,「叮咚」,門鈴卻恰時響起。方瑞希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把門打開了。

  「大叔。」

  「瀾寶貝。」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小希?!」

  「你這小子是誰?!「那兩個聲音又同步響起。

  來的兩個人正是欲實行B計劃的JULY和華年,經過A計劃-「吃醋葉瀾知情意」的失敗後,他們立刻將B計劃「蜜語甜言軟化葉瀾心」提前實施!

  一定要讓大叔自己瞭解到自己熾熱的心!然後就把華年這個礙眼的傢伙除掉!獨佔大叔!嘻嘻嘻!

  一定要讓瀾寶貝瞭解到我赤誠的愛意!再來就撕破和JULY的協議!所謂兵不厭詐嘛!呵呵呵!

  一個是商界名流,一個是花花公子,但兩人有一個致命的共同點,那就是─戀愛白癡!

  此刻,看著出現在門邊的方瑞希,兩個人的共同心聲─為什麼他會這麼早出現在男人家?!

  葉瀾將冒著熱氣的熱茶遞倒JULY和華小少手中,然後自己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華公子,JULY先生,你們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嗎?」「叮咚……」門鈴聲再度響起。「不好意思,我去開一下門。」男人對兩人抱歉的笑笑。

  鋼質門發出哢嚓的聲音,站在門外的是一身休閒打扮的柳隨風。「叔叔,早上好。」娃娃臉綻放出迷人的甜笑。昨晚,聽完他的敘述後,男人表現的十分平靜,沒有叫囂,沒有失控,甚至,沒有悲傷……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換做以前的男人,很有可能會在聽到真相的時候崩潰,可是現在的男人,瞭解了前葉瀾的悲劇,對秦子濤的感情也逐漸淡去,因此這個遲來的真相對他的衝擊力並沒有柳隨風想像那麼大。況且,他所有的情感好像都爆發在那個夜晚,爆發在林輕歌的輕聲撫慰之中……

  「進來吧。」男人對著臉上寫滿擔憂的柳隨風說道。男人明白柳隨風的擔憂,畢竟,那以誤會開始的錯綜複雜的情感,那麼多年來硬是以正確的姿態堅定不移的存在著,當真相姍姍來遲時,那強大的破滅感並不是常人能接受得了的。但是,他覺得自己是真正將過去放下了,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溫和的跟柳隨風相處,不會如此輕易地接受了事情的真相。

  他側了側身,在對方經過自己身邊時,輕聲說了句:「我沒事。」

  「嗯。」對方報以清淺一笑。

  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柳隨風和方瑞希坐在茶几左方的沙發,JULY和華年則坐在對面。四個人神色各異。而身為屋主的葉瀾此刻正在廚房裡為幾位不速之客泡茶。

  華年緊緊盯著對面沙發上的好友和表弟,滿腹疑問,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跟瀾寶貝扯上關係的?而且兩個人看瀾寶貝的眼神……很不對勁!他的情敵馬達又快速敏感的轉動起來。

  隔壁的JULY則以一臉「妻子出牆的丈夫」的經典表情,用犀利的目光來回的審視對面的兩個人。

  而柳隨風的心裡也是心緒暗湧,上次在華年生日Party上,他就察覺到華年對待男人的與眾不同,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男人就是臨川。而現在,必須好好想一下對策了……

  唯獨方瑞希笑的一臉陽光,彷彿絲毫感受不到陰霾的氣氛。

  此時,廚房裡─

  「喂……恩,在XX咖啡店,嗯,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似乎,是時候要做個了斷了。

  30

  XX咖啡館內。

  靠窗的座位。陽光慵懶的從窗戶透進來,輕柔的灑在窗邊的兩個人身上,暈出淡淡的色澤。葉瀾輕抿了一口咖啡,感覺到暗色的液體滑入喉嚨,苦澀的味道佔據了整個味蕾。他抬起眼眸,定定的看著對面的人,「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你那之後為什麼沒有來找我?」對方卻牛頭不對馬嘴的發問。

  「啊?!」

  擺出華年生日宴會那晚在草叢中對葉瀾擺出的奇怪的手勢,「我不是叫你那之後來找我嗎?哼,我就說你怎麼那麼沈得住氣,過了那麼久也不來找我,原來是在鬥氣,在吃醋啊,呵呵……」輕佻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頜,聲音綿長而曖昧,「小瀾,不要生氣了……嗯?」算不上英俊的臉上泛著邪氣。「分手?!哈哈,笑話,你捨得嗎?」指腹曖昧的摩擦男人的下巴。葉瀾厭惡的甩開林謹天肆略的手指,「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說真的!這段時間我想的很清楚,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必要再你身上蹉跎歲月,我累了,我以後都不會糾纏你!我是說真的!」

  林謹天神色突變,「哼,想逃?!沒那麼容易?!」那麼多年一直跟隨在自己後面,用愛慕的目光追隨自己的平凡男人,現在竟然說要跟他切斷關係?!休想!即使自己並不愛他,但是一想到這個蠢男人的愛慕,追隨,悉心照顧,他的全部全部,都要屬於自己之外的人,他就滿腔怨憤,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邁開長腿,走到咖啡桌對面的男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我知道我這段時間是忽略你了,我不是說……」

  「老師?!」葉瀾望向聲音所在之處,玻璃窗外笑得三分邪氣,七分帥氣的人不是疾風又是誰?而他身邊清秀嬌媚的男生,是─淅川?!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疾風今天倒是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輕裝上陣,一副墨鏡,一頂鴨舌帽,卻遮掩不了他濃厚的明星氣息,才幾句話的時間,已經有不少行人將視線投向這邊。葉瀾憂心的望向疾風,對方卻倏地離開窗邊,逕直向前走。「喂,疾……哎,不……風,等等我!你要去哪裡?」淅川急急的跟了上去。

  咖啡屋裡。

  林謹天重新斟酌著字句,尋思著怎樣能讓葉瀾回心轉意。「我……」,他剛開口,一個令他不悅的聲音卻再次搶白,「老師,竟然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巧。」囂張的紅髮,爽朗的笑容。疾風甫一出現,便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嗯,是很……哎?!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男人被疾風一把甩上肩頭,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對方的肩上。「你放我下來!快點!」男人反抗。疾風拍了拍男人的屁股,男人立刻噤聲。那傢伙!竟然那麼色情的捏自己的屁股!男人羞得整張臉都紅了。

  「呵呵……」看見男人的窘態,疾風開心的笑了。他扛著男人,轉身對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的一干人甩下一句話:

  「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呵呵……」

  說罷,頭也不回的扛著男人走出了咖啡廳。

  31

  「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啊?」葉瀾被疾風晃得一陣頭暈,他努力的抓緊對方的肩膀,唯恐失去重心。「老師你想要去哪裡啊?」疾風反問道。「我……啊……我想回家。哎……別晃……哎……」剛才他外出的時候想說讓華年三人改日再來,不過三人竟十分齊心的表示會在家裡等待男人回來,男人拗不過他們,只能允了他們的請求。「回家,好啊,我們去老師家吧,原來老師這麼迫不及待了,嘻嘻。」流里流氣的笑聲。「你……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氣急敗壞的聲音。「老師,抓住了哦,我要加速了啊!」「什麼加……啊……慢點啊……啊……慢……」

  長長的斜坡上,一個英俊的男人扛著一個作休閒打扮的成熟男人全力的衝刺,兩人的衣衫在風中飄揚,在晨光中糾纏,漸漸的,交疊在一起。

  當你離開家不足一個小時,回來後卻發現自己熟悉的家變得面目全非,你會作何感想呢?

  葉瀾看著滿屋華麗的傢俱,堆積的行李,再次確認了鋼製門外的門牌號,293號,是自己家沒錯啊。可是……

  「寶貝,你回來了。」華年英俊的臉從米色的貴妃椅中鑽出來。滿臉的笑容卻在見到男人身旁的疾風時一下凝注,「寶貝,你丟下我在家竟然是為了去跟疾風約會?!」委屈的聲音。

  「什麼,約會?!」JULY從葉瀾的臥室走出來,一臉的陰霾。男人剛想說些什麼,房間裡又陸續走出幾個人。「你們在我臥室裡幹什麼?!」男人的目光掠過神色不自然的JULY,拘謹的柳隨風,傻笑的方瑞希,落在嘴角噙笑的林輕歌的身上。林輕歌竟然也在?!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越過臥室外佇立的三人,逕直推開臥室的木製門,走了進去。原本就不大的臥室,現在被各式各樣的傢俱佔據,但是,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本來貼滿林輕歌海報的淡藍色的牆,現在變得更加的琳琅。

  林輕歌的海報只餘下幾張,取而代之的有JULY的單人電影海報,財經雜誌附贈的華年和柳隨風的超大海報,方瑞希表情燦爛的大頭照……他轉過身,望著不知何時聚集在臥室外的六人。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葉瀾覺得自己過去三十多年活的真是窩囊,自己年紀比那六人大,人生閱歷也比那六人要深,可是,為什麼,自己嚴肅認真的質問,輕易就被六人避實就虛的含混推搪過去了?!自己對於夜晚到海邊燒烤露營的抗議也被六人完全無視?!

  夜晚的海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葉瀾只聽見風拂過海面的細碎聲音和不遠處燒烤架下火焰跳動的聲音。「哎……」他第N次歎氣。

  「喝一口啤酒吧。」一罐菠蘿啤阻擋了男人的視線。「謝謝。」葉瀾接過鋁罐。「不用謝。」柳隨風左手拿著罐開了拉環的啤酒,長腿一盤,在男人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叔叔你不過去燒烤嗎?」

  「沒興趣。」男人牛飲了一口啤酒,發出滿足的歎息。

  「呵,我記得你不喜歡太過油膩的食物,記得以前我們在Y城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街邊的小食肆吃東西,每次吃完你都會胃痛。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吃油膩的東西會犯胃病,每次都興高采烈的拉著你去吃,你為了配合我,每次都假裝吃的很開心……」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沒……」天際突然綻放出絢麗的煙火,煙火燃起的聲音掩蓋了柳隨風的聲音。男人望向對方的眼睛,迷幻的煙火閃爍在對方琉璃一樣的瞳孔。

  「柳隨風。」受煙火燃放聲影響,男人的聲音變得非常微弱。「叔叔,你叫我?」隨風摀住雙耳,高聲問道。「你不用那樣子做。」男人沒有刻意把聲量提高,因此聲音在接連的煙火轟鳴聲中還是難以分辨。「叔叔,你說什麼?」柳隨風索性將耳朵湊近男人的唇。

  一束圓弧形的紅色煙火在兩人背後綻放出生命中最後的妍麗。這次,葉瀾的話,柳隨風聽得很真切。

  「股……份……什麼的,我不在乎……你不用那樣子做……」

  32

  那段對話最後以柳隨風的妥協為終結。「我知道了,叔叔。」柳隨風釋懷的對男人笑笑。畢竟,兩敗俱傷並不算是一個好結局。

  男人一直沒有問柳隨風與秦子濤簽訂的合約內容,不過結合以前從華小少那裡得到的信息還有自己重生前那一堆孽障因果。讓柳隨風撈不到多少油水的生意,不是自己以前無條件轉讓給秦子濤的現在早已不值錢的華月股份,又是什麼呢?華月可以說是男人一手一腳打拼創建的,當年他在情濃時將自己在華月的股份轉讓給秦子濤,現在雖說對對方再無情意,他倒是沒有爭回自己以前在華月的股份的念頭,華月早已不是以前的華月,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他,屬於他的股份?算了吧。得到了又能怎樣,他根本不想再與過去有任何的關係,他真的,倦了……

  那股無力厭惡的感覺又在四肢百骸蔓延。他忍住不適,丟下還在狂灌啤酒的柳隨風就一個人走進了帳篷。「老師?」沒想到疾風也在營帳。男人敷衍地向對方點了點頭後,便坐在平鋪的涼席上發起呆來。

  「老師,你臉色很差,沒事吧?」

  男人木然的搖搖頭。

  「發燒?感冒?喉嚨痛?還是,性需求不滿?恩?」疾風精瘦的腰身略彎,英俊的臉離男人很近,近的連彼此的睫毛陰影都可以看見。

  「如果是最後那個,我可以幫你啊,呵……」

  男人垂下眼瞼,並不作任何反應。

  疾風的腰彎的更下,雙手放在男人的雙肩以作支撐,唇間吐出的熱氣霸道的盤桓在男人臉上。「你是在苦惱吧,老師。」肯定的語氣。「明明對我,對華年,對輕歌,對JULY,對柳隨風,還有那個毛頭小鬼,都有感覺,卻要硬起心腸裝作對所有人都滿不在乎,很痛苦吧,老師。」男人依然不做聲。「老師。」雙手加重了力道,「為什麼要逃避呢?你在害怕什麼?告訴我,老師,告訴我。」用力的晃動男人的雙肩,「老師,你告訴我……」「怎麼辦?」「老師?」「沒有力氣了……」男人的眼眶有些泛紅。「沒有力氣了,好累……」「老師……」「愛得很累,沒有力氣了……」所有的力氣好像都在上一次戀愛中花光了,愛得心力交瘁,於是,再也不想交付自己的真心……

  「那就不要再愛了啦。」

  「……」

  「讓我來愛你,你不需要花力氣,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誠惶誠恐,不需要全情投入。所有的擔憂,所有的的風險,所有的齟齬,全部全部,都讓我來承擔。老師只需要感受我的愛……感受我……就行了。」

  疾風執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跳躍的胸膛,「讓我來……愛你,老師……」

  帳篷的門驀地被拉開了,出現在門邊的是滿身酒氣,勾肩搭背衣衫不整的柳隨風和華年,搖搖欲墜的兩人身後還站著拿著酒瓶一臉笑意的林輕歌。

  華年和柳隨風像耍醉拳一般,走兩步摔一步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林輕歌不疾不徐的跟在兩人身後,既不催促,也不攙扶。

  葉瀾遠遠就聞到兩人身上濃濃的酒氣。待兩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那股濃烈的味道更是強烈。這兩個傢伙到底喝了多少啊?葉瀾皺眉。

  像是要證明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酒鬼一般,兩個人醉眼朦朧,衣袂凌亂,軟軟的癱倒在葉瀾旁邊的位置上。「喂,你們兩個酒鬼,快滾去隔壁的帳篷!」疾風嫌惡的摀住鼻子,「惡,一身酒氣,臭死了。」華年朦朧的雙眼卻一下明亮起來,他掙扎著爬起來,雙手緊緊的抓住疾風的左邊褲腿,「呵呵,寶貝,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了你一整晚了,寶貝我愛你。最愛你了。嗝……咦,寶貝的頭髮怎麼是紅色的呢,紅色也很適合寶貝呢,呵呵……」說完頭一歪,直直的倒在涼席上。疾風氣結,用力想把對方抓緊自己褲腿的手甩掉。「喂,我數三聲,你快給我放下……哎,喂,你幹嘛也纏上來,全部給我放開……」「叔叔,叔叔,小風最愛你了,叔叔,我要吃你的唇,叔叔的唇嘴甜了……」

  一張嘟著粉唇的放大版娃娃臉佔據了疾風的整個視線。

  「不……」

  一個手刀乾淨利落的落在柳隨風纖細的脖頸上。撲通一聲,柳隨風重重的跌倒在涼席上。

  疾風心有餘悸的撫住胸口,真的,太驚悚了,柳隨風那傢伙竟然是傳說中的酒後接吻狂,真是人不可貌相……「喂,謝啦。」他對及時出手相救的林輕歌說道。

  對方輕輕一笑,也不說什麼,只是將手中的酒瓶遞過去。

  疾風會意,豪爽的接過酒瓶牛飲起來。

  葉瀾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

  「喝……」林輕歌又遞來一瓶新開的酒。

  「哦,這酒瓶怎麼是方的。」滿臉疾風接過酒瓶,「這酒的包裝真是獨特啊,喂,林輕歌,你是從哪裡找……嗝,找來這酒的?」

  「喝。」輕歌並不作答,只是機械性的重複這一句。

  「好……這酒的瓶口在哪裡啊?怎麼這小瓶口一直在繞?呃?」疾風傻笑了一聲,整個人突然失重般向後仰。

  「呵呵……」

  葉瀾看著對面輕笑著的林輕歌,試探性的問道:「輕歌?」

  「喝……」對方舉起手臂,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太可怕了,原來輕歌醉酒後有灌別人喝酒的怪癖。葉瀾看著倒下的三人,難道,華年和隨風都是被輕歌灌醉的,葉瀾心裡一陣發毛。

  「喝……」林輕歌又做出個請的姿勢,整個人卻直直的倒向男人的懷中。

  33

  葉瀾花了好長時間才把爛醉如泥的四人安頓好。再次給踢被子狂疾風蓋上被子後,他悄悄的撩開帳篷的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海在柔和的月華下顯得尤為清冷,起伏的海潮聲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清晰。

  海風迎面撲來,帶著股鹹淡的海腥味。夜裡的海風夾雜著寒冷,身裹單衣的葉瀾一下感受到這股涼意,他抱緊雙臂,轉身想要回去不遠處的帳篷。

  剛側了一下身,卻發現腰部被人從身後緊緊的箍住,動彈不得。

  「呵,瀾……」身後的人在他耳邊低語,呼吸有些渾濁。

  是方瑞希。

  「你怎麼也喝酒了?別鬧了,快放開我,我要回帳篷去睡覺。」男人用力的掰開對方圈緊自己的手臂。

  「不放。」對方將葉瀾箍得更緊。尖細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肩部,如錦緞一般的柔軟髮絲不斷摩擦男人的脖頸。

  男人被蹭得頸部一陣發癢,「別……哎……哈……好癢,你……哈……你的頭髮……哈哈……好癢……哈……」

  「哈……」「我知道……你,不是葉瀾。」

  「哈……你……你說什麼啊……」

  方瑞希將髮絲抽離男人的頸部,那瘙癢的餘韻卻仍在,男人止不住的發笑,笑得有些岔氣。

  「我,說,你,不,是,葉,瀾。」方瑞希一字一頓的說。

  笑聲戛然而止。

  第二天。回程的車裡。

  「老師,我的頭也好痛啊。」

  「寶貝,我的手好痛啊。」

  「叔叔,我的腳好痛。」

  「大叔,我的嘴巴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誇張的叫喊響徹整個車廂。

  裝作重病病人的疾風,華年還有柳隨風同時投給JULY一記「你是白癡」的眼神。就連正在替林輕歌按摩頭部的葉瀾也不由鄙視的看向對方。昨晚JULY一反常態早早就歇下了,至於原因……葉瀾看了一下JULY腫脹的猶如香腸一般的雙唇,原因就是─JULY是個不折不扣的辣椒粉過敏患者,昨晚誤吃了沾有辣椒粉的烤雞翅,過敏反應立刻出現,極度愛美的某人難以忍受自己過敏後的毀容模樣,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早早就去睡美容覺。

  看見一干人鄙視的眼神,JULY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他嘟起自己腫脹的嘴唇,發出淒慘的大叫,「大叔啊,我快死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大叔,你快來救我啊!」歇斯底里的聲音。

  葉瀾只得停下手中的按摩工作,走向陷入極度瘋狂狀態下的JULY。

  越過方瑞希的座位時,對方正帶著耳機,臉帶微笑沉浸在睡夢中。陽光下,少年的面容澄澈而乾淨。

  他又憶起兩人昨晚的對話:

  「我知道你不是葉瀾。」

  「性格不像,愛好不像,小動作不像,你除了這張臉,沒有一個地方像我認識的葉瀾。」

  「……」

  「還記得我剛搬來的時候問過你的那個問題嗎?我問你記不記得我們上一次去的那個咖啡店。你回答我說『記得啊』,可是我們並沒有一起去喝過咖啡啊。甚至連一起外出也沒有過。」

  「你露的破綻太明顯了。」

  「……」

  「我的確不是葉瀾。」

  方瑞希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沒有興趣知道。我只是知道……」少年驀地轉過身來,暗淡的清輝籠罩在他身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現在的瀾。」

  「大叔,好痛啊。」JULY的狼嚎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加大手中的動作,假裝沒有聽見對方的慘叫。竟然會在那個臭小鬼面前臉紅,丟臉丟大了。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加大。

  「啊啊,大叔……輕點輕點……哎……」大叔按摩的技術一點也不好啊,我的手都快被按得斷掉了,為什麼小歌那傢伙看上去那麼享受啊,那傢伙果然是演技派的,哼。「啊啊啊啊,大叔……輕點啊……」

  34

  將最後一箱行李扔出門外,葉瀾乾淨利落的拍了拍手。

  「寶貝……」

  「大叔……」

  「瀾叔……」

  「叔叔……」

  門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哀求聲。

  葉瀾將臉隱在雕刻著繁複圖案的鋼製門後面。「房子差,空間小,實在是供不起你們幾尊大佛。幾位高抬貴手,從我家搬出去吧。謝謝合作。」

  「我在XX地方有一處房產。我們可以搬過去……」

  「我在XX地方有一個樓盤,你想要住哪一間都可以……」

  「……」

  男人微笑,「謝謝,不過我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說罷將鋼質門後面的木門也一併利落的關上,徹底的阻隔了室外的叫喊聲。

  歎了口氣,轉了個身,卻撞進一個寬厚的胸膛中。

  「瀾……」方瑞希將男人緊緊的鎖在自己的懷裡。

  無視對方親暱的接近,葉瀾板下臉,「你也一樣,過幾天就給我回自己家去,我已經跟華年說好了,這幾天他會跟你父母聯繫,叫他們把你接回去。老呆在我這裡也不是辦法,你也高三了,成年了,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男人的喋喋不休倏地止住了。

  光滑的門板上,葉瀾踮起腳尖,雙手緊緊抓住方瑞希的方形衣領,仰起頭與對方親吻。方瑞希的吻技十分的青澀,葉瀾將舌頭伸進對方的口腔中,細心的誘導對方。對方沒過多久就掌握了要領,托住葉瀾的下頜猛的加深了這個吻。

  葉瀾被吻得缺氧。為什麼沒有拒絕這個吻呢?他想。疾風說的對,自己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也有感覺呢。

  「瀾,你不專心。」方瑞希咬緊男人

  的下唇。

  男人伸出舌頭輕舔了下唇角,對方迫不及待的又覆上男人性感的唇瓣。

  呵,小子,你還嫩的很呢。葉瀾暗道。

  一吻過後,男人如一汪春水般軟到在方瑞希懷裡。

  「初吻?」手指不安分的在對方結實的胸膛上畫著圈圈。

  「嗯。」羞澀又忍耐的聲音。

  「真乖。」男人在少年的側臉用力的「啵」了一下。

  「今晚不做了嗎?」淅川赤裸著雪白的身子,趴在秦子濤寬廣的背上,圓潤的指頭在對方背上曖昧的畫圈。「真的不要了麼?恩?」將臉湊近側睡的秦子濤,媚眼如絲,呵氣如蘭。「真的不要了……」最後的「麼」字被對方如狂風暴雨的吻吞噬入腹。

  不多久,男人情動的粗喘聲和呻吟聲立刻響徹整個房間。

  激情過後,淅川側對著秦子濤沉沉的睡了過去。白皙清秀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越發迷人。秦子濤看著那張臉,心裡卻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臉,為什麼感覺就完全不一樣呢?

  李臨川。他無意識的呢喃。

  李臨川。我突然很想你。

  葉瀾一整個早上都極為光火。今天是林輕歌新專輯的發佈日。他的怒氣不是源自他今早一直埋首的雞毛蒜皮的瑣碎事,不是源自化妝間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難看的臉色,不是源自現場令人崩潰的混亂場面,而是─

  「隨風,你累了吧。坐下來,我幫你錘錘肩。」

  「隨風,你渴了吧。來,這是我剛沖好的咖啡,味道還不錯的,你試試。」

  「隨風,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吧。」看著淅川有越來越往柳隨風身上靠的趨勢,葉瀾一個早上累積的火氣終於達到了著火點。

  「淅川先生。剛才我看到秦先生一直在後台找你呢,我看他的樣子有些急,你還是趕快過去吧。來來來,我帶你過去……」男人慇勤邊拉著淅川邊說道。

  強行拉走淅川的時候,男人聽見柳隨風如釋負重的歎氣聲。

  淅川再次環視了一下空無一人的天台。「子濤根本不在這裡,你帶我到這裡目的是什麼?」滿懷敵意的眼神。

  男人卻笑得一臉雲淡風輕。

  他走近神色倨傲的淅川。嘴唇翕動,說了句僅有他和淅川能聽見的話。

  淅川的臉色一下大變。

  「張曉平……」葉瀾說道。

  35

  淅川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張曉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瀾注視著對面的淅川,雖然面容已然改變,神態動作也刻意的模仿以前的自己,可是,某些小動作還是將他的身份洩露出來。緊盯著被對方捏皺的衣角。這個小動作還是沒有改變呢,誰能想到,華月集團叱吒商界的魔鬼秘書,其實,是個一緊張就會拚命揉捏衣角的膽小鬼呢?

  葉瀾又憶起以前總是黏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臨川哥哥,臨川哥哥……」「怎麼了?」臨川轉過身。身後的人相貌平凡,鼻樑上架著副老氣的黑框眼鏡。見臨川轉身看他,對方露出一個傻氣但溫暖的笑容,沒有一絲平時在生意場上的自信幹練。「怎麼了?曉平?」臨川也報以一笑,笑容清媚迷人。

  記憶中純樸的面容和眼前清麗的臉蛋重合。「你為什麼要整容?」心裡的疑問不覺脫口而出。

  淅川漂亮的雙瞳寫滿了驚訝,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連子濤和柳隨風都不知道的事,這個小經紀人怎麼會知道。

  葉瀾自然知道的,華月交由秦子濤打理的那些年,他跟張曉平這個秘書相處比跟秦子濤相處的時間還要多,張曉平諳熟他的舉止習性。同理,他也對對方十分的熟悉。雖說第一次見到淅川的時候葉瀾並沒有認出他來,但是第二次在咖啡店遇到對方的時候,憑著對方那獨特的小跑姿勢,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葉瀾感覺十分的不解,自己上一世除卻那張臉比張曉平漂亮,其他方面都比對方遜色。年紀比對方老,學歷沒有對方高,處事本領沒有對方強,甚至連,家庭也沒有對方美滿……因為,上一世的自己,是一個孤兒。而張曉平,他沒有記錯的話,父母健在,家庭和睦。他實在是對對方的所作所為感到難以理解。為了這麼一張臉值得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庭,自己的過去,甚至是,把自己的本性,都抹殺了,值得嗎?

  「為什麼?」不解的語氣。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張曉平還有整容是怎麼回事,如果你再在這裡大放厥詞,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對方卻矢口否認,語帶恐嚇滿臉陰霾的警告男人。

  「呵……」男人怒極反笑。的確,自己真是可笑至極,眼前的這個人拋棄金牌秘書身份跑去整容,用酷似自己的臉容勾搭上厭惡自己的秦子濤,還接二連三的誘惑輕歌,疾風等人。這樣的智謀心計,自己認識的那個純真的曉平怎麼駕馭得了?

  他神色一冷,說出的話也不再有任何禁忌。「我說的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有數。我警告你,秦子濤滿足不了你,你要出去找姘頭,我管不著,但是如果讓我看見你再接近隨風,輕歌還有疾風,我一定會提供一些讓秦子濤十分感興趣的消息!」

  「你……」

  「哦,對了……方瑞希,華年,JULY也不可以!」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不遠處卻突然傳來清晰響亮的拍掌聲。

  葉瀾和淅川同時朝聲源望去,卻發現樓道旁邊正站著個西裝革履,穿著整潔的娃娃臉青年。青年悠閒地意在牆邊,臉上掛著悠然自得的笑容。

  西裝青年,也即是柳隨風,觸及兩人探尋的目光,露出臉頰兩側可愛的小酒窩。

  你到底聽到了多少?葉瀾用眼神發問。

  柳隨風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男人,並不回應。

  兩個人無語的用眼神暗暗交流,一旁的淅川忍受不了兩人赤裸裸的忽略,蠻橫的出聲打斷兩人間的「眉目傳情」。

  「不知道柳總到這天台上來是做什麼呢?」

  沒等柳隨風回答,另一個聲音卻驀地插了進來,異常突兀。

  「淅川……你怎麼在這裡?」

  「子濤……」看見來人,淅川立刻綻放出甜美的笑容。變臉速度之快,讓剛見識到對方冰冷狠絕神色的葉瀾嘖嘖稱奇。

  秦子濤穩步走向三人所處的位置,看見葉瀾身邊的柳隨風,他倒也不驚訝,冷漠的向對方點了下頭打了個敷衍的招呼。他將身形纖細的淅川一把摟過自己的懷裡,眼尾習慣性的向上挑,眼波流裝,卻望向了葉瀾所在的方位,注視著男人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向淅川撂下狠話之後,葉瀾仍然覺得意猶未盡。他的腦中一直重複播放著淅川糾纏輕歌,緊黏疾風,向柳隨風大獻慇勤的畫面,越回想越是生氣。理智羞恥什麼的,全都被怒火一燒殆盡。於是,在秦子濤審視的目光中,在淅川炫耀的笑容下,他做了完全一個出乎在場三人意料的大膽舉動─

  他踮起腳尖,在一對深情雙擁的夫夫面前,挑釁般的吻上柳隨風那誘人性感的紅唇……

  36

  直到柳隨風連拖帶抱的將被吻得雙腿發軟,臉色潮紅的葉瀾帶走,神色怔忪的秦子濤才如夢初醒。

  剛才那滿含挑釁的親吻,竟和他記憶中某個畫面奇異的重合起來─

  「子濤……」

  「嗯?臨川?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並不應答,只是定定的望著他身邊打扮得體的漂亮女人。

  秦子濤正想向對方介紹身邊的女性,剛一轉身,下唇卻被人霸道的封住,對方肆無忌憚的親吻著他,同時還目含諷刺,無聲的向他身邊佇立的女性挑釁。

  ……

  淅川的心裡也是心潮澎湃,心緒洶湧,剛才柳隨風離開的時候……

  「你剛才跟淅川說了些什麼?」葉瀾縮在柳隨風懷裡,氣息還有些不穩。

  「沒什麼,只是稍微警告了他一下而已。」

  「怎樣警告?」男人不依不撓。

  「跟叔叔用的方法一樣啊。」柳隨風在男人的嘴角輕啄一口。

  「你也認出他來了?」男人輕拭了一下被啄吻的嘴角。

  「恩……叔叔的唇真的好甜,叔叔,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吧。」

  「嗚……你這傢伙……恩……」

  20分鐘後。

  「嗚……呼……你……呼……你這傢伙……我的嘴唇都腫了。你到底有完沒完啊!」對方第N+1次將唇湊上來的時候,葉瀾終於按捺不住的爆發。

  對方卻滿臉的委屈,「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啊!」男人被對方的吞吐徹底惹火。

  「可是……叔叔不讓我做啊……」

  專輯發佈會現場。

  賣力簽名的林輕歌小聲的向身旁的助理發問,「Ben,瀾叔去哪裡了?怎麼一天都沒見到人。」

  「我也不知道……問Joe姐她們也說不清楚……」

  「哦……」

  曖昧的男人喘息聲,激烈的衣服撕扯聲……即使隔著一道廁所門,這些聲音還是微弱的洩露了出來。

  廁所裡。

  葉瀾身上僅掛著一件起不了遮蔽作用的被高高撩起的白色襯衫。他雙手緊攀著柳隨風纖細的肩部,嘴唇微張,粉舌微露,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本來激烈的在他身上撫摸探尋的柳隨風手中的動作卻突然慢了下來。他彎下身,將剛才從男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一一拾了起來。

  「不做了嗎?」男人問道。

  「是我太心急了,明明一直對自己說要等叔叔完全接受自己後才做的。見到叔叔吃醋的樣子就一下子得意忘形起來,甚至叔叔主動吻我,我立刻就把所有的原則拋諸腦後。對不起,叔叔……」

  「我已經等了這麼久,竟然還這麼容易沉不住氣,叔叔,對不起……」

  「你還會一直等嗎?」

  「啊?哦,當然……」

  「要是我一直都不能接受你呢?」你會放棄我然後找別人嗎?

  「那就一直等啊。」毫不猶豫的答道。

  真是固執。葉瀾暗道,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那麼……今晚……我去你家吧……」

  37

  葉瀾匆忙到達發佈會現場的時候,互動節目正上演得如火如荼。他看向台上與粉絲微笑合照的林輕歌,「怎麼只有輕歌一個?疾風呢?」「發佈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離開了,不知道幹什麼去!我們忙活了一整天,瀾叔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哎……咦?!瀾叔?」男人微笑,「是我……」

  發佈會進行的很順利,葉瀾趕去現場沒多久,發佈會就到達了尾聲。

  「瀾叔……」

  「嗯?」

  「今晚的慶功宴你會去的吧?」

  「嗯?不了,今晚……我有事。」葉瀾臉帶歉意的望著林輕歌。

  「哦……是這樣嗎?我知道了……」對方一臉的欲言又止。

  「怎麼了?」葉瀾問道。

  「瀾叔,你的脖子……」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落寞。

  直到確認脖子上的吻痕被豎起的衣領嚴嚴實實的遮擋起來後,葉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若沒有林輕歌的提醒,他一定會繼續在眾人面前暴露這明顯的印記。

  再次將衣領用力的往脖子邊貼近,放在西褲口袋中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他按下接聽鍵。

  「叔……叔……叔叔……你今晚要過來嗎?我……我准……准……準備了……了晚……晚飯……」結結巴巴的話語穿透話筒直達葉瀾耳邊。

  「你怎麼了?」說話這麼不利索。

  對方沉默了半晌,隔了一會才回答說,「我……緊張……」

  柳隨風掛下電話,他並不是一個未經人事的男孩。雖然長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但是顯赫的家世,優雅的氣度,漂亮的容貌,這一切一切,足以讓眾多女人向他投懷送抱。可是,當葉瀾提出要去他家的要求的時候,他竟然像一個毛躁的未嘗情事的男孩一樣,一整顆心都在躁動。將手頭上的工作延期,早早的回到家裡,將獨居的公寓細緻的打掃一番,到久未涉足的超級市場採購,然後,為那個名叫葉瀾的男人洗手作羹湯。那次海邊燒烤後,他和華年五人就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中,似是互相競爭,但又彼此默認對方的存在,各人對於其餘幾人對葉瀾發動的攻勢既不過問,也不作太過激的反應。雖然葉瀾表面上對任何一個人都很冷淡,但是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男人冷漠的表象下深藏的對他們幾人的愛戀。而這點,發現的人,並不止他一個。他並沒有想過打破七人間微妙而詭異的僵局,但是男人卻主動的突出要去他家,這……令他受寵若驚,難以置信,以至於,打電話給男人的時候,手心發汗,說話結巴。即使是參加極為重要的商業會談,他也不曾如此失態。

  「叮咚……叮咚……」清脆的門鈴聲驟然響起。他條件反射般疾奔向大門,卻又在到達大門的時候拖泥帶水的停頓了一會兒,才將門打開。

  「叔叔……」

  「喂,疾風,我們還要練習到什麼時候啊?Jessica不是說你剛發行了專輯,讓我們先休息一下,再去錄樂隊的專輯嗎?現在這麼賣力的練習時為了什麼啊?難道,我們要開巡迴演唱會?」說話的是Doll裡的貝斯手Ken,昨晚在酒吧裡放縱了一個晚上,今天本來想要在女友家裡飽睡一頓補充元氣,要參加新專輯發佈會的Leader卻把他叫到練習室,說要練習新曲。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是Leader就像吃錯藥一樣,對這首新曲的執著得不得了,一天下來,他們就在練習室裡反反覆覆的練習那首新曲,沒有半分鬆懈。樂隊眾人現在明明處於半空檔期,為什麼還要這樣高強度的練習啊?這個問題從早上一直困擾他到現在。他定定的望著那個手抓麥克風的紅髮男人,等待著答案。

  「哈……的確是要開演唱會,不過這個演唱會……只是為了一個人開……」燈光下,紅髮男人一臉不羈的笑容。

  「不請我進去坐嗎?」葉瀾笑著問道。

  「不不不……叔叔,你快進來坐吧……」

  38

  柳隨風紳士的將男人引進屋內。他今晚特意打扮了一番,整個人恍如漫畫書裡走出來的琉璃娃娃。

  屋內沒有開燈,只在飯桌上點了幾根西式蠟燭,燭光朦朧的籠罩著整個屋子,迷幻而浪漫。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男人指著那一桌琳琅精緻的佳餚。

  「嗯。」柳隨風羞澀的點頭。

  「賣相很不錯呢,那我不客氣了……」說罷抓起刀叉賣力的解剖眼前秀色可餐的牛扒。

  「叔叔……叔叔……慢點吃,還有很多……叔叔,你嘴角沾了洋蔥汁……」坐到男人旁邊的位置用紙巾替男人拭掉那暗色的液體。

  「你不嘗嘗嗎?」柔和的燭光下,男人伸出粉嫩的舌頭曖昧的舔了一下嘴角。「味道……很不錯呢……」

  「要吃嗎?」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的眼波瀲灩,吐氣如蘭,說不出的勾人心魄。

  而柳隨風,在對方的引誘下,輕覆上對方那惑人的紅唇。

  燭光下,屬於黑夜的纏鬥正式拉開序幕。

  柳隨風感覺一束火焰在他的身體內熊熊燃燒,並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有一個聲音在腦內叫囂著,撕裂他,進入他,佔有他,狠狠的,狠狠的,狠狠的,貫穿他,刺穿他,將他弄哭,讓他求饒……可是他手中的動作卻異常的緩慢,異常的小心,像是對待一件大型易碎物品。

  「叔叔……你真的願意嗎?」他問。

  真的願意嗎?葉瀾問自己。自然是願意的,疾風說的對,自己明明對他們都有感覺,為什麼要否認呢?為什麼要拒絕呢?為什麼要逃避呢?無論是身為李臨川的他,還是身為葉瀾的他,在你追我趕的愛情故事裡,都不應是一隻躲在龜殼裡療傷的烏龜!既然愛了,那就放手去愛吧!愛的人不止一個?沒關係,他會盡力的「滿足」他的愛人們!

  「你真愛說廢話!」他佯怒道,一邊推開對方小心翼翼解他衣服的手。「叔叔……」對方以為他真的生氣,緊張的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笨。蛋。」他在對方的耳邊吹起。「我自己脫。」

  柳隨風緊盯著對面大跳脫衣舞的男人,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下腹脹痛,身體某個部位被撩撥得慾火如焚。男人脫衣服的動作並不緩慢,但是在柳隨風的眼裡,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

  男人的手指緩慢的解開紐扣,手指向下,修長有力的手指觸碰他古銅色的健美胸膛,又一下子劃開,緩慢的解開皮帶,西褲摩擦著他修長的大腿,緩緩地緩緩地落在地上,而現在,男人正在脫他的內褲……

  葉瀾感覺一股巨大的衝力向自己襲來,接著自己就被一具年輕纖細的身體牢牢的制住。「隨風?」「不行了,叔叔,我受不了了,叔叔怎麼可以這樣誘惑我,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對方不斷的呼叫著男人似乎想藉此降下體內那不斷攀升的慾火。葉瀾感覺下身一痛,對方白皙的手指不知何時插進了他那乾澀的甬道,「痛,拿潤滑劑……」「來不及了,叔叔……」有什麼濕熱的東西徘徊在自己的菊穴附近。「啊……不要舔,髒……小風……」聽到男人難耐的吟叫聲,柳隨風卻更加的興奮,舌頭更加靈活的在對方的小穴裡深入。「叔叔,再叫一次,叫我小風……快,叔叔,叔叔……」「小……小風……啊……不行了,要……要流出來了……」一股飢渴的淫水從對方微微張開的小穴流瀉而下。對方的手指又增加了兩根,在淫水的滋潤下努力的拓展菊穴的溫熱的褶皺。「痛……」潤滑的並不充足,兩隻手指的突然加入令男人放聲叫痛。

  「叔叔,忍一忍……」手指更加賣力的開拓,終於,菊穴綻放出艷紅的任君採摘的姿態。那小穴一張一合的,配合著眼角噙淚,春情滿臉的男人,說不出的誘人。「叔叔……我要進去了……」宣告性的直接進入了男人的身體。「啊……」那濕熱緊窄的內壁緊緊的吸附著他的巨大,令他不由自主的發出滿足的歎息……

  「小風……啊,你……哎,別碰那裡……啊……恩……」柳隨風卻壞心眼的用力的往那裡重重的捅了一下,回應他的是男人難耐的喘息聲。「是這裡吧,叔叔……」腰部又用力的扭動了一下,將自己的巨大更深的觸到那一個點。「輕……輕一點……啊……小風,不要……慢慢一點……啊……快……快一點,就是那裡,啊啊啊啊啊!」男人前後矛盾的說道。柳隨風特意停滯不前,故意不碰男人的敏感點,「叔叔……你到底要我快一點還是慢一點啊,你是要我碰這裡……還是這裡……抑或是這裡啊……」手指用力的按捏男人胸前挺立的紅豆,惹得男人一陣浪叫。「那裡……」男人狂亂的扭動著腰肢,剛才柳隨風的那一個撞擊頂的他太爽了,身體誠實的想要再次獲取那極端的快感。兩個人四肢緊密纏繞的在椅子上做愛,下半身緊緊相連,對方的碩大埋在他的甬道裡,但就是不動。他跨坐在對方身上,赤裸的上半身僅靠對方伸長的手臂以獲得支撐,那張平日裡總是掛著柔和笑容的娃娃臉此刻卻十分的邪惡。「想要……就自己動啊,叔叔……」他緊緊的抓住對方細長的手臂,雙腿緊緊的盤在對方精瘦的腰桿上,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部開始瘋狂的扭動。「小風,小風……小風……」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大的刺激著柳隨風,他一把拉開男人的雙腿,巨大的陽具發狠般的狠狠刺進男人銷魂的暗穴,刺進,抽出,刺進抽出,不斷將那勾人的媚肉從暗穴裡翻出來。

  「叔叔……」他吻上男人的汗濕的頸側,「我愛你……」

  39

  葉瀾今天醒得很早,明明昨天晚上被柳隨風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今早竟然還能在清淡的晨光中輾轉醒來,連他也不禁佩服起自己來。他的整個身子被柳隨風像抱娃娃一般緊緊的圈在懷裡,他掙扎了好久,才在不驚醒對方的情況下掙脫出來。

  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身子像散架了一般,對方將他的後穴清理得很乾淨,還細心的上了藥,所以小穴只是稍微紅腫,並沒有流血。

  柳隨風仍然酣醉在夢鄉,可愛的娃娃臉上掛著甜美的笑意,似乎,做的是一個好夢呢。「叔叔……」他抱著厚厚的被子呢喃著轉了個身。

  那個好夢,自己似乎也參與其中。葉瀾輕笑了下。

  電梯裡。

  葉瀾看了下腕表,5點50分,難怪電梯裡空無一人。

  「叮」的一聲,一個渾身酒氣的人走進了電梯。葉瀾立刻走進隱蔽的角落處,他受不了那刺鼻的酒氣。那人卻撐著電梯的側牆,「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電梯裡只有葉瀾和那醉鬼,葉瀾無奈的湊近前去,「先生,你沒事吧?」

  對方聞言抬起頭來。「秦……總?」

  「秦總,你沒事吧!」葉瀾用手替不斷嘔吐的秦子濤順氣。

  「沒……沒什麼……」對方似乎還保留一絲神智。

  「秦總,我說,酒喝多了傷身體,損肝臟,你以後還是少喝一點酒吧。」

  「子濤,酒喝多了傷肝費神,對身體不好,答應我,以後少喝酒,好嗎?」記憶中言笑晏晏的李臨川與眼前微微蹙眉的葉瀾重合在一起。

  「臨川……」低低的呢喃。

  「秦總,你說什麼啊?」葉瀾湊近對方。

  「叮」的一聲,電梯門再度打開,葉瀾按的樓層到了。

  「秦總,我到了,你……恩……秦總……恩,你幹什麼?!」

  敞開的電梯廂裡,葉瀾被秦子濤死死的按在電梯牆裡親吻,「唔……恩……放手,你這混蛋……放開我……秦子濤……唔……你放開我!」

  「臨川……臨川……臨川……」

  大開著的電梯門又自動的合上,隔絕了裡裡外外的一切。

  「我回來了……」葉瀾邊推門邊將腳上的皮鞋換成拖鞋。

  「哥,你回來了……」葉瀾驚訝的抬起頭。「葉習?你怎麼會在這裡?」葉瀾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與反感。

  葉習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但是速度極快,快得讓人捕捉不了。他調整了一個委屈可憐的表情,「哥,之前是我不對,我已經想通了,哥,謹天哥也跟我談過話,我知道我錯怪你了,哥,我已經知錯了,你看,我又搬回來住了,哥,你會原諒我的吧……」少年纖細的肩頭微微的抽動,竟是哭了出來。

  「我……」葉瀾剛發出第一個音節。「瀾,你回來了。」渾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的方瑞希從浴室裡走出來,將他想要說的話打斷。少年的身體肌理分明,線條利落,潤濕的頭髮上,幾滴水珠順著他優美的頸部線條滑入他精瘦的腰部,真正活色生香。

  葉習看的一陣臉紅,但是他隨即又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憐的望著方瑞希,「哥,難道你不肯原諒我嗎?」話卻是對葉瀾說的。

  葉瀾沒有回答,他緊緊的盯著少年赤裸的上身上幾道曖昧的抓痕,還有胸膛上幾處明顯的紅印。因為擔心一個人留在家裡的方瑞希,所以即使身體很不舒服,他還是早早的起床趕回家裡。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某人昨晚上過的比他還要風流快活呢。急急的趕回來,還被秦子濤莫名其妙的輕薄,結果呢?他將剛放進鞋櫃的皮鞋再度拿出來,迅速的換了鞋,拉開剛關上的門,「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面無表情的宣告。

  「等等,瀾,你才剛回來……」方瑞希急忙開口阻止。

  「啊……瑞希哥,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瀾……啊……小習,你還好吧,瀾,瀾,瀾……」

  葉瀾大步的跨出門外,身後的呼喊聲越來越遠,越來越細,越來越渺茫。

  40

  葉瀾沒走多遠,他就在家附近的咖啡店,叫了一杯黑咖啡,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黑咖啡味濃澀苦,他一大口的喝下去,滿嘴的濃郁。一整個早上,他就在那家咖啡店裡面不斷的喝咖啡,不斷的喝完,不斷的續杯,整個口腔都是濃苦的味道。而方瑞希,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而他的家裡,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

  褲袋裡的手機有規律的震動著,他掏出手機一看,是Jessica,Doll的經紀人,一股濃烈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喂,Jessica,有事?看他們練習?!Jessica,我沒聽錯吧,你才是他們的經紀人,不是嗎?喂……喂……Jessica!」

  葉瀾無奈的趕到Doll的練習室,剛才在電話裡,Jessica說今天她沒空,叫他去幫忙監督Doll練習新曲。

  他本來並不想去的,在對方威逼利誘之下他才被逼就範。況且,他對疾風在發佈會中場時離開一直無法釋懷,他擔心對方。

  推開練習室裡緊閉的門,入目一片漆黑。「怎麼那麼黑?」現在都中午了啊。葉瀾摸索著燈開關。

  「啊,找到了。」他按下按鈕。

  一陣如暴風驟雨般的鼓聲倏地響起,緊接著又混進貝斯和吉他的聲音,是新曲的前奏?葉瀾心想,可是聽聲音像是?CD裡的聲音?

  「重遇你的那一刻,我聽見自己的心淪陷的聲音……」

  歌聲,卻又是像是從現場傳來的,鎂光燈驟然亮起。

  華美的燈光下,窄小的舞台上,只有一個握著麥克風深情吟唱的紅髮英俊男人。

  偌大的空間,所有的窗戶都用幾重窗簾厚厚的遮掩起來,透不進一絲光。唯有舞台中央那一束孤寂的鎂光燈,靜靜地閃爍著。

  「你若即若離,你顰眉淺笑,你深深的印在我心底……」

  「……」

  「濃烈的感覺,炙熱的愛戀,快要將我融化……將我融化……」

  「……」

  「我只想對全世界大聲宣佈我愛你……」

  「……」

  瘖啞性感的男聲迴盪充斥在整個空間,熱烈的旋律,曖昧的吟唱,暗淡的燈光,英俊的男人……

  這一切一切,深深淺淺交織在葉瀾的心裡,難以磨滅。

  直到一曲已盡,他的神智還處於混沌狀態。

  「疾風……」

  「老師,這是為你一個人開的演唱會,喜歡嗎?」

  「喜歡……」他頷首,笑容卻有些僵硬。

  「老師你笑的很勉強,是不喜歡這份禮物嗎?還是我唱歌唱得很難聽?」

  「不……不,很喜歡,不,非常喜歡……你唱得很好……」

  疾風從舞台上走下來,輕輕地環住男人。「老師,你不開心……」下巴擱在男人柔軟的髮絲上,疾風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老師是在為什麼煩惱呢?可以告訴我嗎?」溫柔的將男人耳邊的髮絲撩到耳後。

  男人沉吟了一下。「我是不是太花心了?」你們六個我都喜歡。「我是不是太貪心了?」想要你們六個都呆在我身邊,還妄想讓你們只有我一個。「今早看見瑞希跟葉習在一起,雖然我知道他們沒有做什麼,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生氣,我無法想像,你們六個人當中,有了我之外的戀人,我……我是不是很貪心?我想要一個人霸佔你們六個人,還不許你們像我一樣有其他的戀人,是我太花心了吧。太癡心妄想了吧。我應該……給你們自由的……」話說到最後竟然微微抽搐起來。

  「我應該……」疾風寬厚的手掌溫柔的掩住男人輕啟的雙唇。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聽我說。」他說。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奇異力量。

  「我不會找別的戀人,因為,我只喜歡你,我也知道,單憑我自己,沒有辦法完全的佔有你,所以……所以我才會跟他們……」

  「我很喜歡,你這個禮物。」男人莫名其妙的打斷疾風的話。他抬起頭來,滿臉都是動人心魄的笑容。

  「疾風,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好嗎?」

  「小習,你還好吧。」方瑞希蹲在沙發旁,看著腳上打著石膏,纏著紗布的葉習。

  「瑞希哥,我沒事。」葉習甜甜的笑道。

  「那就太好了,我要出去找一下瀾,你就安心的呆在家裡吧。」今天一整天都在陪葉習看醫生,對方一直死死的黏著他,令他連打電話給葉瀾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瑞希哥,我的腳……」

  「小習,真的不好意思,我看瀾今天的表情不太對,我很擔心他,你先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吧。」說罷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大步跨出了大門。

  葉習看著方瑞希漸遠的身影,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紮在掌心。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定了定神,「喂─謹天哥?哦……還好。他?!他今天一天都不在家,現在還沒回來。……我知道了,我會替你好好的監視他的,知道了,我會向你定時報告他的行蹤的。我掛了。」多

  41

  昏暗的練習室裡。

  疾風的雙手又在男人身上不安分的點火。「恩……」男人呻吟了聲,「好累了,不想做……」他舉起無力的雙手推拒著。「再一次嘛,老師……」食髓知味的某人顯然並不饕足。「不要……」軟綿綿的聲音。「老師……」疾風抓著男人的雙手,與男人緊扣十指,身子往前一挺,藉著精液的潤滑,又將自己的碩大送進了那勾魂的小洞。「唔……」男人低低的嗚咽了一聲。這如野獸低泣的聲音卻深深的刺激了疾風,他緊箍著男人的腰部,賣力的在男人身上馳騁起來。抽出,進入,淫靡的水聲在靜謐的空間裡無限的放大。「輕……啊……輕點……啊……疾……啊風……」「老師,叫我風……」「風……啊,呵……再用力一點……啊,哈……對,就是那裡……」

  疾風將男人柔韌的身子翻了過來,換了個姿勢加緊對男人的進攻。「老師,你把我吸得真緊……」男人優美的頸項上揚,髮絲上的汗水曖昧的劃過男人健壯的胸膛,落入惹人遐想的部位。疾風剛好目睹了這勾人的一幕,他加快在男人身上馳騁的速度,彎下腰身,用性感的雙唇不斷在男人身上留下烙印。雖然男人帶著一身愛慾痕跡將自己送給了他,但總算,自己得到了這個男人的身,與,心。他俯身吸吮男人胸前挺立的紅櫻。「恩……風……外面,似乎在下雨呢……啊……」疾風狠咬了一下那美味的紅豆,「老師,你不專心……」男人嚶嚀了一聲。「的確是在下……啊……雨啊……」

  室外,一場暴雨毫無預警的瓢潑而下。

  室內,葉瀾被疾風以溫柔卻強勢的姿態拉進了慾望的漩渦。

  街道上。

  沒有帶傘的方瑞希拿著手機茫然的站在暴雨侵蝕的街道。已經打了多不勝數的電話給瀾,可是還是沒有人接,不會是出事了吧?緊握著手心的手機,狂肆的雨水將他整個身子打濕,周圍不斷有撐著傘或沒有撐傘的行人經過,匆忙的腳步不斷濺起散落的雨花。

  雨中佇立的少年英俊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他緊緊的望著手中的手機,沒有預料的,在穿梭的人群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疾風的手穿過男人的腋下,從背後緊緊的摟住男人,「怎麼了?」替男人順了下汗濕的頭髮。「沒有,只是突然……突然……」男人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是疾風的電話。男人向對方做了個「你接吧」的動作,對方便利索的按下接聽鍵。

  「喂─」

  「聯絡到他們嗎?」華年撐著腰焦急的在病房裡來回走動。

  「打了個電話給疾風,瀾叔好像在他那邊……」林輕歌將手機放回衣袋,對華年說道。

  病床上的方瑞希呻吟了聲,悠悠的睜開了雙眼。

  「小希,你醒了?快叫醫生!」

  醫院門前。

  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穩穩的停在不遠處。

  「怎麼會突然昏倒呢?到底怎麼回事啊?」帶著哭腔的聲音。

  「沒事的,老師,你先冷靜下來,我們趕緊進去看看情況。」疾風緊抓住男人的手腕。

  「恩……」

  307貴賓病房。

  「怎麼了?小希到底怎麼了?醫生怎麼說?」一進病房,葉瀾便拉住離他最近的林輕歌問個不停。

  林輕歌安撫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醫生說他感冒,又淋了雨,發高燒於是就昏倒了。沒事的,已經吃了藥,現在在睡,醫生說等燒退了就沒事的了。」

  「聽說他昏迷的時候一直握著手機,寶貝,你手機在不在?」

  「在,怎麼了?」葉瀾翻出手機,揭開外殼,手機立刻被接踵而來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塞爆。

  而那些未接來電和短信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方瑞希。

  葉瀾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那個少年。

  「我突然想起,我媽叫我今天會祖屋一趟……」

  「我手上還有一個大Project,我還要回去加班……」

  「老師,他……」伸手指了指方瑞希,「交給你了……」

  三個人陸陸續續的退出了病房。

  42

  葉瀾找了張桌子坐在病床的右側。

  病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似是睡的很不安穩。「瀾……瀾……不要離開……」少年口齒模糊的呢喃。

  葉瀾聽不真切,將身子探過去。「瀾……瀾……不要從我身邊逃離……」

  「傻瓜……」葉瀾用手彈了彈方瑞希的秀氣的鼻尖。「感冒了還去淋雨,真是個大傻瓜……」

  他抓起少年白皙修長的手,俯身親了一下。

  夜裡。葉瀾再一次替方瑞希換下額上用水沾濕的毛巾,摸了摸少年的前額,炙熱的溫度下降了不少,葉瀾整個人癱倒在靠背椅子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委實是太累了,因此當他完全放鬆的坐在椅子上時,他幾乎一下子就睡著了。

  凌晨三點半。

  病床上的方瑞希羽睫輕眨,澄澈的眼眸緩緩地睜開,「恩……」頭還有些發痛。「水……」喉嚨乾澀發緊。

  「咦?咳,瀾?」藉著月亮的清輝看清倒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睡得很熟,纖長但並不濃密的睫毛輕垂,在眼瞼處投下清淺的陰影。性感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唇色有些蒼白。

  方瑞希又想起不久前那個甜蜜的吻,食指和中指不自覺併攏,撫在乾涸的唇上,真想再嘗一次,瀾的味道,真的好甜哦。

  像是受到蠱惑一般,他輕輕地吻上了男人蒼白的雙唇。

  葉瀾是被一股喧鬧聲吵醒的。

  「放開我,讓我進去……那裡面躺著的是我朋友,你們快放我進去!」

  「這裡是貴賓病房,請你不要再這裡喧嘩!」

  「放開我!你們快點放開我!放我進去見瑞希哥!放我進去!」

  「什麼事這麼吵!」葉瀾打開房門就看見臉紅脖子粗的葉習和一個貌似是負責人的白袍醫生在對峙。

  「葉習?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先生,你認識這個高中生啊?那太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們不打擾了……」白大褂說罷腳底抹油一般逃離現場。

  「你來這裡幹什麼?」葉瀾雙臂交疊置於胸前,懶懶的倚在門邊。

  葉習卻沒有說話,一雙漂亮的杏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葉瀾。

  「你怎麼回事?」葉瀾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側了側身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他哪裡知曉自己現在的模樣是多麼引人遐想?微敞的衣襟,嫣紅的唇色,凌亂的頭髮,慵懶的眼神,那滋潤的模樣,就像剛剛才經歷了一場性愛。

  「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病房,不是讓你來撒潑的菜市場。」半天等不到葉習出聲的葉瀾決定先發制人。

  「我……我是來找瑞希哥,你……你這個……賤……賤人,竟然勾引瑞希哥?!」葉習被葉瀾那渾身散發情慾氣息的模樣大大刺激,一下忘了之前跟林謹天定下的約定,口不擇言的道。

  葉瀾正欲反駁,肩膀卻冷不丁的被人從後面牢牢的抓住。方瑞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冷冷的傳來─

  「葉習!我警告過你要是再對瀾口出不遜會有什麼後果的吧!念在跟你一場相識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計較,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不……不不……瑞希哥,你不要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對我……」葉習淚水連連的直搖頭。

  方瑞希卻不為所動,「還有,你把你的行李搬回去吧,我跟瀾正在同居,你這樣突兀的搬過來,會打擾我們兩個的。你是瀾的弟弟,所以我一直都不想對你說得太絕,但是葉習,你讓我太失望了。聽著,葉習,我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的舉動,讓你以為我對你有意思。但是,我在這裡清楚地告訴你,我過去沒有喜歡過你,現在不喜歡你,未來更不會愛上你,你聽懂了嗎?」

  葉習已經泣不成聲了。

  葉瀾看著有些不忍。他扯了扯方瑞希的衣袖,「夠了……」他說。

  葉習卻像炸毛的公牛一樣,眼睛血紅,表情扭曲,狠狠的盯著葉瀾,「不用你這個賤人婊子貓哭耗子假慈悲!嗚……」

  方瑞希掄起手臂想給葉習一巴掌,卻被葉瀾阻擋了下來。「算了。我不介意。」葉瀾搖頭,葉習,也不過是愛上不愛自己的人而已。

  「葉習。」方瑞希再度開口。「看在瀾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另外,我勸你,盡早跟林謹天脫離關係吧!」葉習泛紅的雙眼倏地睜大。「任何人都不能動搖我要跟瀾在一起的決心,林謹天跟你說的那些條件都是哄你的,你太天真了。」說罷將葉瀾拉進病房內,乾脆的關上了房門。

  「他跟林謹天有聯繫?」房門一關,葉瀾立刻追問方瑞希。

  「嗯。我昨天陪他去看醫生,他去廁所的時候我幫他接了個電話,是林謹天。林謹天說會會向我父母那邊施壓,令我……」少年頓了頓。「不能跟你在一起……」「他還說要葉習搬進你家後時刻留言你的行蹤……」少年說完後一臉無措的望著男人,完全沒有剛才應對葉習的狠厲和自信。

  「那你呢?」「什麼?」「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當然想啊!」少年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不就行了嗎?」男人微笑起來。

  清晨的微風將窗邊淡色的窗簾掀起,男人的面容沐浴在晨光中,說不出的柔和。

  「恩……」方瑞希聽見自己肯定的聲音。

  43

  方瑞希其實身體早就復原了,不過他還是賴吃賴喝的在貴賓病房住了一個星期。至於原因─

  「瑞希,來,吃個橘子……」

  「瑞希,來,喝杯水……」

  「瑞希,來,啊……這是我熬了一早上的雞湯,補身體……」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關心愛護自己,那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好。

  而且,到了晚上─

  方瑞希動作輕柔的將病床另一側的男人樓進自己的懷裡。手指輕柔的拂過男人的臉頰,細細的描繪男人稱不上好看的臉部輪廓,俯下身,繼續他住院以來每天都會做的事─

  朦朧的夜光下,他的唇輕輕地覆上男人微微張開的雙唇,輕輕地含住,蹂躪……雙唇脫離,拉出一條細長的銀絲,說不出的曖昧。

  每天晚上,他都會死纏爛打的讓男人留下來過夜,並且,讓男人睡在他的身側,方便他的深夜作案。有好幾次男人在病房裡照鏡子提起自己腫脹的唇,他感到提心吊膽的同時心裡又充滿歡愉。

  他俯下身,想要再度一親芳澤。懷中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睛,目光清明眼神清澈,哪有半分睡意?「瀾……瀾……瀾……我……」他頓時語塞。葉瀾輕撫上自己的雙唇,手指伸進唇裡,拉出來,手指上染上曖昧的液體,在夜色中散發著誘惑。

  「很好玩嗎?」漸漸的向少年爬過去。

  「呃……啊……」男人每向前一步,少年便向後退一步。終於─

  「撲咚」一聲。少年跌下了床。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不留情面的大笑起來,也算出了這幾天被少年偷吻憋屈的那一肚子氣。

  「瀾……」少年不滿的叫了一聲。突然一個巨大的身軀從床上掉了下來,重重的壓上了他。

  「啊……痛……」少年叫痛。

  「呵呵……」男人低笑。四肢像蛇一樣緊緊的攀附著少年。

  「瀾!」氣急敗壞的聲音。

  「別說話……」男人纏綿的封住了少年的呼吸。早已食髓知味的少年立刻反被動為主動,托住男人的頭顱霸道的索取男人的口中甜蜜的津液。

  纏綿一吻後,男人氣息不穩的倚在少年的懷裡。「瑞希……」他說。「嗯?」「你……你會嫌棄……我年紀比你大嗎?」方瑞希才18歲,而自己,已經是31歲的老男人了。年老的軀體,還能引起對方的興趣嗎?「瀾,你在說什麼?」方瑞希吻了一下男人的鬢角。自己可是愛慘了眼前這個男人,年齡,性別什麼的,早已被摒棄在對男人的愛之外。

  男人驀地從方瑞希身上站起來,一聲不吭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瀾,你……」方瑞希本想阻止男人,可是,隨著男人身上衣物的減少,他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

  清冷的夜色中,一具成熟健壯的軀體赤裸的呈現在方瑞希眼前。

  蜜色的胸膛,修長有力的雙腿,挺翹結實的雙臀……方瑞希感覺渾身血脈賁張。

  「瀾……」他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然而男人卻─

  「你果然是嫌棄我這副老去的身體……」男人赤裸的坐在床上,清冷的月華在他赤裸的身上渡上一層銀邊。

  「不不不不不……」方瑞希從地上跳起來,連忙否認。自己怎麼會嫌棄眼前的這副身體呢。見到這副身體,他可是激動得不得了。手不自主的撫上那個充血的部位。

  一絲詭異的笑容爬上男人平凡的臉孔。他伸出修長的右腳。

  「啊……」陽光少年方瑞希立刻被絆倒在床上,不偏不倚的壓在男人身上。

  男人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方瑞希,少年身上肥大的病人服摩擦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惹得他一陣急喘。

  「啊……啊……瑞希……」

  「瀾……瀾……瀾……」方瑞希對於身體那急切的需求感到無所適從,只能拚命的呼喊男人的名字,以熄滅身體內那疾竄的慾火。

  44(H)

  「瑞希……」葉瀾準確無誤的吻上對方的唇。

  一剎那,濃濃的情慾在整個房間裡點燃。

  「瀾……瀾……告訴我怎麼做……」美少年雙眼泛淚的望著男人。

  男人用手指入侵自己那個小巧幽深的地方,異物的突然入侵讓男人吃痛的叫了一聲。

  這邊男人在開拓自己的後花園,那邊的方瑞希卻是慾火焚身,他不清楚如何才能緩解自己的欲焰,只能邊喊著男人的名字,邊狼吻男人的全身。「啊……」方瑞希咬上男人胸前的茱萸,一股電流在男人體內閃過,惹得男人顫動一聲。方瑞希聽到聲音,更加賣力的吸吮男人胸前的那兩點。

  而男人的秘穴,此刻正賣力的吞吐著他插進去那三根手指,秘穴裡流出可疑的淫水。

  「可以了……瑞希……」他呼喚著對方的進入。

  對方卻一把吻上他被淫水滋潤的手指。「恩……」男人情動的發出呻吟。「進……呃,嗯……進來……瑞希……」男人艱難的說道。

  「怎樣進去,瀾?」方瑞希問道。

  男人老臉一紅。「用你那根……恩……你……」怎麼就突然闖進來了!

  方瑞希感覺到葉瀾那緊窄濕熱的內壁緊緊的吸附住他的碩大,不等男人適應過來,他便本能的在男人體內橫衝直撞起來。

  「啊……慢……慢……」葉瀾被他頂得難受,連忙出聲叫對方放慢速度。

  方瑞希卻像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在男人體內勇往直前。男人體內那炙熱的內壁像是要將他融化一般,令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能本能的往男人體內抽送。

  「慢……慢點……」病床激烈的起伏,發出咯吱的聲音。

  漸漸的,男人感覺一股灼熱的溫度爬上他的身體。他整個身子如觸電一般,特別是蜜穴處,酥麻得不能自已。他不自覺的扭動腰枝,小穴自動的收縮,將方瑞希的巨大吸得更緊。「啊……」兩人同時呻吟出聲。

  「瑞希,瑞希……啊……對……就那裡……用力……用力捅那裡……呃……啊……」男人忘情的大叫。

  方瑞希聽見男人甜膩的呻吟,抓住男人的腰部狠狠的一個衝撞,在男人的蜜穴灑下炙熱的種子。同時,男人也到達了高潮,噴薄出熱情的愛液。

  「瑞希……」射精後的男人妖媚而迷人。

  「瀾……」方瑞希親了親男人的手,尚埋在男人體內的碩大陽具又漲大了一圈。他推到跨坐在他身上的男人,「這次,由我來主導……」他宣告性的說。

  打那以後,每天晚上,方瑞希總會抓住葉瀾狠狠的做上幾回。這樣的性福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方瑞希出院的那一天。

  「瑞希……東西收拾好了嗎?」埋首收拾行李的男人轉身問道。

  「我……我不想離開……」少年撒嬌的從後面環住男人。

  「怎麼了?」男人將手覆在環住他腰部的雙手上面。

  少年的下巴擱在男人寬闊的肩膀,蹭了又蹭,「瀾……我們……我們不要回去吧……一直在這裡好不好?」

  「傻瓜……」葉瀾寵溺的刮了刮少年的鼻子。「難道你不想……在家裡……」將少年的手放在自己挺翹的臀部上。「……做的嗎?」少年聞言兩眼放光,不住的點頭。「想,想,想……」「那就快點收拾東西啊……」

  「恩……」

  45

  一回到家,方瑞希的雙手立刻不安分的在葉瀾的身上游離。葉瀾也積極的回應熱情的情人,兩人正吻得難分難解,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葉瀾平穩了一下紊亂的呼吸,打開了門,門外卻出現了一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來客─

  「秦總?有事嗎?」疑惑的挑了一下眉毛。

  「我是來找瑞希的,他父母托我將他帶回家。」邊說邊不客氣的走進屋子裡。

  「呃,這個?」男人關上門,緊跟了進去。

  「瀾,是誰啊?」臉色恢復如常的方瑞希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見西裝革履的秦子濤,明顯的一怔,「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爸媽叫我過來把你帶回去。」秦子濤不慌不忙的答道。

  「不需要。」方瑞希眉頭皺緊。他還想要說些什麼,一段流行樂卻將他的話語突兀的定格在那裡。

  「喂─哦,現在?呃……」看了看佇立在一旁的葉瀾,「好吧,好吧。嗯,我知道了,你就在那裡等一等吧。」最後一個音節結束,他利落的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鈕。

  「瀾,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我很快會回來的,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完旁若無人的親了親男人的臉頰。

  「瑞希!」秦子濤發出不滿的聲音。

  「我不會回去的,你這樣跟他們說好了。」他的語氣很決絕。摟了樓身邊的男人,「瀾,麻煩你幫我趕走這只麻煩的蒼蠅。等我回來,我們繼續。」最後一句話音量特意放得很低。

  「嗯。」男人的臉有些紅。

  「碰」的一聲,大門合上了。

  屋裡只餘下秦子濤和葉瀾兩人。

  葉瀾清咳一聲。「秦總,我想你也聽到瑞希剛才說的話了吧。他不想跟你回去,秦總你時間寶貴,我想你也不想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吧。」

  對方卻驀地上前跨了好幾大步,一下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其實,我這次來不只是為了瑞希……」

  方瑞希匆忙的趕到約會地點。一個穿著可愛的清秀少年正等在那裡。他在距離那少年3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葉習……」

  「秦總還有什麼事嗎?」葉瀾故意忽略兩人間曖昧的氣氛。

  秦子濤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毫無預警的將男人摟進他的懷裡。

  葉習的四肢緊緊的箍住方瑞希。「葉習……」方瑞希的聲音透漏著尷尬,越來越多人將視線投到這個方向。「你先放開我再說。」

  「你幹什麼?秦總?」葉瀾拚命的睜開秦子濤的懷抱。對方卻就著他反抗的動作將他越摟越緊,他的頭深埋在葉瀾的頸窩裡。「真香。」他呢喃道。「是臨川的味道。」

  「瑞希哥,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葉習仍然不肯放開方瑞希。

  「葉習,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放不放,永遠都不放!」對方埋在他胸膛裡的頭顱不斷的搖晃。

  方瑞希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是時候要把話說清楚了。

  「聽著,葉習,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秦總,很抱歉,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臨川。」葉瀾的語氣比剛才還要生硬。

  「我,我知道你不是……」他知道他不是,可是,可是……兩個人的感覺太像了。李臨川死了之後,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大的感覺,繼續工作,繼續找床伴,可是,他們全都不是李臨川。沒有人像李臨川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熱忱的關心他,不摻任何雜質的愛他,這些感覺,就連酷似李臨川的淅川,都無法給予他。

  直到遇到葉瀾,明明他長得那麼不符合他的審美,年紀也大,可是他身上散發的那種與李臨川相似的感覺卻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還沒理清自己對李臨川還有對葉瀾的感覺,情感卻領先於理智,將他帶到葉瀾的家裡。

  「我不是,瑞希哥,你全都想錯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我沒有利用你報復李真,我真的沒有!我是真的喜歡你,瑞希哥!」

  方瑞希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葉習,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不在乎你喜歡的是李真還是我,我調查得到的接過就是這些,這是李真的聯繫方式,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我對你很有興趣,這是我的名片,我歡迎你隨時跟我聯繫……」秦子濤的話還在葉瀾的腦海裡盤旋。葉瀾整個人窩在沙發裡,有點哭笑不得,上一世自己為秦子濤付出那麼多也沒有得到對方的青睞,而現在……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阻隔了他的思緒。

  「來了。」他應了聲,匆匆的上前打開了大門。

  「是你?」

  方瑞希推開緊閉的房門,「我回來了。」他說。

  回答他的卻是一片靜寂。

  46

  葉瀾家裡。

  五個各有特色的英俊男人分坐在客廳的兩張沙發上。

  「小希,你再詳細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說話的是華年,此刻他半個身子倚在沙發上,眉宇間掩不住的焦急。

  「表哥,我不是說了很多次了嗎?我跟瀾回來了以後,秦子濤突然來了,我剛好有個約會……」

  「等一下,你說,秦子濤?他怎麼會來?」柳隨風急急的打斷了方瑞希,問道。

  「他說要我爸媽要他把我帶回家。」

  「已經打過電話問他了,他說他跟瀾說了一會兒話就回去了。我托我舅舅查了一下,他說的是實話。」疾風補充道。

  「那你舅舅能不能查到大叔去哪裡了?大叔都快失蹤8個小時了。」JULY緊張的追問道。

  「我已經托了他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我也聯絡了警方,那邊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

  「……」

  「啊,對了,輕歌呢?」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

  「已經通知過他了,他說很快會來,不過現在還沒到,可能有事耽擱了吧。」華年答道。

  葉瀾醒來的時候暮色已臨,他躺在寬闊舒適的大床上,身上只裹著一件寬鬆的浴袍。

  他環視了一下陌生的房間,房間很寬廣,視野很遼闊,傢俱很奢華,好的,他望著頭上華麗的燈飾,鑒定完畢,他並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努力的找尋昏迷前的記憶,送走了秦子濤,自己在家發呆,然後沒過多久,門鈴響了,他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

  「寶貝,你終於醒了……」

  來人按下了燈的開關,整個房間立刻亮起璀璨的燈光。葉瀾被那燈光晃得眼花,抬手擋了擋,用眼角餘光看一下對面佇立著的高大身影。

  「林謹天,你把我弄到什麼鬼地方啊?!」

  「這不是什麼鬼地方,這是我在西城的一幢別墅。」林謹天雙手撐在床上,俯下身,帶笑望著男人。

  「你把我帶到這鬼地方來幹什麼?!」

  「這不是什麼鬼地方,這是我在西城的一幢別墅。」林謹天強調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但是,林謹天先生,你把我帶到你的別墅裡是要做什麼呢?我記得,我和你的那些陳年老賬,早就算清了吧。」葉瀾不耐的盯著對方。

  「噢,寶貝……」林謹天將身子往男人的方向挪了挪。「別叫我寶貝!」男人厭惡的皺眉。

  「寶貝,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寶貝我真的知錯了,寶貝你就原諒我吧,我們那麼多年感情!」葉瀾感覺有什麼冒上自己的手臂,低頭一看,蜜色的手臂上佈滿了雞皮疙瘩。「我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我,是,說,真,的!」後面五個字葉瀾說得咬牙切齒。

  「寶貝,我知道你在氣我忽略了你,但是,我已經想通了。」他驀地抓住葉瀾的雙手,「我想通了,真的,我愛你,寶貝,我以後會對你好的,寶貝,我發誓,寶貝,我以後只有你一個,而且,往後的日子裡,我會向你證明我有多麼的愛你,有多麼的在乎你……」對方越講越興奮,越講越肉麻,整個人眉飛色舞忘乎所以,可憐葉瀾聽得手上疙瘩狂飆,心裡寒氣直冒。

  他努力的將雙手從對方手中掙脫出來,「停,停!」他大聲叫停。「聽我說,你聽我說,好不好?」對方顯然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抓住葉瀾又喋喋不休的開始表達了自己的情意。末了,他輕吻了一下毫無防備的男人的手背,男人嚇得倏地抽回了手。「寶貝,我為了你,連之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都可以拱手相送給別人。寶貝,等著,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說著又嘟著嘴唇朝男人吻過來。

  見鬼!「離我遠點!」葉瀾抓起被子躲過對方蠻橫的親吻。

  47

  葉瀾被林謹天徹徹底底的圈養了起來。他不知道林謹天所說的這幢西城別墅在什麼位置,他也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絡,更不要說逃出這裡─別墅裡的防衛措施很是完善。

  「哎……」葉瀾盤著腿托著腮坐在床邊。他已經在這幢別墅呆了四天了,為了盡可能不見到林謹天,他幾乎每天都在睡覺,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醒來的時候他總是感到頭痛欲裂。他撫了撫額,那惱人的頭痛又向他侵襲而來,他坐起身想要下床,一個不小心的踉蹌卻讓他從床上摔倒下來。他吃痛的叫了一聲,房門卻驀地讓人推了開來。

  「小瀾……」來人急急的俯下身觀察他的傷勢,雙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放開我……」葉瀾厭惡的甩開林謹天的手。「小瀾,乖,你剛從床上摔下來,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勢好不好?」「你怎麼知道我從床上摔下來的,你在我房間安了攝像頭?!」「小瀾,乖,別生氣,讓我看一下你傷了哪裡?」「走開!」葉瀾努力的挪動身子令自己離對方更遠,卻不知道這樣子洩露了更多的春光。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長度及大腿的印有字母的長T,打從住在這裡,林謹天便沒有讓他穿過正常的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這種露鎖骨,露大腿,包臀的長T,而且,林謹天還喜歡讓他「真空」上陣……

  平時他總會對那穿著有所顧忌,一舉一動都盡可能的小心翼翼,但是今天,怒氣攻心,憤怒一直盤亙在心頭,他忘記了自己這幾天的顧忌……

  此刻的他側對著林謹天,雙腿交叉倚在床邊,修長結實的腿一覽無遺,那大小正好,形狀可愛的陽具也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當然還有他那若隱若現,色澤誘人的幽穴……

  他的頭微微垂著,衣領很大,低垂著,露出男人精緻迷人的鎖骨,還半現著男人惑人的茱萸。

  林謹天不自覺的靠近男人,他之前對男人說的那番話是出自肺腑的,自從男人跟他說他不會再纏著他之後,他一點欣喜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感覺渾身不自在。有關男人的回憶不斷在他的腦裡回放,越是回放,他越是為男人過去為他所做的犧牲感動,越是感動,對男人越是憐惜。越是憐惜,想將男人搶回來的衝動越是強烈。

  他相信男人還是愛他的,只要多給男人一點時間,花大力度哄一下他,他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所以,他將男人帶到了他的別墅中……為了男人,他甚至放棄了那多年來令他魂牽夢縈的……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停止了向男人前進的步伐,同時,他扯下床上的蠶絲被,將男人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進來。」他說。

  「林先生,剛才你的秘書打電話過來找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請你盡快回公司一趟。」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林謹天說著靠近了葉瀾,想要親吻一下男人。男人卻戒備的直往後退,直到脊背撞上白色的粉牆。

  林謹天無奈的攤手。「小瀾,我知道了,我不會強迫你的,我知道的,我向你保證過的,小瀾。」說罷不捨的離開了房間。

  那個向林謹天報告的不知道是僕人還是管家的人卻沒有跟著他離開。他靜靜的立在門邊,打量著葉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個……」葉瀾開口道。「可以麻煩你幫我拿張梯子過來嗎?」

  對方卻置若罔聞,逕直關了門走進房間。

  「你想幹什麼?」葉瀾立刻警戒起來。

  對方卻沒有回答,抄起床頭櫃上的檯燈就往天花板扔去。

  「碰」的一聲,檯燈碰撞天花板燈飾的巨大聲響。接觸了一下之後,檯燈立刻在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而伴隨著檯燈的下墜,還有一個小巧的黑色的東西。

  是攝像頭。

  對方接著用相同的手法又砸壞了幾個燈飾,砸出幾個攝像頭。

  接二連三的巨響驚動了屋內的僕人。立刻有人在外面用力的拍門,問道:「葉先生,發生什麼事了?葉先生,請你開一下門好不好?」

  葉瀾定了定神,佯怒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難道我要砸這房間裡的東西還要得到你們的許可嗎?」伴隨著他話語的是又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拍門聲戛然而止。

  「終於搞定了!」那個年輕人從門鎖翻出最後一個攝像頭,輕鬆的說道。他轉過身來,葉瀾清楚的看見他的臉容─黑髮黑眸,深邃的五官。JULY?!葉瀾險些尖叫出來。「你的眼睛和頭髮怎麼回事?」他問道。「頭髮,染的。眼睛,帶了隱形眼鏡。」

  JULY給了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他擁緊懷中的男人,不住的磨蹭,「大叔,我好想你……」

  男人熱情的回抱他,「我也是……」話音剛落,一個火熱霸道的吻立刻在他唇上輾轉。

  48

  葉瀾從浴室裡走出來,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滴淌著水珠。床上,JULY不著一縷,裸露著性感的軀體,渾身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該你了……」葉瀾瞥了他一眼,又飛快的移開視線,那精壯結實的胸膛,令他回憶起剛才二人火辣激烈的情事……他們,竟然從白天做到黑夜……路過男人身邊的時候,JULY一把將男人拉進自己的懷裡,又是一個火熱的親吻。天雷又勾動了地火,欲焰旺盛燃燒著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又傳了來。葉瀾急忙將JULY的衣物遞給他,然後將他塞進浴室,自己則匆忙小心的鑽進被窩裡,將自己裡裡外外裹了個密密實實,只餘下一張強裝從容的臉孔。

  「進來。」他說。

  「小瀾……」是林謹天。他看了看房間內雜亂的燈飾碎片,欲言又止。「是我砸的,怎樣?你如果還想要再私下裡觀察我,跟我說一聲啊,我不介意再砸。」男人乾脆的承認。「不……」林謹天走到男人的床邊,「不,小瀾,我只是擔心你……」「我不需要你擔心。」男人特意將頭轉到一邊。「哎……小瀾……」林謹天歎氣,看來,要早點讓小瀾知道,他……

  「請你出去!我不想要見到你。今天不想,明天不想,後天也不想,沒有一天想!」男人扯過被子,把濕透的頭也鑽進去。

  林謹天覺得發脾氣的葉瀾就像一個撒嬌的可愛小孩,這麼一想,不覺笑出了聲。

  葉瀾聽到笑聲一陣光火,聲音透過蠶絲被,顯得悶悶的。「你笑什麼?!快給我滾出去!」

  林謹天笑得更歡,他隔著被子親了親葉瀾,「我出去了,寶貝,別想我。至於這裡的燈,燈下我會叫人來修的。」

  待林謹天離開後,葉瀾立刻從被子裡鑽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JULY,開門,他走……」話還沒說完,浴室的門被人從裡面一把打開,葉瀾也被對方猛地按在門邊,強硬的奪去呼吸。

  「JULY,就是這幾天吧。」葉瀾倚在JULY的懷裡,問道。

  「嗯,就是這幾天……」JULY親吻著男人的發頂。

  「那個,大叔……」

  「嗯?」

  「我有事要告訴你,是關於輕歌的。」

  「輕歌,他怎麼了?」

  黑暗寬闊的房間裡,驀地傳來輕柔的跳躍聲。有什麼人從窗外跳了進來。「誰?!」葉瀾戒備的喝道。

  來人籠罩在一片濃厚的黑暗中,只見得一個模糊的輪廓。身材,似乎,很纖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從這裡進來的。我跟我愛人吵架,他不讓我進我們的房間,所以我打算跳窗進去,不過,看來,我搞錯房間了。」帶著歉意的年輕清亮的聲音。葉瀾感覺聲音十分的熟悉。

  葉瀾和JULY同時走進了窗邊。清冷的夜光投射在那個纖細的身影上,照亮了他的面容─

  「輕歌?!」兩個人同時出聲。

  「啊,你是?JULY?!你的頭髮和眼睛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啊?!你幹什麼?這位先生?」

  葉瀾緊緊的摟住林輕歌,語氣帶著上揚的甜蜜,「輕歌,你也過來看我了!」對方卻冷漠的將他推開。

  「不好意思,那個,我認識你嗎?」

  49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葉瀾整個身子陷在床中。

  「大叔,這也是我想要跟你說的……」JULY安撫的搭上男人的肩膀。

  男人順勢抓住JULY搭在他肩上的手。「JULY,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輕歌他,輕歌他,怎麼會不認識我了?還有,他剛才說的愛人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他們還住在一起?!」

  JULY緊擁著情緒激動的男人。「大叔,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你失蹤的那幾天,我們發現輕歌也不見了,起初我們以為你們兩個是在一起的,後來我們才發現,你,被林謹天拘留著,而,輕歌,他,他……很奇怪……我們發現他……」

  「你們他都記得,他只是忘記我了,對嗎?他還跟別人在一起了,是吧?」

  「恩……」JULY欲言又止。

  葉瀾敏感的捕捉到他的猶豫,「輕歌的愛人我認識?」

  JULY歎了一口氣,男人的感覺太敏銳了。

  「是淅川。」他說。

  第二天葉瀾準時7:00就醒了過來。事實上,昨天晚上他完全沒有入睡,只是睜大眼睛躺在床上,靜候著時間的流逝。

  他一反常態的沒有留在房間裡,穿著林謹天為他準備的包臀T,他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輕歌的轉變實在是他突兀了,他需要,把事情查清楚。所以,昨天晚上─

  「我想要在這裡多留幾天。」

  「大叔……」

  「我想要知道輕歌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相信他會移情別戀。」

  「哎……那你,你自己要小心。華年他們那邊,我會負責跟他們說的……」

  「小瀾?!」一身運動裝扮的林謹天見到葉瀾,滿臉的不可置信。

  葉瀾沒有說話,他緊緊的盯著林謹天,想起對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寶貝,我為了你,連之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都可以拱手相送給別人。寶貝,等著,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對林謹天很重要的人,那不是輕歌嗎?葉瀾驚訝於自己的反應遲鈍。

  「小瀾?」林謹天見他面色不對,伸手探上他的額頭。

  葉瀾正沉浸在思緒之中,因而並滅有阻止對方的動作。

  一個神色怔忪,一個面帶憂色,遠處看,就像是一對情意萌動的情侶。

  「二哥。」年輕清亮的聲音將葉瀾的思緒喚回。看著眼前不知道何時距離自己只有幾毫米的林謹天,他嚇得連連後退。卻忘了,自己此時,是在樓梯上─

  「啊……」身子後仰的失重感覺讓葉瀾大叫出聲。林謹天大手一伸,將葉瀾撈進自己的懷裡。兩個人曖昧的相擁在一起。

  而林輕歌也在此時看清了葉瀾的模樣,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好不容易見二哥情竇初開柔情似水的模樣。但是,那個令二哥開竅的人卻在昨晚跟JULY……

  不行。他要提醒一下二哥別陷得太深。

  他吻了下身旁的淅川的臉頰。「小川,我有話跟二哥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不好?」淅川一臉嬌媚,羞怯的望了一下輕歌,輕輕的點了點頭。「你去忙你的吧。」

  而葉瀾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林輕歌。他的五官還是那麼的精緻,他的身材還是那麼的纖細,他的笑容還是那樣夾雜著純真和邪氣,他……可是,為什麼?林謹天摟著他的時候他的神色裡充滿了厭惡。為什麼他看著淅川的時候滿臉的柔情,滿臉的,愛意……他滿心都是哀怨和痛楚,因此林輕歌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還任由林謹天含著一臉偷腥的笑意地摟著他。

  「二哥。」林輕歌開口。「我有事要跟你說,你現在方便嗎?」目光投在葉瀾身上,疏離而淡漠,「不好意思,麻煩你迴避一下可以嗎?」

  50

  葉瀾機械性的咀嚼著面前的早餐。他以為經歷過前世的情殤之後,對待感情,回比以前更加理智和淡漠。可是,剛才林輕歌的眼神,令他徹徹底底的認識到─

  他還是以前那個他,愛上一個人,他的心便會不受自己的控制,爆發出令他無所適從的情緒。

  他輕輕的抬眸,桌子對面的淅川正在優雅的用刀叉吃著盤子裡的荷包蛋。那動作,就像以前的他一樣……

  「為什麼?」葉瀾突然發問。「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接近輕歌了嗎?」

  對方不慌不忙的將口腔中的荷包蛋吞嚥下去,用餐巾揩了揩嘴角,「你叫我不要接近林輕歌,不然你就會將張曉平的事告訴給秦子濤聽吧。」

  「對……」

  「那你就去說啊。反正子濤已經知道了。我跟他,也已經分手了。你也看見了。不是我糾纏輕歌不放,是輕歌他,他愛我。他離不開我。瀾叔……」他特意將那個「叔」字咬得很重。「你老人家還是認清楚事實吧。」

  林謹天的房間裡。

  「二哥。你喜歡剛才那個人?」林輕歌開門見山的說道。

  林謹天也不否認,點了下頭當作回答。

  「二哥……」林輕歌沉吟了下,還是決定要把事實告訴林謹天。「二哥,我看見過他跟別的男人一起……」林謹天以為他說的是在男人未搬入別墅的時候跟華年那些人之間的曖昧,卻不知道JULY昨天侵入了這座房子與葉瀾翻雲覆雨了一番。「我知道。」他說。

  「二哥!」林輕歌強烈的反對。「他是一個水性楊花的男人!」

  「小歌,難道你覺得二哥條件很差?」

  林輕歌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二哥……」

  林謹天的聲音帶著笑意。「呵……他們都不是你二哥的對手,小歌。」他轉過身來看著林輕歌,神色中洋溢著滿滿的自信。「他終究會對我死心塌地。只有我一個男人。而且,你不覺得,多一點競爭對手,最後採擷得來的果實特別美味嗎?」

  「他們?!他還有不止一個男人?!」林輕歌愕然。

  飯廳裡。

  「你到底對小歌做了些什麼?!」葉瀾看著對方一臉氣定神閒的模樣,一股急躁湧上他的心頭。

  「瀾叔,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沒有對他做什麼。是輕歌他,他愛我,他纏著我不放,OK?」說著端著乾淨的盤子想要到廚房。

  葉瀾一個起身擋住了他的去路。「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瀾叔,不是你的始終不是你的。放手吧。啊?!你打我?!」淅川正想還以顏色,餘光卻瞥到正向這邊過來的林輕歌和林謹天。

  他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輕歌……」他哀怨的喚道。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

  「怎麼了?小川?」林輕歌立刻關心的趕到對方的身邊。他掰開對方捂著臉頰的手。「天,你的臉怎麼回事?!」林輕歌心疼的叫道。

  「那個……」淅川抬起水潤的眼眸偷偷的望了下葉瀾。

  林輕歌立刻神色嚴厲的望著葉瀾。「是你?你打了小川?!」語氣中洩露出他無法抑制的憤怒。

  葉瀾頓時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是我,那有怎麼樣?啊?!」他摀住被打的臉頰,那蜜色的肌膚上,一個明顯的巴掌印烙印在那裡。手掌覆上去,還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你打我?!」葉瀾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輕歌。那個總是溫柔對他笑,跟他說話的林輕歌,他打他?!

  那一巴掌打出去之後,林輕歌立刻就懊悔了,他實在太衝動了。看著男人受傷的樣子,他突然感到很心痛。但是這股心痛僅維持了一分鐘。因為─

  「小瀾,怎麼樣?疼不疼?來,我幫你吹一下。」林謹天一根一根的掰開男人摀住臉頰的手指,細心的吹著男人紅腫的臉頰。

  「輕歌,你出手太重了!」林謹天呵斥道。

  林輕歌在心裡冷笑。自己竟然會為那個水性楊花的男人受傷的眼神感到心痛?!這個男人果然不可小覷,連他也差點被他迷惑了!果然是個習慣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淫蕩無恥之徒!

  他捧起淅川的臉頰,他傷得遠不及葉瀾重,可他還是極其小心的,像是呵護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的撫摸他受傷的臉頰。「不痛,不痛……小川乖,到房間裡,我替你搽一下藥膏。」說著溫柔的擁著淅川離去。

  淅川注視著林輕歌俊秀絕倫的側臉。從來沒有人,心裡,一股異樣的情愫正在發酵。從來沒有人,這樣小心翼翼的照顧他的感受。整容前的他,相貌平凡,穿著土氣。交往過的男朋友一開始總是說樣貌什麼的,沒有關係,只要心靈美就可以啊。可是他們最後總是會數落著他的樣貌騙走他大筆的錢將他拋棄。不知道何時,他開始羨慕有著姣好容貌的李臨川,羨慕又漸漸的發展成為嫉妒。李臨川哪裡比得上他?他年紀又大,沒有工作,憑什麼得到秦總還有柳總的青睞!還不是因為那張臉!所以─

  李臨川死了之後,他就跑去整容,整容成李臨川的模樣,果然!秦總真的喜歡上他了。他將他寵上天,他帶他到達不可思議的情慾巔峰,他……他頂著李臨川的容貌,果然身邊多了很多癡纏的狂蜂浪蝶。可是,為什麼?!華年,JULY那群人對他完全不為所動,他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容貌尚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可是,為什麼他們對葉瀾那個又老又醜的老男人那麼執著,對他百般關懷,萬般疼愛,這是為什麼!他不甘心,不甘心!然而他也只能屈從於不甘心,因為葉瀾那個老男人竟然會知道他的秘密,他的保密工作明明做的那麼好!他聽從葉瀾的警告沒有招惹那六個優秀得令人發狂的男人,可是,子濤為什麼還是要跟他分手!

  一定是葉瀾那個老男人告的密!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那個醜男人!

  幸好,老天很垂憐他。很快,機會就來了。當林謹天打電話問他要不要跟他合作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又望了望摟住他的林輕歌,他是那麼的年輕,英俊,迷人……更重要的是,他對他是那樣的癡情,那樣的關懷……

  雖然知道,這並不是真的,但是,為了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他,絕對可以放棄一切……

  想到這裡,他一把擁緊了正在用棉棒蘸藥膏的林輕歌。

  「輕歌……」

  「怎麼了小川?」

  淅川艷紅的唇覆蓋上林輕歌性感的薄唇。

  「輕歌,我要你。」他摟緊林輕歌的脖子。

  51

  夜裡。

  葉瀾躺在寬闊的床上。右手撫摸著被打的臉頰。

  林輕歌那憎惡鄙夷的眼神又湧上腦海,白天努力控制的情愫在寂靜的夜裡洶湧的爆發,讓他招架不住。「嗚……嗚……」他緊擁著被子,無聲的釋放著自己的悲痛。

  「嗚……嗚……」淚水來得過於澎湃,他拚命的想要揩掉淚水,可是揩的速度總是比掉的速度慢,最後,他索性停下了動作,任由淚水在臉龐上肆略。

  被淚水潤濕的臉龐卻被人輕柔的抬了起來。葉瀾一驚,抬頭,在對方琥珀色的眸子裡看到淚流滿臉的自己。「瑞希……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輕歌輕柔的掰開淅川糾纏在他身上的四肢。「淅川,別這樣……」他說。對方一臉的不可置信。「為什麼?輕歌?你不想要我嗎?」「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覺得什麼?覺得我配不上你?」「當然不是!」林輕歌連忙否認。他將清秀的戀人摟入自己的懷裡,親了親戀人豐潤的臉頰,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傻瓜,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是那麼的漂亮,迷人,善解人意……相信我,淅川,我是太愛你了。我不想我們之間變得那麼的隨便。你是最好的,淅川,沒人能代替得了你。相信我,我愛你,我的寶貝……」

  「不要說了……我相信你……」淅川用手心堵住對方性感的紅唇。

  「什麼?!催眠?!」

  「嗯。經過我們這幾天的調查,除了催眠,我們解釋不了輕歌的怪異。」

  「那就是說,只要替輕歌解除催眠,他就會回到我身邊嗎?」男人的眸子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的確是這樣。瀾。」方瑞希點頭。

  「太好了……」男人止住的淚水重新奪眶而出。

  「瀾……」方瑞希一把將哭泣的男人鎖進懷裡。

  「瑞希……」男人也用力的擁緊對方。「太好了,他不是真的忘記我,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他跟淅川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心痛……」

  「用水性楊花形容你真是玷污了這個詞!」憤怒年輕的聲音充斥在整個空間。

  葉瀾和方瑞希同時朝聲音所在的地方望去。

  是林輕歌。

  林輕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做起這種事來了。跳窗這種事,難道會上癮?不然他怎麼又會出現在那個老男人的房間?不過,那個老男人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又讓他與他的另一個姦夫見面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拒絕了淅川的求歡?!那不是他一直渴求的嗎?可是為什麼,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心裡湧動的不是喜悅,而是……

  「你,你覺得我水性楊花?!」男人的聲音透露著脆弱。

  林輕歌一下子竟為那說出口的話感到後悔,但是他顯然不會容許自己後悔。於是─

  「對,我是覺得你水性楊花,你有那麼飢渴嗎?是不是是男人你就可以啊?!我為那些被你迷惑的男人感到可憐!」

  「住口!」出聲的卻是方瑞希。「輕歌,不要做些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什麼後悔!我不會後悔!」其實見到男人臉無血色,唇色蒼白的那一刻,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你一直覺得,我,水性楊花?」

  「對。」

  「只要是男人都可以上我?」

  「是。」

  「我很飢渴?」

  「沒錯。」

  「滾!」一個枕頭驀地向輕歌襲來。他側了側身,輕鬆的避過。一隻巨大的檯燈卻飛快的向他飛過來。

  矮了矮身,險險避過。

  「喂,你……」呵斥的話語被男人如死灰般的面容震回喉嚨。

  「你給我滾!」男人的聲音有些歇息底裡。

  林輕歌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跳窗離去。

  他一走,葉瀾像是再也無法支撐一樣軟倒在床邊。他既不哭也不說話,整個人像個失去靈魂的娃娃一樣。

  「瀾,等到催眠解除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方卻沒有應對。

  良久,葉瀾出聲,「沒用的,你沒聽到嗎?他說我水性楊花,他其實,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瀾……」方瑞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能夠把我弄出去嗎?」葉瀾說。

  「越快越好。」

  52

  方瑞希向男人承諾一個星期內將男人帶出去。

  那天之後,男人再也沒有邁出房間一步,他整天呆在房間裡,不睡覺,也不做什麼其他事,只是目光怔忪的發呆……這讓不時偷溜進來探望男人的五個人十分的憂心。

  這天,男人一如既往的坐在床上發呆。房門在沒有經過房間主人的允許下被打開了,「小瀾……」穿著一身灰色西裝的林謹天走進了房間,他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最近他騷擾葉瀾的次數十分的少,葉瀾知道,那是因為柳家和華家在生意場上都在努力的打壓著林家……

  林謹天坐在柔軟的床側,「小瀾……」他將男人鬢角垂下的頭髮挽到耳邊。「小瀾……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真的不想……但是,家裡的生意,我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小瀾……對不起……」他親了親葉瀾的手背,這次葉瀾沒有拒絕他的親吻……江山與愛人,孰輕孰重?在林謹天的心中,這個選擇題已經有了答案。而葉瀾,他對於這個答案,感到很是欣慰。

  林謹天,對不起,其實我不是葉瀾,所以,我是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就像李臨川永遠不會接受秦子濤一樣,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過去的,永遠沒有辦法再追回來……

  「他們明天就回來接你了。」末了,林謹天對葉瀾說。

  「嗯。」葉瀾說了由他進房間來的第一句話。其實他還想說:「嗯。我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將我落下。」可是真的是這樣嗎?林輕歌,他就將他落下了,像丟垃圾一樣把他扔在回憶的某個角落,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輕歌……輕歌……」似乎有什麼人在呼喚著他。他不停的追尋著那個身影,可是,那個身影卻漸行漸遠,留給他一個拉長的背影。

  那,是誰?

  「輕歌……輕歌……醒醒……」輕柔的呼喚聲在他耳邊響起。他的耳垂被什麼柔軟濕熱的東西包裹住,令他壓抑不住的呻吟出聲……「嗯。」「呵……」耳邊響起輕笑的聲音。「輕歌你的耳垂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啊?!」淅川被輕歌一個翻身壓在了床上。「輕歌,你裝睡?!」「呵……不裝睡,怎麼可以享受到沒人的服務呢?」他邪邪的笑了下。他的長相本就夾雜幾分邪氣,這麼一笑,更是俊美魔魅,讓人移不開視線。淅川情不自禁觸摸輕歌柔軟的臉蛋。「輕歌,你,真好看。」輕歌輕刮了一下對方的鼻子,「看傻了嗎?小傻瓜。快起來準備吧。我們還要去宴會不是嗎?啊,對了?淅川,剛才是你在喚我嗎?」

  「當然啊。你看看這裡,除了我和你,還有誰啊?」淅川一臉調皮。

  燈紅酒綠的宴會上。

  到處衣香鬢影,談笑晏晏。林輕歌舉起酒杯再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實在是對宴會這種無聊的東西沒什麼好感。每個人都像帶了個假面具一樣,所有的表情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對,不真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很不真實,像是缺乏了什麼……是缺乏什麼了呢?他的頭一陣刺痛。想不出來。他唯有拚命的向自己灌酒,酒醉了,或許就能夠見到「他」了吧,夢裡面漸行漸遠的那個,他。

  林輕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連招呼都不跟淅川打一聲就這樣自己回去別墅裡。

  或許是因為那個宴會太無聊了。他心想。無聊到讓他歸心似箭。他的右手拿著一瓶酒,無聲的站在別墅的花園裡。抬起頭,正好可以見到葉瀾所在房間的窗戶。

  那扇窗戶,開著。

  夜間涼爽的清風撲面而來。林輕歌深深的嗅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滿鼻都是馥郁的花香。

  夜風傳送著動物的細小聲響。別墅的外壁。一個醉漢正努力的攀爬著外牆,伸手,夠著了開著的窗。然後利索的,一躍而入。

  「是誰?是疾風嗎?」進來坐吧。房間內的人似乎對這類事習以為常。

  「疾風?」男聲再度響起,帶著一丁點的困惑。

  「是我記錯了啊。那,是華年吧。」

  「都不是。我是林輕歌。」

  屋內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我是來道歉的。」林輕歌打破沉默。

  「不需要。」男人說道。聲音在肆略的夜風中有點破碎。「你只是說出了你心裡面的想法。不是嗎?你不需要道歉……」

  這次輪到林輕歌不說話了。

  他抓起手中的酒瓶,熟稔的打開瓶蓋,咕噥咕噥的喝了起來。

  就這樣不說話的一直在喝酒。

  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酒香,充斥著酒入喉嚨發出的吞嚥聲。

  良久,林輕歌解決了那瓶酒。他好像有些醉了。嘴裡一直呢喃著一個名字。

  葉瀾有些不放心,走下床,穿上拖鞋,走到輕歌的身側。

  近了,才聽見,對方是在說,「淅川……」「淅川……」輕歌一把抓住男人結實的手腕。「淅川,你的手怎麼粗了那麼多?」他醉了。原來,他們是這麼的親密……葉瀾想要將那隻手扯開,奈何喝醉酒的輕歌力氣出奇的大,他怎樣也掰不開那只抓緊他手腕的手,「我不是淅川……」葉瀾的語氣中帶著辛酸。

  是的,我不是他。

  「不,你是……」輕歌拚命的搖頭。他睜著朦朧的醉眼,語帶羞怯,「淅川,我可以吻你麼?」「我不是淅川……」葉瀾再度強調。「不,你是……」說著唇溫柔的覆蓋上來。輕歌的唇溫柔的在他的唇上輾轉,但是這樣的溫柔,卻只是讓葉瀾想要哭泣……

  一吻畢。

  輕歌的臉上帶著奇異的潮紅,那是情動的標誌。他捧著葉瀾的臉龐,小心翼翼的詢問,「淅川,可以嗎?」葉瀾本想要拒絕,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把自己當做別人的替身。可是,當注視著對方那雙含著渴望與等待的水眸時,他妥協了。輕歌,那個曾經說夠喜歡他的輕歌,那個驕傲的輕歌,為了別人,這麼的低聲下氣,這麼的小心翼翼……

  就這一次吧。他對自己說。就這麼一次,當做輕歌給自己的禮物。就放縱自己,這麼一次吧……

  53 H

  葉瀾將輕歌安放在床側,對方十分的配合,任由葉瀾像擺弄娃娃一樣擺弄他的身體。此刻,輕歌正安靜的坐在床側,被酒氣熏紅的臉露出傻笑。「淅川……」「叫我川……」葉瀾委實討厭淅川這個名字,但是叫川就不一樣了,他以前,就叫做臨川……

  葉瀾雙手搭在輕歌的肩膀,雙膝搭在他的大腿上。「輕歌,想要川嗎?」葉瀾在他耳邊輕語。「想,我想要你,川……」葉瀾心裡湧起一股既甜蜜又心酸的感覺。

  他跪坐在輕歌的大腿上,身子盡可能的往對方身上靠,雙手賣力的解開對方的衣衫。

  而輕歌也沒有閒著,他撩起男人的衣擺,修長的手不斷的在男人身上曖昧的游移……「川,你裡面什麼都沒穿!」他吃驚的叫了一聲。男人的臉倏地紅了起來。「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也在期待這一刻嗎?川,我愛你……」「我也愛你……」男人將唇湊到對方面前。眼睛卻在發澀。

  對方撩開他的衣擺,手指摸索到男人胸前的紅櫻,指腹用力的一案,「啊……」男人發出誘人的呻吟……輕歌順勢將男人身上的長T褪去。跪坐在他身上的成熟軀體完全的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咦?淅川的身材竟然這麼的魁梧?可是,並不討厭,相反,很是誘人。他的印上男人優美的頸項,接著不斷的下移,惹得身下的男人仰起脖子,發出低低的抽氣聲。

  「啊……」那唇接觸到男人誘人的紅櫻……男人立刻興奮的叫了聲。那是他的敏感點之一……

  輕歌修長的手指悄悄的接觸到那個幽密的花園……「恩……」一隻手指開始了菊園的探索之旅……「潤滑劑……在抽屜裡面有……」那是華年留下來的……「啊……」又一隻手指加入了旅程。兩隻手指越過穴前的皺褶,藉著潤滑劑的濕滑,得以開拓那幽深的菊花……又一隻手指加入了進去。進入,抽出……手指在幽穴裡進出的聲音淫靡而清晰……「可以了吧?川?」葉瀾情動的眼眸一低,瞥到輕歌充血的巨大的陽具,他纖長的眼睫微微掀動,像是發出無言的邀請……

  輕歌受不了這無聲的誘惑,身子向前一挺,陽具順利的進入了男人的甬道。「川,你好棒……」溫熱的甬道密密的包圍輕歌的碩大,令他不自覺的發出讚歎……

  「恩……」雖然習慣被進入,可是每次陽具初進入甬道的時候還是會有痛楚和不適。輕歌也不莽撞衝擊,只是將陽具埋在男人的甬道,等待男人適應過來,手唇並用的努力的挑逗男人的情慾……終於,「恩……」輕歌保持著兩人下體相連的姿勢將男人微微翻了翻身,男人倏地發出銷魂的呻吟……「是這裡嗎?」輕歌往那個點微微用力,回答他的是男人小動物一般的吟叫……他緩慢的在男人的甬道裡前行,退出……惹來男人的嬌嗔還有不滿……輕歌被男人斜眼望他的那個眼神挑逗得不能自已,他猛地抓住男人的翹臀,毫無預警的在男人狹窄的甬道裡瘋狂的衝撞……

  「啊……恩……啊啊……」他狂烈的攻擊惹來男人一連串難耐的呻吟……男人努力的抓住輕歌的背脊,以求找到支撐點,輕歌用力的分開他的雙腿,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是一輪猛烈的狂攻……

  情慾的夜。瘋狂交媾的兩人。

  輕歌在他身上進出的動作是那麼的真實和溫暖,但是,葉瀾卻在這樣的真實和溫暖裡。

  留下了眼淚。

  旺盛的情慾燃燒了一夜。

  葉瀾輕摸著壓在他身上的輕歌柔軟的髮絲。對方正毫無知覺的熟睡著,完全不知道男人這些小動作……輕歌的唇還咬著葉瀾左胸的紅櫻,葉瀾想要將對方的頭移離自己的胸,對方卻像是未戒奶的小孩一樣,緊吸住他胸前的茱萸不放……

  「你們進來吧……」他突然對著窗邊的方向說了句。

  兩道矯健頎長的身影從窗邊跳了進來。

  「寶貝……」

  「老師……」

  兩人同時出聲。

  「那個,你們能不能扶一下我……」做的太激烈了,以至於他現在起都起不來……

  華年先一步走到男人跟前……當將輕歌從男人身上挪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十分的尷尬,因為,輕歌的唇一直吮吸著男人的乳頭,一直不肯放開……

  終於……華年將男人背在背上。「走吧。」男人開口道。

  「你們先走吧。」疾風說道。「我還有一點事要做。」

  54(完結)

  一個月後。

  葉瀾慵懶的倚坐在花香瀰漫的後花園。拿起籐制桌子上清香四溢的綠茶,輕輕的啜了一口,馥郁的茶香立刻在整個口腔裡擴散……

  他的身子向後一仰,古老的籐椅立刻發出咯吱的響聲……

  「瀾……」美少年方瑞希逆著光衝到他面前,他的面容已然陽光帥氣,可是,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瑞希,怎麼了?」葉瀾開口道。

  「沒,沒什麼……」一邊將什麼東西努力往他看不見的地方隱藏。

  葉瀾抿嘴一笑,這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努力努嘴,「你身後藏著什麼東西?」

  「沒……沒什麼……」音量一下子拔高。

  「瑞希……」葉瀾將身子向他靠過去。修長的手托起對方的下頜,目不轉睛的,「瑞希……」被茶水潤濕的紅唇一張一合,說不出的誘人……方瑞希不覺發起呆來……

  「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報紙……」趁著方瑞希發愣的空擋,葉瀾已經將他隱藏的物什搶奪過來。

  「啊?!瀾,不要!」伸手去搶,男人卻不依,靈活的躲過對方的攻擊的同時還大聲的朗讀著報紙上的標題─

  「當紅偶像天王同性戀人大曝光,知情人士透露兩人感情甚篤……」越讀到後面,聲音越是微小……

  「瀾……你不要這樣,輕歌他……」方瑞希笨拙的安慰男人。

  「我沒事……」男人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報紙。「你不用擔心……」

  緊握的手卻洩露了他的情緒。

  「瀾……」

  男人將手中的報紙用力的握了一下,「報紙先放我這裡,你……你先忙你的吧。」

  報紙上的輕歌與淅川笑得那麼的甜蜜,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和諧,和諧得,讓他險些掉下眼淚……

  從林謹天那裡逃出來後,到現在已有月餘。林謹天沒有再找過他,當然,輕歌也沒有……他辭掉了經紀人的工作,搬進了華年家的別墅,和他們五個人住在了一起。別墅的條件很優渥,環境很優美,他們五個人對他,也很好。可他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輕歌,想起兩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性愛,想輕歌發現與他交合的人是他而不是淅川時的反應,想他的面容,想他的溫柔,想他的微笑,想他的深情……很多次他鼓起勇氣想要請求華年找催眠師幫輕歌解除催眠,可是輕歌厭惡的神色總是會浮上他的心頭,「你真是水性楊花!」他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鄙夷。雖然知道輕歌愛上淅川,排斥自己,都是因為催眠的作用,可是……討厭水性楊花的人,這不是因為催眠,而是性格使然,而自己……顯而易見,被他劃分為水性楊花一類……

  葉瀾雙手緊抓住那張被他捏皺的報紙,「輕歌……」他吻上報紙上那令他朝思暮想,心如絞痛的面容,淚,悄悄的劃落……

  記者發佈會現場。

  一身黑色西裝的林輕歌攜著一身白色西裝的淅川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

  一大群守候已久的記者立刻如狼似虎的向兩人湧過來,不斷有閃光燈向兩人聚焦過來……

  電視機前的葉瀾緊緊的盯著屏幕上俊美邪氣的英挺少年,「輕歌……」

  兩人剛坐下,準備充分的記者們立刻如連珠炮一樣向兩人發問─

  「林先生,請問你跟這位淅川先生真的是戀人嗎?」

  「林先生,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段關係的呢?」

  「林先生,有人透露說你們的感情非常的好,請問這是真的嗎?」

  「林先生,同性戀的身份被曝光,傳聞你將會被公司雪藏,你能不能說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

  「林先生……」

  「林先生……」

  場面非常的吵雜混亂,而屏幕上的那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只是清淺的笑著,一語不發。

  終於,七嘴八舌的記者們停止了發問,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在那個始終淡定從容的男子身上……

  「我的確有一個同性戀人……」

  台下立刻炸開了鍋。葉瀾看見輕歌身側的淅川笑得甜蜜而驕傲,他的心一下子疼痛起來……

  「但是……」林輕歌又再度開口,全場再次肅靜,每個人都在屏氣等待他的後續。

  「我的戀人,他的名字,不叫做淅川,他的名字,叫做葉瀾……」

  然而葉瀾卻沒有看到這一幕,他看不到淅川震驚崩潰的面容,看不到記者對輕歌不依不撓的追問,看不到輕歌將淅川整容前的照片遞給記者,藉以轉移話題……這些,他全都看不到……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明天娛樂版上的頭條,還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心痛之中,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

  葉瀾的房門被小心的推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他還沒發覺……

  他趴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封住,割斷了與外界的交流……

  突然,他被人連人帶被的抱了起來。「啊!」他嚇得驚叫一聲。一雙溫熱的手輕輕的將蒙著他臉的被子拉開……

  葉瀾雙眼通紅,「輕歌?」患得患失的語氣。

  「是我,我回來了,瀾叔……」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還在記者招待會現場嗎?還有,他叫自己,瀾叔?

  「你,你記起來了嗎?」語氣沒有變得舒緩,反而更加的誠惶誠恐。

  「早就記起來了……」輕歌抓起男人的手指,用力的「啾」了一下。「那天華年帶你走的時候,疾風幫我解除了催眠……」

  原來,是這樣……葉瀾一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可是,可是我很懦弱,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瀾叔……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不要再說了……」葉瀾想阻止對方。

  「不,瀾叔,你先聽我說吧……我……」

  「不要說!」

  「瀾叔……」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葉瀾已經用吻封緘了他還沒來及訴說的愛語……

  有時候,千言萬語,百轉千回,各種各樣的誤會,各種各樣的思緒,都抵不上愛人一個纏綿的熱吻……

  一番雲雨之後,葉瀾裸著身子靠在輕歌的懷裡。輕歌的的雙臂越過男人的腋下搭在男人的胸前,他的唇輕輕的摩擦男人汗濕的發……

  「所以,你就這樣把淅川仍在了現場?」男人說話的時候仍帶著雲雨之後的慵懶。

  「嗯。」還有他整容前的那一堆照片。媒體最近對他的美貌很感興趣……林輕歌想著驚艷於淅川清純的面容的媒體和公眾發覺他整過容後的各種反應……男人卻輕柔的喚他─

  「輕歌……」

  「嗯?」

  「謝謝你能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輕歌搭在男人胸前的手驀地收緊,「恩……」瀾叔,雖然我曾經很排斥跟別人共享你,但是,到最後,我發現,我捨不下你,也捨不下自己的你的感情,即使是強行的催眠,也不能將我徹底的從你身邊逃離……所以,「讓我繼續呆在你身邊吧。」

  聽到這句話,男人轉過身來,兩個人裸露的胸膛緊貼在一起。他托起輕歌精緻的臉,「不,是要永遠呆在我身邊……」說罷宣誓般的在輕歌的唇上印上一吻。

  輕歌,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葉瀾沒有想過會再遇到秦子濤。

  浮生餐廳裡。侍應正為前來聚餐的柳隨風和葉瀾禮貌的引路。

  「我想坐靠窗邊的那個位置。」葉瀾伸手指了指,卻發現那位置上已經有人……

  「算了吧。我們換個位置。」他放下手,向柳隨風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位置上背對著他們的人卻倏地站了起來,轉過身,與葉瀾剛好四目交接……

  「是你?!」葉瀾顯然有些震驚。反觀秦子濤的反應倒是很淡定。「我可以借用一下他嗎?」他看著葉瀾,話卻是對柳隨風說的。

  秦子濤怔怔的望著桌子對面的葉瀾,這個他這段時間來一直苦苦尋找的人。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沉吟了一下,他決定開口。「……雖然淅川長得跟臨川很像,但是你的神韻卻是跟臨川最像的,微笑的時候,嘴角會有微微的歪斜,眼睛會上挑……還有喝茶的時候,他也像你這樣愛等茶涼了之後再喝……」

  「秦總。」葉瀾不由打斷他。「你有沒有發現,你講了這麼久,話題都是在那個叫『李臨川』的人身上繞。你喜歡他嗎?」

  靜默一下子在兩個人身邊蔓延。

  良久,秦子濤開口,「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他不過是自己報復柳家的一粒棋子。「不過,我喜歡你,我真心喜歡你,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目光灼灼的望著葉瀾。

  「你喜歡我什麼?喜歡我神韻神思李臨川?秦總。」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不喜歡做替代品。」何況是做自己的替代品。

  「不,不是這樣的,你跟他不,不一樣……」秦子濤拚命的否認,像是在說服葉瀾,但是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難道讓你承認喜歡他是那麼難的一件事嗎?」話說出口連葉瀾自己都有些驚訝。他憶起不就前和柳隨風的對話─

  「叔叔,其實他也喜歡你……」

  「他?誰?」葉瀾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秦子濤……」柳隨風咬緊了唇。

  「啊?!不可能!「葉瀾不可置信的大叫。

  「是真的……」柳隨風陸陸續續講了很多李臨川死了之後秦子濤的各種怪異。

  「他喜歡你,叔叔,叔叔,要是你還喜歡他,我……」

  嫋嫋的茶香在兩人之間徘徊。

  葉瀾又啜了一口茶。他本來也不相信柳隨風的話,可是現在……他覺得他有理由相信,他,愛他……

  秦子濤也是,林謹天也是,他們總是等到失去後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是那麼的可貴。

  他將視線投落在不遠處的柳隨風身上,對方正皺著眉頭講著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不經意的視線。

  幸好,他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他緩緩的起身,對著一旁明顯陷入回憶中的秦子濤輕道:「秦總,我先走了,謝謝款待。」說完,也不理會對方,逕直向柳隨風所在的方向走去。

  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剛好落在窗邊的秦子濤身上,他的眼角,有什麼東西,折射了陽光,發出微小璀璨的光……

  「隨風,你在跟誰說電話?」葉瀾俯下身子,在柳隨風的耳邊說道。

  「沒,沒什麼。」柳隨風慌張地合上電話。

  「嗯?」葉瀾挑眉。「是嗎?」

  「柳隨風你還敢說謊說你沒有耍滑頭?!」餐廳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五個風格迥異的美男子。

  為首的一個金髮碧眼,五官深邃,此刻正叉著腰中氣十足的朝隨風咆哮。是JULY。

  後面跟著的是華年,疾風,輕歌還有瑞希。咦,怎麼全都到齊了?葉瀾暗忖。

  思忖間,五個人已風風火火的走進了餐廳,朝他們的方向過來。

  「柳隨風你耍滑頭!」「我沒有!」「喂,你還躲!」「瑞希,抓住他!」「喂,華年,兄弟一場,不要見死不救啊!」

  ……

  幾個人像小孩一樣在餐廳吵鬧起來。

  葉瀾撫了撫額,選了個離他們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認識那幾個白癡。

  「Waiter!」他舉起手,正想要點餐。「瀾叔,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一身休閒打扮的林輕歌出現在男人的視線中。

  餐廳的玻璃牆外,只見到一個休閒打扮的年輕人輕笑著,一個穿著襯衫的成熟男人沒魅惑地笑著,兩人的視線交接,透著濃濃的曖昧,還有,愛意……

  全文完結……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