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日 星期六

重生之繁衍者(上)BY 人生若初


  文案:

  沒錢沒房沒外掛,21世紀的精英變身32世紀廢材!3312年的世界,人類擁有了一切卻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

  內容標籤:穿越時空重生異能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雲葛│配角:│其它:重生未來



  1.地球很危險

  繁榮的城市一角,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小男孩正趴在一個路標後面,3312年的路標跟2012的不同,半實體的光標懸掛在半空中,下面是一些類似廣告的畫面,男孩並不太清楚那具體是什麼,他現在的目光只是緊緊盯著那邊的排污道,這種居民樓的排污道其實就是扔垃圾用的,但3312年的垃圾並不會堆在這裡很久,一落下來就會別專門的管道運輸到固定的地方分類銷毀或者重複使用。

  而男孩等的就是管道緩衝的那點時間,在垃圾出現的那一刻,管道會發出微微的亮光警示,男孩飛一般的衝了過去,從一個小小的口子裡面將那袋子東西扯了出來,這些處理垃圾的管道一般都是密封的,但有些環節為了處理方便會留一個小口子,要是發生什麼堵塞事件的話能讓機器人把儀器伸進去處理。

  而這樣的小口子就是男孩能利用的地方,他的手臂細小這樣也不會夾住,只可惜洞口太小,一些東西都是扯不出來的,男孩弄得滿頭大汗也就扯了一件衣服和一袋不知名的東西,剩餘的垃圾不等他反應已經消失了,男孩看了看周圍不敢再留著,抱著東西趕緊走開了。

  這個世界偷垃圾也是有罪的,男孩低著頭朝著孤兒院的方向走去,暗道這個世界真是不給窮人一條活路了,城市市容是好了,但窮人連去撿垃圾都不行了,他這樣的行為要是被發現的話,會定罪為「偷竊可循環資源」和「破壞城市秩序」罪名,最高的刑罰是入獄三年。

  孤兒院離這棟居民樓很遠,男孩只好慢跑著往回去,這個世界的交通很便利,同時檢票的手段也更加嚴格,他自然是沒有乘車的資格的,重生在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蘇雲葛也明白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當年那個意氣風華嬌妻乖兒住新房的世界已經再不屬於他。

  這個世界的孤兒院也分很多種,而他住的就是最底層的那種,凡是孤兒都能進去,也沒有什麼限制,國家會負責把你養到成年,也可以接受一定的義務教育,至於其他的層層剝削下來也就那樣了,餓不死凍不死罷了,蘇雲葛當初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寄生的小男孩不過七八歲大小,瘦的皮包骨頭的,在孤兒院也是備受欺負的主。

  三兩步跑進孤兒院,不大的院子裡頭到處都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稍微大一些的就能找到工作,雖然都是廉價勞動力,但至少能找一份吃的,蘇雲葛也不去理會那些朝著他看過來的孩子,逕直跑進自己的那間大通鋪,最裡面的地方躺著一個比他還要小一些的男孩,身上只蓋著薄薄的被子,因為室內的暖氣早就壞掉了,孤兒院也沒有讓人來修理,男孩前兩天發了高燒,一直喊著冷。

  看著小孩瘦巴巴滿臉通紅的模樣,蘇雲葛才從自怨自艾的情境中脫離出來,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自然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懷裡頭的衣服裹在男孩身上,那個居民樓的人生活都不錯,就是丟掉的大衣都是很保暖的,裹上大衣之後病著的孩子果然好了一些。

  外頭依舊是吵吵嚷嚷的聲音,蘇雲葛有些不耐煩,他以前就不太喜歡孩子,生了兒子之後才變得好一些,這一年的時間天天跟幼稚的小鬼相處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也是造化弄人,3312的世界,人類的壽命和身體素質都大大的提升了,但也就是在這種進化的過程中不知道哪裡出了錯,越是頂端的人物越是繁衍困難,而像他們這樣的底層平民卻能一個接著一個生出來。

  也許上帝是個公平的傢伙,給予你特殊力量的時候總要拿走一些什麼東西,蘇雲葛沒心情理會什麼高品質人類的繁衍問題,他現在可是最最底層的人民,自己的溫飽都是問題,大概是那些高層對貧民的能生程度也是羨慕嫉妒恨,這一年來反正孤兒院是沒有收到什麼捐助,當然,也有可能院長私吞了他們不知道。

  喘了一口氣之後蘇雲葛才打開了懷裡頭的小袋子,當時為了扯一些保暖的東西,他一點兒吃的都沒有拿到,要是上輩子有人給他吃別人剩下的東西,蘇雲葛絕對會狠狠揍一頓那個藐視自己的傢伙,但現在要是能填飽肚子,他才不管是不是別人吃過的,看了看自己乾癟癟的身體,蘇雲葛歎了口氣,這樣營養不良下去,將來不知道能不能長到上輩子那麼高。

  那個用不知名東西包裹起來的袋子裡頭居然裝著一些糖果餅乾什麼的,蘇雲葛仔細看了看發現都是沒拆封就已經過期的,反正孤兒院發下來的麵包什麼的大部分都是過期食品,蘇雲葛並不在意的拆了一種餅乾塞進嘴裡,那味道可比平時孤兒院的伙食好吃多了,他當下決定將這部分東西藏起來,反正剛才那些愛打小報告的孩子就看見他摟著衣服進來罷了。

  正想著,蘇雲葛低頭就看見原本迷迷糊糊的男孩睜開了眼睛,小鼻子稀溜一下子,似乎是聞到了餅乾的香味,蘇雲葛看著這孩子的模樣想到了上輩子的妻子兒子,他老婆雖然是個嬌滴滴的富家女,但從他創業開始就跟著他,直到自己發達之後感情還是非常好,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真不知道自己死去之後他們母子要怎麼辦,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岳丈雖然不滿意自己,但一直很疼女兒和外孫,有他家的庇護妻兒至少是安全的。

  蘇雲葛想了想扯開了裡面的一小袋糖果,香甜的糖果味道讓男孩幾乎流出了口水來,孤兒院可沒有這樣的「奢侈品」,他笑著塞了一顆半透明的粉紅色糖果過去,男孩像是怕他後悔似的連忙閉緊了嘴巴,隨後又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哦,我看見了,你們在吃糖,蘇雲葛,給我也吃一塊,不然我要去告訴阿姨。」門口忽然跑進來一個男孩,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們,兩隻手絞在一起看著似乎對告狀的事情有些猶豫,但糖果的吸引力太大了讓他無法拒絕。

  蘇雲葛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走過去確定外面沒人之後才把門關了起來,將那個男孩也拉到了床邊,同樣塞了一顆糖果過去,男孩立刻瞪圓了眼睛,砸吧砸吧露出歡喜的神情,看他這般蘇雲葛的一絲生氣也慢慢散去,反倒是生起了一些憐憫和同情:「聽好了,有糖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別人,不然的話阿姨會拿去給別的小朋友吃,到時候我們都沒得吃,記住了嗎?」

  什麼時候他蘇雲葛用得著為了幾顆糖威脅小朋友了,但顯然眼前的孩子是聽進去了,連忙點了點頭,有些討好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蘇雲葛,我剛才說要去告訴阿姨,你不會生氣不給我吃糖吧。」

  蘇雲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小孩的腦袋,這才發現這個小冬瓜看起來更小,不過比床上的那個看起來要活潑一些,這時候可憐巴巴的眨眼睛非常可愛,蘇雲葛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只要你不告訴阿姨,這些東西我們放著慢慢吃,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明白嗎?」

  小孩乖乖的點了點頭,蘇雲葛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保姆了,摸了摸鼻子又給他們一人塞了一顆糖果,兩個孩子都小聲的吃完了,似乎怕外面的孩子聽見居然沒有發生一開始那種嘎崩的聲音,蘇雲葛又覺得心酸起來,這哪裡是未來世界,這是八十年代的大饑荒時候吧。

  可惜不管他怎麼抱怨,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平等,當初21世紀人人的素質都差不多的時候,大家還都要分為三六九等,更何況這個世界的人已經融入了太多的變化,稍微有些能力的人就能活得很好,而像他們這樣的底層貧民,要麼自願去做研究院的素材,有一些可能被那些怪醫生融入能力,要麼就碌碌一生,畢業之後去做一些有損身體健康沒人願意做的工作,這樣也能混一個溫飽。

  第一條路蘇雲葛是肯定不會選的,不是他不願意冒險,而是他重生的事情誰都不能知道,要是被發現精神異常的話,別說是得到什麼能力,這輩子他都別想離開手術台了,那還不如在外面餓死算了,而第二條他也不願意認命,當年他也是從一無所有的農村窮小子一步步打拼出來一份家產,沒道理只是往前了一千多年就不行了。

  兩個小孩並不知道身邊的人在想這麼深奧的東西,他們兩個比蘇雲葛還都要小一些,六七歲的時候也沒有接受過什麼正統的教育,整天的心思都在吃飽肚子上面,蘇雲葛見他們吃完了嘴巴裡的糖果還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頭的,又拿出一顆來給他們,誰知道站著的小孩搖了搖頭,咬著手指說道:「今天不吃了,我要留著慢慢吃,每天都能吃到糖果。」

  一聽他這麼說,原本生著病的孩子含著那顆糖吐在了手上,伸手想要遞給蘇雲葛保存起來,後者無奈的笑了笑,看著那滿是口水的糖果說道:「這顆就吃了吧,要是不吃的話也會自己融化了。」想著又塞給站著那位一顆,做什麼都要公平不是,倒是這孩子的乖巧懂事出乎預料。

  2.幹架

  也許是糖果的魅力太大了,反正從秘密分享糖果之後,這兩個孩子就成了蘇雲葛的小跟班,那個病著的孩子以打不死小強的能力很快康復過來,也許是一年前那次蘇雲葛打架不要命的架勢深入人心,倒是沒有小朋友敢來打擾他們的。

  蘇雲葛有時候還是會出去撿漏,但畢竟這樣的行為太危險了,不但要提防著城市警察,還得提心吊膽不被孤兒院的人發現,再說那點東西塞牙縫還不夠,要不是他現在沒有其他辦法的話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經過一年的瞭解,蘇雲葛覺得這個世界是把階級合理化了,像當年的21世紀,雖然大家都明白窮人富人是不一樣的,但國家和社會宣揚的都是社會主義統計制度,但在這個世界,有實力的人代表一切,如果沒有能力憑著自己的力量得到想要的,誰都不會同情你,要知道,乞丐在這個世界也會被當做妨礙市容的罪犯抓起來。

  別以為抓進監獄能過有飯有房的好日子,3312年的世界最缺少的就是人體試驗器材,那些關幾年的還好,最多就是被當做一時的材料,像那種犯了大罪被判處終生刑期的,一進去是死是活誰還知道,尤其是上層階級對繁衍的重視,能生的貧民沒少被當做生育機器飼養起來,偏偏貧民和貴族之間幾乎不能生育後代,唯一的辦法是將貧民的子宮轉移到能力者的身體之內,這樣的話能力者三年之內的生育率會大大增加,這樣一來貧民中有不少以販賣子宮為生的。

  雖然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其實有理可循,蘇雲葛猜測很可能是那些所謂的能量著變異人,身體裡面有破壞剩餘細胞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一定是慢慢侵蝕生育系統的,所以在轉換成新的生育系統後,短時間內生育能力就恢復了,但因為那種因素的影響,這種恢復是短時間而且不穩定的,能量者要是不能抓住這段時間的話,以後在想要利用這種手術就困難了。

  再者通過這種手段生下來的孩子,雖然也不乏能量者,但比起他們的父母卻差很多,通常都要經過很多實驗試劑的衝擊才能勉勉強強達到父輩的程度,能力者對這樣的狀況毫無辦法,不通過這樣的辦法他們已經不能繁衍,通過這樣的手段要是生出廢物來的話,這個世界的強者只會越來越少。

  在能力者的地位達到空前高度的時候,他們的能力卻開始下降了,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雖然說能力者的生命比普通人要長久一些,但等他們這些人死去之後,這個世界的能力者就是走下坡路了,這也是為什麼國家加緊研究刺激人體變異手段的原因。

  一開始的時候蘇雲葛還期盼著自己好歹穿越一次有帶著福利,有個天下無敵的異能什麼的,到時候虎軀一震小弟一幫,打倒敵人之後就能抱得美人歸,可惜不管他怎麼研究自己的身體,得出的結論就是普通人沒能力。

  被打擊之後的蘇雲葛總算是認清楚現實,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就跟運氣兩個字沒緣分,想想那時候自己跟妻子在一起也算是高攀了,人家都是少奮鬥三十年,他倒是好,老丈人看自己怎麼都不順眼,沒少明裡暗裡找茬的,不過他蘇雲葛也不是個靠女人吃飯的軟蛋。

  聽見孤兒院裡頭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蘇雲葛收起了繁雜的心思,快步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這時候要是去的晚了可是沒有飯吃的,才踏進食堂就看見一群孩子唧唧咋咋的擠在打飯的窗口,裡頭那阿姨的臉色跟誰欠了她一百萬似的,隨後一勺勺的往孩子的盆子裡頭扣飯,發出啪啪的聲音有些刺耳。

  蘇雲葛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抱著自己的飯盆朝著裡頭擠進去,要是不快點的話就要挨餓,雖然跟小朋友搶吃的很無奈,但他現在根本沒有養活自己的本事,不快點的話的裡頭的土豆泥都沒有了,今天又只能喝湯過活。

  憑著這一年鍛煉出來的能力,蘇雲葛最後還是打到了一勺子的土豆泥,平時在那個阿姨面前賣乖裝可愛得到的報酬就是他的土豆泥比其他小朋友碗裡的多一些些,這足以讓周圍的孩子投來嫉妒的視線,蘇雲葛不在乎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到一張空的桌子上默默開始吃飯,沒一會兒的功夫有兩個孩子也擠了過來,一個碗裡頭還有一些土豆泥,另一個只有一些湯水,看來是沒有趕上去。

  蘇雲葛歎了口氣,從自己碗裡頭分了一些跟那個只有一碗湯的孩子,那男孩就是當初生病快要死掉的那位,旁邊的小男孩看見他的動作撇了撇嘴,吞了一口土豆泥才說道:「蘇雲葛,幹嘛管他,每次都跟小少爺似的磨磨蹭蹭,能搶到飯才怪了,他就是看你每次都會分給他吃才不出力的。」

  男孩的話其實沒錯,但讓蘇雲葛看著自己的跟班挨餓也挺困難的,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還沒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孩子不也沒有餓死,自己總不能照顧他一輩子的:「這次算了吧,不過小和,下次吃飯的時候你跟著奇客和我擠進去吧,要是你不行的話,我也不會再分給你吃了。」

  孤兒院的孩子大部分是沒有大名的,畢竟誰耐煩給每個孩子取名字,一些有記憶的就用以前的名字,像奇客和小和都是從小被丟在孤兒院的,名字都是照顧他們的義工隨口取的,只是為了分辨人用。

  小和聽了把頭垂得更低了,奇客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自顧自把自己的一碗土豆泥都吃完了,臨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盆子,喝掉那碗湯一臉滿足的樣子,只是他這般的模樣讓蘇雲葛心疼起來,這孩子雖然說話挺刺耳卻是好孩子,這麼小就能自己照顧好自己,比起一貫嬌弱的小和起來,其實他心裡更加喜歡奇客一些的。

  雖然面子上他照顧小和多一些,不過那是因為小和更容易受到欺負,但仔細說起來,卻是像奇客這樣堅強的孩子更讓人心疼,有時候看見他蘇雲葛忍不住會想起上輩子的兒子,那個讓他寵溺又倔強獨立的讓人心疼的男孩。

  三人默默的吃晚飯,將各自的飯盆洗刷乾淨才走出食堂,才走了幾步就看見前面幾個八九歲大小的孩子朝著這邊走過來,蘇雲葛知道帶頭的那個那是前段時間才被帶回孤兒院的,據說以前也是有父母的,不過再一次意外中父母親都死了,沒辦法才來了孤兒院。

  這個孩子頗有些頭腦,加上之前跟他的父親學過一些東西,來到孤兒院沒多久就收服了大大小小的孩子,居然開始帶著孩子們滿大街的撿漏子,曾經也有過來跟蘇雲葛提過一次撿漏的事情,但被他拒絕了。

  蘇雲葛看幾人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這孩子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脅了,其實撿漏的事情蘇雲葛並不排斥,只是這般大張旗鼓的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恐怕到時候被抓住了沒有人會去救他們幾個孤兒,而這位「老大」卻躲在後頭只是指揮,把自己保護的十分安全。

  「蘇雲葛,我最後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們出去一起撿漏?」男孩冷哼一聲問道,那架勢還挺有幾分黑幫的氣勢,只是在蘇雲葛眼睛裡頭,幾個成熟過頭的小蘿蔔頭這般呼喝還挺搞笑。

  蘇雲葛並不想理會他們,但那男孩已經冷下了臉,朝著跟在身後的兩個傢伙喊道:「這個傢伙不僅不跟我們一起行動,每次吃飯還搶在最前頭,今天我們好好教訓他,不然以後他還不知道這裡誰是老大。」

  後頭那兩個跟班卻是知道蘇雲葛打架不要命的氣勢,一時之間不敢上前,那男孩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手的話就要被藐視了,大喊一聲撲了上去,蘇雲葛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伸腿就是一腳,將那男孩踢了出去,下一刻就撲了過去,騎在那個男孩身上死命的捶打起來,專往不傷身卻很痛的地方打。

  那兩個跟班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見自家老大被壓在地上打了,一時間想起了一年前蘇雲葛將人腦袋打出血的事情,臉色蒼白的大叫一聲跑開了,那邊的奇客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棍子,追在那兩個跟班後頭大聲叫著,看那架勢頗像一回事,小和看起來有些害怕,但卻也跟著叫起來,那兩個跟班逃都來不及倒是沒有來管他。

  蘇雲葛覺得打夠了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那滿臉淤青的男孩,冷冷說道:「孤兒院的老大我沒興趣,但你要是再敢來找茬的話,我打破你的頭。」

  那個男孩終於知道跟班口中的不要命是怎麼回事了,捂著自己的鼻子一骨碌爬起來就跑了,奇客和小和也跑了回來,三人相視大笑起來,一會兒小和看了看其他人都開始往外走,便疑惑的問道:「雲葛,撿漏又不是壞事,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去?」

  「撿漏當然是壞事,不然怎麼會有撿漏的人被抓起來。」蘇雲葛又說道,「當初我是迫不得已,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做的,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不被發現才奇怪了,我可不想去做政府的免費實驗體,走吧,我們去幫食堂的阿姨洗碗,這樣的話說不定還能拿到一些土豆呢。」

  3.領養者

  3312年的夜空已經看不到繁星,雖然這個世界對環境的保護十分重視,但人類像蛀蟲一樣生活在地球之上,隨著人口的增長有一些消耗是無法停止和挽回的,就像是空氣,聽說在30世紀開始的時候,這個未來世界還實現過整個城市的暖氣冷氣供應,可惜短短的幾十年就發現敝處太多,不得不停止了。

  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蘇雲葛歎了口氣,他現在可沒有春花秋月的心思,連肚子都沒法填飽的時候,什麼環保什麼美景都是浮雲,他不想冒險出去撿漏,前段時間孤兒院孩子的行動已經引起了注意,每次出去回來的時候都會少幾個人,孤兒院的阿姨對這些事情是不予理會的,畢竟少幾個他們的負擔還輕一些,孤兒院不怕沒人,出去低等社區轉幾圈要撿幾個是幾個。

  但除去這條路他還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這個世界的情況他還不算熟悉,以前街頭還能乞討或者給人擦皮鞋什麼的,這個世界是早就沒有這些職業了,機器人的發達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讓人類失去了就業的機會。

  這些天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幫忙孤兒院的阿姨洗洗碗種種後院的自留地什麼的,偶爾能得到一些吃的,但對他們三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根本就不夠。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蘇雲葛想著要是他也帶著一個隨身空間什麼的就好了,人家小說不都那麼些的嗎?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蘇雲葛回頭就看見一雙晶亮的眼睛,奇客墊手墊腳的走出來,在看見他的時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孩子對小和一直凶巴巴的,對著他的時候卻只是顯得活潑了一些,蘇雲葛私下以為這孩子並不喜歡有些軟弱的小和。

  「蘇雲葛,你在這裡做什麼?」奇客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看了看烏漆漆夜空托著臉頰說道,「我聽說在異能者住的地方是能看見星星的,不知道星星長什麼樣,是不是像路邊那些影像裡面一樣一眨一眨的,不過我們大概這輩子都看不到吧。」

  蘇雲葛想著這時候連看見星星都是奢侈了,但聽了還是安慰道:「也不會,明年我們不是能去上學了嗎,我聽說只要學得好就能一直升學,要是將來參加外太空軍隊的話,隨便想怎麼看星星都行。」

  「哪有這樣容易,外空軍隊的要求很高的,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根本沒機會進去。」奇客巴拉了一下自己的褲腿,有些洩氣的說道,「其實以前的還想過去醫院接受實驗,雖然大家都說進去的人裡面,一千個裡頭都沒有一個成功的,但我還是想要試試看,但是……我現在覺得大家在一起也挺好的。」

  蘇雲葛聽著忽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奇客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蘇雲葛撲哧一笑,又摸了摸才說道:「走吧,回去睡覺,不好好休息的話可是會長不高的。」

  奇客蹦躂了一下,他一直為自己的身高糾結著,就是看起來嬌弱的小和都比他要高半個頭,這讓男孩很受打擊,這時候一聽晚睡會長不高立刻就蹦躂著進去了。

  第二天一起來就覺得院子裡的氣氛有些異樣,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居然都帶著一股興奮,尤其是他們的院長大人,一個四五十歲胖胖的中年男人,居然滿臉笑容穿上了他唯一的一套西裝,那可是他每年在政府送來救濟金的時候才捨得穿出來的。

  奇客是個等不住的性子,連忙跑出去打聽起來,原本這一天居然有領養者過來,要知道他們孤兒院已經許久沒有人過來領養孩子了,畢竟貧窮的家庭自己生都嫌多,哪有錢養別人的孩子,而富裕一些的家庭多數都希望領養一些有能力的孩子,所以都是去其他孤兒院。

  看那院長的臉色估計來的不是窮困人家,果不其然一會兒那些阿姨走過來吩咐了好幾遍待會兒要表現的乖巧懂事一些,甚至還一個個給他們洗臉刷牙換上了能見人的衣服,蘇雲葛自然也沒有被漏掉,穿著一件淡藍色衣裳的小孩看了看周圍興奮的小臉歎了口氣。

  大牌人物都是姍姍來遲的,整個孤兒院的人一直等待到了下午時分才看見三輛飛車慢慢的停在了孤兒院外頭,前後兩輛車裡頭坐著的居然都是保鏢,當然這是蘇雲葛看見他們黑西裝墨鏡的打扮,外加恭恭敬敬去開車門的舉動猜測的。

  中間那輛車裡頭走下來一對夫妻模樣的男女,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掃了一眼孤兒院帶著一絲不耐煩,旁邊的女人畫著精緻的妝容,白色的套裝顯得她整個人雅致起來,脖子上碩大的珍珠項鏈又給他添了一絲貴氣,掃過孤兒院的時候也帶著一絲不滿意。

  那胖子院長哪裡能看不出兩人的反應,連忙走過去說道:「歡迎歡迎,徐先生徐夫人,請裡面走,請別介意我們孤兒院的簡陋,這些年下來政府的撥款我都用來教育這些孩子了,別的我不敢說,但孩子們的素質絕對是最高的。」

  兩人聽了他的話臉色好看了一些,等走進孤兒院看見整整齊齊站成一排排的孩子的時候便緩和了下來,那徐先生進了裡頭之後就跟著院長進了辦公室,留下徐夫人和幾個保鏢看著院子裡的孩子。

  大概是知道被收養的日子絕對比在孤兒院的好,平時都吵吵鬧鬧的孩子都露出乖巧的模樣,那夫人看著似乎頗為滿意,眼睛從一個個孩子身上掃過,不過對那幾個大孩子並不太注意,眼神都更多放在七八歲的孩子身上一些。

  蘇雲葛想著能請保鏢的家庭要是真的收養孩子的話,肯定是要求很高的,怎麼可能來他們孤兒院,這對夫妻的眼神裡頭也沒有對孩子的渴望,與其說來收養孩子,還不如說來找合格忠實的傭人罷了。

  不過不管是去做傭人還是做陪讀,對孤兒院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機遇了,要是按照孤兒院這樣的生活,將來他們不過是在底層掙扎罷了,到了這戶人家裡,就算是傭人那也比留在這邊好。

  蘇雲葛心情有些複雜,真讓他去伺候別人的話肯定是不習慣的,但一個能離開孤兒院的好機會他又不想放過,隨即又苦笑起來,他想要走人家還未必看得上他呢,要說模樣這具身體的容貌只是一般,屬於那種陽光但不帥氣的長相,並不符合一般婦人的審美,將來長大了說不定能吸引一些女孩,但這時候絕對沒有可愛娃娃臉的孩子逗人喜歡。

  果然那個女人的視線在他臉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停留,但對他身邊的奇客小和都頗感興趣,蘇雲葛想著這兩孩子要是能走的話或許也好,畢竟留著孤兒院沒什麼出息。

  一會兒那徐先生帶著校長走了出來,看那胖子校長滿臉笑容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並且是讓他十分滿意的,徐先生並不看下面的孩子,只是對著妻子問道:「看好了嗎?」

  「我覺得那邊的兩個還不錯,看起來很好教導的樣子。」徐夫人說著指了指蘇雲葛的方向,徐先生瞄了一眼不太在意的點了點頭,「隨便吧,不過是給孩子作伴,以後自然還是要去那邊找更好的。」

  徐夫人點了點頭,校長趕緊示意那兩個孩子過來,奇客看了蘇雲葛一眼跟著小和走了過去,那徐夫人露出一絲高高在上的笑容,柔聲問道:「怎麼樣,跟阿姨走好不好,只要乖乖聽話,以後你們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

  小和連忙點了點頭,奇客咬了咬嘴唇,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蘇雲葛,抬頭說道:「阿姨,那能不能帶我哥哥一起走?」

  徐夫人朝著他回頭的方向看了一眼,對蘇雲葛並不太滿意,而且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就有自己的想法,要是兄弟倆一起帶回去的話怎麼會一心一意服侍自己兒子,想到這裡便對眼前的孩子也少了幾分滿意,正巧那邊徐先生等得不耐煩,開口說道:「一個就夠了,趕緊走吧,反正也是陪孩子一起玩玩罷了。」

  徐夫人點了點頭,便對校長說只要了那個乖巧的,奇客眼睛驀地睜大,幾乎要流出眼淚來,卻在下一刻連忙跑到了蘇雲葛身邊,拉著他的手不再說話,小和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終歸是不敢跟奇客一樣說出自己的要求,他也捨不得離開兩個小夥伴,但更加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看著一步一回頭的孩子慢慢走遠,蘇雲葛歎了口氣低下頭伸手給奇客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別傷心,以後還會有願意領養的人過來的,下次不要再提起我了知道嗎,那些人都喜歡聽話的孩子。」

  奇客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有你給我糖吃。」

  蘇雲葛一時間哭笑不得,要是他剛才跟著走的話,還怕沒有糖吃,但在無奈之外,心底又生起了一些些感動,這孩子能在那時候想到自己,這份感情是最真實的。

  4.被領養

  雖然奇客自己說想要留下來,但因為這件事還是失落了很久,畢竟在這裡的孩子能被收養已經是難得一遇的事情了,尤其是等他們再大一些身體適合實驗的時候,孤兒院會不斷的開始號召他們「自願」貢獻身體,也因為這件事蘇雲葛覺得自己肩頭的擔子更重了,他從來都是別人對他好一點就要千倍萬倍還回去的人,要是因為自己弄得這孩子以後下場淒涼的話,他怎麼都不能原諒自己。

  也許是因為小和被收養的事情刺激到了其他的孩子,這些天也不想著經常往外跑了,整天在阿姨什麼的面前扮演乖孩子的角色,可惜的是收養孩子的人並不多,畢竟都是小孩子,記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是該幹嘛又幹嘛去了。

  這天蘇雲葛跟奇客正在幫廚房大媽洗菜的時候,就看見後門進來一男一女,蘇雲葛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看見廚房大媽笑著走了過去說道:「你們來了啊,怎麼不從前頭進來。」

  夫妻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女人開口說話帶著一絲爽利:「我們又不是有錢人,前頭進來碰見你們院長的話,待會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他哪裡會不同意。」廚房大媽似乎有些不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拉著女人走進來說道,「你們先做做,待會兒就要開飯了,你們就在這邊幫幫忙,也順便看看中意哪個孩子,其實啊校長不怎麼管下面的事情,孤兒院每年都要莫名其妙少幾個孩子的,只要孩子同意跟著走,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雲葛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這對夫妻應該是因為什麼原因自己沒有孩子,才想著要領養一個,雖然比不上上次那對夫妻,但總比留在孤兒院來的好過,畢竟出去的話他說不定還能找些事情做做,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認真洗菜的奇客,笑著勾了勾嘴角,低頭繼續洗菜,反正他現在不可能一個人走了。

  夫妻裡頭那個男人呵呵笑了兩聲,看著十分憨厚的模樣,看了看這邊的兩個小蘿蔔頭說道:「這不是擔心孩子不願意,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也就是能吃飽肚子罷了。」說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孩子。

  一旁的廚房大嬸注意到他的視線,眼中露出一絲瞭然,笑著說道:「看,我都忘了介紹,這倆孩子也是我們孤兒院的,穿黑衣服的叫蘇雲葛,灰色衣服的叫奇客,整個孤兒院就他們最懂事,平時都會進來幫忙洗菜洗碗什麼的。」

  那兩個夫妻看了他們一眼,果然是很乖巧懂事的樣子,心中就有些滿意了,這麼大小的孩子誰還記得幫大人做事情的,雖然他們也不是要帶著小傭人回去,但孩子到底是乖巧一些的好吧!

  廚房大嬸知道他們的想法,這些天她跟倆孩子也相處出了感情,尤其是蘇雲葛那嘴叫一個甜,孤兒院的勾當她也是知道的,想了想便繼續說道:「之前有對有錢人的夫妻,就看中了這個小的聽話要帶回去,可惜他們倆個兄弟感情好,捨不得分開。不過叫我說這樣重感情的孩子以後才知道孝順,你們說是不是?」

  夫妻倆當然是點頭應是,但卻也猶豫起來,他們這樣的家庭養一個孩子就是負擔了,要是養上兩個的話豈不是更加艱難,夫妻倆對視一眼想著還是再看看,一會兒食堂便開飯了,一群孩子一窩蜂的衝進來,夫妻倆一邊幫忙打飯一邊仔細的從每一個孩子身上看過去,但總覺得沒有原先廚房裡頭那兩個看著那麼滿意。

  但要領養他們的話就必須兩個一起,這又超過兩人的預算了,兩夫妻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先告辭回家說要仔細想想,廚房大嬸送著他們出去,一路上沒少說兩孩子的好話,又說養一個孩子也費不了什麼事情,畢竟剛開始讀書都是不要錢的,等識字義務教育畢業之後就能找一個工作自己養活自己。

  等兩夫妻走了之後,奇客才扯了扯蘇雲葛的衣袖,小聲問道:「雲葛,你說他們會收養我們嗎?我不怕吃苦,但是不想留在孤兒院了。」說著孩子蹭了蹭地面,蘇雲葛笑了笑,仗著身高摸了摸他的頭髮才說道,「應該會,孤兒院就我們最乖。」

  聽了他的話奇客似乎放下心來,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高高興興的回房間了,後面的蘇雲葛卻想著要是那對夫妻不領養他們的話的,自己可以告訴他們先收養奇客再說,畢竟那兩人看起來都挺好相處的。

  其實從廚房大嬸那邊他知道那對夫妻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生育,這在貧民中是頗為少見的,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確保了被他們領養之後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而區別待遇,這對夫妻打算要他們養老的話,對他們總不至於太差吧。

  蘇雲葛自認為還是有些看人的能力,要不然上輩子也不能打拼出一番事業來,那對夫妻雖然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第二天大早上的蘇雲葛就被奇客拉了起來,說是要去廚房幫忙,小孩異乎尋常的慇勤方式自然是有原因的,蘇雲葛無奈的跟上去,一邊想著那對夫妻今天會不會再出現,當走進廚房看見那對夫妻已經在了的時候,蘇雲葛便知道他們可以離開孤兒院了。

  昨天那對夫妻回去之後商量了很久,還是覺得看過那麼多的孩子就這兩個最合心意,雖然養兩個負擔太大,但咬了咬牙就下定了決心,就像是那個廚房大嬸說的,這兩個孩子重感情,以後長大了不至於跟隔壁街那個臭小子似的把親生父母都趕出了家門。

  再來就是這兩孩子都已經半大了,養起來也容易一些,孤兒院再大一些的不是被領走了就是被送進了實驗室,想到這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將來也是這樣的命運,兩夫妻覺得自己苦一些也不算什麼。

  夫妻倆下定了決心就坐不住了,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趕到了孤兒院,廚房大嬸開門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隨即就笑話這對夫妻沒個定性,難道還怕孩子被偷走了不成,等蘇雲葛帶著奇客走進來幫忙的時候,廚房大嬸連忙說起這件事情來。

  夫妻倆說了自己家裡的情況,又說願意同時領養他們兩個,蘇雲葛跟奇客對視一眼,都有些驚喜在內,看著那兩個有些侷促的男女,頓時綻開了大大的笑容看的那女人更加心軟起來,走過來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一臉慈祥的問道:「真的跟著我們回去的話,以後會生活的很辛苦,說不定比在孤兒院還不如,你們想好了嗎?」

  蘇雲葛自然知道這點,用力點了點頭,對女人摸自己腦袋的動作無視過去:「我們不需要很多錢,只想要喜歡我們疼愛我們的爸爸媽媽。」一旁的奇客連忙跟著點頭,大大的眼睛看著那對夫妻,怯怯的問道,「阿姨,以後你們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了嗎?」

  一句爸爸媽媽將兩個一直渴望著孩子人的那絲父愛母愛都勾引了出來,那男人也走過來拉住兩個孩子的手,熱淚盈眶的說道:「是,當然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你們的爸爸媽媽,會喜歡你們,疼你們。」

  「爸爸,媽媽。」奇客驀地大聲叫道,蘇雲葛雖然有些彆扭但也跟著叫了一聲,隨後又被那對夫妻一左一右的夾在了中間,還是後來的食堂大嬸過來提醒兩人才知道分開,看著兩個孩子怎麼都覺得好,這次過來真是來對了。

  5.回家

  兩夫妻住的地方離孤兒院不算近,相比當初選擇這家孤兒院也是打算好的,畢竟太近的話孩子整天跑回去,到時候領養不領養都沒個准,他們住的地方不算繁華,但也比一開始說的好許多,這邊的居民區看起來有些舊但並不破,各種這個世界才有的機器也都有。

  原本蘇雲葛還有些擔心夫妻倆真的住在貧民區什麼的,結果比他預料的要好很多,那女人笑著拉著兩個孩子進去,一邊說道:「這兒可是爸爸媽媽辛苦了半輩子才得來的,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你們可要牢牢記住了。」

  兩個孩子乖巧的點了點頭,電梯一直上升停到了十五樓,這個世界的科技發達了,但高層建築其實並不多,一來是為了保證空中飛車的安全,二來這些高層建築還是平民或者公司機構使用的多一些,真正的能力者哪個不是住別墅區的。

  進了門看見裡面的簡陋的傢俱,蘇雲葛才確定夫妻倆半輩子的錢估計都用來買房子了,裡頭雖然不至於空空蕩蕩,但很多都看得出來是使用過很久的東西,大概是從二手市場淘換來的,不過這顯然也比孤兒院好許多,奇客睜大了眼睛眨巴起來。

  女人見兩孩子的神情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低頭說道:「我們可真算是有緣分,你們爸爸也是姓蘇,以後你們的名字也不用改了,一個叫蘇雲葛,一個叫蘇奇客,怎麼樣?」

  蘇雲葛自然是沒有意見,雖然已經打算好要改名換姓了,但沒想到夫妻倆居然跟自己一千年前是一家,奇客倒是興奮的點了點頭,笑著叫道:「蘇奇客,我也有姓啦,媽媽,我好高興。」

  比起沉默穩重的蘇雲葛,顯然更小一些活潑可愛的奇客更討女人喜歡一些,蘇母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大兒子穩重小兒子可愛,哪有比這樣的搭配更加好的,帶著兩個孩子看了看簡單的二室一廳,3312年的人口其實比之2012年要少許多,但大量的土地都被徵用成為公用或者專屬領地,倒是平民的生存空間更加小了。

  兩室一廳的話兩個孩子是肯定要住一間房了,幸好是兩個男孩睡一起也沒事,當初蘇母想著買的一些的床鋪可以用久一點,所以屬於兩孩子的房間內放著一張大床,別說是他們現在發育不良的身體,就是長大了也睡得下。

  因為得到了兩個合心意的孩子,蘇母蘇父顯得有些興奮,一個陪著兩個孩子說話,一個就進了廚房忙活,當然,蘇父木訥不怎麼能開口,他是進廚房的那一位,倒是蘇母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唧唧咋咋說個沒完,蘇雲葛只是帶著笑容聽著,奇客卻一會兒張大嘴巴一會兒放聲大笑,捧場的不行。

  等廚房傳來飯菜香味的時候,奇客忍不住嚥了嚥口水,抽動的小鼻子讓蘇母看著更加歡喜,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走吧,都去洗個手,馬上就能吃了,你們爸爸的手藝那可是不一般,要不然也不能靠著在飯店當廚師養家餬口。」

  蘇雲葛這才知道蘇父居然是廚師,這個世界的人很多都習慣用機器管家,打理家務做飯什麼的都一手處理,像人性化的廚師這樣的職務,也只有名樓酒店才用得起,畢竟在歷史的進化中,人類自己做菜的能力卻是下降了。

  蘇雲葛上輩子年幼的時候有老媽管著,等年紀大了家裡有一個愛做菜的妻子,自然從來沒有動過手的,倒是奇客聽了張大了眼睛叫起來:「廚師嗎,爸爸真厲害,我長大了也要跟爸爸一樣。」

  蘇父憨憨一笑,走出來用蒲扇似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腦袋,開口說道:「你要是願意學,以後爸爸教你。」奇客立刻跳著說要學,那邊蘇母拿他們沒辦法,笑著招呼大家吃飯,看著被夾進碗裡的雞肉,蘇雲葛忽然有一種落淚的衝動,天知道這一年的時間他都完全沒有碰過葷腥,而這種慈母般的愛護更是讓他心中激盪。

  一家人吃了一頓氣氛和諧溫馨的午餐,蘇母就開始收拾碗筷然後指使蘇父帶著兩孩子進去洗澡,倒不是她嫌棄孩子們身上髒,而是孤兒院沒有那麼好的衣裳,他們身上穿著的已經舊的不能再舊的破衣服。

  不用跟一院子的孩子搶熱水,雖然小房子裡面也沒有大大的浴缸,但兩個孩子還是開開心心的洗了澡,換上了夫妻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雖然質地一般但都是新的,蘇雲葛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粉藍粉藍的衣服有些無奈,他從小到大都沒穿過這麼粉嫩的衣服,看了一眼那邊的奇客,他穿著一件粉紫色的衣服倒是顯得很開心。

  透過水霧看著鏡子裡頭稚嫩的臉孔,蘇雲葛歎了口氣,從今天開始他就是3312年一個平淡家庭領養的孤兒了,要是再放不開上輩子的事情的話,這輩子也不能夠過得好,收拾好了心情,蘇雲葛拉著不停擺弄自己衣服的奇客走了出去,等在外頭的蘇母一看見他們就眼睛一亮,笑著說道:「真好看,換上新衣服人就是精神,我就說小孩子穿這種亮色的衣服才好。」

  奇客有穿新衣服的羞澀,伸手拉住蘇雲葛的手不說話,因為剛洗過澡的原因臉頰紅彤彤的,看著要多可愛就多可愛,這樣想著的蘇雲葛並不知道自己也是一臉紅彤彤的,搭配上燦爛的笑容怎麼看都是正太人物,看的兩個父母笑得瞇起了眼睛,畢竟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可不覺得這倆孩子容貌出色,誰知道洗了一遍換上新衣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蘇母走過來一手摟住一個,親了兩口才說要帶著他們去買一些學習用品,原來他們小區附近就有一所學校,凡是這一片的孩子都能去那邊上學,這兩孩子的年紀都已經到了,蘇母自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一聽這個奇客更加興奮起來,連蘇雲葛都不能免俗,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學校是怎麼回事,但不管是什麼時候,讀書都是改變生活的一大手段。

  蘇家雖然沒有什麼錢財,但蘇母對兩個孩子並不吝嗇,整套的學習用具在他們家庭來說也不是便宜貨,尤其是他們原本只打算領養一個孩子,現在一下子多了一倍的負擔,蘇家能有現在的生活,跟蘇父小時候的經歷是離不開的,這天晚上哄睡了兩個孩子之後,蘇母回房間躺進被我,怎麼想都覺得開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身邊的丈夫說道:「我真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這兩個孩子真是懂事,尤其是雲葛,穩重的不像是孩子,大兒子成熟懂事,小兒子活潑可愛,我這輩子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蘇父聽著心中有些愧疚,伸手將已經不再年輕的妻子拉近懷裡頭,有些愧疚的說道:「要不是因為我……」

  「好啦,這麼多年的事情,還去說他做什麼,再說了,其實這個世界上也說不清楚誰對誰錯,當初那家要沒有收養你的話,你能學到現在的手藝,這可都是錢堆出來的,雖然他們不過是要你的……」有些異能者收養普通人作為養子,不過是為了多一個培養著罷了,養在身邊調理著身體長大,這樣的孩子移植成功率也能大一些,蘇父當初就是這樣的孩子,只是那個家庭還算是有良心,交給他一個能養家餬口的本事。

  蘇父也歎了口氣,若真的在孤兒院長大的話,他現在的生活說不定更加辛苦,雖然他現在跟半個廢人沒什麼區別,但能得到一個不離不棄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兒子,還有什麼好求的,男人拍著妻子的後背,笑著沉沉睡去。

  這邊夫妻倆是定了心,那邊的奇客卻是激動的睡不著覺,這樣軟綿綿透著一股乾爽味道的被窩讓他十分不習慣,孤兒院的阿姨可沒有心情整天給他們整理被窩,他們平時也不敢自己動手拆洗,要沒晾乾的話晚上就只能露天睡了。

  蘇雲葛察覺身邊人的不安,笑著伸手給他掖好被子,安撫道:「在擔心什麼呢,之前不是很興奮的嗎?他們看起來都是很好的人,會對我們好的,而且你不是很希望去學校嗎,明天她就會帶我們過去了。」

  奇客吸了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知道,但是,雲葛,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才一天的功夫我們居然被領養了。」

  「噗嗤。」蘇雲葛無奈一笑,伸手彈了一下男孩的腦門,換來他一聲痛呼,伸手給他揉了揉才說道,「痛的話就是真的,別擔心了,睡吧,明天沒精神表現的不好的話,學校可不會收我們。」

  這個恐嚇果然起到了作用,奇客對上學的事情非常癡迷,聽他這樣說趕緊逼得自己開始入睡。

  6.學院

  第二天一大早蘇父就得上班去,他可不是人家酒店的大廚,雖然手藝不錯但沒有後台,要是出個錯不知道多少人準備頂他的位置呢,蘇母準備好了早餐才叫兩個孩子起床,推門進去卻見大兒子已經醒過來了,正給小兒子穿衣服呢,小兒子一臉迷迷糊糊的模樣,一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有愛的場面讓蘇母微微一笑,走過去捏了捏小兒子的臉頰,其實她也想捏一下大兒子的,可惜那孩子看起來太穩重了讓她沒法下手:「真乖,都起來了,走吧,吃完早飯媽媽帶你們去學校。」

  蘇雲葛點了點頭,來到未來世界之後睡了第一個安穩覺,被子是乾燥暖和帶著陽光香味的,前輩子沒有珍惜過的東西,現在失而復得顯得彌足珍貴,洗了臉之後奇客也總算醒了過來,眨巴著大眼睛一會兒問學校遠不遠,一會兒又說老師會不會很凶,反正嘴巴裡嚼著東西還砸吧個沒停。

  蘇母倒是好心情的給他說著什麼什麼,蘇雲葛先就受不了了,上輩子他跟妻子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人,餐桌上除了相互間夾菜都不怎麼說話,聽著奇客念叨個沒玩,等不住抬頭挑眉說道:「先吃飯,有話吃完飯再說,學校怎麼樣你待會兒去了不就知道了。」

  奇客和蘇母對視一眼,忽然噗嗤一笑,蘇母伸手敲了大兒子一下,笑著說道:「知道啦,我們家雲葛將來肯定是少爺,這麼講究。奇客乖,快吃飯吧,邊吃邊說對身體也不好。」

  蘇雲葛被一大一小取笑了,抿了抿嘴低頭吃飯,心中淚流滿面,前輩子在家裡家外當老大習慣了,對著他們不自覺的就露出當家作主的氣勢來,幸好這一大一小都沒有在意,看來經驗也會害死人,要是被蘇家嫌棄退回孤兒院的話,自己的下場可好不到哪裡去。

  蘇母並不在意大兒子的話,相反的她覺得這一對兒子真是賺到了,一個愛撒嬌活潑,一個懂事穩重,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他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有了孩子之後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夠出人頭地的,中州的父母過了幾千年也擺脫不了這樣的套路。

  學校離他們家其實並不算近,但這個世界的交通十分便利,蘇母帶著兩人走上了一種類似地鐵的大眾交通工具,用新辦好的公民卡刷了刷,原來昨天才拿到的卡片有這麼多的作用,會不會跟上輩子某某城市的市民卡似的,只要想到的地方都能夠使用。

  這種動車類的工具叫做城市循環公車,這時候車上的人並不算多,三人找到位置坐下之後,奇客就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待在孤兒院這麼多年都快忘了外頭是什麼樣的了,上輩子還沒發家的時候蘇雲葛也是坐過地鐵的,那種人擠人的場景讓他多年之後都心有餘悸,寧肯在堵車也不肯在高峰期舊地重遊的。

  也許是車速太高的緣故外頭飛逝的風景看不太清楚,蘇雲葛注意到這種車在半空中都有專屬的軌道,從這邊窗戶望出去可以發現周圍其他私家車的道路,還有一些是在空中飛翔的飛行器,看著十分帥氣和奇幻,是的,就像是在夢中才會見到的場景。

  蘇母見兩個孩子看的好奇,笑著說道:「我們區富貴人家不算多,空中飛行器也少,要是往東邊去的話,各種各樣的飛行器都能看到,媽媽以前還看到過一朵花兒形狀的,可好看了,不過飛行器的價格是錄行器的好幾倍,沒有錢的人家哪裡捨得買,還有平時的維護費用,一年下來可不是小數目。」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蘇雲葛心想怪不得這個世界還有四輪汽車,原來還在想有飛行器的話大家幹嘛不都用飛的,感情飛行器還是奢侈品呢,看來這個世界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發達。

  這個想法在看見學校大門的時候被打得粉碎,不是世界不發達,而是階級的更加嚴重了,雖然只是一家公立學校,但那鐵牆高築的校門口居然站著兩個四米多高的機器人,而他們各自的腳邊還有兩個常人小大的機器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準備給學生下馬威用的。

  蘇母倒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走過去出示了自己的公民卡,又讓兩個孩子有樣學樣,一邊解釋道:「以前學校可沒有管得這麼嚴格,還有機甲在門口守著,但十年前的時候恐怖組織居然把目標放到了學校身上,那段時間死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孩子,政府這才出台了校園保護條例,就算是我們這裡也有機甲戰士守著,一旦發現異常就採取行動。」

  「恐怖分子?」難道這個世界上也有恐怖分子,是了,不管是多麼發達的世界,人類怎麼可能所有人一條心,看這個世界階級這麼明顯,沒有恐怖分子才奇怪,不過他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情更感興趣:「媽媽,這些不是機器人嗎?」

  蘇母看著孩子抬頭疑惑的模樣,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你看那個跟常人差不多大小的是機器人,他們可以用來檢查進入校園人的身份和身上的物品,那兩個四米高低的就是機甲戰士,裡面坐著控制機甲的軍士,全靠機器人的話,一旦系統被攻佔,學校豈不是跟當年一樣了。」

  蘇雲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個真不能怪他,來到孤兒院之後連個電視都沒有,知道外界的信息都靠平時的收集,機甲戰士離孤兒院的孩子很遠,自然也不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提起,畢竟能夠控制機甲不但對身體素質有要求,更需要超越常人的精神力,一般都是異能者才能接受機甲訓練,常人進去別說沒有那個本事,幾個顛簸下來自己都得頭暈眼花。

  這個時候蘇雲葛還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想要上機甲都不可能,瞧了瞧那威風凜凜的兩個大機甲,還想著等以後發達了一定要弄兩個來玩玩,蘇母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去了教務處,那邊自然有接待的地方,雖然看得出眼前的女人帶著不耐煩,倒是也沒有為難他們,辦了一些手續兩個孩子就正式成了東區第十五學院的學生。

  蘇母辦完手續就要離開,在兩個兒子耳邊念叨了幾句要聽老師的話,要乖之類的就走了,那給他們辦理手續的老師瞧了他們一眼,不耐煩的指了指門口說道:「以後你們就是十五院的學生了,能留幾年,能不能畢業都看你們自己的,走出門口左轉,自己去做入學測試,到時候會有老師帶你們去應該去的班級。」

  蘇雲葛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拉著奇客走了出去,上輩子他入學的時候也是家中的老母親帶著過去的,那時候家裡窮,但他小時候二十世紀,老師還是挺有道德心的,至少會親自帶著孩子去教室,後來因為成績一直很好,倒是從未受過老師的輕視。

  不滿歸不滿,他現在的情況也沒有跟人嗆聲的能力,蘇雲葛帶著奇客走到了那邊,找到那個所謂的入學測試點,看了看裡頭空蕩蕩的,現在不是入學的高峰期,自然沒有其他的孩子來,蘇雲葛他們倆個原本也是明年入學期才會被孤兒院打包進入學校的。

  敲了敲門,推門進去首先聽見的居然是猶如雷鳴般的鼾聲,奇客驀地無助嘴巴,但從他笑得彎彎的眼睛可以看出孩子的心思,蘇雲葛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但那鼾聲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只好朝著那邊趴在辦公桌上的男人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桌面,還不醒,只要更加用力敲了一下。

  那男人像是被驚醒過來,捋了一下臉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小屁孩,打著哈欠說道:「這麼這個時候還有人過來入學的,真是的,又不差那麼點時間,去去去,自己躺倒儀器裡頭去,到時候看把你們分到什麼班級。」

  一直跟在蘇雲葛身後的奇客興奮的睜大了眼睛,蹦躂著跑到一個類似休眠倉一樣的地方,然後不知所措的看著身後的蘇雲葛,後者雖然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怎麼使用,但還是走過去摸索起來,果然按了這個測試儀外頭的紅色按鈕之後,這個東西便打開了,奇客興奮的坐了上去,後頭的男人也走了過去,懶洋洋的讓他躺下,對著一個半透明的投射器按了起來。

  蘇雲葛感覺到奇客非常緊張,笑著走過去站在外頭對他笑了笑,後者果然安心了一些,一會兒工夫外頭的男人撇了撇嘴說道:「真是的,這個區的孩子還檢查什麼,浪費時間,普通一班。」

  奇客走出去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蘇雲葛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等我一下。」說完便自己也躺了上去,躺在艙內的感覺跟在外頭看著的很不一樣,可以感覺到各種光線都在檢查自己的身體,尤其是一些觸手似的檢查儀在身上不斷挪動,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蘇雲葛很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但終究還是忍耐了下來,只是一場檢查罷了。

  7.奇怪的精神力

  蘇雲葛想著忍忍就過去了,但卻有人忍不住了了,那原本迷迷糊糊哈欠連天的測試老師猛地睜大了眼睛,對著眼前的屏幕拚命敲起來,一旁的奇客有些擔心的抓緊了自己的小拳頭,伸長脖子去看測試艙裡面的人,可蘇雲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全部的心思都用來抵制那些在身上趴趴走的觸手了,這真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讓他想到有一次潛水的時候被水母纏住了。

  這時候的蘇雲葛並不知道,就是自己這種牴觸的情緒讓測試儀上的精神力不斷飆升,一直達到了S級水準,若是他完全放鬆的話,說不定精神力在A級就會停留下來,那他之後說不定就不會經歷那些一輩子都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一個經歷過一輩子起起伏伏的男人,精神力原本就比一般的孩子要強上不少,更何況蘇雲葛因緣巧合穿越過時空漏洞,這之間精神不斷的被淬煉,時空漏洞永遠不會只針對一個人,只是比起幸運者來說,更多的人已經在那個空間撕扯中粉身碎骨了。

  人出生之後精神力其實已經基本確定,大腦對精神力的容納量是一定的,超過這個範圍的話,除非是像傳說中的修真者那樣拓寬了意識海,不然的話只有一個死字,所以這個世界對精神力分外看重,畢竟能突破精神力界限活下來的永遠都是少數,身體可以通過試劑不斷強化,人類卻依舊找不到精神力的淬煉辦法。

  種種巧合碰在了一起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等蘇雲葛走出測試艙的時候,只看見那個測試老師滿臉漲得通紅,拿著他的測試表看了又看,隨即又惋惜的叫道:「上帝果然是公平了,給了你這麼高的精神力,卻只有B級體能,不過也夠去A班了。走吧,我帶你過去。」

  蘇雲葛眼神一閃,對自己精神力過高的狀況也有了一些猜測,聽這老師的話卻是只送他去A班,看了看可憐巴巴站在一邊的奇客,走過去拉著他的手抬頭說道:「老師,我們能先送弟弟去教室嗎,第一天上學我怕弟弟找不到地方。」

  那老師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哥哥一個精神力S級別,在他們學校都是頭一份的,但體能只有B級太差了,身體和精神力不相符合會給他之後的成長造成麻煩,這個弟弟體能和精神力都是B級,不上不下的能進普通班,不過這也比那些C級直接分配到學前班待幾年就會被踢出去的好。

  「走吧,教室都在同一個方向。」老師收起了兩份測試單子,教室在教務樓的左側,五層樓高低的學校建築跟記憶中的頗為相似,大概是因為采光和其他一些考慮,加上這個世界的孩子其實並不太多,學校也沒有採用高層建築,「小學區都在這一幢,普通版在二樓,待會兒你自己拿著這個進去,裡面的老師會安排好的。」

  奇客惴惴不安的結果那個測試表格,蘇雲葛皺了皺眉頭,回頭說了一句請老師等一下,拉著那孩子一直送到了教室門口,看見一個長得頗為甜美的女老師講孩子帶進教室才快步跑了回去,等在那兒的老師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了句:「你倒是疼弟弟,走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在A班你能學到許多普通班學不到的東西,但同時要求也更高一些,別以為自己精神力高就可以掉以輕心,等年度升級的時候夠不上標準的話,就會被退回到普通班,到時候再想要回去可要困難很多。」

  蘇雲葛猜測這邊的教育模式十分精英化,聽這老師的意思,普通人進來也不過是學一門手藝識字罷了,但對一些身體素質好的學生來說,就是提供了大大的便利,從五樓的走廊往外可以看見那兩個機甲戰士,蘇雲葛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是現在的身體素質不行,也絕對不能被踢出A班,只要努力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五樓一層樓居然只有一個教室,推開門進去偌大的地方只擺著十多張課桌,講台上的老師看見有人推門進來,笑著走過來說道:「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新生來A班,不過已經開學半年了,這孩子不會跟不上吧。」

  測試老師將手中的測試單子交給他,後者路出意思驚訝的表情,隨即笑著說道:「這還是我來這個學校之後第一次遇到S級的學生呢,進來吧,你身體太弱了,裡頭那幾個都是身體A級的人,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多一些體能課程。」

  蘇雲葛只好跟著這個老師走進教室,這才看見教室裡統共也就坐了九個孩子,六男三女,加上自己之後正好十個人,看來能進去A班的人實在不多,老師拍了拍手說道:「大家安靜一下,下面為大家介紹一個新同學,這位是蘇雲葛,體能B級別,精神力S級別,大家可別小看他哦。」

  「蘇同學,你可以叫我許老師,自己去找位置坐下吧,待會兒下課的時候我給你講講A班的課程,現在先跟著大家學一下文化課,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先記下來,下課的時候我看過之後再考慮要不要給你准別課外補習。」許老師說完便走回了講台上,蘇雲葛看了看台下一個個拽得要死的孩子,逕直走到教室後頭挑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許老師見他坐下之後便開始這一天的文化課程,蘇雲葛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的文字跟上輩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還是擔心文化課會學一些超出預料的東西,等課程開始才發現,所謂的文化課就是類似歷史語言課程,這個世界崇尚力量,對文化方面的並不十分在乎,文化課程就是集合識字和歷史在一起的一個統稱。

  這種歷史課程大部分學生都是從小知道的,其餘幾個人都是靠在自己的桌子上要麼玩通訊器要麼索性呼呼大睡,倒是蘇雲葛聽得津津有味,沒辦法,他對這個世界並不太熟悉,現在這種枯燥的課程倒是成了他熟悉世界的最好方式。

  大概是難得遇見有學生這麼認真聽講的,那許老師對這個學生的印象好了許多,雖然看起來家裡並不有錢,但卻比那幾個懂禮貌多了,想當初他也是大學府畢業出來的,雖然家裡沒有背景只能來這邊的學校教文化課,但見識卻比其他人多了許多,這個A班的學生大部分都只有一個A的能力,卻因為進入A班自視甚高,這樣以後還能有什麼出息。

  體能和精神力A級別並不少見,只是在平民區才顯得特別一些,要知道他以前的學院兩個A都不一定能進入A班,倒是這個精神力S級別的學生難得可貴,體能S級別的他見過不少,畢竟從小開始鍛煉的話,體能要達到S級別對普通人來說也並不是不可能,但精神力的拓寬一直都是困難的事情。

  再看那邊的孩子坐得端端正正,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更加沒有孩子茫然懵懂的申請,許老師暗暗想著以後要照顧這個孩子一些,不出所料的話他們班裡頭也就這個能有出息一些,以後能惦記著自己這個啟蒙老師就再好沒有了。

  下課的時候許老師直接帶走了蘇雲葛,兩人交談之後發現這孩子的文化課並不像自己所預料的落後,許老師就更加開心了,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說道:「既然你文化課不用補習,就先從體能課開始吧,你的體能原本就比班裡面其他孩子的弱,現在他們已經開始了半學期,你貿然插進去肯定是跟不上的,幸好A班有單獨訓練的特權,我會給你安排初級的體能訓練,也許會很苦,但老師相信你能堅持下來。」

  蘇雲葛自然是求之不得,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體能訓練是怎麼開始的,許老師又瞭解了一番他的家庭情況便放他回去,蘇雲葛帶著一絲雀躍走回教室,他似乎看見了自己命運改變的方向,等走進教室的時候,卻見那幾個小屁孩人模狗樣的站起來,其中一個長得十分壯實的黑胖子冷冷說道:「插班生,既然你來了A班,就要知道這裡誰是老大。」

  「我們班長可是能力者,你要是敢有異心的話,就讓你常常被火燒的滋味兒。」旁邊站著的那個小姑娘哼哼說道,那個黑胖子非常配合的在手上發出一個火焰,蘇雲葛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能力者,看的眼睛都瞪大了,那幾人看在眼中露出一個滿意的神色,黑胖子又說道,「不過你既然是我A班的人,以後我也會罩著你的。」

  蘇雲葛自然不會跟幾個孩子計較衝突,表現出一副順從的樣子,乖乖叫了一聲老大,黑胖子聽得舒服滿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散開,蘇雲葛把孩子們扮家家酒似的小幫派看在眼裡,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又想到這個世界大概走到哪裡都是這樣,不由歎了口氣,在沒有變強之前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這是蘇雲葛的生存指南。

  這一天上課許老師讓他先熟悉一下課程,蘇雲葛只是看著其他幾個學生各種學習,等到放學的時候就站起來往樓下走,果然在二樓樓梯口看見了等在哪兒的奇客,小孩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麼委屈,看見他下來蹦躂著過來,開口就開始將學校裡的新鮮事,蘇雲葛這才知道普通班跟A班的差距在哪裡,一個班級四十個人不說,單單課程的選擇就少了大半,這樣培養下去人才不分化才奇怪了。

  看了看興奮的奇客,蘇雲葛歎了口氣,暗想著以後自己訓練的時候能不能把他帶上,不是說精神力和體能都是能鍛煉增長的嗎!

  8.體能訓練

  偌大的教室裡頭響徹著自己的喘息聲,豆大的汗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巨響,無限量的放大在耳邊,給人一種異樣的壓迫感,蘇雲葛抹了一把發黑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大機器咬了咬牙走了上去,接受體能訓練已經一個多月,從第一天開始他便收起了所有的自負,別說是帶著奇客訓練了,每天下來自己都要靠著奇客拖回去。

  蘇父蘇母知道兩個孩子一個是普通版一個是A班非常高興,畢竟隔壁幾家的孩子都在學前班,不過是在學校混混日子罷了,當天他們回去的時候高興的蘇父又做了慢慢一桌子的飯菜。

  蘇雲葛將雙手搭在膝蓋上休息了一會兒,等身體的疲倦舒緩一些才又開始慢跑起來,雖然每天結束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虛脫的快要死掉,但現在家裡的飲食營養跟上了,連帶著訓練對身體強度的變化作用明顯,這還只是進入學院的第一步,要知道那些他看不上眼的同班同學都已經從初級班畢業了,他必須堅持下去,蘇雲葛咬了咬牙,再次感歎這具身體原始素質太差了。

  等第一階段終於結束的時候,蘇雲葛也顧不得其他索性成大字型躺在了地板上,冰涼的地板正好能降解他滾燙的熱度,汗水浸濕衣裳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但蘇雲葛現在已經沒有思緒去思考乾淨這回事情。

  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所在訓練師的二樓正有人朝著下面望下來,當初為了能更好的關注學生的訓練情況,訓練樓內部的設計是從上能看見下面的場景,但在裡面的人並不能發現外頭的情況,這會兒校長教務處張連帶著幾個政府人員一臉恭敬的引著一個身穿黑色軍裝的男人順著訓練師查看著,等看見居然有學生大喇喇的躺在地上休息的時候,校長更是一頭冷汗。

  教務處長反應倒是快,連忙上前解釋道:「普林尼先生請別在意,按時初級班的訓練教室,那孩子一個月前才剛剛入學,身體素質只有B級,所以對強度的訓練有些不適應,您請看看那邊其他的訓練教室就知道,我們學校的學生都是勤奮向上的。」

  校長大人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暗道這尊大佛這是發了什麼神經居然會到他們學校來視察,前面也沒有通知一聲,這要是出點什麼事情的話誰擔當的起,看了一眼下面的孩子還在成大字形休息,心中暗罵了一句走上前說道:「普林尼先生,我們不如先去看看高年級的訓練情況。」

  穿著軍裝的男人卻只是冷著一張臉站在初級教室上方,看著下面的男孩休息了一會兒才咬牙爬了起來,又開始重複修煉起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校長離開了,後面兩個軍官對視一眼路出意思苦笑,暗道這孩子要是不爬起來繼續訓練的話,他們老大是不是準備盯一輩子。

  一路上的視察那是心驚肉跳的,當然指的是那些校長老師和政府人員,戰戰兢兢生怕哪裡出了問題,臨了送走這位大神的時候整個人跟虛脫了似的,走在最後的軍官同情的拍了拍校長的肩膀,將軍那氣勢連他們這種跟隨了十多年的軍士都不習慣,更何況是他們:「放心吧,將軍應該是滿意的,那孩子表現的不錯。」

  校長一頭霧水,教務處長思考了一下才道:「是不是說初級班那個學生,不是說普林尼先生以前也是貧困家庭出生,說不定這才來我們學校的,那孩子表現的努力,將軍才覺得滿意?」

  校長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又擦了擦一頭的汗,拉著旁邊的政府人員說道:「我說老李啊,你這真是不夠意思,普林尼先生真要下來視察的話,怎麼能不先通知我們一聲,幸好沒有出什麼事情,要是真的被發現什麼的話,這位直接殺了我們也沒有人敢說話的,你,你真是,枉我把你當朋友。」

  那政府官員也是滿頭是汗,這時候鬆了口氣滿臉苦笑的說道:「哪裡是我沒有來通知,這位要下來的消息之前我們也是一點兒不知道,你也知道他跟政府的關係沒有那麼緊密,最近上頭提出學院修改條例,聽說軍部有人不同意,將軍才會下來親自看看吧,放心吧,不是說了很滿意嗎,不會有事的。」

  「你說說倒是容易,我一想到這位手下殺過的人就覺得脖子冷,哎,走吧,我要回去好好補補,這次把我十年的命都用完了。」校長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說道,在場的人路出同樣的神情。

  那邊飛行器離開陸地,一直陪在將軍身邊的軍官比旁人熟悉這位一些,見他心情似乎不錯的模樣便開口說道:「將軍,我看這個學校倒是還不錯,比起之前那幾個平民學院要好得多,其實教育部那些說要將學生集合管理的傢伙肯定不是平民,真要集合在一起的話,恐怕階級矛盾會越發大。」

  這軍官出生也就一般,不過他小時候是被父母花了大力氣送進能力者學院的,他還算是能力者當初也是吃了不少苦頭,那些毫無能力的普通人真的都混合在一起教育的話,不是眾生平等而是階級矛盾。

  普林尼將軍只是端坐在座椅之上,一隻手慢慢敲著桌面並不說話,軍官說了之後就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連忙低頭不再說話,即使是跟隨了這個男人十年,他依舊不明白將軍的心思,但將軍治下甚嚴是眾所周知的。

  那邊的蘇雲葛並不知道自己被幾位大人物看在了眼裡頭,他依舊持續累了就休息一下,緩和下來就再繼續的動作,等中午的時候就聽見訓練教室敲門的聲音,蘇雲葛抹了抹汗水走過去打開門,果然是奇客給他送午飯過來了。

  奇客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模樣路出一絲擔憂,又有些羨慕的走了進去,其實普通班的學生要是願意也是可以參加訓練的,但他們要跟上文化課已經很難,哪有剩餘的時間,蘇雲葛將他的神色看見眼中,笑著說道:「奇客,這幾天我太累了,等我熟悉一些之後,回家給你補習功課,這樣的話你就有時間來訓練了,到時候我再教你。」

  奇客興奮的睜大了眼睛點了點頭,又將自己碗裡頭的雞腿夾到了他的碗裡頭,笑著說道:「嗯嗯,雲葛,那你多吃點,這樣的話就能趕快適應了,我看你已經好很多了,第一天的時候我給你送飯你走沒能走過來開門。」

  蘇雲葛想到自己當時的慘況也覺得可笑,伸手將自己碗裡頭的大肉夾了一些給奇客,不客氣的拿著雞腿啃了起來:「你也多吃些,把身體養好才能堅持訓練,幸虧我們被收養了,要是在孤兒院的話營養跟不上,這樣的高強度訓練說不定會餓死。」

  奇客也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我喜歡現在的爸爸媽媽,雲葛,等我們長大了賺了錢,一定要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蘇雲葛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是是是,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奇客裂開大大的笑容,吃完自己的那份飯收拾好又說道:「那時候我還羨慕嫉妒小和呢,不過想想要不是他跟著那個人走了,說不定我們就不能遇見現在的爸爸媽媽了,雲葛,你說小和現在過得好不好,領走他的那個夫人看起來有點兒凶,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雞腿吃。」

  蘇雲葛笑了笑,他雖然不知道小和現在過得怎麼樣,但那戶人家的情況顯然比蘇家好多了,但小和顯然不是被當做兒子領養的,希望那個人家能夠善待他,不過小和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卻是個有心思的孩子,估計是能照顧好自己的,倒是身邊這個看著咋咋忽忽話多,其實是個實心眼的。

  兩人正吃著卻見教室的大門打開了,教務處長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因為每週的升旗儀式兩人倒是認識這位大人物,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好了,教育處長因為剛得了消息說將軍很滿意,連帶著看兩孩子也順眼多了,雖然屋子裡瀰漫著飯菜的味道並不好聞:「在吃飯呢,你是A班的蘇雲葛吧,最近表現的不錯,繼續努力,以後學校就靠你們爭光了。」

  大人物說完這些話就轉身走了,他還要去跟其他幾個教室方才在訓練的人說這些話呢,雖然不能告訴這些孩子將軍來看過的消息,但以後其中真有被將軍青眼有出息的,自己也能有個說法不是。

  被留下的蘇雲葛跟奇客對視一眼,後者突然咧開笑容說道:「雲葛,你真厲害,被教務處長誇獎了呢,大家都說他從來都是罵人的。」蘇雲葛一頭黑線,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回去坐下繼續吃飯,他可是要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要不然下午訓練扛不住啊!

  9.星際聯盟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等蘇雲葛完全適應現在的強度訓練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他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回家的時候就給弟弟奇客補習,讓他能提前熟悉文化課,從而擠出時間去參加體能訓練,這樣一等他的各項綜合實力上去之後,奇客也能進去A班。

  也許是因為蘇雲葛非常低調的表現,班級裡那幾個小孩倒是沒有找他麻煩,其實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A班的訓練比普通班級強度要大上許多,這幾個小孩可沒有成年人的思維,總是想著偷奸耍滑,到頭來就被抓住加大訓練,一天下來也就累得跟狗似的,只有那個黑胖子比較適應,看來能力者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真的好上許多。

  也就是在這裡蘇雲葛算是明白了能力者與普通人的差異,那個黑胖子只能算是低階的能力者,但他的精神力和體能都比一般人好許多,更別說站在人類頂端的那些異能者,恐怕他就是把自己操練致死到頭來也比不上人家勾勾小手指的。

  上帝的不公平蘇雲葛上輩子就已經領會到了,羨慕嫉妒恨都是於事無補,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加強自己的訓練強度,從而讓將來的道路順暢一些罷了。這個社會階級嚴重,但同樣法制也比較嚴格,只要不要招惹到那些特權階級,其實並沒有直接危害到生命的危險。蘇雲葛喘了口氣,繼續堅持訓練下去,他現在已經踏進了中斷班的訓練教室,這裡的人是最多的,以至於他能使用的空間也大大減少,不如之前一個人訓練的時候來得自在。

  還是個小人物的蘇雲葛自然不會知道,這個時候地球上正發生著一件大事。從2032年發現外星人存在開始,地球開始正式登上星際舞台,從一開始處於弱勢到能力者的出現步步高陞,到現在雖然不是一等一的聯盟國,但也能說是類似曾經地球上的發展中國家了。

  外空軍對成為了現在地球上最讓人重視的隊伍,國家的概念依舊存在,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矛盾已經大大減少,一來是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共同對外,二來也是一些不可持續資源多年下來都已經開發完畢了,現在也用不著為了石油什麼的發動戰爭。

  就像地球拚命想要找到未發展的星球,尋求能夠讓地球人使用的資源,物產還算豐富的地球也成為了周圍高級文明的垂涎物品,若不是這些年來地球也強勢起來,說不定還如剛被發現的時候那般,成為半殖民地的星球。

  而這一天正是離地球最近的「同盟星球」查克來訪的時間,連之前被擺在日程上的教育方案都押後再議,地球上的人們再一次團結一次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位查剋星球的親王殿下,作為首席外交官的亨利先生更是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了,既不能怠慢顯得失禮,也不能過於慇勤讓人家小看了地球。

  等接到查剋星球使者格萊曼?斯普爾先生已經到達地球的時候,亨利大大喘了口氣,打起精神帶著部下朝著迎接外賓的地方走去,這位斯普爾先生的原名用查剋星球的語言讀起來是長長的一大串,據說也是有許多家族淵源的,查看星球喜歡講自己經歷過的榮譽加在姓名之中,亨利暗道這也是一個喜歡顯擺的種族。

  查剋星球是鐵基人,身體內百分之五十之上都是鐵元素,跟曾經在地球上風靡一時的電影,變形金剛有些相似,當然他們是不能夠完全變成汽車,只是鐵元素的身體造成他們的防禦能力非常之高,當年殖民起義的時候地球人因為這個沒少吃虧。

  十二個查剋星人走出飛船,足足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姿態站在那兒像一座座機甲似的,或者說他們的身體構造確實更像是機甲一些,身體之內甚至沒有心臟而是一顆紅色的能量結晶,只要結晶沒有被破壞查剋星人就能修復自己的身體保持不滅。

  亨利見自己派出去的幾個外交官站在他們身邊跟小孩兒似的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示意後頭的人開始準備,臉上並不露出怯意,他也是經歷過幾次談判的人,自然不會在這裡有所差池:「你好,斯普爾親王殿下,歡迎來到地球,在這裡我代表地球聯盟政府和所有地球人民歡迎同盟星球查克的來訪。」

  斯普爾親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手下一個人發出嗡嗡的聲音:「親王殿下經過時空旅行已經累了,請盡快安排休息的地方。」

  「那是當然,請隨我這邊走。」亨利對他們輕視的態度並不感到氣憤,強者對弱者向來都不需要隱忍,他自然知道這些查剋星人是看不起地球人的,要不是地球上那些鐵元素異能者正好是他們的剋星,當年的殖民戰役恐怕要再持續個千百年。

  查克人的身體密度是地球人的許多倍,走在地上的時候會發出砰砰的響聲,地球的重力會讓他們更加不適,若不是地球上豐富的鐵元素物質的話,他們也並不在意這樣塊星球,但眼看著當年自己手下的殖民小弟,現在一步步走到了跟自己對等的位置,查剋星人怎麼會平衡。

  安排給查剋星人的住所是特意為了他們建造的,不然的話以他們的身高體重一般的地方也裝不下,至於晚飯就更好解決了,查剋星人支持鐵塊,鐵塊也只有純度沒有煎炒油悶,只是這些傢伙的食量驚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查剋星球的鐵元素都快被損耗完畢了才在這兒可著勁吃呢!

  談判的內容無非是軍事和物質兩方面,地球早在五百年前就控制住對外輸出不可再生物資,尤其是查剋星球繼續的鐵元素,這倒也不是地球人故意鬧矛盾,而是這些東西一旦損耗就再難出現,他們可不是查剋星球還有一種被直譯為鐵樹的植物能夠分泌出鐵元素物質。

  亨利腦中轉過一個傳聞,據說因為過度的消耗那種鐵樹的分泌已經遠遠趕不上查剋星人的消耗,這些年來據說還有大量的鐵樹死亡,查剋星人的處境也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地球雖然也算是開發過度,但至少吃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等第二天正式談判的時候,大大的橢圓形圓桌兩面分別坐著兩個星球的統治者,地球人這邊出了外交部長亨利之外,還有文化部的孔元成部長,政務部的格裡克?李,資源部的斯凱紅雷以及不受政治部管理的軍事部長肯德。

  其實這樣的場所那位大將軍普林尼來更加適合,畢竟他的能力正是查剋星人畏懼的所在,但偏偏那位最厭煩這樣的談判議會,又是一個說一不二不會迂迴的人,他一張冷臉出現的話恐怕會鬧僵這場會議,所以還是由他的直屬上司肯德部長出席,不過這位部長也是有苦說不出,誰都知道他在軍事部跟傀儡似的,說一不二的是那位將軍。

  會議一開始就針對能源展開了討論,地球人的意見自然是一如既往不準備輸出不可循環資源,而查剋星人則是強烈要求「適當」輸出鐵元素資源,勸解這樣一來能促進兩個星球的緊密聯繫,二來也是展現地球人友好一面的最好時機。

  這要是放到一千年前訪問C國的時候,喜歡裝友好的領導人八成就會同意了,不過經過半年的殖民地經歷,地球人都已經學乖了,給查剋星人吃飽了還不得騎到他們頭上來,在場的人都是咬死了不能出口,地球自己現在使用都已經十分困難。

  那邊斯普爾親王恨得牙關都疼了,地球人自己使用困難,難道他們不知道地球上現在已經不怎麼使用鐵質物品了,在前幾年發現可替代資源之後更是將所有的鐵元素物質都藏了起來,想到查剋星球現在幾乎已經在鬧饑荒,斯普爾只好按捺著脾氣繼續和談,查剋星人並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他們喜歡用武力解決一切,所以當武力不再成為決勝關鍵的時候,查剋星人就處於被忽悠的地位。

  最後還是兩方各退一步,對外輸出鐵元素物質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地球同意用相應的鐵元素換取高科技戰鬥飛艇,這條件一說出來那頭查剋星人的臉色都變了,誰都知道查剋星球的戰艦十分出色,甚至連高等文明星球的都比不上,這要是查剋星球能以二級文明的在星際中佔據一席之地的原因,而現在地球人卻要他們輸出戰艦,這跟要他們將自己的秘密拿出來公諸於世有什麼不同。

  氣氛當下僵硬起來,查克親王斯普爾原本就古銅色的肌膚變得鐵青,但一想到星球上還在忍耐飢餓的孩子和那些不斷死去的鐵樹,加上至今為止只有地球上發現了鐵質元素他們可以直接使用,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下來,地球上要用同質量的鐵元素換取戰艦。

  這話一出地球人也都鬆了口氣,畢竟真的一直僵持下去鬧出戰爭的話,對兩方都沒有好處,雖然普林尼將軍對查剋星人有必殺技,但一個人擋不住一個星球,到時候地球也會損失慘重,現在能買到查剋星人的戰艦,等地球自己研發出戰艦的時候,就不再會畏懼任何的星球。

  那邊斯普爾親王看著對面一張張帶著得意的臉孔心中氣憤不已,明明幾百年前還是他們的殖民地,現在居然敢趁火打劫了,想到一個秘密地道的消息,這位查剋星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聽說地球上的繁衍出了問題,各種先生,雖然能源很重要,但如果真的如傳言一般的話,星際聯盟恐怕會對地球採取行動,畢竟不能自然繁衍的種族,是沒有資格在自然中生存下去的。」

  這句話一出地球人的臉色都變了,能力者無法自然繁衍一直都是他們心中的痛,就像這個人說的,星際之劍有不成名的規定,不能自然繁衍就要被視作走向末路的種族,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那些覬覦地球能源的星球再也不會忍耐。

  外交部長首先站起來笑著說道:「親王殿下多慮了,地球人口一直維持在穩定的水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親王與其有時間擔心這個,還不如先思考一下鐵樹的死亡原因,不然的話缺少食物的查剋星球絕對會比地球更快的面臨危難,作為同盟國度,我們絕對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斯普林親王頓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冷哼一聲帶著手下走出了會議室,裡頭的幾個地球人的臉色卻也好看不起來,是,地球人的人口是保持著穩定的水平,但那都是普通人口,能真正對外戰鬥讓其他星球畏懼的能力者的人數一直都在減少,他們找不到繁衍能力者的正確辦法,而讓普通人異化成能力者的過程又太過凶險成功率不高。

  最後資源部長歎了口氣,站起來說道:「讓科研院加快研究的步驟吧,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就不僅僅是口頭上的威脅了,通知下去,可以先把人權放到一邊。」旁邊兩人眼神微微一閃,卻沒有提出相反的意見,沒有什麼比繁衍更加重要。

  10.成長

  這次談判似乎並沒有給地球人的生活造成什麼困擾,鐵元素物品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經走出普通人類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又沉重又容易損耗的物質遠遠不如新能源來的健康便利,而且能力者不能生育又不是一天之間的事情,普通人甚至抱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情,誰讓你們比較厲害,上帝是公平的。

  但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科研院的動作卻越來越大起來,有了政府和軍部的支持,一些原本被禁止的實驗又開始實施,當人類都面臨滅絕的災難時,人權就顯得不重要起來,什麼,你說不能繁衍的只是能力者,天哪,難道人們還不明白,地球上要是真的剩下連機甲駕駛都面前的普通人的話,早就被那些虎視眈眈的星球一口吞了。

  與公與私能力者都是不能消失的存在,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地下市場的器官交易達到了以往的三倍,這還只是官方能統計到的數據,凡是能力者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剩餘後代,尤其是女性更是將生育放到了首要的位置,只要她們能生下一個能力者,之前能力再弱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平民能貢獻的器官也是有限的,畢竟不是誰都願意失去生育後代的能力,雖然這種交易能一次性拿到許多金錢,但同樣會讓普通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差,享受幾年之後不幸的話就要面臨窮困潦倒的生活。

  雖然政府會給提供器官的公民提供基本生活保障,但這並不包括通過黑市交易的,如果去公立醫院的話他們能拿到的金錢並沒有那麼多,更何況就算如此能力者的出生率也沒有增多,通過這種方法出生的孩子依舊出現了能力退化的狀況,這讓研究院的老先生都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們之前都走錯了路,通過違反常規的方式生育的孩子,怎麼可能進化!

  也就是這個時候,被後世稱讚同時被人記恨,後來被稱為地球博士的金斯利走上了歷史舞台,這位以後揚名星際的醫學博士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婦產科醫生罷了,而且還是針對普通人生育的婦產科醫生,這個時候因為情況迫切,凡是這行業相關的人士都被號召到了中央進行研究。

  金斯利第一次提出自己,從普通人開始著手,提升能力者異化率,針對異化進行研究,製造出專屬於能力者的生育系統,在他看來能力者失去生育能力沒有其他,而是人類的生育系統已經不能適應能力者的強烈進化,當初那場災難之中異能者進化太快,以至於人類的繁衍能力沒有跟上,而在進去30世紀之後,能力者延長又導致他們自身的進化能力變得緩慢,從而形成了惡性循環,如果不採取特殊辦法的話,能力者在滅亡之前能不能進化出正常生育系統都是未知數。

  這種觀念一開始遭到了老資格研究者的強烈反彈,金斯利這樣的說法就是講能力者和普通人完全的分了開來,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話,能力者倒不是人類的高級產物而是另一種新生的產物,就像人類不會承認猿猴是自己的同類,真要繼續下去的話,能力者是否會讓普通人生存?!

  研究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發展趨勢,如果普通人注定要成為被拋棄的一部分,他們何必還花費那麼多的心思讓能力者產生繁衍能力保證地球的主權!一場爭吵在所難免,新生代的金斯利被徹底打壓驅逐出研究院,得意洋洋的研究者並不知道,在這個年輕醫生踏出研究院的第一時間便有政府的特派專車前來迎接,一個隱秘的實驗在金斯利主導,部分能力者和親能研究員的共同努力下展開。

  這個計劃不緊不慢的進行了三年,實驗者有能力者也有普通人,但能撐過實驗的寥寥無幾,若不是由普通人變異成能力者的幾率確實在增大,金斯利的這個計劃很快就會被停止,但另一個他預想中的計劃卻並沒有成果,研究員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的失望,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接受能力者的卵子精子,看著顯微鏡下吞噬的場面人人都覺得心驚,普通人和能力者不是同一種生物,在場的人無不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而另一邊,今年已經十五歲的少年蘇雲葛已經長得頎長挺立風度翩翩,早在進入學校第二年他就進入了高端班學習,身體素質成功的上升到了A級別,這在這個學院又是頭一份的,厚厚的獎金和紅紅的獎狀讓蘇家父母高興的合不攏嘴,奇客也在第三年的時候擠進了A班,雖然是墊底的但著實又讓蘇家父母欣喜了一把。

  蘇雲葛對自己的狀態並不十分滿意,但普通人的極限就擺在那兒,身體素質雖然能通過鍛煉提升,但在A級別之後就難上加難,一些身體強化劑的價格非常昂貴,不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能夠承擔得起的,不過蘇雲葛也從來沒有興起過去醫院接受實驗的念頭,看看那成功率他還是很惜命的。

  「雲葛,快點起來,今天媽媽說要帶我們去逛中心區,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呢。」奇客咋咋忽忽的叫道,這些年來少年人活潑的性格似乎絲毫沒有變化,蘇雲葛蒙住了腦袋哀嚎一聲,天知道他對逛街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奇客根本不會給他偷懶的機會,一下子扯開輩子去哈他癢癢。

  蘇雲葛被他鬧得沒了辦法,只好懶洋洋的爬了起來,因為長大而顯得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絲被窩裡悟出來的紅暈,在小麥色的肌膚上並不顯得明顯,奇客笑著故意將他的輩子抱走,心中冷哼著誰讓大哥在學校那麼受女生的歡迎,哼哼哼,明明小時候自己比較受歡迎的,怎麼長大了就反過來了呢。

  奇客當然不會知道像他這樣長得可愛又活潑的男孩子,很容易跟女孩子玩得好成為閨蜜,而蘇雲葛反倒是張相陽光成績也好,自然備受關注,從十一歲開始就收到情書這些年都能堆滿箱子了,蘇雲葛還興起過收集在一起賣廢紙的念頭。

  既然說了一家人出門,蘇雲葛自然是逃不掉的,洗完臉清醒之後少年看了看鏡子裡頭一臉稚嫩和青春的臉孔笑了笑,不知不覺都七年了,日子過的還真快,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進行分流考試,這個世界的分流考試中大部分普通人都會被掃出學校,一些符合標準的會被送去學習相關專業知識,而最少的一部分就是直接被選撥到了軍隊進行軍事化訓練,從那裡出來的人一般都會有一份極好的工作。

  蘇雲葛有自信憑自己現在的能力一定能靠近軍隊,只是奇客身體素質倒是有A級,但精神力一直都沒有提升,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考進去,蘇雲葛揉了揉臉頰想著過幾天要加強這小子的訓練強度,哼哼,都有精神拉他起床逛街了。

  走出浴室果然看見那三個都已經在等著了,也許是七年的時間過得頗為舒坦,蘇父蘇母並沒有顯得蒼老,反倒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樣子,蘇雲葛無奈一笑,走過去做了一個騎士的動作:「女王大人,可以出發了。」

  蘇母被他逗得直笑,搭上他的手說道:「乖,騎士先生下次要是不賴床的話就好了。」蘇雲葛聳了聳肩,無視了在背後竊笑的那兩個人,一家四口依舊是坐公共汽車去市中心,倒不是這麼些年下來他們還買不起汽車,只是蘇母覺得自家並沒有那個需要,反正出門也不算多,還不如多存點錢給孩子們以後上學娶老婆準備著。

  大概是週末早上出門的人比較多,車上一時之間沒有空位,蘇雲葛調整了位置給母親隔開身邊的人,奇客有樣學樣的擋在蘇父身邊,蘇父蘇母自然是看在眼裡頭,心中不由慶幸當年的決定,不然哪有這樣兩個優秀又懂事孝順的兒子。

  等動車停止下來的時候,就算蘇雲葛也被外面的場景震驚一時,之間一棟天藍色的大廈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圍懸浮著四桌白色的小樓,看起來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白雲,相互之間襯托的更加美麗,而遊走在之間的人類像是懸空走步,蘇雲葛曾經看過關於這棟建築的宣傳冊,但絕對沒有眼見為實來得震驚。

  當人走進那棟大廈範圍的時候就會知道,中間看似懸空的地方其實是有對應的升降機制,人走到相應的位置會隨即上升到樓中,只是在旁觀者的眼中像是飛起來一樣,蘇父蘇母看著兩孩子驚訝的神情相視一笑,他們這些平民平時也不會特意過來,這次還是蘇父的酒店發了幾張卷當做福利,這才想到帶著孩子出來走走,看見他們的笑臉就覺得這趟也值了。

  蘇雲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暗道果然還是不怎麼適應這個科幻的世界,那大廈的地板有許多圓孔,人便會從裡面出現,蘇雲葛踏上地板的時候才覺得踏實了一些,見奇客似乎還想要再作一次的模樣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城坐電梯的時候,那時候也是這般激動難耐,現在想起來卻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11.委屈

  蘇父拿到的那兩張是食品券,只能在大廈底部一家叫做起司的西點店購買,夫妻倆有心帶著兩孩子到處走走,這棟大廈不但是中州的消費中心之一,也是一個著名的觀光地點,據說在最頂層的地方能一眼看見整一個中州,雖然這種說法帶著誇張,但那種一覽天下的感覺確實存在。

  從大廈的中央電梯一直往上,在百層之上就是觀光大廳,大概是來這裡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貴,所以這部分設施都是免費提供的,也是,樓下隨便賣出一樣商品都比收取觀光門票來的賺錢。

  四人進了大廈就直接網上走,大廈裡頭的人不算多,有一些看得出來也像是他們似的來見識一番的,蘇雲葛注意到其實大廈的另一旁還有一座電梯,只是那邊門口還站著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估計應該就是所謂的VIP專梯。

  電梯飛速上升讓人有一種眩暈的感覺,蘇雲葛跟奇客還好一些,蘇父蘇母卻有些站不穩腳了,後來還是攙扶著兩個兒子出去的,蘇雲葛暗道普通人不能駕駛機甲也是有原因的,就像當年上天空的宇航員也要經過層層選拔才行,而且出去一趟之後大部分就要重新選人了。

  等這對夫妻適應了一些,四人才抬頭朝著周圍望去,大廈樓頂是一個大約300平方米的大廳,中間出了一些休息用的桌椅和光影便沒有其他,聽著耳邊的聲音甜美的介紹,蘇雲葛忍不住走到靠近邊緣的窗戶旁,這邊的窗戶並沒有關閉,帶著濕氣的微風拂面而來,蘇雲葛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再往下看去的時候掩不住心中的震驚。

  21世紀並不是沒有高層建築,但這棟大廈原本就懸浮在高度大約一百米的地方,從這裡往下看能看見市中心最為主要的幾條交通要道,幾輛淡藍色的長蛇就是他們坐過來的動車,而那飛翔在半空中的飛車就是獨屬於這個世界的產物。

  蘇雲葛這時候才知道當年蘇母的話,飛車的款式真是多種多樣,不是他們那一塊區域能比的,有一些甚至看起來像是小型飛艇,蘇雲葛眼睛盯著一輛深藍色的飛車,外形依舊是車子的形狀,但在飛行的時候四個輪胎的地方浮起白色的氣體,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原理,但心中的渴望卻冒了出來,什麼時候他也能駕駛這飛車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飛行。

  一旁的奇客顯然也有同感,看著那邊嘖嘖稱奇,一會兒又說道:「雲葛,等將來我賺了錢,一定要買一輛飛車開開看,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唔……不過估計要等很久吧,雲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懶了,你讓我訓練什麼就訓練什麼,為了飛車,拼了。」

  蘇雲葛呵呵一笑,估計撇了他一眼不理會,再看了一會兒才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像媽媽告狀。」

  一旁的蘇父蘇母聽了笑出聲來,蘇母緊接著說道:「放心吧雲葛,這傢伙要是說話不算話,我也再不給他撐腰了,每天的雞腿都沒得吃。」奇客一聽立刻哀嚎起來,蘇父在一邊露出憨憨的笑容。

  等看夠了風景四人才又坐電梯下去,這下奇客更是唧唧咋咋說個沒完沒了,最後連蘇母都有些受不了了,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都知道了,走吧,去買點心吃,我聽說起司的點心美味的讓人想要舌頭都吞進去。」蘇母說著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裡面放著兩張蘇父酒店給的蛋糕券。

  起司店面坐落在大廈一樓的左側,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櫥窗裡頭精緻散發著甜甜香味的糕點,其實蘇雲葛看著覺得跟上輩子那些蛋糕店也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價格要昂貴上許多,蘇父那兩張蛋糕券只能買最便宜的兩種小點心。

  蘇雲葛對甜食其實沒什麼興趣,所以最後是奇客和蘇母興致勃勃的挑選了兩種大一些而且長相好看的,店員倒是手腳麻利的用精緻的小包裝裝包遞給兩人,奇客小心翼翼的拿著瞇著眼睛說道:「我們帶回家再吃。」

  蘇父蘇母看了看並沒有空位的蛋糕店也同意了,反正買了在哪裡吃不是一樣,蘇雲葛倒是看了小孩兒一眼,奇客從小就懂事而且會照顧別人,他這麼說大概是想要回家可以四個人一起分著吃,蘇雲葛勾起了嘴角,走過去揉了揉少年的短髮,果然自家養大的孩子就是懂事。

  這麼多年下來說是弟弟,其實蘇雲葛是把這孩子當做兒子在教養的,奇客越是出色他越是自豪,奇客倒是覺得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對這樣被摸腦袋的行為頗為不屑,當下躲開他的手快走幾步,笑著說道:「不准再摸我腦袋,我又不是小狗。」

  蘇雲葛無奈的聳了聳肩,不對一臉小狗模樣的小孩做出表示,奇客裂了裂牙,隨即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卻沒注意到自己站到了升降梯的旁邊,裡面出現的一個人自然而然沿著他的腿邊上升起來。

  奇客也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這下卻撞在了另一邊的一個男人身上,那人臉色一變用力一推,立刻就將裝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推了出去,奇客下意識的護住手中的蛋糕,自己卻是摔了一個踉蹌。

  蘇雲葛見狀連忙走了過去扶住少年,誰知道奇客第一句話就是:「幸好蛋糕沒有摔爛,不然就虧大了。」蘇雲葛又好氣又好笑,抬頭去看那邊冷著臉的男人,其實這邊的道路非常寬敞,奇客只是微微碰到了那個人連撞都算不上,那人卻一臉嫌惡的樣子。

  蘇父蘇母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見狀連忙向那個男人道歉:「對不起先生,孩子不懂事走得快,沒有撞到你吧。」

  那男人掃了一眼一家四口,眼中不屑更甚:「平民就待在平民的地方,出現在這裡真是礙眼。」見那邊蘇雲葛眼神中帶著冷意便挑眉說道,「怎麼,你們還不服氣?」

  蘇雲葛看這個人的穿著應該是有權勢的人,一把拉住想要說話的奇客,低頭說道:「對不起先生,是我弟弟不小心。」奇客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一向尊重的大哥的壓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

  男人見他服軟倒是沒有再說什麼,推開擋在身前的蘇父蘇母就往前走,卻見旁邊從專用飛車道走出來的男人誇張的叫了起來:「呦,這不是周家大少爺呢,怎麼居然會通過這些賤民的升降梯上來,難道周家連飛車都用不起了?」

  被稱為周家大少爺的男人臉色一變,最近他周家的狀況確實不怎麼好,但當然不是連飛車都用不起,但偏偏今天他的飛車出了故障,以至於只能用升降梯上來,好死不死被一個賤民撞到了,最該死的居然是遇到了家族的對頭。

  「王冷,站在一邊說風涼話算什麼本事,我喜歡坐升降梯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周玉立冷哼一聲,心中也責怪上了這幾個平民,如果不是他們擋路的話他也不至於正好遇上了王冷。

  王冷卻根本不怕周玉立的諷刺,聳了聳肩摟著身邊的美女親了一口,笑著說道:「是啊,周大少爺喜歡坐升降梯,甚至是被平民踩在腳下都是你的事情,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多管閒事,走,聽說樓上有家珠寶店不錯,爺今天高興,給你買一些用用。」

  那美女立刻發出嬌媚到誇張的聲音,周玉立氣的臉色發青卻不敢發作,再一看那邊準備偷偷走開的幾個平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朝著離他最近的蘇父就一巴掌打了下去,蘇雲葛一直注意著男人的變化,這時候第一時間衝了過來,一把拉住周大少爺的手掌。

  想到這個世界的階級分化,蘇雲葛雖然心有怒氣還是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好聲好氣的說道:「周少爺,剛才是我弟弟不對,我在這裡向你道歉。」

  周玉立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個少年人攔住了動作,只覺得這時候周圍人看過來的視線都帶著諷刺,這件事要是被那個王冷知道的話他以後都不用出門了,當下哪裡能聽進去少年的道歉,只扭曲了臉孔叫道:「賤民,居然敢對我動手,真以為我周家無人了嗎!」

  蘇雲葛暗道這次真是捅了馬蜂窩,這個周大少爺大概原本就家中不順,現在又被仇敵諷刺,結果這些怒氣怨氣一股腦兒就要發作在他們身上!他心中暗叫不妙,示意奇客趕緊帶著父母離開,奇客沒料到自己只是輕輕碰了這個男人一下居然惹出了大麻煩,見蘇雲葛的手勢不敢多做停留先帶著蘇父蘇母走進升降梯,自己卻卻站在一邊不肯讓蘇雲葛獨自面對刁難。

  蘇雲葛還想要再說什麼,那周玉立已經朝著他揮了拳頭過來,蘇雲葛心中一驚連忙閃身躲過,正想要說什麼卻見周玉立手中突然冒出一股火焰,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孩,自然明白周玉立居然是能力者,而且還是攻擊性極強的火系能力者。

  蘇雲葛不能等他動作,一個翻身右腳正踢到了男人的手臂上,接著索性一拳打在了周玉立的左臉上,看著商場的安保朝著這邊走來,蘇雲葛趕緊拽著奇客鄒忌升降梯,感謝大廈的特別裝置,這邊的升降梯是不能被緊急暫停的。

  蘇父蘇母正擔心的很,有心想要上去看看卻怕正好跟兒子錯過了,看見他們下來當下拉著看了一遍,見他們沒有吃虧才鬆了口氣,四人連忙登上了動車回家,一路上氣憤沉默下來,跟來的時候是天差地別。

  等走回家中蘇雲葛見父母連帶著奇客都非常擔心的模樣,忍不住說道:「爸媽,奇客,放心吧,那個周玉立並不是多大的家族出來的,我們今天去大廈的時候也沒有留下具體的姓名,普通區人這麼多,他們就算要找我們也找不到,更何況我聽那個人的意思,周家現在肯定有麻煩,說不定根本沒有時間來搭理我們。」

  三人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但終究還是不能放心,一時間覺得那些蛋糕也並不是那麼好吃,蘇雲葛的話原本不錯,周玉立其實並不是那麼得理不饒人的傢伙,但偏偏正好這段時間他一堆都是不順心的事情,整個人都在暴躁的邊緣,王冷對他冷嘲熱諷的他沒有辦法,但一個賤民居然能對他動手,甚至將他的手腕打傷卻超過他的容忍程度。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王冷果然將這件事宣揚的到處都是,周玉立看著周圍人諷刺的笑容更是怒火中燒,下定決心要將那個賤民抓來踩在腳下,讓他舔著自己的腳趾頭磕頭道歉!查幾個賤民的身份根本不難,尤其是他們那天還拿著起司的蛋糕,只要過去一問就知道他們是拿著蛋糕券來的,而看他們的身份就知道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買的,用蛋糕券作為福利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家,一個星期之後蘇雲葛的經歷便放到了周玉立的面前。

  12.綁架

  雖然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人來找他們麻煩,蘇父蘇母還是緊張的要死,出門前後都要四處張望一下,生怕已經被盯上了,連帶著兩個孩子的心情也輕鬆不起來,蘇雲葛還好一些,他總覺得幾個人也不算是跟那個男人有了什麼血海深仇,總不至於花費大量的時間人力物力來只為找他們麻煩吧。

  其實蘇雲葛不知道的是,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周家並沒有遇上麻煩事情的時候,周玉立卻是是不會放在心上,大費周章的去找幾個普通人的麻煩,周大少也沒有閒到這個程度,但偏偏這件事正好遇到了周大少心情最不好的,加上有一個姓王的在興風作浪,弄到最後真的成了這位能力者的眼中釘。

  蘇家的氣氛低迷了幾日便有了變化,兩個孩子居然同時考上了軍校,這足以讓這對平民夫妻興高采烈起來,這就是找遍整個小區都是少見的,尤其蘇雲葛更是被保送進去的,這年頭被特招的平民學生能有幾個,要知道他們一所學校也就五個名額。

  因為這件事蘇父蘇母先把擔心放到了一邊,可著勁要給孩子們慶祝一下,因為上次那件事情倆夫妻沒敢帶著孩子再去市裡頭,只是買了許多以往不捨得吃的食物做了一桌大餐,蘇母甚至是狠下心來給倆孩子換了一身新衣服,這可不是平時他們小區裡頭買來的便宜貨,這兩套衣服都是蘇父一年的工資了。

  蘇母也是怕孩子穿的寒酸,到了軍隊裡頭受排擠欺負,蘇雲葛暗笑到了裡頭肯定是軍事化管理,都是後大家都是穿軍裝,哪裡用得著比這些,不過蘇母還是堅持將兩套衣服買了回來,說是總不至於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穿軍裝的。

  蘇雲葛看著一身白色的休閒服欲哭無淚,這樣的衣裳好看是好看,但也太不耐髒了,到了軍隊裡頭恐怕沒幾天就得變成黑色的,奇客倒是非常喜歡,蹦躂來蹦躂去沒個消停,蘇母看著倆孩子俊麗挺拔,因為一直以來體力訓練的緣故,比同年齡的孩子還要高大健碩一些,站在人群裡頭一眼就能看見,蘇雲葛帶著笑容的時候像個陽光大男孩,但這孩子通常不喜歡傻笑,倒是奇客嘻嘻哈哈的模樣活潑帥氣。

  一家人正笑鬧著卻聽見蘇雲葛手上的通訊器響了,這小東西也是家裡頭剛給買的,以前他學校家裡兩點一線也用不著,蘇母怕倆孩子去了軍隊跟家裡沒了聯繫,才花錢給配置了兩個,據說就是深入海底三千尺也依舊能使用,比21世紀的手機質量可好多了。

  聽見通訊器的聲音蘇雲葛也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接通了視訊,居然是同班幾年的那幾人說要來一次畢業聚會,蘇雲葛覺得這些年來大家相安無事倒是也算有些感情,加上蘇母也在一邊示意他出門走走,就答應了下來,倒是奇客在一邊裝委屈:「雲葛,你就這麼拋棄我出門玩了?哼哼,有些人真是沒有兄弟愛呀。「

  「臭小子,別鬧你哥哥,雲葛快去吧,這傢伙在嫉妒你呢。」蘇母笑著敲了一下奇客的腦門說道,雖然都是A班的學生,奇客跟蘇雲葛卻不是同一個班級的,這時候自然也不能跟著去。

  奇客故意摀住自己的額頭,唧唧歪歪的叫道:「嗷嗷嗷,有些人偏心到了骨子裡頭了!爸爸,快要幫我助陣呀!喂喂,雲葛,記得給我帶那家蛋糕店的小蛋糕回來,不然晚上讓你睡客廳!」

  蘇雲葛無奈的朝著後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聽到了,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男生,居然這麼喜歡吃甜食,要他說那些甜膩膩的東西咬一口都覺得噎得慌。蘇雲葛走出門依舊是坐上了便利的公車,他們聚會的地點就在學校旁邊,蘇雲葛想了想覺得那邊的消費水平應該不高,自己身上帶著的錢也該夠了,作為一個偽少年一直伸手跟家裡拿錢用,蘇雲葛表示壓力很大。

  到了學校那邊蘇雲葛才發覺自己並不知道那家店的具體位置,只好又給那邊打了過去,一會兒的工夫當初的小黑胖子,現在的大黑胖子居然親自過來接他,蘇雲葛暗暗有些吃驚,這傢伙平時最喜歡用自己能力者的事情裝老大,班裡那幾個也是以他為首,自己這些年來雖然沒有跟他反著干,但關係實在算不上有多好,尤其是這次搶了一個保送的名額,估計這位心裡頭也不是多麼高興。

  大黑胖子這次卻沒有擺出任何的高姿態,只是看了他一眼說道:「走吧,都在裡頭等著呢。」蘇雲葛點了點頭跟上,沒有注意黑胖子眼底閃過的猶豫和不忍,但在看見越走越是往小巷子裡頭的時候,不免也皺起了眉頭。

  大黑胖子勾了勾嘴角,看著有些不自然,只是說道:「這家店是那幾個傢伙發現的,雖然藏得好但東西實在不錯。」蘇雲葛自然懂得察言觀色,見他這般說反倒是更加警惕起來,想了想便說道,「是嗎,我知道位置了,你先進去吧,我想到一點事情,辦好了再過來吧。」

  大黑胖子臉色一變,蘇雲葛卻已經倒退著走出幾步,見他臉色變化異常,冷聲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大黑胖子低了低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堅決的抬起了頭,冷冷說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我也不想做出這種事情。」說完居然徑直朝著裡頭走去,蘇雲葛臉色一變,一回頭果然發現巷口的地方三個男人氣勢洶洶的朝著這邊走來,他暗叫一聲倒霉,猛然想到前些日子得罪的那位周大少爺,自己不會就這麼倒霉吧。

  束手就縛這樣的事情蘇雲葛是絕對不會做的,左右一看這裡居然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這個世界的小巷裡頭自然也不可能見到板磚之類的東西,蘇雲葛擺出攻擊的姿勢,卻見那三人中間那個手中射出一個火球,蘇雲葛只好閃身躲避。

  驀地,平坦的小巷裡頭居然突兀的長出許多籐蔓,蘇雲葛躲避不及被抓了一個正著,他用力一個掙扎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弄斷那些看似柔軟的籐蔓,再看那邊幾個男人已經走了過來,蘇雲葛心中著急,翻身一腳踹向其中他們,一個翻身將自己放到了籐蔓後頭。

  在他翻轉過去的瞬間,一個男人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蘇雲葛總算是明白了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區別,但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來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那男人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一拳頭狠狠打在他的腹部,蘇雲葛只吐出一口酸水便被人揪住了頭髮。

  為首的男人走過來看了看蘇雲葛的臉孔,笑著說道:「這小子長得倒是挺不錯,不是奶油小生有點兒意思。」

  旁邊那位立刻說道:「大哥要是喜歡的話,先享用一下再給周大少送過去,我想他也不會介意的。」

  蘇雲葛上輩子也算是走進上流社會的人,這個世界又對同性之愛限制的不嚴格,他自然是知道他們什麼意思,當下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但更大力的掙扎只換來了男人的重拳,蘇雲葛兩輩子加起來也沒現在這麼狼狽過,胃裡頭的酸水都已經吐沒了,以往他自視甚高,班裡頭唯一一個能力者黑胖子也並不放在心上,但在這個時候,他清楚明白的感覺到,即使自己突破現在的體能,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三個人的對手,這就是普通人和異能者本質的差別。

  為首那男人卻只是瞪了旁邊的傢伙一眼,伸手拍了拍蘇雲葛的臉頰,笑著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任務用的東西別碰,再這樣下次下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既然抓住了就把人給周大少送過去,拿到錢想要多少男人沒有。」

  蘇雲葛聽到他的話心中一鬆,比起在可能挨揍什麼的,他覺得那種恥辱更加不能忍受,少年人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因為這次的綁架而走向另一個極端,當之後度過那段時光的時候,他甚至無數次的想著,要是就在這裡死在了這幾個人的手下還要好一些。

  那個被罵的男人顯然有些不滿,但也不敢跟老大較勁,只好走進狠狠踹了蘇雲葛一腳洩氣,男人只是隨手一甩就將蘇雲葛甩到了肩頭,被肩頭骨頂得難受的蘇雲葛算是明白,自己之前遇到的黑胖子、周玉立那都是能力不到家,所以他才會覺得能力者不過如此,真要遇到這些厲害一些的,自己就像是三歲的孩子一樣毫無反擊之力,這幾個人甚至不屑於在自己面前隱藏身份,就這樣拎著他送到了周玉立的面前。

  差距一直存在,只是生活在普通人之間的少年並不知道,蘇雲葛無比的後悔自己的疏忽大意,他來自21世紀,對這個世界的能力這邊並沒有特別的畏懼之心,而現在,他知道了差距這兩個字的意義。

  13.這就是階級

  身上是被撕裂的痛苦,雙手被緊緊的吊在半空之中,雙腳不能著地致使手腕折斷似的疼痛,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讓身體放鬆下來,緊接著一盆鹽水倒了過來,透心涼的感覺帶著求死不能的痛楚,蘇雲葛連呻吟的聲音都覺得吃力,朦朦朧朧看見有人走了進來,那位周大少爺應該還是沒有打得爽快!

  「把他放下來。」周玉立擺了擺手說道,想到當初在商場意氣風發的少年人,現在便成了殘破狼狽的狀態,男人非常滿意的冷笑一聲,走過去用腳尖踩著少年的臉頰,「這些賤民真是耐打,這樣都不死。」

  旁邊的一個狗腿立刻說道:「聽說這小子在學校的表現非常不錯,身體素質有A級,精神力居然是S級別,是個小天才呢,真是可惜,不是能力者以後就算成了機甲戰士也不會有什麼成就,哪裡比得上周少爺你,能力者果然跟一般人不同。」

  周玉立被他的馬屁拍的十分舒服,看了看地上頭髮糾結在一起的狼狽人物,不耐煩的說道:「行了,真沒意思,原本還以為是硬骨頭,誰知道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早知道何必浪費那麼多錢請人,真是浪費我時間。」

  也許是經過三天的虐打之後,周玉立心中煩悶的情緒也紓解了許多,這時候對地上不成人形的傢伙倒是不感興趣了,主要還是蘇雲葛到他手裡的時候已經半死不活了,也只能打打出出氣,低頭看了一眼那緊閉著雙眸的傢伙,周玉立呵呵一笑,矮下身子將他的頭髮扯了起來:「怎麼,不服氣嗎?」

  蘇雲葛咬緊了牙關,知道這個時候要跟眼前的人最對的話是跟自己過不去,只閉著眼睛並不回答,周玉立似乎察覺到他的不甘心,嘖嘖說道:「那天不是挺囂張的嗎,以後你會感謝我給你上了一堂課,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平等,跟我過不去那就是找死。」

  說著男人將手中的腦袋朝著地上狠狠一砸,劇烈的疼痛感帶著眩暈,讓蘇雲葛覺得自己或許就要死在這個地方,少年的心中升起弄弄的不甘心,他莫名其妙的重生在了這個世界,學業正式蒸蒸日上的時候,他還沒有娶妻生子,還沒有回報收養自己的養父養母,怎麼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一瞬間原本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少年忽然迸發出一股力量,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這個人陪葬,這一刻蘇雲葛只有這麼一個心思,他雙手依舊被敷在一起,卻猛地超前狠狠將周玉立打倒在地,居然就這樣撲上去用額頭狠狠撞擊,瞬間的變化讓周玉立反應不及,居然就這樣被壓在地上狠狠一錘。

  等周圍兩個手下反應過來將蘇雲葛扯了開去,周玉立的頭頂已經被砸出了鮮血,蘇雲葛若不是被硬生生折磨了三天,絕對不會留他一條命在,周大少爺的憤怒再一次被激了起來,屢次三番栽倒在這個少年的手中,這口氣他怎麼嚥得下去。

  周玉立猛地抽出自己的皮帶,對著地上被壓制住雙手雙腳的少年就是一頓猛抽,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少年渾身血痕看起來十分可怖,到最後更是入氣少出氣多,那身蘇母精心挑選的白色休閒服早就變得破爛,被鮮血染成了紅黑的色彩,等周玉立喘著氣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地上的人已經不動彈了,便沒好氣的問了一句:「死了沒有?」

  那手下伸手一摸,回頭說道:「還有一口氣在,這個傢伙真耐打,周少,再給吊起來嗎?」似乎是怕了這個少年不要命的攻擊手段,那兩個手下依舊沒有放開壓制著他的動作,要知道這傢伙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把他們看守的那位兄弟打破了頭,要不是他們仗著人多,沒有能力者在的話恐怕真的壓不住這個人。

  周玉立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冷冷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帶著扭曲的笑意說道:「真是有骨氣,我倒是要看看他的骨氣能堅持多久,哼,周家現在不能出人命,讓那些傢伙抓到把柄的話又是一場麻煩,把他給我帶出去,直接送進科研院,那個叫金斯利的教授不是在研究變異嗎,這樣高精神力的可難找的很,就當是我周家偉科研院出一分力。」

  手下那人臉色微微一變,但也不敢反駁,兩人抬著蘇雲葛就出去了,上了車一人才說道:「周大少太狠了,殺人不過是一條命,送進科研院那是生不如死,我聽說那個金教授的實驗很變態,能從裡頭出來的人至今沒有幾個,一提起科研院都能嚇得尿褲子。」

  「行了,要怪就怪這小子運氣不好,送進科研院可算是一條生路,要是能活著出來的話,說不定以後就是能力者。」另一人看了看後座半死不活的少年,終於伸手給他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這才發現少年雙手紅腫淤青的不成樣子,要是不好好治療的話估計就廢了,「你要是能聽見的話就長長記性,這個世界就是能力者的世界,沒我們普通人什麼事情。」

  旁邊那人眼中也閃過一絲黯然,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還是因為討了周玉立的好才被帶在身邊的,平時跟狗似的被使喚,他們心中自然也是不願意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兩人齊聲歎了口氣,對後座生死不知的少年人倒是多了一些同情。

  周家跟科研院的關係原本不算緊密,但這幾年來國家對科研計劃越來越重視,周老爺子又跟那位金斯利教授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所以這幾年來總算是貼了上去,其實在外人看來,也是周家走向沒落狗急跳牆罷了。

  往科研院送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畢竟對參加實驗的人員要求非常嚴格,身體素質太差的連開始幾道測試都通不過,更別說扛過那些什麼變異藥物了,周玉立會把蘇雲葛送過來也是因為這位有著絕好的身體素質,而且依他現在的狀態,恐怕是撐不到活著走出來了。

  果然科研院的人一聽這個血人居然有著S級的精神力便沒說什麼就收下了,他們這兒當然不是毀屍滅跡的地方,但誰家精神力達到S級別的人會送到這兒來被研究,普通人的話這樣的程度足以安然度過一生,而能力者的話更是了不得,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那邊實驗室的最裡頭,金斯利冷冷的看著實驗室裡頭的女人,白嫩柔滑的肌膚聳起的挺立雙峰並不能吸引這些研究員的視線,他們只知道這次的實驗再一次失敗了,能力者的繁衍因子也具有特殊的磁場和攻擊性,在今日普通人身體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吞噬掉對方的繁衍因子,而不是像常人一般結合起來,這就是能力者繁衍的困難所在。

  而現在他們致力於讓普通人適應這樣具有攻擊性的繁衍因子,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普通人的身體經不起屢次的改造,通常在第三道實驗的時候就會崩潰,眼前的女人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精神力都是A級,是科研院花了大功夫才找來的,卻依舊沒有扛過第三次的藥物治療。

  旁邊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一個女研究員歎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說道:「又死了。」

  這樣的死亡在這兒太常見了,在場的人居然沒有一個路出同情憐憫的神情,站在外圍的金斯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忽然對自己的計劃有些動搖起來,他真的能成功的讓能力者繁衍下去嗎!

  「繼續改進藥物……先對素材進行變異實驗,再開始後期的繁衍計劃。」金斯利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又不知道從哪裡抓住,最後只是皺緊了眉頭,那邊的女研究員忍不住說道,「但是能通過變異實驗的原本就少,這樣一來繁衍計劃恐怕進度更慢了。」

  她身邊的一個男人緊接著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這些能力者當初變異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變異出來專門生孩子的……難道真的跟傳言一樣,能力者是違反自然的產物,他們不該生存下去?」

  「給我閉嘴。」金斯利冷聲喝道,那研究員嚇得低下了頭,前者臉色非常難看,掃了一遍在場的人,其中幾個能力者科員都臉色難看,望向那科員的眼神要吃人似的,所有的能力者相互之間或許都有隔閡,但唯一達成一致的就是,對別人諷刺他們的繁衍能力非常痛恨,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是不該生存於世的生物。

  金斯利歎了口氣走出大門,後頭一個能力者立刻伸手狠狠一巴掌打在那男人臉上,周圍居然沒有人敢說一句話,能力者冷冷一笑,將被他打倒在地的男人狠狠踹到一邊:「我想不需要我再提醒一次,你們來到這裡就是支持能力者繁衍計劃的研究員,要是以後再讓我聽見這些話,你們會比裡面的素材更早離開這個世界!「

  男人猛烈咳嗽著卻摀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大的聲音,那邊能力者冷冷笑道:「軟腳蝦,如果沒有能力者的話,難道靠你們來跟查剋星人對戰嗎,連機甲都無法駕駛的廢物。」即使在這個科研院中,普通人和能力者的矛盾依舊存在,看著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普通人,幾個能力者冷哼一聲離開了又一次失敗的地方。

  14.白鼠

  蘇雲葛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下意識的先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居然已經沒有被束縛住,甚至是連該有的疼痛都毫無感覺,難道那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那個該死的周少只是夢中的魔鬼!

  蘇雲葛這樣的念頭只是一轉兒就被自己排除了,自己做夢的話怎麼會痛不欲生,也幸虧周少只是狠狠的拳打腳踢外加上鞭子罷了,如果真的拿出滿清十大酷刑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跪地求饒那麼傷自尊的事情,單單就是鞭刑他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果然是兩輩子都過的太順風順水了,在他的記憶之中,過的最困的時候也就是創業時期到處受氣,三餐都是隨地解決的時候。

  努力的撐開像是粘了漿糊一般的眼皮,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過分刺眼的白光,一下子讓他的再一次閉上眼睛,受不了刺激的眼球自動的分泌出淚水作為滋潤,蘇雲葛下意識的伸手遮住雙眼,一隻手摸索著將身體撐了起來,這才發現雖然身體有一種長時間沒有動彈的酸麻感,但並沒有傷口撕裂的疼痛。

  等眼睛適應了外部的光線之後,蘇雲葛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透明的玻璃窗之外,穿著白大褂的人來來往往,一個個不知名的儀器並排擺在一起,他猛地低頭看自己,卻發現他居然就這樣光溜溜的坐在一個單人床之上,這個室內三面都是白牆,之後一面是以玻璃作為隔絕的。

  想到自己昏迷前聽到的話,蘇雲葛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伸手將床單裹在腰間,讓一個成年男人赤身裸體的出現在許多人面前實在需要勇氣,他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都已經消失不見,不但如此原本麥色的肌膚居然變得白皙了許多,那是蘇雲葛最看不慣的女人才有的膚色。

  但現在他可沒有心思關心自己的外貌變化,那些科研人員偶爾望過來的視線跟看實驗室裡頭的小白鼠似的,這讓少年不由緊張起來,他幾步走到玻璃窗旁邊,用力拍打起來,但外面的人絲毫不以為意,蘇雲葛只好喊道:「這是哪裡!我是東區第十一學院,A班畢業生蘇雲葛,之後將進入軍隊學習,是中州合法公民,你們沒有權利對我做出非自願的實驗。」

  外頭的人朝裡面掃了一眼,對著身邊的人說道:「真不愧是S級別的人,通常在這裡醒過來都是哭鬧摔東西吧,這傢伙倒是能有條有理的跟我談權利。」

  「也是個笨蛋,在這裡有什麼權利可言,要是實驗適合的話,我們倆都得進去被扎針。」另一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又將電腦裡頭的數據分析了一遍,頗為感歎的說道,「這個男人的身體素質真是不錯,在他昏迷的時候,第一第二次變異藥物已經註冊了進去,雖然這兩次輔助變異都已經較為柔和,但像他這麼安然通過的也不多。」

  「是啊,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剛進來。」周圍的人看著裡頭一臉憤怒的少年感歎道,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蘇雲葛哪裡看不出他們的意思,心中咯登一下,總算是瞭解這個世界的強權政策,別說自己是普通人,就是能力者被弄進這裡估計也在沒有出頭之日。

  蘇雲葛眼神微微內縮,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分析了一遍,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坐在單人床上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除了膚色有些變化之外,身體較之昏迷前還要更加有力量一些,在那三天之中被折磨的痕跡都已經被抹去,他還記得之前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現在摸上去卻是光光滑滑,比受傷前還要健康。

  往外頭看了一眼,那些科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蘇雲葛想到還在等自己帶蛋糕回去的奇客,還有對自己報以期望的蘇父蘇母,自己突然失蹤他們會不會著急,會不會擔心,更怕他們想到周玉立,到時候為了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蘇雲葛抱住自己的頭,狠狠的撞了一下床邊的牆壁,外頭的科員朝這邊張望了一眼,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那兩次藥物都是在他昏迷的時候使用的,不會是現在發作起來了吧,那傢伙在撞牆呢!」

  「我看應該不是。」旁邊那人說了一句,又遺憾的說道,「可惜是個男人,不然是多符合標準的實驗體,真可惜,要是女人的話就可以進行繁衍計劃,S級別的實驗體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原先那人挑了挑眉頭,繼續說道:「男人怎麼了,誰說男人不能生育了。三百年前同性生殖就已經合法了,你別這麼老土好不好。」

  被罵的那人摸了摸鼻子,很無奈的說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同性生殖都是借助儀器的,要真的給他移植器官的話,跟現在能力者的繁衍方式有什麼不同,跟我們一開始的目標根本沒有什麼相同之處吧。」

  那人看了看裡頭的少年也歎了口氣,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那倒是,不過用來試驗能力者變異也挺好的,你看他已經聽過了輔助藥物兩次化療,再經過幾次的話估計就能開發出自己能力來,到時候我們可以看看,精神力的強盛對實驗有沒有好處。」

  蘇雲葛並沒有懊惱很久,在看見幾個科員拿著一些奇怪的東西朝著這邊走來的時候,他一臉警惕的盯著看似全封閉的地方,卻見在那幾人靠近的時候他用全力都打不破的玻璃窗戶出現了一個柔軟的拗口讓那幾人進來。

  那上頭粗大的針頭讓少年心中發顫,蘇雲葛掃過這個空間並沒有任何可以作為反抗的工具,等那幾人走進自己攻擊範圍之後,再不顧自己身上只是圍了一件床單,朝著那幾人掃了過去,似乎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狀況,端著盤子那男人猛地倒退一步,左右幾個連忙擋在他面前。

  蘇雲葛這才發現這幾人中居然有三個都是能力者,他心中暗暗叫苦卻不能停止攻擊,只是昏迷一場他的體力似乎還變好了一些,其中一個能力者一個不慎被他踢到一邊,旁邊兩人對視一眼,拿出一個類似電棒的東西,蘇雲葛暗生警惕連連閃躲,卻猛地覺得背後以疼,卻是那站在最後面的男人手中拿著一把槍,裡頭麻醉劑枕頭閃閃發光。

  「真是個刺頭。」被踢了一腳的能力者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暗暗想著這個男人的身體對藥劑的適應度真是不錯,只是兩次輔助藥劑就增強了不少力量,要知道這些藥劑原本只是為了讓普通人的身體能適應之後的高強度用藥,一般而言只是讓人適應藥力,並不會起到什麼強化的作用。

  蘇雲葛只覺得頭暈眼花,連帶著頭頂天花板上那強烈刺眼的白色光芒都帶出七彩的光暈來,幾個人一手一腳的將他抬到了那單人床上面,床腳一拉就到了實驗室的中央,他那唯一用來遮羞的床單被甩到了一邊,研究員像是檢查一隻待宰肥豬一般作用翻弄著,甚至連草叢中那傢伙都沒有放過。

  蘇雲葛羞憤欲死,但卻渾身軟綿綿的不能動彈,他們幾人對他使用的麻醉劑自然是針對能力者特製的,還是普通人的蘇雲葛根本不能反抗,被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邊,他只聽見那科員有些感歎的說道:「這種藥劑果然還是不穩定,在每個人身上展現的方式都不一樣,你看上次那個女人,用完之後變得跟金剛似的,這個男人倒是變成白豆腐了。」

  男人說完還感歎似的的摸了兩把,旁邊一個女科員伸手將他打開,冷笑著說道:「這是實驗體,不是你的帶回家的MB,別對他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藥劑要是那麼容易穩定下來的話,這些年普通人早就趕著進醫院接受變異了,這藥劑裡面原本就是帶著一種致命病毒,當年可是要了不少人的性命,雖然現在被控制住了,但對人體的功效向來都是不可控制的。」

  被打開手的男人聳了聳肩,索性收起手站到了一邊,看了一眼因為膚色改變從陽光帥氣變得多一份俊秀的少年,砸吧了一下嘴巴說道:「你想太多了,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實驗體下手,再說了,我喜歡的是那種長得漂亮會說話的,可不是這種硬邦邦的男人。」

  另一邊的女人冷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屑的說道:「所以你不是同性戀,喜歡的都是人妖,他這樣的才是男人。」說著推開其他幾個人,將又一份藥劑注射進少年的體內,以前是昏迷的蘇雲葛並不知道注射藥劑是個什麼感覺,但這一刻他像是吸食了毒品似的飄飄欲仙起來,旁邊人的聲音再沒能聽進耳中,他只覺得自己快樂的就要死去。

  站在最後那人仔細的將少年的反應記錄下來,皺了皺眉頭說道:「真是奇怪,其他人注射之後就跟吃了毒藥似的疼痛難忍,甚至有些直接發狂了,這傢伙看起來倒是很舒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給的是ZH晶體呢。」

  ZH晶體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毒品之一,號稱一旦沾上永遠無法捨棄的罪惡,在場幾人都覺得奇怪,但變異藥劑對每個人的展現都有不同,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能記錄下來等有了結果之後分析看看原因。

  15.變異

  雖然是難得有著S級別的精神力,但蘇雲葛在實驗室並沒有受到極大的關注,原因無他,就算是造出讓普通人變異成能力者,百分百能成功的藥劑,到時候能力者不能繁衍的話,結果還不是一樣,難道說人類都要生了孩子以後再變異,這樣的話不說能激發的能力和成功率會變小,就是這個流程就是扭曲的。

  繁衍計劃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女性身上,畢竟他們才是生育孩子的重點所在,這幾年來死在這個上面的普通女性沒有一萬也有幾千,有些在實驗的過程中就死了,那還算是仁慈的,甚至有許多被用了怪異的藥劑真的懷上了孩子,但那孩子卻是完完全全的怪物,不是剖腹而出就是吸乾了母體的營養。

  那種慘狀就是見慣了生死的科員也覺得觸目驚心,他們會被挑選到這個實驗之中,自然是針對變異能力者進行了一定瞭解的,要知道在變異初期的時候,母體確實也是能懷孕的,但無一例外生出來的都是「怪物」!

  看著那咬開了母體的肚皮,正用尖牙來吞噬母體的灰色怪物,在場的人都歎了口氣,金斯利吩咐銷毀實驗體,自然有人手腳利落的進行處理,這種病毒一開始的時候能讓人類感染成為同樣的怪物,但現如今人類都有了免疫能力,只要不是通過特殊手段故意衝擊基因就不會有事。

  將母體和幼體全部銷毀,實驗室裡頭的幾人情緒都不高,畢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照顧了快一年的母體被撕裂肚子,最後出生的還是一個失敗品沒有人會高興,金斯利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狠狠的錘了一下眼前的桌面,周圍的科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怕禍及自身。

  「其他幾個母體情況如何?」金斯利轉身問道,被他看著的科員哆嗦了一下,飛快的點開了眼前的電腦,看了幾眼說道,「情況不是很好,有些還是不能成功受精,有些受精之後可以檢測到孩子只是普通人……而且存在一定缺陷,跟我們預期的一樣,能力者繁衍因子太過霸道,在結合的過程中會吞噬掉對方一部分的基因,從而使得後期發育有些出入。而孩子帶有特殊能力的,無一例外,都是剛才所見的怪物,只能看後期藥物能不能將他們成功轉化。距今為止,成功幾率等於0。」

  這樣的情況哪裡是不算很好,簡直是壞到了極點,他們開始這項計劃已經快七年,結果只是增加了能力者變異的可能性,在繁衍計劃上毫無建樹,難道他要拿著那些個怪物的實體去見當局嗎!

  金斯利心中煩躁不已,還不能對著眼前的人發作,只是狠狠又錘了一下桌面,短短的幾年幾乎要把他一個醫生變成暴力狂了,想到今年再拿不出撐過來的話,繁衍計劃也許就會這樣被擱置,轉而從普通人變異入手,金斯利心中更是不甘心。

  實驗室內的氣憤一時僵化起來,沒有人敢說一句話打擾這位院長的煩躁,直到外頭一個小實驗員探頭探腦的想要進來,但又感覺到這裡一場的氣氛不敢貿然行動,金斯利喘了口氣,朝著那邊冷冷說道:「什麼事情?」

  那小實驗員還是個新進人員,對這位一貫冷臉的院長又怕有敬,這時候連忙回答道:「院長,之前那邊變異部的試驗中,編號1157有些不對勁,科長想請你過去親自看看。」

  比起繁衍計劃的擱淺,其實變異計劃非常順利,他們已經成功將變異率提升至百分之五,雖然這個數字看起來還是非常危險,但要知道在他們接手之前,這個成功率是千分之一,也因為如此金斯利將大部分精力放到了這邊,將那邊交給了信任的助手。

  「編號1157,是那個精神力S級別的男人?」對於這個助手曾經提起過的少年,金斯利還是有些印象的,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這個實驗體經過第五道變異藥劑的時候,精神力這麼高,體力值也不低,這個少年成功率應該很大才對。

  那科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前兩天已經可以進行第五道變異,但是情況很奇怪。」金斯利皺了皺眉頭,索性將這邊的情況放到了腦後,跟著科員朝著變異部走去,那科員一路上解釋起來,金斯利也疑惑起來。

  注射變異藥物之後的情況只有兩種,一種是成為那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得到一定的能力,這種能力的高低具體情況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另外一種是沒能扛過去,被藥物所吞噬,這樣要麼是發狂被銷毀,要麼是死亡。而這個1157號居然不是任何一種。

  在經過五道藥劑的注射之後,身體除了變得更加堅韌完美之外,並沒有展現出任何的能力,但是同樣沒有任何發狂活著衰老的預兆,這在實驗上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難道他對藥劑完全免疫,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身體不可能痊癒的這麼快,甚至還變得更加完美起來,這些現象都表明是藥劑在起作用。

  走進實驗室,床上的少年卻是昏迷的情況,如果說一個月前少年的肌膚只是從麥色變得有些白皙,那現在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瓷毫無瑕疵,甚至連毛孔的痕跡都已經看不到,一頭短髮因為實驗原因被剃的乾淨,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僅憑著身體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看見來人科長拿出了一份資料,皺著眉頭說道:「真是奇怪,這個傢伙的身體數據都在表明,藥劑在不斷的優化他的身體,但確實沒有任何的能力出現,而且每次注射藥劑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倒是像吃了迷幻劑似的。在第五道藥劑之後還是沒有任何異狀,我給他注射了更大幅度的藥劑,但之後情況依舊沒有變化。」

  金斯利伸手翻看著少年身體的變化,果然如同幾人所說,他的身體雖然變得強韌,但其實並沒有如預期發生變化,金斯利皺了皺眉頭,要知道在單個實驗之前,有基地採取過批量試驗方法,當時一萬多名的普通人同時進行注射,但最後的結局都差不多,雖然這樣的辦法因為輿論壓力被叫停,那時候的實驗數據卻都還在的。

  旁邊的科長想了想便說出自己的猜測:「會不會他的體質有異,而且在高精神力的控制下,身體對藥劑的適應度出奇的高,所以並沒有那種撕裂的痛感,同時藥劑對他作用也沒有其他人一樣大,只能替他慢慢改造身體。」

  「做過全身檢查嗎?」金斯利若有所思的聽完問道,另一邊的科員連忙回答道,「每天都有在做,除了各項數據都變好之外沒有任何變化,他的血液變現很正常,並沒有富含變異者的能量,還是普通人。」

  在場的人都苦思不解,金斯利看了看又說道:「他醒來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其他幾人有些尷尬的回道,「1157號是非正規渠道進來的,對實驗十分不配合,醒來的時候不是不說話就是攻擊科員,所以大部分時間我們都讓他處於昏睡狀態,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很清醒並且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金斯利聽了又是歎了口氣,這樣的實驗畢竟不是人人都自願進來的,他們需要的材料又很多,自然有一些非法的渠道,這方面國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平常這樣的實驗其實也不需要實驗體的配合,但現在的情況卻有些尷尬起來,或許可以將這傢伙的家人抓來作為威脅?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閃又被壓制下去,他畢竟是科研人員不是強盜,要是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使用非常手段,金斯利歎了口氣,看著床上少年昏迷時間依舊清晰可見的倔強,淡淡說道:「繼續加大藥力,密切注意他身體的變化,也許這個人可以帶給我們一個新的結果。」

  在場的人都是精神一震,新的結果是什麼他們都猜測不到,但能打破現在的僵局的話就再好沒有了,當下望向蘇雲葛的眼神都變得火熱起來,而那光溜溜躺在床上的少年兀自緊閉著雙眼,似乎對外界的言談毫無知覺。

  蘇雲葛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但他在注射了麻醉劑之後精神確實無比的清醒,能明確的聽見耳邊的聲音,甚至是能察覺身邊人的情緒,是的,這種敏感的精神讓少年驚異,難道他被開發出來的是精神力的能力,所以他們每天的檢查才沒有發覺。

  如果有人這時候檢查了蘇雲葛的精神力的話,或許會發現他已經捅破了雙S級別,到達了SS級別的頂峰,這已經超出機械能檢查的範圍,加上蘇雲葛一開始的精神力就比較高,所以才一直沒有被發現。

  當然,這樣的精神強度只是被藥劑強化了罷了,達到雙S級別的時候,蘇雲葛能察覺別人的情緒但除此以外並無其他,用精神攻擊更是不可能,也算不上什麼精神系能力者,在察覺那個金斯利身上危險氣息的時候,蘇雲葛對自己的未來做了規劃,既然已經被當做了小白鼠,那他也得成為能活著走出這裡的白鼠才是。

  16.逃脫

  蘇雲葛放棄了反抗,甚至在科員詢問自己感覺的時候會如實回答,其實他知道的還不如這些人來得多,每次一注射那種藥劑就像是吸毒似的快感,但之後也並沒有上癮的徵兆,他的回答對這些人來說根本沒有參考價值,而他也不會將自己精神力異常,能察覺他們心思的感覺告訴他們。

  也許是試驗品配合的態度良好讓這些科員放了心,一開始進門之後就會給他注射麻醉劑到現在只有實驗的時候才會注射麻醉,蘇雲葛敏感的察覺到,一種藥物在自己身上作用過幾次之後就會變得無效起來,那種藥劑還好,只是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似乎降低了一些,但麻醉劑其實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絲毫作用,但少年人每次還是裝出被麻醉的模樣,那些科員居然也沒有發現他身體的異常。

  自己的身體不是沒有變異,而是朝著一個詭異的角度,這些科員並沒有專門針對麻醉劑的效果進行研究,自然也沒有收到相應的報告,蘇雲葛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機會之一,每次都裝出被麻醉的模樣。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十八道不斷加重的藥劑注射進少年的身體,到最後蘇雲葛已經幾乎感覺不到藥劑的作用,而各項數據也顯示出來,那些藥劑對他身體的改造已經達到了極點,並且沒有突破的預兆,這般詭異的現象讓實驗室的人十分糾結,雖然是有一個全新的方向,但如果只是強化人類身體,還是一般強度的話,他們的實驗還有什麼意義。

  在蘇雲葛表示自己再也感覺不到藥劑作用的同時,實驗室終於停止了給他繼續注射藥物,當然他們不會就這樣放他離開,金斯利敏銳的察覺自己突破的所在一定就在這個少年身上,看了看安然坐在裡面的人轉身說道:「暫停藥劑一個月,跟我去藥劑室,採用最高樣本病毒進行高濃度壓縮,我就不信他的身體對藥劑完全沒有反應。」

  其他幾個科員微微一驚,要知道他們一般用來變異的病毒都是普通程度,畢竟人的身體非常脆弱,如果採用最高樣本的話幾乎沒有生存下來的幾率,但現在金斯利不但要使用最高樣本甚至還要壓縮濃度,這個少年還能如此幸運的活下去嗎,雖然心裡有些同情,可他們也不敢提出異議。

  蘇雲葛敏銳的察覺周圍氣氛的變化,心中明白他們絕對不是要給自己休息的時間,現在沒有繼續注射恐怕是要去研究更可怕的東西,他一定要趁著這段時間逃出去,蘇雲葛暗暗下定決心,看向實驗室的外頭。

  也許是他藥劑暫停的原因,這邊大部分人手都被抽調到了那頭的藥劑室,這邊白天的時候只有兩人看著,到了晚上只有一個人值班,比起一開始的時候一望出去就是一大群的現象好了許多,但問題是他根本沒有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

  只要他還在這個實驗室裡頭,就是控制住了那個金斯利也不會被放出去,這是蘇雲葛最明白不過的,這些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良好的實驗素材,驀地,外頭走進來一個人影,蘇雲葛下意識的覺得噁心,那人就是當初那個對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一個同性戀的變態。

  蘇雲葛並不歧視同性戀,但這樣的事情擺在自己身上任誰也不會開心,那段被注射藥劑的時間內,他們甚至需要自己的精子進行分析研究,而攝取乳液的部分就是這個男人負責,想到那時候的場景蘇雲葛恨不得上去捏短男人的喉嚨,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是普通的實驗,但這個男人分明使用猥褻的手段來對待自己。

  外頭原本值班的科員看見來人,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接過他帶來的咖啡美美的喝了一口才說道:「我說傑森,你用得著每天都來看白美人嗎?我看他很討厭看見你的出現。」這人對傑森的行為非常不解,通常提取精液的動作科員都不願意做,這個人倒是每次搶著做,還做得非常開心,果然是個變態的傢伙。

  名叫傑森的男人呵呵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這裡頭,其實蘇雲葛的長相不是很漂亮,並不是男人喜歡的類型,但這些試驗下來少年其他的變化並不大,倒是一身皮膚白皙柔韌,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而科研院半封閉的狀態讓傑森沒地方瀉火,對裡頭這個上等貨就上了心思。

  科員見他一臉猥瑣的模樣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傢伙明知道進去肯定討不了好卻每次上趕著挨揍,雖然他也承認這個1157號的身體非常完美,甚至比那邊實驗室的女性母體都要好一些,但畢竟是個男人啊!還是個會動手攻擊的男人!

  傑森不在意的笑了笑,又說道:「今天我給你替班吧,放心,雖然我有色心,但絕對不會誤了正事。」那科員顯然也是跟他換過幾次班,晚上值班原本就比較累,這傢伙願意替換的話最好,聽完便點了點頭拿著咖啡走開了。

  蘇雲葛在裡頭胃中翻滾,這傢伙一個人值班的時候會做什麼好事情,最誇張的一次居然在鏡子外頭對著自己自慰,蘇雲葛對他的厭惡到達了極點,恨不得出去狠狠揍他一頓,後來卻發現自己越有反應這傢伙居然越興奮,真是變態中的變態。

  驀地,蘇雲葛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三番猶豫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玻璃窗邊,那些人依舊是沒有給他衣服穿,這時候還是裹著新換上的床單,那傑森見他朝著自己走過來更加興奮起來,隔著玻璃說著一些不乾不淨的話。

  蘇雲葛忍住心中的厭惡,伸手按在玻璃窗上,開口說道:「我想要軍校一年級的資料。」

  科研院的人自然也調查過少年的身份,知道他如果不是被人送進了這裡的話,還是軍校保送的學生,傑森眼神一閃,覺得自己抓住了一個機會,當下笑嘻嘻的走到窗邊,開口說道:「我憑什麼給你那些東西。」

  蘇雲葛咬了咬牙,做出一副猶豫的樣子,他提出要軍校的資料室合情合理的要求,但眼前的男人一定會抓住自己跟自己要求什麼,所以少年皺著眉頭擺出戒備的態度:「你想要什麼?」

  男人毫不掩飾的把他從上至下看了一遍,心中頗好的挑了挑眉頭說道:「你全身光溜溜的,還能有什麼東西給我,我想要什麼東西你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吧,都是男人,反正也不會懷孕,何必弄得跟什麼似的。」

  蘇雲葛這次不用裝臉色也變得鐵青,抿了抿嘴猛地走回自己的單人床便,那男人果然著急起來,在外頭勸說道:「你不是想要軍校的資料嗎,只要你答應,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帶進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你想想看,如果將來你可以安然走出去的話,這段時間也不會白白浪費了,到時候還能繼續進入軍校學習,要知道這樣的機會丟了可就沒有了。」

  傑森被他欲擒故縱的態度弄得心癢難耐,要知道在半年前金斯利下了封閉令,他們都已經半年沒有出門解決了,他原本就是那個旺盛的人,這些天來可是憋得慌,而身邊不是試驗品就是科員,都不是他能下手的對象,現在這個少年似乎不太堅定的樣子,一下子將他的慾望勾了出來。

  蘇雲葛似乎很猶豫的站在那兒,傑森心中大喜,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能得手,這個少年變白之後頗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加上又是個辣脾氣的人,上起來肯定很有征服感,他耐心的勸說起來,果然少年越來越動搖了,最後慢慢朝著他那邊走過去,似乎一臉恥辱的開口說道:「只是一次,就都給我帶進來嗎?」

  傑森心中大喜,臉上卻不露出分毫,只是笑著說道:「那是當然,到時候我不給你帶資料進來的話,你大可以去金斯利那邊告狀,到時候我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動了一個男性實驗體的話,金斯利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最好是讓他回家閉門思過,那樣的話還能出去逍遙一段時間。

  「好,我答應你。」蘇雲葛臉上帶著羞恥和彆扭,又看了看室內各個方向的監視器,漲紅了臉頰說道,「但是不能在裡面,我不想別人知道。」

  傑森微微一頓,看了看那些監視器也有些猶豫,但放到嘴邊的肉他怎麼可能不吃,沒想到這個男人長相陽光,紅著臉頰的時候倒是多了幾絲誘惑的感覺,想到自己能把這傢伙狠狠的壓在身下,幹得他叫不出聲音來,傑森頓時血脈噴張起來。

  看了看玻璃窗傑森還是有些猶豫,裡頭的蘇雲葛心中著急,臉上只是冷冷說道:「你如果怕我趁機逃走的話,大可以給我用上麻醉劑,到時候還不是隨便你怎麼樣。」

  傑森眼神一亮,暗笑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個辦法,要是早想到的話晚上就給他來上一支,到時候還不是隨便自己怎麼擺弄,想到這裡他立刻走到一邊的藥箱裡頭取出一支,這些東西都是常備的,管制上也不是很嚴格,走進玻璃窗,蘇雲葛果然乖乖的坐在那兒讓他注射,雖然注射之後會少一些互動的樂趣,但少年隨便自己擺弄的誘惑還是很大的。

  傑森謹慎的等麻醉劑的藥力發作之後,少年昏昏倒在床上才笑著走了過去,雙手迫不及待的在少年身上游移起來,一張嘴對著他的脖子就啃了一口,蘇雲葛心中作嘔,卻只是擺出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勉強發出聲音來:「別,別在這裡,出去,出去……」

  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種羞憤欲死的哭音,更是讓傑森渾身發熱,心中一想這第一次還不如隨了這個少年,有了第一次還怕沒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笑著一把將少年抱了出去,1157號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八,看起來也並不瘦弱,但抱著卻有一種很輕盈的感覺。

  一走到外頭傑森便忍不住扒開了少年身上唯一的床單,幾乎是用撲的壓在了他的身上,就這樣在地板上想要運動起來,蘇雲葛一走出玻璃窗哪裡還能容忍,一個翻身將他踹到地上,傑森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發出喊聲,就見蘇雲葛直接用床單整一個將他的腦袋包了起來。接下來就是下身巨大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蜷曲起來。

  蘇雲葛不解氣的狠狠踩住他的東西,想到這傢伙居然就這樣對自己上下其手,還隔著玻璃手淫就噁心作嘔,蘇雲葛一腳下去可沒有絲毫猶豫,傑森頓時哀嚎起來,卻立刻被緊緊扼住了喉嚨,殺人這樣的事情蘇雲葛並沒有做過,但他知道自己若是放過這個男人的話,將來一天再落到他手中恐怕是求死不能。

  看著軟軟癱倒在地的男人,蘇雲葛再不看一眼,伸手將不知誰掛在牆上的白大褂扯下來穿上,將那傑森的屍首搬到一邊不顯眼的地方,其實要是能將男人搬進那個實驗室的話更能掩人耳目,但他不知道進出的方法,要是進去之後再不能出來就得不償失了。

  憑以往的經驗要道造成才會有人來接班,到時候會發現他不見了開始追查,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離開這個地方,蘇雲葛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走出實驗室。

  17.抓捕

  雖然在這個地方被關押了五個月,但蘇雲葛對研究員的地形並不熟悉,走出大門只能憑著感覺走,幸好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一路上居然也沒有碰到了。好運氣的進了員工換衣室找到了穿在裡面衣服褲子鞋子,不然他還真的光溜溜的披著白大褂出去。

  也許衣物對人體的作用遠遠大於遮羞,古代人拷打犯人的時候脫去他們的衣物也有一定道理,在沒有衣物作為屏蔽的時候蘇雲葛覺得自己的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就是走在路上也沒有底氣,這時候穿戴整齊倒是有信心起來。

  當然他沒能找到科研院的地形圖,畢竟這兒不是醫院還得給客人便利,能進去這兒的人除了科員就是實驗體,前者不需要後者不能給。蘇雲葛的方向感一向很好,但在裡頭轉了幾圈之後便弄不清楚東南西北起來,只好順著那條通道朝著前面一直走。

  蘇雲葛並不知道自己漸漸偏離了變異計劃的實驗領域,朝著繁衍計劃的地方走了過去,其實理論上來說他這麼走也不算錯,能穿過繁衍計劃的話就能到達前門,這種規劃是開始實驗的時候確定的,雖然繁衍計劃比較重要,但出事比較多的卻是變異部,將它放到最後就是為了防止實驗體逃脫。

  待看見有人出現的時候,蘇雲葛只是微微額首理直氣壯的往前走,他認定了這個科研院那麼大不會所有的員工都能相互認識,果然對面走來的兩人同樣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了,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蘇雲葛微微鬆了口氣,看見前面有一道門便走了過去,正想著是不是需要刷卡才會開門,前面的大門卻突兀的自己開了,一個打著哈欠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見有人連忙說道:「嗨兄弟,幫我看一會兒,抽支煙馬上回來。」

  蘇雲葛一個不留心被他一把推了進去,卻見裡頭是一間跟他曾經待過的實驗室類似的地方,在蘇雲葛進去之後那道門已經自動關了,他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一個類似指紋的按鈕,蘇雲葛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去嘗試,心中暗叫一聲倒霉,這邊並不是出口而是另一個實驗室罷了,剛才那麼多的交叉路口他也不知道哪裡走錯了一個。

  既然只能等那個人抽完煙回來,蘇雲葛只好往裡頭走了走,幸好看情況他是沒被認出來,等走到實驗室中間才看清裡頭單人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女人,一個懷了孕小腹部高高鼓起的女人,蘇雲葛上輩子有過妻子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女人已經懷孕五六個月,但顯然那也是實驗體。

  比起自己這個女人要好一些,身上穿著一件類似睡裙的長袍子,蘇雲葛皺了皺眉頭沒有同情的心思,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哪有本事把這個孕婦帶出去,正想著他索性站在門邊等,不然等那人進來自己來不及走出去的話就穿邦了。

  蘇雲葛微微歎了口氣,實驗室裡頭除了儀器發出的聲音變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那個女人臉色平靜的躺在床上似乎熟睡著,他不知道這邊的實驗是不是跟自己的相同,反正那女人也不像是那些科員形容的正常能力著變異的狀態。

  正想著卻看見床上的女人忽然皺緊了眉頭,伸手摀住自己的肚子哀叫起來,蘇雲葛心中一驚暗暗叫苦,卻見那女人似乎恢復了意識,居然第一個動作就是狠狠捶打自己的肚子,這樣的動作毫無作用之後,女人便開始掙扎著爬到窗戶邊來,朝著這邊喊道:「救命,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幫我打掉這個怪物,快點,他要吃掉我了,快掉打掉他!」

  蘇雲葛被她扭曲慘烈的大叫嚇得一愣,但他已經在門邊退無可退,正想著卻看見背後的門猛地打開,幾個科員快步走了進來,蘇雲葛下意識的往外走了一步,卻聽見最後那人撇了他一眼說道:「那傢伙呢,不會又偷偷抽煙去了吧,你新來的?看不出她情況不對先通知我們,要不是監視器響了這次還沒人知道。」

  蘇雲葛只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就見幾個人手腳麻利的走到各自的儀器面前似乎做了什麼操作,那實驗室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機械手,那機械手上針筒足足有嬰兒手臂般粗細,朝著女人的肩膀就紮了下去,那女人只來得及哀嚎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她那高高鼓起的肚子卻瘋狂的鼓動起來,在一瞬間炸了開了,血肉飛濺間蘇雲葛最後看到的就是一個朝著這邊看來的怪物。

  不是侮辱的稱呼而是真正的怪物,兩個巴掌大小的綠色生物,四肢細小纖長上面帶著利爪,一張嘴佔據了臉孔的一大部分,裂開之後就是白光森森,蘇雲葛猛地倒退一步,再也沒有關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出去,不斷走過來的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又是一個新人被嚇到了。

  走進實驗室裡面確實一片混亂,一般這種怪物剛出生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吃掉母體吸收能量,但這隻怪物顯然不同於其他,在出生之後就一直用力撞擊著玻璃壁,似乎外面有讓他更加感興趣的東西,即使弄得自己四肢上都是血都在所不惜,在場的科員都嚇得白了臉,趕緊吩咐釋放麻醉氣體,好一會兒那隻怪物才停止了暴動。

  金斯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亂糟糟的情況,忍不住皺眉喝道:「都愣著做什麼,先不對它進行銷毀處理,一定要找到這東西暴動的原因,在這個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在場的人相互環顧都說不出什麼來,有一人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新人,應該是被李科員抓來代班的,當時他嚇得站在門口。」

  正說著那抽煙偷懶的人回來了,一看見室內的情況臉色變得忐忑不安,抹了一把汗水說道:「對不起院長,剛才實驗體的情況非常正常,我就想出去抽支煙,我有找人替班,真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金斯利懶得處理這樣的事情,因為偷懶導致實驗失誤並且沒有記錄突然變異的原因,院裡頭自然會按規矩給予處罰,現在要弄清楚的是那怪物為什麼會突然出聲並且行為反常,要知道那種怪物幼年期也是非常脆弱的,在女人肚子裡頭的時候除非已經吸乾了母體的能量不得不出聲,不然就會一直發育到正常標準才撕開肚子出來,那女人的狀態一直很正常,也就是說這隻怪物行為異常。

  再有一個這種怪物出生之後第一反應應該是吞噬母體獲得第一手的能量,但現在也不是,究竟外面有什麼東西更吸引它,金斯利眼光掃過眾人,皺眉問道:「那個替班的人呢?」

  在場的人左右環顧,最後進來的一人出聲說道:「外面過來的時候看見有個男人走出去了,看樣子應該是要去廁所吐一吐。」那人接到金斯利的示意立刻走了出去,卻馬上又走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沒有看見他。」

  金斯利冷笑一聲,看了一圈在場的人冷聲說道:「這裡這麼多人居然讓一個生面孔走了進來,是不是最近過的太安逸讓你們忘記自己在做什麼,啟動安全機制,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現在給我進去檢查那小東西的狀態,發現異常立刻回報。」

  蘇雲葛才走出幾道迴廊便聽見研究員內一片警報聲,他心知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再看那些原本暢通的道路上居然不斷的出現屏障,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走過的地方都是有隱藏的機關,蘇雲葛暗自惱恨,只好被那些不斷出現的大門逼得不斷亂走。

  而另一邊警報聲響起之後自有科員檢查每個實驗室的情況,那個給傑森提供便利的科員一走進實驗室就變了臉色,再看那傑森被塞在實驗腳架下頭已經沒了呼吸更加心驚,再也不敢耽擱按響了警報鈴:「各單位請注意,實驗體1157號已經逃出實驗室,重複一遍,1157號逃出實驗室,請馬上開始追捕。」

  蘇雲葛自然也聽到了那警報聲,自己就是所謂的1157號,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現在他就是想要逃也不可能,自己被前後兩道光門擋在中間,用力一拳打上去卻像是打在了水波之上下一刻就被撥了回去,蘇雲葛臉色一黑只看見前後都有人朝著這邊跑過來,明明自己無法穿透的光波牆壁對那些科員來說並不存在。

  等被團團圍住的時候蘇雲葛才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玄幻了,還科幻了,他一個落伍的21世紀來著不可能輕易的離開,只能站在光牆之內冷眼看著那些科員,等金斯利走到這邊的時候,他身邊的科員立馬說道:「剛才別抓去替班的就是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對那怪物做了什麼!」

  金斯利冷冷一笑,看了看一身科員打扮的少年說道:「你不是第一個逃出來的實驗體,但一定不是第一個成功出逃的,既然麻醉劑對你沒用,那我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進去把他帶回實驗室,這次再有差錯的話,你們就進去陪他一起被實驗。」

  18.深度濃縮劑

  蘇雲葛又被帶回了那間實驗室,傑森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有人處理了,這些人也並沒有提起那個人的存在,大概那傢伙在這兒的關係也不太好,蘇雲葛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心中有些苦澀,從剛才的一次「越獄」中不難看出,自己的能力在科研院的面前太弱小了,要不是抓住了那個傑森的弱點,自己恐怕連門都走不出去。

  難道他這輩子都要待在這個地方被注射各種各樣的試劑,成為白老鼠的存在嗎,少年心中升起弄弄的不甘心,憤憤一拳砸在單人床上,那個叫金斯利的男人並沒有立刻對他進行審問,也許他們還在等待著什麼,蘇雲葛心中有些不安卻也毫無辦法。

  金斯利的外形其實更像是一個文學系的老師一些,尤其是戴上了金絲邊框的眼睛之後,如果不是那身白色的長袍的話,看見的人估計都會稱讚一聲氣質溫潤,蘇雲葛對他的評價也是四個字,卻是斯文敗類!

  沒有人會對將自己當成小白鼠的變態科學家有好感,在蘇雲葛的眼中這個傢伙就是變態,即使他真的英俊出色也不能掩蓋這一點,金斯利顯然也並不在乎一個實驗體對自己的印象,朝著裡頭看了一眼,結果下屬拿過來的報告。

  報告上面顯示那隻怪物已經出現衰弱現象,事實上沒有吸取足夠能量就出生的怪物就跟人類早餐的嬰兒似的,只是前者一直表現出巨大的攻擊力讓人們忽略了這一點,在體力透支之後面臨的就是死亡,唯一與曾經那些試驗品不同的是怪物的精神力波動非常明顯,他在母體的肚子裡頭究竟是感覺到了什麼,居然反抗天性提前出生。

  趨吉避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金斯利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能確定,那怪物一定是察覺到對自己非常有利的東西才會貿然行動,他皺了皺眉頭,走到了玻璃窗面前,那個引起騷動的少年這時候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一身肌膚在白色的光線下顯得瑩瑩發亮,這一刻金斯利能理解那個急色到喪命的傢伙了,這個小傢伙確實是個美麗的人。

  但在金斯利的眼中,人的美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實驗的結果,分開看兩份數據都是正常,但合在一起卻帶著詭異,金斯利眼神一閃,開口問道:「進去那間實驗室之後,你做了什麼?」

  蘇雲葛並不想要回答,在哪兒見到的慘烈場面足以讓他噁心很久,但他只是略一猶豫還是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一直站在門邊,不信的話你可以看內部監視器,我想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監視器吧。」

  金斯利自然早就查看過監視錄像,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才覺得奇怪,要知道一些能力者的能力外表是看不出來了,他靜靜看了一眼裡面的少年,忽然勾了勾嘴角說道:「是嗎,既然這樣的話我只能採用實驗的手段來檢測效果,把附件的母體移過來幾個,放到隔壁的實驗室,抽掉隔離的材料,只留下鋼化玻璃。」

  周圍的人臉色一變,要知道實驗室之間間距並不遠,當時建造的時候就是為了隔離用了特殊的材料,這時候將這些材料抽走的話就成了一排透明的實驗室,這個少年要真是對那些怪物有作用的話,場面恐怕會不好看。

  蘇雲葛看著剩下原本結實的牆壁居然一點點變得透明起來,穿過牆壁對面是三個一模一樣的實驗室,可以看見每個實驗室都有一個顧著肚子的孕婦,似乎察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每個孕婦臉上都帶著驚恐的神色,蘇雲葛下意識的倒退到距離那些科員最近的玻璃旁邊,轉身吼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在他說話的時候,距離這邊最近的一個孕婦已經慘叫著抱住自己的肚子哀嚎起來,這一刻蘇雲葛近距離的看了一遍方才看過的情景,那個怪物血淋淋的撕開肚子,第一時間朝著這邊尖叫著衝過來,一下子爬到那透明的玻璃上,蘇雲葛幾乎可以確定,如果沒有那玻璃的話這個東西會第一時間撕碎自己。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傳來,三隻怪物同時朝著玻璃上拚命的撞擊,這樣的場景就算是外面看慣了的科員都變了臉色,更別說是蘇雲葛了,他撫著牆壁差點沒把自己的膽汁吐了出來,雖然不可能會聞到那邊的氣息,但還是覺得空間內都是血腥的味道。

  「院長,情況不太對勁。」科員走到金斯利身邊,不無擔心的說道,「這三隻怪物的產期都還很遠,居然同時出生了,看來1157號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他的身體素質只是比普通人好了一些罷了。」

  金斯利看了看那面對著自己嘔吐的少年,下了又一個指令:「打開1號窗口。」

  那科員有些猶豫,看了看裡頭的少年說道:「是不是太冒險了,要是它們直接攻擊1157號的話,我們會失去一個優秀的變異體,而且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些怪物為什麼會這樣。」

  金斯利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後者只好打開了1號窗口,只見透明的玻璃慢慢的升起,蘇雲葛也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請,頓時大叫起來:「你們想要做什麼,你們瘋了,我真的沒有做任何事情。」

  玻璃上升的速度沒有任何變化,蘇雲葛欲哭無淚,反正他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看著那張開了尖牙的怪物朝著自己的方向衝過來,他只好一個翻身躲過,幸好這時候他還穿著偷來的衣服,不然就要赤身裸體的打滾了。

  那怪物失去目標變得更加憤怒起來,原地一個旋轉繼續朝著蘇雲葛的方向撲過去,可憐的男人不敢跟他硬碰硬,只好在偌大的實驗室中翻滾,那怪物尖利的爪子朝著他劃來劃去,蘇雲葛真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那生育了怪物的女人一般開膛剖肚。

  見那怪物真的是要攻擊,外頭的科員都齊齊看向中間的金斯利,畢竟這是至今為止第一個奇異的變異者,能吸引怪物的攻擊真不知道算好算壞,金斯利揉了揉眉頭,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關注了這麼多天的少年,能力居然是吸引怪物的攻擊。

  見那少年快要堅持不下去,金斯利擺了擺手說道:「銷毀實驗體一號,給1157號增加藥量……不需要過渡,直接使用最新研發的濃縮藥劑,一定還有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一定是的。」

  在場的人默默看著能力者進去銷毀了那只叫囂的怪物,若不是他出生就營養不良太過弱小的話,蘇雲葛可堅持不了這麼久,只是不給緩衝直接使用最新濃縮藥劑的話這個少年真的能堅持下去嗎,畢竟那可是人家十二次加在一起的藥量啊!

  蘇雲葛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命運,他能看見的就是剛才還囂張的要撕碎自己的怪物別打成肉醬,發出吱呀的慘叫聲,明明剛才恨不得他死,但這一刻他卻能明顯的察覺到那怪物求生的慾望。

  蘇雲葛是被拖著壓在了床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一隻比以往都要粗壯的針筒插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原以為等待他的還是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誰知道下一刻少年只覺得渾身疼痛欲裂起來,那種糾纏於肉體與精神至上的痛楚讓他渾身的細胞都暴動起來,如果說以往是吸食了毒品的舒爽,那現在就是吸食了過量的毒品。

  在場的科員只看見一向注射了藥劑之後會神色舒展的少年渾身滲出血絲,居然跟那些實驗體沒有什麼兩樣,在那實驗室之中瘋狂起來,最後更是狠狠的捶打著眼前的玻璃窗戶,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發狂的模樣他們不是沒有看過,但發生在1157號身上卻讓人不敢相信。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藥劑過度濃縮,他的身體支持不住了?」一個科員忍不住說道。

  金斯利也皺緊了眉頭,他自然是不想要放棄一個良好的實驗體,但如果再讓這個少年慢慢吸收藥性的話,不說時間長短,單單那種進展對他就是毫無作用的,還不如冒險一次,要是成功的話他能拿出新的成果,要是失敗的話……那就當沒有過這次特殊的變異。

  實驗室裡面的男人渾身裂開滿身血色,渾身的力量不斷的流逝著,在看不見的地方發生著不為人知的異變,而實驗室外面的科員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驚動了裡面的變化,裡裡外外都希望變異能夠成功,一面是為了生存下去,一面是為了最新的結果。

  那兩邊還沒被處理的怪物忽然也躁動不安起來,居然停止了撞擊玻璃而發出尖利的叫聲,隔著幾層玻璃還讓在場的科員雙耳發疼,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整夜,等那兩隻怪物耗盡了力量軟趴趴的躺在地上之後,1157號也軟倒在地生死不知。

  19.死亡

  「進去看看!」金斯利緊皺著眉頭居然沒有親自走進去檢查的勇氣,那血人一般的1157號實驗體軟成一團縮在角落並不動彈,裡面凡是能被破壞的東西都已經變成破爛,連那床柱都被扯成了一段一段,那樣的破壞力足以證明1157號至少的力量發生了變異。

  聽見金斯利的吩咐立刻有人快步走了進去,但看著那地上的血人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好,最後還是一咬牙將實驗體放平在地上,一手拿著儀器開始測試,但那尖銳的儀器聲音一下子打破室內的寧靜,裡頭做檢測的人更是臉色難看:「他,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雖然對這樣的結果有了準備,但外面的人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失望,畢竟這麼長時間來這個實驗體對藥劑的適應能力出乎預料的好,好到他們幾乎要以為他是對病毒免疫的,但事實證明,在啟動最高基因病毒濃縮劑的時候,實驗體還是沒有撐過去。

  想到這裡在場的人忍不住看了一眼金斯利,畢竟是他下了這個決定,當時如果採用緩衝的辦法的話,或許這個實驗體還有一線生機,他們不知道的是金斯利的懊惱比起他們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知道自己是在冒險,現在結果出來了,等待他的又是一次失敗。

  而失去這樣優秀的實驗體,要等到下一個出來的話恐怕不那麼容易,金斯利一瞬間也懊悔起來自己的大意,看了看那被染成紅色的少年一眼,歎了口氣說道:「做最後的檢測,如果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的話,把他放進營養劑保存起來……或許以後還會有用處。」

  「是。」在場的科員自然答應。等金斯利離開之後幾人手腳麻利的動作起來,因為少年身上許多肌膚都撕裂開來,狀態十分恐怖,幾人也感到有些噁心,拿著儀器一步步檢測下來,果然跟當初那些抗不過實驗的實驗體並沒有什麼兩樣,在場的人都歎了口氣,他們對這個1157號期待了很久,誰知道這麼快就要面臨失望。

  「也不知道那些怪物現在對他還有沒有興趣。」其中一人掃了一眼對面將自己撞成一灘爛泥的兩隻怪物,若有所思的說道,旁邊那人撇了撇嘴說道,「你不會是想把他拿去餵那些怪物吧,有點人性好不好,再說了,增強那些怪物的能力對我們根本沒有絲毫好處,難道你以為他們吃了1157後就能變成正常人,史前小說看多了吧!」

  「我只是說說而已。」挨罵的科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在插嘴,其實給那些怪物餵食的實驗他們也做過,事實證明在吃了母體和其他生物之後,怪物的能力確實會增長,但智商、外形並沒有變化,甚至是變得更加暴躁了,這跟他們的實驗方向是相反的。

  幾人處理好實驗體將他放進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裡頭,自然有人會將它送到標本室儲存起來,以後要用的時候可以直接拿出來,那裡的營養劑可以保持實體的新鮮度,要知道那些藥劑可是金斯利的得意之作,正常人包括能力者經常浸泡的話能緩慢的改善身體,在這裡卻只是用來保存標本。

  黑色的袋子裝著新出爐的屍體到了標本室,那邊接手的人看了一眼就覺得鬱悶了,有些抱怨的說道:「怎麼已經毀成這樣的都扔過來,這樣的以後還能用嗎?」

  「這傢伙身體有些異常,說不定以後院長就會想到。」來人看了眼1157渾身撕裂的模樣也覺得驚悚,歎了口氣說道,「你隨便處理一下扔進大池子就好了,反正上面也沒要求單獨仔細保存,我估計以後就是要用也是採取身體標本化驗。」

  原本這邊的標本保存也分兩種,一種是精細保存化,主要是針對那些身體異常卻又沒有撐過實驗的,這樣的標本經常會被拿出去化驗,所以自然給予的待遇也要好一些,另一種是上頭說的不明不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派上大用場,這裡自然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維護,就統一扔進了大池子,等要用的時候撩上來就好了。

  那個標本大池子裡頭不但有男有女有怪物,甚至還有一些實驗過程中出了錯發生詭異變異的能力者,不過這些都是已經弄清楚變異的方向所以才會隨便處理,1157號的身體撕裂的太厲害,就算他們也沒辦法讓死人的皮膚恢復光滑,再說上頭顯然也沒有多麼重視,接手的那人直接用水想要將他刷洗乾淨,水知道傷口的血一段的往外流,那人還疑惑死人怎麼會這樣。

  想到送過來的時候標準的不明方向變異,那人滿頭大汗的甩開刷子,暗道這傢伙的變異不會就是死後血液不凝結吧!他想了想看那血液流出身體之後還是會堵住出血口,索性不再管他直接搬到了大池子那邊,就算是在這邊工作了許多年,那人顯然還不適應那大池子裡頭恐怖的狀態,閉著眼睛將男人推了下去就離開了。

  蘇雲葛覺得自己變成了空中的浮雲,身體輕的可以到處的飄搖,那種深入靈魂的痛苦已經消失不見,似乎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噩夢,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他想要看清楚四周的場景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飄蕩著,這個宇宙般的地方無邊無際,考驗著他的耐性。

  慢慢的蘇雲葛覺得自己的思緒都變得飄散起來,他不再記得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飄蕩,他潛意識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卻什麼都做不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走了多久,回頭的時候只能看見自己靈魂飄過留下的光暈。

  慢慢的蘇雲葛覺得倦了,他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膝,這樣的動作似乎能讓他更加舒服一些,少年靜靜的停留著空虛之中,腦袋垂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忽然覺得安全和舒適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孕育的母體,什麼都不用擔心。

  在那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營養池中,一個被認定為已經死亡的標本渾身的血絲慢慢被溶解,露出裡面被撕裂的肌膚,原本要流出的血液居然已經停住,更讓人驚訝的是他一身的傷痕都開始慢慢恢復,可惜這裡不是實驗室,不會有人針對大池子裡頭上百具的屍體進行密切的關注,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這種詭異的變化。

  一個多月之後,那具標本已經恢復了肌膚的光滑和細膩,只可惜當初將他扔進來的科員已經忘記他的存在,不然往裡頭看一眼發現少了一個血人的話也許會想到什麼。

  再又一次常規檢查之後,科長走過去部長拍上科員的後腦勺,挑眉說道:「你個臭小子是不是又偷懶沒有及時更換那些營養劑?媽的裡頭的營養成分只剩下百分之一了!」

  被拍的科員仔細一想自己是忘記過一次,有些誠惶誠恐的說道:「對不起科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忘記過一次,後來獨有準時替換的。」

  那科長冷冷一哼,將數據表拍在了他的腦門上,冷笑著說道:「一次,我看你是一年沒換了吧,數據低到這樣的水準,要不是我及時發現,這些標本都要臭了!別以為死人就不會告狀,要是真出點什麼問題讓標本壞了,就把你扔進去做代替品。」

  那科員被他罵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為自己爭辯什麼,而且就算是他要說什麼眼前的人也不會相信的,最後科長罵完走人,科員才委委屈屈的走過去進行替換,其實這裡面的營養液兩三個月不替換不會有什麼問題,他也確實只忘記過一次,但數據是不會騙人的,科員看了看裡頭密密麻麻的標本覺得毛骨悚然,摸了摸鼻子說道:「天知道這一年來增加了多少,營養液消耗快是理所當然的嗎,算了,以後換的勤快點省得挨罵。」

  20.拯救行動

  在蘇雲葛離開家門之後,奇客就屁顛屁顛的幫忙母親打點行李,雖然軍校能帶進去的東西是有標準的,但作為母親總是怕兩個孩子不夠用受委屈,一些生活用品都是新買的,生怕孩子們進去之後被人歧視。

  蘇母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對軍校曾經只是一個敬仰的概念罷了,蘇父以前倒是熟悉過,但這麼多年過去也不太清楚了,奇客拿著錄取書給他們讀著要注意的事情,臨了還略微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挑來的小白兔牙刷,那是蘇母給他考上軍校的獎勵:「真是的,為什麼這些東西都要用統一配備的,那我的牙刷不能帶去了。」

  蘇母蘇父無奈的看著搞怪的孩子,蘇母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說道:「那就沒有辦法了,不過家裡一定給你留著,等你回來的時候就能用上,真是的,明明跟你哥哥只差了一歲,心理年齡就小了這麼多,你這樣進去媽媽怎麼能放心,要多學學你哥哥,知道嗎?」

  奇客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們家乖孩子哥一個人就夠了,我就是活寶逗你們開心啦,不然的話咱們家吃飯都要靜悄悄的了,哥哥規矩最多了。」說著還吐了吐舌頭。

  蘇父蘇母也拿他沒有辦法,不過想想也是,家裡沉穩懂事的孩子一個就夠了,要是奇客也跟蘇雲葛似的事事不用人操心,那他們養孩子都沒有成就感了,三人笑鬧了一會兒,奇客看看時間差不多就走到客廳邊看電視邊等著吃蛋糕,蘇母笑他就差搬個小板凳等在門口了,這兄弟倆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

  等夜幕降臨還是沒有看見少年回來的身影,奇客有些著急的每隔幾分鐘就要走到門口張望一下,蘇母也有些擔心起來,雖然嘴上說可能是朋友之間最後一次聚會鬧得晚了,但心中不免有些不安,畢竟蘇雲葛向來都是有分寸的人,如果回來的晚的話一定會通知他們一聲,要知道可是剛剛給孩子配了通訊器。

  等到半夜時分還是沒有看見來人,通訊器那邊一直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一家人心中著急不已又沒有辦法,奇客想著要出去找找,但蘇父蘇母哪裡敢讓他三更半夜的出門,一家人坐立不安的挨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依舊還是沒有看見期盼中的少年。

  蘇父歎了口氣,一夜未眠的臉上有些疲倦,閉了閉滿是血絲的雙眼站起來說道:「走,奇客先跟我出去找找,他媽現在家裡等著,要是孩子回來的話趕緊告訴我們,雲葛好歹是通過畢業考試的人,一般人還為難不了他。」

  三個人都不敢提起能力者的事情,奇客抿著嘴跟著父親的身後,臉上也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兩人先是去了一趟學校找到蘇雲葛那幾個同班同學的聯繫方式,又根據上面的地址一個個找了過去,誰知道那幾個人都說昨天根本沒有見過少年。

  奇客與蘇父對視一眼,心中更加擔心起來,要麼是這些人說了謊,要麼就是蘇雲葛被騙了,他們走到最後一個學生家的時候已經快鼓不起勇氣敲門,最後奇客走上前按響了門鈴,裡頭的黑胖子他去找哥哥的時候也見過幾次,雖然算不上很熟悉:「你好,請問一下,昨天你見過我哥哥蘇雲葛嗎?」

  黑胖子的眼神微微一變,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他還沒有回去?」

  奇客眼神一亮,連聲說道:「你見過他是不是,我哥哥昨天出來跟你們聚會了,但一直都沒有回家,你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裡嗎?還是他跟你們回家了?」

  黑胖子的眼神有些閃躲,昨天那樣的情況他看著也知道蘇雲葛惹上了大麻煩,他雖然一直挺不喜歡這個插班生,但也沒有要他命的念頭,只是那幾個能力者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這時候聽說蘇雲葛一夜未歸臉色也難看起來,再看他弟弟一臉著急的模樣,連忙說道:「我……我不知道,昨天見過之後他就回去了。」

  「不對,你肯定知道,是不是你嫉妒我哥對他做了什麼!快說,我哥哥在哪兒?」奇客見他神色不對連聲喝道,蘇父聽見自己的兒子可能出了事情也同樣怒目而視,黑胖子也不好對他們動手,只是用力砸上了門,「你們還是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吧,我真的不知道。」

  之後任由這對父子怎麼拍打鐵門都沒有回應,奇客雙手拍的通紅還要繼續,卻被蘇父一把拉住了:「算了,你再拍門他也不會開的,聽那意思應該不是他做了什麼事情……我怕是那天在商場遇到的那位周少爺嚥不下氣派人來找你哥哥麻煩。」

  奇客雙眼通紅捏緊了拳頭只恨自己無力,兩人對著鐵門無計可施,只好到了這一區的國安局報案,誰知道裡面的人一聽就說他們大驚小怪,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都正常,哪有消失一天就要報案的,要是人人都這樣的話他們還不得忙死。

  兩人見國安局的人顯然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要真的是那個周少爺找上門的話,國安局的人更加不會管了,兩人回到家果然看見蘇母一臉期盼的望著門口,想當然蘇雲葛根本沒有出現。

  「這樣乾等下去不是辦法,我去找那個周少爺要個說法。」奇客猛地站起來說道,蘇母一把拉住他哭了起來,「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哥哥比你厲害還被他們抓了去,你去能有什麼用,難道還要再賠上一個嗎!」

  蘇父狠狠抽了口煙,站起來說道:「你去有什麼用,是不是他做的也不知道,就算是他們抓了雲葛,就是不承認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你要是這麼冒冒失失的衝過去,不但救不了你哥哥,還會害了你自己,到時候你讓我們兩個老的怎麼辦?」

  奇客兩眼通紅,一張臉因為仇恨變得扭曲起來,憤憤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從孤兒院開始,他跟蘇雲葛算是一路相依為命過來的,這個哥哥雖然看著人很冷淡,但一直很照顧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就惦記著自己,比起蘇父蘇母來,蘇雲葛是他更加重要的親人:「難道就這樣不管哥哥的下落了嗎?不行!」

  蘇父蘇母何嘗忍心,但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去跟周少爺硬拚的話,到時候連僅剩的兒子都保不住,室內的氣憤僵持著,半晌蘇母舔了舔乾枯的嘴唇,看著自己的丈夫說道:「老蘇,要不然你去求求以前的主家,他們不是很有權勢嗎,說不定能看在當年的份上救雲葛一次,我們其他的都不要,只要孩子能平安回來就夠了。」

  蘇父拿著煙的手指微微一僵,那段記憶是他並不願意碰觸的,但那也確實是他唯一認識的一家有權勢的人,更何況那家人大部分都是能力者,比起那個只會放火花的周少爺要高明的多,罷了罷了,為了孩子,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蘇父將手上的煙頭掐滅了,看了看一臉期盼望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苦笑著說道:「我出門一趟試試看,不過都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能不能幫忙還是個未知數……哎,我就是捨了這張老臉,也得求他們一次。」

  蘇母跟他夫妻多年也知道男人不願意再有求人那家人,但現在實在是沒有了其他辦法,嚥了咽淚水目送著丈夫離開,奇客更是心神難屬,聽了蘇母的解釋心中盛滿了不安,只是一個多年前的器官供應者,父親真的能求得他們救出哥哥嗎!

  蘇父果然在門口等了很久才有傭人不冷不淡的帶著他們進去,他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幾個熟悉的面孔,心中更是黯然,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還能不能記得自己還是個未知數,但一想到生死不知的兒子,蘇父咬了咬牙面目堅定的走了進去。

  等看見那出來見自己的男人,蘇父心中微微一喜,比起當初佔了他器官的那個大少爺,這位二少爺當年跟自己的關係更好一些,果然那人面目謙和的走了過來,笑著說道:「老蘇,怎麼是你,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我還以為你都忘記我們了呢。」

  蘇父心中有苦自知,只是說道:「哪裡哪裡,我平時忙著幹活,也不敢隨意來打擾你們,要不是這次……二少爺,請您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救救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二少爺有些驚訝的問道,據他所知眼前的男人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

  蘇父連忙將蘇雲葛的經歷解釋了一遍,又說道:「一定是那個周玉立抓走了他,雲葛是個好孩子,平時除了學校連街上都很少去,除了那一次得罪了那個姓周的,一定沒有其他人會故意針對他。」

  二少爺的眼神微微一閃,周家他倒是不放在眼中,但為了一個多年前的老夥計大動干戈卻不太可能,他歎了口氣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但這只是你自己的猜測,如果是一場誤會的話,姓周的恐怕要大肆宣揚了,這樣吧,我先讓人去調查一下,你兒子真的在他手中的話,我一定會幫你救他出來的。」

  蘇父自然是感激涕零,這邊二少爺讓管家送了他出去,旁邊的僕人聽他真的吩咐人下去找人,有些疑惑的問道:「二少爺,你真的要動周家?」

  二少爺歎了口氣說道:「周家雖然敗落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輕易也不想跟他們碰上,到時候佔不到好處反倒是沾了一身腥,不過老蘇都求到面前了,總不好完全不管的,要是他兒子還活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來也不是難事。」

  「二少爺就是念舊重感情。」僕人說了一句,見主人的神色並不算太好,連忙閉緊嘴巴不再多嘴,誰都知道雖然這家裡頭最厲害的是大少爺,但那位是不管事情的傢伙,家族大事小事都是這位二少爺一把抓。

  21.突擊行動

  若是許多年前的話,蔡明智根本不會興起動周家的念頭,那時候周家的老爺子跟中央關係緊密,手上有不少的能力者,可惜周家一代不如一代,到現在那個周玉立只是初階能力者,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這也是許多能力者家族面臨的命運。

  蔡明智想到大哥蔡明泉費盡心思生下來的兒子,雖然也是有變異但能力比之他們兩個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兒,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周家的今天就是他們蔡家的明天,蔡明智揉了揉眉頭有些苦惱,想到那個神秘的繁衍者計劃又是冷笑了一聲,像他們這樣不上不下的家族自然是拿不到第一手的資料。

  等手下人把資料拿過來的時候,蔡明智一看就皺緊了眉頭,周家做事不算小心,大概是覺得為了一個平民不值得,那個周玉立還真是有恃無恐,等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蔡明智的臉色微微一變,認認真真的將那一行字反覆翻看,臉上忽然路出一絲驚喜。

  蔡家依附於能力者家族胡氏,在繁衍著計劃中,胡家卻是處於弱勢的態度,也是他們一開始並不太相信那個年紀輕輕的金斯利,以至於在後期的計劃中都被排除在外,胡家對這樣的情況毫無辦法,也許,這次老蘇的兒子送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蔡明智想了想最終還是將自己的「侄子」的情況匯報給了胡家,再之後的事情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雖然有些對不起老蘇,但那孩子進了科研院裡頭,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弄出來,還不如拿出來拼一把利人利己。

  這邊蘇家三人忐忑不安的等著,但蘇父出去一趟之後那邊便沒有了消息,再去的時候就被告知二少爺不在家,蘇母只說蔡家人太絕情,不幫忙也算了還故意這麼打發他們,三人求告無門,奇客好幾次想要單槍匹馬的衝去找那周玉立但都被攔了下來,最後蘇父托人去探探周家的情況,卻得知周家前幾天都被整窩端了。

  蘇父暗自覺得那肯定跟蔡家有關係,但再去的時候得到的還是一樣的答覆,眼看著軍校報名的時間都要錯過了,蘇父蘇母千勸萬求的總算讓奇客自己先去了軍校,倒不是少年不擔心蘇雲葛,只是經過這次事情的孩子知道自己該長大了,現在的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進入軍校就是變強的第一步。

  大半年的時間對蘇家來說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三人從一開始的到處尋找想盡辦法,到現在幾乎不敢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尤其是奇客,蘇雲葛這個名字幾乎成了他的致命傷,蘇父蘇母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孩子卻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曾經活潑愛笑的少年變得沉穩理智起來。

  在接到蔡家消息的時候,三人幾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奇客第一個跳了起來,驚喜中帶著惶恐:「你說我哥哥可能在科研院,他還活著,我知道他一定還活著,雲葛那麼厲害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

  來人心想進了科研院半年多,不死也剩下半條命了,再說那邊死了人也不會往外丟,不是直接銷毀就是做成標本,希望眼前的少年不要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三位出一人跟我們去一趟研究院認人。」

  「我,我去,馬上就可以走。」奇客連忙說道,對父母點了點頭便跟著那男人走了出去,一路上他緊張難安,偏偏帶他走的那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回答,一路到了科研院外頭奇客才發現外面站滿了軍人,他被一直帶到了前面,為首的男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說道:「齊了就開始吧。」

  蔡明智站在隊伍的中間,這時候往前幾步提醒了奇客幾句,無非是看見他哥哥就告訴大家之類的話,他也沒有料到胡家的反應居然這樣激烈,抓住一位屬下被無故帶進科研院的事情不放,直接跟那一直支援者科研院的家族對上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胡家一直沒能產生後代,再這樣下去恐怕連蔡家和周家都不如了,他們怎麼能不急。

  如果能通過這件事打擊那一直作為資助的家族,他們自己替補而上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至於會不會得罪金斯利他們又有其他的想法,那個實驗狂只要給他足夠的條件的話,一定不會在乎背後給予支持的是誰!

  這些家族爭鬥奇客並不知道,他現在正用參觀的名義一個個實驗室看過去,恨不得自己能有一雙火眼金睛能立刻發現蘇雲葛的蹤影,越是往後走越是著急,這麼多人裡頭居然並沒有熟悉的面孔,而那些實驗又讓人心驚肉跳。

  看見奇客不斷的搖頭,蔡明智微微皺眉,就聽見那邊胡家的主人開口說道:「走了這麼久都是實驗室,我聽說這邊的標本室非常有趣,不如我們去那邊看看。」這話一出奇客便變了臉色,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會出現在那兒的絕對不是活人!

  幾人朝著那邊走去,奇客更是連腳步都開始紊亂起來,卻不知道在他們來之前的時候,就有人將所有的精品標本開始轉移,而那大池子裡面的標本被一起裝進了一輛裝甲車準備運到郊外處理。

  將所有的屍體堆進車廂之後,男人抹了一把手不暗叫一聲晦氣,看了一眼對面呆愣愣的傢伙不耐煩的叫道:「發什麼呆呢,快走,要是被逮住的話責任都在我們身上。」

  那人正想說自己剛才似乎抓到一具還有體溫的屍體,似乎還感覺到了那屍體的心跳,但看了看旁邊人不耐煩的神情只好跳上了車,只是手中滑膩的感覺揮之不去,男人搖了搖頭暗叫一聲見鬼,見車一直朝著郊區開便問道:「這是要把後箱裡頭的埋了嗎?」

  旁邊那人哈哈一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埋了,你知道浪費兩個字怎麼寫嗎,這些東西雖然死了很久,但身體比一般人都好得多,我們現在去地下器官交易市場,看看他們能不能挑到有用的,到時候還能大賺一筆。」

  旁邊那人有些不忍心的說道:「這樣不好吧。要是被發現的話我們就完了!」

  「你要是不樂意我自己幹!」男人冷聲說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反正原本就是要銷毀的,現在就當是服務大眾了,你別跟我在那兒唧唧歪歪,不參加可以,要是敢壞我的事情,老子宰了你。」

  在他的威脅下旁邊的人縮了縮肩膀不敢再說什麼,車子一路到了處於郊區隱秘處的地下器官交易市場,男人熟門熟路的開車進了裡頭,饒了不少隱秘的地方才到了一個看起來不顯眼的小平屋,等那下拉門打開卻發現裡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地下市場,男人開著車一直到了裡頭。

  車子一直開到了地下廣場上,這個時候下面並沒有多少人,站在高高的架子上的男人看見大卡車吹了一聲口哨,旁邊鐵屋裡頭走出一個男人,一身健碩的肌肉在黑色皮衣的映襯下更加有力,男人一張到臉孔更像是古遠歐洲那邊的血統,顯得深邃而有稜角,而一條從左邊眼角一直延伸到唇邊的傷疤給他增添了幾分狠戾的味道。

  男人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那大傢伙笑著說道:「我說老張,你弄了這麼一個大傢伙過來是要撐破的爛窩呢!」

  老張哈哈一笑,一改在外面凶悍的神情,有些討好的跳下車說道:「屠老大,我哪敢在這兒亂來,這可是給你帶好東西來了,你看看要是有什麼用的上的便宜拿去,就當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被稱作屠老大的年輕男人不屑的一笑,淡淡說道:「我會在乎你那點孝敬,好了,打開讓大家看看,好東西的話我肯定會收下。」

  老張眼睛一亮,也是因為這個屠老大做生意向來大方,他才會徑直朝著這邊來了,他走到車後箱猛地拉開車門,卻見裡頭一片白花花的肉體朝著下面跌落下來,因為長時間的浸泡這些屍體有些浮腫,但這樣一大車的山貨還是讓周圍的人憤憤聚攏過來。

  22.甦醒

  那屠老大看了一眼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隨後跟著出來的一個美艷女人一看就發出一聲尖叫,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自然不是看不慣屍體,但這麼多屍體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真的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連老張都被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嚇得一愣,倒退了一步才醒了過來,那邊屠老大卻皺著眉頭說道:「老張,雖然我這邊是販賣人體器官,但你這些可都是已經死了的,難不成要我做成人肉乾拿出去賣,就是我願意也沒人敢吃!」

  老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解釋道:「屠老大,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屍體,都是我從科研院帶出來的,你知道他們有一些特別的辦法,能讓屍體最大可能的保持活性,這些東西絕對還可以用,不過等他們吸收的營養液消耗完了,估計就不成了。」

  關於科研院的東西他們也聽說過,屠老大嗤笑一聲,彈了彈他自己的肩頭灰塵說道:「這麼多就算我全部的人手都用上,保存下來能用的也有限,再說了,我可不想惹上那些科研院的瘋子。」

  老張立刻討好的將屍體的來源解釋了一遍,屠老大看起來對他帶來的貨物並不感興趣,老張抹了抹頭上的汗,要是這邊賣不出去的話他再兜兜轉轉,等這些屍體失去活性的話就再也不能用了。

  在派手下查看了一下那些屍體的活性之後,屠老大還是大手筆的都接收下來,器官在這裡永遠不嫌多,只要在屍體失去活性前將可用的器官取出來放進特別的藥劑之中備用,大賺一筆是理所當然的。

  老張賣掉了一卡車的東西心情頗好,將一小部分甩給了身邊的男人說道:「回去之後嘴巴閉緊點,要知道在科研院這樣的好事可不多,哼,平時干死幹活的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那個男人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捏著那厚厚的一疊鈔票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在心中安慰自己說那些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去捐獻器官也當是為了人民做一件好事,反正已經賣了,這些錢他不拿白不拿。

  為了方便收拾屠老大讓老張將那些屍體都倒到了一旁的屋子裡頭,然後讓人一具一具拉出來切割取出可用的部分,這樣的場面實在有些殘忍,平時愛湊熱鬧的女人都走得遠遠的,連屠老大也只是過來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在這邊幹活的幾個醫生帶著厚厚的口罩,他們都是屠老大從被賣進來的人貨中留下來的,有些以前做過醫生,有些是讀過幾年醫科,精細化不能做,但這樣隨意的切割奇怪卻是可以的,或者說在這裡待了許多年之後這樣的動作他們已經做得很流利了。

  又一具女人的屍體被放到了板上,左右兩個男人閃過一絲異樣,不得不說除去那微微發白的肌膚,這具身體還是非常美麗的,這些送過來的屍體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變異,而這個無關完全是東方人的女人卻有著一頭金髮的長髮。

  在這裡地位低下的幾人哪有可能有女人青睞,這時候居然看著那屍體發起呆來,最後還是那有經驗的人大喝了一聲:「別胡思亂想這,她已經死了,動作快點,營養劑的作用時間不會很長,收拾不完的話被收拾的就是我們。」

  當下那幾人也不敢再看,直接用到剖開了女人的肚子,可以看得出來那營養劑的作用非常好,雖然女人已經失去了心跳和呼吸,但器官的新鮮度跟剛從活人身上取下來的沒有什麼兩樣,就算是幾個人動作再快,一天下來也就收拾了一小半。

  最外面那人甩了甩手臂,扭了扭自己發酸的頸椎說道:「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兒,你們兩個在這兒看著,我跟他們先去休息,待會兒回來替你們班。」說著也不管裡頭搬運屍體的那兩人同不同意,帶著外頭做解剖的幾個醫生走開了。

  被留下的兩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恨恨說道:「不過是比我們早來幾天,還作威作福了,該死的,今天碰了那麼多的死人,真是晦氣到家了,娘的,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旁邊那人就是方才色心大發的那位,這時候猥瑣的捅了捅身邊的男人說道:「我剛才看見裡頭有一個娘們長得真夠漂亮的,我說那科研院真不是人,這麼漂亮的妞都下得去狠手,這要是放在外面不是造福人類嗎。」

  「我看你造福你吧,那可都是死人,你惡不噁心。」男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逕直走到門口去喘氣,在這個屋子裡頭他總覺得都是屍體的味道,讓他將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別留下那男人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外頭說道,「假正經,老子就是想要爽爽。」

  男人說著居然真的去找方才自己故意放好的美艷女屍,這個世界大了什麼鳥兒都有,這個色慾熏心的混蛋居然就拉過那女屍放到地上動作起來,外頭的男人聽見裡頭的聲響頓時一陣噁心,暗唾了一口走遠了一些,心道這傢伙真不是人,連死人都下得去手,不會是這段時間憋瘋了吧。

  蘇雲葛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其實是在被甩上卡車的當下,劇烈的震動感讓他開始有了意識,從那黑暗的虛無之中解脫出來,當才剛剛睜眼看見的居然是滿目屍首,他還是被壓在中間當年那個,睜眼之後全是死人的面孔,當下差點沒再次厥過去。

  蘇雲葛只能摀住自己的呼吸,細心觀察自己的處境,在看見這個明顯是車廂的東西之後,他心知自己一定是被當做失敗品處理了,好處是他有了逃出去的機會,壞處是他們要是直接拉到煉化爐的話,他可沒有活路了。

  心中焦急不已又不敢發生聲響,蘇雲葛生怕他們發現自己還沒死就又給抓回去,那種被當做小白鼠的過程想經歷了,等那老張拉開車門,蘇雲葛差點沒隨著最外頭幾具屍體一起跌出去,幸好他反應快拉住了最近的一具,等後來轉移到了這件屋子他又被壓在了最裡面。

  蘇雲葛閉了閉眼睛,讓自己的精神清晰一些,剛醒來那瞬間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是穿越千年而來的古人了,等弄清楚自己的狀態之後,蘇雲葛躲在最裡頭舒展著自己的筋骨,也許是長時間不動彈的原因,他的身體帶著一種死人才會有的僵硬。

  聽著外面的動靜,蘇雲葛露出一個苦笑想要自己恢復的快一些,等那些人回來的話他以現在的狀態就再難恢復了,耳邊是讓人厭惡的喘息聲音,蘇雲葛勾起一絲冷笑,輕輕推開壓在自己上面的屍體,朝著那正在專心運動的男人走去。

  那正在褻瀆屍體的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情變被扭斷了脖子,蘇雲葛不想去看那被男人呢褻瀆的屍體,只拔掉男人的衣服穿上,雖然心中厭惡但他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看了看外頭,只有另一個男人站在遠處抽煙,時不時朝著這邊看一眼。

  蘇雲葛擦了擦手,低頭想去拿男人身上唯一一把匕首,這才發現自己的皮膚居然依舊白皙的不像樣子,尤其是低頭瞬間一頭及肩長髮披散下來,明明他昏迷之前頭髮還被剃光了,他究竟是昏迷了多久。

  毫不吝惜的一把將頭髮割斷了,蘇雲葛將匕首插在腰上往外走,那邊的人遠遠的看見他出來,還嘲笑著說道:「真受不了你,死人都要干,我說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吧。」

  蘇雲葛只低著頭往前走,那男人朝著他邊走邊念叨,卻在距離一米的地方臉色猛的一變,那時卻已經太遲,蘇雲葛拔出插在男人腹中的匕首,臉色不變的將他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帶上,順便將口罩遮住自己大半張臉。

  也許是對自己地域的放心,外面並沒有派人守著,其實想想也是,裡面都是死人難道還會自己逃走了不成,蘇雲葛苦笑一聲這樣倒是便宜了自己,他現在的大半基本上看不出模樣,只是一身白皙的皮膚實在惹眼,少年只好低著頭往前走,一路上果然也沒有人注意他。

  比起那個鋼桶般的實驗室,蘇雲葛覺得這個雲龍混雜的地方更加適合逃命,等走出那個屋子之後才發現,這個地下廣場佔據的面積比得上外面的大型超市,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裡面不乏一些行動鬼祟裝扮奇特的,蘇雲葛這樣子倒是很正常。

  因為怕自己穿著的衣服被認出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蘇雲葛找到一家買衣服的店面,將從男人身上搜出來的錢財買了幾套,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換上之後才稍稍安心一些,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個地方,那些解剖的醫生不會離開太久。

  蘇雲葛低了低頭,順著人流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這樣的地方對進門的管制跟嚴厲,但對出門倒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的,蘇雲葛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見那邊確實不需要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又將自己收拾了一下才朝著那邊走去。

  23.重生

  蘇雲葛快走了幾步,發現那邊入口的檢查果然更加嚴厲一些,這邊出口的門衛倒是懶洋洋的,他低下頭朝著外頭走去,卻見對面一個男人悠悠然的走過來,蘇雲葛敏銳的察覺他身上異於常人的氣場,當下更加小心一些。

  守門的那兩人看見來人,畢恭畢敬的站起來說道:「林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那被稱作林哥的男人挑了挑眉說道:「難道他屠夫的場子我還來不得了。」兩個門衛自然連聲道歉,那林哥身後還跟著三個男人,一看也都是能力者,並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這位大概是嫌棄入場那邊人多,才直接從這邊進去,雖然不合規矩,但他們也不敢跟這位心狠手辣的煞神磕上,當讓開了道兒。

  蘇雲葛心中著急不已,見那男人似乎是個人物,只好站在一邊等他過去,誰知道那被稱作林哥的男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他身邊之後又猛地轉了回去,好死不死的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你,把口罩摘下來。」

  蘇雲葛暗叫倒霉,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這位大人物了,卻不知道他剛買的一身黑灰色休閒服打扮要是放到外面是正常,但在這個黑暗的地下城市裡頭卻顯得怪異起來,就像是龍蛇混雜的地下舞廳突然來了一個清純學生妹似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位林哥還就是喜歡這一口,剛才也是在那邊瞄見了他才會走過來,這會兒裝腔作勢的就要看看他長得怎麼樣,蘇雲葛心知這個時候起衝突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他的體力都沒有恢復,暫時也沒發現自己又被激發出能力來。

  見那林哥一臉感興趣的模樣,蘇雲葛乖乖的將自己的口罩扯了下來,幸好這邊不會有人認識他,卻不知道他雖然容貌沒變,但被藥劑改造的瑩潤的肌膚搭配上那堅定的眼神,卻帶著一種異樣的誘惑,就像是原本應該乖巧懂事愛撒嬌的貓咪鬧了彆扭,讓人心裡癢癢更像逗弄一番了。

  那林哥原本只是興致來了想要看看,不料居然真的被他遇上了極品,單單就那一身的肌膚就十分難得了,少年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漂亮,但好在眉目如劍別有一番滋味,那林哥當下起了霸佔的心思,笑著捏著少年的下巴看了看,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一生最好的時候。

  蘇雲葛能感覺這幾人的異能比起當初抓走自己的三人要低很多,如果逃出這裡慢慢籌謀的話不愁不能逃脫,主要是這個男人對自己有覬覦之心,正好能拿來利用,兩輩子到現在蘇雲葛才發現,自己這幅皮相居然不僅僅女人喜歡,不過這些正好能利用起來。

  那林哥見他一臉溫順的模樣更加開心起來,嘻嘻哈哈的搭上他的肩膀,勾搭著往外走,那兩個門衛自然也不能攔著,蘇雲葛眼神微微一收,心中已經開始計劃哄著這個豬頭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到時候殺人逃命。

  為了生存蘇雲葛手下已經幾條人命,但他並沒有覺得不對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現在是斷斷不肯死的,而這些對他有著齷齪心思的男人也死不足惜。林哥出來走了一趟居然遇到了一個美人,居然還是心甘情願的,要知道這麼多年下來他霸佔美少年的事情沒少做,每次都是哭哭啼啼廝打大鬧那一套,他也是煩了。

  幾個門衛還以為又要看一場強搶民男的把戲,誰知道那個看起來乖巧的少年居然就這樣任由林哥帶著走了,要知道這位林哥的尊容還真是讓人不敢高看,一身膘肥肥頭大耳的,時時露出一副猥瑣的模樣,讓人一看生厭。

  不過沒有生事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情,蘇雲葛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不被發現,而林哥要的是有一個美人陪,門衛放行之後林哥哈哈大笑攔著少年離開,卻見後頭有人朗聲說道:「林哥,怎麼一來就要走?」

  林哥的臉色微微一僵,回頭一看可不就是屠夫屠老大,雖然他在那些小弟面前能耍耍威風,但在這位面前也就是個跑腿的,要不是後頭有人撐著,這位指不定會不會稱呼自己一聲哥:「呦,這不是屠老大嗎,今天我有事,改日再來拜訪,到時候咱們再好好搓一頓。」

  屠夫眼光掃過那低著頭看似乖巧的被摟在林哥身邊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看著林哥說道:「林哥要走我自然沒有什麼話要說的,但你要把我的人帶走的話,就是兩說了。」

  林哥微微皺眉,暗叫一聲倒霉,早知道剛才就快點走了,誰知道懷裡頭這個美人還是有主的,他低頭看了一眼那脖間露出的細膩肌膚,有些捨不得的開口說道:「屠老大,我可沒有聽說你還好這一口的,再說了,他可是自願跟我走的,大家可都看到了。」

  屠夫挑了挑眉,見那少年微不可見的往林哥後面閃,好心的開口說道:「林老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這傢伙可不是善茬,你真要帶走他的話,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哥卻還以為他是不想讓愛,擺了擺手不介意的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是屠老大沒有其他話我可要走了。」說著攬著身後的人就要踏出去,屠夫嗤笑一聲,身影驀地變成一道殘影,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的蘇雲葛立刻被拉了出去,緊握著匕首的右手揚在半空之中。

  林哥一看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咬了咬牙恨聲說道:「該死的,居然藏著刀子,怪不得這麼乖,原來是想要老子的命,看我不幹死你!」說著就要上前動手,卻又被那屠夫攔了下來,「林哥,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就不牢你動手了。」

  蘇雲葛還以為自己會被活活打死,卻見屠夫只是一手拎著他走進了地下城,七繞八繞的到了一座獨立的屋子前,男人將他往地板上一扔,自顧自走到一邊倒了一杯酒慢慢喝起來。

  蘇雲葛揉了揉發疼的手腕,這個男人的速度和力量都超過自己許多別,這個世界上怎麼能力者氾濫了,前面幾年他只遇見那個黑胖子,這一年不到倒是遍地都是,看了看那被插在桌上的匕首,蘇雲葛暗知那傢伙絕對不會讓自己碰到。

  屠夫慢悠悠的喝完一杯酒,卻見對面的人在一開始的動作之後就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喝酒,這倒是有點兒意思,屠夫勾了勾嘴角:「殺了我兩個手下就想走,真以為地下城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蘇雲葛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臉上只是巍然不動的帶著笑容:「屠老大你可能誤會了,雖然我是第一次過來,但絕對不敢對您的人動手,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

  屠夫哈哈一笑,架高了自己的兩條長腿,攤了攤手說道:「我這個人沒有其他的愛好,就是喜歡在屬於自己的地方放上監視器,這樣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巧不巧,我今天看見一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殺了人就想逃走。」

  蘇雲葛藍色一變,拿不住那人是真的看到了還是在詐自己,只是帶著微笑不說話,屠夫挑了挑眉頭,眼前的人年紀不大倒是沉得住氣:「殺了我兩個人,你自己說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感情不管自己承認不承認,那兩個人的性命都是要背上了,幸好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有動手殺掉自己或者將自己送回去科研院的打算,蘇雲葛眼神微微一閃,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屠老大,不瞞你說,我現在身無分文,就是想給予補償都拿不出來,不過要是有我能效力的地方,在下絕對不會推遲。」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傢伙倒是貫徹的徹底,也是,剛才林哥那麼對他都能忍下來只為離開,現在這麼做也不奇怪,屠夫雖然一貫喜歡硬漢子,這時候對這位小少年倒是也有了一些興趣:「你叫什麼名字?」

  蘇雲葛眼神微微一閃,之前跟了他兩輩子的名字自然是不能用了,就算科研院那邊當他已經死了,用那個名字暴露的幾率太大了,而且他暫時肯定是不能回到蘇家:「程雲飛,飛翔的飛。」

  「鵬程萬里,飛躍天下,倒是好名字。」屠夫嘖嘖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我的吧,要做什麼我自然會有安排,不過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有其他心思的話,到時候會有什麼下場,你絕對不會想知道。」

  蘇雲葛現在的程雲飛只是點了點頭,一會兒便有人來帶他出去,屠夫慢慢的喝著那杯酒,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能力者陸翔忍不住插嘴問道,「屠哥,這小子來歷不明,這樣收進來不好吧。」

  屠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讓人看著點就是了,我們手下那些匪氣太重,根本沒法埋伏進去,這個我看著心智和體力都不錯,尤其是從科研院出來的,對政府肯定心懷怨恨,觀察一段時間,能用的話最好,不能的話到時候再處理。」

  24.地下城

  蘇雲葛給了自己一個新名字,他相信只要不把那屋子裡頭的四人一個個拿出去對檔案的話,這些人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再看那屠老大不知道作何想,反正對他的過去並沒有表現出興趣來。

  跟著那個屠老大的手下走到一個房間面前,那人將手中的鑰匙給了他,有些不屑的說道:「以後你就住這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心裡明白,到時候別髒了我的手。」

  蘇雲葛也並不介意,走進房間發現這兒的待遇居然還不錯,他早就覺得身上又是營養液又是奇怪的味道,加上那時候是在屍體堆裡頭爬出來了,雖然沒有怪異的味道但總是有些彆扭,之前沒條件還好,現在看見浴室趕緊就脫掉衣服仔細搓洗了一遍。

  等將一身的皮膚搓得通紅,抹了好幾遍的沐浴露少年才停止下來,甩了甩參差不齊的短髮抓過一條毛巾,隨手擦了擦被霧氣迷糊的鏡子,卻見裡面站個一個連帶疑惑的少年,只見他眉如劍眸如星,原本該是最陽光男性化的長相,卻因為那一身過分白皙,因為沐浴而帶著暈紅的肌膚而破壞了。

  凡是女人只要黑了就少了一絲柔情,凡是男人只要白了就多了一絲陰柔,除了那些長相逆天的基本上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中國人向來都喜歡白皮膚,若是對別人的欣賞的話,蘇雲葛也喜歡白皙粉嫩一些的少女,但這皮膚長在他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情了,他憤憤的錘了一下鏡子,猛擊之下那鏡子居然安然無恙,少年這才想到這已經不是自己的世界了,看似脆弱的鏡子不知是何物質打造出來的,痛的只會是自己的拳頭。

  這一刻鋪天蓋地的沮喪迎面而來,似乎他努力了那麼久,奮鬥了那麼久,自己還是那些能力者手心上的玩偶,想要怎麼耍弄就怎麼耍弄,蘇雲葛開始厭惡起來自己現在的樣子,他沒有能力去報復那些傷害自己的人,只能從心底恨自己的軟弱無力。

  半晌,少年因為自虐的行為又硬生生出了一身汗,蘇雲葛苦笑一聲,曾幾何時他姓蘇的也這麼容易放棄了,當年岳父看不上自己,創業的時候千方百計的打擊只為了讓他女兒回心轉意,自己不也是挺過來了,最後那岳父雖然依舊對自己不冷不熱,但他的成就還是看在眼中的。

  自暴自棄從來不是蘇雲葛的行為方式,他深深吸了口氣,索性再回去洗了個澡,這次沒再抹乾淨鏡子上的水霧,直接穿著浴袍走了出去,房間很簡單,但該有的都有了,雖然剛從昏迷中醒來,但又是屍山又是人禍的,他身心疲倦,這會兒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蘇雲葛睡得並不安穩,心中急迫的想要回家看看奇客和父母卻又不敢,擔心著研究院又會找來,那個神秘兮兮的屠夫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陌生的環境讓少年更加敏銳起來,就這樣半睡半醒的持續了一日,少年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沒拉上的窗簾射進來耀眼的光芒,讓人誤以為白天到了。

  蘇雲葛也是微微一愣才想起來這裡是地底下,他從床上跳起來走到窗戶邊上,往下面一看才發現這個時候地下城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霓虹燈閃亮著,照得這個黑暗之地如同白晝,這時候的人群居然比他看到那時多了一倍不止,看來這個時候才是地下城真正興盛的時刻。

  這個房間的位置正好,在地下城比較中心的位置,蘇雲葛皺了皺眉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才發現第一次醒來時那種僵硬的感覺已經不在了,摸了摸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那會告訴他自己並不是一個死人。

  正打算著要不要下去看看,卻聽見門口有人敲了敲,少年走過去湊在貓眼的地方看了一眼,卻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穿著一身類似女僕裝的打扮,這時候手上拿著比她身體還要寬的餐盤,上面放滿了食物。

  蘇雲葛下一刻就打開了門,不是因為看見孩子喪失了警惕,而是屠夫既然將自己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為這個暗夜之城的王,那人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隨便動他,果然小姑娘看見他開門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端著餐盤走進來說道:「先生你醒了,陸哥讓我給你送一些吃的來。」

  「陸哥?」蘇雲葛微微皺眉問道,小姑娘笑著解釋道,「他是屠老大手底下最信任的人,先生,需要我在一邊服務嗎?」

  蘇雲葛自然說不用,小姑娘便表示待會兒回來拿走餐盤,說著就離開了,這麼長時間折騰下來蘇雲葛也餓了,顧不得其他大口吃了起來,在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具身體似乎吸收了很多能量,但這並不妨礙他同時在餓肚子,就像是一直輸液的人不會感覺到飽腹。

  等身體終於滿足之後,蘇雲葛兵不樂意穿昨天買回來的衣服,那上面似乎還有奇怪的味道,只好將僅剩下的錢都給了回來拿餐盤的小姑娘,讓她幫忙買一些衣服回來,小姑娘聽見多餘的錢都是自己很開心,蹦躂著就走開了。

  雖然身無分文蘇雲葛也沒有什麼壓力,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那個大人物將自己留下一定是有用處,一時半會兒總不會讓自己餓死了,他走在地下的街道下,有一種恍然的感覺,在進入這裡之前他絕對不敢想像,他們生活的地下居然有這麼大一個城中城。

  蘇雲葛這樣的打扮和容貌在這裡顯然是惹事的,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感覺身後跟了好幾個人,大概是礙於在顯眼的地方不敢上前,蘇雲葛也不去理會,自顧自看著地下城的佈置,但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不睜開眼的人,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朝著他走來,伸手就要捏他的臉孔。

  蘇雲葛眉目一皺,如果是能力者他或許還有些忌諱,但這些普通人他還不放在眼裡,在那男人伸手要摸自己到時候猛地反按住他的手,一來一去就將他的膀子卸了下來,那男人發出一聲哀嚎聲,身後幾個手下般的人物齊齊朝著他撲過去。

  眨眼的工夫那幾人都倒在了地上,蘇雲葛甩了甩手腕,藥劑確實沒有激發他的異能,但卻是在不斷的強化他的身體,現在他這身看似薄弱的軀體已經達到了普通人的極限,對付這幾個人自然不在話下。

  那男人憤恨的抬頭,居然從伸手抽出一把手槍似的東西,蘇雲葛微微皺眉正要閃躲,卻見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走出一位男子,要說屠夫是身上帶著悍氣的王者,這位看著卻像是正義凜然的將軍,他覺得這位大概就是小姑娘口中的陸翔,屠夫最器重的手下。

  男人掃了一眼在場的幾人,尤其是在那手槍上停留了一下,那男人哪裡還有剛才的威風,整個人都懼怕的露出討好的笑容,陸翔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在這裡鬧事,都不想混了是不是?」

  那男人立刻說道:「是是是,陸哥,是我不對,我們現在就走。」說著灰溜溜的帶著幾個手下飛快的離開了,陸翔也並不阻止,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的少年,乾淨瘦削的模樣看真不像是剛打完人的。

  陸翔挑了挑眉,讓圍著看熱鬧的眾人都散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還真是會惹麻煩,這身打扮還真是好孩子,你難道不知道越是乾淨在這裡越是惹眼。」

  蘇雲葛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女人都是濃妝艷抹超短裙,都是一副嫌自己露得不夠多的架勢,男人要麼是一副五顏六色的牛郎打扮,要麼就是被背心皮衣一副耍狠的樣子,眼前的陸翔就是如此。

  「難道你覺得我應該露出膀子來?」蘇雲葛嘲笑似的問了一句,後者顯然也想到他一身不對勁的皮膚,真要那麼穿的話八成的人都要以為他是幹什麼特殊行業的,陸翔嘖嘖兩聲暗叫一聲小白臉就是麻煩:「你要隨處逛逛的話,下次讓人帶著你走,省得招來麻煩。」

  蘇雲葛也不答應徑直就往前走,陸翔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要不是屠夫讓他好好看著這個傢伙,他哪來的時間照顧這個小白臉,這時候也不願意馬上跟上,不遠不近的走在後頭,蘇雲葛也不在意他的存在,隨意看著地下城的情況。

  這種地方通常是藏污納垢的,蘇雲葛偶爾能看見小巷裡頭纏綿的身影,一些男女也對他發出興趣的目光,但看見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的陸翔時都選擇了退卻,等他看的差不多了就在街邊找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坐下,陸翔哭笑不得的跟上來,這個小白臉還以為自己在外頭逛街呢:「你這樣的小白臉,要不是有我跟著這會兒絕對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

  蘇雲葛忽然轉過頭來,對著男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少年眉眼盡展的模樣帶著數不盡的天真,在這個黑暗的地方像是唯一乾淨的淨土,陸翔微微一愣,卻見下一刻一個粉嫩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鼻樑之上,當他摀住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時候,最先想到的居然是,這傢伙的手不知道疼不疼。

  25.仇人

  被囚禁的怨氣,藏在屍體叢中的噁心,對自己無力的厭惡一瞬間爆發出來,怪就怪陸翔一路上不遺餘力的冷嘲熱諷,上趕著送上門來,蘇雲葛知道自己跟眼前的傢伙並沒有仇恨,但他現在需要一個宣洩的方向,要再不爆發一下的話,他或許會被自己心中的沉鬱逼瘋了去。

  陸翔在一瞬間的呆愣之後就回過神來,這時候少年第二個拳頭已經毫不客氣的砸在他左邊臉頰上,男人在剛開始的震驚過後就是憤怒,不說他是屠夫最得力的手下,就他自己能力者的身份就沒有多少人敢招惹,更何況是直接用拳頭對付,這些年來在他面前口出狂言的都被扔到了「屠宰場」,在地下城的人都知道,陸翔講義氣重感情,但同時也是個脾氣暴躁心狠手辣的人物,甚至曾經把背叛他的女人打斷手腳生生扔進了集合營千人枕萬人騎。

  雖然出門前屠夫有吩咐過好好照看這個小子,但陸翔的脾氣一上來哪裡管得了那麼許多,反手一把接住蘇雲葛揍過來的拳頭,順手一拉就將他懸空選在了地上,蘇雲葛只感覺到手腕斷裂似的疼痛,只來得及一個翻身險險穩住,一張原本就白皙的臉孔變得越發蒼白起來,甚至帶著一種不正常的透明。

  陸翔沒料到自己動手之後這小子還能站穩,要知道能力者和普通人的身體素質相差巨大,通常打鬥起來是佔有絕對優勢的,這樣一想他倒是對蘇雲葛心生一絲好感,見少年額頭滲出冷汗便鬆了手冷聲說道:「要不是屠老大吩咐下來不准傷了你,我現在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蘇雲葛呵呵一笑,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發現果然有一圈兒淤青,在那些試驗之後他的身體其實強度已經比得上那些能力者,但偏偏輕輕一碰就容易留下傷痕,看起來倒是有些慘不忍睹的感覺,適合扮豬吃老虎的身體,蘇雲葛給自己下了定義。

  那邊陸翔也發現了自己做的好事,卻不屑的嗤笑一聲說道:「長得像個娘們也就算了,捏一下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老大留你下來幹什麼,難道他口味變了喜歡硬邦邦的男人,哼哼,不過你剛才捏起來倒是有些軟綿綿的。」

  蘇雲葛也不去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忽然抬起腿朝著他的方向踹過去,陸翔有了剛才的經歷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擋住那一腳,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臭小子,別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再動手老子真宰了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麼價值讓屠夫留下來嗎,那就來試試看。」蘇雲葛冷冷一笑,隨後一腳就朝著男人胸口的方向踹過去,原本憤怒的陸翔卻忽然哈哈一笑,頗感興趣的看了一眼不斷攻擊的少年,「你小子不會是想要跟我比試吧,好,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距離!」

  說話間陸翔臉色一正,伸手猛地拉住蘇雲葛想要收回去的腿,蘇雲葛立刻失去了主動權,看見這邊打架,其中一人還是大名鼎鼎的陸翔,周圍的人都分散開去不想招惹麻煩,蘇雲葛這一次被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要是換做沒有經過試驗進化的身體的話,八成是要斷了幾根肋骨了。

  蘇雲葛潛意識的覺得陸翔的能力比那幾個抓他送給周玉立的傢伙還要厲害一些,不過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有動真格,只是擺出一副貓逗老鼠的姿態,蘇雲葛也不管這些,他現在只需要宣洩一下罷了。

  蘇雲葛雖然實力不如他,但勝在巧勁十足,加上這些年的訓練也不是白做的,倒是讓陸翔也有了幾分認真,憑良心說要放在普通人之中,這個少年的實力確實是難逢敵手了,這樣想著陸翔倒是有了幾分惜才的心思,這個小白臉雖然長得娘炮,但總算是個有實力的。

  其實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這種潛意識的吸引是蘇雲葛身上無意識之間散發出來的,若不是有這樣的氣息作祟,從一開始那個什麼林哥就不會遠遠的一眼就注意到了蘇雲葛,而屠夫最多也就順手將他送出去,而不是廢了一番口舌帶回去。

  那些實驗終究是在少年的身體中留下了印記,即使現在並沒有被激發出來,但身體本能散發的氣息已經開始緩慢的影響周圍的人,在蘇雲葛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能力者對他的印象卻已經開始變好起來。

  但這個時候的少年之想著發洩心中的怨氣,等整個人累得滿身是汗無法動彈的時候才覺得痛快起來,居然避也不避開陸翔的大巴掌,自顧自在旁邊的路上就這樣坐了下來。

  陸翔堪堪收住自己的巴掌,覺得自己真要一下子扇上去的話也太沒格調了,想想他還真是昏了頭了,跟一個普通人在大街上打了這麼久,想到這裡陸翔狠狠瞪了一眼周圍,僅有幾個探視的眼光也被瞪了回去,再看那死豬似的躺在地上的少年,沒好氣的走過去踢了一腳:「喂,快點起來,該回去了。」

  蘇雲葛翻了個白眼壓根不理會,陸翔氣的七竅冒煙,想到屠夫說過今天還有事要跟這位少年談談,冷著臉直接將他拽起來甩到了背上,跟背著麻袋似的朝著來時的路走去,蘇雲葛沒料到他居然來這麼一招,還順帶著拍了拍他的屁股,頓時臉紅耳赤的揪住他的耳朵喊道:「混蛋,快把我放下去。」

  聽見他憤怒的聲音陸翔樂了,哈哈一笑還順便多拍了幾下,暗道手感真不錯:「你不是沒力氣走了嗎,咱們趕時間,可不能等你磨磨蹭蹭的,老子背著你是你的福氣。」說著還故意掂量了兩下,差點沒把蘇雲葛顛得吐出來。

  蘇雲葛算是明白他的用意了,反抗無效之後索性跟死人似的隨便他背著,這樣自己還省了力氣呢,果然一會兒陸翔見他不再生氣就覺得沒勁了,慢悠悠的將他放了下來,蘇雲葛扯了扯自己亂皺皺的衣服,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男人覺得自己沒勁極了,幹嘛跟一個二愣子過不去。

  陸翔可不知道他將自己定位在了二愣子,搖擺搖擺在前頭走著,蘇雲葛就乖乖跟在後頭,那架勢跟老子溜躂兒子似的,但顯然兩人都沒發現這種詭異的氣憤,一個得意洋洋一個悶聲不響倒是達到了某種程度的和諧。

  經過剛才那場打架蘇雲葛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這時候舒展了眉眼看起來更加年少可親了,走在稍顯凶神惡煞的陸翔身邊時倒是讓周圍人多看了幾眼,當然都是暗落落的,就是這陸翔瞪了幾個男人之後還覺得身後的小白臉真是會拈花惹草。

  驀地,蘇雲葛腳下微微一頓,眼神朝著路邊的方向望過去,憑他的視力清楚明白的看見,那邊在兜售一種類似光碟東西的男人,就是半年多前,一手將他打入地獄的混蛋,那個有權有勢的周玉立。

  他怎麼會在這裡,看起來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居然在做這種兜售東西的工作,蘇雲葛腦袋裡轉了幾圈,打不定注意該不該走過去,要說對實驗室是恐懼和厭惡,那他對這個男人就是痛恨和憎惡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有這一場的無妄之災,不會像沒有人權的小白鼠一樣被實驗,遭遇那些一輩子都不願意回想的事情。

  蘇雲葛暗暗捏緊了拳頭,那邊陸翔卻有些不耐煩的回頭說道:「你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呦,你也對那些藍碟有興趣,嘖嘖,我說這些片子真是過個幾千年都有銷路,連小白臉都不例外。」

  蘇雲葛冷哼一聲,越過他自顧自走了,報仇並不急在一時,先不說那個周玉立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單單自己被認出來的話就是一場是非,雖然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容貌變化很大,但萬一的情況不是他所希望發生的。

  蘇雲葛心中明白自己現在的小命不過是握在屠夫的手中,但如果只是這點把柄的話他並不害怕,就算是翻臉不認人大不了就是被實驗室發現,等自己有了實力就算是實驗室也不能直接將他拉回去再創造吧,但以前的身份洩露了可不是好玩的,要是這個屠夫將蘇家三人握在手中的話,自己可真是要一輩子受制於人了。

  絕對不能洩露蘇雲葛的身份,少年這樣想著,將自己新起的名字默念了幾遍,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蘇雲葛這個人,生存下來的少年名字叫做程雲飛,少年抿了抿嘴,腳下的步子並不停留,陸翔三兩步跨了上來,看見少年眉眼帶笑的模樣微微一愣,這傢伙長得其實並不十分美麗,但不得不說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讓人想親近,這樣的人真是天生的臥底,怪不得屠老大一眼就看中了。

  想到那位大人物的打算,陸翔倒是有些不忍心起來,臥底這種事情成功了得到的利益不大,一旦露出馬腳面臨的就是嚴刑拷打,死了還是輕鬆的,更何況他們要這個少年去做的還是……陸翔甩了甩頭,將自己的猶豫壓在了心底,暗道他可是在道上混了這麼久的,老大決定的事情他從來不能改變,可決不能為了一個小白臉跟自己過不去。

  26.條件

  屠夫坐在大廳之中,手中撥弄著一疊資料,當然不是那個程雲飛的,當初他是也想過查這個少年的過去,但科研院出來的原本就層層把關,尤其是當做死人運出來的,別說是過去了,連具體的名字能不能找到都是問題,如果動作大了被發覺,到時候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只是手上這疊東西也讓他輕鬆不起來,屠夫捏了捏眉頭,手中冒出的火焰將資料毀屍滅跡,又一個失敗了嗎,想想也是,那位鐵血將軍要是那麼容易接近的話,帝國早就改朝換代了,不過精心培養出來的人物居然就這樣簡單的被揪出來,連一絲影響都沒產生就先丟了性命,屠夫還是有些洩氣的。

  聽見外面的聲響,男人收斂了神色恢復了平時的模樣,首先推門進來的是他的得力手下陸翔,這個從小就跟著他的男人值得稱讚的是忠誠和實力,可惜的是脾氣暴躁不是當領導的料子,但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無疑是讓人安心的,這也是男人願意將他帶到這裡的原因之一。

  陸翔走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嚷嚷起來,無非就是抱怨小白臉到處亂走外加招惹麻煩之類的事情,屠夫聽了倒是挑了挑眉頭,陸翔向來都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人物,要真是不喜歡一個人那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會低頭,他會派這傢伙照顧程雲飛也是帶著監視外加下馬威的態度。

  誰知道現在陸翔雖然口口聲聲都是小白臉小白臉的,但不難看出他對程雲飛的印象很不錯,不然的話別說是親自帶他進來,不偷偷揍一頓都是好的,顯然不知道兩人已經打過一架的屠夫微微皺眉,心想這個程雲飛看起來不顯山露水的,卻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手,這樣也好,他正好能用得上。

  蘇雲葛看了那邊一眼,心知那個看起來一臉凶悍的屠夫肯定對自己有所算計,但他現在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想到這裡就坦坦然的走到屠夫對面坐下,自顧自端著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添了一杯,優哉游哉的喝了起來。

  屠夫不說什麼陸翔先受不了了,伸手勾住少年的脖子使勁一捏說道:「臭小子,在老大面前也敢裝牛逼,信不信老子真把你剁了餵狗,媽媽的,真不知道這些茶啊葉啊有什麼好喝的。」說道最後這人還把屠夫也連帶著罵進去了。

  蘇雲葛被他這麼按著也沒法裝淡定了,憤憤的一把推開男人,拍了拍胸脯平息那口差點進了氣管的茶水,明明要說長相的話陸翔比那位屠夫更加正義一些,但一開口怎麼比土匪還要土匪。

  屠夫淡淡的敲了敲桌子,那邊的陸翔也收斂了一些,蘇雲葛也難以恢復到一開始的淡然,心中暗恨這個陸翔看著馬大哈似的,其實是在突破他的心防吧!既然已經做不到淡定,蘇雲葛也懶得假裝,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屠老大,你把我留下來不是混吃混喝等死的吧,有什麼事情現在就攤開來看看。」

  屠夫呵呵一笑,攤了攤手將身邊另一個袋子扔了過去,蘇雲葛結果一看,首先入手的是一張硬卡,那是這個世界的人人都必須擁有身份證明,與21世紀不同的是上面沒有證件照,也許是這個世界改變容貌太過於容易了,所以採用的是指紋和眼膜驗證方法。

  蘇雲葛的手指微微一顫,下面的一疊資料完全陌生,名字卻赫然寫著程雲飛,只是一天的功夫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打造了一個人的半輩子,蘇雲葛心中更加忌憚,但也不可否認的是,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合法的身份。手指拂過不知何種材質的硬卡,蘇雲葛抿了抿嘴,抬頭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屠夫暗道果然是個聰明人,手指輕觸著桌面說道:「我可以給你合法的身份,公民的地位,你要做的,就是進入軍隊,能坐到越高的越位越好,至於將來要做什麼事情,我將來自然會告訴你。」

  蘇雲葛微微皺眉,這樣的條件看起來自己是佔了大便宜,拿著身份證明努力奮鬥就好,就算不是眼前男人的要求,自己也會努力坐上高位,擁有實力才能保護好自己,這是蘇雲葛無比清楚的事情,但這無疑是一個定時炸彈,他可不想一輩子睡不安穩:「我不同意,有條件現在就明明白白講出來,如果當我坐上高位的時候你讓我背叛國家什麼的,難道我也要做?」

  屠夫哈哈一笑,臉上的刀疤跟著一顫一顫的顯得更加驚心,但他只是說道:「是嗎,我還以為你很厭惡這個政府,要知道,你可是從科研院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我聽說那位金斯利大博士研究的方法與眾不同,對實驗體的不吝惜如雷貫耳。」

  蘇雲葛臉色一變,那些噩夢般的日子是他再不願意回想的,別扒光衣服放在手術台上做各種測試的時候,他是對那些實驗員產生過恨意,離開那裡之後這種恨意也沒有消失,要是金斯利現在就在他面前的話,蘇雲葛說不定會想盡辦法折磨回去,但真讓他花費十年二十年去復仇卻是不可能。

  蘇雲葛並不是多麼大度的人物,在能報復的時候絕對不會留有餘手,但他很理智,如果一個人花費大半輩子去復仇的話,那就是毀滅了自己的人生,比起讓金斯利死無葬身之地他更想要的是自己平穩快樂的生活。

  屠夫見他神色變幻莫測卻以為自己拿準了點兒,他自己對科研院毫無好感,又是個瑕疵必報的人物,自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也是如此,於是便接著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要你做的就是一步步高陞,接近現任銀河將軍布斯?普林尼,然後,殺了他!」

  蘇雲葛神色一變,這位名聲如雷貫耳的銀河將軍布斯?普林尼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報考軍校的時候人人嚮往的目標就是如此,這位將軍平時頗為神秘,很少在媒體上露面,據說他的能力是地球上最強的,曾經在抵禦星際入侵的時候以一己之力毀滅了整個軍團。

  蘇雲葛雖然痛恨那些實驗員,可從來沒有想過成為地球的叛徒,先不說殺了這個銀河將軍會產生什麼影響,單單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殺死那位大將軍,要知道人家可是揮手間毀滅了查剋星球的一個軍團。

  「我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蘇雲葛的臉色非常難看,如果這個任務是必死的話,他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屠夫哈哈一笑,攤了攤手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如果這麼簡單就能殺死那個人的話,地球早就被侵佔了,你要做的只是監視他,報告他的行蹤,如果能找到他的弱點的話更好,放心,我要做的只是讓這位銀河將軍站在我這邊罷了。」

  蘇雲葛臉色一變再變,眼前男人的話能信三分就不錯了,但這樣機密的事情自己已經知道,想要不答應走出這裡是不可能的,要麼是立即被滅口,要麼就答應這個看起來天方夜譚的要求,蘇雲葛明白自己並沒有反抗的權利,這人看似民主不過是想讓自己更加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事罷了。

  「如果這個將軍真的那麼容易接近的話你也不會在這裡跟我說話。」蘇雲葛擺出一副動搖的表情,又說道,「只怕我還沒有接近那個人就不知道怎麼死了。」

  屠夫卻見他沒有立刻拒絕,淡淡說道:「所以我需要的是生面孔,你只需要作為一個普通的軍校畢業生進入軍隊就是,至於能不能完成任何,就看你自己的天分了。」

  天分,是看運氣吧!蘇雲葛暗暗咬牙,看著對面的屠夫陰謀論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恐怖組織,蘇雲葛握緊了手中的硬卡,其實他也沒有選擇的機會:「好,我答應你,但能做到什麼程度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這傢伙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棋子,大不了他進了軍隊就故意爬不上去,那樣的話什麼將軍還能跟自己有所接觸。

  屠夫自然知道少年的小心思,但只要他走出了第一步,以後要怎麼做就不是少年自己能控制的了,屠夫微微勾起嘴角,原本顯得凶悍的容貌多了一分邪佞:「很好,之後我會安排你進行相關的學習,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了。」

  蘇雲葛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身份證明收了起來徑直朝著門口走去,陸翔這次卻沒有跟上,反倒是有些擔心的說道:「老大,這傢伙到時候不會陽奉陰違不聽使喚吧,這樣子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他暴露的話很容易直接扯出我們來。」

  屠夫卻不在意的笑了笑,要是怕東怕西的話他永遠都打不成目標,倒是這個少年的冷靜出乎他的預料,如果能接近銀河將軍那是最好,如果做不到的話,他並不介意多一顆廢子,屠夫撥弄著自己的手腕,露出一個殘忍而堅決的笑容。

  27.雪恨

  蘇雲葛平躺在鋪著厚厚床墊子的鋪子上頭,右手還拿著那張身份證明硬卡,其實貧民是要在具有工作能力之後才能得到這種硬卡,否則的話只有之前他使用過的那種臨時卡片,這個世界真是利益化到了極點,感情沒有社會貢獻力就沒有準確的身份。

  現在他倒是有些感激這個世界的特殊規則,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怎麼可能有漏洞可以鑽,同一個人的指紋可不能錄入兩次,蘇雲葛歎了口氣將硬卡隨手放到一邊的桌上,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迷茫起來,真要跟那個屠夫講得那般簡單的話,他們何必找一個並不穩妥的外人,尤其還是自己這種來歷不明的,八成是沒有生面孔可用又著急著行動吧。

  蘇雲葛想了一圈兒除了自己不明的身份可以作為威脅,其他並沒有什麼把柄在那個屠夫手上,尤其是他現在已經答應下來,就算是想要改變主意也不可能了,何必在這兒折騰自己,倒是方才見到的那個周玉立,自己離開之後豈不是拜拜浪費了報仇的機會,蘇雲葛眼神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不會暴露身份又很有效率的辦法。

  少年忽然從床上翻了起來,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也許是那位屠夫的吩咐,反正一路上也沒有人攔著他,這會兒連那個討人厭的陸翔也沒有出現,蘇雲葛順風順水的走出了這邊,但他知道自己一旦有異動的話就會被逮回來,內松外緊的守衛顯然是那位屠夫老大的手筆。

  蘇雲葛悠悠然的擺出一副逛街的姿態,一會兒果然看見周玉立在那邊販賣光碟,雖然不知道當初的大少爺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但只是這樣的懲罰還遠遠不夠,若不是因為他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蘇雲葛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逕直朝著那邊走了過去,其實這樣的狀況他自己出面並不是很好的做法,但現在他可沒有值得信任的人,與其露出更多的破綻還不如自己出馬,反正他並不打算讓這個男人繼續活下去。

  看見一個乾淨利落的少年走進自己店裡頭,周玉立似乎有些驚訝,畢竟他販賣的可不是什麼流行明星,而是限制級的光碟,通常會買的不是有特殊口味的就是做那種買賣的,正常人看看教育片就夠了,其實回來地下城的大部分也不是什麼好人。

  周玉立腦袋中轉了幾圈,將這個少年定位在了裝逼牛郎的,有那麼幾個出來賣的就喜歡弄得自己多麼高貴似的,偏偏還真有人吃那一套,切,誰不知道會出來賣的都是什麼貨色。這樣想著周玉立便帶了幾分輕蔑。

  想想這半年來周玉立也是倒霉到了極點,一切的倒霉就是從遇到那兩個賤民開始,他氣不過抓來折磨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對貴族能力者來說更是家常便飯,壞就壞在正好給了敵對家族一個借口,從而居然演變成了兩個家族爆發大戰的導火索,雖然明面上周家並沒有受到什麼打擊,但一切落幕之後,對引發這場亂動的周家,那幾個家族怎麼可能輕鬆放過。

  從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一夕之間變成了只能躲藏在地下城販賣光碟的流浪漢,周玉立心中的苦恨可想而知,心中對那兩個家族恨到了極點,但卻連冒頭報復的心都不敢有,其中的窩囊憋屈可想而知,要知道當初這些地下城的人他都不會用眼角看,現在卻不得不虛與委蛇阿諛奉承,只為能有一塊安居之地。

  蘇雲葛見他的神色哪有不明白的,心中冷笑一聲,忽然碰掉了一大片的光碟,還看似不小心的踩了上去,咯崩的聲音宣告著光碟已經變成了兩片,雖然這個世界的光碟遠比21世紀要堅固,但也擋不住蘇雲葛的故意破壞。

  周玉立驚叫一聲,要知道他最後那點家底可都用來買賣這些光碟了,當下發狠的揪住蘇雲葛的脖子大罵道:「混蛋,你在做什麼,該死的,快點賠錢,不賠錢的話別想走出這裡一步,別以為老子就好欺負。」

  周玉立說著發出一個小小的火花,證明自己是能力者的身份,雖然他的能力並不出色,但嚇嚇普通人還是足夠了,低頭少年並不精緻卻讓人舒服的眉眼就在面前,周玉立心中閃過一絲一樣,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但沒等他醒悟過來,蘇雲葛猛地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周玉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居然敢對自己動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彎腰躺到了地上,蘇雲葛冷冷一笑,抓起身邊的一個鐵棍就狠狠砸了下去,手上可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周玉立這才知道這個少年擺明了是來找茬的,頓時驚叫著想要反抗。

  但男人已經失去了先機,當初因為能力者的身份他並不太看重體能鍛煉,現在半吊子的能力蘇雲葛還並不放在心上,只是花費點力氣閃躲罷了,但他手中的鐵棍可沒有半點兒停頓,敲打在肉體上發出悶響,蘇雲葛忽然想到那時候自己被吊在半空之中,這個男人就是如此冷笑著虐打著,那時候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

  「該死的,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周玉立勉強躲過一鐵棍子,想到剛才自己要是躲閃的慢一些說不定就要腦袋開花了,心中又驚又怕,暗道難道是自己不知道地下城的規矩又招惹到了哪位大哥,當下想要求饒但蘇雲葛的鐵棍哪裡給他停頓的機會。

  周玉立見他並不說話卻一臉想要自己命,連忙喊道:「你還講不講規矩,我可是交了保護費的,你再動手到時候鬧到屠老大面前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在地下城鬧事你還想不想活了。」

  蘇雲葛手中微微一頓,那邊周玉立還以為自己抓到了機會,一把按住他的鐵棍子想要搶過去,蘇雲葛眼神微微一閃,居然就這樣被他奪了過去,周玉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反手就狠狠一棍子掃上來:「臭小子,今天老子就打斷你的腿看你還能不能逞強。」

  蘇雲葛眼神從角落處微微掃過,這時候只是險險閃開,冷聲喝道:「你難道不怕在城裡頭鬧事得罪了屠老大!」

  周玉立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方才挨到一棍子這時候還火辣辣的疼,他想來都是瑕疵必報的任務,這時候自己還是佔著道理的哪裡還能忍得下去,當下冷笑著又一棍子跟上去,蘇雲葛這時候卻並不怎麼反抗了,一直一位的躲閃著,這看在周玉立的眼中自然是怕了他,只打算狠狠抽他一頓再扔出去,看這個小子長得不錯,到時候用來瀉瀉火倒也不錯:「小白臉長得倒是不錯,滾下來給你爺爺舔舔,老子倒是可以考慮饒了你!」

  正想著齷齪的心思,卻見蘇雲葛反手一腳將他踹到了一邊,自己倒退了幾步似乎要走出店門的樣子,周玉立哪裡能就這樣讓他離開,吼叫著就要撲上去,卻見角落走出一人臉上帶著不耐煩的心思,看也不看朝著他就是一腳,這人的腳力可不是蘇雲葛還在正常人的範圍,周玉立被他一踹之下居然飛彈出去,一下子撞到牆壁上,倒下來的時候印下的凹槽清晰可見。

  蘇雲葛一臉不屑的看了眼突然出現的陸翔,嘴上只是說道:「誰要你多管閒事的。」

  陸翔沒料到自己好心還被狗咬,當下哼了一聲說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被追著打。」

  蘇雲葛冷冷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著裡頭走進去,眼中閃過一絲故意,早在離開住所的時候他就發現陸翔跟在自己身後,從實驗室出來之後蘇雲葛就發現,自己對能力者的氣息分外的敏感,幾乎不用任何刻意的手段就能第一時間發現:「剛才誰說要我給你舔舔的!」

  周玉立看見那陸翔出現的時候就知道壞事了,這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和護短,這個少年也是他的人自己這次可真算是栽了,周玉立連忙裝出一副諂媚的模樣,帶著扭曲的笑容說道:「不不不,剛才是小的不對,小的不該嘴裡頭不乾不淨的,還請您老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計較。」

  蘇雲葛怎麼可能放過他,低頭忽然附在男人耳邊笑道:「周玉立,你不記得我是誰了?」他知道陸翔在外頭不能聽見裡頭的聲響,尤其是那個男人也不屑於做出聽牆角的事情來,周玉立眼神中帶著驚恐,再仔細一看少年的模樣,一張被他虐打的碧青臉孔的年輕臉孔出現在腦海裡頭。

  蘇雲葛忽然呵呵一笑,伸手按住男人的脖子,動作利落的向後一轉,那原本因為陸翔那一腳而有些骨裂的脖子順著他的手勁轉了一個圈兒,蘇雲葛站直了身體,看著新鮮出爐的屍體居然並沒有噁心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已經殺過好幾個人,也許是因為殺死的人當初造成了他的悲慘經歷,也許是……他已經開始適應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陸翔聽到裡頭的動靜遠遠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料到蘇雲葛居然就這樣手腳利落的殺了人,看來這個小白臉不單單實力不錯,連狠心腸都比得上他們這些在地下城待了十多年的人物,不過陸翔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軍隊是什麼地方,那可不是將兄弟情義的地兒,真要沒點手段那就得被人踩在腳底下。

  雖然心裡頭頗為贊同少年的做法,陸翔還是陰不陰陽不陽的說了幾句:「嘖嘖,小小年紀殺人倒是不留餘地,那個賣光碟不就是沒給你挑幾張好的嗎,以後想要看什麼重口味的只管跟你哥哥說,不管什麼樣的都能給你找來。」

  蘇雲葛呵呵一笑,忽然挑眉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嗎……我這輩子最討厭人家叫我小白臉,大哥你可要小心點。」陸翔微微一噎,他自然也是有聽到剛才那個老闆不葷不素的話,所以後來那一腳也是沒有留情的,不過這小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準備什麼時候陰一下自己不成。

  陸翔不知道的是小白臉這三個字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蘇雲葛這些天自己經歷了什麼,自然就更加的痛恨這個名詞,上輩子他娶了一個有錢的老婆,但也是從來沒用過岳丈家一分錢的,小白臉這三個字還真用不到他身上,偏偏現在居然得了一身白皮膚,蘇雲葛不無痛恨的想著。

  解決了周玉立並沒有讓他更加痛快一些,造成的傷害永遠不會因為報復而變少一些,蘇雲葛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最後那次實驗時全身開裂的慘狀還是讓他有些心有餘悸,那種無能反抗的劇痛感似乎一直留在了他腦海深處,警告著他步步小心,絕不再落到那樣的境地。

  這邊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邊屠夫就接到手下的報告了,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轉身問身邊的軍師:「你說這個程雲飛是不是在發洩對我的不滿?」

  站在一旁狐狸似的男人呵呵一笑,挑眉說道:「他歷經大變,要是沒點爆發才不正常,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他想要發洩就讓他發洩吧,發洩之後更能幫我們辦事,當初倒是看走了眼,我還以為這個姓程的最缺的就是一點兒狠心,現在看來倒是圓滿了。」

  屠夫挑了挑眉,想了想才又說道:「是這樣就好,之後我會安排他過去找你,怎麼訓練你比我清楚,他不是我們從小開始培養起來的,忠誠度有待觀察,到時候你暗示催眠的下點力氣,別弄得捧他上去落得一場空。」

  狐狸聳了聳肩,哈哈笑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的催眠能力,呵呵,不如老大你親自試試看?」

  狐狸男說著低下頭直直看向屠夫的眼睛,後者立刻撇開了頭,順帶著一巴掌將他的臉頰拍開,冷聲說道:「再敢對我用你的能力,我會讓你嘗嘗什麼是以下犯上的刑罰!」

  狐狸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好吧好吧,不用這麼認真吧,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對3S級別精神力的作用,要知道催眠的效果跟被催眠人的精神力有很大的相關,哎,老大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開不起玩笑。」

  28.訓練

  蘇雲葛再一次被壓在地上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跟陸翔的實力差距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的,這個男人的能力原本就是體能系別的,打起架來的時候連屠夫都不一定是對手,自己現在還是完整的還得感激這位大哥手下留情。

  陸翔對於打擊「小白臉」的行動非常熱衷,說是訓練他們自然不可能隨便找人來接觸蘇雲葛,最後還是這位閒得發慌的大哥毛遂自薦,每次將蘇雲葛壓在身下打的時候都有一種久違的勝利感,用賤一些的話表示就是,得意洋洋的宣誓自己的統治地位,外加壓迫打擊可憐的小白臉。

  狐狸男點了點自己高挺的鼻樑,看見陸翔看似大大咧咧的將少年人甩到了地上,但其中卻蘊含著不少的巧勁,雖然看起來很兇猛但其實對少年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這也是他敢用這位大哥作為訓練對象的原因,動真格的話這個程雲飛能活著走出去都是奇跡了,呵呵,真是沒想到這個大老粗倒是頗喜歡小白臉。

  狐狸男摸了摸自己也是白皙嬌嫩的臉頰,想到當初進入地下城的時候也沒少吃這位老大的虧,陸翔對弱者的看不起是顯而易見擺在面上的,從來也沒想過掩飾,當初自己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這個屠夫手下的第一得力大將勉強接受。

  果然長得像小孩子比較吃香嗎,狐狸男心中悵惘了一下,然後帶著一絲調笑朝著下面糾纏著的兩人說道:「陸翔老大,你再手下留情的話,可是害了他,到了軍隊裡頭,可沒有人會對他手下留情,有多少齷齪的手段都使出來,讓咱們的乖寶寶先習慣下來。」

  陸翔對著地板吐了一口唾沫,暗道那個該死的狐狸居然在一邊說風涼話,看了看那頭滿頭是汗的少年,他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起來,軍隊雖然是一個有制度的地方,但並不是每件事都有人來管理的,如果因為沒有反抗的能力而被欺負到底的話,沒有人會同情你,尤其是這個小白臉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別到時候被當做女人用了。

  這樣想著陸翔到也沒跟狐狸男較勁,反倒是將許多年沒用過的陰險手段都一一用了出來,這下子蘇雲葛可慘了,一開始他還能反抗兩下,現在完全是被動挨打,陸翔一邊動手一邊還擺出教育的姿態:「小白臉,這些動作都給我牢牢記住,對付普通人能力者都用得上,到了裡頭老子可保不了你。」

  蘇雲葛被一拳頭打在肚子上,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酸水,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伸手將他整個人抱住,用頭死命的裝著男人的胸口:「誰要你保護,你先有命管好你自己吧!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誰不會!」

  陸翔被他無賴似得動作逗得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居然伸手將他整一個翻轉過來,居然就這樣抗在肩上走起來,蘇雲葛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喉嚨,但到底不是生死相搏,他自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手段,只是雙手狠狠掐住那兒示意他趕緊把自己放下去。

  陸翔毫不介意的拍了拍少年的屁股,哈哈笑道:「臭小子,老子這是教你一個道理,對實力相差太大的人,趕緊有多遠躲多遠,別為了一時之氣送掉自己的姓名,現在雖然大部分的能力者只是比普通人強一些,但真正有實力的那幾個,絕對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招惹的,等將來你進了機甲隊能控制機甲,說不準還有一拼之力。」

  這樣的姿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蘇雲葛算是知道了自己越是不情願這傢伙越是高興,索性跟死豬似的趴在他肩頭休息,等快速跳動的心臟平息了一些,才沒好氣的抓了一把男人的刺頭:「快把我放下去。」

  陸翔也玩弄夠了,聳了聳肩將他扔到地上,蘇雲葛一個翻身沒讓他看成自己狼狽的四腳朝天場面,第一天訓練的時候自己烏龜式落地法被整個人嘲笑了很久,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金庸小說的話,蘇雲葛還要以為這傢伙在cos令狐沖呢。

  狐狸男看夠了好戲才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笑著說道:「今天的遊戲到此為止,程雲飛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此期間要熟悉所有軍隊條列以及內部規章,不然的話露出馬腳死的第一個就是你。」

  蘇雲葛自然也知道這點,他這次取代存在的是一個從軍校畢業進入軍隊的少年,他畢竟是沒有經過軍事化的管理,到時候在小處露出馬腳被懷疑就糟糕了,不過蘇雲葛好奇的是,這些傢伙怎麼有把握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人懷疑,畢竟那原本是個不存在的人吧!

  狐狸男像是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挑眉說道:「之前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絕對會有人程雲飛這個人有印象,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走上我們鋪下的路,至於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蘇雲葛點了點頭,擦了擦滿頭的汗才站起來朝著狐狸男走去,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理論課時間了,陸翔通常是沒耐性聽他們唧唧歪歪的,這次也不例外,見兩人要開始理論學習就自討沒趣的離開了。

  其實男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相處越是喜歡這個少年,大概是他的性格符合自己的胃口,又也許是他雖然實力一般但卻有一種拚搏不認輸的勁頭,再或者,是在這個漆黑的地下城中,難得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

  狐狸男眼角掃過那個默默離開的大男人,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看了看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他的身材其實並不單薄,從打鬥之後被汗水濕透的襯衫中可以看見流暢的肌肉群,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孔上一雙劍眉挺拔有力,如果配上小麥色的肌膚的話,一定是個陽光帥氣有男性魅力的少年。

  但偏偏不管做什麼處理,少年一身皮膚都像是剛從牛奶裡頭泡出來似的,狐狸男自己就是偏白皙的皮膚,也不得不承認那一身雪白的顏色非常惹人眼,生生將他的男性魅力變得柔和許多,每每襯衫濕透的時候都帶著一種異樣的吸引力,狐狸男在看見少年第一眼就改變了自己的計劃,首先他要學習的就是保護自己,不然進了軍隊就成了那些常年不吃肉的男人的美餐了。

  少年顯然也清楚明白這一點,訓練的時候再苦再累也沒有怨言,狐狸男忽然想到自己能力還沒被激發的時候,比起少年來顯然自己的容貌更加陰柔和美麗一些,那時候也不是沒有人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這樣想著狐狸男倒是多了一些同命相連,講解那些條條例例的時候更多了一分耐性,因為屠夫的吩咐,在講解的時候他都是將自己催眠的能力融入進去,見少年渾然無覺的姿態鬆了口氣,這樣潛移默化下去,少年的忠誠就有了保證,等將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屠夫也不可能直接捨棄他。

  蘇雲葛卻不知道狐狸男的想法,這麼多的條條例例背的他頭暈眼花,這也就上輩子高考的時候有過這樣的經歷,幸好這輩子的記憶力比上輩子好許多,雖然不至於過目不忘,但讀過幾遍自然而然的記在了腦海中,不然的話光光這些條例就夠他受了。

  「軍人的第一天職是服從。」蘇雲葛看到這句話腦袋裡轉過了上輩子的記憶,果然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蘇雲葛咧嘴一笑,抬頭就看見狐狸男眼神柔和的看向這邊,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那原本不該是讓人厭惡的聲音和姿態,但蘇雲葛下意識的覺得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眼中這個看起來很弱雞的男人比陸翔還要危險很多。

  事實上蘇雲葛從來沒有看見過狐狸男柯與秦運用過能力,陸翔能一巴掌將人打成爛泥,前幾天抓到一個據說在地下城搗亂挑戰屠夫權威的,下場就是成了肉餅,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但這個狐狸男除了看起來頗為智慧的模樣,並沒有明顯的能力特徵,但在地下城裡頭,其他人敢跟陸翔開開玩笑,但送來沒有人跟這位說笑的。

  這個時候的蘇雲葛還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或者說狐狸男的催眠能力在他的身上沒有受到反抗,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成功了,卻不知道自己的催眠根本就沒有觸及眼前的少年,半年多的實驗給予了他異樣的身體,但顯然不管是別人還是少年自己,都還沒有開始挖掘這塊瑰寶。

  一天的功課結束已經是落幕十分,蘇雲葛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歎息了一聲,當年就是高考的時候自己也沒有拿出這樣的勁頭來,想想也是,當初只是關係到了前程,現在可是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不小心點能行嘛。

  狐狸男也看出了他的疲倦,笑著站起來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也該是飯點了,小孩子不準時吃飯可是會長不大的。」

  蘇雲葛撇了撇嘴,這些傢伙都喜歡佔自己便宜,不就是年紀小了點嗎,老子兩輩子加起來那都可以當你爸爸了,雖然這樣想著少年還是乖乖的站起來,兩人並排朝著外面走去,狐狸男顯然比那個陸翔健談多了,那位大哥平時除了打擊他就沒有好話了,柯與秦卻不同,他會輕聲慢語的跟他解釋地下城的一些特有現象,倒是讓蘇雲葛短短幾天之內就熟悉了這個地方。

  如果不是暗中莫名其妙的危機感,蘇雲葛其實還挺喜歡跟這個狐狸男待在一起的,畢竟他可不是受虐狂,喜歡被陸翔連番打擊的,但身體的本能讓他盡可能的遠離這個傢伙,寧願去面對陸翔的毒舌了。

  正想著這個狐狸男會有什麼能力,蘇雲葛驀地臉色大變,看著前面的方向猛地倒退幾步,臉上的驚恐讓柯與秦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但他抬頭之後只看見屠夫另一個手下的妻子挺著大肚子朝著這邊走過來,這女人也是跟了屠夫十多年的老人了,懷孕了之後才回到地下城養胎,屠夫知道他們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所以特意給了她一個單獨的院子,在有安全保障的內城。

  「怎麼了,那是玲姐,屠老大手下的老人了。」柯與秦有些奇怪的問道,卻見蘇雲葛臉上的驚恐有增無減,暗道這傢伙平時從來不怕生人的,現在怎麼看見一個大肚子女人就弄得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沒等柯與秦找到原因,蘇雲葛已經失態的大聲叫起來:「讓她走開,離我遠點,別靠近我,走開啊!」那邊的女人一臉驚疑,往前走了幾步似乎要發問,蘇雲葛已經失態的轉身就跑,看見那個肚子高高挺起的女人,他忽然想到在實驗室裡,那三個透明的玻璃牆後面,原本懷著孕的女人忽然被咬開了肚子,奇形怪狀的小怪物朝著他叫囂著,似乎要將他也完全撕碎。

  像是背後依舊還有那些怪物在追著,蘇雲葛死命的朝著前面跑著,他再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場面,不是恐懼而是噁心,一種從心底湧起來的痛苦,少年一直跑到手腳無力,驀地趴倒在牆邊嘔吐起來,他胃裡頭並沒有什麼東西,這時候只有乾嘔著折磨著自己的消化道。

  柯與秦追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平時被陸翔折騰的死去活來的少年也沒有露出一絲脆弱,這時候卻像是要崩潰似的趴在牆邊乾嘔著,一張臉孔變得慘白慘白,眼睛中還帶著混亂的恐懼,如果不是玲姐保證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年,她以前處理的大部分也是正常的行業,他幾乎要懷疑少年人已經受到過女人殘忍的迫害了。

  等蘇雲葛自己慢慢平靜下來,柯與秦才走過去遞上了一塊毛巾,蘇雲葛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嘲笑自己反應過度了,那些孕婦會死是因為她們肚子裡頭的是怪物,那個女人是正常懷孕,自然不會出現什麼血肉飛濺的場面,只是那樣的記憶牢牢的刻畫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則成了導火索。

  29.生命

  蘇雲葛差點沒把自己的內臟都吐了出來,雖然他們不知道少年經歷過什麼,但這樣異常的反應也只有想到變態的實驗計劃,柯與秦歎了口氣,伸手將吐得全身發軟的少年攙了起來,蘇雲葛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纖弱的狐狸男其實力氣也很大,至少能把他一手就拎了起來。

  他有些尷尬的推開狐狸男一些,這時候翻騰的胃袋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只是口腔之中有一種酸澀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我可以自己走,放心吧,只是剛才一下子……有些反應過激了。」

  柯與秦點了點自己的鼻樑,倒是沒有繼續攙扶,蘇雲葛鬆了口氣,他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跟人太過於親近的時候很容易覺察到身邊人的情緒,雖然不是讀心術,但攙和著各種各樣的情緒也挺詭異的。

  沒走出幾步,就看見陸翔急沖沖的朝著這邊走過來,看見蘇雲葛雖然慘白著臉孔但並無大礙的時候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隨即沒好氣的吼道:「小白臉就是會惹麻煩,見個大肚子的女人都能鬧出事情來,你究竟怎麼回事?」

  蘇雲葛見他來情緒忽然放鬆了一些,果然人類喜歡單細胞生物還是有道理的,柯與秦看見他這般的變化微微勾起了嘴角,方纔他用了心理暗示的話語都沒有起到作用,這個傻大個倒是一來就讓人心情平靜下來,他該檢討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嗎,還是說這個少年一開始就對自己心生警惕,但也不應該,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平時給他催眠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反抗的痕跡。

  這邊狐狸男還在百思不得其解,那邊陸翔已經沒好氣的把蘇雲葛揪了過去,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柯與秦的存在,但其實在陸翔的心目中,這個笑臉陰人的傢伙可不是好招惹的,尤其是小白臉看著毫無防備的模樣,別到時候被賣了還幫著數錢,這時候的陸老大顯然已經忘記,不管柯與秦會怎麼做,化名為程雲飛的蘇雲葛肯定是要別賣的。

  兩人倒是也沒有針對這件事情多問,即使屠夫知道的時候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而已,但蘇雲葛自己卻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先別說那些怪物究竟為什麼會見到他那麼激動,真要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將來別人要害自己抓個孕婦來就行了!

  雖然說軍隊裡頭不太可能有孕婦的存在,可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萬一,蘇雲葛揉了揉發酸的喉嚨,剛才那瞬間的驚恐似乎還在身體上留下了痕跡,他有些無力的癱軟在自己的床上,再一次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右手臂,那邊在半年的時間內注射進去的藥物能放滿一個箱子,但現在卻連絲毫的傷口都沒有留下。

  最恐怖的傷口永遠不在人的皮膚上,有些傷口看起來即使很猙獰,但主人並不會在意,就像是屠夫臉上那道恐怖的刀疤,或許他還會覺得那刀疤給他增添了幾分氣度,可有些傷口雖然看不見,卻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給予你狠狠一擊。

  這樣一把大刀懸在自己的脖子之上,他不想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之下,蘇雲葛驀地翻身坐了起來,看了看外頭濛濛發亮的天色也沒有再睡的心思,走進洗手臉用冷水沖了把臉,即使一夜未眠光潔的臉上也不會跟上輩子似的出現黑眼圈,被冷水一擊紅撲撲的,看起來臉色居然還不錯的樣子,蘇雲葛自嘲的一笑,抹了把臉就走了出去。

  天色還早,加上地下城的人大部分都是夜貓子,走廊裡頭都是空蕩蕩的,從落地窗望下去可看見往常熱鬧的大街上此時只有幾盞昏黃的燈,雖然地下城常年都是開著燈的,但這個時候這種顏色像是帶著頹靡似的,蘇雲葛並不喜歡熱鬧過後的冷清,此時卻忍不住沉迷進去。

  說到底,他對這個世界就缺少了一點歸屬感,以前還有奇客和蘇家父母在身邊,還算是有一個奮鬥的方向,現在卻孤身一人只為生存,連帶著對這個世界都帶著一份厭惡起來。

  地下的潮氣讓玻璃變得模模糊糊,少年不由自主的朝著那邊走過去,右手掌緩緩地貼了上去,自然而然的在那一片模糊中印下了一個手掌印子,少年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上輩子還小的時候他很喜歡這樣的遊戲,那時候家裡沒有什麼錢,但生活的自由自在很開心,後來呢,為了給死去的父母爭氣,為了嬌美的妻子,為了可愛的兒子,為了人人稱讚的生活,他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你在想什麼?」忽然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走廊裡頭響起,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甚至有一種回音的效果,蘇雲葛卻猛地倒退幾步,只因為他眼角看見的就是白天所見的那個懷著孕的女人,他害怕著血腥的一幕即將上演。

  女人見他反應巨大,忍不住笑了笑,慈愛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要不是肚子裡這個小傢伙時不時的提醒我,都要以為這是在外面的場子了,那時候人人見到我可都是害怕的……不過小兄弟,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我吧?」

  蘇雲葛嘴角有些發僵,見女人朝著自己的方向走近了幾步忍不住想要後退,卻又強迫自己停了下來,眼前的女人不是那些懷著怪物的可憐蟲,這個地下城也不是毫無人性的實驗室,真要出現那些畫面的話,這個女人應該早就死了,要知道當初那幾個所謂的母體可是隔著老遠的玻璃窗就……蘇雲葛深深的吸了口氣,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有多麼的扭曲怪異。

  如果是放在以前,即使覺得這個少年人還不錯,玲姐也是不會搭理的,畢竟站在她的位置一個不小心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但也許是因為懷孕成為了母親的原因,她的心似乎也變得柔軟起來,向著少年走近了幾步,見他並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才鬆了口氣,開口說道:「真沒想到地下城還有人跟我一樣早起的,要不是這個小傢伙不乖不好好睡覺,我也想睡到日上三竿呢。」

  蘇雲葛勉強笑了笑,見女人的神情並不像是有痛苦的神色,緊繃著的精神才稍微放鬆了些許,忽然開口問了一句飛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懷孕是不是很辛苦?」

  少年問完就覺得有些冒失了,見女人疑惑的看過來,才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聽說孕婦會吃不下睡不好,孕育一個孩子簡直是把自己的一半生命分享給了下一代,有時候想想真是不公平,明明是兩個人的孩子,但吃苦的總是女人。」

  蘇雲葛忽然想到上輩子妻子懷孕的時候,那時候他正在創業之中,沒有金錢更加沒有時間好好照顧她,這大概也是岳丈對他一直頗有微詞的原因之一,妻子為了讓他安心總是說自己很好,那時候太忙也沒有顧得上,但偶爾起夜聽到廁所的嘔吐聲也是心疼的。

  女人聽見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扶著自己的肚子靠在牆上直不起腰來,半晌才擦了擦眼淚說道:「辛苦啊,好幾次我都在想,這個小傢伙出來之後一定要狠狠揍一頓,誰讓他在肚子裡的時候這麼折騰媽媽,不過能生育一個自己的孩子,就是吃苦受累也沒關係,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跟我血脈相連的人,一直一直繁衍下去,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至於讓女人生孩子這件事情……」玲姐忽然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伸手驀地點了點蘇雲葛的額頭,笑著說道,「沒辦法,這是上帝賦予人類的繁衍方式,不過現在已經有了讓男人生孩子的科技,小傢伙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不反對你去生一個,到時候咱們還能交流一下心得體會。」

  蘇雲葛一張臉頓時變得跟吃了大便似的,他怎麼就忘記了這是三十四世紀了,想當年21世紀的時候,男人生孩子也已經不是萬不可能,更何況是現在,所以這個社會也並不排斥同性婚姻,蘇雲葛當然也不是歧視那些小眾群體,只是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生孩子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擺手說道:「那還是算了吧,我覺得人類應該順應自然。」

  女人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接著笑說道:「這可不對,人類只會順應自然的話,早在新紀元之前就毀滅了,要知道能力者的繁衍可都是靠著科研院撐著,所以呀,你們新生一輩都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說起來男人還都是固執的,即使是現在願意生孩子的也少,我還沒有親眼見過呢。」

  「真是對不起,滿足不了你這個願望。」蘇雲葛咧了咧嘴說道。又看了一眼她高高挺起的肚子,婉然說道,「不過你要是生了一個兒子的話,可以將這個美好的願望留給他來實現。」

  「哈哈,你這個小傢伙倒是有點兒意思。」放在外頭敢跟她這麼開玩笑的都已經死了呢,不過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少年出現的時候,她一貫覺得沉重的身體忽然變得輕鬆起來,或許是心情愉快的心理作用吧,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變了臉色。

  蘇雲葛見她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嚇得慘白了臉,難道他誤以為的沒事只是將時間推後了,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正常人,所以咬開肚子的時間花的久了一些,蘇雲葛胡斯亂想著就要遠離這個女人,卻看見她雙腿之間一片水漬,女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喊道:「該死的,我要生了!」

  「要生了!是要生了!」蘇雲葛高聲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叫醒其他人,他雖然也曾經是孩子他爸,但妻子生孩子之前就住進了醫院,那時候他根本用不著插手,唯一做的就是站在產房外頭耐心等候。

  也許是兩人的喊聲太過於淒厲,那邊早起的傭人很快跑了過來,見狀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蘇雲葛很想將女人交給他們處理,雖然知道她是要生了而不是被撕裂,但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憂慮,但偏偏玲姐狠狠的揪住了他的手臂,連指甲都掐進了肉裡頭,蘇雲葛也不敢直接掰開她的手,只能一路上被迫的跟了過去。

  女人生孩子都是鬧哄哄的,尤其是被圍在中間的蘇雲葛更是體會頗深,等到了乾淨的房間玲姐也沒有放手,蘇雲葛原本想要用巧勁脫離,卻聽見一旁的醫生檢查了一遍有些詫異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明明還不到預產期,不但羊水破了產道也開了,現在已經開了六指,看來不用準備剖腹產了。」

  「不剖腹,合適嗎,雖然有謠言說剖腹不利於孩子的能力開發,但近幾年來孕婦順產率越來越低,玲姐年紀也有些大了,會不會有危險。」另一個忽視不安心的說道,畢竟在剖腹產越來越簡便之後,加上去醫院生孩子,即使是平民都是不用錢的,所以孕婦順產的比例逐年下降,剖腹產已經成了孩子降生的主要手段。

  「這是玲姐之前就做好的決定。」醫生再低頭檢查了一番,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居然這麼快就都開了,準備接生吧。」說著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蘇雲葛,但見玲姐使勁抓住他的手臂就沒有多說什麼,蘇雲葛渾身冰冷,就怕看見一個小怪物從女人身體裡頭爬上來,雖然從他的角度並看不見生產的過程,但耳邊的尖叫已經讓他神經發懵起來。

  蘇雲葛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掐斷了,血流順著女人的指甲慢慢往下流,如果有人注意這邊的話,說不定能發現少年的血液比一般人的要更加鮮艷一些,不過即使有人看見,大部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這個區別太過於微小了。

  「啊!」一個護士發出一聲驚叫,蘇雲葛猛的甩開女人的手臂,這時候玲姐手腳無力居然真的被他甩開了,少年往後退了幾步才穩定下來心神,鼓起勇氣朝著發生慘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個年輕的護士手忙腳亂的將一個血糊糊的東西拎了起來,拍了兩下之後便聽見了熟悉的嬰兒哭聲。

  蘇雲葛驀地鬆了口氣,暗罵這個護士大驚小怪,害得他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終於能安心下來的少年朝著那邊走過去,那邊另有護士給玲姐處理善後,那個驚叫的小護士就給嬰兒做簡單的清潔,蘇雲葛走過去就看見小孩子醜的像只小猴子,這時候還不能睜開眼睛,只任由小護士操作著。

  等將孩子裹成了一個蠶寶寶,那邊玲姐已經脫力被送到其他的房間,蘇雲葛往前走了幾步,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我能抱一下這個孩子嗎?」

  小護士自然知道剛才玲姐一直拽著他,還以為是玲姐的親信呢,當下毫不懷疑的將孩子交到了他的手中,一邊說道:「剛才真是嚇到我了,接生好幾年了沒看見孩子自己爬出來的,哈哈,一定是我看錯了,應該只是剛巧手先出來了而已吧。」

  蘇雲葛微微一怔,低頭去看那醜醜的小嬰兒,似乎覺察到身邊人忐忑的心情,小嬰兒忽然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看得周圍的人嘖嘖稱奇,直道這孩子喜歡他,蘇雲葛心中也有些高興,至少他證明了自己不是孕婦殺手了,雖然嬰兒的早產和護士的話有些奇怪,但至少母子平安,而且孩子看起來很健康不是嗎!

  放鬆了心情的少年並沒有發現,自己手腕上的血絲順著手掌慢慢滲入嬰兒的襁褓,居然理所當然的融入嬰兒嬌嫩的肌膚之中。

  30.進化

  自從抱過了那個醜醜的小嬰兒,蘇雲葛的心情就安定了下來,原來他不是變成了怪物,不是所有孕婦見到他只會慘死,一切都只是因為在實驗室,那些母體中懷著的原本就是實驗產品罷了,這樣想著蘇雲葛大大鬆了口氣,將懷裡頭的孩子遞給等候在一邊的小護士。

  護士小姐笑著伸手接了過去,一邊還說著:「這孩子可真是乖巧,只有出生的時候哭了兩聲,我還沒看過孩子出生之後就格格直笑的,以後呀一定是個有福氣的小帥哥。」正誇獎著卻聽見孩子忽然嚎啕大哭起來,這護士看起來也是頗有經驗的,調整了一下嬰兒的姿勢哄拍著,卻不料這孩子卻越哭越大聲了。

  小姑娘現在可沒有誇讚孩子乖巧的心思了,不管她怎麼哄孩子就是哭鬧不休,最後只能抱著孩子朝著外頭走去,想著說不定孩子是想要見到母親了,卻沒料到走出幾步就看見那還沒有睜眼的小嬰兒居然直直的伸出手臂,朝著後方掙扎起來。

  小護士驚訝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邊的少年,好吧,雖然他長得是挺不錯,但總沒有自己柔軟有經驗嗎,這孩子怎麼會掙扎著要他抱,難道是傳說中的雛鳥反應,但也不對呀,真要是雛鳥反應的話,最先抱住孩子的可不就是自己。

  蘇雲葛卻沒有想那麼多,見孩子哭得臉頰都發紫了,連忙上前幾步抱住他,說來也奇怪,那大哭不止的嬰兒到了少年的手中居然停止了那種聲嘶力竭的哭喊,含著自己的手指看著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嘴角還微微揚起,看得一邊的小護士心中氣結,暗道這個小傢伙長大了一定是同性戀,這麼小就知道要男人抱不要女人抱了。

  孩子離了他的手就要大哭,蘇雲葛也拿這小嬰兒沒有辦法,只好跟著護士去了玲姐住的產房,走進去這才發現屠夫狐狸男連帶著陸翔居然都在,看見他進來陸翔首先叫道:「哎呦,小白臉還會抱孩子呢,真跟女人似的,我說孩子他爹不在,便宜你抱了第一次。」

  蘇雲葛已經學會無視這個傢伙的話,跟他較真的話倒霉的只會是自己,不過小小的報復甦雲葛還是想要的,微微一笑少年忽然將手中的嬰兒放到了男人的身上,陸翔下意識的接住,迎接他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哭聲,這次小嬰兒的反應比被小護士抱著還要明顯,畢竟陸翔第一次抱著孩子笨手笨腳的,這時候真是恨不得哭爹喊娘了。

  小嬰兒甚至還揮舞著一節一節的手臂甩了男人好幾個巴掌,蘇雲葛看的開心,暗道這個嬰兒在他娘肚子裡的時候營養很好,看這小胳膊小腿挺有力的,那邊躺在床上的玲姐卻開始心疼孩子了,沒好氣的罵道:「陸翔,你別弄疼了我乖兒子,趕緊給我抱過來。」

  陸翔拿手中軟綿綿的嬰兒毫無辦法,瞪了一眼作怪的少年之後就看似祖魯其實輕柔的將孩子放到了玲姐的身邊,那孩子似乎還記得母親的氣息,使勁抽噎了兩下哭喊的聲音忽然變小了有些,蘇雲葛鬆了口氣,他剛才還以為這個臭小子認定了自己了呢,心中這會兒說不出來是失落還是放鬆。

  玲姐哄了哄孩子示意要餵奶,幾個大男人只好灰溜溜的出去了,狐狸男笑著合上了門,瞧了瞧瞪著眼睛的陸翔說道:「玲姐都生了,是不是給外頭那位點假期,回來陪陪老婆孩子,我看他想兒子都要想瘋了。」

  陸翔卻哼了一聲,別彆扭扭的說道:「他還能生呢,老子就是想生也生不出來。」說完有些尷尬的看了在場另外兩人一眼,屠夫和狐狸男眼中都閃過一絲黯然,能力者生育難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他們能不能擁有後代確實是個未知數。

  外面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一會兒護士過來打開了門才打破這種凝滯,狐狸男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陸翔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別人我不知道,您陸大哥要想有兒子確實還挺困難的,哪有土地不播種就能結果的。」

  一時間陸翔的臉色變得青青白白的,他雖然在地下城多年,但挑女人的時候就愛那種小家碧玉良家婦女的,這種類型地下城原本就少,他當初看上那一個還是虛有其表的,導致這麼多年下來他身邊連個固定的伴兒都沒有,卻沒料到這個時候被狐狸男拿出來說事了。

  但那位說完就進了房間,陸翔也沒能發作,回頭就看見蘇雲葛絕對惡意的看了一眼他關鍵部位,弄得陸翔頓時炸毛了:「該死的,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子絕對是正常的。」

  蘇雲葛只是抿了抿嘴,給了一個我知道我明白的眼神,留下幾乎氣炸的男人走了進去,那邊玲姐已經收拾好了,看見他進來便說道:「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沒有弄疼你吧。」

  「沒事,只是小傷。」蘇雲葛笑了笑,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卻赫然發現那上面的傷口幾乎已經痊癒了,他臉色微微一遍,這幾天跟陸翔對打的時候就發現,雖然他的皮膚很容易留下傷口,但自己的修復能力也非常快速,只要不是傷筋動骨隔一個晚上就都好了。

  「切,不過是捏了兩把還說什麼小傷。」陸翔陰陽怪氣的補了一句,蘇雲葛聳了聳肩,玲姐這時候抱著孩子,臉上慈愛的神情更重,看見他們這般更是露出了笑容,「剛才幸虧有你在,這個小傢伙真是太調皮了,提前出來可差點折騰死了他媽媽。」

  「玲姐,要不要我替你抽他一頓。」陸翔十分正義的說道,換來了女人一頓白眼,她自己的兒子疼愛還來不及,怎麼捨得給別人打,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那吃飽喝足的孩子忽然朝著外頭探出腦袋,雖然還目不能視卻掙扎著伸著手。

  玲姐微微一愣,方才一直都在的護士連忙說道:「哈哈,這孩子是想要這個小弟弟抱呢,剛才我抱他的時候一直哭,這位小弟弟一接手倒是不哭不鬧了。」玲姐聽了示意蘇雲葛過去抱抱孩子,果然孩子到了他的手中居然不再掙扎了,打了個哈欠睡得香甜起來。

  在場的人都頗為意外,尤其是陸翔,方才孩子在他手上那種掀翻屋頂的震動哭聲還在耳邊呢,這會兒在臭小子的手裡頭卻像是乖巧的小天使了,果然差別待遇什麼的最氣人了,這傢伙當下酸溜溜的說道:「幸好老劉不在,不然還以為這孩子不是自己的種呢……哎哎哎啊,玲姐,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明嘲暗諷你姐姐我紅杏出牆嗎?」玲姐順手揪住陸翔的手臂,看那扭轉的弧度就知道不是鬧著玩的,陸翔哭喪著臉暗恨自己口快,誰不知道這朵霸王花的厲害,他求救的眼神望向自家老大,屠夫當機立斷的掉轉過頭當做沒有看到,那邊狐狸男還給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陸翔算是知道了,這些人是合起伙來欺負人,笑鬧了一會兒玲姐也累了,畢竟生孩子是件體力活,要不是她身體素質很好的話,這時候估計要昏迷著了,一行人也起身告辭,唯一的意外就是那小嬰兒在蘇雲葛懷裡頭睡得香香的,忽然換了地方又是要哭不哭的,幸好總算是在乳香中平靜下來,不然蘇雲葛就要擔任一把奶爸的角色了。

  日子依舊過的風平浪盡,在這裡聽不到科研院的消息,不過狐狸男偶爾的詞裡話間可以發現,科研院是沒有把他們這一批的死人放在心上,每天先被陸翔虐一頓,然後跟著狐狸男學習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東西,尤其是高科技運用這一塊是蘇雲葛最欠缺的,雖然弄不到機甲,但模擬器之類的地下城倒是不缺。

  有空的時候就去看一看那個已經長成白面饅頭的小包子,通常只要他在那孩子絕對是要他抱在手裡頭的,就是玲姐的吸引力也沒有他大,等他丈夫回來的時候果然是吃醋了一把,笑著說要認下乾爹,算算年紀又說當哥哥更加合適。

  這一日也是如此,蘇雲葛從一開始被陸翔操練之後會累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到現在雖然還不是對手,但總算是能自己爬起來收拾好,陸翔眼中帶著讚賞,嘴上依舊是那麼欠扁,原來這個時候狐狸男早該出現了,這時候卻還是不見蹤影,他怎麼捨得不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了,蘇雲葛抹了把汗暗暗想著。

  陸翔出去抓了個人來問,才知道那邊出大事情了,蘇雲葛有些疑惑的看著陸翔暗沉下來的臉色,開口問道:「怎麼了,他說小寶寶能力別激發了出來,這不應該是好事情嗎?」

  陸翔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如果能成功當然是好事,其實以科研院的報告,在新世紀之後,人類的身體內都有潛藏的能力激發可能性,很多實驗建立的基礎就是如此,但是……出生之後自己激發的少之又少,而且能生存下來的可能性更加渺小,很多人都寧願自己的孩子是普通人,也不希望他本身能力被激發。」

  「這麼搞得,玲姐肯定不會對才一個月大的兒子用激發劑,為什麼會突然能力暴動了。」陸翔解釋了一番才讓蘇雲葛明白過來,每個人身體都有激發能力的可能性,但能力一開始被激發出來的時候卻是非常狂亂的,很少有人一開始就能控制好,這時候砸了東西沒關係,更恐怖的就是爆體而亡。

  兩人的臉色都是一沉,朝著玲姐的房間快步趕去,能力者真的那麼容易出現的話,科研院也用不著的擔心他們的繁衍問題了,事實上自身激發的能力者的發展,遠比大量試劑堆砌出來的要好許多,但這個世界上能自己成功激發實力的,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還是算高了。

  到了房間果然看見在場的人臉色都難看萬分,玲姐被一個長相粗狂的男人抱在懷中,堅強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了哀痛欲絕的神色,而那唯一的一張大床已經碎成了好幾片,床上的嬰兒因為身體的不適嚎啕大哭著,原本已經變得雪白粉嫩的肌膚這時候居然帶著一種不正常的暈紅,像是被烤熟了的蝦子。

  「該死的,是火系能力。」能力也分系別,自己激發的能力一開始過於狂暴,多數活下來的都是水系光明系,而死亡率最高的就是火系和金系,即使是現存的能力者之中,這兩種能力者也少之又少。

  在場的人都露出一絲悲痛,照顧了一個月的孩子忽然變成了這幅樣子,蘇雲葛臉色也更加難看,指甲狠狠掐進了自己的手心,血絲順著手指淌下來也沒被發現:「難道我們只能看著幫不上忙嗎?」

  「曾經有人試過要用能力使得激發異能變得平和一些,但陌生的能力只會讓他身體裡的能力更加暴動。」屠夫歎了口氣,不敢洩露一絲靈力,生怕就是給這個孩子雪上加霜。

  蘇雲葛聽著孩子的痛哭聲,似乎是察覺身邊有熟悉的人,孩子睜開眼睛朝著這邊看過來,晶亮的眼睛中帶著一絲哀求,蘇雲葛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陸翔眼疾手快的將他拉住,出聲喝道:「你瘋了,你不是能力者,雖然不會讓他身上的能力更加暴動,但就這些能力就能直接將你烤熟了。」

  蘇雲葛閉了閉眼睛,心中迷迷糊糊有了一些感覺,他覺得自己過去的話絕對不會是死亡的結局,但自己要是不過去,這個孩子就沒有了生存的可能,蘇雲葛抿了抿嘴,甩開陸翔的手往前走過去,陸翔還要再說什麼,屠夫卻揮手讓他退下,這個少年身上帶著的秘密他們並不知道,或許真的有可能救下這個孩子。

  熟悉的氣息果然沒讓嬰兒更加暴躁,蘇雲葛低下頭想去抱起那個孩子,周圍發出一陣陣抽氣聲,生怕看見一個被烤焦的少年,看看那變成黑炭的床鋪就知道孩子的能力了,卻見在蘇雲葛抱上去的那一刻,他身上那件襯衫一瞬間變成了灰燼,皮膚上甚至發出茲茲的聲音,在場的人幾乎聞到了人肉被烤焦的味道。

  陸翔正要不顧一切的上前將他拉回來,卻見孩子原本通紅的身體緩緩變成了嬰兒該有的粉嫩,蘇雲葛身上的傷口也沒有變的更加嚴重起來,只見他動作熟練的拍打著孩子的脊背,那小嬰兒咬著自己的小手指,居然就這樣慢慢的睡著了。

  31.方向

  一場原本無法避免的災難平息下來,在場的人都是大大鬆了口氣,一旁的玲姐一時之間也不敢過去抱過孩子,生怕這時候又幾次到了那些狂暴的能力,那是他們夫妻倆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估計也活不下去了。

  等孩子睡熟以後,蘇雲葛才想著將他放回去床上,誰知道轉頭一看床鋪都已經變成灰炭了,只好將孩子交到了玲姐的手中,女人接過去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到了孩子的安眠,見孩子到了自己手中並沒有異狀,女人才大大鬆了口氣,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蘇雲葛轉身就看見幾個男人若有所思的視線,其實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著什麼秘密,當下心無所愧的看了他們一眼,自顧自走了出去,屠夫幾人見這邊一家三口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當下也沒有多做停留,走出門就看見少年倚在一旁的牆壁上,見他們出來也沒有給一個眼神。

  屠夫只是挑了挑眉,並不在意的說道:「以前實驗室做過什麼事情我並沒有興趣,不過你若是有親和力方面的異能,倒是會讓將來的計劃更加順利一些,這倒是一件好事。」說完便徑直走開了,狐狸男自然是要跟在他身邊的,只是臨走前給了少年一個似是而非的眼神。

  蘇雲葛倒是沒料到這位老大對自己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剛才異常的表現他覺得怎麼都要被盤問一場才了事,或許是在他們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蘇雲葛心中暗暗想著,省去這場盤問對他來說自然是好事,不然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

  少年並不知道的是,那邊兩人心中也湧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可以讓能力暴動的嬰兒進化體平靜下來的能力者,其中的價值可想而知,第一時間屠夫想到的就是取消之前的計劃,讓他留在基地,但隨即想到普通嬰兒激發能力的可能性極小,能力者生下的孩子卻又沒有了激發這一過程,蘇雲葛的能力這樣一想就是雞肋了。

  先別說他能不能百分之百讓嬰兒進化的時候成功,就算給他百分百的成功率,也沒有嬰兒能讓他激發啊,要知道地下城建立至今,出生嬰兒有激發徵兆的也就兩例,這樣還不如去購買進化藥劑強行開發能力呢,雖然成功率一樣地下,但至少不用等待那麼長的時間,地下城最不缺少的就是自願的試驗品。

  蘇雲葛並不知道屠夫兩人的心思,只道是自己躲過了一劫,這會兒只有陸翔笑呵呵的走過來勾搭住他的脖子,樂哉樂哉的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留了一手,嘖嘖,這哄孩子的功力真是出神入化了,老子決定了,以後要真能生一個出來的話,絕對要認你做乾爹,到時候孩子就丟給你帶。」

  蘇雲葛忍不住一頭冷汗,暗道這位大哥的腦袋裡頭不會都是粗纖維吧,這想法究竟哪一點是合理的,這時候也顧不得傷了這傢伙的心,使勁拉住他的手臂喊道:「陸翔你放手,你想勒死我,等你有兒子說不定我都是老頭子了。」

  陸翔微微一頓,顯然也想到自己是能力者生命會比普通人長很多,但同時擁有子嗣的可能性也越發小了,當下訕訕的收了手,補了一句說道:「指不定你小子也是能力者呢,這樣的話說不定有機會等到我兒子。」

  蘇雲葛心中也有些黯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了什麼樣的變化,但至少是沒有能力者那種強忍的,八成也沒有得到他們的生命力,看了看陸翔居然也沒有生氣,心中倒是有些愧疚起來,遷怒實在是一個不好的習慣,想了想便又說道:「剛才那孩子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研究院也許一直都走錯了方向,也許他們應該提高的不是女性的受孕率,而是讓男性的攻擊性變少一些。這樣的話或許繁衍的成功率更高。」

  陸翔聽了哈哈一笑,故意伸手將他的頭髮弄亂,一邊說道:「臭小子想得倒是很多,不過很多年前就有人針對各個方面研究過,只可惜,攻擊性不是我們能力者想要緩和就能緩和的,只有體外受精的時候能使用一些藥劑,但那些藥劑的化工成分太多,培養出來的孩子九成九都是殘廢,剩下那一層就是傻子,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蘇雲葛一瞬間的表情有些怪異,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些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少年有一種預感,或許自己能解決這個問題,但他還沒有偉大到自己走進研究院貢獻給全人類,如果連自己的自由和生命都不能保證的話,整個人類的生死跟他還有什麼關係,他可不是偉大的蘇菲瑪利亞,再說了,科研院既然能造出他一個,自然能造出第二個,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這樣一想就安心了不少,要是真把什麼能力者繁衍的重任放到他身上的話,自己的小身板可撐不起來,蘇雲葛打消了那一點點的愧疚,悠悠然的走回了房間,要知道再過幾天他就要出發去給屠夫賣命了,現在不好好休息,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時間。

  雖然屠夫有過動搖,但最後還是沒有取消之前的計劃,與其留一個雞肋在基地,還不如直接放他出去,再說進了軍隊又不是完全隔離,這兒真有嬰兒出生可以激發的話,直接將他叫回來不就是了,屠夫打得好算盤,卻沒有料到這個少年一旦飛出了這裡果然再難回來。

  蘇雲葛喘了口氣,今天就是踏出地下城的日子,雖然在下面有無盡的燈光,但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陽光,他還是分外的想念那種暖洋洋的感覺,這個34世紀的環保比當年的地球還要好上許多,至少走出地下城的郊外都是一片綠色,濕潤的空氣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看見少年這幅陶醉的模樣,送他出來的陸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瞧你那副樣子,不過政府難得做幾件好事,環保就是其中一樣,我估計他們是被當年的大災難嚇怕了,嘖嘖嘖,聽說新紀元前的人都不把綠化當件事。」

  蘇雲葛很想反駁一下,當年地球雖然被破壞的嚴重,但也都是在號召綠化的,但想想自己沒有那個立場也沒有必要,只是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在城市裡的時候絕對想不到這裡的郊外是這樣的風景,或許是政府將城市建設和自然保護區分開來,人類生活的區域盡可能不影響周圍的環境。

  「現在是去哪裡?」蘇雲葛開口問道,陸翔擠了擠眉頭,笑著說道,「程雲飛住的地方。」

  蘇雲葛微微皺眉,還是有些不習慣程雲飛這個名字,又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便見車子一路朝著城市內開去了,陸翔帶著他一路到了一棟比較偏僻的小別墅,但比起之前蘇家的屋子來已經算好了很多,現在地球上的人口其實遠比21世紀要少很多,雖然平民能生,但養孩子的費用太大了,大部分還是只生一個或者索性不生的,更多的人是在剛成年的時候就用自己的生殖系統換一大筆錢。

  蘇雲葛當年曾經對這樣的狀況表示過擔憂,但換來的是大家的白眼,普通人的繁衍過於簡單,如果政府願意的話能直接用體外受精培養的方式養出一大批,哪裡會擔心人口問題。

  在不遠的地方陸翔就停了車,看了看少年,忽然伸手給他拉了拉衣服,這樣的動作這個大老粗做起來還真有些奇怪……「下去吧,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這些是你的身份證明和軍隊應徵書,以後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小心點。」

  蘇雲葛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拍開他的手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朝著剛才陸翔指出來的那棟屋子走過去,陸翔看著那小子話也沒有一句的離開了,心中暗罵了一聲沒良心,但也不敢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很快就驅車離開了。

  蘇雲葛聽見生後的汽車聲音搖了搖頭,拿出鑰匙插進自己所為的家,卻看見隔壁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看見他開門居然露出一個熟識的笑容:「這不是雲飛嗎,是從學校畢業回來了吧,聽說你以後是要進軍隊的,這件事定下來沒有。」

  程雲飛心中微微一驚,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屠夫的人就是被做了處理,看起來後者更加有可能,當下只是揚了揚手中的信封說道:「已經確定了,下個月就要進去。」

  「是嗎,那就好,哎,你爸爸媽媽要是泉下有知的話,一定能安心了。」女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又說待會兒一定要過去喝湯什麼的,蘇雲葛很有耐性的一一回答,好一會兒才告辭回家,當下打開所謂的資料看了起來,果然周圍的人都是被做了處理的,沒想到那個狐狸男的本事倒是不小。

  資料裡頭的程雲飛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雖然都是普通人,但祖上卻是能力者,雖然幾代下來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可也比底層人民要好許多,至少這棟別墅普通人一輩子都是買不起的。

  在程雲飛十二歲的時候,父母星際旅遊的時候遇上了星塵暴雙雙身亡,留給他一筆不大不小的遺產,這倒霉孩子就成了孤兒,幸好也沒有什麼親戚來霸佔家產,就這樣不尷不尬的長大成人,性格安靜到沉默,與人的交集也不多,只跟隔壁自小看著他長大的阿姨能聊上兩句,平時就是個半透明人。

  蘇雲葛暗笑了一聲,這個身份還真是天衣無縫了,程雲飛要是個傑出人物的話,單單處理其他人的記憶就是大問題,但這麼一個沉默的少年就要運作多了,蘇雲葛,不,現在的程雲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想著到了軍隊不知道能不能曬黑一些。

  程雲飛打算趁著這段時間熟悉一下自己從小居住的環境,不然的話以後帶人回家什麼的還不得露餡,這棟別墅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傳說中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屋子裡的佈置也有些老舊的感覺,能看得出來是有人生活了許多年的,也許是這些年程雲飛一直「住校」疏於管理的原因,有些地方已經有了灰塵。

  上面的主臥室是他「父母」的遺物,看得出來孩子懷念著父母,佈置沒有絲毫的變化,隔壁少年的房間就顯得生動許多,也許是當年兩個父母為了他也是花了心思佈置的,打開衣櫥除了一些校服就是非常普通的衣服,看得出來主人的生活並不太寬裕,或者是並不奢侈,程雲飛看了一圈兒認為是前者。

  等一屋子看下來,程雲飛倒是有些好奇這塊地兒是誰佈置的,簡直就像是他程雲飛從小在這兒長大似的,甚至連屋子的牆壁上還有小孩淘氣時畫上的小圖案,屠夫的手下果然是高手如雲,這地方別說是別人,就是知道實情的人進來都要相信程雲飛的過去了。

  不過想想也是,軍隊的應徵標準非常嚴格,如果身份有問題的話是絕對不能進入的,屠夫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的話,就不會掌握那麼大一個地下城,程雲飛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他不知道屠夫真正的目的,但至少不會跟他口中說的那麼平和,真的只是要爭取到那位將軍的支持的話,何必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他們不會是想要要挾那位爭權奪位什麼的吧!

  蘇雲葛心中陰謀論了一把,想了想拿著鑰匙準備出門在附近逛逛,雖然資料上寫的非常清楚,但不實地走一圈兒的話他並不能放心,小區的環境還算不錯,至少以前蘇家居住的地方有一種擁擠的感覺,雖然有綠化但比不上這裡自然,一些周邊商品店面也挺齊全,他甚至在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一所學校,雖然規模不如他以前的學校,但看起來設備並不差。

  逛了一圈兒順便吃了點東西,蘇雲葛慢慢悠悠的溜躂回去,正要開門進去卻聽見隔壁又傳來了聲音,這次是另一面的門開了,一個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那兒,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喂,你是這兒的主人嗎,你好,我是安諾,昨天才新搬來的,不過昨天你似乎不在家,所以沒有過去拜訪。」

  蘇雲葛挺喜歡笑得開朗的少年,便轉頭說道:「你好,我是程雲飛,很高興見到你,希望以後能好好相處。」

  「哈哈,一定會的,不過我馬上就要去軍隊了,以後你來只能看見我老爸老媽了,那不打擾你了,拜拜。」少年揮了揮手才關門進去了,蘇雲葛微微一愣,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推門進去了,沒想到隔壁居然也有一個軍隊備用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屠夫安排的。

  32.第一天

  「今天,你們能踏進這扇大門,並不證明就不是廢物,軍隊從來不養沒用的人,接下去的三月集訓,能通過的,以後就是老子的戰友,如果不能通過,那就不好意思,麻煩叫人來帶回家去,至於期間如果少了胳膊斷了腿,老子可不負責。」高高的主席台上,從這邊並看不到那軍人的軍銜,但回來迎接他們這群連大頭兵都不是的新員,估計最多不過是中尉。

  給新員一個下馬威,也許是軍隊裡頭的老規矩了,新來的自然不可能跟台上的人頂撞,一番動員之後就是安排宿舍,之後他們要面臨的就是三個月的集訓期,能通過了就成了士兵,不能的話就只能灰溜溜的離開,其中也是有一定危險性的,那個軍人所說的話倒不儘是危言聳聽。

  軍隊一切的管理都是走軍事化的流程,自然也不可能讓他們隨意挑選宿舍什麼的,程雲飛跟著隊伍領到了自己的東西,正往宿舍樓走卻感覺身後有人,猛地回頭就看見昨天那位安諾正尷尬的收回了手,看起來方才是要拍他一下的:「程雲飛,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你也是今年的新兵,昨天怎麼不說一聲呀。」

  程雲飛只是笑了笑說道:「今天不是就能知道了嗎,你是哪個宿舍的?」

  「新員區A棟B座502,你呢,說不定咱們是室友呢。」安諾顯然也沒有在意這件事,能在軍隊裡頭遇到熟人自然是最好的,雖然每個時代軍隊最怕的就是拉幫結派什麼的,但有個熟人互相照顧總比單打獨鬥來得好。

  程雲飛看了看牌子,有些遺憾的說道:「我是602,看來當不成室友了,走吧,先去放好東西,不是說待會兒馬上就要集合嗎!」

  安諾也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緊接著說道:「這兒的步驟也太快了,才進來就給下馬威,還只給一個小時的整理時間,待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馬上拉我們出去訓練,連個適應的時間也不給,怪不得人家都說軍隊那是打鐵的地方。」

  程雲飛心裡頭有事情也懶得理會少年,只是附和著應了兩聲,以前奇客還在身邊的時候他就已經習慣這樣子的嘮叨了,不過那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在軍校過的不知道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

  兩人在樓梯口分了手,程雲飛快步走進了自己的宿舍,進去的時候門是打開著的,雖然這個世界的住房沒有那麼緊張,但來到軍隊住單人間也是不可能的,程雲飛進去的時候看見對面的床鋪已經有人了,要說雙人間的住宿標準還是很不錯的,單獨的浴室廁所,放到21世紀都可以列入高檔宿舍了。

  「你好,我是程雲飛,以後就是室友了,如果有不注意的地方還請直說。」程雲飛笑著走過去,將東西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對面的人只是微微抬頭,淡淡說了一句,「烏北。」

  看來室友是個酷男,程雲飛心底下了一個評論,暗道這樣也不錯,其實他可不算太喜歡熱鬧,一時之間還好,長時間的時候就容易煩躁,當年奇客雖然愛說話,但也從來不會過度吵他的。

  收拾好東西時間就差不多了,程雲飛抬頭見對面已經沒人了,便自己站起來走出去,卻見那位烏北正站在門口,看起來似乎是在等他,程雲飛微微一笑,暗道這位酷男雖然看起來很難相處,但其實卻是個好心人,這樣的人際相處的時候並不討喜,但其實用來做朋友再好沒有了。

  之後並沒有如安諾猜測的拉新員出去訓練,而是讓他們熟悉軍區,那邊安諾顯然跟新室友打得火熱,問了他要不要一起走就離開了,程雲飛看了看牽頭果然那位烏北就在不遠處等著,他笑著跟了上去:「烏北,一起逛逛吧,我猜軍方是覺得這兒太大了,怕以後我們迷路呢。」

  烏北點了點頭,但從氣場來說能看出他心情破好,兩人並行在軍區之內,即使新員許多軍區內也並不顯得紛擾,這要是放到大學開學第一天的話,肯定是人來人往亂七八糟的,但在軍隊中卻顯得井井有條,有些新員看起來並不太注意,但在大環境的影響下也不敢太放肆。

  程雲飛有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環境,軍區是放在城市的外圍郊區,算起來跟地下城的位置很像,只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倒是距離很遠。這兒除了訓練用的場地就是住宿樓,不遠處還有一大片山林,聽說到時候他們集訓就要去那裡頭。

  雖然被緊急培訓過,但畢竟不是軍校多年畢業出來的,程雲飛的眼中帶著新奇,忽然開口說道:「開學第一天就開始測試,今天的表現會被記錄在內,跟三個月後的成績緊密相關。」

  程雲飛微微一怔,這個他其實也是知道的,那時候狐狸男帶到過一句,不過沒想到烏北也知道,還拿出來提醒了自己,果然是個面惡心善的人嗎:「是嗎,謝謝你,不然我今天就太放鬆了,說不定要被扣上許多分。」

  烏北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挺直背脊向前走的姿勢還真有一番軍人的氣質,比起來程雲飛就差一些了,一來他是沒有經過長年的訓練,而來那一身皮膚在軍綠色衣裳的襯托下倒是顯得越發顯眼起來,尤其少年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起來倒像是個剛進軍校的新生似的,難怪烏北要不放心的提醒他了。

  軍區佔地面積雖大,但其實大部分都不是他們大頭兵可以進去的地方,今天能熟悉的不過也就是食堂和軍區內圖書館、初級訓練師之類的,等他們成了士兵之後才能正式接觸一些機甲以及內部資源。

  對現在的程雲飛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要做的就是像一個普通的新員,成功的通過考核,留在軍隊扎扎實實的往上爬就是,而對新員來說,最重要的也不過是食堂,這邊新員的食堂也是獨立分開的,等到了午飯時間程雲飛和烏北走了一圈兒,算是明白這兒也沒有新員挑剔的份,給你吃什麼就吃什麼。

  幸好雖然沒有選擇,但食堂提供的套餐味道其實還算不錯,程雲飛還挺喜歡那紅燒排骨的滋味,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烏北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將自己的那一份送到他面前,程雲飛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擺手說道:「我吃飽了,你吃吧,好東西吃多了味道也就不好了。」

  烏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會兒工夫就吃下了三大碗米飯,要知道食堂的飯碗為了配合士兵還是很大的,這位吃下這麼多也沒見那軍裝鼓起來,程雲飛暗道自己吃一碗的飯量看來還是小了,看了看周圍,大部分新員都是一碗飯,有些還剩了一下,少年頓時就安然了,感情不是他吃得少,是這位吃得多。

  程雲飛打量著周圍的新員,大部分都是生機勃勃驕傲的臉上帶著對未來的嚮往,也是,能進來軍隊的都是各個學校的尖子生,對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來說,能成為軍人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不然當初自己跟奇客進入軍校之後,蘇父蘇母也不會那麼開心,只可惜……想到這裡少年有些黯然。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有女人的時候,雖然這個世界的女兵跟21世紀一樣並不多,但這次新員裡頭還是有著那個幾十個的,尋常時候並不會跟他們一起,但食堂卻是公用的,程雲飛耳尖的聽見那邊兩個軍中綠花壓低著聲音唧唧咋咋:「哎,你看那邊的帥哥,真的真夠man的,嘖嘖,看他的衣服穿著真帥,沒幾個能穿出這種氣勢來。」

  「哪個哪個,你是說已經去盛了好幾次飯的那個嗎,嘖嘖,果然長得不錯。」另一個女兵往這邊看了一眼,緊接著說道,「你看見他對面那個沒有,那皮膚真讓人嫉妒,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就是,也不知道軍校裡頭怎麼過來的,居然沒曬成黑炭頭,不會跟女人似的用防曬霜吧。」另一個似乎也對那身雪白的肌膚心生不滿,說這樣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惋惜的說道,「也不知道他用什麼牌子,我以前那個不太好用,油膩膩的不說還沒什麼作用。」

  「切,你也別羨慕了,長得好看的男人,在軍隊裡面可不好過。」女兵看了看對面人疑惑的神情,有些得意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哥就在軍隊裡頭,他說女兵這邊還好,一般上頭壓著沒人敢碰,那些長得好看的男兵就慘了,現在軍隊裡頭又沒有慰安婦,他們只能拿男人瀉火,這些長得娘氣的最受喜歡,最慘的一次,一個男人被輪了以後,半個月都沒能參加訓練,被直接踢出軍隊了。」

  「啊,這也太……上面難道不管管嗎?」對面聽著的女兵有些同情的說道。

  「切,這管得過來嗎,再說了,都是男人,他就被壓在下面,那也是自己沒本事,說不定也是上頭的刷選條件之一呢。」女兵又說了一句,回頭就看見程雲飛朝著這邊看過來,當下有些尷尬的拉著另一個走開了。

  烏北抬頭就看見少年有些僵硬的臉孔,從這個少年走進宿舍的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室友是個麻煩,長得娘氣還挺愛笑,這樣的人在那些禁慾兵人的眼裡還不是到嘴的肉,他還想著自己的提醒要怎麼開口,現在讓他知道一些也好。

  其實程雲飛哪裡是怕自己被人看上,他自問雖然比不上高階能力者,但憑著這些天的訓練,還不至於被人強迫做那種事情,只是想到男人跟男人有些倒胃口而已,他還準備等擺脫了身上的事情,就娶一個跟上輩子的老婆一樣,不貪圖他的金錢地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女人,然後奉養蘇父蘇母安老。

  等烏北吃完的兩人倒了餐盤就往外走,因為這邊的食堂都是新員,互相之間也還算客氣,並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程雲飛的雖然有著一身好皮膚,但其實長相並不十分顯眼,但比起身邊很有男子氣概的烏北和那位笑得陽光燦爛的安諾就略遜一般,只能說一句長得讓人舒服而已。

  「怎麼了?」看著身邊忽然停下來的室友,烏北開口問道,程雲飛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兩人走開之後,方才擦身而過的兩個新員進了食堂,其中一位非常熟練的給另一個打飯放到餐桌,坐著等吃的那位看了看菜色,有些不滿的叫道:「都是什麼東西,這些是人吃的嗎?」

  忙著打飯的那位也坐了下來,看了看菜色並不覺得難以接受,便開口安慰道:「這裡到底不比家裡,還是忍忍吧,等新員集訓期過去調任辦好就不用這樣了。」

  「你是說我這還要忍受三個月。」男人有些嫌惡的看著碗裡頭的東西,不屑的說道,「真不知道軍方怎麼想的,憑什麼要求我們能力者跟普通人一起集訓,真是浪費時間,喂,你快點去弄點好吃的來,我寧願餓死也不吃這些東西。」

  「琪天……這裡不是外面,我哪裡弄得到,要是被軍方發現的話,我們兩個都會不及格的。」被罵的少年低頭說道,似乎很委屈的樣子。

  徐琪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看他這樣子就更加不屑了:「真是膽小鬼,你不會通知家裡讓他們做,平時你不是很喜歡去老頭老太那邊打小報告嗎?」

  徐和抿了抿嘴,臉上有些壓抑的憤怒,但卻換成了委屈懦弱的神色:「我也沒辦法,那是太太吩咐下來的……這裡所有的通訊設備都在軍方手裡,我之前帶進來的都被沒收了,不然你還是忍忍吧,只是是三個月的時間。」

  「真是沒用,老子帶你進來就是干吃飯的嗎。」徐琪天忽然站了起來,翻了餐盤就直接走了,徐和似乎站起來要追上去,卻又回來將這邊收拾好了,才亦步亦趨的追過去,沒有人看見少年眼中壓抑著的憤怒。

  33.集訓

  「快點,超過時間的話,別想老子給你們合格。」確定為少尉,他們的直系教官正拿著一卷皮鞭,站在障礙旁邊增加新員的心理壓力,「一個個跟軟腳蝦似的,你們真是軍校畢業出來的?確定以前學的不是藝術,要是沒點本書的話趁早回家,免得浪費了老子的時間。」

  這位教官的嘴巴實在有夠賤的,一路下來倒下的新員,倒是有一半可能是被他罵暈了,程雲飛倒沒有受到影響,兩輩子的經驗下來,外加在研究院的時候,那些科員將他當做小白鼠對待也沒讓他崩潰,更何況這位只是脾氣粗暴了一些罷了。

  他不介意並不代表人家也不介意,能來這裡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從小被寵溺著長大的,尤其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能力者,雖然都是初階能力,但心氣可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兒,當下看向這位少尉的眼神就不善起來,其中不乏有找機會讓他見識一下自己厲害的念頭。

  程雲飛轉頭看了一眼室友烏北,那傢伙這時候也還是酷酷的樣子,臉上掛著汗水並沒有什麼抱怨的神色,倒是不遠處的安諾整個人跟水裡撈出來似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只是稍稍一愣神,一鞭子就抽到了少年的手臂上,那教官冷哼喝道:「現在還有時間開小差,真要對敵的話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程雲飛立刻低頭奮進,那教官拿著鞭子往後走去,在場的人又是叫苦不迭,誰不知道現在真要爆發戰爭的話,多半也是星際之間的戰爭,基本上都是要用上機甲和太空戰艦的,誰還去肉搏來著,地球人的身體在太空中並沒有優勢,現在這樣的訓練又有什麼意義。

  新員私下裡都叫這位教官黑臉神,說他以前被壓迫的慘了,現在才想在他們身上報復回來,程雲飛兩輩子還沒有接受過這般強度的訓練,要不是實驗給了他一個健康堅韌的身體,恐怕第一天就撐不下去了。

  等將近一千米的循環障礙爬行前進結束,程雲飛大大鬆了口氣,烏北走過來拉起他的衣袖,前者才覺得手臂上火辣辣的,其實那位黑面神並沒有下黑手,只是他的皮膚容易受傷,這時候看起來紅腫了一大塊,有些地方因為摩擦還出血了,看起來十分可怖。

  烏北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個室友的皮膚也太嫩了一點,這能在軍隊裡生活下去嗎,倒是程雲飛自己並不太在意,抽回手臂說道:「只是看這樣嚴重,其實不疼。」這樣的傷口以他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恢復如常。

  烏北抿了抿嘴,只是說了句以後小心點,程雲飛連忙點了點頭,那邊黑面神已經朝著這邊看了,他連忙跟著進行接下去的訓練,用那位少尉的話說,這還都是開胃菜,程雲飛看了看那隱藏在軍區後頭的山林,暗道那裡頭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等待著他們。

  新員的相處還是挺和諧的,基本上沒有爭執發生,這跟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也有關係,誰累得半死的時候還要去找別人麻煩,趕緊吃完回去休息才是正理,也不知道女兵那邊的訓練是不是這樣,才半個月的工夫,已經有十多個人被黑面神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了,這也是為什麼大家背地裡嘀嘀咕咕,當面也不敢有所反抗的原因之一,誰也不願意灰溜溜的被丟出去。

  一日下來程雲飛幾乎是用扔的癱倒在了床上,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計較被窩的味道好不好聞之類的問題了,其實因為有機械化的管理,這邊的衛生情況絕對比21世紀好多了,那邊烏北看起來狀況要好很多,這時候走到自己被窩裡頭摸了摸,扔了一直藥膏過去。

  程雲飛微微一愣,勉強睜開眼看見上頭消炎化瘀的功能,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雖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其實並沒有必要用藥膏,但還是擠出一些塗了起來,室友的好心是不能辜負的,那頭的烏北見他用了起來才轉身躺床上休息去了。

  每天這樣子的操練下來,程雲飛發現自己居然很快就習慣起來,他這具身體的潛力看來都被激發了,怎麼操都沒問題!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身白皮膚像是打了瓷一樣,在炎炎烈日之下也只是變的紅潤了一些,這一下子就在黑乎乎的新員中顯眼起來,那位黑面神時不時就要盯著他,這樣一來挨鞭子的頻率也就更大了一些。

  有一次程雲飛剛從鞭子下頭鑽過去的時候,安諾很好心的過來幫他看看傷口,誰知道一拉起一副白花花的一片,上頭一片血痕,看起來簡直像是遭受了酷刑,別說是安諾了,就是程雲飛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為天氣熱悶在衣服裡頭,那傷口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覺,雖然知道第二天就能完全好了,但當時一眼看上去還挺嚇人的。

  就為了這事情安諾還嚷嚷著要去投訴那位教官虐打新員,但程雲飛死活不同意,硬說是自己不夠努力之類的話,其實他明白那位教官並沒有下狠手,只是自己經不住打罷了,就為了這事情鬧出去的話,到時候自己的秘密被撕開就不好了,不過他倒是頗為感激安諾這麼為自己,居然敢跟黑面神槓上。

  那邊黑面神顯然也看見了這邊的動靜,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倒是烏北走過來一把拉起程雲飛,開口說道:「去那邊休息。」說著也不管安諾唧唧咋咋的聲音直接帶人走了,安諾有些害怕這個沉默寡言每次都第一的男人,聽說他也是潛藏的能力者,比起那幾個整天拿出來現的,這位估計更加厲害,敏感的察覺那位並不喜歡自己,安諾也不敢跟過去。

  雖然烏北的動作有些粗魯,程雲飛卻是大大鬆了口氣,抬頭做了一個感激的笑容,烏北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麼,一手把玩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石頭,看起來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那邊教官休息區內,眼見的軍士長瞧見了這邊的動靜,有些猥瑣的撞了撞身邊的上司,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他們兩個是從士兵一起走過來的,感情好平時相處也隨意:「我說你不是看上那個小子了吧,瞧瞧身上打的,是不是特別有快感?」

  「你嘴巴能乾淨一會兒嗎?」少尉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翻了個白眼說道,「老子可不好那一口,那是為了他好,白嫩嫩跟娘們一樣,要沒點本事就算留下來也是備用慰安婦,到時候真成娘們了。」

  「嘖嘖嘖,我說你喜歡他還不承認,要是不喜歡的話想那麼多幹嘛,就算是成了軍花那也不關你的事情。」在男性軍人之間,軍花是一種隱晦的說法,雖然大部分男人都不甘人下,但現在這個能力者與普通人並存的軍隊裡頭,用身體來依附強者的也不在少數,「說不定人家還不領情,在心裡頭怨恨你呢。」

  少尉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不覺得自己會看走眼,雖然軍花的存在是軍隊裡頭默認的,但他對自己看中的少年卻抱了一絲希望,從第一天訓練開始,他其實是看小白臉不順眼的,但那小子居然一路都停了下來,比起那些整天抱怨的大少爺可好了很多,慢慢的倒是對這個留了心,越看越覺得不錯了。

  不過軍士長的話也不錯,這樣的樣貌留下來很容易被人覬覦,所以他才要求嚴格了一些,朝著那邊新員休息區看過去,大部分人都直直躺在地上放肆的休息,那個少年正靠在樹旁邊閉目養神,少尉歎了口氣,自己能幫的不過是這些,以後的路都是要這些新員自己走的,如果他們因為嚴格的訓練怨恨上了自己,那就是看不透這裡的規則。

  一聲尖銳的電子音響起,在場的新員又是一陣抱怨,程雲飛因為靠著樹第一個就站起來了,順帶著還伸手拉了一把烏北,雖然大家心裡頭有抱怨,但卻不敢有絲毫拖沓的,不然等待著他們的可就是鞭子了,不是沒有新員偷偷去投訴,但換來的是開除的命運,沒看見軍隊教訓裡頭,第一條就是服從嗎!

  少尉提著鞭子在一千多號人前走了一圈兒,一臉顏色的看下面的人汗如雨下其實還挺有樂趣的,軍士長遠遠的在示意他適可而止,要知道他也跟新員一樣站著呢,其實也就是集訓會這麼高強度的訓練軍人的身體,等到了真正的軍隊裡頭,個人有個人的崗位,並不會像現在這樣揉成一團來弄。

  少尉冷哼了一聲開了口:「這幾天沒用的渣蟲都出去了,不過你們也別開心的太早,這還只是開胃菜,今天開始我們要進去山林開始野外訓練,我知道很多人心裡在抱怨這些訓練師沒有必要的,哼,等以後你們參加星球探索計劃的時候,就會知道這些常識可以讓人少死很多次。」

  「1134,1137號士兵帶隊,現在就開始前往山林,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野外訓練。」少尉話音剛剛落下,下頭就像是炸開了鍋,其中有幾個能力者忍不住出聲問道,「報告教官,我們需要回去寢室帶上生活必需品。」

  「切,真要是任務的話,哪裡有時間讓你們刷牙洗臉,不想滾出去的現在就走,難不成還要老子給你們準備牙刷牙膏不成。」少尉冷冷一哼,自己坐上一輛綠色的裝甲車前進,一千號的新員只能在兩個士兵的帶領下朝著山林的方向跑去,看著似乎就在軍區後方的山林走起來其實有很長的距離,尤其是對已經消耗了一天體力的新員來說。

  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掉隊,掉隊面臨的就是被踢出軍隊的待遇,前頭兩個帶隊的士兵倒是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只是表情嚴肅並不回答身後新員不斷的發問,程雲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不斷的前進,他的情況比起其他人來說也許會好一些,這身體的爆發力並沒有多大的優勢,但耐力卻是很不錯的。

  與其不斷的詢問還有多遠和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還不如省點力氣跑快點,烏北回頭看了一眼室友,見他似乎還能堅持便不再理會,自顧自抬頭往前跑,能留下來的新員自然也不都是傻子,很多人都反應過來默默往前跑步,只有少數被家裡寵壞的驕傲傢伙不斷消耗自己的力氣。

  等遠遠看見山林下面臨時紮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從軍區穿越過來居然用了整整三個小時,到了這兒還不能倒地休息,沒看見那頭少尉已經站在牽頭等著了嗎:「很好,出乎我預料,沒有孬種掉隊,給你們一晚上的休整時間,明天早上開始,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援助,憑自己的實力穿過山林,到達另一邊的紮營地,那我會代表軍方歡迎你,如果死在裡頭,很好,軍方也會幫你收屍。」

  等少尉走開,下面頓時怨聲遍地,他們訓練了整整一天,連起碼的晚飯都沒有吃,明天開始就要面對不知生死的山林,這讓一開始還有力氣嘲笑別人的新員開始驚恐起來,真的死在裡面的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那邊程雲飛卻是搖了搖頭,覺得這個稍微肯定是在嚇唬他們,就算是裡面足夠危險,軍方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他們死活,肯定會有類似放棄煙火之類的東西,這個稍微這麼說不過是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罷了,想通了這一點程雲飛揉了揉發酸的小腿,跟著烏北找了一個還算舒坦的地方坐下,這裡自然也不會提供帳篷什麼的了。

  這樣坐著蘇雲葛忽然想到上輩子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頭憨傻的主人公最後憑藉著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勝利,這麼多年過去,裡面的情節已經非常陌生,但還記得裡頭有一次也是野外訓練,餓了沒辦法居然吃生的老鼠肉,想到這里程雲飛露出一個糾結的神情,真要到那個境地的話,他肯定也是會吃的。

  34.未知的危險

  果然雖然少尉說得驚悚,但其實進入山林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分配到一個隨身小背包,裡面除了一些飲水乾糧就是必要的武器,進去之前程雲飛往臉上抹了一把泥,這樣一來膚色就不顯眼起來的,其實他不是沒想過用工具塗黑了皮膚,只是沒有顏料是永久存在的,到時候被發現反倒是讓人懷疑。

  自然而然他又是跟烏北在一組,其實所謂的組都是自己組合的,上頭只要求穿越山林,並沒有要求什麼方式,但顯然找一個能互相幫助的才是正題,比起人家四五人的隊伍,他們兩個的算是特立獨行了,雖然安諾有過來邀請同行,但程雲飛並不喜歡他那個鼻子朝天的能力者室友,與其到時候找不痛快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答應。

  烏北盡量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在山林外圍的地帶幾乎是沒有危險的,他們不能在安全的地方化耗費太長的時間,略略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少年,一張臉跟花貓似的看起來有些搞笑,不過從他的身姿神態就知道有多認真,烏北並不介意幫幫自己的室友,但讓他帶著一個累贅也是不可能的,幸好這個室友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嬌弱。

  程雲飛要知道自己室友對他的印象是嬌弱的話說不定會發飆,不過這時候他可沒有觀察身邊人態度的心思,山林外圍看起來就像是野生植物園,說是安寧也不為過,除了偶爾的鳥叫聲連動物的痕跡也很少看到,也許是這邊接受訓練的新員也多,那些小動物被都驚擾了。

  顯然新員們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前進的速度並不慢,但卻都不願意走在最前方,烏北只是微微一猶豫就加快了腳步,遠遠超過後頭的人,程雲飛雖然也知道等人先上去探探路才好,但大家都是這樣心思的話,誰都不走第一個,浪費的可是自己的時間。

  永遠不能等別人給你鋪路,這是程雲飛上輩子就摸透了的問題,當下也沒有猶豫的跟上了烏北,走在後面的安諾似乎想要開口叫他,卻被身邊的人扯了一把,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眼神中不免是帶著一些懊惱的,他不是不想幫自己的這個鄰居,但那人屢屢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少年人也是有些不滿的。

  程雲飛可沒有心思關注身後人的心情,走進山林之後烏北的腳步就放慢了起來,就算沒有之前狐狸男的警告,程雲飛也知道裡面的危險即將來襲,外面時不時還有鳥蟲鳴叫的聲音,但越是往裡面走越是安靜,這樣的壓力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兩人對視一眼,程雲飛壓低聲音說道:「會是什麼?軍方不會再這裡埋了定時炸彈吧?」烏北搖了搖頭,「比起科技化武器,生物武器的可能性更大,不是說貼近野外的訓練嗎,我們小心點,不管是什麼,估計真的會傷及性命。」

  程雲飛點了點頭,腳下也放得更加輕柔起來,一來是不想打擾到隱藏在暗處的東西,二來也是怕軍方真的給他們壓下幾顆地雷,真要踩上的話可真的只能發信號要求支援了。

  後頭的人見他們輕而易舉的穿越第一片叢林,頓時也蠢蠢欲動起來,挪著步子往前走著,但人越多自然動靜也大,等程雲飛聽到第一聲慘叫聲的時候,只來得及回頭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就被烏北扯了一把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去,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東西很像是上輩子的藏獒,只是動物的體型足足是上輩子的三四倍,一下子就將人壓在身體下頭了。

  那藏獒一口就將新員的喉嚨咬破了,在場的人終於知道少尉說的收屍可不是開玩笑的,連帶著程雲飛也在心中敲打了自己一番,看向烏北的眼中帶著感激,他們唯一拿在手中的武器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用來割樹枝什麼的還算是銳利,但刺在那藏獒的身上像是撓癢癢似的,根本沒有作用反倒是把那傢伙惹怒了,一下子朝著周圍人的噴出火焰來。

  這下子新員可不敢在虎口拔須,再也顧不上那地上的人朝著四周散開,很遠似乎還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還有那大傢伙吞噬屍體的聲音,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幾個膽子小的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發信號出去,作為軍人是很光榮,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在新員都散開之後,空中憑空出現了兩個人,正是當初放狠話的少尉和軍士長,看了看地上的場景冷哼了一聲:「起來吧,訓練不用心,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不錯。」

  卻見地上那被啃破了脖子的傢伙一下子蹦躂起來,嘻嘻哈哈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居然撕下來一大塊血包,毫不在意的摸了摸一下子變身看門狗的大傢伙,笑著說道:「老大,你這可真是不講道理,我這是冒著生命危險演出的,跟著那些新兵筒子兩個月觀察,我容易嗎,嘖嘖,這下子這些傢伙肯定要嚇壞了。」

  卻原來異常血腥只是表演,軍士長在一邊幸災樂禍的說道:「我看還是咱們的大毛表演的更好,剛才那眼神真跟沒馴服似的,我說你可不如你家大毛啊,以後多學學。」

  「哎,有你這麼損人的嗎,小心我關門放大毛。」男人嗤笑了一聲,索性翻身坐到了大狗的身上,看了看新員離開的方向,聳了聳肩說道,「裡頭那些小野獸可比不上我的大毛,這次也不知道有幾個新員會缺胳膊斷腿的。」

  離開那個區域之後,烏北的臉色也凝重萬分,程雲飛的臉色卻顯得怪異起來,剛才驚嚇的瞬間他並沒有反應過來,但之後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實驗之後他對人體氣息十分敏感,死人和活人的氣息完全不一樣,剛才明明是,看了看前面的烏北,程雲飛到底是沒有說出來,讓新員有些危機感也不錯不是嗎。

  強迫自己提高警惕,雖然死人是假,但山林也不可能是安全的,不然的話何必搞那麼多事情,一路上兩人偶爾會遇上幾隻動物,看起來都有變異的痕跡在,但攻擊性並不太強,兩人合作很容易就解決了,程雲飛暗暗覺得這一批山林可能是給科研院放生實驗體用的,一來是可以觀察實驗體野外生存能力,二來正好用來測試他們這些新員。

  變異的生物大部分也失去了繁殖的能力,倒是不怕在這個地方一隻變一群,他們遇見最多的還是猿猴,這些傢伙有著鋒利的爪子,因為變異的關係身體更加靈敏,攻擊性也極強,程雲飛兩人大部分都偷偷的避開,實在避無可避的時候就聯手殺死,倒是多了一份晚餐,猿猴的肉並不好吃,在這裡自然也是不能生火的,程雲飛如願的體驗了一把茹毛飲血的滋味兒。

  「今天在這兒休息吧。」烏北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提議道,這已經是他們進入山林的第六天,從一開始還能遇見其他的新員,到現在雖然偶爾能聽見動靜,但已經看不到人,每天程雲飛兩人還是會找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換班休息一會兒,畢竟沒有精神的話別想有體力闖過去。

  軍方給的食物早就吃完了,程雲飛仗著來之前學過一些常識,看見能吃的花草野果就收集一些,肉食都只能靠打變異獸,因為不能生火的原因味道極差,而且肉食帶著血腥味,帶在身上的話會成為肉靶子,兩人除非體力必要吃一些,其餘時候都是靠著奇怪的植物充飢。

  烏北顯然有一些野外生存的經驗,每次挑選的地方都是易守難攻,或者是少有變異動物蹤跡的,就是這樣他們也難有一覺睡到天亮的時候,程雲飛熟門熟路的開始扒拉周圍的乾草樹葉搭了一個簡單的鋪蓋,又折了幾張大葉子又當毯子又當被子的。

  「你先休息吧,我會看著。」程雲飛拿出野果啃了一口,一下子酸的他牙齒都要掉下來,但還是將那汁水嚥了下去,今天該是他輪到先守夜,烏北也沒有推辭,走過去在他已經整理好的鋪蓋上頭和衣躺下,很快就進入了睡眠,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體力。

  程雲飛將野果扔進嘴裡頭,又拿出一個黑色的根系物體啃起來,雖然那東西看著很像是紅薯,但味道確實苦苦的,聽說熬成粥的話對身體很有好處而且好吃,但現在他嘴裡頭除了苦味還是苦味,吞了一節拿東西之後,程雲飛放鬆身體靠在了一旁的樹上,精神卻一直緊繃著,在進入山林之後,在睡眠中被攻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今天的夜裡十分安靜,似乎周圍真的沒有變異獸的蹤跡,雖然並沒有與其他新員聯繫,但他也知道已經有十多人迫於傷勢退出集訓,這在他手腕上的記錄表上都有顯示,軍方真是不懈餘力的在各個方面給予壓力。

  程雲飛吐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要是他睡過去那可有好看的了,首頁其實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尤其這裡除了已經睡著的烏北就他一個人,兩人曾經也想過在晚上休息的時候靠近大隊伍,但看了一次食物搶奪戰之後就不再參加,畢竟他們還要體力來對付那些變異獸,晚上不但要擔心攻擊還要看好食物真是太累了。

  驀地,程雲飛皺起了眉頭,眼神朝著一個方向看去,他現在的視力很好,即使是晚上基本上也能看得清楚,從這邊看過去一覽無遺並沒有特殊的東西,程雲飛卻心生警惕,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本能告訴他,那邊絕對有危險的存在。

  看了看才剛進入睡眠的烏北,即使是他連日下來臉上也帶著疲倦,程雲飛朝著那邊仔細看了一遍,確定並沒有變異獸才微微鬆了口氣,並沒有直接將烏北叫起來,只是更加小心一些,因為莫須有的東西將烏北吵醒就不值得了。

  雖然安慰自己不會有事,但心中的焦慮越來越重,等烏北到時間醒來的時候,就看見程雲飛整個人都緊繃著:「怎麼了?到時間了,你去休息一會兒。」

  程雲飛卻搖了搖頭,伸手將地上的背包甩到了背上:「我們先離開這裡,我的感覺很不好。」

  烏北四下環顧並沒有看到什麼危險,但程雲飛寧願放棄自己休息的時間也來先離開這裡,自然不可能是無的放矢,想了想便點頭說道:「也行,可以找到新的地方再休息。」

  程雲飛點了點頭,兩人帶著戒備在夜間行路,這在森林中其實是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他們不熟悉這邊的地形,程雲飛對室友因為自己一句話就答應先離開的事情頗為感激,真要問原因的話他實在說不出來,但這種野獸般的直覺已經救了他很多次,雖然這邊看起來很平靜,但絕對有什麼潛在的危險。

  「等等,前面有人!」程雲飛驀地出聲喊道,臉色難看的往前前方,只見兩棵樹之間,一個人影慢慢展示出來,夜色中並看不清那人的臉色,但從那一身白色的棉服就可以知道,那絕對不是同他們一起進來的新員。

  在山林之外,接到緊急電話的少尉也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下屬就是狠狠一鞭子,怒聲喝道:「別跟我說那些借口,現在是新員集訓期,你們居然敢玩這一手,難道想讓今年這一屆全軍覆沒嗎!」

  站在下面的人滿頭是汗,對那鞭子連躲都不敢躲,只是趕緊解釋道:「對不起長官,我們沒有料到實驗體居然會突破防守,還釋放了同期其他試驗品,因為新員集訓期,地下實驗室的研究暫時停止了,所以那邊的軍力才會……」

  「別跟老子來這些虛的!哼,那個爬蟲居然敢越界調走人手,老子這次絕對不會饒了他。」少尉恨恨說道,雖然他掌管這一次的新員集訓,但那邊實驗室的事情並不在他的管理範圍之內,那個對頭把人調走居然也沒有通知,自己不抓住這次的機會才是笨蛋!

  「好了,那些以後再說,現在先把人從山裡拉出來。」軍士長也是一臉焦急,「現在往前往後時間都差不多,我怕他們會遇上實驗體,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新員。」

  少尉狠狠喘了口氣,開口說道:「給新員發緊急信號,讓他們標明自己的位置,派人進去搜尋,先把人帶出來再說……至於那些東西,能關回去就關回去,不能的話直接擊斃。」

  「這不行,那些可都是……」那原本滿頭是汗的傢伙立刻叫起來,少尉卻只是冷笑道,「別跟我唧唧歪歪,把那些傢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趕緊去做。」

  35.怪物

  「誰?」在看見那道人影的時候,程雲飛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緊張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防備的姿勢,烏北也在第一時間拿出了匕首擋在身前,臉色有些發沉,那人影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發問,直勾勾的往前走出幾步,在月光之下兩人終於看清了來人,卻同時在心底抽了口氣。

  能力者的變異手段政府一直都沒有放棄研發,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人類的變異是在那次的大災難中開始的,挺不過去的人成了怪物,挺過來的人要麼是有了免疫要麼是成為了能力者這樣的特殊存在,一開始,那種病毒就是有利有弊的東西。

  而政府的研究就是從那種病毒開始出發,反正現在這種東西已經沒有了傳染能力,但能力者要是這麼容易被激發的話,現在的僵局也不會持續這麼多年,用病毒破壞人體之後,產生最多的就是眼前的怪物,雖然政府保密,但進入軍隊之前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眼睛通紅,臉頰突出,口中含有尖銳的牙齒,失去屬於人的神智,對血肉有著異樣的執著,如果只是普通的感染體的話,他們兩個對付起來輕而易舉,但眼前的實驗體顯然不是,可笑的是那些研究並不能保存實驗體的神智,卻將他們的能力激發的一乾二淨,似乎能力的存在和屬於人的理智是相互排斥的。

  兩人對視一眼,面對這種怪物,如果沒有自信能超越他的速度,逃走是沒有用的,烏北給出一個攻擊的手勢,卻見那怪物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直直朝著程雲飛撲過去,居然將身邊的另一個人忽略的徹底,少年心中咯登一下,算是明白自己的身體對這些實驗體的吸引力,臉色一變拿著匕首迎面而上。

  匕首在那怪物的臉頰上劃出一尺多長的口子,這些失敗的變異人並不是屍體,血液順著傷口噴濺出來,那怪物像是被激怒了,咆哮著衝著程雲飛再一次撲過去,烏北臉色一變,從後頭靠近那怪物,手中匕首一把刺下去,卻見那怪物只是微微一扭,居然用肌膚將匕首折成了兩半,揮手就是一爪子送上來。

  烏北被迫倒退了幾步,卻見那怪物回頭又追著程雲飛而去,居然不把剛剛攻擊了他的烏北放在眼裡,男人臉色一黑,暗道那傢伙難得覺得程雲飛白白嫩嫩的比較好吃,手上卻擰了一根樹枝朝著那邊的怪物用力一擊。

  程雲飛這邊匕首已經給不了那個怪物傷害,在第一次的得手之後,那怪物咆哮著衝過來,匕首劃在他身上只會留下淺淺的血痕,居然並不能直接刺進去,不但如此他反倒像是被激怒了,張嘴就朝著他咬過來,程雲飛只來得及抬腳朝著他的臉上踹去,硬生生擋住了那一口。

  那邊烏北已經追了過來,手中樹棍子狠狠一擊,卻見棍子成了兩半,那怪物卻只是搖搖晃晃並沒有倒下,反倒是朝著他咆哮一聲,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扔了出去,烏北一個躲避不及砸在了樹幹上,程雲飛臉色一沉,將背後的背囊甩給衝著自己撲過來的怪物轉身就跑。

  那怪物一把抓爛了背囊,看見程雲飛離自己越來越遠發出一聲焦急的吼叫,居然一下子跳上旁邊的樹幹,瞄住了方向朝著少年奔跑的位置飛撲過去,程雲飛只覺得後背一沉,一個溫熱帶著血腥味的身軀就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讓人作嘔的味道讓他想起實驗室的日子,那幾個在自己面前變成屍體的女人,那些裝在玻璃上變成肉醬的怪物……

  難道兜兜轉轉還是要死在這些怪物的嘴下嗎!程雲飛心中升起了一股憤恨,他努力了那麼久,掙扎了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裡餵飽這些怪物!不,絕不行,他絕對不會死在這裡,不會成為別人的食物,少年身體裡迸發出一股力量,反手就朝著身後的東西打去。

  那正湊過來的傢伙被打個正著,程雲飛只覺得手肘一疼,卻是那個怪物將自己的整個手臂咬在了口中,該死的他居然自己送上門去,少年心中湧起了一股絕望,卻只覺得手腕處一陣溫熱,卻是那怪物沒有直接吞下口去,反倒是伸出舌頭將他的手肘舔了一遍,那東西的進化方式就是為了吞噬人類的,那舌頭上的倒刺一下子就將手肘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樣。

  程雲飛忍不住發出一聲悶痛聲,想要將自己的手肘收回來,但那怪物像是在舔肉骨頭似的不鬆口,程雲飛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嚼吧嚼吧成了肉泥,那怪物像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是舔了幾口那白嫩嫩的手肘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樣子,低頭看了看少年細嫩的脖子,忽然伸出舌頭舔了過去。

  「碰!」一聲槍響伴隨著滾談的血液,程雲飛來不及感受脖子上的疼痛,就只覺得身上一輕,回頭就看見那個怪物嘶叫著朝著那開槍的人撲過去,原來在他們搏鬥的時候,有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從天而降,這時候槍口對準的正是那個東西,偏偏後腦勺已經中了一槍,那怪物卻還是活力十足的活蹦亂跳。

  「沒事吧?」烏北快步走過來扶起程雲飛,看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和脖子就是一怔,這些天下來他對少年的體質也有了一定瞭解,但這時候看起來傷口十分可怖,這要是放到新紀元之前的話,被怪物傷成這樣肯定是要被放棄了。

  那邊的抓捕行動還在繼續,雖然上頭吩咐下來死生不論,但他們一行人過來到時候,地下研究室的人也隨後跟上了,現在就在一邊盯著,如果在完全能抓捕的情況下擊斃的話,那些人恐怕不敢拿少尉怎麼樣,把他們炮灰卻完全有可能的。

  程雲飛用還健全的手捂著自己的一邊脖子,剛才的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就要斷氣了,現在檢查了卻只是右臂和脖子刮傷嚴重一些,他一時之間的臉色有些奇怪,穿越之前雖然沒有經歷過所謂的大災難世界,但通過瞭解就知道,那時候的怪物是沒有思維只會吃人,他們可沒有先舔舔這麼委婉的想法。

  這個怪物還有自己的思維,這是程雲飛唯一能想到的,也許他剛才並不是為了吃了自己而是表示親近,一些動物本能的行為,舔舐就是親近的一部分,只可惜他的舌頭不是普通人可以消受得起的……當初的小怪物,地下城裡出生的嬰兒,還有面前這個大怪物,難道只是想跟他親近??

  程雲飛有些驚悚的倒退了一步,身邊的烏北還以為他嚇到了,轉身安慰似的拍了拍他沒有受傷的肩頭,哪裡知道少年心中的驚濤駭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這些怪物的鎮定劑,要是被發現的話是不是就會抓他去解剖,研究怎麼讓變異人安靜下來的辦法,程雲飛越想臉色越發難看,倒是很符合現在的情景。

  雖然那怪物很厲害,但在軍方幾人圍攻,又有專門針對他的武器的情況下,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也有可能那第一槍雖然沒有致死,也讓怪物受了重傷,被壓制在地,注射了大量特殊藥劑,那原本通紅的眼睛和尖銳的牙齒慢慢褪下,遠遠的看去那個怪物男人就跟普通人一樣,朝著這邊望過來的眼神分明帶著哀求。

  程雲飛猛地扭過頭去,不去看那讓人心生憐憫的眼神,很快那怪物男人就被幾個地下研究室的軍人拖了下去,至於以後怎麼樣也不是他能關心的了,幾個軍人走過來就看見他捂著脖子的手,皺了皺眉頭喊道:「該死的,這邊有一個被咬了,趕緊安排人送回去,真要感染的話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程雲飛被他激動的話嚇得一愣,不是說人類早就已經從那個病毒免疫,就算是感染也很快能醫治,並且失去了傳染性嗎,那這個軍人怎麼會這麼緊張,烏北淡淡看了那人一眼,低聲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程雲飛這時候卻是笑不出來的,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接受檢查什麼的,森林裡頭自然是不能停下飛車的,上頭放了繩索下來,他只需要站上去就自然被接到了飛車之內,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立刻圍了上來,程雲飛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表面上非常配合的接受檢查。

  轉頭看見烏北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但還是多多少少被轉了一圈兒,程雲飛微微鬆了口氣,一臉平靜的讓他們緊急處理身上的傷口,幾個白大褂看了看還驚奇的叫道:「看著很糟糕,其實只是小傷,肌體自己已經開始修復了,應該不會被感染。」

  眾所周知,被感染之後傷口只會惡化不會痊癒,機艙內的人都鬆了口氣,雖然政府屢屢宣傳病毒已經對人體基本無害,但那只是基本罷了,又不是百分之百,不然那些實驗體怎麼會在病毒的作用下進化或者變異!

  「按照規定還是要隔離三天,小兄弟別緊張,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進去好吃好睡三天,不會影響你集訓成績的。」白大褂還好心的安慰道,程雲飛鬆了口氣,看來所謂的隔離也不是像實驗室一樣拚命進行各種檢查的,他還真怕自己的身體異常被發現。

  到了集合地才發現大部分人都被帶回來了,至於沒有出現那幾個不只是還沒有出來還是出了意外,程雲飛張望了一下,發現安諾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沒有缺胳膊少腿的,看見他下來還對著這邊笑了笑。

  「這兩個怎麼了?」軍士長走過來就看見繃帶傷口,皺著眉頭問道,帶他們回來的軍人立刻行禮說道,「我們去的時候這兩位新員正跟實驗體做搏鬥,其中一位受了點輕傷,需要接受隔離,軍醫說沒有大問題。」

  「那就好,兩個小子還不錯啊。」軍士長笑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又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不遠處一眼,程雲飛順著他的實現看過去,才發現那邊還有幾個受傷的新員,其中最厲害的那個整條手臂都被撕裂了,這時候慘白著臉接受懼意的包紮。

  「怎麼傷得那麼重?」跟著下來的兩個醫生也跟過去幫忙檢查,軍士長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卻沒有多說什麼走開了。

  其實不用軍士長多嘴,程雲飛兩人剛坐下安諾就蹦躂過來了,這位就是個八卦集合中心,加上性子討人喜歡人緣也不錯,所以很快就打聽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雲飛,你們也遇到變異人了?真是倒霉,聽說是地下實驗室出了問題,你沒事吧,看看那邊,那個叫徐和的真倒霉,被他家哥哥推出去擋了變異人的攻擊,那條手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嘖嘖嘖,我聽說徐和是徐家的養子,不過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啊。」

  程雲飛腦袋中轉過一些影子,那麼多年的事情其實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往那邊看了看,那個臉上帶著懦弱和慘白的少年,看起來應該比他們還要小一些,不會就是當年孤兒院的小和吧。

  這個念頭不過是想想,現在別說是見到小和,就是見到奇客或者蘇父蘇母,程雲飛也是不會上前相認的,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何況是別人,徐和當年做出了選擇,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程雲飛歎了口氣,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麼。

  那邊的徐和卻不知道昔日好久就在身邊,他只是咬牙接受著軍醫的急救,手臂的疼痛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快失去它,連帶著一湧而上的就是對那個徐琪天的憎恨和厭惡,這些年的忍耐下來,他以為自己可以不介意那些冷嘲熱諷,但是這一次,這個徐家大少爺居然想讓他去送死!

  如果不是為了陪這位四肢不勤的大少爺,自己怎麼會被迫跳級上來陪他進軍隊,很多該學會的東西都沒有學到,到了森林裡頭那傢伙更是將自己當做探測器在用,徐和咬斷了兩顆大牙,臉上卻半點不露,這樣也好,趁著這次受傷,他肯定來不及恢復跟這位大少爺分在同一個地方,以徐琪天的性子也不可能等他康復,到時候肯定隨便將他扔進一個部分,這樣一來他反倒是有了自己的時間。

  等有一天,我成功了,一定會把你們都踩在腳下,讓你們知道什麼事痛苦的滋味!

  36.隔離

  所謂的隔離並沒有同實驗室那般嚴格,受傷的幾個人都被帶到了軍醫院的隔離房間,看起來更像是高級病房的地方裝備齊全,甚至還有虛擬視頻用來打發時間,當然,播放的影片都是經過刪選的,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力。

  因為感染的幾率很小,對他們這些受傷的人的管制也並不嚴格,除了不能進出隔離區,相互間串串門倒是沒有關係,進去第一天只是受了一些小傷的新員就開始串門子了,程雲飛的傷口因為看起來恐怖,所以成了被重點關注的對象,一屋子差不多擠了十個人來表達安慰之情,弄得他哭笑不得。

  人多了八卦也多,圍繞最多的就是隔壁間那個別撕裂了手臂的,雖然這個時代的科技很發達,但那樣的傷勢也是要養上十天半個月了,尤其是這個人受傷的原因不是跟怪物做搏鬥,而是被從小侍奉的「少爺」推了出去,受傷進來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偶爾有一個能力者也是能力微末的,在嘲諷的同時未免沒有一些同命相連。

  程雲飛最後還是被拉著一起去探望,他也有心想看看那個少年是不是當初的小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跟小和也不過相處了一年時間,能認出來才奇怪了,印象中的人臉都已經迷迷糊糊,只記得那個名字和領養他的姓氏罷了。

  一群人到了那位少年的隔離房間,裡頭的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徐和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已經修復完畢的手臂不知道在想什麼,室內安靜的氣氛一下子襯托的來人鬧鬧哄哄的,程雲飛見那少年第一時間露出了笑容,眼神微微一斂站在人後看熱鬧。

  徐和抬頭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起來並不謙卑,反倒是有種波瀾不驚的味道,足以將在場的人心中原本的輕蔑打散,像是沒有察覺那些複雜的同情輕視,少年微笑著說道:「真不好意思,因為手臂還不能隨便動,所以沒有過去串門子,沒想到大家都過來看我了,真是榮幸之至。」

  少年手臂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對著他們露出燦爛充滿了善意的笑容,這是剛從軍校踏進軍隊,同樣受了傷的新員們所不能排斥的,果然一會兒功夫雙方就打得火熱,程雲飛在後頭覺得自愧不如,上輩子他雖然不能說是人際關係左右逢源,但也算是個容易跟人熱絡的,一方面是公司發展的需要,另一面也是性格。

  但到了這個世界,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加上這個世界的人,沒本事的經常帶著卑微,有本事的又是把頭翹的老高,所以除了奇客和家裡人,程雲飛還真沒有關係十分密切的朋友,反觀眼前的徐和不著痕跡的將來人籠絡,絕對是個狠角色,程雲飛徹底淡了尋根究底的心思,就算這個人是小和,那也不是當年會拉著他的衣角要糖吃的小孩了。

  遠遠的看來室內氣氛一片融洽,程雲飛很順應潮流的偶爾笑說幾句,徐和自然也認不出多年前的朋友,只是隱約記得程雲飛的室友是個很厲害的傢伙,言語中多帶試探的,這樣巧妙的說話這些新員覺察不出來,程雲飛上輩子可是圈子裡頭摸爬滾打過的,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巧妙的轉開了話題,程雲飛看似不在意的起身說要告辭,徐和眼神微微一閃,還要說什麼卻聽見外頭傳來規律的腳步聲,一隊白大褂朝著這邊走來,為首的正是當初為他們急救的軍醫,見一群人都圍在一個房間裡頭,連忙擺手說道:「都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今天的例行檢查開始了。」

  在場的人都有些掃興,但畢竟是性命比較重要,一個個都乖乖的走開了,分配給程雲飛檢查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歲,手腳卻很麻利,在看見他傷口幾乎已經痊癒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看記錄還以為傷得很重呢,果然只是傷了表層嗎,你之前是不是接受過進化藥劑,身體的恢復能力很不錯。」

  程雲飛腦海中閃過自己的資料,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是,在軍校期間接受過強化藥劑,雖然沒有激發能力,但身體的強度和恢復能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這裡的強化藥劑卻是政府推向平民的,價格昂貴但很安全,雖然激發能力的情況很少,但能強化身體也算是不錯,當初屠夫給的資料上就有過這麼一筆,想來是為了掩蓋他的癒合能力。

  護士小姐瞭解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話立刻告訴我們,雖然被感染的概率很低,但畢竟還是存在的,你也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吧。」

  程雲飛點了點頭,又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護士小姐,上次那個怪物怎麼樣了,居然從實驗室逃出去,真是太危險了。」

  「哈哈,害怕了嗎,放心吧,實驗體出逃的話馬上就能發現,這次是恰好遇到新員集訓,才發生了傷人事件,軍方不是也很快控制住了嗎。」護士笑著說道,卻沒有半句話說到那個怪物,做好常規檢查之後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程雲飛眼神微微一黯卻也沒有追問,想到那個怪物的眼神心中有些猶豫,但依他新員的身份連進去地下實驗室都不可能,怎麼有機會去看看那個怪物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

  例行檢查過後,穿著白大褂的軍醫都走了出去,翻過所有人的體檢報告,為首的人歎了口氣說道:「就說不會有問題,上頭究竟想要查什麼,走吧,先把這些拿過去。」

  地下實驗室建在山林之下,除了高科技的守衛之外還有軍人站崗,那一天實驗體會脫逃,出去站崗的軍人被調到了另外地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地方的電力能源一下子崩潰了,而一切的根源就在他們最後抓捕住的變異人身上。

  雙眼通紅突出,牙齒尖利,無法控制攻擊慾望,這是變異人的特徵,但這個實驗體在此外具有一身強悍的電系能力,在導致地下能源崩潰之後,還知道毀壞了附近幾個實驗室混淆視線,現在不能判斷他釋放其他實驗體的行為是本能還是自我思維,單單那身電系能力就讓人驚疑。

  雖然變異人或多或少都會具有能力,但大部分都是能力低下且不能自控,只是本能的發散,但這個變異人顯然不同,就像是他具有自身的思維一般,在使用電系能力的時候並不會傷害到自己,而他的能力已經比得上中級能力者。

  這在變異人的研究方面無疑是一個進步,實驗室方面商量之後直接將外頭的專家請了進來,就是為了弄懂這個變異人是否有自我意識,能否成功進化成為能力者,雖然從變異人進化成能力者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但奇跡就是人類創造的不是嗎。

  給實驗室依據和信心的,就是那變異人回到實驗室之後分外的安靜,各種行動都超出本能的範圍,甚至還有預謀的想要再次毀壞掉這裡的電力系統,不過軍方有了防備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金博士,怎麼樣,這個變異人非常不配合,我們只能用鎮定劑讓他安靜下來,他的大腦活動非常活躍,不像一般的變異人。」他們畢竟不是專業人員,這邊地下實驗室研究更多的是生化武器,這些實驗體只是順帶著罷了,所以才會將這位博士請過來。

  金斯利一目十行的掃過那些數據,最後停留在大腦思維那一夜,看著裡頭男性的身體淡淡說道:「變異人變異有三種,一是死亡,二是怪物,三是能力者,怪物原本就是進化過程的一種,會有自己的思維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之前類似的變異體也有出現過,但擁有思維的怪物更加危險,對身邊的人都有攻擊性,你們想將他養得跟人一樣是癡人說夢話。」

  如果變異人的進化這麼容易解決的話,他也不用現在還受制於人,這樣的變異方向並不少見,但這樣擁有思維的變異人並不能帶給他們希望,甚至每次出現都會帶來傷亡,擁有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從他們誕生那一刻開始,就將人類當做食物來獵捕。

  軍方代表顯然有些不滿,但也知道這位博士說都是實話,心中卻並不以為然,開口說道:「難道不能跟那些變異獸一樣馴服,雖然過程難了點,但畢竟可以當做武器來使用……變異獸馴服計劃剛開始的時候,反對的人也很多,到現在也不能完全防止傷亡,但他們帶來的利益也顯而易見,如果沒有這些變異獸作為先鋒,我們對外星球的探尋不會像現在這麼順利,要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也只有變異獸能第一時間發現。」

  「動物的本能是捕食,但在新紀元之前,他們對人類就處於一種臣服的狀態,更何況軍方現在使用的大部分變異獸都是狗,這種動物想來親近人類,只要餵飽了基本上不會有事。」金斯利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但是變異人的本能就是吞噬同類進化,那是他們發展的方向,如果你不介意讓他以這樣的形式變得強大,以後站到人類對面的話,我並不反對你的計劃。」

  軍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變異人會吞噬人類,攝取有用的部分進行自身修補進化,這是實驗室裡頭的秘密,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能力者同樣可以採取這樣的辦法提高自己的能力,甚至是現在,有時候催生能力者的辦法,就是講其他人的優秀能力基因注射進他們的身體。但這種事情台下說說就是,放到檯面上來的話不免有些……

  金斯利可不管軍方的態度,雖然礙於各方面的制約他不得不來跟這些半外行裝專家的傢伙解釋,但連日來繁衍計劃的不順利,實驗室高層的爭權奪利已經讓這個博士非常煩惱,自然說話也不會好聲好氣。

  看著裡頭被剝光了平躺著的男人,金斯利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那個身體對藥劑幾乎免疫,最後卻沒有挺過去的1157號,或許他那時候不該用太過於激進粗暴的方法,那樣的身體實在是適合進行各種測試……金斯利忽然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腦袋中鬧得轟轟作響,猛地站起身朝外頭走去,連軍方的挽留都沒有聽見。

  自覺被甩了面子的軍方代表臉色非常難看,冷哼了一聲將資料摔到了桌上:「裝什麼專家,以前還不是個接生的,給點顏色還真就開染房了。」

  「少尉,計劃不可行的話,我們要怎麼辦?」下手的人戰戰兢兢的問道,這位少尉可不想接受新員集訓的那個,雖然看著嚴厲但是很護崽子,眼前這個可向來不把人命當回事,明明不是研究方面的人才,偏偏要摻和地下實驗室的事情,現在弄得一團糟才知道著急。

  「能怎麼辦,先跟那些變異獸一樣養著,老子就不相信養不出來,變異人難道就特別了。」少尉冷冷一哼,扔下一屋子的人踏著鐵靴離開了,屋子裡的人對視一眼,真不知道這次又要用掉幾條人命,那可是變異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

  卻說那邊金斯利一路到了研究院,火急火燎的趕往了標本收藏室,也不管下屬疑惑的眼神,對這一屋子的屍體都翻弄起來,到卻一直沒有找到印象中的那一具,男人臉色難看的回頭問道:「1157號實驗體呢,放到哪個營養艙了?」

  「1157號?」標本室的小員工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站起來查看資料,最後卻臉色緊張的回答道,「金,金院長,之前院內突擊的時候,上頭吩咐將來歷不明的實驗體全部銷毀,1157號就在其中,那時候跟一池子的標本被送出去銷毀了。」

  「銷毀了!你們腦袋裡都是狗屎嗎,那麼特別的實驗體居然拉出去銷毀。」金斯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小員工,卻也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的失誤,如果當初他不是因為失望而隨便吩咐下去,這些人也不會當做一般的屍體處理。

  「給我去找,就算是只剩下骨頭也給我找回來。」金斯利臉色扭曲的吼道,一屋子的人都沒見過他們的院長發飆,立時戰戰兢兢的往外走,天知道那些實驗體是被怎麼銷毀,按照實驗室一貫的作風的話,現在估計連渣都不剩了。

  37.馴獸兵

  被隔離了三天出去之後就是參加最後的考核,比起前段時間的艱苦訓練和山林之中的危險境地,考核看起來只是走走過場,一些新員這時候才知道後悔,因為他們拿到的成績單中,赫然寫著一些怎麼都想不到的扣分項目,甚至還有一名新員的扣分原因是蹲廁所的時間太長,影響正常作息。

  程雲飛的成績在新員中不好不壞,扣分的項目也比較正常,大部分都是一開始的時候身體沒有跟上訓練,倒是烏北的成績非常好,在新員之中排列第一,唯一扣分的項目是被認為不善言談,與群體關係不和諧。

  程雲飛暗暗一笑,這位烏北同事的性格是天生的,倒不是真的冷情,只是不樂意開口說話,他們一寢室關係算是不錯,平時這位的話也不算多,尤其是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拿出冷面神的架勢來,這樣人家願意跟他打交道才奇怪了,不過對程雲飛來說這個倒是不錯,至少不用擔心他問起自己的家世。

  「啊,搞什麼啊,老子長得帥也要扣分。」那邊安諾拿著成績單發出一聲哀嚎,隨即下意識的看了看四下左右,雖然考核期已經過了,但誰知道會不會還是在被全天候觀察,少年憋了憋嘴巴,一臉委屈的模樣得到了另外幾個新員的贊同。

  程雲飛往那邊看了一眼,被扣了容貌分的幾位都是長相十分出色的,雖然這個世界的整容技術十分發達,但據說整容對能力的激發有影響,所以一貫以來男性整容的現象還是比較少見的,故而天生的帥哥更加受歡迎,程雲飛有些慶幸自己雖然皮膚太好,但樣貌卻還是很男人的,不像那邊的娃娃臉,看著倒像是十四五歲的孩子。

  抱怨歸抱怨,可沒有一個人敢去跟軍方嗆聲的,其實新員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評分卻是十分公道的,容貌出色的新員進入軍隊之後,越容易成為軍花的目標,這樣的人要是沒有足夠實力的話,進去之後跟交際花也沒什麼兩樣,軍方會在這一項上扣分,就是變相的提醒這些人,很可惜每年下來收穫的不過是抱怨罷了。

  程雲飛拿到新到手的軍裝有些興奮,這次的軍服不像上次集訓時候發的,跟大學生軍訓似的沒有稜角,現在這一套穿上之後那叫一個英姿颯爽,程雲飛上輩子除了大學時候就沒有跟軍裝有緣過,這時候穿上了站在大鏡子前左照照右看看的,覺得自己還挺適合這樣的形象。

  帶上帽子故意正步走出洗手間,卻見那邊烏北悠然靠在床上,一手翻看著一本新的守則,但人家只是隨隨便便一個架勢就把自己給壓倒了,男人即使是半靠坐著也能感覺出來很高,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子單薄的唇瓣顯得有些冷清,一眼瞧去就是不容小覷。要站在一起看,烏北是衝鋒陷陣的武裝兵,自己不是文藝兵也是做文職的,這就是氣勢上的差距,程雲飛不僅摸了摸鼻子,暗道難道上輩子裝文明人有了後遺症。

  烏北看著對面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在被打量的時候這位也看著對面的人,其實軍綠色的制服很適合程雲飛,乍一看少年個子不矮,尤其是比例非常完美,帶出一種挺拔的氣勢。黑色的短髮時不時俏皮的溜出帽簷增添了一份不羈,襯得那一雙眼睛更加炯炯有神起來,只是睫毛過長倒是讓他的臉上多了一份秀氣。

  烏北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室友很討厭自己一身怎麼都曬不黑的皮膚,那在軍隊裡頭是挺招眼的,尤其是在綠色軍裝的襯托下,有一種制服誘惑的禁慾感覺,但其實仔細看去的話,少年身上另有一種讓人折服的氣度,偶爾一笑的時候又帶著暖人的溫度,像個陽光怪氣討人喜歡的大男孩。

  「怎麼,被你哥哥我迷住了?果然我的魅力無窮啊!」程雲飛見他瞧著自己便笑著說道,回應他的是一本書砸過來,程雲飛聳了聳肩接住,嘻嘻說道,「幸好正式入伍之後也不需要調換宿舍,我之前還以為這邊只是我們暫時住住的地方呢。」

  烏北收斂了目光,淡淡說道:「以前每屆都是要重新打亂編製的,不過今年似乎要挖掘一個新的兵種,就拿我們這些新兵簍子作為實驗,所以暫時不需要各自編製,之後就要看計劃是否順利了。」

  「咦,你怎麼知道這些。」程雲飛順口問了一句,見烏北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反倒是拿起守則細細看起來,雖然狐狸男都有給他培訓過,但再熟悉一些總是沒錯的。

  烏北挑眉看了看對面的人,手臂上的傷口在衣服裡頭看不見,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脖子上的繃帶,想到當時自己面對那個變異人的時候無能為力的感覺,那些士兵晚來一秒鐘的話,他或許就要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了,烏北自認不是善良的人,但對這個不多話的室友還是帶這樣一分喜歡的,不然的話也不會願意跟他一起進山林,對他來說一個人才是最安全的,不知不覺居然多了一個朋友,有時候想想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男人索性躺到了床上,對面的少年凡是看到了覺得自己會犯規的條例都會念出來給他警醒,烏北聽著耳邊嘀嘀咕咕的聲音,居然慢慢陷入了睡眠,他一貫都是戒備心理非常重的人,剛開始的時候程雲飛一個翻身都能把他從睡夢中驚醒,而現在卻居然已經能安心的沉睡了,有時候信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產生了。

  程雲飛並不知道自己獲得的信任有多麼難得,看了看對面的軍裝男人似乎要睡著了,有些無聊的放下了守則,看看時間也不早了,索性脫了衣服,順便踹了對面的人一腳:「烏北,你這樣睡明天衣服皺了,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守則第三條就是保持外貌整潔。」

  烏北很想告訴他,自己這群新兵蛋子是傳不了多少次正裝的,但看程雲飛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掛起來還是嚥了回去,就讓這個傢伙高興一晚上吧,等明天他就知道什麼叫做新兵了。

  果然第二天除了一開始的訓話之後,新兵們只能換上了一開始的那種便服,想想也是,平時要都是穿正裝的話訓練什麼的也不方便呀!程雲飛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己室友,他保證從這個面癱的傢伙眼睛裡頭是看到了幸災樂禍在裡面。

  一群軍色的新兵站到了廣場上,這次的淘汰率不算小,當初一千多個人現在居然只剩下堪堪一半,得知以後帶他們的依舊是當初集訓的少尉,下面的人心中一片哀嚎,終於還是學乖了沒有發出一個聲響。

  少尉對這樣的情況顯然很滿意,站在高台上朗聲說道:「我是布斯?布列克少尉,以後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布列克少尉,能在這裡聽到我的名號,就證明你們有了踏進軍隊的權力,但也別高興的太早,知道為什麼在這裡才區區五百零三人嗎,除去那些被掃地出門的,天分高的早就被其他編製收錄,出出現在這次集訓就代表三點,第一點,你們的老子沒本事,第二點,你們生來沒有傲人的天分,第三點,以後有沒有本事,就看你們自己的努力。」

  程雲飛臉色微微一變,暗道自己拚死拚活進來的地方聽起來居然還是低等兵,他微微回頭打量了一下周圍,那個徐家大少爺徐琪天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知道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家世不被軍方看在眼中,還是自己雖然是能力者但其實並沒有天分。

  程雲飛腦海中閃過當年那對趾高氣揚的夫妻,心中也有一番瞭然,徐家真的要是大家族的話,當初也不能夠去他們那種孤兒院收養孩子,在普通人面前時高等人,在上層階級估計也是墊底的,不然還能把孩子送進軍隊集訓,想到這里程雲飛看了一眼徐和,後者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只是不知道心中是否也是這樣平靜。

  「朱凱上士,去把勇猛者帶上來。」布列克少尉淡淡說道,下頭有人立刻敬禮離開,很快從軍隊的後方帶出了一個讓新兵們心驚膽戰的東西,那只在山林之中咬死了人,足足有正常藏獒四倍大小的傢伙,朱凱好心情的向當時混在軍隊中接觸過的新兵擠了擠眼睛,笑著摸了摸勇猛者的腦袋,心想自家大毛還是挺嚇人的。

  新生們的臉色一張張看著像調色盤似的,不知道是在慶幸當初那場血腥場面是假的,還是害怕眼前的大傢伙突然發狂再友情演出一場,少尉很滿意的看著新兵們震驚的神色,擺了擺手淡淡說道:「馴獸兵作為新興兵種,在場的人或許不太熟悉,以後你們要做的就是馴服這些變異獸,在外星探索的時候,你們會知道,這些變異獸永遠比儀器更加靈敏。」

  新生們心中驚疑不定,但臉上並不敢露出懼怕退縮的神色,到了這一步他們並沒有什麼選擇,進入軍隊成為裝甲兵接觸機甲的話自然更好,但那也是需要實力的,一般人的身體在機甲中根本就經不起折騰,程雲飛心中也大大失落了一番,但看了一眼那威風凜凜的勇猛者覺得也不錯。

  馴獸兵自然不是新兵們直接就去接觸變異獸,那樣子的話別說是馴服了,一個個新兵蛋子都成了變異獸的食物還差不多,要成為優秀的馴獸兵,首先要接受的是關於變異獸習性的培訓,程雲飛聽著總結出幾點,那些大傢伙比起正常的寵物,也就是攻擊力大一些,脾氣暴躁一些,順毛摸的話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當然這可不是說馴獸兵沒有危險性,看看死亡的數據就知道這個行業有多危險,怪不得要直接從新兵開始招募,不然的話已經訓練許久的士兵,誰家上司樂意派自己人送死,死亡率看來是嚇到了下頭的新兵,朱凱作為講師哈哈一笑,不在意的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大傷口,那是他訓練大毛的時候留下的。

  「大家也不用這麼害怕,在你們之前已經有過一起馴獸兵,比起全靠自己摸索出馴獸經驗的我們來說,你們還是幸運的,比起不知道的危險,你們不覺得,能得到勇猛者這樣的夥伴,是一輩子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嗎?」一直乖乖坐在他身邊的勇猛者配合的發出一聲吼,一下子將講台上的東西吹得七零八落,朱凱連忙摀住他的嘴巴,手忙腳亂的模樣倒是讓新兵們的心情放鬆了一些。

  危險的境地讓新兵們十分緊張,但不可否認的是,那隻大大的勇猛者還是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喜愛,男人一般都喜歡極具攻擊力的東西,這些新兵自然不是例外,連帶著程雲飛想到自己能擁有一隻這般大的傢伙就覺得開心,上輩子家裡也是養了狗,但為了照顧妻子和小兒子,養的是憨厚有餘威猛不足的薩摩耶。

  「現在都跟我出門,我會帶領你們去變異獸基地,到了那裡,記得別做多餘的動作,否則惹怒變異獸被吞掉一隻手臂什麼的,就算現在科技發達能恢復,你們也不會想經歷那種痛苦。」朱凱痞痞一笑,翻身騎上了那只勇猛者,後面的人下意識的跟他保持一段距離跟了上去。

  變異獸基地在軍營的最右側,離山林並不算遠,也許是因為變異獸離不開實驗室的原因才這樣安排,程雲飛兩隻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跟著進來的新兵大部分都是這般,一排排看過去這兒的環境倒是有幾分像是當初的那個實驗室,只是這一次透明的玻璃之後關押著的都是一隻隻奇形怪狀的野獸,看見這麼多人進來居然也沒有什麼暴躁的神態,大概是都已經被馴服的。

  果然朱凱笑嘻嘻的介紹起來,這部分變異獸都是經過馴服的,所以看起來攻擊性較弱,越是往裡頭走越是能看腳暴躁的變異獸,有一些看見人影就開始咆哮和衝撞,那樣的場景讓程雲飛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兩個小怪物,頓時臉色變得慘白慘白,這在新兵之中並不顯眼,大家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朱凱笑看了身後的新兵一眼,淡淡說道:「以後這就是你們工作的環境,遲早都要習慣的,放心吧,這裡的安全措施很好,這些變異獸不過是沒有牙齒的老虎,並不能真正的傷害到你們。」

  一路走到了底才有真正的休息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這麼安排來增加士兵們對環境的適應,反正到了那裡頭的時候,一半的士兵腳都在發軟,朱凱挑了挑眉,一貫嘻嘻哈哈的臉上露出一絲正色:「現在,去換上安全措施,我會從馴獸第一步開始教導你們,馴獸,從掃糞開始!」

  ——持續——

    重生之繁衍者(中)(穿越時空+男男生子) BY: 人生若初

  38.給力吧,勇猛者

  所謂的掃糞自然不是開玩笑的,用朱凱的話說,就是這一個行當是最容易沾上變異獸的氣息,然後順利接近那些大傢伙,能讓他們慢慢親近起來的好辦法,雖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但下面的新兵也沒有干反駁的,程雲飛想到上輩子也曾經給自家的薩摩耶鏟過大便,似乎也不是太難的樣子。

  等到真正做起來的時候,程雲飛算是明白朱凱臉上的幸災樂禍是怎麼回事,變異獸的體積是正常動物的三四倍,那糞便的體積自然也不會小到哪裡去,他上輩子也算是農村裡頭出來的孩子,小時候也是看見過牛糞的,但眼前那一堆實在是比牛糞還要大一倍,他必須要用鏟子推到傳輸帶上,之後的處理倒是不需要他管。

  一開始處理糞便的時候,變異獸都是要被關押在一個透明的隔離間之內,通常看見有人進去都是會咆哮幾聲,有幾個膽子小的傢伙差點沒嚇暈過去,幸好安全措施做的不錯,幾天下來大家倒是都習慣了,有幾個居然還對著變異獸扮鬼臉,程雲飛倒是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他身體素質比不得能力者,但五感十分靈敏,每次進去的時候都恨不得捏住自己的鼻子,變異獸的大便可不是一般的臭。

  讓新兵們開始照顧的變異獸大部分都是狗的變身,程雲飛照顧的這一隻看起來跟勇猛著倒是有五分相似,只是毛髮沒有那麼濃密,脾氣也暴躁不少,剛開始程雲飛進去那個房間就能聽見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那一雙燈籠似的大紅眼睛看得人膽顫心驚。好幾次少年都有一種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撲倒吃掉的錯覺。

  幾天下來,也不知道是習慣了房間內有人出入,還是知道出現的人並不會傷害到自己,那只變異獸見他進來的時候也不會表現的那麼衝動了,偶爾只是抬一下眼皮子並不理會,程雲飛鬆了口氣,雖然知道這傢伙並不能傷害到自己,但一直有一雙大紅眼睛盯著,心理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朱凱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馴獸室中間的走廊溜躂,也許是很熟悉朱凱的出現,大部分變異獸都不會有什麼變化,偶然幾隻咆哮的,被跟在朱凱身後的勇猛者一聲咆哮就焉下去了,可以看得出來勇猛者在這些變異獸中間也是佔據統領地位的,朱凱每天都要狐假虎威一把,看得新兵們牙根恨得癢癢,順帶著倒是對掃費的工作沒有那麼多不滿了,等他們馴服了變異獸也能這麼威風一把。

  不知道是變異獸的糞便太臭還是其他的心理因素,反正程雲飛覺得即使是洗完澡身上也帶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其實已經馴服的變異獸,糞便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士兵來處理,這麼多的機械設備可不是放著看的,這段時間確實只是讓他們熟悉變異獸的習性罷了。

  馴獸的第二步就是餵食,不同於掃糞的時候是在絕對安全的地方,餵食還是存在一定危險性的,軍方自然也不可能讓他們跟變異獸直接接觸,只不過在隔離室內開了一道口子,可以將餵食的東西送進去,但就是這樣第一天餵食的時候,有一個新兵的整一條手臂都被那變異獸扯了進去,幾乎沒把他咬斷了整條手。

  朱凱這時候算是派上了用場,勇猛者三兩步奔到那馴獸室外頭,朝著裡面的變異獸就是一聲怒吼,那變異獸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了口中美食,那新兵的手臂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居然已經被變異獸具有腐蝕性的唾液弄得深可見骨,程雲飛看著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和手臂也在發疼,在餵食的時候更加小心起來,誰知道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照顧的那一隻頗為不屑的眼神,分明帶著一絲看不起。

  要說智商的話變異獸比一般的寵物要聰明很多,程雲飛確定自己是不會看錯的,那傢伙悠悠然的站起身,抖了抖一身的毛髮才過來飽餐一頓,為了馴服變異獸基本上是不會直接吞食生肉的,更多的時候是餵食實驗室出品的專用飼料。

  也就是因為那一個眼神,程雲飛忽然覺得這些變異獸或許也並不是那麼可怕,他們不過是攻擊性強一些的寵物罷了,就像21世紀的藏獒一樣,雖然看著兇猛,有時候也會攻擊人類,但對自己真正認主的傢伙還是十分忠誠的,看了看那邊小山般大小卻十分乖順的勇猛者,程雲飛對自己照顧的這只變異獸也用心起來,要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夥伴了。

  也許是感覺到身邊人類的心思變化,裡頭吃飽喝足的變異獸瞥了外頭的人一眼,慢悠悠的踱了回去,程雲飛覺得自己照顧的變異獸雖然沒有勇猛者那麼高大威猛,但看起來身上另外帶著一種獅子才有的慵懶和王者之氣,勇猛者怒吼的時候,一些變異獸會露出驚恐臣服的姿態,但自己這只卻向來不搭理的。

  不知不覺的程雲飛已經將這只變異獸歸入到自己東西的範圍之內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經馴服了它,好心情的開始給他取起名字來,勇猛者這樣的名字雖然聽著很威嚴,但卻缺少了一分親暱,這時候新兵們還都不知道,勇猛者還有大毛這麼一個名字,程雲飛忽然想到上輩子看過的一部動畫片,裡面的森林之王跟眼前身上毛髮很短,頭上卻鬃毛很長的變異獸很相似,辛巴也許是個好名字。

  再往裡頭看,烏北照顧的那只變異獸卻比得上勇猛者的體積,只是一身皮毛油光發亮卻是順服的貼在身軀之上,比起毛髮炸開的勇猛者少了一分可愛多了一絲爽利,尤其是呲開一口尖牙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比勇猛者更加可怕,那傢伙也不知道跟烏北是不是有緣,反正也是個不太開口的,其他變異獸叫囂的時候通常也不跟隨,只是他那身軀往玻璃前頭一站就讓人倍感壓力。

  再往右邊看去,安諾照顧的變異獸體積並不太大,看起來更像是貓科類別的獸類變異出來的,居然能靠著帶爪子的軟墊子跳到玻璃壁上,那傢伙顯然很喜歡居高臨下的感覺,除了進食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天花板上看著底下的人,只是那雙藍光瑩瑩的眼睛每每都讓安諾十分害怕,排除這一點的話,他這邊倒是看起來最安全的,那變異獸輕易絕對不會從上頭下來,更別說跟他有接觸了。

  而徐和照顧的變異獸看起來居然像是一隻孔雀,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品種,沒事就喜歡到處噴火,危險係數十分高,這種變異獸在實驗室內也是十分少見的,也不知道要說徐和運氣好還是不好,再看他的主人徐琪天,照顧的變異獸就正常的多,跟勇猛者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頭印出來的,只是比它略小一些罷了。

  不過變異獸的強悍與否並不是依靠體積來判斷的,那天吞了整條手臂的變異獸看著就像是一隻乖巧的猴子,大小也幾乎沒有變化,比起其他的變異獸來看著那叫一個溫順,照顧他的那個新兵每每都是抱怨自己的變異獸不夠威猛帥氣的,誰知道突然就來了那麼一招,那腐蝕性的唾液也不是變異獸都有的,程雲飛冷眼看著那傢伙估計智商很高,知道自己的人類飼養者居然看不起自己,所以才來這樣一招。

  從進來那一天開始,朱凱就明確的說過,在這邊的新兵只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如果不能讓變異獸親近的話,就只有被調走一條路,而一開始就讓變異獸明確的表現出敵意的新兵,基本上就沒有希望了。

  別以為被調走是一件好事情,從這邊出去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所謂的調崗跟降職沒什麼兩樣,基本上不能成為馴獸兵的話,以後他們只能去後方當當後勤人員了。所以即使這邊很危險,進來之後所有人都沒有過被調走的心思,拼著命也要馴服自己的變異獸。

  程雲飛覺得自己照顧的那一隻倒不是飽含敵意,只是不怎麼看得起自己,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像那頭烏北和自己的變異獸雖然有點兒那種爭鋒相對的味道,但人家有交集才有火花,如果這只辛巴一直鄙視自己下去,就算安全的度過一年,他估計也沒有了成功的幾率,想當年藏獒還會鄙視弱勢的主人不聽話呢!

  正當程雲飛苦思冥想著怎麼才能打破這一僵局,那頭卻出現了一陣騷亂,卻見那被吞了一次手臂的新兵臉上帶著驚恐,將飼料撒了一地,自己嗷嚎一聲顧不得其他朝著出頭奔逃而去,程雲飛定睛一看也變了臉色,卻見那隻猴子似的傢伙跟練了縮骨功似的,全身團成一個被壓扁的糰子,居然從餵食用的小窗口擠了出來,身上毛髮一抖又恢復了常態。

  那雙藍瑩瑩的眼睛看著四周的新兵,分明是帶著一種貪婪,程雲飛心中咯登一聲,只見那猴子朝著離他最近的新兵飛撲過去,畢竟是經過訓練的士兵反應也是極快,躲過那變異獸的攻擊之後便聽見有人拉響了警報,平時這時候朱凱是肯定在巡邏的,但今天他部隊有會議參加,這時候還沒回來。

  程雲飛覺得那猴子肯定是有預謀的,這時候揮舞著爪子朝著周圍的新兵攻擊,那架勢就像是要劈開人的腦袋來吃似的,估計它打的還就是這個主意!程雲飛離那邊並不算遠,見那猴子居然一下子抓住了其中一個新兵,鋒利的牙齒朝著他的腦袋就啃了下去,臉色一變按著匕首就衝了過去,一把反扣住那猴子的腦袋。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幾個新兵紛紛拿出武器幫忙制住那猴子,只是那傢伙的唾液連帶著爪子都帶著毒性,三兩下就分辨開周圍的人,只程雲飛剛才動機技巧,這之後反扣住它的脖子捏住了軟處不放開,後頭的烏北臉色微微一變,衝過來一匕首上去,將那猴子反抓著程雲飛的爪子一把剔去。

  那猴子哀嚎一聲,周圍的新兵臉色微微一變,雖然變異獸攻擊他們在先,但這裡的變異獸有多珍貴他們也是知道的,這樣隨隨便便居然把變異獸的手掌砍去了一半,到時候責任下來誰來承擔,烏北冷眼掃過周圍,反手扣住那猴子的另一隻爪子,程雲飛微微鬆了口氣,方才一翻動作他扣住猴子脖子的手臂上都已經是傷口了。

  那邊有人終於想到了使用鎮定劑,手中東西剛拿出來,那猴子像是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口中發出一絲尖利的叫聲,程雲飛離他最近,差點沒有被震聾了耳朵,扣住他的手臂忍不住鬆懈了一些,那猴子正要脫逃,卻聽見外頭傳來一聲怒吼聲,一個黑影飛馳電掣般衝了進來,在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就將猴子咬在了口中,原先氣勢洶洶的傢伙現在居然像小動物一般溫順可憐。

  勇猛者似乎有些憤怒居然有變異獸在自己的「地盤」上搗亂,憤怒的將那猴子狠狠摔倒了一旁的牆壁上,跟著進來的朱凱揉了揉眉頭,看了看在場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嘴上卻說道:「大毛,冷靜點,你可別順便打破了馴獸室,到時候更加麻煩,好了,都愣著幹什麼去,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這只變異獸是誰在照顧?」

  那逃得最快的傢伙戰戰兢兢的走出來,朱凱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回去之後有人會安排你調職。」

  「什麼,這不公平,它會變形,這是之前我並不知道的特性,更何況現在也沒有傷人,憑什麼把我調走。」那人憤怒而驚恐的叫道,滿臉都是不甘心。

  朱凱冷冷一哼說道:「作為一個馴獸兵,對自己的變異獸不滿就是大忌,上次的事件之後你不但沒有吸取教訓,這次居然還敢說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關注過這只變異獸的話,就應該明白它這些習性,更何況他變形也需要事件,你完全可以關閉餵食窗口,而不是……逃跑了,我的手下沒有逃兵,從今天開始你不是馴獸營的成員了。」朱凱臉上帶著冷酷,沒有給那傢伙反駁的機會,很快便有人將他強行拉了出去。

  朱凱看了一眼手臂上有傷的少年和他身邊的男人,皺眉說道:「還愣著做什麼,自己的變異獸不用管了嗎?」新兵們沒料到一貫跟他們嘻嘻哈哈的朱凱也有這樣冷清的一面,連忙轉身默默工作去了,程雲飛也回到了自己的變異獸身邊,再抬頭的時候卻見辛巴看著自己的時候多了一分什麼東西,隨後又似乎不屑的轉身走開了,程雲飛心中一喜,手下的動作更加慇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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